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8)
蘇美玉?”
胤祚一怔:“娘子何出此言?”
恩和拍了拍他:“是或者不是?”
胤祚想都不想道:“你問我,我自然只說實話,就是我整她的!上次咱兩掉下懸崖,那個你勾引着我私奔的傳言就是從她那散播出去的,用心太險惡了!不借着白蘇國公的手收拾收拾她,她只當這天下沒王法了!”胤祚沒說,若不是因為白蘇家跟郭爾羅斯家交好,白蘇美玉的下場就不會好成這樣。
恩和聽說往常受寵的白蘇美玉,因為郊外十裏堡莊子的事情被白蘇國公直接送去了家廟。不過白蘇美玉也是個厲害角色,十裏堡出了一眼溫泉,白蘇美玉為了一眼溫泉,将三十多戶人家囚禁15日,不但又打又罵還不給吃飯,硬生生的把一個莊子的人給逼走。
這事情還是王氏偷偷告訴她,叮囑她千萬不要外傳。
恩和眯眼看着胤祚:“有件事我一直覺得奇怪,好端端的白蘇美玉為什麽要針對咱們?”
胤祚一哽,攬着恩和的腰,語重心長的道:“咱呀不能什麽事都喜歡想個三層四層的,那多累?有句古語叫‘難得糊塗’,你想想,這話說的多有水平,糊塗一點生氣少,糊塗一點想的少,這樣一來不就是…”
恩和挑眉一眼不錯的看着胤祚,胤祚就漸漸說不下去了,停下來看着恩和:“這也不是個啥事,就是那個白蘇美玉是我額娘以前給我相看的福晉,她估計自己心裏也清楚…”他轉而又立馬道:“不過你要相信,我對她絕對沒有半點心思,以前沒有,現在有了你更不可能有,在我心裏沒有一個人能比過你!”
恩和被他這模樣又逗的笑了起來:“你以後要是膽敢對哪個姑娘起心思,我一定不饒了你!”
恩和看着模樣兇悍,胤祚卻偏偏就吃她這一套,只覺得心裏無比的熨帖,攬着恩和又給恩和“洗”了個臉。
作者有話要說:
☆、選秀
荷葉端了一盤子的新鮮水果擺在了涼亭裏,恩和躺在涼椅上看了一眼就嗅出了空間的味道,知道必定又是胤祚送來的東西,也不知是不是老天在彌補對她上一世的虧欠,空間裏的東西确實好的出人意料,這才多點時間,已經養的她先前的傷全部好了,且身體比以前靈敏了太多,平日裏自己練的功夫到是越來越有模樣,就是記性都好了不止一星半點,看書都快能過目不忘了。
她搖着手裏的侍女團扇,問一旁的持觞:“四季樓的帳看完了?”
“看完了,奴婢看着賬本是沒有問題,這個月進項有三百二十五兩,銀子也送過來了,奴婢已經造了冊子,收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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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觞辦事恩和從來都放心:“在給四季樓一百兩的銀子,讓我奶兄給送過去,就說,若還要在擴張,只管去做就是了。”恩和的奶兄張成,是謝嬷嬷的長子。
持觞忙應了一聲。
天氣一天比一天炎熱,恩和也懶懶的不想動,每天也不過看看書,打打拳,又讓人去費揚古給她的莊子上看了一次,不過是個郊外半山腰的莊子,規模不大,卻十分隐蔽,派去的人找了整整兩日才找見,裏頭說是修整的很有些異域風情,并不像京城的莊子。
恩和到是生出了向往之意,但進宮選秀就這一兩日了,平日不管事的琪琪格也開始給姐妹三個制備首飾衣物。外面露臉的事情,琪琪格從來不會虧待幾人。
謝嬷嬷也不同意她出去:“格格一心選秀,莊子上的事情嬷嬷給您安排好,讓張成這幾日就帶人去收拾整理,保管等格格選秀完了想什麽時候進去就什麽時候進去。”
也是,選秀之前一點差錯都不能有,因為如今一心向着胤祚,對選秀的事情恩和也認真了起來,穿着花盆底來來回回的練了幾天,又把以前學的規矩都撿了起來,就好像又成了上一世的那個恩和,端莊大氣又透出別樣的恣意。
六月初一初選,一大早,恩和和寶音伊爾木只梳着一條辮子,穿着通身的青色衣裳,素顏站在琪琪格面前,聽琪琪格的教導。
花一樣的姑娘們,雖說前所未有的素淡,卻也是前所未有的清新靓麗,說不出的別樣風情,但恩和身上與衆不同的氣息,以及細膩無暇的肌膚還是在三人之中脫穎而出,琪琪格微微失神,半響才嚴肅的道:“出了這個門,你們就是伯爵府的面子,做事都要三思而後行,進宮之後你們姐妹三人要相互扶持相互幫助,萬不可堕了伯爵府堕了你阿瑪的威名!可都記下了?!”
