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路邊的連景,神色冷清。
連景走過來,對于她剛才稚氣的舉動只字不提,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
若不是她的疏忽大意,夜熔也不會被連湛推下樓。
姬夜熔不做聲,掃了一眼她泛紅的耳根,“又吵架了?”
連景有一個習慣,但凡與人争吵,耳朵都會染成滴血的紅。
她一怔,下意識去摸自己的耳朵,無奈的笑笑:“他怪我,不該去接你,又不保護好你!”
“與你無關!”這件事怎麽都怪不到連景。
誰能保證若是連默來接她,這樣的意外就不會發生?
連景薄唇含笑,有着欣慰,她知道夜熔是不會怪自己,但也許連默說的對,自己太自作主張導致意外的發生。
她本是好意,知道連默有會議延遲,可能晚到,所以才叫人去先接夜熔過來。
誰知道會發生這樣的事。
“昨晚你們見到霍淵了。”
姬夜熔的聲音響起的很突兀,連景臉色瞬間一僵,下意識的問:“你怎麽知道?”
問完倒是先笑了,笑自己的傻氣。
兵鬼隊長想知道的事,能有不知道的?
自從她嫁給許思哲後就與霍淵就再也沒有見過面,三個人好像都很默契的避開對方,不管出席怎麽樣的公開活動都是王不見王。
當年連景的婚禮,霍淵沒有參加,只是讓人送了一份新婚禮物;而四年後的結婚紀念日,其實不過是客套的讓人給他發了一份請柬,出乎意料的是霍淵居然來參加了。
連景與霍淵的那段情,當初知道的人不少,所以霍淵突然出現在她的結婚紀念日的宴會現場,難免掀起一陣陣的騷動。
很多人都翹首以盼這對曾經的情侶,久違四年再次見面會有怎樣的精彩。
就連連景自己都以為可能會發生點什麽。
可是——
并沒有!
什麽都沒有發生。
霍淵的反應很平靜,用一貫的紳士風度,在衆目睽睽之下祝福許思哲和連景的結婚周年紀念日快樂。
許思哲摟着連景的纖腰,面帶淺笑,感謝霍淵能撥冗前來,令景苑蓬荜生輝。
“景夫人,恭喜。”霍淵伸手到連景的面前,語态尋常的沒有一絲異樣。
連景倒是有片刻的遲疑,最終伸手握住他的手,紅唇染笑,落落大方的回了一句:“多謝,霍先生。”
霍淵握住她的柔荑不到三秒,很自然的收回。因為還有工作要忙,送上禮物便離開了。
沒有争鋒相對,沒有高(潮)疊起,甚至沒有一絲絲的波瀾可言。
也許正因為如此,連景平靜的态度讓許思哲心情大好,以至于晚宴的後半段他喝醉了。
連景照顧了他半宿。
“這幾年他對你避而不見,卻又突然出現在你的結婚紀念日,你不覺得奇怪?”姬夜熔問。
連景怔愣,搖頭:“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姬夜熔掃了她一眼,唇瓣抿着一條線,直直沒有說話。
連景腦子裏念頭一閃,擡眸看向她:“你該不是懷疑是他教唆連湛推的你?”
姬夜熔不答反問:“你放下了嗎?”
連景眸底泛起微不可見的波瀾,假裝很自然的避開她的眼神,又反問她:“你放下連默那個混蛋了?”
姬夜熔沉默了。
不回答,不是因為她沒有放下連默,而是因為她從未拿起過。
他是高貴的總統,她是卑賤的乞丐,天差之別,她有什麽資格去談“拿起”,更談不了“放下!”
