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的是二哥的事…二哥為人敦厚純善,以後是不能跟大哥比的,功名多半是要靠自己來掙,雖不見得要依靠以後妻家的力量,但卻一定要有個賢惠識大體的妻子,若不然,家宅不寧,萬事不興,如何能有作為?”
費揚古并沒有發表意見,只認真的聽着,恩和便接着道:“女兒說這話,別無他意,上一次見了白蘇家的三位格格,二格格便不說了,三格格和四格格中,四格格的為人實在不敢恭維,茶碗掉地便能尖叫出聲,稍有不滿就能立時反擊,絲毫不顧及場合,這樣的女子做不得二哥的妻子,到是三格格白蘇墨玉或可考量。”
費揚古皺眉:“你是如何得知?”費揚古是在問,恩和是如何猜到這門親事。
恩和淺笑:“尋常不出門的庶女,忽的都來了咱們家,必定是有因由的,女兒也只能想到這上頭,或錯或對,本就無傷大雅,若對了也算是為二哥做了一件好事。”
“只怕當時那茶碗也是你故意摔碎的吧?”
恩和輕笑道:“果然還是阿瑪英明。”
費揚古哈哈笑了起來:“行了,你這話阿瑪知道了,你能為兄長如此費心,也算仁厚,好好養傷,缺什麽就讓人直接來跟阿瑪說。”
恩和歡快的應了一聲。
她也就只能為為她的二哥做到這份上了,剩下的就要看牛姨娘的了。
費揚古出了二門讓人叫了管家慶陽:“讓人去查查白蘇家的那幾位格格。”慶陽忙應了一聲。
他想着自己過幾日要走,交代了幾件事情,又去了正院,跟琪琪格坐着閑聊:“給蘇圖的妻子看的如何了?”
琪琪格小心翼翼的看了看費揚古的神情,并沒有看到什麽有用的信息:“不就看的是白蘇家的,那家的幾位格格都是溫柔知禮的姑娘,我到是更中意溫柔中帶着點活潑的四格格青玉。”
費揚古微微皺眉,放下了手中的茶碗,語調不變:“多打聽總是沒錯,蘇圖不能跟辰煥比。”
琪琪格垂眸應是:“恩和那孩子…”
費揚古的眼裏不自覺就有了笑意:“六阿哥不錯,把恩和交給他我到是放心,這個夫人就不用操心了。”
琪琪格勉強的笑了笑:“只是畢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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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揚古似乎不耐煩聽她說這樣的話:“他們兩個一同掉下去一同救上來的事情鬧得人盡皆知,恩和不嫁六阿哥又能嫁誰?”
是呀,連老天都在幫恩和。
琪琪格臉上露出了笑意:“看我,這種事情應當為孩子高興的。”
費揚古的面色才緩和了起來,又說了幾句便起身離開。直到費揚古離開,琪琪格臉上的笑意漸漸退的幹淨,就是能嫁給阿哥又如何?日子能過好那才叫好!
恩和小憩了一會,才起來六阿哥送的東西便又到了,這些日子以來總是這樣,他送的東西從大到小從常見到稀有應有盡有,持觞笑着将一束鮮豔的薔薇花插在瓶子裏:“六阿哥真是貼心,知道格格喜歡薔薇花,又送了這麽大一捧。”
每次送什麽都會有一捧花,鮮豔如火,恩和到也喜歡。
持觞在一堆禮物中打開個紫檀木的精巧盒子,見着個赤金鑲寶石的戒指穩穩的放在裏面,持觞抿嘴輕笑:“格格快看!好漂亮的戒指!”
戒指精巧細致,難得的是上頭的寶藍色的大寶石,透亮炫目,萬金難求,配着恩和白皙袖長的手指确實好看。
恩和剛接到手裏,寶音從外頭走了進來。幾日不見她消瘦了不少,看着似乎跟先前不是特別一樣了,穿了件天藍色繡荷花的旗袍,頭上只帶着兩朵宮花,雖是素淡,恩和到覺得比着以前看着順眼了不少。
恩和淡笑:“姐姐來了。”
寶音掃過桌子上的東西心一縮,冷笑了笑:“你是未來的六福晉,我不巴結好你,又該巴結好誰?”
