第55章 ︰這差不多的人生總在見縫插針—許萱
第1章︰這差不多的人生總在見縫插針—許萱
鬧離婚這種事情,其實本來是常見,但是老是在你周圍發生,就讓人覺得很麻煩。就好像其實你沒有病,沒有被周圍人傳染到莫名其妙的拉肚子的病菌,但是他們都在腹瀉,你就覺得不爽了。
又及,對一種行為的态度,可以徹底把世界分隔兩半,就好像信了波斯的拜火教。例子太多,今天許萱遇到的就是:離婚就離婚,是不是一定要一哭二鬧三上吊?有的人即使不是一條一條切實執行,卻讓周圍人覺得,你還不如去上吊!
“大嫂,你別這樣。”許萱和航宇走進婆婆家的時候,小姑子正坐在沙發上安慰哭的抽噎的大嫂,婆婆坐在另外一邊,公公無奈的在陽臺上抽煙。小姑子見二哥來了,使個眼色,讓航宇去陽臺上找老父親。航宇一邊走就一邊把滑動門給關上了。許萱則識相的走到婆婆和妯娌面前,把手包放在一邊,卻先把手機拿了出來。
今天還沒有收到易銘的短信。這形勢看來,今天要鬧個半死,還是別讓她久等,趕緊跟她說吧。
“許萱。”“嗯?”許萱猛地擡頭,是淚眼婆娑的一張正經八百的黃臉在盯着自己,“你給我介紹個律師。我要離婚。”許萱眼珠一轉,看了看婆婆和小姑子,貌似這倆的态度是支持的,至少沒有明示自己不要幫大嫂。“好。我回去問問。”
“你現在就問!現在就問!我馬上和他離婚!馬上!”大嫂像一個躁郁症患者一樣,或者痙攣的癫痫患者,嘩的一下就從沙發上跳起來,把許萱吓了一跳。本來以為她已經哭累了,原來這恨意累積到一定程度,潛能激發啊。
“哎呀大嫂你別。。。”小姑子連忙把大嫂給按下來,“你放心,啊,你放心。”“放心?!我放什麽心?!我就是太放心了!太放心趙明宇那個混蛋!!我就是他媽的太放心那個混蛋了!!我要是但凡多個心眼,還怕不知道?!還怕被他算計了那麽多那麽久?!現在才知道?!我就是太放心了!!被他耍的團團轉!!要不是醫院同事告訴我!!我現在都不知道!!混蛋!!”
大嫂說着把手裏的一團擦眼淚的紙巾給扔了出去。人到了一定境界,做什麽都和自己的心情地位全面匹配,扔紙團。。。連點壯烈都沒有。。。遠遠沒有扔個玻璃杯的效果好。除開各種阻礙因素,不扔玻璃杯,扔個水果也好啊,能撒氣。好過你扔個紙團讓自己覺得更憋氣。
許萱剛訝異于自己怎麽會想得出這樣很像從易銘嘴裏冒出來的話,就瞟見婆婆氣的發青的臉。婆婆的高血壓一直都在危險控制的邊緣,老太太對自己很好,許萱有時候不善于順杆爬,特別是這種不論怎麽順都捋不順毛的狀況—火大的女人只是需要發洩。于是她坐到婆婆身邊,把老太太枯瘦的手握在手裏,“媽,別生氣。身體重要。”
婆婆疲倦的眼神轉過來,對着許萱無力的笑笑。偏巧這笑容還被大嫂看在眼裏,妒忌也好自卑也好,或者根本是一種事物,大嫂又嗆起來,對着小姑子說,“我算是明白了,曉宇,什麽好都比不上自己好,男人就是好色的,他媽的根本拴不住,你給他生孩子你給他看家屁用都不管!你有心,還是多管自己吧!你自己好了,管他媽的什麽孩子什麽家裏!都是白眼兒狼!!都是白眼兒狼啊!!”
