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是我的小六沒了,你照樣要給陪葬!”
這會的德妃因為胤祚的事情似乎已經有些失态了。
恩和福了福身子:“謝額娘恩典。”她這話說的真心實意,德妃卻覺得恩和時在挑釁她,猛的拍了一把桌子:“別以為我這話就只是說說!”
恩和暗想,太失态了。
她擡起眼專注的看向德妃:“額娘為什麽就不願意相信兒媳這話是真心的?”
她的那雙燦然澄澈的眼專注的看着人的時候,幾乎能照亮人心裏每一處角落,毫不閃躲,淡然又真實。
德妃無形中坐的筆直了起來,似乎這樣她作為上位者的氣勢才不會倒:“巧舌如簧。”她這樣說着,到底沒有先前那麽尖銳。
室內便又沉默了下去。
小宮女煎好了藥,恩和接到手裏給胤祚喂,她坐在床邊特意輕咳了一聲,果然還沒等他喂藥,胤祚幽幽的醒了過來。
恩和差點沒忍住笑出來,她就知道胤祚是裝的,而且一定是要自己喝藥,因為這樣藥才能倒進空間裏,她這樣想着眼睛卻有些濕潤,胤祚裝作舊疾複發無非是想護着她不受委屈而已,他當時也許有很多種方法護着她,但卻偏偏只選擇這一種,因為他一定知道,這種方法是最不會激化她跟德妃之間的矛盾的,雖然這樣會讓作為男人的他沒有面子,但他還是選擇這樣做了。
她一面這樣想,一面還要配合胤祚演戲,裝作驚喜的樣子:“爺醒了!”
德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念了句阿彌陀佛,站在胤祚身邊看了看胤祚,四妃的端莊威嚴似乎又回到了她的身上,仿佛剛才的失态只是錯覺,她看了看胤祚只淡淡的囑咐了句:“好生養着。”就出了偏殿。
德妃當然是生氣的,好端端的過來謝恩胤祚卻突然暈倒,知道胤祚舊疾會在什麽情況下發作的人會怎麽想德妃,對胤祚寵愛有加的康熙肯定會有所不喜,再說德妃一心要将默然塞給胤祚以拿捏恩和的想法也徹底流産,在以後很長的一段時間內她要做這一類的事情都要好好思量形式方式。
送着德妃走了,恩和轉身回來見胤祚當着衆人的面已經将藥喝了下去,正靠在床上閉目養神,她擺了擺手示意侍候的人都下去,等着人都走光,持觞和悠然關上了殿門守在了外面。
恩和坐在床邊看着胤祚,忍了半響終究輕笑了出來,觸了觸他的臉頰:“傻子。”
胤祚也咧嘴笑了笑:“沒想到第一次帶你進宮就給弄成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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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和握着胤祚的手,笑看着他:“不管什麽時候,只要是跟你在一起,我都不害怕,不慌張,覺得很踏實。”
胤祚将恩和擁進懷裏:“我很榮幸,很高興。”你會覺得我值得依靠可以依靠。
外面傳來了說話聲,恩和一下子推開了胤祚,胤祚撞在了床邊上誇張的控訴的看着恩和,恩和抿嘴笑,忙又蜻蜓點水的親了親胤祚,胤祚這才滿意了起來。
聽說話聲,竟是宜妃的人先來看胤祚了,問了幾句放下東西便走了。
胤祚輕聲解釋:“她跟我額娘最不對付,這回準是過來看笑話添堵的。”恩和小心翼翼的道:“那你這事是不是辦的不地道?”
胤祚摸了摸下巴:“不地道是不地道,但我額娘的本事大又空閑時間多,找點事忙忙未必不是好事。”
恩和想,德妃聽了這話不知道會是什麽感受?
