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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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六福晉
作者:少辛
文案
穿越阿哥和重生福晉的愛情故事。
讀文須知:這個文裏面不止一個穿越的也不止一個重生的雷此者慎入!!!
這也是個伯爵府苦逼二格格翻身把歌唱的逆襲故事,天雷狗血會有,慎入!
內容标簽:清穿 随身空間 宅鬥 種田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恩和胤祚 ┃ 配角:寶音,胤禛,舒雲,榮安等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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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見
正陽門裏的棋盤街是四九城最熱鬧繁華的地方之一,街面上商鋪林立,熱鬧非凡,恩和騎馬從街上飛馳而過,心裏還在想着早上的事情。
恩和是三等伯,領侍衛內大臣董鄂費揚古家排二的女兒,嫡親的兄妹裏上頭有個大她六歲的哥哥辰泰如今十九已經娶妻,還有一個大她一歲的姐姐寶音十四歲,恩和的額娘琪琪格是固倫淑哲公主的獨女,固倫淑哲公主生琪琪格的時候難産而死,而琪琪格在生恩和的時候傷了身子不但不能有孕,還一直纏綿病榻。
恩和自小就是個人人都不疼的,跟懂事乖巧的寶音相比,更襯得恩和像個野孩子一樣,早起的時候不過一丁點的小事,寶音在門口跌了一下,琪琪格在裏頭看見,劈頭蓋臉的就訓斥恩和:“恩和,是不是你又使壞了?你姐姐脾氣好,但你也不能仗着這點就總是欺負你姐姐,上次把你姐姐的裙子扯髒,你姐姐還總是瞞着我不告訴我,要不是我問,不知道要委屈到什麽時候!”
費揚古常年的駐守在歸化,琪琪格見不上丈夫又不能常出去,越發成了一個深閨怨婦,一點點的事情都能讓她的怒火燒起來。
恩和就去看寶音,上一輩子的時候到死都覺得姐姐是對她最好的人,重來了一回覺得一切都這麽粉刺,寶音笑着上去挽住了琪琪格的胳膊:“額娘說什麽呢?寶音覺得妹妹挺好得,額娘也不要總是說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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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話甜膩可愛,紅唇嘟着膩在琪琪格的身上,越發小巧可人。
琪琪格聽着寶音這樣說話就越發認定是恩和在背後使壞,瞪了一眼恩和,又跟侍候在一旁的牛姨娘抱怨:“一樣是從我腸子裏爬出來的,相差也太大了!”
牛姨娘在琪琪格後頭生了二爺蘇圖,比恩和大了四歲,已經到了說親的年紀,卻跟府上的大爺辰泰都在歸化跟着費揚古,也是常年不容易見上。
家裏還有個二格格伊爾木只大了恩和半歲,是如今侍候在費揚古跟前的花姨娘所生,更是不得琪琪格的待見,但伊爾木有個好額娘,跟着一起去了歸化,歸化那地方雖說貧瘠,伊爾木卻是那裏唯一的格格,費揚古又寵花姨娘愛屋及烏的自然對伊爾木就好,她也是明珠一般長大的。
牛姨娘萬事都不多說,就只抿嘴笑了笑。
寶音笑着溫柔的拉了拉恩和的手:“來給額娘認個錯,額娘也不是真惱你,就只是氣你不夠争氣,你好好說,說以後會好好繡花,好好讀書,跟着嬷嬷好好學規矩。”
恩和在心裏冷笑了一聲,她都重活了一回了,還不知道寶音為什麽就這麽不喜歡她,不,不喜歡還是不足以評價的,寶音是恨她的,三十四年的選秀她莫名落選,在後來嫁給那個人,都是寶音的功勞,讀書繡花,她嫁過去為了不讓人看不起,沒日沒夜的學這些東西,後來哪一樣拿出去不是讓人誇贊的,但這些又有什麽用,所嫁非是良人,一切都是徒勞。
寶音拉了兩下見恩和不說話,勉強笑着又跟琪琪格說話,琪琪格氣的舉手就要打恩和,恩和一扭頭跑了出來,騎馬上了街。
她猛的又甩了一鞭子,去他娘的賢惠,她從小到大不知道賢惠這兩個字怎麽寫,騎馬遛鳥,鬥雞鬥蛐蛐打架什麽都幹,漸漸大了裝着乖巧費力讨好家人,嫁人之後被逼迫着不得不更賢惠,但賢惠又有什麽用,她不照樣早死了!她到現在才悟出來,不管面上怎麽賢惠內裏絕對不能一起賢惠!