“這句話我曾經對木槿說過,現在也想對你說。”姬夜熔平靜的眼眸凝視着連景,頓了下,聲音再起響起時有着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走近霍淵,走進深淵,遠離霍淵,遠離痛楚。”
像霍淵那樣的男人,注定一生不會為感情所累,所以愛上他的女人都不會幸福,只會痛苦。
連景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姬夜熔已經走向路邊。
因為她看到遠遠尋來的顏惜了,自然知曉是連默要她來找自己的。
連景看着她漸遠的背影,想起什麽,立刻道:“夜熔,別沖動,連默和我母親都不會讓你傷害到連湛的。”
姬夜熔恍若未聞,頭也沒回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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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默的手術雖然很順利,但是醫生還是強烈要求他住院半月,好好休養,确認手臂沒事方可出院。
顏惜和姬夜熔說:閣下的手不能有任何的碰撞,也不能提任何的重物,是任何。
這就包括了吃飯洗澡生活日常這些,他都不能夠做。
連默有潔癖,他是不能忍受自己一天不洗澡,如果真的不能洗,至少也要擦身。
他是不可能讓女護士碰自己的身體,男護士就更不可能。
能幫他擦身,又能讓他接受的人,唯有姬夜熔。
當連默提出讓姬夜熔幫他擦身這件事,姬夜熔毫無疑問是果斷拒絕。
連默似是早就猜到她會拒絕,耐心道:“阿虞,我有潔癖。”
姬夜熔坐在自己的*邊,頭也不擡道:“有護士。”
“你覺得我會讓女護士碰我的身體?”連默語氣不滿。
“醫院有男護士。”語氣始終冷淡,堅定。
連默額頭的青筋都要出來了,聲音近乎咬牙切齒:“阿虞,我的(性)取向很正常。”
一個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男人,是絕對不能忍受讓另外一個男人來為自己擦身體,這要比讓女護士給男病人擦身體更尴尬!
姬夜熔放下手中的雜志,冷眸射向他,“你可以叫柳若蘭來。”
讓自己的妻子為自己擦身,這是在正常不過了。
連默挑眉:“我有潔癖到不能接受護士擦身,你以為換其他女人就可以?”
姬夜熔微怔,他的意思是——柳若蘭也是其他女人?
“我也是……”
連默像是知道她要說什麽,不等她說完話就打斷了,“你是阿虞,四哥的阿虞!”
不是其他女人,所以可以為他做擦身這麽親密的事!
換做其他女人也許會用“腿疼”或“身體不合适”這樣的借口來推脫,但是姬夜熔不會,她不是一個會為自己找借口的人,更不會叫痛。
連默雖然不願将連湛交給她,但終究是救了她,她欠他一句“謝謝”,不會說,也就只能妥協在擦身這件事。
見她沉默,連默知道她是默認了,眸底掃向她手裏的雜志,是關于美國資助韓國研究最新水下作戰軍艦的雜志。
濃墨的眉,無聲的收斂,神色卻沒有任何的異樣。
姬夜熔将雜志放在*頭去倒水喝,連默清邃的眼眸随着她的倩影移動,嘴角慢慢的就爬上了笑意。
阿虞啊阿虞,你到底是對我于心不忍。
如果美國真的資助韓國研究最新的水下作戰軍艦,那麽他想要做的水下軍艦項目為什麽不能有其他國家資助?
他沒記錯的話,他還有一個很有錢的老板姐姐——顧明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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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夜熔陪連默住在醫院,連默穿不慣病服,于莎給姬夜熔換洗衣服時也順帶幫連默帶了幾件。
于莎在整理的衣服的時候,姬夜熔坐在沙發上戴着耳機,閉眸不知道在聽什麽;連默在看郵件,眼角的餘光看到于莎将他們兩個人的衣服分別挂在同一個衣櫃裏。
醫院的衣櫃畢竟比不得夜園的衣櫃,于莎再小心仔細,各自占據兩端的衣服到中間還是會似有若無的貼在一起。
