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10)

了沾嘴角,有小丫頭捧上了蜜餞,恩和并不是特別喜歡甜的,本也不打算吃,琪琪格的目光卻掃了過來,恩和頓了頓,捏了一個放進了嘴裏,琪琪格的目光便也消失了。

等着安頓好了琪琪格,姐妹兩才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

直到獨自一個人待着的時候,恩和才從空間裏拿出了琪琪格給的蜜餞,她看了看最終又放進了空間。

此後侍候琪琪格,每日裏姐妹兩必定要嘗藥,在吃了一顆蜜餞。

作者有話要說: 不知道怎麽回事,當時一章內容等在打開的時候有一半不見了,回憶着補了一部分比較重要的,後面要是在有想起的還會補,暫時先發這麽多。

今天兩更,中午十二點在發一更。

☆、德妃的不喜

李氏果真是有些本事的,才不過一夜,琪琪格便喘的沒有那麽厲害了,琪琪格對李氏滿口稱贊,就要讓人去四阿哥府上送禮。

外頭又有了傳旨的過來,寶音和伊爾木都接了聖旨。

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寶音被賜婚為鎮國将軍世子諾敏為正室,伊爾木則被賜婚給裕親王福全次子保泰為側妃。

接完聖旨,傳旨的太監一走,伊爾木就歇斯底裏的和寶音撕扯了起來:“你說!你說!到底是怎麽回事?不是說好了我做正室的嗎?不是說好了我嫁給他的嗎?你憑什麽搶我的,你憑什麽?!”

寶音以為自己即便做不成皇子福晉,做個顯赫的宗室郡王福晉也是可以,卻怎麽也沒料到不過是個鎮國将軍世子福晉,還是個沒落的宗室,論起來除過是正室她甚至比不過伊爾木。

伊爾木撕扯了幾下,寶音腳下沒了力氣,便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跌斷了一根碧玉簪子,磕破了頭……

琪琪格才稍微好了一些,得了消息又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到底是怎麽回事?宮裏的人為免太不可信了!”

吉祥忙給她拍背:“三格格聽說一點都不滿意,在屋子裏摔東西,大格格這會又跌破了頭,摟着奶嬷嬷哭的淚人一樣。”

琪琪格咳的臉頰漲紅:“她還不樂意?她一個庶女已經算是得了天大的福分了!竟然敢推搡的寶音跌破頭!去讓劉瑞家的過去傳我的話,把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三格格好好給我關幾天,清醒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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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祥忙應了一聲。

恩和看着持觞幾個收拾衣裳:“這家裏一下子就亂成這樣了,二哥也要成親,寶音和伊爾木看着沒一個滿意的,等着額娘好一些了,我就去阿瑪給的莊子上住些日子避一避,省得跟她們這些人互相看不順眼。”

如今這個府上最得意的應該就是恩和,寶音和伊爾木這兩個失意人看見恩和指不定覺得多麽刺眼,沒事也會生出事來。

謝嬷嬷道:“格格說的也是,乘着還沒成親,格格過上幾天的清淨日子。”

恩和翻着手裏的話本,心思卻飄的有些遠,原本上一世是她嫁給了諾敏,這一世卻輪上了寶音,只是寶音上一世所嫁的人顯赫,但卻并非良人,她的日子過的也不如意。

寶音有傷,就恩和在琪琪格跟前伺候,每日嘗藥,然後又是一顆蜜餞,伊爾木被關着出不來,花姨娘就來求情,一行說一行哭:“她是被豬油蒙了心了,一時高興糊塗了才把大格格推倒,念在她是無心之過,太太發發慈悲饒恕了她吧!”