恩和把玩着手裏的戒指,試着戴上,又在光線好的地方仔細端詳:“姐姐無事不登三寶殿,到底是為什麽事來的?”
寶音覺得恩和手上的戒指太過刺眼,轉過頭又看到了桌子上火紅的薔薇花,氣息也不穩了起來,幹脆直直的看着恩和的側臉:“聽說碧絲求你為我在阿瑪跟前說好話,你到是把她打發到邊上去了?”
恩和笑了笑:“姐姐從哪聽的話?是誰說的這樣誅心的話?竟敢挑撥咱們姐們之間的情誼,姐姐說出來,我到要跟她好好理會理會!”
恩和一面說着,将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左手無名指上,竟是大小剛好無比契合,她彎着眼睛笑着,轉着手滿足的直看。
誰都知道六阿哥每幾日就要送一堆禮物給恩和,禮物貴重又貼心,對恩和的重視喜愛不言而喻,人人都道恩和是富貴命,滿府的人都趕着上來巴結恩和,便是府外的人都頻頻過來示好結交恩和,全然沒有以前對郭爾羅斯家二格格的厭惡和疏離,甚至在沒有人敢在提恩和以前的虐跡,只交口稱贊。
寶音覺得恩和完全是在自己跟前炫耀,她恨不得将恩和手上的那枚戒指扔在地上狠狠的踩幾腳!她努力平複自己氣息,垂眸掩飾自己的情緒:“你一向倚重碧絲,怎的…”
恩和收起臉上的笑意,轉頭挑眉道:“怎的,妹妹院子裏的事情,姐姐也想好好管一管?為了個丫頭也要跟妹妹鬧一鬧?看來姐姐很是喜歡碧絲,持觞,給碧絲收拾東西,讓一會跟着大格格走。”
持觞應了一聲。
門外站着的碧絲緊緊的咬着下嘴唇。
寶音原本就是來用自己的大度仁厚襯托恩和的刻薄無情的,但這并不代表她就要帶走碧絲,這樣一來到顯得她是來強要妹妹的丫頭一般。
寶音被她氣的一笑:“她自小服侍你,你就這樣說送人就送人?”
恩和嘆氣:“就是因為自小服侍的情分,所以我才想将她給姐姐,她雖是人在我這,但卻喜歡事事為姐姐操心,以姐姐為重,現在就連姐姐也為了她的事專門來找妹妹,這只能說明,姐姐和碧絲投緣。既然如此我又何不成人之美?”
她這話稍微有點腦子的都聽得出話外音,碧絲大抵是被寶音收買了。
寶音氣急敗壞:“一派胡言!”
她一面說着,奪門而出,門口遇到碧絲差點被撞倒,擡手就給了碧絲一巴掌:“不長眼的狗奴才!”
碧絲捂着臉驚詫的看着寶音,這還是那個她所知道的溫和可親的大格格嗎?
寶音或來或去似乎跟恩和沒有絲毫關系,她笑嘻嘻的吩咐持觞将胤祚送來的東西收起,又吩咐新提拔上來的丫頭荷葉:“鲫魚蒸雞蛋,做的嫩嫩的,桂花紫薯糕糖不要太多,把六阿哥送過來的麒麟菜,讓她們看着也做上道菜出來,一會給阿瑪額娘都送一份。”
荷葉脆生生的應了一聲。這丫頭是家生子,也是自進來就在恩和跟前侍候,機靈有餘沉穩不足,還要慢慢磨練,但一張圓嘟嘟的娃娃臉,實在很容易讓人放松警惕,心生好感。
恩和靠坐在羅漢榻上看書,碧絲從外頭進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格格,奴婢不走,奴婢一輩子都願意為格格做牛做馬!”恩和剛回來一切未知,前途未蔔,放出風聲說要将她給寶音她也沒特意來說一聲非要做牛做馬,如今眼見着恩和發達了,她又說了這樣的話。
就好像前一世碧絲的背叛又回來了一樣,恩和覺得全身冰涼,厭惡的又想嘔吐。
恩和閉着眼半響才道:“持觞,她是怎麽進來的?”持觞心裏一跳:“奴婢…”
恩和看了她一眼:“不經通傳就随意讓外人進來,罰俸一月,你可有意見?”