這對于一個有潔癖的人來說是絕對不能忍受的,但是連默看到這一幕,沒有厭惡的感覺,看着自己的襯衫和阿虞的襯衫貼在一起,像是擁入她在懷中的感覺。
心情莫名的放晴,連帶着看于莎的眼神都變得欣賞,覺得她比妮可能幹多了。
于莎收拾好東西,沒事便離開了,這裏24小時有專業的護士,基本沒有她的用武之地,她得回去,替夜熔姐打理好夜園。
晚餐是營養師根據連默的身體狀态特意做的,姬夜熔的也是。
用過晚餐,連默是容易出汗的人,汗濕衣服貼在身上很不舒服,讓護士端來一盆溫水,讓姬夜熔替他擦身。
他的手不方便解開紐扣,姬夜熔得自己動手。
這不是姬夜熔第一次替連默寬衣解帶,以前跟在他的身邊,真是什麽都為他做過,替他換衣服這樣的事沒少做。
或許正因為以前做過太多次,所以現在已經麻木了,指尖熟練的解開他的紐扣,沒有任何的別扭或是尴尬。
受傷的右手臂不好脫,她直接拿剪刀将半只袖子剪掉了。
連默的身材很好,肌肉均稱,線條分明,腰間結實,在左邊還有一個小小的漩渦。
姬夜熔神色冷清,擰幹毛巾替他擦拭身體,動作熟練,波光平靜,比看護還要專業。
之前連默中了毒素,無藥可解,一天比一天虛弱,躺在*上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當時她就是像現在這樣每天為他擦拭身體。
第一次做還會尴尬和窘迫,後來看着他一天天的消瘦,她心如刀割,只想救他,哪裏還會再想尴尬或不尴尬的問題。
現在她不覺得尴尬,因為對他已經沒有了情,在她眼睛裏,他和那些兄弟的果體沒什麽區別,更不會存在尴尬。
在連默的預期裏,阿虞是女人,看到自己的果體一定會尴尬,會臉紅的。
但現實和他的預期截然相反,尴尬的人不是阿虞,是他自己。
因為阿虞給他擦拭身體,指尖會似有若無的滑過他的肌膚,那種若隐若現的觸覺像是一根羽毛在他的心裏撩撥,撩撥的他開始有反應。
現是身體變熱,然後是胸前的兩粒開始變(硬)……
姬夜熔穿的衣服很保重,可此刻在連默的眼睛裏和沒穿又有什麽區別。
腦子裏面有十個阿虞,一百個阿虞,一千個阿虞,一萬個阿虞都沒穿衣服呢。
擦拭完上身,姬夜熔用薄被蓋在他的身上,伸手去解開他的腰帶,剛要脫下褲子,手背上多了一道滾燙的力量。
姬夜熔掠眸看向他。
連默的眼睛裏在燒着火,呼吸都變重了,盯着阿虞,恨不得立刻将她吃幹抹淨。
“不擦?”比起連默她一切都是微涼的,手是微涼的,聲音是微涼的,就連眼神也是清冷的。
連默皺眉,她是真不懂?還是裝不懂?
比起讓她親眼看到,連默寧可先說:“我,有反應了。”
她的反應很平靜,或者說是完全沒有反應,“很正常!”
連默睥睨她,還沒明白她是什麽意思,聽到她的聲音再次響起:“明希說過,你是小*!”
*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
連默:“……”
姬夜熔拂開他的手,拉下他褲子子,雖然不是第一次見他身體的另一部分,可卻是第一次見它從軟趴趴到(硬)邦邦,尤其是她擦拭他(腿)部的時候,它(硬)的特別厲害,雀雀欲試的想要蹭她的手背。
連默秉着呼吸,極力在克制自己的(欲)念,誰知,她突然擡頭,冷眸瞪着他:“能讓它老實點嗎?”
太礙事了!
現在的畫面是什麽樣子的?
姬夜熔衣冠整潔,拿着毛巾為他擦拭身體;他上(身)蓋着薄被,下(身)褲子被八光丢在旁邊,不着一物,還有個很不安分的小東西。
畫面怎麽看,都不可能是老實的畫面!
“不能!”連默咬牙丢出兩個字,撇過頭看向地面。
罵他小*,這樣的摸他,還叫他的大東西老實點?
這樣要還能老實,他就不是男人。
姬夜熔眉心微動,沒有再說話,草草擦過(腿)部,腳,結束。
拿了一套新的睡衣,因為受傷的手不能亂動,她索性直接将右手袖子剪掉了。
連默看着被扔進垃圾桶裏的衣袖,劍眉微斂,暗暗傷腦筋。
他的阿虞,還是一個女人嗎?
怎麽比男人還簡單粗暴!
姬夜熔給他換完衣服,才發現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的紅,下意識的以為他是身體不舒服。
一句話沒說,直接走出病房,連默也沒問她去哪裏。
沒一會她帶着顏惜過來了。
顏惜一身白大褂,脖子挂着聽診器,神色凝重,走過來道:“閣下,您哪裏不舒服?讓我看看!”
連默下意識冷冷的掃了一眼姬夜熔,迎上顏惜伸過來的手,聲音寒冽:“我沒事,出去!”