恩和這才發現個奇怪的現象,即便花姨娘在進門就給了琪琪格難堪,琪琪格卻從來沒有整治過花姨娘,不但沒有特意整治,而且完全就是徹底無視。

琪琪格喝了碗裏的藥,漱了口,也吃了一顆蜜餞,丫頭們侍候着琪琪格躺下,屋子裏靜悄悄的,只有花姨娘幽幽的哭聲。

吉祥看向了花姨娘:“太太都成這樣了,姨娘難道不能讓太太緩口氣?不管三格格是不是有心,但到底傷了大格格,大格格還沒來哭訴,姨娘到先來了,也沒這個道理,姨娘還是先回去,別吵着太太了。”

費揚古不在,琪琪格就是家裏的天,花姨娘就是在受寵,在這裏也沒有一個大丫頭有體面。

不等花姨娘開口,就有小丫頭帶着兩個媳婦進來,兩面一個,一聲不吭的夾着花姨娘走了出去,一出屋子,花姨娘的哭聲戛然而止。

恩和看向了琪琪格,閉着眼的琪琪格好像知道恩和在看她一樣,淡淡的道:“姨娘就給不得臉面,你跟她越較勁,她就越來勁,以為自己是個臺面上的東西,我要收拾她多的是法子,但是我範不着……”

琪琪格越說聲音越低,漸漸的好像睡着了一般。恩和便只低低的應了一聲。

這是琪琪格第一次對恩和說後宅之道,琪琪格顯見也是個中高手,但卻從來都不願意教導她,她想着就垂了眸,甩了甩手裏的帕子。

遠遠的看見丫頭們簇擁着寶音過來了,她便繞着小道回了自己的院子。

胤祚和八阿哥,九阿哥,保泰,諾敏在包間裏喝酒,八阿哥已經喝的上了頭,腳底下都站不穩,諾敏一手扶着他:“八阿哥這又是何必,酒多了傷身子。”

胤祚就眯眼打量諾敏,這小子也不知是什麽時候就跟八阿哥九阿哥幾個這樣親密了起來。這一次又要娶了費揚古的嫡女,跟他成了連襟,還成了他的姐夫,一下子就成了衆人争先巴結的人。

保泰有一雙跟九阿哥有些相似的桃花眼,眯眼一笑,水光泛濫:“大丈夫何患無妻?八阿哥是要幹一番事業的人,怎麽能被個女子束縛住手腳,女人如衣裳,要多少有多少,正經的夫人尊敬着就是,外頭想找多少女人都行!”

九阿哥也道:“保泰說的這個我覺得對。”

九阿哥回頭見胤祚不吭聲,便笑道:“六哥跟咱們不一樣,一心就只要個六嫂就行!”

諾敏和保泰都詫異的看向了胤祚。

胤祚端着酒杯笑了笑:“老九到也沒說錯。”他說着仰頭就将一杯酒喝了下去:“我酒量不行,就喝着一杯!”

對于這種事情,跟這些人說了也是白說。

諾敏微微一笑:“那恩和格格有福氣。”

胤祚場面的笑了笑:“寶音格格嫁給你也挺有福氣的。”諾敏便想起了當日看到的那兩個女子,樣子早已經模糊了,他搖了搖頭,就跟保泰說的一樣,給了正室夫人的體面就行,女人要多少都會有。

小範子從外頭進來在胤祚耳邊低語了幾句,胤祚道:“要出門?那叫幾個人去跟着。”

小範子應了一聲又退了下去。

九阿哥擠眉弄眼的看着胤祚:“六哥呀,誰要出門?”

胤祚也不遮掩:“說是恩和要去莊子上住幾天,路有些遠,我就讓小範子找幾個人跟上,可別像上一次一樣,又出個意外,那你哥哥我的這顆心可受不住。”

他說的衆人都笑了起來。

半響,諾敏這才鄭重的問胤祚:“上次的事我也聽說了,背後的人可查出了什麽眉目?”

胤祚眼裏就閃出了幽深的光,敲擊着桌面的酒杯:“還沒有查出來,但只要做過,就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我的女人也不是誰想傷就能傷的,總要讓他知道知道爺的厲害。”

保泰朗聲笑道:“六阿哥愛妻的名聲,以後只怕不會小!”

