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何恃凡在T市尋尋覓覓始終沒個結果,眼看日子近了,這一次怕是沒有辦法了。
“恃凡,你爸也給你時間了,現在既然找不到,那就算了,你們訂婚總要準備準備,雖然說要簡單,但婚戒總是要的,“
何恃凡閉眼,無奈,“她自己就是珠寶設計師,挑好了直接拿來就行。“
梅昕早料到他不肯上心,就算他沒意見,好歹也要顧忌女方的面子不是。
“別的怎麽說都行,這個你必須陪思思一起去挑,看看你說的那些話,傳出去也不怕人笑話。“
何恃凡吸氣忍耐,她這個架勢是非逼着他點了頭才罷休。
“知道了。”
梅昕應着,還想再說些什麽人已經沒了蹤影,看他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就犯愁,怎麽就生了這麽個好脾氣。
咖啡店裏妙晴一大早就圍着凡夢轉,看那笑的一臉暧昧的樣子,她直覺的後背發涼。
“你想問什麽就問,別這個臉,看的我消化不良。”
妙晴抖掉手上的面包屑,清了清喉問道:“昨天在我走了之後,這個店裏發生了什麽。”
“什麽,沒什麽。”她刻意賣關子,不讓她這麽快知曉。
“哦,是嗎?”妙晴也不以為意,起身為自己倒了杯水又坐下,瞅了她一眼娓娓道來。
“這個年頭還有女子向男子求婚的,凡夢,你勇氣可嘉啊!”
“你怎麽會知道。”凡夢驚,是雲歸說的嗎?不可能啊,她什麽時候見的雲歸,況且雲歸也不是那麽愛說的人。
“嘿嘿嘿。”妙晴笑的狡猾,就是不告訴她。
“快說,你到底怎麽知道的。”
“就是這個啊!”她一手指指桌上的手機。
“這個?”凡夢還不能理解,困惑的看她。
“是啊,昨天我在走之前把手機開了錄音留在店裏了,就這麽簡單。”
凡夢這才算是沉默了,這樣子的事情她都做的出來。
“譚妙晴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你都是跟誰學的,你真當是在放香港警匪片啊!你怎麽不去當警察啊!你知不知道這是個人隐私啊。”
“這麽激動做什麽,我是想第一時間知道嘛!你也明白,八卦是人類的本能,你怎麽能排斥呢。”妙晴說的輕松,一點都沒有反悔的意識,凡夢看着連連搖頭,好在不是什麽大事,她若昨天殺了人,那還能跑掉嗎?女子的心思,太可怕了。
兩人正談笑風生說着,凡夢的手機突然響了,是雲歸的來電,看了一眼笑的不正常的妙晴,這才接了起來。
“怎麽了。”她問。
………
“啊,那好,你等我一會。”
這邊她剛收了線,妙晴就忍不住模仿她的聲音,仿佛有多大樂趣似的。
“一大清早就打電話,膩的哦。”
凡夢翻着白眼,就知道她會這麽說。
“不是,他現在的車停在路口,可能不好開進來,那……那我出去一下,店交給你了。“
”嗯。“妙晴應着,只是應都應了,還惡趣味的又補上一句:”你們不是住一塊嗎?別人都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們這還沒一日呢,大清早就見面,比打電話更膩了。“
馬路旁,雲歸的銀色寶馬很好認,她開了車門坐進去,還沒來得及問他有什麽事,便發現了不對,車子的引擎是冷的。
“你來多久了。”她問着不免納悶,早上就是他把她送到店裏的,她也是在這個地方下的車,難道說他根本就沒走過嗎。
“我一直都在這啊。”墨雲歸答着目視前方,眉間輕皺,像是有什麽苦惱的事。
果然,他果然沒有離開過。
“為什麽,你怎麽了。”
“我在考慮一個問題,現在考慮清楚了,才把你叫出來。”
“什麽事。”她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只覺得他這麽鄭重的樣子,肯定不是小事。
墨雲歸輕笑了笑不答,這才發動車子,直到他領着她進了蒂芙尼的專櫃,其實她心裏應該有些猜到的。
“雲歸,你這是……”她問着,答案已經昭然若揭。
“為了避免夜長夢多,你能理解吧!”
她啼笑皆非,這是什麽答案,讓外人知道他一個國際知名的心理醫生竟跟她一個小小女子說這樣的話,不知會有多少人吃驚到不可思議。
“我理解,只是雲歸,這個牌子,太貴了。”
墨雲歸看她,領着她到櫃臺面前,服務生已經拿了許多款式讓他們自行選擇。
“這個怎麽樣?”他問着,牽過她的手拿着一枚新款的鑽戒比着。
她不答,看碩大的粉鑽,一定戒指不菲,帶着上街她都怕被搶劫啊。
墨雲歸明白她的心思,看了一會轉過頭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奢侈,但是訂婚一輩子只有一次,一輩子一次的事我不想馬虎。”
凡夢無言,本想拒絕的。但看他欣喜的給她挑選戒指,這副畫面又讓她怎麽都開不了口,他是真的很用心的在挑在選。
她跟雲歸來的早,店裏起初也只有他們兩位客人,雲歸坐在她前面擋住了她大半的視線,直到聽到了熟悉的嗓音之後才站起身,只是,怎麽會是她。
中規中矩的職業套裝穿在她身上也不顯呆板,長發輕挽,更是平添了絲知性,但看眉眼精致,膚色細潤,身材婀娜苗條,比那時更美。
“思思……”她輕聲喚道,已經不知道此刻她該是什麽樣的心情。
那邊的林思思見到是她也吃了一驚,不過瞬間神色又恢複如常。
“是你。”林思思回應,雖只有簡短四個字,但語氣沒有太客氣。
“嗯。”凡夢應着,下意識轉頭看了一眼身邊的雲歸。
“雲歸,這位是……”她說着停住,該怎麽介紹她的身份呢!四年前的情敵?還是四年後的故人?