胤祚剛從龍源酒樓下來,扇子撐開晃了兩下,悠閑的四處打量,偶然看見有姑娘看他,難看的好看的他都一律回以燦爛的笑意,心裏間或想着,他的生命女神也不知道在那個犄角旮旯打盹着。
鬧市之中噠噠的馬蹄聲并不是多麽清晰,但當那英俊的高頭大馬上,坐着的是衣袂鮮豔的女子時,就極其顯眼,胤祚眯眼擡頭去看。
那女子一雙杏眸滾動着燦然的光華,仿佛是最灼熱的火焰,看見的人都會被燙到,那紅唇仿佛是開的最熱烈的玫瑰,圓潤小巧的下巴微微揚起,又似乎是一個倔強又驕傲的弧度,這明媚燦爛的女子燙的胤祚的心一縮又是一跳。
扇子啪的一聲合上:“小範子,你要是能問到那姑娘是哪家的,爺賞你五百兩!”
小範子雖然心動,但還是覺得不大好使:“姑娘家的哪裏就能容易問出來,奴才是沒福氣要主子這五百兩銀子的。”
胤祚站在原地摸了摸下巴,仔細端詳着這姑娘的衣着打扮,顯然是權貴人家的姑娘,年紀跟他應該相當,直到那背影消失在了拐角處,他才收回了目光,一邊搖着扇子,一邊思索,只要不是跟他一個姓,一切都好說!
他又眯着眼笑了起來,扇子扇出來的風将袍子帶的忽凹忽凸的動,一會想起現代時候當兵的日子,一會又想起剛來時候的惶恐和無助和現在适應之後的游刃有餘,龍源酒樓是他開的,他上輩子是部隊上的團級幹部,除過工作就喜歡美食,開個酒樓對他來說不是難事,只是沒想到一做就做大了,京城裏開了三家,來往的都是達官貴人,一個月上萬兩的銀子都是小意思,他本來還想做點別的,但忽然發現這個世界不止他一個穿越人士,為了不暴露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煩,他覺得一切還是低調的好。
仔細想想老天還是待他不薄的,他有個随身的空間好幾百畝大小,有靈泉有靈果,雖然人不能進去但卻可以任意取出來,任意的放進去,他身子之健壯,絕對超過所有人的預料……
他嘴角噙着笑意,還是先去四哥家溜達溜達的好,難得出來一次。
恩和騎馬出了城,又從城外跑了回來,大汗淋漓也覺得心裏舒服了,她笑着想,死都死過一次了還有什麽想不開的,這輩子她就不信她還會是原先那條命!
恩和住的院子叫薔薇院,一到季節滿院子開着各色的薔薇花,熱鬧又好看,她進了屋子,持觞哎呀了一聲忙迎了上來:“您可是回來了,表少爺都來了好一會了,夫人過來都找了您好幾次了,在不去又該讨罵了!”
恩和不在意的仰頭喝了一茶碗的涼茶,持觞攔都沒攔住,又數落恩和:“您怎麽還這麽不愛惜自己的身子,涼茶也敢喝?要是謝嬷嬷看見了指不定又要怎麽數落我了!”