胤祚不在意的笑了笑,卻想起了德妃的話:“娶恩和便恩和吧,但你得要先收了身邊的默然,等你出宮就做格格,三年之後選秀額娘就要為你選個側福晉,八阿哥身邊都有個博陽侯家的姑娘做側福晉,你怎麽也不能比這些人遜色!”

德妃顯然并不中意恩和,胤祚想起下頭人給他說的選秀時候的事情,知道恩和大抵也猜出了德妃對她的不喜,但卻一直沒有對他提起,大抵也是怕他擔心吧。

他下意識的摸了摸下巴,他娶恩和是要恩和來享福的,可不是來受氣的,這事情他是要好好想想法子才行。

恩和的馬車已經出了四九城,視野立時就寬闊了起來,一望無垠的綠色農作物,讓空氣裏滿是香甜清爽的氣味,偶有農家的孩子歡笑着從大道上跑過,惹的恩和也滿臉笑意,她躍躍欲試,想要騎馬。

謝嬷嬷在後面的馬車上,等聽見動靜在看的時候,一身紅衣的恩和已将騎在了馬上,神态恣意飛揚,說不出的明媚歡快,謝嬷嬷暗暗嘆了口氣,又悄悄放下簾子,以後格格可以這樣的時候只會越來越少,只要格格高興就行。

一旁的侍衛家丁團團圍住恩和,深怕恩和有一點閃失,恩和大笑:“你們太小瞧我了,大不了比比,看誰先到前面的那顆樹!”

不等衆人反應過來,恩和猛的甩了一鞭子,馬兒嘶鳴一聲,奔跑了起來。

侍衛們不得不快馬加鞭趕上恩和。

等恩和跑夠了停下來,侍衛裏面領頭的王通苦着臉道:“格格就放過咱們吧。”

恩和跑的臉頰紅撲撲的,說不出的紅潤健康,一雙眼眸也極其明亮:“你大概不知道,我五歲就偷騎過我阿瑪的戰馬,我騎馬是我阿瑪親自教導的,只怕我騎馬的時間比你還長,馬上也只有我擔憂你們的份,沒有你們擔憂我的時候!”

恩和的騎術,衆人見識之後,也确實佩服,但佩服是佩服,擔憂還是擔憂,這種事情誰都說不準,恩和要是萬一出個什麽事,他們就是命賠上估計都不夠,未來的六福晉,這已經是皇家的人了。

王通只是道:“咱們這是看天太熱了,怕格格在外頭曬出個好歹來,這在路上,就是去找大夫都不大好找。”

恩和沒好氣的哼了一聲,遠遠的眺望了幾眼,湛藍的天上一絲白雲都沒有,村莊幾乎都融在了田野裏,說不出的悠遠寧靜,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又歡暢的笑了起來:“還是這樣的景色看的人舒暢!”

官道上遠遠的也來了一隊馬車和侍衛,恩和看了看便別過了臉,空間的東西用的她的眼神極好,別人都還看不清楚的時候,她已經看見了,來的不是別人,恰巧是鎮國将軍家的女眷,看諾敏騎着馬護持在一旁的樣子,大抵就是将軍夫人了舒舒覺羅氏了。

她暗罵了一聲晦氣,諾敏一行人已經遇上了遠遠的跟在恩和身後的馬車。

諾敏原本是在酒樓跟胤祚幾人喝酒,後來家裏人将他找了回去,說是他額娘要去香山禮佛,要他跟着,他便只有快馬加鞭趕上。

持觞和荷葉還有謝嬷嬷已經從馬上下來了,向覺羅氏請安,寶音嫁給諾敏之後都是親戚,覺羅氏聽是恩和的馬車就要下來,聽說人已經騎馬去前面了就對諾敏道:“你去跟恩和格格打個招呼。”

諾敏應了一聲。

舒舒覺羅氏自己微微掀起簾子朝遠處看了看,只模糊的看見個樣子,不禁暗暗搖頭,這樣的媳婦,估計也就天家敢要,別人家都消受不起。

樹蔭下的女子眉目璀璨,氣息卓然,定定的看着他的時候,似乎将他內心最陰暗的角落都看的清楚,諾敏不自覺的別開了眼:“額娘聽說是恩和格格的馬車,特意讓我上前跟格格打個招呼,格格這是要去哪?”