恩和三人都應是。
琪琪格将三人的着裝打扮掃視了一遍,才微微點頭:“去吧,萬事小心。”
大熱天的姐妹三人一輛馬車,到底還是熱了些,但都未塗脂粉,到也并無大礙,伊爾木一面擦着額頭的汗一面同恩和說話:“姐姐看起來,到是一點都不熱。”她一面說着又細細的看恩和的臉,覺得那肌膚近了看,完美無瑕到有一種驚心動魄的感覺,白膩細嫩到讓人不自主的去觸摸,又無形之中有些自慚形穢。
她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姐姐是怎麽保養的,怎麽這幾日肌膚一下子好成這樣了?”她這樣問,寶音也看了過來。
寶音這幾日有些上火,臉上出了痘痘,雖說是吃藥下去了,但不免還是留下了痕跡,跟恩和一比,相形見绌。
恩和看着兩人灼灼的目光,淡淡的道:“我一天吃什麽做什麽下去稍微一打聽就能知道,有沒有刻意保養妹妹應該心知肚明,人跟人不一樣,大抵我就喜歡這兩日的節氣,臉蛋也就跟着光潔了。”
恩和說的倒也是,伊爾木有些失望,轉而又問起了別的事情:“姐姐進宮選秀,六阿哥就沒為姐姐安排安排?”
她的目光閃爍,好似很是期盼恩和說出胤祚完全沒有理會恩和一點都不重視恩和的話一樣,大抵這樣她的嫉妒才能少幾分。
恩和不屑于說假話,但也不屑于跟這些沒有心胸沒有氣量的人一般見識,她還嫌在這些人跟前炫耀,髒了胤祚的情誼,便只道:“有沒有妹妹後面就知道了。”
恩和賣關子,伊爾木又失望了起來,大抵确實是熱的難受,後面一路上姐妹三人都沒怎麽說話。
秀女們入宮選秀,先要在宮外“排車”,由本旗的參領、領催等安排次序,一般根據滿、蒙、漢排列先後的次序。往往最前面的是宮中後妃的親戚,分別依年齡為序排列,魚貫銜尾而行,車樹雙燈,上有“某旗某佐領某某人之女”的标識。
入宮只能坐騾車,費揚古家安排好的三輛騾車已經等在了宮外,姐妹三人下了馬車依次坐上騾車就要過去排隊。
小範子已經等了老大一會,看見恩和上了騾車,才颠颠的跑了過去:“車上可是恩和格格?”恩和掀起簾子:“怎的?”