皇上太後都派了人過來,聽說醒了也就沒打攪胤祚休息,只慰問了幾句放下賞賜的東西便都走了。
本來夜裏在宮裏還有專門的認親宴的,因為胤祚身體有恙也就只能一切從簡,阿哥福晉們跟恩和都見了個面,互相見了禮,便就散了,而四福晉和榮安因為有身孕便都缺席,四阿哥招呼他們等胤祚身體好了就去他府上坐坐,恩和和胤祚都應了下來。
恩和和胤祚一起回了六阿哥府,出宮門的時候天上終于飄下了這一年的第一場雪,幹旱了許久的莊稼終于得到了甘霖……
作者有話要說: 如此收藏,從未遇見過,真的很桑心~~~~(>_<)~~~~
不過更要謝謝支持的妹子們,沒有妹子們的支持,偶肯定寫不下去,鞠躬!!!!!
☆、回門
沁心院正房五間大小,是典型的四合院布局,後有抱廈左右有耳房,東西面上是廂房,都有游廊相連,院子裏搭了花架,是胤祚專門給恩和種的薔薇,還帶着個小小的後院,種了葡萄樹,有一潭清水,放了一塊太湖石作點綴。端莊大氣又不失小情調。
等恩和和胤祚到的時候,雪已經下的有一指厚了,踩上去咯吱咯吱的響,丫頭婆子們撐着油紙傘迎了出來,胤祚牽了恩和的手慢慢的走:“喜不喜歡下雪?”
“喜歡。”
“明兒回門回來了,咱們去後花園賞花賞雪,明留軒裏有地龍,讓下頭人燒上,在燙上一壺好酒,聞着梅花香,必定是說不出地美妙。”
恩和抿嘴淺笑:“果然還是爺興致好,這法子不錯,若在有曲一首,便是人間仙境了。”
胤祚也笑了起來:“不想你比我還有興致。”
屋子裏也有地龍,一進屋子迎面撲來一股暖氣,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丫頭們侍候着兩人脫了大氅,又用熱水洗了手臉,在喝一杯滾燙的熱茶,這次才徹底的舒暢了起來,恩和由丫頭侍候着脫了正裝換了家常的衣裳,一件鑲狐貍毛的月藍色對襟長衣,她轉過屏風,見着胤祚竟沒有換衣裳,就直直的躺在床上,以為他是累了,便放軟了聲音坐在他身邊問:“怎麽了?”
胤祚轉過臉看着恩和:“累的不行了,你給我換衣裳。”
恩和一怔,掩嘴笑了起來,這分明就是在朝着她撒嬌麽!她的心又軟又暖的,用她纖細的手指輕碰了碰他飽滿的額頭:“不坐起來我怎麽給你脫?”她不知道她的聲音也暖的不像樣子。
胤祚眼眸黑亮,仿佛開了一朵明媚的花,笑着坐了起來:“有娘子就是不一樣,衣服都有的人脫了。”
感情以前他都沒人侍候。
恩和給他解着扣子,聽他這樣說擡起頭笑瞪了他一眼,他笑着在恩和耳邊低語:“我的衣裳當然只能給娘子一個人脫,別人怎麽有資格。”
恩和信他說的話,又抿嘴笑,跟胤祚說話跟胤祚在一起,她的心情沒有一刻不是愉悅的,不僅因為相愛,更因為他時刻将她放在最首位,時刻都将她當做珍寶對待,讓她覺得她舉世無雙。
胤祚并不贊成夜裏吃的太多,兩個人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些勃勃就了事了,也覺得胃裏面舒服,直到安歇下,兩個人都沒有提起并沒有在跟前侍候的默然。
悠然侍候着主子安歇下就回了自己的屋子,後罩房自己的屋子,兩位主子都不喜歡有人守夜。
她進去的侍候默然正垂首做着針線,見她進來希冀的擡起了頭,悠然皺眉搖了搖頭:“福晉進門第一天你就不去跟前侍候,你這打的是什麽主意?”