恩和看見諾敏就覺得不順眼,輕蔑的哼了一聲:“去莊子上住幾日,将軍夫人要去哪?”

恩和聽着雖然還算禮貌,但諾敏就是覺得那看似平淡的眼神,其實對他滿是鄙夷和不屑,讓他一時又是囧然又是氣憤,在女子面前他從未受過如此待遇。

看着諾敏的臉頰漸漸泛出氣憤的紅暈,恩和好心情的笑了起來,猶如山間清泉叮咚流過。

諾敏大為窘迫。

恩和擺了擺手:“我要騎馬先走一步,我的丫頭和嬷嬷就勞煩世子爺多多照看了,改日若有機會,一定登門拜訪将軍夫人。”

她若不騎馬就必定會跟諾敏她們同路,她怕待的時間久了,會做出什麽控制不住的事情。

諾敏客氣的答應了下來,恩和心裏罵了句僞君子,人前就總是這麽人模人樣。

她調轉馬頭疾馳而過,諾敏停在原地,看着那矯捷的身姿,若有所失……

等到了香山,諾敏留宿了一夜,不知怎地,夜裏便夢見白天所見的紅衣女子,她鮮衣怒馬,神采飛揚,卷唇淺笑。

作者有話要說: 天,放在存稿箱,時間又弄錯了,太不好意思了O(∩_∩)O~

☆、挑破

太陽透過香妃竹簾悠然的照了進來,坐在琪琪格身邊的寶音臉上一半映着竹簾的樣子,透過竹縫的陽光照的寶音的眼眸水波粼粼,琪琪格依在榻上看了看眼睛紅腫的寶音,嘆氣道:“是額娘沒本事,這才……”

寶音又抽泣了兩聲。

一旁的劉瑞家的看了一眼寶音開口道:“太太怎麽不給大格格說實話?還不是因為二格格嫁給了六阿哥,府上的格格們在不能太顯赫的緣故!”

琪琪格垂了眼又是嘆氣:“罷了,如今說這些又有什麽用?”

寶音哇的一聲大哭了出來:“額娘我不服!我一點都不服!恩和有哪一點比得上我,憑什麽她就要嫁給阿哥做福晉,我只能嫁給一個沒落的宗室?!”

琪琪格也傷心了起來:“你是額娘的寶,在額娘心裏誰都比不過你,這都是命啊!”

寶音越發哭的難過:“額娘,我恨恩和!”

琪琪格嘆息,安撫的拍着寶音的脊背。

外頭有小丫頭探頭探腦,被吉祥看見,呵斥了一聲,小丫頭忙進來道:“…恩和格格半路上遇見了鎮國将軍夫人跟世子,說是很相談甚歡,跟世子爺也是笑語連連……”

小丫頭還未說完,寶音就罵道:“滾出去,上不得臺面的東西!”

小丫頭吓了一跳,見吉祥點頭,忙溜了出去。

琪琪格看寶音,見溫婉柔和的寶音額頭上青筋暴起,神态說不出的猙獰:“怎麽?她如今還打起了別人的注意?!”

寶音就是這個性子,只要是自己的,即便自己可以毀了,也絕不能讓別人碰一下。

蒼翠挺拔的樹木幾乎将山莊全然隐埋,張成雖然是來過了好多次,但是在一次來還是差點找不見大門在哪。

張成一面帶路,一面跟在恩和身旁介紹:“莊子看着一點都不像是京城一般人家的樣子,假山流水到是都有,樹木花草都不是常見的,大的離譜,裏面就一個看門的老頭,又聾又啞,就是他身邊的那條土狗兇的厲害。”

兩人高的大腿粗細的竹子密實的紮成了門和牆,恩和明顯的呆了呆,下面人嘎吱一聲推開了竹門,滿院子的參天大樹,花草樹木,幾乎要溢出來,看起來涼爽怡人,恩和笑道:“不錯!”