顏惜怔愣,不明白閣下為何發這麽大的火。
閣下的臉色也不好,顏惜實在放心不下,苦口婆心道:“閣下,要是不舒服就讓我做個檢查,您的身體……”
“我讓你滾出去!”話還沒說完,連默已經冷冷的打斷她,眼神裏充滿警告。
顏惜側目看姬夜熔。
姬夜熔也不是很明白,他為什麽而發火,也懶得追究。
自己的身體,自己不珍惜,他們這些旁觀人又何必着急關心。
眼神示意顏惜離開,姬夜熔轉身走向浴室,還沒走兩步,身後傳來惱怒的聲音:“你過來!”
姬夜熔片刻的遲疑,到底是走到他的面前,腳跟子都沒站穩,他一把抓住她細的可憐的手腕拽到懷中。
她斂眸,擡頭剛張嘴問他想要做什麽,聲音還沒有從咽喉裏出來,俊顏壓低,唇瓣上一片柔軟的觸覺,滾燙的,似火。
雙手抵在他的胸口,企圖從他的懷中掙紮出來。
滾燙的大掌猶如烙印頑固的貼在她的腰間,強勢的吻如同強風暴雨侵略過她口.(腔)裏的每一寸。
她不是掙不開他,手放到他右肩膀時,想到的是他的右手受着傷,受不得一絲一毫的傷害。
猶豫該怎麽做的時候,他逐漸變得溫柔,傾注所有的柔情與她唇(齒)纏(綿)。
一直睜着的漆黑眸子清澈澄淨的凝視他的俊顏,氣宇軒昂的眉間揉着一股情,一份不真實的溫柔。
他對自己……有情?
她恍了神,連他的(吻)何時停下的都不知道,滾燙的氣息逐漸轉移到她的耳邊,親(密)的像是在輕咬着她的耳朵,聲音沉啞:“你是故意的?”
把顏惜叫來,想看他出糗?
姬夜熔回過神,一時間沒聽明白他話中的意思。将前後發生的事仔細聯想一遍,脫口說:“你是害羞?”不是身體不舒服。
連默臉色微變,緊緊摟着她的手松開了,別扭的像個孩子,直接側過身,不看她:“阿虞,睡覺。”
姬夜熔:“……”
原來,真的是……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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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國總統連默與神秘女子同進同出,不顧自身安危救她,受傷住院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不知道消息是從哪裏傳出去的。
起初流言蜚語只是在上流社會的圈子裏流傳,有人羨慕,也有人嗤之以鼻,更不乏曾與柳若蘭惡交的人在坐等看好戲。
這些瘋言瘋語暫且還在能控制的範圍之內,沒有傳入到姬夜熔的耳朵,她一無所知。
程慕向他報告的那天下午,岩城是陰天,氣象臺說晚上可能将會有暴雨。
連默眸光看向窗外烏雲壓的那麽低,大風吹的樹葉呼啦啦的作響,沉默許久的他,只是對程慕說:“把阿虞找回來,別讓她淋了雨。”
程慕眉頭皺起,遲疑片刻到底是沒有反駁他的意思,走出病房尋找去散步的姬夜熔。
程慕是在兒童游樂區找到姬夜熔的。
她穿着黑色的長風衣,下身是煙灰色的牛仔褲,雙手插在口袋裏,從背面就給人一種冷酷無法靠近的感覺。
他走到姬夜熔的身邊才發現她看着戲耍的孩子,眼神溫柔如水。
當下心底莫名一跳,像是發現什麽了不得的事情。
原來,她也是有溫柔可言的。
姬夜熔一直看着那些可愛的孩子,天真無邪的臉龐寫滿燦爛的笑容,不染一絲塵埃。
紅唇輕抿,話卻是對程慕說的:“有些孩子生來是天使,有些孩子生來卻是惡魔,你說奇怪不奇怪!”
話鋒偏冷,聽得程慕心一驚一驚的,“夜熔——”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
姬夜熔迎上他的眼神裏揉滿寒冽,素淨的臉龐漠然無比,聲音沉冷:“回來之前我就對自己說過,這一次我不為任何人而活,只為自己。誰傷我五分,我必十分還之。”
漫天的烏雲,狂風過境,猶如鬼哭狼嚎,似末日的悲壯。
她,不想等了。
等的太久了。
這一輩子她好像一直在等待。
小時候等着長大,長大以後好兌現承諾,為他做任何事。
長大以後在等他想起自己是一個女人,在等一絲絲的溫柔善待。
被柳若蘭關起來時,她在等他來接自己。
在被囚禁的那三個月,她在等他來救自己。
而現在,她不想再等了。
誰欠她什麽,她必讨還。
程慕一驚,下意識的大喊不遠處的宋遙和拾歡,“攔住她!”