碧絲的心瞬時跌到了谷底。
持觞忙道:“都是奴婢的錯,奴婢沒有意見。”
寶音從花園而過,遇到了伊爾木。伊爾木笑着朝寶音招手:“姐姐走那麽快做什麽,不過來賞會花?”
寶音看都不看她一眼,快步走過,伊爾木咯咯嬌笑:“一看就知道沒讨到好!”她見着寶音走遠,才漸漸收住了笑,同身旁的丫頭說話:“以後怎的說二姐都是六福晉,我和諾敏要她幫忙的時候還多,這會還是和她交好的好。拿了我自己做的幾樣繡活,去看看她。”八字還未有一撇,她自己卻完全入了角色,實在不知是好還是壞……
作者有話要說: 妹子們,花花收藏可以多點嗎?走過路過,打賞點吧......
☆、恨意
四福晉舒雲坐在窗前慢慢的做着手裏的針線活,仿佛旁邊并沒有回話的嬷嬷。
“主子爺又去了李氏那裏,院子裏隐隐傳出來琴聲,想必又是在吟詩作畫,李氏受寵,又從來在福晉跟前尊重,但越是這樣,就越不能留她…”
前世今生變的實在太多,這一世的李氏,比上一世更美豔更有才情,卻也更聰明,如此受寵比上一世有過之而無不及,舒雲放下手裏的針線活,看向了窗外,合歡花開的正鮮豔:“你的意思我都明白,但這後院的女人去了一個李氏還會來一個吳氏,去了吳氏又會來劉氏,頂頂重要的永遠不再這女人身上…”她一面說着輕輕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如此調理,怕也快了吧。
外頭忽的有小丫頭道:“福晉,大格格又不大好了。”
這個孩子自生下來三天兩頭生病,日日不好時時不好,宋氏總是哭的淚人一般,她嘆了一口氣:“拿我的牌子去太醫院請太醫。”
她一面吩咐丫頭下去,自己一面也起了身,對吳嬷嬷道:“去看看吧,怪可憐的。”
沒想到,去的時候胤禛和李氏已經在了,李氏竟在給孩子把脈:“自打娘胎裏就帶的弱症,脾胃過于虛弱,雖不是大病,但若是日日這樣下去孩子只怕…”
宋氏又是哭,求胤禛:“爺,求您救救大格格吧!”
胤禛只看李氏:“可有法子?”
舒雲坐在一側轉眸看向李氏,頭上只一只碧玉簪子,卻是胤禛所賞,穿着一身雪青色的對襟長衫,繡滿了嫩黃色的菊花,襯的她皮膚白皙又嬌嫩柔弱,為了孩子微微攢眉,專注中又帶着善良。
舒雲看着李氏:“妹妹若有什麽法子,只管說出來。”
李氏恭敬的道:“是。”胤禛滿意之中又些微的有些不舒服。
太醫對大格格的病情都束手無策,李氏一貼湯藥下去,孩子便退了燒,胃口都比平日好了很多,胤禛大喜,賞賜無數,對李氏越加喜愛。
胤祚拿個鏟子三兩下就在茅屋旁刨了幾個坑出來,又将手中的桃核種了下去,一面培土一面對恩和說話:“你這麽喜歡吃桃子,咱們就在這裏面多種點,十裏桃林,也是個世外桃源,說不定到時候還比得上王母娘娘的桃林!”
恩和噗一聲笑了出來,用腳踢踢他:“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這樣的話也好意思說出來?”