默然将炕頭熱的一面讓給悠然自己在一旁挪了挪:“好姐姐,我原本就是要給爺做格格的人,只是半中央出了些差錯,好姐姐,我若有将來,必定不會忘了你的!”
悠然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上炕坐在了默然身邊,想了又想,壓低了聲音道:“這話我本來不該傳出來的,但是你我姐妹這麽多年了,我實在不忍心你走上這條不歸路,我實話給你說吧,今兒在宮裏就是因為你這事情爺才舊疾複發,妹妹,你以後能不能再這後宅立足都是問題,更別說什麽做格格生子嗣了!”
默然又驚又吓:“姐姐,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悠然便将宮裏的事情給默然說了一遍,默然駭的啞口無言呆坐在炕上,半響都不說話,悠然嘆息了一身,自己躺了下來:“姐妹一場我言盡于此,你好自為之吧。”
默然在炕頭坐了半夜。
恩和和胤祚安置好下人們退了下去,胤祚的手就不老實了起來:“跟我睡一起還穿衣裳做什麽?”
恩和拍開他的手:“哪門子的道理?”
胤祚不跟她講道理,兜頭兜臉的親了上去,親的恩和無力反駁,衣裳自然也就脫了個精光,嘴裏還在胡言亂語:“還是娘子的這身肌膚光滑,為夫愛不釋手。”
恩和踹了他一腳:“聽你這話,你還摸過誰?”
胤祚一哽,壓上去又是親:“爺用實際行動告訴你,有沒有摸過別的女人!”
才過了一夜胤祚本事就見長了,時間也長了,撞得恩和連連尖叫。
好事過後,恩和睡的迷迷糊糊地,知道大抵是胤祚起來叫了水給她洗了身上又換了衣裳。
早上醒來,胤祚已經不知所蹤,恩和還安安穩穩的睡着,這床墊不知道胤祚是怎麽整治出來的,綿軟的不像樣子,恩和躺在上頭懶的幾乎有些不想起床,屋子裏暖融融的,當地的紫檀木圓桌上還擺着一瓶新鮮的火紅的薔薇花,靜靜的吐着芬芳,持殇侍候着恩和穿衣,荷葉挂好了百子千孫帳,恩和一看見那一束薔薇便又淺笑了起來:“沒想到大雪天的還能得這麽一束花。”
持殇笑着道:“主子爺自開始給福晉送花,還從沒斷過一日。”
恩和抿嘴笑:“他一大早去了什麽地方?”
“主子爺走的時候吩咐不能将主子吵醒,說是自己去後面花園晨練,一會早膳回來用。”
恩和便問一旁的悠然:“你們爺每日早上都這樣?”
悠然忙道:“主子爺自從六歲開始每日早上必定會出去晨練,刮風下雨雷打不動。”
可他昨天早上卻沒有去,恩和這樣想着甜蜜又不好意思了起來。
持觞幾個仿佛都明白了過來,滿眼的喜意。
四個大丫頭,除過默然都在屋子裏侍候着,持觞給恩和梳了個兩把頭,當中簪着個鳳凰展翅六面鑲玉嵌七寶明金步搖,還要簪別的被恩和給攔住了:“就這一樣就有巴掌大,在簪別的上去滿頭就只看的見頭飾了。”這頭飾是胤祚專門給恩和打的,确實華貴美麗異常,鳳凰尾巴上清一色的深沉的寶藍色鑽石,鳳凰口中所吐珍珠瑩潤好看,是世間少有的藍色珍珠。
就這一件已經價值連城了。
藍寶石南洋珍珠耳墜,與頭上步搖遙相輝映,襯的恩和九天仙子一般奪目,又尊貴異常讓人不敢有絲毫亵渎。
恩和穿了件玫瑰紅蹙金雙層大滾邊對襟及膝長衣,下面是一條石青色金線馬面裙,胸前挂了一串貓眼、碧玺、珊瑚串成的珠子,當今貴婦多鐘愛此裝扮。
腳上花盆底,上更綴有珠寶做裝飾。
恩和出門在外代表的是胤祚的面子,她即便習慣了簡單,但像回門這麽重要的時候,還是要裝扮起來。
除過端莊的皇子福晉吉服,恩和還從未有過這麽華貴正式的裝扮,謝嬷嬷一個勁兒的贊:“福晉早該這樣打扮了,瞧瞧多俊,多精神!”