門口的土狗看見生人狂吠不止,王通笑道:“果真是個厲害的畜生。”

看門人呆呆的站在原地,看見恩和哇哇的叫了兩聲,恩和見是個五十多歲的老者,身上的衣服都舊的看不清原來的樣子,滿臉皺紋,一副飽經風霜的樣子,恩和有些心軟,吩咐張成:“好好待他。”

張成忙應了一聲。

衆人下了馬徒步而行,莊子雖是早早的就讓人打掃過了,但還是掩飾不住原始的狂野,小道兩旁野花盛開,藤蔓茂盛,幾乎要全部占領僅留的一點空白,所有植被裏就竹子最多,顯得極其清幽雅致,等轉過一座假山和一池清水睡蓮,一座竹樓赫然立在眼前,竹樓架空,下層并不設房屋,近旁有一條清澈的小溪流過,又設有靈璧石種有花草,竹樓二層顯見就是住人的地方,一旁不遠處又有不少小一些的竹樓,張成解釋:“這個大一些的是給格格用的,小的就是下人們住的,至于王大人和其他兄弟們的住處,就安置在了前面。”

恩和點頭示意王通他們下去歇息,又留下張成候着,自己先上了竹樓看。

這座莊園充滿了異域風情,如果不出意外,從這些植物和建築的風格上來看,這是雲南傣族的特色。他阿瑪無緣無故的為什麽會在經常有這樣一座莊園,還将這個莊園留給了她?

推門而入,當地放了個十二扇的花鳥屏風,轉過屏風便是正廳,左右兩間,一間待客,一間做書房,在往後轉便是她休息的地方,窗戶推開又挂了粉色阮煙羅紗,在這翠竹掩映之下別有一番風情,最外圍的走廊下挂的是香妃珠簾,都卷了起來,廊下又放了竹椅竹凳。

屋子裏只有床沒有炕,所有家具幾乎都是竹子所做,說不出的新奇有趣,但也确實漂亮,恩和站在窗前笑着同樓下的張成說話:“這地方我挺喜歡的,這幾日着實辛苦奶兄了,等一會持觞來了,奶兄就來領賞。”

張成忙謝恩:“都是奴才應當做的,談不上辛苦。”張成的善良踏實随了謝嬷嬷,都是恩和極為倚重的人。

謝嬷嬷持觞和荷葉帶着丫頭仆婦們随後才到,人人都是驚嘆,荷葉年紀小一些,站在樓上向下看,時不時的小聲驚呼。

持觞一面呵斥她,一面讓小丫頭在小紅泥爐子上燒水給恩和泡茶:“實在沒想到,竟然有這樣的地方,奴婢長這麽大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莊園。”

謝嬷嬷看着小丫頭将恩和的衣物,還有屋子裏的擺設放好:“你才多大點年紀,沒有見過的多了去了。”

持觞笑着說是。

又一會下人燒好了水,持觞幾人又侍候着恩和洗漱,在出來,屋子裏就有了恩和的氣息,不知是誰在樓下采了一束野花插在了瓶子裏擺在床頭,屋子越發的鮮活明媚了起來,這樣的地方裏,恩和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懶懶的躺在床上:“實在是個好地方,要是能一直住在這就好了。”

又一會,廚娘做好了飯菜:“院子裏有不少野菜果子,奴婢就自作主張給格格做幾樣嘗嘗鮮。”

恩和果真很是喜歡,又跟衆人商量,今天先好好休息,明天就好好的在院子裏走一走。下午又有莊子上的佃戶,聽說東家格格來了,不少人送了野味還有自家曬的種的東西來孝敬,這一送就是一馬車的東西。