胤祚不理會她的小動作,只當時撓癢癢,種好了有澆了些水,才拍了拍手站起來:“這裏面種的東西不出三日就能發芽,三個月後你就吃得上新鮮的桃子,此後必定叫你一年四季都有新鮮桃子可吃!”
他仿佛是幹了一件極大的事情,洋洋得意,恩和覺得心裏暖洋洋的,笑着罵他:“呆子一樣。”
胤祚笑着一把抓住她的手:“我是呆子,你是呆子媳婦,剛好是天生一對!”他一面說一面又在細細品味恩和的柔夷,心裏暗暗感慨,女孩子的手怎麽就能這麽柔軟光滑,摸着怎麽就能這麽舒服?
恩和掙脫不開,在他腿上踢了一腳:“放開!”
胤祚耍起了無賴:“自己的媳婦,我為什麽要放開?”
恩和拿他沒辦法,忽的沉了臉:“你放開。”
胤祚一看恩和變了臉,心裏就沒底,強撐着還笑:“就不放。”
恩和不說話,只拿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胤祚,胤祚的心就徹底虛了,生怕真惹得恩和生氣,慢慢放開恩和的手,孩子一樣堆了一臉讨好的笑:“這是做什麽?還真生氣了?你知道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太歡喜你了,不是想輕薄你,也絕對沒有不尊重你的意思,你想想當時在懸崖下面,要是我真是那樣的人,何至于等到現在……”
他喋喋不休,跟着越走越快的恩和,也越說越快:“……等咱倆成親了,以後什麽事都是你說了算,你讓我往西我絕不敢往東,你讓我跳我絕不敢走,你說什麽就是什麽….”猛的聽見一聲笑聲,胤祚的聲音戛然而止,看着背對着他肩膀不停聳動的恩和,胤祚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恩和給騙了!
恩和大笑着轉身看着一臉憋屈的胤祚,幾乎笑出了眼淚,他怎麽能這麽可愛?!
胤祚抿嘴看着恩和,半響惡向膽邊生,猛的抱住恩和狠狠的親在了恩和的嘴上:“以為小爺是好騙的?!”
等真的碰到恩和的唇,他的心忽的劇烈的跳動了起來,世界仿佛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只有眼前這女子如三月春風一般柔軟的唇,一下一下騷動着他的心弦,他試着伸出舌頭慢慢描摹,有一種美妙的無法言喻的情愫忽的就充斥在了他的胸間,似乎緊緊捏着他的心,又似乎溫暖着他的心。
恩和也懵住了,下意識的閉上眼,雙手環住了胤祚的脖子,少年的氣息越來越紊亂,體溫也漸漸升高,恩和被燙着一般,猛的推開了胤祚,看着他通紅臉頰,明亮的眼,咬牙跺了跺腳,閃身出了空間。
胤祚見着恩和出去,深吸了一口氣,坐在了地上,看了一眼下身,低咒了一聲。
胤祚起了大早,去喊着一個院子住的八阿哥去上書房,兩人一路上都很沉默。八阿哥近幾日一直就是這樣,胤祚當然知道他為了什麽。
他拍了拍八阿哥的肩膀:“這種事情誰都沒有料到,你…”
八阿哥推開了胤祚的手:“六哥,別人是傻子,可我不是,要我相信四哥之前跟榮安一點什麽都沒有,真不能,若不然榮安怎麽就會突然不願意跟我好了,怎麽偏偏那天就四哥救了榮安,偏偏就不是別人?”
胤祚心想,他能說榮安其實早不是以前的榮安了?他能說四阿哥也是被榮安算計嗎?
可就算他說了,老八大抵也不會相信的。
八阿哥停住了腳步:“從小到大不管受過多少人的欺淩,我都沒有恨過,但這一次,我沒法原諒,奪妻之恨!”他說着看向了胤祚:“六哥,你還會當我是好兄弟嗎?”
