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是誰的出現該誰說再見—易銘

第1章︰是誰的出現 該誰說再見—易銘

關于和許萱有肉體關系,易銘不是沒想過。但是她的确不知道會是這樣的發展。兩天之間大起大落的變化,應了那句歌詞,“昨晚怎可相信今晚的自己。”

晚上八點,本來應該複習的,現在卻只是在校園裏迎着凜冽北風,和自己孤寂的影子相伴,在雪地上留下足印。出門之前,她無視了任林栩無比詫異不知所措的眼神和疑惑,穿好灰色大衣,戴上帶着紫紅色和灰色交叉的格子圍巾,走出門去,一個人下樓,一個人走進茫茫雪地。

雪花細細密密的,飄落在臉上,還是刮人。猶似再小的傷害,還是疼。

前天晚上,她不在別處,她在許萱的家裏。易銘可以猜得到,那天找自己談話的人就是許萱的丈夫。一直有傳言說許萱的丈夫是學校中的高層領導,憑借關系給自己争取了很多便利。易銘一直沒去核實,免于暴露也好,不敢探究也罷,她甚至不太像見到那個男人。她只想近乎完美的獲得許萱,也就是,想要完全規避這一切沖突和對立,不讓不堪浮上表面,平安而幸運的過渡到她們倆的世界。

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備選。可能性最小的備選。而在排這之前的那些她設想過的可能性,通通讓她焦慮非常。始亂終棄?不了了之?大吵大鬧?無疾而終?

我真的只是想,只是想,和你在一起;為此什麽代價我都願意付出。可是這裏面最關鍵的一環,就是你的心。我發現我只是在靠近它,卻從未能觸摸她,從未理解她,從未俘獲它。

易銘曾經想過,準确來說是有點绮麗的幻想過:若是和許萱有了肉體關系,那麽即使不說我愛你,也算是把這段感情裏面的每個部分都坐實了,不管是被許萱推倒還是推倒許萱,都算是一種承認,一種她對自己的承認。易銘篤信的是,愛的一個表現,是性。靈魂如此難以表達,要依靠肉體。

許萱又一次帶她回家,理由只是去她家吃飯。易銘心裏很忐忑,她沒有把自己見過趙航宇的事告訴許萱,也不打算告訴她。好像不論是難還是易,不告訴她,就能不把她置于兩難。我不想給你的選擇增加我的乞憐作為砝碼,更不想把你推回去。我已經站在鋼絲上,我沒有退路了。如此之下,易銘不知道此去是崔莺莺家裏的後花園還是楚霸王的鴻門宴,但是她很難拒絕許萱。她的愛裏天然包括了,寵溺和退讓妥協。蘅卿說過,你對我很好,小的事情,會讓着我。不是你的錯,也會道歉,你是個好人,值得更好的人去愛你。

到了家,易銘沒敢問,太小心翼翼。本來想和許萱一起做,卻被從廚房轟了出來。又不想亂闖主人家的卧室,那裏必然有她的丈夫的痕跡,不敢看。于是她只是坐在客廳看電視,随手翻翻許萱放在茶幾下面的時尚雜志。厚厚的期數不齊的雜志,芭莎,Ella,好看的衣服,病态消瘦的模特,一雙一雙的恨天高。易銘很想知道許萱若是穿起這些衣服來會是什麽樣子。說實話,她沒見過許萱穿過太有誘惑的衣服,她在自己面前出現時不是工裝,就是非常休閑的POLO,真的沒見過她穿非常非常豔麗的衣服。

若是看見,會不會一下子就激動的心跳驟停。

兩個半小時之後,她慶幸自己沒有心髒病。兩個人從吃飯到洗碗,從看電視到一起削水果,一直在很開心的聊天。易銘感激今晚很難得許萱什麽話茬都接,似乎興致也很足,但是她心裏在猶豫要不要走。在下午過來之前,她就去洗了個澡,一方面擔心從許萱家裏回來來不及洗澡了,二,想展現一個美好的形象給許萱。眼看她興致這麽好,易銘簡直有了就此留宿的想法。于是臉似乎開始有點紅,心跳有點快。

九點的時候,易銘本來剛去把果皮殘渣倒進垃圾桶,走回來時,沒看見許萱,不在沙發上,驚訝之下,許萱卻從背後擁抱了她。什麽話都沒說,親吻她頸椎後部□□的皮膚,雙手摟在自己的胃部。細密的吻就好像摩斯密碼,一下一下,是在傾訴由愛而生的□□嗎?

易銘不記得她們是怎麽開始熱吻,然後體溫過高,進了卧室,然後倒在床上的。不記得了。狂熱而笨拙的表現裏,她記得的,唯一的,就是許萱身體的樣子。姣好的胸型,優美的耳廓,光滑細膩的皮膚,用鼻子唇舌接觸起來感覺微妙不可言表的□□。。。

以前看過的小說和限制級電影美劇什麽的,全部派上用場了。

那是她幻想了很久很久,無數次無數次的場面,绮麗的,溫柔的将這個人攬在懷裏,好好疼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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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現在冒着大雪,只想忘記,忘記這一切。原來這是雙刃劍啊,這樣可以殺敵,反過來就可以斬殺自己。好痛。