小範子忙道:“六阿哥派奴才過來引着格格排車入宮的。”
這個胤祚說過,恩和便只點了點頭,一旁別人家的格格們聽見這聲音,都有些羨慕的微微掀起簾子向外看,伊爾木在騾車裏聽見哼了一聲,寶音憤憤的捏緊了手裏的帕子。
小範子引着恩和的騾車,一路一直排到了鑲黃旗的最前面,鑲黃旗的參領只顧着安排順序,看都不看一眼。
雖說來的早,但騾車要到入夜時分才發車。天氣炎熱,好多格格根本在馬車裏坐不住,有些小販就挑着酸梅湯過來買,有些人嫌東西髒不願意喝,後面漸漸的熱的受不住,都買了來喝。
恩和坐在馬車裏閉目養神,見小範子一直外頭守着,便閃身進了空間,一進空間整個人都涼爽了下來,胤祚早先給恩和專門在空間裏放了不少吃食,就是為這會,恩和吃了些果子,又吃了幾口飯菜,看了會書,又睡了一會,在出去看了看,見小範子熱的滿頭大汗還等在一旁笑着道:“你也去吃點東西,這會又不進去,不用你在這。”
恩和是十拿九穩的未來主母,小範子絲毫都不敢懈怠:“奴才沒事…”
才說了一半,見恩和盯着他看,吓的又收了回去:“奴才這就去。”
這一整日的等候将所有人的脾氣都磨的差不多了,神采奕奕來的衆人幾乎都是沒精打采的在入夜時進入了安定門。就只恩和在空間裏吃飽喝足又睡的好,等神武門開了,下騾車的時候依舊精神抖擻,領路的太監詫異的看了恩和好幾眼。
大抵都是認識小範子的,因此見着恩和就格外的規矩尊敬。小範子也就只能将恩和送到這,跟那領路的太監低語了幾句就退了下去。
大紅的宮燈高高的懸挂在宮門上,照亮一箭之地,将秀女們的影子拉長,秀女們屏息凝神,安靜的依次進了順貞門,便是往常在張揚的人,在這狹長的夾道裏,也無比乖順,這便是皇家的威嚴。
這次選秀的地方應該定的是禦花園,從順貞門進了禦花園,便有掌事的姑姑們接了秀女,接手鑲黃旗的掌事姑姑身量偏低,身材微胖,看着慈眉善目,讓衆人都稱呼她烏雅姑姑,有太監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她的眼神若有似無的掃過恩和,微微颔首。
畢竟天色已晚,秀女們都餓了一整天,姑姑們也都長話短說,很快就安排住處。
恩和這一旗的多被安排在了澄瑞亭伸出的抱廈裏,或兩人一間或三人一間,屋子并不大剛夠入睡,衆人都安排好了,恩和還在園子站着,澄瑞亭臨水而建,雖是夜晚,卻送來了白日裏的熱氣,濕熱的難受,恩和随意卻又規矩的站着,似乎絲毫不受外界的影響。
烏雅姑姑眯眼看了看,才笑吟吟的走到了恩和跟前,低聲跟她說話:“恩和格格多見諒,六阿哥跟奴婢特意說過要照顧您,所以才先給她們安排,怕的就是一會在安排她們亂嚼口舌,格格這邊走。”
恩和淡笑點頭:“有勞姑姑了。”
恩和不卑不亢,目光沉澈又氣質別樣,烏雅姑姑不禁暗暗點頭,覺得六阿哥傾心于恩和到是也說得過去。
恩和安排的屋子在烏雅姑姑的隔壁,原也是兩個秀女住的屋子,如今只給恩和一個人住,還有專門侍候的小宮女,向恩和行禮,烏雅姑姑介紹道:“這也是六阿哥專門從自己身邊派過來的大宮女,悠然。”
恩和這才正眼看向了悠然,十四五歲的樣子,相貌平平并不出衆,只是略微白皙了一些,額頭飽滿,看着到是個寬厚溫和的人。
恩和颔首:“知道了,起來吧。”
恩和依舊沒有對悠然表現出過多的興趣。烏雅姑姑笑意更勝,也沒別的事情在交代,便退了下去。
德妃已經卸了妝容,散了頭發,半躺在榻上聽烏雅姑姑說話,昏暗的燭光下,依舊可見德妃年輕時的美貌:“……奴婢瞧着外頭的傳言實在是有些失真…聽說在外頭等了一天,就恩和格格不燥不動……最後一個給她安排她不見驚不見怒,聽說是六阿哥的大宮女也只淡淡的應一聲知道了……就這份氣度,奴婢覺着都難找…..”