胤祚想起史書記載的八阿哥,忽的覺得喉嚨幹澀了起來:“男子漢大丈夫何患無妻!你…”
八阿哥轉過頭,又快走了起來:“連六哥也說這樣的話?那時候我被別人欺負,就只有榮安和六阿哥願意親近我,願意幫我,我這一輩子不會負的一個是六哥,一個就是榮安,榮安她不同,誰都不應該委屈她!”
即便這個時代已經有很多跟歷史不再相同,但有一些事情卻好像早早就注定了一樣,比如八阿哥和未來皇帝之間的恩怨情仇,原來,在這裏就已經勢如水火了。
小範子見着胤祚從上書房出來,立時小跑着趕了過去,在胤祚耳邊低語:“…王掌櫃的說,查到了白蘇國公家…”王掌櫃是胤祚龍源酒樓的大當家,也負責胤祚所需消息的探查。
胤祚垂眸,冷冷的勾了勾嘴角:“果真是意料之外,太歲頭上動土…..”
選秀将至,外省官員家的格格都慢慢入京,京城的脂粉氣息一時似乎都比往常濃了不少,原本這個時候家裏的孩子都是要好好的在請個教養嬷嬷教一教的,琪琪格卻絲毫沒有這個意思,只一門心思的帶着太醫給長孫調養身體,就連費揚古的離京,都是淡淡的樣子,費揚古走時交代了幾件事情:“蘇圖的妻子我定的是白蘇家的白蘇墨玉,這個也已經跟白蘇國公說過了,後面還要勞煩夫人。伊爾木既然心屬諾敏,這個少不得得夫人奔走一二,至于恩和,她的事情如今也不是你我可以左右的了,全看上面如何安排。”
琪琪格的眼角控制不住的抽了抽,她緊緊的捏着帕子,啞着嗓子道:“老爺放心吧,我都記下了,老爺出門在外,務必注意身體。”
費揚古淡淡的點了點頭。
直到費揚古離開京城,琪琪格才大發雷霆:“蘇圖的事情到底是怎麽回事?當時說的好好的是白蘇青玉,怎麽老爺忽然就插了一手,我竟一點都不知道?!”琪琪格發火,丫頭嬷嬷們大氣都不敢出,寶音在外面聽見,冷笑了一聲,垂首走了進去:“額娘,便是白蘇青玉進門又能怎麽樣,咱們都見過的,木頭一樣一個人,什麽時候都一言不發,跟白蘇青玉相差無幾的。到時候二哥出門在外,額娘好好教導二嫂,慢慢也就懂規矩了。”
寶音的話,還是說到了琪琪格的心坎裏,見着琪琪格臉上的怒色漸漸退下,屋子裏的嬷嬷丫頭們不禁感激起了寶音。
琪琪格看向寶音,目光閃了閃,忽的哀嘆了一聲:“都是額娘沒本事。”
寶音一怔,扶住了琪琪格:“額娘好端端的說這話做什麽?”
琪琪格就着寶音的手慢慢坐下:“額娘早早的就給你說過,必定會為你選一門極好的親事,但如今…實在是事出突然,額娘也是無能為力,你阿瑪手握重兵,不知多少雙眼睛看着,行差一步,就是粉身碎骨,說這話你應該明白,郭爾羅斯家不能太顯眼,否則引來皇上猜忌,不要說是好親事,就是命都不一定保住。”
琪琪格每說一句,寶音的臉色就難看一分。
琪琪格緊緊的握着了寶音的手:“如果沒有恩和的事情,憑着額娘在太後跟前的臉面為你求個皇子福晉的位子,完全可以,但如今…”
寶音雖然心裏早有準備,但聽到這樣的話還是覺得晴天霹靂一般,難以接受,此後她就只能低恩和一頭?
琪琪格嘆氣,拉着寶音在自己身邊坐下:“好孩子,委屈你了…”
寶音痛到麻木,又忽的憤怒了起來,全都是恩和擋住了她的富貴路,全都是恩和!