整個莊園因為恩和的到來很是多了幾分生氣。

沒人知道守門的老漢叫什麽,莊子裏的佃戶都管他叫老黃,衆人也都這麽稱呼,雖然在用不上他在守門,但恩和特意吩咐過好好照顧他,張成便特意給老黃安排了住處:“格格說怎麽都不能虧待你,但是以後怕是不用你在守門了,你只夜裏沒事帶着你的那只狗起來巡夜就行,每月給你一錢。”

老黃又聾又啞,但看着他說話,他還是能明白,啊啊的應了一聲,又點了點頭,張成又領着他去領了飯菜回來,又跟竈上的人交代了幾句:“格格特意吩咐過的,誰都不準虧待了老黃。”衆人忙都應是。

恩和的小日子過的美滋滋的好,京城裏卻有不少人恰巧相反。

美玉俯在白蓮的額娘兆佳氏的膝下輕輕抽泣:“上頭的事情誰能料中,侄女也沒想到會被選為八福晉,如今白蓮妹妹這麽怨恨我,我這心裏着實是難受。”

兆佳氏雖然對美玉心有芥蒂,但這位畢竟是板上釘釘的八福晉,或許以後有的是仰仗的地方,她便收起了眼裏的不喜,嘆氣道:“好孩子,姨媽怎麽能不知道這個道理,是白蓮這孩子太倔了,又是一根筋,她自己選秀的時候扭了腳,出了亂子,回來難受的不行,只說是自己不中用,到并沒有怨恨你,你們兩從小一起長大,她是個什麽樣,你肯定明白,唉……”兆佳氏說着又是嘆氣。

美玉這才破涕為笑,擦着眼淚道:“只要妹妹沒有怪我就好,要不然我先過不去我自己心裏這道坎。”白蓮怪不怪都不是她關心的,重要的是兆佳氏的态度。但顯然兆佳氏的态度讓她很滿意。

她哭了一會口也有些幹燥,抿了口茶水,才緩緩的道:“說起妹妹扭腳這件事情,過後我覺得最看不過眼的到是伯爵府的恩和格格。”

兆佳氏有些疑惑。

美玉不疾不徐的道:“妹妹往常跟恩和格格可是最交好的,姨媽不知道,當日進宮選秀,六阿哥一路為她打點的好好的,排車的時候她的車排在了最前面,住的時候管事姑姑給她單獨安排的屋子,就連侍候她的那個宮女都是六阿哥身邊的大宮女,第二日選秀,她不到兩個時辰就出了宮,這些都是六阿哥做的。”美玉緩緩的舒了一口氣,盡量讓情緒平和下來,擡頭看向了兆佳氏:“若是白蓮當時扭了腳,恩和格格願意為白蓮尋一份藥來,白蓮也就不會有第二日的事情,沒有第二日的事情,即便妹妹沒有選中,但至少如今在尋人家不會這麽不尴不尬。恩和格格有這個能耐,但是她卻沒有這樣做。”

白蓮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在了門外,這個時候忽然推門而入:“不要在說了!”

兆佳氏和美玉都怔了怔,美玉忙站了起來:“妹妹來了,快坐下說話。”

白蓮狠狠的擦了一把眼淚:“你滾!遠遠的滾出去!在不許在我家胡說八道!這事情怎麽能怪到恩和的頭上,腳是我扭的,難道是恩和讓我扭的?你既然這麽清楚恩和的能耐,當時我腳扭了,為什麽不提醒我去找恩和?這個時候才來說?你安的是什麽心?恩和是個最不喜歡管閑事的人,她當時未必就知道我有事,你以為第二日管事姑姑為什麽會給我藥,那必定是恩和暗地裏給說的!”

美玉的一張臉青白交加:“這麽說,妹妹就只願意信個外人而不信姐姐?”

白蓮朝她啐了一口:“呸!我是豬油蒙了心了以前才會信你,你一心想嫁給六阿哥,結果六阿哥中意的是恩和,你心生嫉妒,反過來又撺掇我跟恩和生分,如今你又來撺掇我,不過還是嫉妒,你以為人人都是傻子?!”