德妃舒了一口氣,食指輕輕的按壓着眼角的魚尾紋:“行了,你先下去吧。”
烏雅姑姑忙躬身退了下去。
德妃卻漸漸皺起了眉頭,一想到宜妃一門心思想将恩和跟胤祚湊到一起,她便渾身不舒服,外頭的人将恩和說的再好,她也覺得心裏不踏實,三個兒子裏也就胤祚跟她最貼心,她不能找個跟她不貼心的兒媳婦,但出了那樣的事情,胤祚也就只能娶恩和,要是真不娶恩和,皇上第一個不答應……
作者有話要說: 這真是個意外,發稿時間沒寫對,今天早上發晚了,妹子們多多諒解O(∩_∩)O~
☆、二妃
宮中戒備森嚴,連夜晚似乎都比別處安靜,秀女們簡單的用過晚飯,就都就寝了,恩和将悠然端進來的飯菜吃了幾口,就推到了一旁,悠然也不多言語,又侍候着恩和洗漱。
外面一時傳來一陣壓抑的喧鬧聲,恩和不說話,悠然也不言語,恩和換了衣裳,就要就寝,悠然這才有些沉不住氣,一面給恩和鋪床一面低聲道:“奴婢有幸做了主子的大宮女。”她一面說着看了一眼坐在鏡前梳頭的恩和,只覺得那纖細的背影透着說不出的優雅高貴,跟傳言完全不同,她不自覺的又更尊敬了幾分:“主子說,若奴婢侍候的好,不生二心,以後必定是要将奴婢陪給好人家做正房夫人。”
恩和垂了眼,将碧玉梳子放回了盒子裏,不緊不慢的起身:“嗯。”她只應了一聲,即沒有欣喜也沒有意外,悠然有些急切:“以後等格格…奴婢是要侍候在格格跟前的,奴婢……”
恩和這才明白她為什麽要說這些話,這些阿哥們跟前的宮女以後若不出意外大多會被收房,就比如四阿哥的格格宋氏,都是跟前的老人,悠然大抵是害怕她誤會,生出些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才着急說出來,畢竟,照悠然的意思,等成親,胤祚就将悠然給了她用的。
恩和到也領了悠然的苦心,笑着道:“你說的我都明白了。”
見恩和笑了,悠然才大大的松了一口氣,反過來在想,才覺察出了恩和的不簡單,就這份不顯露的沉穩,也鮮少有人能及。
寶音和伊爾木被分在一間屋子,姐妹兩誰看誰都不喜歡,寶音被宮女侍候着洗漱,伊爾木坐在床上同侍候她的小宮女道:“我姐姐是恩和,以後必定是六福晉,你侍候我的時候機靈點,我姐姐會給你好處的。”
宮裏的宮女不至于因為這一句話就赴湯蹈火,但确實也更盡心了幾分,伊爾木雖然得逞,但到底心裏不舒服,覺得憤憤的,等着洗漱完的寶音出來,她擡頭去看,只覺得帶着一身水汽的寶音,柔和潤澤,一雙水汪汪的眼眸,說不出的好看,她一時心裏就慌了,若是寶音憑着這次的選秀一朝得勢,那以後她的好日子就徹底沒了…..
寶音見伊爾木看她,輕柔一笑,見着伊爾木徹底變了臉,笑意裏就帶出了得意,她知道自己長的貌美,即便恩和是注定的福晉,她也知道憑借自己的本事和她阿瑪的身份不會差到哪裏去。
恩和聽着四周徹底靜下,才進了空間,胤祚早早的就等在裏面,見着恩和先拉着恩和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圈:“有沒有誰欺負你?”
