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這一天很多事,凡夢壓根忘了答應恃凡這就回去的話,她無力的走出電梯,擡頭便見自己家門虛掩着,當下心一驚以為是進了賊,趴在門縫裏看了一眼,就瞧見坐在沙發上的人是何恃凡,這下可是什麽事都想起來了。
“你怎麽進來的。”她推門進去問道,她記得她沒有将家裏的鑰匙交給他。
何恃凡擡頭,眼波清澈,氣質也清貴,看不出什麽情緒。
“這房子是我幫你租的,我會沒有鑰匙嗎?”
他不避諱的說着可能讓她生氣的話,伸手将手中的備份鑰匙亮給她看,不……何恃凡的才不是備份鑰匙,真正拿着備份鑰匙的,應該是她自己。
“你太過分了。”她有些惱了。
“我是你男朋友,有你家的鑰匙天經地義,沒什麽過分的。”何恃凡語氣也不善,想起今天的事,要他不生氣是絕對做不到的。
“那也要經過我的同意。”
何恃凡聽着她的話站起身,看到了她眉間的疲倦,她現在需要休息,可他偏偏不想。
“那你呢?你有一點為人女友的自覺嗎?凡夢,你不是沒有男人,出了事,你聯系的人是墨雲歸,你把我放在哪了。”
凡夢一噎,或許這件事是她不對。
“我、我習慣了。”她悶聲說着,這是可怕的習慣,今天看到他出現在店裏時,她才回過神原來她打的是他的電話,但那時已經沒機會讓她後悔了。
何恃凡聽罷眯眼,習慣了……好一個習慣了,這麽直截了當說明她的依賴。
“那就改掉。”他的話霸道,凡夢聽得出來,卻不喜歡。
“你改的掉嗎?”凡夢反駁質問,看他手中的東西,總是介意。她一直都覺得自己的屋子是最私密不過的,倘若有人可以在她不知情中進出自如,那跟睡覺不關門又有什麽區別。
何恃凡濃眉一挑,伸手便将那鑰匙投進了垃圾桶,轉過臉看着她問:“這樣夠了嗎?”
凡夢不答,也沒什麽可說的了,她不想跟他生氣。
“恃凡 ……給我時間。”她幾乎是嘆息般的說出這些話,真的很累了,畢竟在之前的四年裏,陪在她身邊的人是雲歸。
何恃凡伸手将她扯進懷裏,算是答應了,她要時間,他就給,只要她以後能習慣,忘了墨雲歸。
何恃凡是很聰明的人,她不想跟他生氣,他更不想,他小心的維護這段感情,怕她累,怕她倦,怕會有走到頭的一天。
這晚何恃凡很晚才下樓,在小區樓下,他站在一輛黑色轎車旁,果然……是他送她回來的。
“你在等我。”何恃凡首先開口,看對面的墨雲歸,夜色下,他出衆非凡,該不該稱贊她的眼光好。
墨雲歸不承認也不否認,開了車門進去,直到何恃凡也坐進去後,他才發動引擎。
車子一路開到江邊大橋處停下,夜裏的T市被燈光裝點绮麗絢爛,入眼皆是繁華。
“這幾年謝謝你照顧她。”何恃凡吞雲吐霧後開口,卻也是話裏有話。
墨雲歸靜站着,神态平靜,像是沒聽到他的話。
何恃凡不以為意,凡夢的新歡舊愛,這樣子相對,她要是在一旁,會是什麽樣表情。他心裏隐約猜想着,記起早上的事,又立刻把這個念頭壓制。
“你有放手的可能嗎?”墨雲歸不說便罷,一說就是這樣驚人的話,但何恃凡明顯有備而來,并不吃驚。
“除非她願意離開。”這話是琢磨良久後說出的,是違心的話,他比誰都清楚。
墨雲歸點頭,瞥見他手上的半截煙蒂,想起她以前說自己不喜歡煙的氣味,如今是他卻可以忍受。
“那就好,好好對她。”
何恃凡笑,那是自然,這個世上,也只是她對他來說是特殊的。
“不過還是要謝你,是你治好了她。”
墨雲歸不明白他是真不懂還是故意諷刺,但他比任何人清楚,她從來都不是自己治好的。
“不必。”他沉聲說道,表面上風平浪靜,心裏的難堪也只有他一人能懂。
隔天的咖啡店裏,一大早妙晴還在滔滔不絕說着昨天的事,看那樣子,感慨頗深。
“現在的小情侶問題都太多了,不成熟。”
凡夢聽着笑而不答,在她眼裏,只要是情侶間的事,都不成熟,當初她不也這樣說自己嘛!
“哎你笑什麽,不同意我的話啊!”
“哪敢啊!”凡夢一邊附和着一邊擦杯子,腦子裏想的也是昨天的事,卻不是那對情侶。
妙晴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也想到了,半開着玩笑說道:“不過凡夢,我一直覺得,人在緊要關頭想起的人,總是最重要的人,你承不承認。”
妙晴的話很好懂,可她卻非裝傻不可,現在她又回去恃凡身邊,不能随便亂回話。
“那請問小姐,習慣你承認嗎?”
妙晴幹巴巴的笑,早早就猜到她不會承認,“我只承認,習慣着習慣着,就愛上了。”
凡夢無言以對,只能佩服她自圓其說的能力無人能敵。
妙晴見她沉着臉,猶豫了一下再開口,語氣也變的認真。
“我前幾天在街上碰到我們以前的一個同學,她大學剛畢業就結婚了,那時你還在美國不知道,她跟我說,挺遺憾自己的初戀男友就是老公,該趁着大好年華多談幾次戀愛,但當時我就在想,最純淨的幸福就是不曾有過情傷,直接和初戀踏入禮堂,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
凡夢有些慌神,十分贊同她的話,喃喃問道:“她現在幸福嗎?”
妙晴點頭,“很幸福,她說這話時是笑着的,笑的很燦爛。其實跟初戀結婚,在以後的心裏可能是有些小小遺憾,到這些終究都是幸福之中的無病□□罷了。在何恃凡沒回來之前,你不承認你拿墨雲歸當替身,所以有些話我沒說,但我現在想說了。”
“是什麽。”她問着,屏息期待。
“我聽說過一句話,活人永遠争不過死人,人往往都有逆反心理,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因為心裏總有遺憾,有憧憬,可真正聰慧的女子就知道,能得到的,才是最好的。現在我問你,你知道嗎?”
凡夢怔然看她,一時無言,知不知道又怎樣,或許這話放在恃凡出現之前說,她還能回答,但現在,她只怕沒資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