睜開眼,自己的唇還按在許萱的額頭,天還是黑的,早上6點,但是許萱的鬧鐘響了。周一的早晨,兩個人都沒有事,沒有考試,卻被叫醒,各懷擔憂的一起回到學校。易銘還體貼無比的在半路上下車,在一個她覺得不會被任何認識她們的人發現的地方下車,一個人走回寝室。

為什麽在你側臉看見一律憂傷?而不是快樂或者幸福?我可以肯定的說,你昨晚很快樂。可是你為什麽看上去不開心?易銘一邊在食堂吃飯,一邊漫無邊際的思考昨晚的绮麗。可是這樣的幾乎滿溢在臉上的幸福,沒有持續超過48小時。36小時15分鐘之後,兩個人在考場,在衆人都離開之後,易銘幫着許萱整理考卷。她依舊溫柔沉默的看着許萱,似乎這樣就是她追求許久的幸福。

“李雲飛最近是發瘋嗎?”許萱忽然開口說道,帶着易銘從來沒見過、甚至沒想過許萱會有的氣急敗壞,“你知道她在老師裏面傳什麽嗎?”

許萱的眼睛帶着一種冷漠,挑釁,責怪的眼神看着她,

“你和我的事情。”

不是我們,是“你和我”。

易銘腦子裏最近第二次感受腦海裏有一塊炸彈轟然爆炸的感覺。以前建築的城牆,壯美的神廟,全部倒塌,變成廢墟。

世界上總有太多你不想它發生的事,一定要發生才對。

易銘懊惱的低下頭,深深吸了口氣,“她說了些什麽?”“她。。。把她能猜到的都說了。”許萱說的簡單,語氣有所保留,易銘于是猜的更嚴重。能猜到的?照她那個樣子,只怕什麽都猜到了。也許早在你我前夜交歡之前,在她的那張狗嘴裏,就把一切都編排出來了。你不是不牽扯學生的嗎?你不是內部矛盾自己解決嗎?我艹你媽啊!

然而此刻她的愧疚懊惱大于憤慨。之前易銘聽許萱說中年棄婦對自己的奇怪舉止時,易銘還覺得那個女人至多是嫉妒許萱的美貌而已。畢竟都是用一樣的産品,一樣使盡各種手段,許萱就是比她漂亮,年齡在那裏,基因也在那裏。但易銘萬萬想不到,是因為這件事。或者說,是因為自己。

看見有人進來,兩人不便繼續呆在教室,便走到樓道的拐角僻靜處。許萱站在一側,而易銘靠着牆。兩人都抱着手一言不發。易銘的腦子一片混亂,惱羞雖然成怒,可是她更想想出處理的辦法。趙航宇知道了,很多人都知道了,如今自己是否能争取到許萱的心都不是第一要務了,第一要務是如何處理還差一步就要點燃爆發的關于許萱名譽的問題。

良久,許萱開口道,“。。。總之,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就置身事外吧。反正。。。她還要再說什麽。。。反正也沒有什麽證據,沒有人知道,我會去找院長的。。。”

啊,你這麽說。。。易銘擡起眼,眼裏心裏都是即将爆發的感激和溫暖。你這麽說,難道就意味着。。。

而許萱依舊是一副談生意的表情。

“咱們。。。”嗯?“就到此為止吧。你以後,也盡量少來找我吧。有事電話聯系。”

像是誤服什麽有毒的藥水,聲帶和喉嚨一齊乍然收緊,千分之一秒,千分之一秒間,原來你就有能力讓我這架飛機完成速降10000米的不可能任務。好像還是吞咽了一口口水,卻只是幹澀的幻覺,易銘從剛才的燥熱,瞬間回到了冰河。

“。。。好。”

許萱快步離開的高跟鞋聲,一直回蕩在易銘的腦海裏。不知不覺,已經走出這麽遠了。雪地上,自己的足印似乎即将被掩蓋。易銘回頭看看,沒辦法笑,沒辦法哭,擠不出任何表情,只好背着風,再點燃一根煙。風吹得太猛烈,一根煙持續不了多久。大不了抽完今天的第二包萬寶路。

她甚至不敢回想前天晚上的绮麗,也不敢回想昨天早上的苦痛。可是這一切全部揮之不去。好比看了恐怖電影,不敢回想,卻一直在不斷回放。昨天一整天,過的好像在做夢。懊惱的回到寝室,羞愧之下盯着電腦上的複習資料開始瘋狂複習,無比專注,只是想逃避思考這件事的狀态。直到今天早上無比成功的考完,考試結束,這份內傷,終于讓自己一口血吐了出來。

起先的恨,已經被物化為一根想買很久的棒球杆。她在心裏忍着痛苦而自己糾結的考慮着複仇的計劃。她覺得這是李雲飛對自己的背叛。這個中年棄婦不但違背曾對自己說的話,而且還在教師當中明确的提到自己的名字,指名道姓,只是為了損害我心愛的女人的名聲。我的名聲有什麽要緊,離開這裏我一無所有。可是許萱。。。

可是許萱。。。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

這是我曾預料的一種可能,可是發生的情況卻實實在在,

将我擊潰。

你可知道,在你回應我的吻的時刻,我就已經做好了為你犧牲一切、包括生命的準備。此刻要我替你死去也無不可。可是一轉眼,你就将這一切,從基于幸福,狠狠打擊到基于痛楚。

我好疼啊,她的眼角流出眼淚,再也無法抑制的在大雪中哭泣,

可是我好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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