恩和笑道:“你安排的那麽周到,哪會被欺負到。”
恩和的誇贊讓胤祚露出了孩子般的笑意,眼睛明亮又耀眼,湊到恩和跟前:“獎勵一個!”
恩和大笑着推開他的臉:“我就進來跟你說一聲,我很好,你不用挂心。”
恩和見着胤祚臉上露出失望,心裏竟隐隐有些不忍,咬了咬下嘴唇,最終是湊到胤祚跟前親了一口,看見他得逞了的笑意,忽的覺得什麽都挺值得的。
胤祚為她,已經做的夠好了,就好比悠然,之所以要告訴悠然會将悠然給恩和用,無非是希望悠然在侍候恩和的時候更盡心一些,他為她已經心細如發了。
恩和直到出了空間,臉上還帶着笑意,不管什麽時候,只要跟胤祚在一起,她都覺得發自內心的開心、安穩和踏實。
天還沒有大亮,秀女們就要起床,才剛剛起床,屋子裏還點着蠟燭,又聽的外頭傳來了騷動,恩和看了一眼悠然,悠然立時會意的開門走了出去。只能說到底是宮裏歷練出來的,确實懂事會看眼色。
恩和自己穿了衣裳,等着悠然進來,見她打了熱水進來,一面侍候恩和洗漱,一面低聲道:“是格格的姐姐,寶音格格臉上又長了小痘痘,聽一旁的人意思說,寶音格格這幾日上火總是長。”她頓了頓又接着道:“昨天晚上那一陣,是白蓮格格和美玉格格的屋子鬧出的動靜,說是白蓮格格扭到腳了,剛剛那會似乎又傷了一下,只怕今天選秀就出了差錯了。”
家世了得的世家貴女即便出些差錯,選秀結果也不會差到哪裏去,但畢竟會受影響,或許原本可以去一家家室更顯赫一些的,這回只能去個一般人家。
恩和擦臉的手頓了頓:“有沒有什麽跌打損傷的藥,給白蓮送一些。”
悠然忙道:“藥是有的,只是格格未必需要趟這趟渾水,畢竟美玉格格在一旁。”
恩和看了一眼悠然,看樣子這丫頭知道的到不少。白蘇美玉不是簡單的貨色,對白蓮未必就是真心,但白蓮卻偏偏信了白蘇美玉。
上輩子的白蓮與她确實有恩,即便這一世因為種種原因做不成好姐妹,但恩總是要報。
恩和收拾好出了門:“我去跟烏雅姑姑說一聲吧。”悠然見恩和絕強,有些失望,但卻也因為恩和的念舊情,為自己的未來覺得慶幸。
白蓮雖說是用了些藥,但到底行動不便,恩和遠遠的看着不停的安慰白蓮的白蘇美玉,轉而又看了一眼寶音,寶音嬌俏的臉蛋上一夜之間長了十幾顆痘痘,已經全然沒了美感,恩和看見一臉哀戚,但明明滿眼都是笑意的伊爾木微微挑眉,寶音的樣子幾盡崩潰。
初選看的不過是樣貌身體還有規矩,都是由嬷嬷和太監管着,上一世選秀恩和吃了不少苦頭,這一世因為胤祚的安排,又是第一波就開始的,一大早起來吃了飯才不過一個時辰就完全走完了,不過都是走個過場。
又七個人一排進了禦花園的正殿欽安殿,正殿上頭端坐着四妃中的兩個,德妃和宜妃到底是皇帝的寵妃,雖說已有了年紀但風采不減當年,首飾衣物都透着華貴,又各有些不同,鳳眼上翹的宜妃娘娘顯得嬌俏了許多,笑吟吟的叫着幾人起來又一一看過,攜着恩和的手給溫婉端莊的德妃看:“瞧瞧這孩子,模樣真俊!這一舉一動都透着分金貴大氣,姐姐真是好福氣。”
她眼波流轉,掩嘴輕笑,說不出的妩媚動人,這滿身的風情,不是年紀輕輕的宮妃輕易就可學到的。
德妃開口,溫柔親切,讓人如沐春風:“這孩子,确實不錯,我一見着就喜歡。”
她說着将恩和的手從宜妃的手中抽出,輕輕的拍了拍:“留牌子。”德妃雖然臉有笑意,但笑意并不達眼底,甚至透出了幾分冰冷。恩和垂眸緩緩行禮,也不知是她哪裏沒有做好,還是因為她不是德妃所選?