宋遙和拾歡站在遠處,眼神望向這邊,一動不動,恍若未聞。
一輛機車從不遠處疾馳而來,經過姬夜熔的身邊沒有絲毫的減速,伸手準确無誤的握住她的手,兩個人配合的默契無比,直接跳上車,迅速離開。
前後不到五秒,程慕根本就反應不過來。
眼睜睜的看着姬夜熔被人接走,臉上失去最後一抹血色。
病房裏的連默等了很久,一直沒等到程慕将阿虞帶回來,眉心的耐心漸失,情緒逐漸暴躁。
直接掀開薄被要下*。
顏惜正在為他調整藥方,見此大驚:“閣下,您這是要做什麽?”
“我要去找阿虞。”連默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是看向窗外的,透明的玻璃窗被淅淅瀝瀝的雨珠拍打。
“程秘書長已經去找了,等一會就回來。”顏惜勸阻他。
連默像是知道了什麽,搖頭:“不!不!不!”他連說了三個“不”,一次比一次堅定。
“我不等,我要去接阿虞,回家。”
話音未落,他大步流星的往病房門口走。
顏惜等人想要攔住他,卻誰也不敢碰他,怕傷到他的右手,只是一遍遍的喊着:“閣下……”
連默一走出病房就看到站在走廊的人,步伐倏然僵住。
程慕渾身濕透了,額前的發絲滴着水,順着俊朗的輪廓線流淌。
他看着連默,聲音低低的,自責道:“閣下,對不起。她,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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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爺:今天更新2萬2,我是真的努力了!雖然還想再寫點,但今天小區會停電,還是早早更新吧!剩下的不着急,來日方長。從今往後,我們每天見!
情是如此絆人心3
下午4:28分,柳若蘭在驚雷聲中驚醒。
窗戶未關,磅礴大雨傾盆而下,拼命的往屋子裏鑽,窗幔已經濕透了。
她起*走過去想要關上窗戶,天際忽而閃過一道銀色白光,緊随其後的是令人膽顫心驚的滾滾雷聲。
窗戶還沒關好,她吓得往後退了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手背被紛飛的雨水打濕,沁入肌膚,冷的她後脊骨都泛起了寒意。
隐約聽到什麽動靜,來不及多想,轉身跑出房間,方向是連湛的房間。
推開連湛的房門,柳若蘭整個人都僵住,手捂住唇瓣差點忍不住驚呼起來。
連湛坐在沙發上看到柳若蘭,哽咽的喊了一聲:“媽媽……”
柳若蘭美麗的杏眸死死的盯着坐在連湛身邊的姬夜熔,眸底的憤然和與驚恐共生共存,好不容易抑制住想要破喉而出的尖叫。
不知道是憤然還是恐懼所致,聲音在顫抖:“姬夜熔,你想做什麽?”
她是什麽時候進入湛兒的房間,怎麽連一個人都不知道。
太可怕了!
姬夜熔神色清冷,來得路上遇見風雨,披了一件黑色雨衣,水漬順着光滑的面料流到地面形成一個小水癱。長發此刻藏在雨衣中,從正面看像是短發,以前的姬夜熔又回來了。
手裏的軍事刀抵在連湛的脖子上,只差0.1毫米就能刺穿他的咽喉。
“別緊張,我只是想和他談談。”
聲音清冷,眸光波瀾不驚,仿佛此刻被她制服的人不是一個孩子,而是一個成年人。
暫且原諒她用這樣的行為對待一個孩子吧。
誰讓他有那麽歹毒的心思想要謀自己的性命,她無法再将他視為一個普普通通的孩子。
“姬夜熔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麽!我告訴你,你若是敢動湛兒一根頭發,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平日裏的高貴與溫婉此刻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凄厲和憤怒。
姬夜熔恍若未聞,眸光冷若刀刃直勾勾的盯着眼前這張與連默有幾分相似孩子。
原本是打算把連湛帶出莊園再問,沒想到柳若蘭來的比她預期中要快。
也好,三個人當面好好的對質吧。
“為什麽要推我?你自己的主意,或是有人教唆?”問最後一句話時,她下意識的掃了一眼站在門口柳若蘭的神色。
柳若蘭有這個動機,可一個真正愛自己孩子的母親是絕對做不出這樣的事;若是聯想到被柳若蘭關起來的那一個星期……
又不能排除柳若蘭已經狠心到可以利用親生兒子的程度。
“沒有人教唆我,我就是想推你下去,讓你再也不能和媽媽搶爸爸!”