恩和擺了擺手:“趕緊讓下頭人送了熱水上來,我出了一身的汗,難受死了。”持觞一面出去讓小丫頭去要水,一面還在數落:“您也不是小孩子了,還這麽在外頭抛頭露面,也難怪夫人會不高興,騎馬磨粗了手難道以後會有好處!”
恩和哀嘆一聲癱在了榻上:“持觞你才多大一點的姑娘,怎麽學的比謝嬷嬷還唠叨,以後誰敢要你?”
持觞臉一紅,碧絲從外頭進來笑着道:“還用您愁這個,多的是人要持觞呢!”
恩和看着膚若凝脂的碧絲怔了怔,翻了個身又笑了一聲:“碧絲這話聽着是想找婆家了,我定給你找個好人家嫁了。”
碧絲一跺腳:“主子盡在這擠兌人,我不嫁,一輩子都陪着主子!”
一輩子?恩和勾着嘴笑了笑,她可消受不起。
鈕钴祿致遠是費揚古嫡親姐姐的兒子,比寶音又大了一歲,十五的年紀了,生的長身玉立,溫潤如玉,一派謙謙君子的模樣,寶音扭着帕子坐在琪琪格的身旁,看着琪琪格跟致遠說話,無論琪琪格說的多麽的無厘頭他總是微笑着微微颔首,一副認真傾聽的摸樣,琪琪格這樣有些尖銳的中年婦女都極其喜歡他。
寶音眼裏帶着笑意,又有幾分羞怯,偶爾看一眼致遠,即希望他能看她又害怕他看過來,矛盾又喜悅着。她透過湘妃竹簾向外看了看,柔聲細語的道:“恩和也不知道去哪呢?聽着門上的人說又騎馬出去了,可別磕着碰着才好。”
她說着秀氣的眉毛一攢,眼裏就含了擔憂,琪琪格的臉色又不大好:“她一個女子家,如今年紀越發大了,還騎着馬出去,要不要名聲了?!”
寶音一面勸慰琪琪格,一面用餘光去看致遠,他的眼眸裏還是一派的溫潤,甚至不知怎的泛上了點點的笑意,卻獨獨沒有她期望中的厭惡,她的眼眸一暗,聽見外頭的丫頭道:“二格格來了!”
致遠眼裏的喜意,幾乎溢了出來,寶音的眼眸就越發幽暗。
恩和穿衣裳很少如一般的女孩子一樣透着精細,耳朵是帶的永遠是耳釘,脖子上從來沒有鏈子,手上從來不帶镯子,她那雙璀璨的眼配上慣常穿着的鮮豔明媚大紅色旗袍,總是最最惹眼人,不管家裏的人有多麽不喜歡她的跋扈她的調皮以及現在難以言喻的冷漠,但都不得不承認,她的出現就是會吸引所有人的眼睛。
恩和跟致遠的關系一直很好,小時候恩和打過致遠好幾次,有一次下手重,致遠都出了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就從一見面就打架成了現在親密的兄妹,恩和咧着嘴笑:“大表哥好久不見,最近去哪發財去了!”
她這聲招呼打的夠粗魯夠世俗,致遠笑的越發燦爛:“只還當你變了,原來你還是你。”
致遠眼裏流露出來的親昵,看的寶音心揪着疼,呼吸都不平穩,勉強笑着嗔怪恩和:“你也真是的,哪有女孩子家這樣說話的,早上額娘還說過你,你這會就忘了,不是又讓額娘不高興嗎?這可不乖了。”
她看似親昵,卻将恩和的不好不孝順不體貼都點了出來,她臉上的不自然,眼裏的不高興,重活一次的恩和在看就看的清清楚楚,她覺得有意思,忽的拉住致遠的手:“表哥什麽時候帶我在去郊外騎馬?”