恩和也不知道費揚古到底是出于什麽想法,走的時候留給了她一處郊外的田莊,只說:“這原本就是你的。”恩和有些摸不着頭腦,沒多久牛姨娘又過來專程看了恩和。
牛姨娘話少,一來就将自己做的幾樣針線活拿了出來:“沒什麽給二格格的,就只這幾樣自己做的東西,二格格不要嫌棄。”
恩和輕笑:“姨娘說的什麽話,我喜歡都來不及,怎麽會嫌棄,姨娘快坐。”
牛姨娘跟恩和接觸的不多,但這樣溫和知禮的恩和她卻鮮少遇到,她不知想到了什麽竟一時有些恍惚,半響才低聲道:“這次多虧二格格出手,若不然…”
聽她的意思,竟是知道白蘇青玉的不堪的。她頓了頓:“若二格格有什麽難事,只管開口…”
她還未說完,恩和就輕笑了出來,牛姨娘原來以為她幫蘇圖是為了讓蘇圖反過來幫她:“姨娘多慮了。”
牛姨娘臉一紅,一時吶吶的竟不知道說什麽,半響,才從身上慢慢摸索出個東西,趁人不注意給了恩和,聲音越發低了:“這東西原本就是格格的,我原本也只是替格格管着,如今見格格大了懂事了,也該還給格格了,但格格千萬不要讓太太知道。”她說完起身就走。
牛姨娘給的東西,雞蛋大小,入手冰涼滑膩,仿佛是玉石一般,直到牛姨娘走,恩和才拿了出來看,太陽底下,看起來通體翠綠,中間一點似乎有什麽,但卻根本無法窺視。
恩和知道這是上等的翡翠,她不知怎的,從身邊人反常的舉動裏,似乎嗅到了與衆不同的氣息……
作者有話要說: 妹子們,收藏花花給力點,下午兩點在加更,O(∩_∩)O~麽~~~~~~~~~~~~~
☆、滿月
王氏所生伯爵府長子,大名敬梓小名安哥,雖說滿月之時依舊孱弱,但滿月卻怎麽都要辦。
恩和站在胤祚送來的一面一人高的西洋鏡跟前,打量自己的着裝,難怪得宮中貴人們的喜歡,确實是少有的清晰。
恩和頭上戴着一支珍珠流蘇,一朵薔薇宮花,穿了一件繡牡丹洋紅色貢緞旗袍,眉目如畫,肌膚白嫩,眉眼之間又透着一股勃勃的生機和英氣,不自主的就吸引人的視線。
她思量在三,還是将胤祚送的戒指又戴在了手上,因為胤祚表現的對這個戒指十分看重。
外頭有小丫頭道:“太太讓二格格去前面見客人。”
荷葉在外頭應了一聲,塞了一把果子打發了小丫頭。恩和在裏面看見,直笑:“她到是會來事。”持觞也笑:“機靈着了,以後帶着她格格也算是多了個幫手。”
正院花廳裏坐着不少體己的親戚或者關系密切的夫人太太們,琪琪格端坐在上位,笑吟吟的跟衆位夫人閑談,此時的她到确實很有豪門太太的端莊和儒雅,皇家血脈的尊貴和威嚴。
恩和并沒有耽擱就過來了,但寶音還是比恩和早到,已經在跟衆位夫人見禮。她偏愛藍色,藍色也确實能顯現寶音的柔美,但跟總是喜歡紅色的恩和相比,卻并不能比恩和更吸引人的視線。
丫頭領着恩和進去,恩和朝着琪琪格見禮,剛剛起來,一旁一位圓臉的太太就拉住了恩和的手:“這麽俊俏的孩子,夫人還總是藏着不讓我們見,如今可是舍得讓出來了,瞧瞧這模樣,一看就知道是個懂事知禮的孩子。”
恩和是什麽人,誰不知道,真真是睜着眼睛說瞎話,但人人都附和。
就連正拉着寶音說話的那位尖下巴的太太,也放開了寶音的手急忙的附和,似乎生怕落後一步:“我家裏還有兩個不成材的,只盼着恩和格格跟她們多說幾句,也好好教導教導她們。”
寶音被幹幹的涼在一旁,又被這極盡巴結讨好之意的話惡心的臉頰憋的通紅。