連湛一邊哭一邊吼道。
“湛兒……”柳若蘭忍不住出聲,不想讓湛兒說那些話。此刻看着姬夜熔的眼神不亞于是在看一個瘋子,生怕湛兒多說一個字刺激到姬夜熔,會傷害到湛兒。
姬夜熔冷眸微眯,寒光更甚,握着軍事刀的手不住的收緊,白希的肌膚上青筋突出,根根分明。
柳若蘭的心已經提到嗓子口,死死瞪着姬夜熔,低吼道:“夠了,是我教唆湛兒這樣做的,他什麽都不懂!不過是一個想要維護媽媽聽媽媽話的孩子,你想報仇,找我啊!你不是早就對我恨之入骨嗎!”
姬夜熔眸光凝向她,沾着水珠英氣的眉微揚:不是她!
在柳若蘭的眼神裏,姬夜熔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擔心與緊張,那完全是一個母親對孩子的關心!
一個人的言語能說謊,但眼神裏的東西是騙不了人的。
不是柳若蘭教唆連湛這樣做的,她已經能夠确定了。
那到底是誰?
或真如連湛所說,一切都是他自己所想所做。
若是如此....
姬夜熔冷眸收回,重新凝視抽泣的連湛,眉心緊鎖:若是如此,這個孩子,真的太可怕了!
柳若蘭擔心連湛受到傷害,心急如焚的想要走過去,剛走兩步聽到冷厲的聲音:“站住!”
“不是你。”姬夜熔看向柳若蘭,心裏讨厭柳若蘭,但不會因此就将這教唆的罪名按在她的頭上。
她要找的是真正的幕後主謀!
柳若蘭眼底拂過一抹驚訝,沒想到她會相信自己。
是的,不是她。不管她有多恨姬夜熔,再恨,她可以親手拿刀去殺姬夜熔,不會教她的湛兒去做這麽惡毒的事。
連她自己都不明白,湛兒為何要這樣做!
“是誰?”姬夜熔冷眸再次看向連湛,刀尖幾乎是抵在他的肌膚上,“到底是誰在指使你?”
連湛咬着小唇瓣,怕的渾身都在哆嗦,豆大的眼淚一顆顆的從漆黑的眼眸裏流出來,閃爍着倔強的光。
明顯是不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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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默滿身風雨的闖進莊園,雲璎珞正在客廳茗茶,眼角的餘光瞄到他,忍不住出聲斥責:“看看你哪裏還有一點總統的樣子?”
衣冠不整,披在身上的外套大半都濕透了,發絲間沾着水珠,神色凝重,濕透的褲腳更是滴水在高級地板上。
略顯狼狽,沒有總統該有的整潔儀容與沉穩。
連默現在哪裏顧得上什麽儀态,沉啞的嗓音問:“連湛在哪?”
雲璎珞蹙眉,此刻還不知道樓上所發生的事,以為連默是來為那個女人興師問罪的,眉間染上冷霜,“我是不會讓你傷害湛兒的。”
劍眉劃過一絲不耐煩,不再多言,步伐直接就往樓上走。
雲璎珞一驚,聲音不由提高:“攔住他。”
警衛員木梵迅速的阻擋了連默的去向,并沒有因為他是閣下而有所退讓。
雲璎珞起身走過來,臉色難看:“連默,你以為這是什麽地方,容得你放肆?”
“阿虞來了。”連默冷着臉從齒縫裏擠出這四個字。
他不想讓雲璎珞知道,但眼下也是沒辦法,一定隐瞞不住了。
雲璎珞的臉色瞬間失去血色,一句話都沒說,大步流星的往樓上走。
不,走的太慢了,她已經跑起來了。
連湛!