致遠自然的牽着恩和的手,彎着的眼睛猶如一彎新月:“我随時都有時間,就看你了。”
寶音眼裏的恨藏都藏不住,她上一輩子為什麽就從來沒有看見過?寶音喜歡致遠,而寶音又以為致遠喜歡她。在寶音的眼裏她跟她從來都不能相提并論吧。
寶音拉了拉琪琪格的衣裳,琪琪格重重的咳嗽了一聲:“恩和,坐回去。”
不管怎麽說,致遠自始至終都對她好,恩和笑了笑,坐回了自己的位置,致遠是順路過來探望的,到也沒有多留,走的時候趁着衆人不注意塞給了恩和一本小冊子,恩和回去從袖子裏掏出來看才發現是本市面上的小故事話本,講的是個孤兒尋親又練成絕世武功的故事,上輩子總是喜歡看這樣的故事,主人公過五關斬六将英勇無敵雖然開始凄慘但總會有個美滿的結局,那時候以為人生大概就是這樣,總會有好的在等待,可是後來呢?她的後半輩子過的憋屈又凄涼,到頭來什麽都沒有…
胤祚進了四阿哥府,剛好到了中午用膳的時候,他将袖子一挽咋咋呼呼的道:“四哥,弟弟可是真餓了!”
清朝皇室将阿哥跟生母養的十分疏離,自五歲進了阿哥所,到出宮建府說上話的時候少之又少,到是住在一起的兄弟感情更好一些,胤祚跟胤禛真正親密起來還是從佟皇後去世那年開始的,個中原因當然并不單純簡單。
胤禛也才十五歲的年紀雖說是成親了,但畢竟還算是個少年,撇了他一眼,忍了一會終究是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省心些了,今兒是怎麽出宮的,怎麽騙師傅的?”
胤祚笑着用扇子扇風,得意洋洋一臉欠揍的模樣:“跟往常一樣,反正皇阿瑪都說我是個讀不進去書的,不是這個料,師傅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不想參合到奪嫡中去,自然最早的就先把自己給解出來,一個書都讀不好的阿哥,誰還好說他能當皇上?如今就連上書房的師傅都對他格外的寬松。
他就騎馬射箭外加一樣畫畫還有些看頭,別的他一概學不好,皇上到看着挺寵他的。
胤禛皺着眉看着他這纨绔樣好半響,轉身吩咐高無庸:“去給福晉說一聲,六弟今兒留下用午膳。”
高無庸應了一聲,胤祚又在後頭揚聲提醒道:“記得一定要做那個蜜汁火腿!”高無庸笑着又應了一聲。
胤禛如今有一妻兩妾,福晉舒雲,妾宋氏和李氏,後宅還是比較和諧的,胤禛雖然表現出了對李氏些微的偏愛,但總的來說對舒雲還是更好一些,多數時間都歇在舒雲的屋子裏。
小太監來傳了話要留六阿哥用膳,舒雲放下手裏的針線有些怔神,一面點了點頭,一面吩咐下頭人備飯,低聲跟吳嬷嬷說話:“這個六阿哥我是不大熟悉的,只聽說是個不愛念書,又極得皇上喜歡的…”
舒雲進門也才三個月。
吳嬷嬷笑着道:“您也不用想太多,總歸是爺的親兄弟,您一絲都別差帶就錯不了。”
舒雲抿嘴笑了笑:“你說的對。”上輩子就沒有個六阿哥,也不知道這個六阿哥…
李氏在自己的屋子裏帶着貼身丫頭明月試制面膜,聽着丫頭說六阿哥要留下用膳,她的柳葉眉一挑,笑了笑,眼波流轉,妩媚好看,問明月:“聽說過這個六阿哥是個什麽樣子的?”
明月笑着道:“說人是風流倜傥,但就是不大愛念書。”
“還有沒比較打眼的事情?”李氏試探的問道。
明月仔細的想了想,搖頭道:“在沒聽過別的事情。”
李氏些微有些失望,這個歷史上原本就該早逝的阿哥到底是穿越的還是被其他穿越人蝴蝶的活過來的一個配角?
胤祚一直覺得自己應該低調,卻不知道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根本就低調不了….