這位太太正好是諾敏的額娘。
恩和嘴角帶着淺笑:“多謝太太們誇獎,恩和實在愧不敢當,幼時頑皮,也虧得額娘悉心教導,才有今日。”
她說着朝着琪琪格又是一拜,衆人又是誇贊,只是也漸漸的覺得如今的恩和,确實與之前大不相同了。
琪琪格眼角抽了抽,越發不能說恩和不好,因為都是她教導的:“好孩子,快起來吧。”
最後面的趕來的伊爾木,雖是盛裝打扮,但完全被衆人遺忘,站在角落裏咬牙切齒。
太太們在花廳說話,寶音恩和還有伊爾木就帶了格格們去園子裏轉悠,往常最受歡迎的寶音跟被衆人圍着的恩和相比,實在是門庭冷落,只有水蘇還站在她身邊,但完全不是因為跟寶音要好,而是因為水蘇很讨厭恩和,至今還記得她那五百兩的恥辱。
便是白蘇美玉也在恩和跟前。
衆人走走說說,一路看上去也算融洽,寶音找到機會,尋見了白蘇美玉,有些氣憤的道:“你怎麽…”
白蘇美玉忙捏了捏她的手,乘着衆人不注意,拉着寶音走到了邊上:“我知道你想問什麽,但你也不想想,我就這麽把自己暴露到了恩和的對立面,以後若萬一出個什麽事,誰不會先懷疑到我?你也是個聰明人,我一說你應該能明白…”
不等寶音說話,白蘇美玉又擺了擺手:“這不是說話的地方。”說完便急匆匆的走了。
白蘇美玉雖說的對,但寶音還是氣不過,憑什麽,憑什麽人人都要巴結恩和!就憑恩和死乞白賴的搭上了六阿哥?恩和到底有哪點比她好!恩和怎麽就不去死!
走了一會衆人也都累了,便三三兩兩的坐在名揚湖邊的抄手游廊,或是亭子裏歇腳喝茶,說說笑笑到也看起來熱鬧惬意。
榮安往常也算受人歡迎,但自從知道她只能做四阿哥的側福晉之後,衆人待她也就淡了很多,她自己到确實并沒有什麽不滿,依着欄杆淡淡的跟恩和說話:“如今你果真是風光了。”
恩和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澤蘭:“你的事是不是她?”
榮安笑了笑:“不說這事了,你們家沒給你請個教養嬷嬷?”
所謂規矩,上一世成親之後的恩和比誰都學的好,她并不稀罕在學一次。
見恩和不說,榮安便知道果真沒有:“我是真看不懂你的額娘,一樣的親生閨女,待你實在是……”
恩和垂眸,不大想說這些話:“上一次你的話還沒說完,白蘇美玉如何?”
“小人一個。”
恩和看着不遠處跟着白蘇美玉卻并不過來跟她說話的白蓮,笑了笑。
恩和正要說話,一旁傳來了吵鬧聲,她尋着聲音看過去,便見着歇斯底裏的白蘇青玉和沉默不語的白蘇墨玉。
恩和看了一眼榮安趕了過去,白蘇青玉還在喋喋不休:“一點規矩都沒有,走路也走不穩,好端端的你撞我做什麽?現在好了,茶水潑到你的衣服上了,你又反過來怪我!”
白蘇青玉用帕子慢慢的擦着衣裳:“濕了便濕了,不過一件衣裳,不用大驚小怪。”她這話似是給一旁的丫頭說,又似是在給白蘇青玉說,白蘇青玉一聽,又吼了起來:“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不要臉…..”她竟然作勢要上去打人,便是恩和這樣以前名聲實在不怎麽樣的,也沒有蠻不講理到這種地步。
恩和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好好你要做什麽?”