初選一般要十天左右才能完全結束,恩和卻在第一天的早上就在神武門外坐上了自己騾車出了宮,宮外早有家中的下人仆婦等候,恩和留牌子的消息也很快就傳回了家裏。
意外的是,恩和的馬車在伯爵府外遇到了鈕钴祿致遠,致遠并非長子,但卻深得他阿瑪喜歡,為了不跟他大哥起沖突,才執意離家,外出求學,恩和也沒想到他會回來的這麽快,想要掀簾子,卻被持觞按住了手:“即便六阿哥信得過格格,但格格也當為六阿哥想想。”
持觞年紀不大,卻早就看出了致遠對恩和的與衆不同。
想起胤祚,恩和便遲疑了,即要嫁給胤祚,便是不能不為他着想,她若不注意,為難的最終還是胤祚。
恩和的片刻遲疑,讓致遠的眼漸漸暗了下去,苦笑着道:“我聽說了妹妹遇上的事情,原本以為妹妹不是自願,如今看,到是哥哥想多了,也罷,只要妹妹高興,哥哥就一心祝福。”
持觞微微松了一口氣,致遠表少爺到底還是一心為了格格着想的,只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要不然到也是一樁美事。
恩和連忙答應了一聲:“表哥不進去坐會?”
致遠搖頭:“不了,改日再去拜訪舅母。”
夜裏胤祚見着恩和,酸酸的問:“你那個表哥如何?”
“表哥自然是極好的,自幼就帶我極好,有好東西都先給我用,我額娘罰我他也幫我擋着。”
“喲,這可是正兒八經的青梅竹馬!”
恩和沒忍住噗的笑了出來:“瞧你這樣子,表哥在好,也比不上你好!”
胤祚聽的心裏熨帖,就拉着她進了竹屋:“知道你總喜歡練些拳腳功夫,我從個老江湖那裏給你尋了一套對婦人極好的內家功夫,你若有空就進來練練。”又給她指着書架上出現的那一架子書:“我聽說你喜歡看市面上的話本,就給你全尋了過來,你要是覺得無聊了,大可以進來看。”
這個男人,怎麽總能觸動她心裏的軟肋,她覺得鼻子酸酸的,就轉過頭不說話。胤祚自己說自己的:“等咱兩成親了,過些時日我就帶你出去走走,要是阿瑪能讓我出京,我就帶你天南海北的走,人世走這一遭,怎能不好好看看這大好河山萬裏風光!”
胤祚說的恩和也向往了起來:“你說的是真的?”
胤祚爽朗的笑道:“男子漢大丈夫,言出必行,即敢說,自然就要做到,我要讓所有的女人都羨慕你!”
作者有話要說: 悠然是出去打探消息的,但回來的時候卻端了熱水,這就是她的聰明,用打熱水掩蓋自己的行蹤。
☆、靈感
胤祚一面分出心思照應選秀的恩和,一面還在打聽準格爾的事情,他是個天生的戰士,雖不熱愛戰争,但為了自己國家的榮耀,他還是極其希望自己能參與進去的。在說,他知道歷史,他也希望這場即将爆發的戰争,能更快更迅速的結束,盡量減少生命的消亡。
他原本打算去找找已經開始在兵部當差的五阿哥聊聊,沒想到,乾清宮的小太監過來傳旨:“皇上傳六阿哥去乾清宮議事。”胤祚一面起身一面問:“誰都在?”
