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到達雲家莊時已是夜裏，李麥兒醒來的時候是在一件雅房裏。房間比之前在別院見到的要大，簡單的陳擺鋪設，雖然看起來名貴，可是卻并不顯奢華。杏色的羅紗，淡淡地燈火更有一種溫馨的感覺。

“李姑娘，你醒了。”是一個跟菊兒一樣可愛的小丫鬟，只是她臉上的微笑是善意的，讓人感覺就像一個鄰家的小妹妹。

“這裏是什麽地方？”李麥兒坐了起來問道。

“這裏是‘如園’。是雲家莊的客院。我是少爺派來伺候您的，我叫水蓮。”水蓮簡單地介紹了自己後，拿來了一套衣服說道：“這是少爺為您準備的衣服，我幫您換上吧。”

這是一套青色的錦袍羅裙，上面繡着淡粉色的蓮花。袖子用金絲線盤邊想來一定價值不菲吧。

水蓮讓人感覺很親切，李麥兒想起了在李家的時候，爹爹雖然把家裏的東西都輸光了。但是娘親總會偷偷地給自己一些她舍不得吃舍不得用的東西。隔壁家的小虎娃還有胖妞子都很喜歡來找自己玩。每次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她就會覺得充滿了希望。

“水蓮，這身衣服給我吧。”李麥兒看着水蓮拿起舊衣服打算離開，急忙說道。

雖然水蓮覺得這身衣服在雲家很是格格不入該是丢掉的，但是看見她那臉上誠摯的神情。不忍反對微笑着将換下來的舊衣服折好了遞給她，李麥兒很高興，水蓮并沒有因為這身破舊的衣服而嫌棄自己，微笑着道了謝。

身在這大宅裏，水蓮從來沒有見過像李麥兒這麽和氣的主子，心裏不覺添了幾分喜歡。“姑娘您別對我那麽客氣了，我是少爺派來照顧您的。有什麽事情您盡管吩咐就是了。”

李麥兒微笑地點了點頭。

“那姑娘先休息一下，我去給姑娘準備些吃的。”水蓮說着就退了下去，轉身便看見雲熠軒不知什麽時候已經站在門口了。連忙行禮道：“大少爺。”

雲熠軒走了進來。看着自己美麗的嬌妻不忍移開視線，總覺得看不夠似的。李麥兒卻是被他看的很不舒服，柔聲問道：“你為什麽這樣看着我？是我有哪裏不對嗎？”

雲熠軒默然，他慢慢地靠近她。為什麽她臉上總是能夠如此的淡漠，難道是自己的魅力不夠，不足以讓她動心。即使一路上他将她抱在懷裏，雖然她臉上因為與男子的接觸而臉紅，心跳的很快，可是眼中卻總看不到她對自己的一絲迷戀。他伸手摟緊了她的腰身，貼近他，不讓她有移開視線的可能。他慢慢地探頭過去，想要親吻她那如花瓣嬌豔地嘴唇。相信她從來沒有男子這般接觸過，她的心跳地很快，仿佛快要窒息一般。雲熠軒滿意地得到這個結果，輕輕地吸允着，卻看見她的眼睛并沒有因為親吻而閉上，依舊睜的大大的。雲熠軒挫敗地貼着她的額頭，無力地問道：“為什麽你總能不将任何事情放在心上了？”

擺脫了他的親吻李麥兒悄悄地松了一口氣，她發現她并不讨厭他的親吻。只是這有點超出了她的意料，她并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反應。還有他始終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她可不想自己就這樣莫名其妙地成了他的女人。“你是否接受了我的提議？”

雲熠軒放開了她，坐在了床沿，将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雙手輕輕地摟着。一聽到這她想要離開，總是讓人感覺生氣。抱着她的時候，她總是這麽安靜，順從，即使抗拒也不會掙紮。是因為她認為她是自己的妾侍不應該掙紮嗎？看着她那柔和的臉上，總叫人讓人生不起氣來。“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娶你嗎？”

“難道不是因為我爹爹欠了你的賭債？”李麥兒答道。雖然李老三好賭将自己賣了還賭債，但是她并不恨他。他這個爹爹本性并不算太壞，贏錢的時候還會買點好東西來送給她和娘。而且他并沒有像其他的賭徒一般将自己賣到青樓妓院，雖然自己也未必肯，但是最起碼他還是對自己有些關愛的。

雲熠軒輕輕地搖了搖頭，道：“不全是。雲家莊的賭莊每年要追讨的債務何止百人，若是每個人都要讓我娶他的女兒抵債，那麽我雲家莊再大也容不下這佳麗三千。”

李麥兒認同地點了點頭，她也開始有點好奇了。

“可是奇怪的是，那日賭莊的人向他追債，追債的人讓他用女兒抵債，他卻死都不肯。”雲熠軒感覺得到懷裏的人有點好奇，想要問什麽。微笑着将她轉了過來側坐着面對自己。繼續道：“他說他的女兒世間少有，縱使要賣也要給你們當家的當小妾他才肯。”

聽到這裏李麥兒感覺到一點欣慰，想來這個爹爹對她還算不錯了。即使在窮途末路的時候，還在為自己努力争取着最好的身價。

雲熠軒看着她微微露出的笑容，雙手更緊了緊，他從未有過如此刻般的溫馨。

“那後來了？”李麥兒好奇地問道。

“追債的只當他是在吹牛，要不到債自然是痛打了他一頓。但是就只剩一口氣了，他卻是死也不松口。”看着她眉頭微微地皺起，雲熠軒知道她是心疼了。騰出一只手輕輕地握住了她。繼續道：“要知道一個賭徒因為好賭賣女兒到青樓妓院是常有的事情，如果是賣給地痞流氓當小妾，這樣人家的女子也該燒高香拜大佛了。可是李老三卻拼了命就是不肯賣，還堅持只有嫁給我當小妾他才肯。我當時正好在蘇州，底下的總管就把這個事情當笑話講給了我聽。我心裏也頗為好奇，倒不是真的信了李老三的話。而是竟然有點欣賞他這一份氣節，但氣節并非銀子，他欠下的債總是要還的是嗎。更何況如此百年難得一聞的事情，我總也得湊個熱鬧才是。”

聽到這裏，李麥兒竟然也覺得有趣地附和道：“所以你就答應了。”

“是啊，既然李老三這麽拼命地為你換取這名分，我又怎麽能辜負了。”雲熠軒微笑道。

既然如此那為什麽卻讓水蓮她們稱呼自己為李姑娘，而不是姨太太。李麥兒正想問，卻聽見了水蓮的敲門聲。李麥兒急忙從雲熠軒的懷裏站了起來。水蓮見兩人如此親昵含笑着将飯菜放好後，便要退下。

李麥兒急忙叫住了她，眼中露出了些許尴尬。雲熠軒看見她有些慌亂的眼神，得意地站了起來吩咐道：“水蓮你留下來，好好地伺候李姑娘。”

“是，少爺。”

李麥兒看着他走了出去，心中頓時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羞澀才慢慢地褪去。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