謝嬷嬷可以用這麽“随和”的詞語,王嬷嬷要應和卻不敢學着謝嬷嬷來:“福晉是天生的美人胚子,有氣度端莊,有了這一身裝扮襯托,越加看的人挪不開眼。”
恩和輕笑:“你們也不用恭維我了,我是什麽樣,自己在清楚不過。”
幾人正說着話,穿着一身夾衣的胤祚進了屋子,大家都穿的棉襖還要套上大氅才行,他卻只穿着個秋日的夾袍,頭上什麽什麽也沒帶,單薄的衣裳将他硬朗又透着力量的身形都顯露了出來,背着手進來,帶進了一股男子氣息。
見着恩和怔了怔,荷葉膽子最大,張口就來:“一定是福晉太美了,主子爺都看呆了!”
持觞吓了一跳,胤祚卻哈哈大笑:“這個丫頭機靈,賞!”
恩和一愣,被胤祚也逗的笑了起來,荷葉眉開眼笑,行禮謝恩:“謝主子爺恩典!”
恩和給胤祚換了衣裳,兩人又用了些早膳,便擺開儀仗,往伯爵府去了。
冬日一到,琪琪格的身體就非常不好,今年因為有了李氏的藥,她到有了興致坐在窗下看雪。
早起還是大片大片的雪花,這會到是小了不少,小米粒一般向下落,吉祥站在一旁輕聲道:“六阿哥和六福已經出了六阿哥府,路上有雪走的慢,大抵半個多時辰就能到了。”
琪琪格淡淡的應了一聲,透過窗戶見着披着個櫻草色大氅的寶音被丫頭們簇擁着走了過來。
寶音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首飾衣裳都是今年最時新的,也是她首飾裏最貴重的,琪琪格微微嘆息了一聲。
吉祥又壓低了聲音:“二奶奶應該是有了,這個月還沒有換洗……”琪琪格的眼眸深了下去。
門口響起了寶音的聲音。
寶音進門問候了琪琪格幾聲,緊接着便道:“她來,女兒還要給她下跪?”
琪琪格的品級在自然不用下跪,但家裏其他的人就只能到時候在門口跪迎,這是國法。
琪琪格并沒有回答,只是輕拍了拍寶音的手,寶音的臉色就直直的沉了下去。
恩和和胤祚的馬車在伯爵府門口停下,琪琪格已經帶着一家人等在了大門口,家裏唯一年長的男丁蘇圖一直等在大道上。
胤祚先從馬車上下來,轉身掀起了簾子,有個纖纖素手伸了出來,胤祚牽着恩和出來,扶着她踩在凳子上,又在地上站穩當,見她的暖帽上沾了簾子上的雪又輕彈了彈,才轉身對向了衆人。
只這一下馬車,恩和的受寵不受寵就一目了然,甚至,在四九城在找到一個這樣被男子看重的女子只怕在也沒有。
用羨慕或者嫉妒只怕已經在不能形容寶音內心的感受,淩冽的寒風中,她的心估計已經凍裂了。
琪琪格繃的緊緊的,這才忽然察覺,昔日那個她覺得完全可以玩弄于鼓掌的孩子早已經不再了,她已經徹底成長為了一個皇室的福晉,甚至遲早有一日,她是要跪倒在她的膝下的。
伊爾木自然也羨慕嫉妒,只遠遠比不上寶音的情緒來的強烈,王氏的心裏五味陳雜,白蘇墨玉到是由衷的高興。
蘇圖帶頭還未拜下去就被胤祚叫了起來:“都是自家人太見外了!”