不錯,林思思跟恃凡青梅竹馬,也是恃凡父親中意的兒媳,那些年妙晴不停的說,何恃凡的父親是司令,林思思的父親是軍長,這才叫門當戶對。是啊!門當戶對,這個規矩老祖宗傳下來幾百年,若不是真理,怎會流傳到現在呢!
“我叫林思思。”她突然自我介紹道,頓了一下又接着說,“墨先生可能聽說過我的名字,但我可見你墨先生的人呢,不過是在電視上。”
凡夢一怔,沒想到她會這麽說。
墨雲歸點頭示意,“你好。”
林思思抿唇輕笑,也不再說話,讓櫃臺的服務員拿了幾對婚戒便離開。
凡夢一時也不知在想什麽,跟林思思這麽多年沒見了,既然恃凡還活着,那麽見到林思思,就一定能見到恃凡吧!他還好嗎?
“雲歸你等我一下。”她心裏一着急,想也沒想便跟着出去。
林思思走得快,她追上時她已經在電梯口。
“思思等一下。”
林思思回過頭,表情雖說是淡然,但看起來還是跟以前一樣,一副見不得她的樣子。
“思思,恃凡沒死,對嗎?”她有些氣喘籲籲,但還是盡量把話說的完整。
林思思一怔,眸上閃過一抹驚訝,随即大眼瞪她,憤憤道:“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凡夢來到她身前,目光緊緊盯着她,現在她更加确信了。
“告訴我他在哪好嗎?我想見見他。”
林思思猛然回頭與她對視,眼眸中豔光逼人。
“存心瞞你這麽多年,想不到還是被你知道了。”她說着停住,上下打量了她兩眼又開了口:“你還真是一點沒變,看起來懵懵懂懂的,倒真會抓男人心,你現在交往的男人可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了,連負有盛名的心理醫生都被你搞到手了,不佩服你都不行呢!”
凡夢沒聽到別的,只聽到她的一句存心,存心……當真是存心啊!難怪她幾番打聽也打聽不出從前的一丁點兒事,原來早有安排。
“我想見他。”凡夢低低地聲音在走廊上響起。
林思思臉色沉凝,手裏還拿着幾樣貴重的珠寶首飾,她看她,這麽多年了,即便沒有施凡夢,她跟恃凡的青梅竹馬也只是一個詞罷了。
“早想到會有這一天的,卻不想這麽快,你既然去了美國,作什麽還要回來。”
“你也知道我去美國?”凡夢有些許訝異,自從四年前在葬禮上見了她最後一面之後,這四年裏她再也沒聽過有關于恃凡和林思思的任何事,仿佛她所經歷的那兩年是個漫長的夢,而她不知,她居然将她的事知道的這麽清,那麽、恃凡知道嗎?
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麽一樣,林思思哼笑說:“你的事我知道的一清二楚,而恃凡的事你父母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周圍人都知道,唯獨你跟他不知道,這幾年他想盡辦法打聽你的去向,終究也是找不到。”
“你說什麽?”凡夢不相信,她屏息又問,希望聽到的是不一樣的答案。
“我說你父母也知道。”
“我不相信。”
林思思不多解釋,她嘴上說着不信,但心裏已經信了。
“凡夢……”說話的人是後面剛走來的墨雲歸。
“嗯?”凡夢像是驚到似的突然回頭,眼裏還含着蒙蒙水霧,顯得眼睛濕漉漉的,格外明亮。
“凡夢。”又是一個聲音,但卻不是出自雲歸,而是來自走廊另一端,那個有着桀骜氣質的男人。
林思思聽到聲音首先回頭,接着是凡夢後知後覺的轉頭,在看清那個人的臉後忘了呼吸,眼眶裏的水霧終于結成了淚珠。
“恃凡。”她嗫嚅地喊出聲,怔怔看着何恃凡向她走來,直到兩人面對面後,他将她擁在懷裏,好緊好緊。
何恃凡是在貴賓室裏等林思思等的久了這才出來看看,卻不想竟見了她,這算不算太過巧妙。
走廊上越發安靜了,林思思有氣難平,擡眸看了一眼墨雲歸,這股火氣又頓時瞬間消減不少。
當着墨雲歸的面與前男友含情擁抱,這倒不是人人都做得來的。
“你跟他……認識嗎?”墨雲歸問着,還是一臉平淡的樣子。
施凡夢聽到聲音轉頭,面色僵硬,此刻她手足冰涼,已經從方才的欣喜中回過神來。
這是緣分嗎?讓他們在這種情況下見面。
“他們不止認識,他們是故人重逢。”林思思本就有氣,看到這種局面張口便解釋道,只是這解釋之中難免摻雜了些不甘。
墨雲歸沉默,沒有再說什麽,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點頭。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