“太子殿下,三阿哥和四阿哥五阿哥,國舅爺,馬齊,索額圖大人,明珠大人都在。還有幾位兵部和戶部的大人。”
索額圖和明珠雖然都不同程度的受貶,但畢竟上一次對戰準格爾多有參與,他們在,無非就是議論準格爾的戰事。
胤祚點了點頭,不用看,小範子就給這小太監塞了把錢。
小太監們都喜歡來胤祚這傳旨,因為得的賞錢比別處都豐厚,太監們私底下也常常誇贊六阿哥,覺得六阿哥拿他們這些太監們當回事。
噶爾丹為衛拉特蒙古準噶爾部首領巴圖爾渾臺吉第6子,康熙九年殺兄襲為臺吉。自此漠西蒙古再無寧日。康熙二十九年噶爾丹大敗與烏蘭布通,此後由于福全中計,噶爾丹得以逃生。噶爾丹率餘兵千餘,以科布多為基地,恢複生機,此後與清軍行成對峙之勢。
三十三年五月的昭莫多一戰,讓噶爾丹喪失了有生力量,戰後噶爾丹率殘部流竄于塔米爾河流域一帶。噶爾丹攪的康熙皇帝日夜不寧,幾乎成了心病,如今只想一舉将噶爾丹全盤殲滅。
太子看着儒雅風流,很有些文人紳士風度,并不常說話,但一開口也是一針見血,胤祚看了眼一旁一直一言不發的胤禛,一時竟有些感慨,這些阿哥個個都是人中之龍,太子是康熙親自教導,什麽都不比別人差,若太子不至于在漫長的壓抑中移了性情,或許被當做繼承人培養的他,一直都是最适合做個皇帝的。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打仗,若要打仗糧草先行,戶部就要費大事,戶部的官員反對道:“噶爾丹已然末路,成不了什麽氣候,但若在動兵,別處在有水災旱災,也拿不出糧食來救。”
國家連連征戰,黃河又屢發大水,災難不斷,國庫确實并不充盈。戶部顧慮不是沒有道理。
索額圖反唇相譏:“噶爾丹此人野心勃勃,又與沙俄狼狽為奸,若不一舉殲滅,日後必成大患!”
三阿哥微微皺眉:“他已然末路,若在窮追不舍,只怕太過狠辣了,與百姓之中影響也不好。”
上首的康熙看了一眼胤祚:“胤祚,你也說說你的意思。”
胤祚眉目深邃堅定:“宜将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此言一出,四周皆靜,這一句言簡意赅,但卻聽的人深刻震駭,康熙當場擊掌:“朕意已決,親征噶爾丹!”
皇上如此堅定,衆人有再多話,也不能在說出口,只能當場跪拜,高呼萬歲。
只是衆人心中,對六阿哥胤祚又多了另一重估量。
康熙只留了大臣商量,太子和幾個阿哥都退了出來,三阿哥好文,有些文人的迂腐,胤祚一句話,也算是将他罵了進去,他心裏不自在,也不大看胤祚。
太子笑着拍了拍三阿哥的肩膀:“他那性子你知道,說這話絕對沒有針對你的意思,都是兄弟,別往心裏去。”
胤祚這才想起,自己剛剛那話還是魯莽了些,就着太子的話笑着朝三阿哥賠禮:“三哥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跟弟弟一般見識,弟弟肚子裏墨水少,說話難免不夠周全。”
少言的胤禛也在一旁幫腔:“他就是這人見人嫌的樣子。”
胤祚一向跟兄弟們關系好,若得什麽好東西,也想着幾個兄弟,前幾日還給三阿哥送去了一本前朝的孤本,三阿哥喜的夜裏睡覺都放在枕頭邊上,胤祚現在給他做足了面子,想了想也就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也不是什麽大事。”