琪琪格笑了笑:“快進屋子,外頭冷。”恩和朝着琪琪格微微颔首,胤祚由蘇圖招待去了前院,恩和則被衆人簇擁着回了後宅,去了琪琪格的院子。
作者有話要說:
☆、回門(二)
琪琪格的屋子并沒有什麽大的變化,大冷的冬天進去依舊能熱的人出一身汗,琪琪格坐在左上首,恩和便坐在了右上首,王氏,白蘇墨玉還有寶音和伊爾木就坐在了下面的兩溜椅子上,牛姨娘和花姨娘侍立在左右。
母女見面卻一點都不想母女,沉默了半響還是王氏先開了口,笑着道:“我看福晉和六阿哥感情不錯,這樣就好,額娘和咱們這些做嫂子的就放心了,是不是額娘?”
王氏做為世家嫡女,很有些政治頭腦,她心裏太清楚跟胤祚和恩和交好将帶給她們夫妻多少好處,要是早知道當初那個連狗都嫌的二格格會有如今的造化,她一定會早做把握。
琪琪格僵硬的點頭,緩了緩:“你跟六阿哥可好,他對你如何?”
王氏開了個頭,琪琪格才問出了一個母親應當問的問題。
恩和淡淡的點頭,她頭上的那套頭面上的珠寶折射出的流光溢彩,幾乎亮瞎寶音的眼,讓寶音憤怒到覺得自己脆弱起來,幾乎流了淚,與恩和相比,她精心準備的這身行頭簡直像出來行讨的一樣
伊爾木仿佛看見了寶音幾乎奔潰的神情,她很樂意在向着寶音捅一刀子。
“福晉頭上這套頭面真好看,哪裏得的?怕是很值些銀子吧?”
恩和坐在上位,将寶音和伊爾木的神情盡收眼底,她淺笑道:“值多少錢我不知道,這是我們爺送的。”與值錢相比,似乎出自夫君之手,更讓女人們羨慕。
白蘇墨玉笑道:“六阿哥果然疼愛福晉。”
王氏插嘴道:“就那鳳嘴裏的一顆珍珠都值上萬兩,但也不見得能找見,都是有價無市。”
衆人你一句我一言說的不但寶音的氣息不穩了起來,就是伊爾木也憤恨了起來,一樣的女兒身,恩和的命怎麽就這麽好?
琪琪格輕啜了一口熱茶,仿佛是心情好了不少,緩和的吩咐寶音和白蘇墨玉:“去在暖房裏将咱們家的薔薇花給福晉剪一捧帶回去,福晉一向喜歡。”
琪琪格何曾對恩和這樣和藹親切過?琪琪格的反常讓恩和有些不安,她垂了垂眼笑着道:“持觞,你跟着一同過去,可別讓我額娘藏私,将那些好的都藏起來。”
持觞應了是,琪琪格笑着,眼眸裏卻顯出了與衆不同的東西。
等着兩人下去了,琪琪格沉默,王氏便借機說起了安哥:“…..比剛生下來的時候壯實了不少,只是畢竟比不得別的孩子,本來說想抱給福晉看看,但一是那孩子身子弱受不得凍,在一個他愛哭,也怕驚擾了福晉。”
連恩和自己都感慨了起來,未做福晉之前王氏在怎麽也不會如此恭敬的說話,這便是權勢的地位。
恩和笑着從身上摸下來一塊玉佩給荷葉,對着王氏道:“給安哥玩吧。”
王氏忙站了起來接在手裏,入手溫潤一看就是極好的東西:“多謝福晉美意。”
屋子裏的人都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
胤祚和蘇圖在前院,說着說着就說到了前線戰事,蘇圖了解的就更細致一些:“天氣這麽冷咱們的士兵大都是養精蓄銳,葛爾丹就趁機神出鬼沒的搶奪牧民糧食,又悄悄的朝着沙俄一帶轉移,離着歸化越來越遠。”
胤祚沉吟:“他的兵力現在如何?”