恩和裹着被子在床上輾轉反側,外頭守夜的持觞聽到動靜披着衣裳進來輕聲問:“睡不着?”
恩和坐起來掀起簾子:“你進來陪我躺一回。”
持觞應了一聲,脫了鞋子在外面躺下,恩和給她身上蓋了個薄被子,明明有很多話想說,到後來卻一個字都說不出,好半響終究說起了閑話:“謝嬷嬷回去幾天了?”謝嬷嬷是恩和的奶娘,同持觞一樣是這府上為數不多的一心一意待她的人。
恩和知道只要她起個頭持觞就能自個說下去:“回去都三天了,謝嬷嬷的小孫子不是身子不好嘛,那孩子奴婢也是見過的,是個虎頭虎腦的孩子,乖巧的很,上一次見着大格格大格格也喜歡,還給過糖吃…”
也不知道持觞喋喋不休的說到什麽時候停下來的,恩和在這平實的聲音裏很快睡了過去…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新文發了,多多捧場呀O(∩_∩)O~,群麽一個.......
☆、檢抄
香甜的百合花香絲絲縷縷的纏繞着銀紅色的紗帳,盤旋在空氣中,侵占着小姐閨房的每一個角落,寶音坐在梳妝鏡前,細細的打量自己的眉眼,眉不修就彎而細,眼眸清澈水波蕩漾,很少有人能抵過她的眼神,肌膚白膩光滑,唇不點而朱,十四歲的她溫柔可人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般,人人稱贊,跟那個跟她緊在相貌上有幾分相似的恩和比起來,她是雲恩和就是泥。
但為什麽致遠表哥只看的見恩和就看不見她?
身旁的如眉低聲提醒她:“主子,該去給太太請安了。”
寶音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致遠表哥一定是還沒有看清楚恩和的惡劣和不堪,她又揚起個甜美的笑意,這個不要緊,她總有辦法讓表哥清楚的。
寶音去的時候恩和果然還沒有到,她一面笑着幫琪琪格帶首飾,一面低聲道:“女兒昨兒晚上因為恩和的事情想了一夜,她說話粗俗家裏的人額娘又管得緊,誰敢在她面前說些不好聽的話?怕只怕…”她抿了抿嘴似乎有些說不下去。
琪琪格皺眉道:“有什麽你便說,你是她姐姐是真心為她好,這個額娘心裏有數。”
寶音的聲音越發低了:“怕只怕她跟前有外頭來的不三不四的書,她看了,身邊的丫頭也看了,府裏的人不是要…”
琪琪格的面色果然變了,恩和跟前有歪書帶壞的不僅僅是恩和,還有可能是周圍的丫頭,帶壞了丫頭有一日別的姑娘說不定也會被帶壞,整個府的風氣壞了,她這個做主人的就能得個好處?
琪琪格雖然憤怒,但到底還是又欣慰的摸了摸寶音的鬓發:“還是你這孩子心細,又難得的心善,什麽都想得周到,一會額娘定要好好問問她。”她說道後面語氣便加重了。
寶音笑着勸琪琪格:“額娘也別生氣,這不過是我想的,到底怎麽樣還不清楚,您一會當着面問,只怕她又要跟您锵锵起來,您受氣,別人也看笑話,不如您先不說,到了時候跟着她去屋子裏看看,一是看看妹妹平日裏都做些什麽,有什麽不好的您就多教教她,在一個就是讓下頭偷着瞧瞧,看看到底有沒有,若沒有自然好,您也沒提,自然不傷情分,若有您就要好好教導她,但可萬不能動氣。”
她的一席話說的入情入理,體貼周到的面面都想到了,琪琪格又是欣慰又是高興:“額娘真是哪裏修來的福分,得了你這麽個閨女,真真是給上十個八個小子額娘都舍不得換了你去的!”