說完繼續痛哭流涕。許萱只好陪着坐。把注意力放在觀察老太太的情況。來的路上航宇告訴她,大哥出軌把大嫂捉奸了。非常愚蠢的情節,如果是易銘來說的話,非常愚蠢。出軌對象是單位的秘書,然後搞了一年多,搞出人命之後拉着航宇去幫忙想坦陳利害、快去打胎。然後好說歹說,價碼開盡,臨了臨了,在醫院被看見了。人家要玩弄你,哪裏會那麽好騙啊?人家故意去的正妻工作的醫院,去做了好幾次檢查了。女人聰明起來就是比男人聰明,特別是焦頭爛額的男人。去的那天,偏要大哥陪着去,于是婦産科那邊傳了好久的風騷小三和正主出現了—那誰!快告訴那誰!正主不是別人啊是你老公啊!
Opps……
航宇拉開滑動門垂頭喪氣的和又羞又惱的公公走了進來。“大嫂,”“航宇!你把你哥給我叫回來!!你告訴他!!他要再不給我滾出來!!我讓他一輩子都別想見兒子!!咱爸媽都能見!!有兒子在家裏!!他就給我滾!!”
航宇只是點頭,不曾回嘴。這種最讨厭,你罵他,他不回答,罵的都不爽。暴怒的大嫂見他不回答,氣的都要着了,“你就是這樣!!!你們兩兄弟!!!你們兩兄弟合着夥來瞞我!!你的良心呢!!你的良心呢!!!混蛋!!你就這麽幫他啊,啊?!就這麽幫他!!你連他和那個□□現在在哪裏都不告訴我你個混蛋!!”
許萱沒管。縱使這會兒被罵的要死的是自己的丈夫。但是好像她已經自動被劃為女性這一方,被劃為審判方,被劃為丈夫作為雄性動物的對立面。小姑子一副不想管這個潑婦的樣子。好像這個局勢她也不适合出面勸什麽。好在啊,大嫂家裏是東北的,回娘家不是那麽的方便,只能跑到婆婆家裏來大吵大鬧。兒子被姑父帶出去玩了,自然是最好不要見證他父母鬧翻的這雞飛狗跳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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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許萱一直在回複易銘的短信,繼續她們每天的隐性調情。剛才總不能當着婆婆的面、或者說當着一個捉奸控訴會現場搞這樣的精神外遇行為。為此易銘發的短信,她忍住回複的沖動忍了一個下午。盡管易銘只是把她今天和她母親出去在路上看見的一件可以拿來挖苦的事告訴她,偏巧還是一樣的事,只不過捉奸的和被捉奸的當街扭打,頗為壯觀啊。
“。。。你是不知道那個樣兒啊,虧得旁邊那個菜市場只有賣菜的,沒有賣肉的。要不然那個女人肯定可以拿着菜刀砍人。世界上果然是有人永遠也不能體面起來。”
看到這裏許萱微微一笑,沒出聲卻覺得下午的時候自己也只是旁觀者而不是參與者。用詞多好,體面。記得易銘說很多人,好像大多是那些民國時代的知識分子,她說,人家即使死呢,也有骨氣,也是體面的。有作為一個文明人類的自覺。相反的,比如郭沫若,他的知識和他的行為根本不成比例,數學上的概念就是不相關。不過文風和作風的确是一致的,軟骨頭,見風使舵,一流的做作貨色。
許萱不記得郭沫若寫過什麽了,倒是記得他在建國前的表現。人類社會啊,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敢撒謊,就要有終究一日被拆穿的覺悟。敢撒謊,就要敢繼續編後繼無數個謊去圓謊。上了賊船別想着在船上就洗白,當了□□別想着在活着的時候立牌坊。
想想航宇也是,何必呢。換做是我,應該根本不會搭理這種事情,根本不接手。你別告訴我,我也不想知道。
“你們這些男人啊。。。”
“我們男人怎麽了?!”
當他今天被父母、被大嫂責罵了一整天之後,徹底的爆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