白蓮從來沒有這樣激烈過,兆佳氏吓壞了:“好孩子,你這是怎麽呢?好好的這又是怎麽呢?”

美玉被人道破心裏的隐秘,難堪的只有用哭來掩飾:“姨媽,我好心好意的來看妹妹,不想受了這麽一番侮辱,我看我只有在妹妹跟前一頭撞死才能一表清白。”

說着她就要去撞,她身邊的丫頭抱腿的抱腿,哭喊的哭喊,場面立時轉化。

白蓮厭惡的轉過了頭:“別在裝了,你肯定舍不得死,你還一心要做八福晉的,你以為我不知道我的腳是怎麽扭傷的?”

美玉好像被人掐住脖子一樣,臉頰漲紅,白蓮這個蠢貨是怎麽知道的?她實在不知道該怎麽應對,眼一翻就暈了過去。

兆佳氏看向美玉的眼裏,漸漸透出了冷意,只是到底心疼女兒,她這個不知人情世故的女兒能一下說出這樣的話,可見這次的打擊有多大,孩子雖然看着一下子長大了,但她心裏卻刀紮了一般疼。

作者有話要說:

☆、和胤祚的争執

天氣晴朗,太陽正好,丫頭們打着油紙傘,簇擁着恩和游園,衆人看着園子新奇,興致都很是高漲,又見着不少從前未見過的東西,猜測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可以做什麽用。

園子裏的建築都是以竹樓為主,唯獨靠近山腳下的一座獨立的四合院完全是京城宅子的模樣,衆人便又猜測這院子是做什麽用的。

謝嬷嬷道:“這院子莫不是供奉神靈的?”

恩和仰頭看着這并沒有牌匾的院子:“進去看看吧。”

便有小丫頭推開了門,當先走了進去。

院子裏空蕩蕩的一處花草都沒有,所有東西都一目了然,東西廂房和正房有抄手游廊相連,後面又有抱廈,屋舍寬敞亮堂,擺設雖少,但都大氣金貴。

雖有後院但也依舊沒有花草,跟別處的綠樹成蔭截然不同。

恩和站在廊下,透過高牆向外看,才想起這出院子周圍也完全沒有花草樹木,十丈之內一目了然。

她有些出神,這個院子似乎有很多秘密。

她在屋子裏四處看了看,發覺東稍間的拔步床造的有些奇特,床壁上均勻分布着不少凹下去的橢圓的小坑,并不突兀,跟周圍雕刻的畫面很是協調,一般人很難發現,恩和用手摸了摸,并不能明白這種造型有沒有什麽特別的意思。

琪琪格的身體好了很多,甚至她自己覺得比之前還要好,吩咐了下頭人給四阿哥府上備了厚厚的禮,李氏的雖然面子上差了四福晉的,但實際上卻好了很多。

琪琪格坐在鏡前,将個珍珠頭飾簪在發鬓之間,從鏡子裏看着身後站着的劉瑞家的:“聽說正陽街上開了個店,每月也就十五十六十七開三天,一瓶一百兩,效果卻出奇的好,好些家太太都在用。”她說着摸了摸眼角的魚尾紋:“你讓下頭人也注意着點,去幫我也買一瓶,試試。”

劉瑞家的應了一聲,見琪琪格要起來,忙上前扶住了琪琪格的手,琪琪格走了幾步,又在窗下的羅漢榻上坐下:“你說,老爺給恩和那園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劉瑞家的低聲道:“荒廢了那麽久,忽然想起來給二格格用,肯定不簡單,但老爺的心思不好猜……”

琪琪格微微皺眉:“家裏的格格們都快出嫁了,難得有清閑的日子,就都去在莊子上住幾日。”

劉瑞家的笑着道:“還是太太的法子好。”

或者有什麽特別的原因,但有這麽兩個人住進去必定也攪合的成不了,再說,即便有什麽事,有大格格在,大格格身邊的人在,太太也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琪琪格緩緩的按着太陽穴:“真是可惜了……”