寶音面上嬌羞,心裏卻冷笑,說的好聽,那麽不喜歡恩和還不是因為恩和讓你以後不能生兒子了,若是真的拿她換小子,指不定心裏多高興的。
恩和進了正房的時候,人都到齊了,琪琪格照舊對她不冷不熱,寶音依舊的對她親熱可親,忙碌的一會給琪琪格夾菜,一會給恩和夾菜,恩和仔細看就覺得琪琪格喜歡這個閨女也是有道理的,寶音清楚的知道琪琪格喜歡什麽菜色,就是夾的量都恰到好處,琪琪格剛好能吃完,她垂了眼默默的吃飯,她嫁了人才知道看人眼色,剛去的那一兩年受盡了坎坷,不知道被那些笑裏藏刀的深宅婦人欺負了多少次才漸漸知道察言觀色,說話要三思這樣簡單的事情,給婆婆布菜這樣的事情從陌生到熟悉,一般的大丫頭都比不上她。
她聽見琪琪格親昵的說話:“寶音你自己也好好吃,別總是顧着別人。”她說着還別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恩和。
恩和回過神來,抿了抿嘴,她知道這一輩子只要她努力或許可以多少拉回點琪琪格的心,但是她做不來,上一輩子的有些事情就像是她心頭的一根刺,跟琪琪格多說幾句話她就能碰上,一顫一顫的讓她的心抽着疼。
她十月懷胎一朝生産,因為生下的是個女兒,家中衆人對她不理不睬,她身上不好要用人參,雖是給她用了,開始還有後來就在不給了,持觞回來求琪琪格能給幾根人參救急,琪琪格自始至終都沒有見持觞,更不要說人參,她月子裏又受氣又沒有調養好,落了病根,此後在不能生育……
吃了飯,琪琪格破天慌的留下恩和說話:“這些日子我身上比前幾天好了些,有精力在你身上多費些心思,走吧,我去你院子裏看看,看看你平日都做些什麽。”
恩和剎那之間想起了一些事情,猛然明白過來琪琪格是要做什麽,遲疑的站在原地:“額娘怎麽突然想起要去女兒那裏看?”
恩和的遲疑,讓寶音眼裏多了亮光,恩和只撇了一眼就都明白過來了,她緩緩吐出一口氣。
琪琪格搭着寶音的手已經起了身:“額娘關心你不好?”
琪琪格跟恩和說話似乎總不像是對自己的女兒說話,總帶着淡淡的若有似無的嘲諷,這個不算是很聰明的女人,用漆黑的眼睛看恩和的時候,似乎是在看一個陌生人。
恩和垂眸笑了笑:“女兒只是有些意外,額娘還沒有去過恩和的院子。”
琪琪格笑了笑,嘴角勾起的笑意跟寶音何其相似,誰見了大抵都會贊一聲,真不愧是親母女。
五月的太陽明豔耀眼,名揚湖邊楊柳依依,花木繁盛,這個常年沒有男主人的伯爵府,在這個茂盛的季節裏一如既往的釋放着屬于自己的生命力,透着傲人的生機。
薔薇院裏的薔薇争先恐後的綻放,熱鬧的晃眼,連琪琪格都微微晃神,只站在院子裏跟恩和說話,她身後帶着的丫頭卻悄無聲息的往恩和的屋子走去。
恩和猛的開口:“吉祥!主子在外頭你進我屋子做什麽?!”
吉祥是琪琪格的大丫頭,一聽見恩和叫她,下意識的止住了腳步去看琪琪格,琪琪格似乎極其讨厭恩和這嚣張的模樣,原本還算平和的臉色,乍然變得不好看,仰着下巴看恩和:“她是我的丫頭,我讓她帶我去你屋子裏看看不行?”
恩和嘴角噙着笑意:“我屋子裏連個人都沒有,吉祥一個人跑進去做什麽?萬一我屋子裏丢個什麽,或者多個什麽,我第一個疑心到她身上,第一個饒不了她!”