五阿哥有些感慨,到底是六弟,出個事,人人都願意幫着他,他想他自己大抵也是樂意的,這便就是胤祚的能耐了。
恩和出宮之後,不過每日看書練拳,在去空間見見胤祚,王氏又每每總是盛情邀請,恩和就不得不去她那看看安哥,孩子一日一個樣子,到底沒有做過什麽十惡不赦的事情,恩和漸漸放下心結,到也算喜歡孩子,王氏是個人精,自然看的明白,心裏到放心了幾分。
她自生了孩子身子一直不好,能不能再生還兩說,安哥單薄,有個做皇子福晉的姑姑在一旁照應,即便她以後不大好了,別人欺負安哥總要掂量幾分。也因此,她待恩和越發周到體貼。
寶音和伊爾木在恩和回來的三日之後也一齊回了府中,琪琪格對寶音就重視多了,聽荷葉說,專門在屋子裏候着見了一回寶音。
荷葉将剪回來的荷花插在個豆綠色的雙耳瓶裏,繪聲繪色的給恩和講寶音的和伊爾木的樣子:“奴婢就想不明白,皇宮那地方多富庶,怎的才三天,大格格和三格格就成了這樣子,個個都有黑眼圈,去的時候白白嫩嫩的,回來的時候都蠟黃蠟黃的,跟逃難回來的一樣,大格格樣子更不好些,一臉的小痘痘,聽人說,一見着太太就只是哭。”
持觞低聲詢問:“不是都留了牌子了麽?”
恩和道:“留了牌子又能如何,不一樣的。”
謝嬷嬷也跟着感慨:“也虧的格格身後還有個六阿哥,若不然也在裏頭熬上三天,估計出來也好不到哪裏去。”
荷葉聽了這話就吃吃的笑:“自從有了個六阿哥,格格這氣色是一日比一日好,不知道羨慕壞了多少人,前幾次出去,有幾家格格跟前的大丫頭專門找了奴婢問,又是塞錢又是說好話,只問格格這好皮膚是怎麽來的,奴婢說不知道,她們都不信,只當是格格得了什麽了不得的秘方呢!”
這話逗得恩和也跟着笑了起來,原本是只當做笑料聽聽,卻不禁靈光一現,空間裏面的奇珍異寶無數,且生長的奇快,輕易不能示人,放着也是浪費,到不如借着如今這個由頭,做些女子養身護膚的東西,拿出去買,一是能賺錢,二是空間裏的東西也就派上了用場。
她一想到女子對自己皮膚的珍視,就忽的覺得這買賣能做,因為她的東西保管會起大作用,只要能起大作用,多少錢都會有人願意買的,因為這世道一點都不缺有錢人。
四季樓雖掙錢,但到底是小本生意,并不可觀。
她一時興起,就想進空間,起了身吩咐持觞幾人:“一時有些乏困,我睡一會,若無事,不要讓人進來打攪我。”
雖然這并不是睡覺的點,但恩和要休息,下人們也沒有什麽可說,只能侍候着恩和換了衣裳躺下。
等聽着外頭确實沒了動靜,恩和才進了空間。
恩和之所以敢用空間的東西,主要還是因人為的加工之後,別人就看不出原材料,拿出去并不紮眼,畢竟是不能向外人道的秘方。
她從竹屋裏提了個框子,一個人順着小道向空間深處走去,這裏頭的樹木花草有些是外面常見到的,有一些卻是奇形怪狀聞所未聞的,氣味也很奇異,她在一株長的如發絲一樣纖細的嫩草跟前站定,嗅了嗅味道,覺得氣味清香淡雅便采了一株,這地方神奇,東西拿在手裏她便可知名稱和用途,到也确實方便了很多。
這草名叫纖纖草,用作香料,又有舒筋活絡的作用,配到藥裏,一是增加香味,一是混淆視聽。
等胤祚夜裏進了空間,就見着恩和将一瓶配好的淺綠色的汁液裝到了瓶子裏:“這個是為臉上長痘者配的,一次并不多配,也就二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