琪琪格這樣說着,臉上卻毫無惋惜的神情,劉瑞家的便知道琪琪格到底指的是什麽……

屋外的竹廊上,恩和擺了一張竹榻,斜倚在上頭吹風,一身家常衣裳,頭上絲毫不見頭飾,卻是說不出的惬意,剛看了白蓮給她寫的信,到看的她心裏酸酸的,孩子是長大了,付出的代價卻足夠慘痛。

左都禦史家跟白蘇國公家因為這兩個孩子的事情也鬧的不大好。

鳥語花香,微風拂面,微一擡頭就可見居高零下的遠處美景,恩和感慨之後漸漸的有些犯困,小丫頭的聲音将她吵了起來:“格格,太太讓人帶了話過來,說這兩日大格格和三格格都會來莊子上住,讓您老早的把住處給安頓好。”

恩和的好心情頓時蕩然無存,擺了擺手示意小丫頭下去,自己翻身坐了起來,這一坐,剛剛那好好的淑女氣息就蕩然無存:“真是見不得我好,我好不容易得了這麽一個來處,立馬就能給我塞人,過來煩我,那兩個現在是冤家對頭,能不找出事來?”

持觞有些忍俊不禁:“這裏都是咱們的人,地方又大,格格多是法子不見其他兩位格格。”

恩和也只是下意識的說幾句,她其實想的是別的事情,琪琪格為什麽要讓那兩個來她的莊子上?

她一面想着一面吩咐:“就找兩個離我最遠的竹樓給那兩個安頓。”頓了頓又道:“給她們兩個的住處安排近些。”兩個人有的事鬧,也就少些時間煩她。

空間裏恩和靠在胤祚身上,跟胤祚說着事情,胤祚一面認真聽着,一面手下還在動作,隔着衣裳在恩和細軟的腰肢上摩挲,漸漸的就移動到了上面,忽的捏了一下,恩和和胤祚兩個人同時一怔,胤祚看着恩和,恩和也看着胤祚:“你捏我?”

胤祚一本正經的點頭,恩和噌的一下就站了起來:“你捏我?你捏的是什麽地方?現在才…你就這麽輕薄我?”

胤祚還在回味手心裏剛才的感覺,又軟又棉,跟他所想的感覺完全不同,不同于他身上任何部位的觸覺。

兩個人在水邊的樹下,有風吹過樹葉簌簌的往下落,美的仙境一般。

看着胤祚走神,恩和的火氣再也控制不住,猛一腳踹向胤祚,噗通一聲胤祚就掉進了水裏。

一腳被踹進水裏身上确實疼,但也這昭示着恩和很生氣,胤祚慌裏慌張的從水裏爬起來,落湯雞一樣全身濕透:“恩和,我就是歡喜你,真沒有別的意思,一點輕薄你的意思都沒有!我心裏愛你又敬重你!”

恩和孩子一樣憤憤的撿起個石頭丢進水裏:“誰信你鬼話,愛跟誰說就跟誰說去!”

恩和閃身出了空間。

胤祚急的直捶腦袋,恨不得剁了自己的一雙賤手。

已經夜了,只有寂靜的蟲鳴聲,恩和翻來覆去睡不着,謝嬷嬷大抵在外頭聽見了,披了衣裳起來:“格格睡不着?”

恩和輕應了一聲:“嬷嬷陪我躺一會。”

謝嬷嬷便點了燈,悉悉索索的進了裏間,同恩和一塊躺下,恩和将臉埋在謝嬷嬷的身上,謝嬷嬷便像小時候一樣安撫的拍着她的脊背,輕聲緩語的詢問:“格格遇上什麽不高興的事情了?”

恩和不知道該怎麽說:“我若問了,嬷嬷不許罵我,我是知道分寸的。”

謝嬷嬷輕笑:“不罵不罵,格格說什麽嬷嬷都不罵。”

“男人是不是總想着那些事情,其實心裏不見得有多愛重女子?”

謝嬷嬷怔了怔,一會才道:“格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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