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絕別人—許萱

第1章︰最好的方法是先拒絕別人—許萱

被人拒絕總是痛苦。所以最好的防禦方法,就是先拒絕別人。許萱深谙這個道理。

因為八婆的四處造謠,許萱開始擔心這件事曝光。雖然沒有任何人手裏有任何有說服力的證據,不過一旦人心在意,誰都可以阮玲玉幹嘛要自殺。信則有,不信則無。于是她最近很用心觀察航宇的表現。若是航宇真的很聰明,有那種自己從來不曾發現的聰明,他就應該早已發現自己的精神出軌了。

那次接電話,好幾次拒絕了他,好幾次的敷衍了事,他要去猜測,必然可以猜到些什麽。許萱承認自己凡夫俗子,喜形于色不善隐藏□□也是可能的。若是再跑到學院去打聽什麽,只要有一個人多嘴,that is.

加上他已經被大哥大嫂的事折磨的夠了。。。誰也不知道到底會發生什麽。

許萱第一次覺得未來的不可控讓自己如此擔驚受怕。

經常在司法領域被強調的符號就是那蒙眼的女子和她手裏的天平。正正的,一點偏頗都沒有。如今自己把自己放在了同樣的位置,天平的兩邊一個是自己的丈夫,一個是自己的情婦。許萱曾以為自己本來不是多愁善感或者說善于處理感□□的人,卻在這一次,要面對這樣的情況:三角戀,二選一。遠遠不是曾經幫助很多企業處理三角債那麽簡單。

她問自己,在航宇和易銘裏面,你選擇誰?天真爛漫的孩子,會願意選擇易銘;瓊瑤的粉絲,可能會選擇易銘;文藝的小清新的都會說,當然要真愛啊!

可是她是我的真愛嗎?

她回答不上來。非要說有多愛她,沒有,根本沒有。許萱寧願覺得,自己不過是對她的溫柔體貼有些依賴,對她帶來的年輕的肉體和靈魂的新鮮感的刺激成瘾。成人世界思考這樣的謎題,根本就不能把這些東西納入考量。是的,我可以是一只波斯貓,我可以出去流浪,但是我有家,我應該回家。

想起那天航宇的樣子,想起這麽多年來他的樣子。也許作為丈夫,自己的妻子對自己不冷不熱—不夠關心,不夠溫柔,看上去是賢內助卻只有賢內助的衣冠冢—忍耐這麽多年是何等不易。也許适合他的女人并不是自己這樣,可以是別的樣子,別的那些不會購買海信廣場的奢侈品、也不會沒事就光顧伊勢丹的化妝品專櫃、熱衷于拎着PARADA包包的女人,那些修養不高人生追求也不高社會地位都不高的女人,會對他千依百順,為他養育後嗣,那樣才是适合他的。

但他選擇了自己。是對于美的向往也好,是對自己的癡狂也罷,這麽多年都過來了,也許淡漠,卻是無法替代的存在。也許趙航宇不能成為自己靈魂上的伴侶,可是,也許每個人的靈魂都是孤獨的。但生活上,他真的陪伴自己很多很多年,任勞任怨。彼此小心翼翼而默契非常地維系的就是這樣一分錢一分貨彼此誠信的買賣,一份寫的很好、執行的更好的合同。好比生意做得久了,有了深厚感情。

每個人可能都有的,一件老物件,可能是一個舊背包,也可能是一只筆或一個本子,一個玻璃茶杯,說不上哪裏好,誰都替代不了。一時心血來潮換了別的,不需多久,便會回心轉意。下午時分,華北灰暗的天空,外面好像挂着風,說晚上可能會下小雪。許萱在辦公室,心不在焉的修改期末考卷。交疊的腿靠着電暖,很暖的身體,外面的雪還沒有落下,心裏已經是白茫茫的雪地。

航宇被自己無意識的劃在了“不可背叛”的範圍裏。沒有愛情,有的只是親情。很多人誤解“人盡可夫”的含義。這其實是一個關于孝的成語。而許萱此刻卻覺得,也許自己真的情婦可以找很多,很多很多很多,但是丈夫,只有一個。

情婦。。。

當她這樣想到易銘的時候,心裏抽疼了一下。那個人,那個孩子。自己真的喜歡她?自己到底喜歡她什麽?不得不承認易銘的戰略已經成功了。她做了她力所能及的所有小事,每天像幽靈一樣環繞在自己身邊。每天都努力的制造存在感,每天都努力的逗自己開心,哪怕只是說明天下小雪,她也一樣會告訴自己。第二天早上還會如約收到關于學校裏的路上雪化了沒有、開車要不要小心的事。有時候許萱只是回複她一句謝謝,而別的話,都不肯多說。就好像有時候她送許萱東西,許萱一定要拿點什麽回贈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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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想欠易銘什麽。她早就想好了有一天兩個人會分離,所以沒有想主動的再走出更多。但是一昧放縱易銘的靠近,最近不知不覺還是牽拉了自己的心。自己終于還是越過了底線,她靠過來的時候,也許并沒有想吻自己。可是自己就是那一瞬間情動,那一瞬間過界。

易銘是不能給她糖吃的孩子,不給她糖吃,她會自己乖乖呆在原地,她會自己悄無聲息的依舊做那些她喜歡的事。但是一旦給她糖,哪怕只有一顆,她的心就像可以死而複生一樣,全面複活,然後攻城略地。在境況不好的時候,她很有自知之明,會安安靜靜的;境況稍微有一點好的時候,她就會當作十倍的變好,然後潛能激發。她那麽愛自己,許萱能感覺到那種狂熱—在她眼神裏,在她舉手投足裏,在她語調裏,全部被許萱看在眼裏。

難道你以為長情是為何?長情只是因為心裏的愛太灼熱滿溢,生怕一次全部表現會燙傷了自己心尖上的愛人,只好花很長的時間,慢慢慢慢的将那溫暖的愛釋放出來。

而多半這樣的人,因為一生只有幾次好好愛一個人,所以每次戀愛,都分外小心,一旦出擊,就有付出一生的覺悟。他們每一次都很認真,他們每一次都是朝着生死求的,他們每次都希望白頭。

易銘遞到許萱手裏的—雖然不是明說但許萱能夠明白—是一份一輩子的合同。

你是一個好孩子,易銘,可是我不是合适你的人。在這茫茫雪地裏,我還是要松開擁抱着你的手臂,也許只是虛攏着你的手臂,然後回到航宇身邊去。

這是我的選擇,我的命運,我們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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