她說着朝着吉祥呲了呲牙,吉祥想起她平日的兇悍,吓的素淨的小臉一白,越發不敢往裏走。
琪琪格冷笑道:“你這是什麽話?她進去看看就能少個什麽?我身邊都是賊?你別忘了,我是你額娘,我是賊你就能得了好處?”
原來她還知道這個道理。
寶音為難的看看恩和又看看琪琪格,上前溫和的勸恩和:“你別這麽強,看看又氣着額娘了,不過是讓丫頭看看你的屋子,又不是多大的事情,何必總是耍小孩子脾氣?”
恩和惡心的推開寶音:“姐姐也別裝好人了,額娘為什麽讓人看我屋子,難道姐姐心裏不清楚?”
寶音一頓,眼裏就有了淚,琪琪格心疼的拍了拍恩和的手,又看着恩和道:“今兒的屋子你不讓進也要進,你既然自己不懂事,也別怪額娘給你不留臉面,你姐姐的意思怕你跟前有什麽不好的東西移了你的性情,額娘今兒就特意過來看看。”
恩和輕蔑的看了一眼寶音,又看着琪琪格:“額娘這是拿女兒當賊防呢,到是第一次聽見有人家這麽大張旗鼓的在姑娘的屋子裏找‘好東西’!額娘要找,女兒自然奉陪,持觞,碧絲進去把屋子裏所有的櫃子箱子都打開,當着我的面讓太太好好找!”
寶音一面哭一面還在勸恩和:“好妹妹,快別這麽強了!”
恩和一把推開她,也不見得就使了多大的力氣,寶音卻哎喲一聲跌坐在了地上,如眉也跟着哭:“主子!”
琪琪格氣的氣息不穩,連說了三個好字:“今兒就好好的在你的屋子裏找一找,若讓我找出來,一定家法伺候!”
恩和垂着眼冷笑,找出來?到是有本事憑空變一個出來,她正是因為清楚的記得上一輩子這件事情,醒來之後就将所有的書扔掉或者燒掉,她的屋子除過四書五經就是女則女戒,上一輩子,琪琪格到真是動了家法,藤條抽在她背上那印子留了一輩子都沒有消掉!
屋子裏果真什麽都沒有找到,一本游記都看不見。
寶音的臉色極不好看,前幾天她還看見恩和屋子裏的雜書,怎麽可能一轉眼什麽都沒有了?她神色複雜的看向恩和,陽光下的恩和,就好像院子最火紅的薔薇一樣,一絲陰影都沒有,她看向恩和,恩和也看向她,咧着嘴露出個燦爛卻泛着冷意的笑,寶音的心一縮,抿住了嘴,恩和跟以前不一樣了…
從屋子裏出來的琪琪格臉色也是少有的不自然,恩和笑吟吟的看着她:“額娘找完了?可找見什麽了?”
琪琪格看了她一眼:“沒有自然是最好的,這說明你這孩子還懂事一些。”
她的語氣還是少有的柔和的。
找不成事就來懷柔政策,她不吃這一套,恩和抱胸站着看着琪琪格:“這事情額娘總得給我個說法,哪家的姑娘受過這樣的委屈,我要是性子在烈一點就應該上吊投井尋死覓活鬧個天翻地覆才成,這樣就過去別人都只當我是個好欺負的。”
她面無表情說起話來流裏流氣的,眼眸眯起來的時候其實像極了費揚古。
琪琪格微微晃神,語氣有些不耐煩:“那你想怎麽樣?”
“額娘看着送我一個鋪子安慰安慰我,這點可不過分。”她一本正經的道。
琪琪格冷臉看着她:“你一個小姑娘家要鋪子做什麽?給了你也是讓你白糟蹋!”
恩和繼續說自己的事情:“鋪子裏掌櫃的賣身契也要給我,不然鋪子要了也是白要沒意思!”
她一面是說着,一面漫不經心的摘了一朵紅豔的薔薇花扔在地上,用腳尖一下一下将花踩了稀巴爛,她自己咯咯的笑着道:“這下子連鞋子都香了!”