恩和的語氣一點都稱不上和藹,侄子的滿月宴哪裏容得下外人這樣掃興。
白蘇青玉大抵聽說過恩和的事跡,一看恩和拉下了臉,心裏先怯了,還要胡攪蠻纏,恩和已經轉頭看向白蘇美玉:“還要勞煩美玉格格多勸勸她。”
白蘇青玉是真的害怕白蘇美玉,看見白蘇美玉那一點都稱不上和善的眼神,所有的氣焰頓時都沒有了,慢慢的退到了角落裏。
衆人見恩和三言兩語就化解了糾紛,便又重新說笑了起來,只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恩和拉着白蘇墨玉的手:“是我沒有招呼周到。”
白蘇墨玉深看了一眼恩和,才道:“這跟恩和格格沒有關系,不過是家裏的醜事。”
恩和見她不欲多說,也就只點了點頭,讓丫頭帶着白蘇墨玉去了她的院子換衣裳。
直到走遠,白蘇墨玉的大丫頭青蓮才低聲道:“實在看不出這個恩和格格是個什麽意圖。”
白蘇墨玉抿嘴:“不要亂猜,我看咱們還是想的太多了些,只怕她只是好意。”
青蓮若有所思。
恩和後面又去看了一次安哥,孩子眉眼長開了不少,确實瘦弱,眼睛依舊沒有睜開,奶娘抱着喂奶他也吃不了幾口。
讓衆人沒有想到的是,恩和站在安哥跟前的時候,孩子哼哼唧唧的慢慢的睜開了眼。
消瘦了不少的王氏念了一句阿彌陀佛,一時竟流下了淚,就是琪琪格也當場紅了眼睛。王氏拉着恩和的手:“好妹妹,你是我們安哥的貴人,只盼着你以後能多來看看他。”
寶音心裏極其不舒服笑着道:“嫂子是太高興了,不過是湊巧罷了。”
王氏不冷不熱的道:“怎的別人就沒有這樣的湊巧?”
因為寶音才使得王氏早産,兩人說不上勢同水火,但也已經相差無幾。
寶音尴尬,又去看琪琪格,沒想到琪琪格一點要出言勸阻的意思都沒有。
恩和也沒想到有這樣的事情出現,她雖不喜王氏,若拒絕又實在顯得沒有人情味:“嫂子不嫌棄就好。”王氏見她答應又是滿口稱謝。
也不知怎地,這事就傳了出去,流言這東西真的很難想象,傳到後面就變成了,恩和格格是觀音童女轉世,先前頑虐,但如今開了慧眼,不但知書達理,溫柔賢惠,且周身福氣,見者都得好運……
恩和在空間裏聽見胤祚說這事的時候,差點笑岔氣:“這都是什麽跟什麽?怎麽就傳成了這樣?”
很多事情有過第一次,之後就變的順理成章了起來,比如牽手,比如接吻,胤祚湊到恩和跟前,先将恩和滿臉都親了一遍:“這是好話,別人愛說就讓說去。”
看見恩和胤祚總是能從心裏就透出一股歡喜,歡喜的不知該怎麽辦,就只滿臉的親,親又似乎親不夠,就反反複複的親,恩和被他塗了一臉的口水,氣的又踹了他一腳:“你是屬什麽的?!”
胤祚大笑,抱着她又給她用袖子擦臉:“我這不是看見你高興嗎?”
恩和嘟了嘟嘴,胤祚立馬轉移話題:“沒幾天就要選秀了,怕不怕?”
恩和搖頭:“不怕。”
“千萬別怕,我在後面會幫你打點,到時候他們不敢為難你,就是後面複選的時候我也有辦法讓你跟安分的人住在一起,不會出什麽意外。”
恩和咧嘴笑:“有你我自然就不怕了。”
恩和一句話說的胤祚腰板挺的筆直,笑意爬滿眉梢眼角:“這話說的我愛聽!”
恩和摟着他的脖子直笑,一會才想起問他:“是不是你整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