她不能讓連湛受到任何的事。
連默緊跟其後,木梵也沒有再阻攔他,随着他們一起上樓。
“湛兒……湛兒……湛兒!”
雲璎珞一邊跑向連湛的房間,一邊喊着連湛,聲音隐隐顫抖。
“湛兒!”雲璎推開門,一怔。
房間除了柳若蘭和連湛并無其他人,柳若蘭坐在沙發上緊緊抱着連湛,連湛已經哭的泣不成聲,眼睛都腫了。
連默跟上來,在房間沒看到姬夜熔先是一怔,眸光下意識的就去看開着的窗戶,窗簾飄蕩被雨水打濕,搖曳的弧度變得越來越小。
他沒有再多看一眼抽泣不已的連湛,更沒理會柳若蘭的膽顫心驚,大步流星的走到窗戶旁,窗檐有明顯被硬物勾住的痕跡,而漫天的雨簾中,遠遠看到一輛摩托車疾馳而去。
連默沒有任何猶豫的撥通電話:“程慕,攔住她!”話語頓了下,又很認真的補充一句:“別傷到她,一根頭發都不能!”
不能讓她走。
他怕她這一走就如同飛鳥投林,魚入大海,從此生生世世,都不能再相見。
剛收起手機,靜谧的房間裏突然徘徊一記響亮的耳光。
抽泣的連湛瞬間呆住,柳若蘭也是一怔。
雲璎珞站在連默面前,狠狠甩了他耳光的手緩緩垂落在身旁,陰戾的眸光死盯着他,咬牙切齒:“她今天要是敢傷了湛兒,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
連默沒想到雲璎珞會失控到甩自己一個耳光,力氣大到他的臉都偏向一邊,臉上的肌膚火燒一般,口腔裏腥甜漸起。
側頭慢慢的看向雲璎珞,寒潭深幽,琢磨不透他此刻的情緒。
片刻後,他說:“你該慶幸她今天安然無恙,否則我會要所有人都為她陪葬。”
聲音很平靜,平靜到讓雲璎珞和柳若蘭後脊骨都滲出寒意。
他不是在開玩笑。
連默斂眸,經過雲璎珞身旁,大步流星的走向門口,路過沙發旁,眼底的餘光掃了一眼被柳若蘭抱在懷中的連湛。
沒有擔心,更沒有關心,漠然的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雲璎珞反應過來,轉身對他的背影道:“連默,你是瘋了嗎?你知不知道,她是回來做什麽的?她是要報複我們,你真以為她會解散兵鬼嗎?”
連默步伐一頓,嘴角勾起冷笑,原來她也知道,兵鬼并未真正解散。
好,很好,今天就一次性把話說開。
“誰和你是‘我們’?她報複你們,難道不應該?”連默轉身看向雲璎珞,漆黑的眼眸裏揉滿冷漠,徹底與她們劃開界限。
雲璎珞臉上青色的經絡若隐若現,質問:“你認為她不會恨你?”
連默笑了,“我倒是怕她不恨我!”
恨他,至少說明在她的心裏還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若是不恨,那和陌生人有什麽區別,不在她的心裏才是他最害怕的。
“你瘋了,你真的是瘋了!”雲璎珞眼眸裏寫滿了不可思議,從來沒見過連默像現在這般沒有理智。
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了,都不要了,他的眼睛只看得見那個女人。
“我是瘋了!”連默點頭附和她的話,薄唇輕勾,自嘲的笑笑:“我以前是瘋了才會為些不相幹的人辜負最愛我的人!現在我是清醒了,大徹大悟。”
‘不相幹’三個字的音咬的格外重,讓雲璎珞和柳若蘭的神色有了細微的變化。
如今她們會怎麽想,連默不想知道,也不想管,他只知道,自己不能再對不起阿虞了。
再也不能!
連默轉身離開,沒點的猶豫與遲疑,果斷而決絕。
走出莊園,漫天的大雨舍不得停,拼命的洗刷着這座城市,似是要洗淨所有的塵埃與罪孽。
連默上車前有幾秒的停頓,漆黑的眸一直盯着阻隔視線的層層雨簾,眉心越來越緊。
——阿虞,這次換我等你,早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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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園的監控系統早已被老五伏臻控制住,所以姬夜熔潛入莊園,沒有一個人知道。
接應姬夜熔離開的是辰影,辰影的車技一流,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