她眼眸澄澈看上去燦然又無邪,如果忽略掉她踩花時候臉上狠硬的表情話。
琪琪格攥緊了手裏的帕子:“要是我不給呢?”
恩和笑着道:“既然額娘都說了我跟前有不三不四的書,這名聲背都背了,我自然要坐實了,出去買上幾大箱子的‘好書’還要讓四九城的人都知道,我有這好書,知道我不但自己看,還給家中的姐妹丫頭看。”她好像為自己這個好主意所感染,興奮的拍手道:“反正我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名聲已經壞了,不怕在壞一點!”
她說着又去看寶音:“姐姐說,是不是?”
寶音的臉徹底的白,她大抵是很相信恩和是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的,滿眼淚花的去看琪琪格。
恩和不屑的哼了一聲,還以為她有多大的本事,這點陣仗就給吓住了,真是沒出息!
琪琪格深吸了一口氣,臉上漸漸有了笑意:“罷了,今兒畢竟是額娘不對,過兩天就把你要的東
西給你送過來。”
恩和看向琪琪格的眼神有些複雜,笑着應了一聲:“也別說過兩天了,就明天吧,我自己過去拿,省的額娘忘了。”
琪琪格笑罵了她一聲:“沒出息那樣子!”
恩和厚臉皮的笑了笑。
寶音要上前去扶琪琪格,琪琪格卻将手搭在了吉祥的胳膊上,寶音的臉色霎時變得更加難看,恩
和若有所思的看着琪琪格的背影……
作者有話要說:
☆、會客
胤祚在上書房睡了一上午,下午到了布庫場上才提起了精神頭,腰板挺的筆直,大弓拉開,一射一個準,練了一會覺得次次都射中把心挺沒意思的,收了弓四下裏張望,見八阿哥坐在陰涼處出神,邁開步子慢慢的踱了過去。
猛的拍了一把八阿哥:“出什麽神呢?”
八阿哥吓了一跳,見是胤祚,又成了原先那會無精打采的樣子,一點平常溫潤如玉的樣子都看不見,輕聲跟胤祚說話:“榮安這幾天變了個人似的,見到我也不跟我說話,我一開口她就跳的遠遠的,還說什麽,‘我不跟失敗者’,我也不知道是哪裏得罪了她,原本想的好好的,三十四年的選秀肯定是她做我的福晉,如今看她必定是變心了。”
榮安是安親王外孫女郭絡羅氏的名字,也就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八福晉,只是如今聽着,連這姑娘大抵都被穿了,胤祚仰頭朝天無聲的罵了一句,真TMD的賊老天!還真是被穿成篩子了!
胤祚想了想,勾着八阿哥的肩膀同他說話:“你也太沒志氣了!她那個性子我早就不看好了,等你們以後在一起指不定要生出多少的事情來,還是現在就斷了的好,找一個賢惠溫柔的難道不好?到時候你左擁右抱,想盡齊人之福,難道不好?”
八阿哥悲憤的看了一眼胤祚:“你昨天還不是這樣說的!你昨兒還說,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一個小妾都不要,今天話就變了!”
胤祚嚴肅仔細的想了想,狐疑的看着八阿哥:“我真這樣說的?我怎麽一點都不記得?”見八阿哥又要說話,大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就像我說的話一樣,昨天是昨天的,今天是今天的,關于這感情的問題,你也要發展性的去看,現在你為了這個姑娘要死要活,說不定明兒你就能看上另外一個姑娘,希望和她白頭到老,你要堅信這麽一句話‘天涯何處無芳草’!她不要你,你還看不上她!以後等你娶了媳婦生了孩子,你就帶着你的媳婦和你的娃專門去看看她,叫她知道你過的有多好!羨慕死她,後悔死她!”
他不自覺的大着嗓門說起了話,如今胤祚上頭的阿哥都出宮建府了,宮裏不算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