“并不好判斷,神出鬼沒,又不在一個地方,這兒出來殺幾個,那兒出來又殺幾個。”
這就跟抗日時候的游擊戰像多了,也可見兵力确實不足,并不足以形成正面沖擊,他們又熟悉地形,長期這樣耗下去确實不是辦法。
“若可誘敵深入就好多了。”
“葛爾丹很是狡猾。”
胤祚點了點頭。
蘇圖頓了頓道:“恩和她沒給六阿哥添麻煩吧?”
胤祚眉開眼笑:“舅兄太客氣了,哪有添麻煩這一說?”
蘇圖也笑了笑:“她脾氣不好,若有哪裏做的不好,六阿哥告訴我,我來教訓她,千萬不要跟她較真,女兒家的難免有些小性子。”
胤祚拍了拍蘇圖的肩膀:“就沖舅兄這麽關心恩和的份上,咱們這兄弟做定了。”郭爾羅斯家除過遠在邊關的費揚古,也許就蘇圖還是真心對待恩和的。
恩和正在跟琪琪格說話,有丫頭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二奶奶摔倒了,持觞姑娘扭了腰了!”
琪琪格一怔,嚴厲的道:“說清楚,到底是怎麽回事?”
小丫頭忙道:“奴婢沒在跟前并不清楚,只知道二奶奶摔倒了,持觞姑娘給二奶奶墊了一下才扭了腰,二奶奶到沒有什麽大礙。”
琪琪格抿緊了嘴:“還不找大夫去給兩人都看看!”吉祥應了一聲出了屋子。
恩和幾人都沉默了下來。
好端端的去拿個花都能出這樣的事情,恩和就将不喜帶在了面上,如今的她有這樣的權利和地位。
琪琪格沒有什麽表示,王氏先有些不安:“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這大概又是一筆糊塗賬。
幾人沉默的等了一會,又一會吉祥一臉笑意的進來:“恭喜太太,二奶奶有了一個月的身孕了!”避重就輕轉移注意力。
琪琪格和王氏都先笑了起來,但沒有一個人的笑意達了眼底,恩和到是真高興:“過去看看。”
白蘇墨玉有些害羞的紅着一張臉,見了衆人進來要起來,被恩和急忙給按住:“嫂子快躺着,虧的今兒個沒出什麽事,要真有個什麽事,為了我的幾朵花,我還不得愧疚死。”
白蘇墨玉看了一眼站在人群之後的寶音,垂眸笑了笑:“福晉說的什麽話,還沒好好謝過福晉,要不是持觞在我身子底下墊一墊,我還不知道現在怎麽樣。”
恩和坐在了白蘇墨玉的床前,轉頭問荷葉:“持觞怎麽樣?”
“疼的厲害,但太醫說不打緊,抹點藥,好好将養幾天就好了。”
王氏笑着湊趣:“福晉身上帶着福氣,一進門就查出弟妹有喜,福晉可是咱們府上的貴人!”
恩和淺笑,白蘇墨玉道:“誰說不是呢?”
福晉回門都有時間,不能吃午膳,恩和待的時間也差不多了,胤祚就派人進來催了催,恩和也就順勢起身離開了。
持觞疼的眼淚在眼睛裏打轉,恩和看的也難受,囑咐着人小心的将她擡上了馬車,自己跟着胤祚上了前頭的馬車。
胤祚大抵知道了後宅的事情,低聲詢問,恩和嘆氣:“□不離十的是寶音推的,我這次回門估計把寶音刺激的夠嗆,二嫂平時跟我親厚,剪花的時候肯定是為着我争了兩句起了沖突,到底是持觞機靈,要不是她墊一下我二嫂那孩子估計就摔沒了,我回門當日娘家嫂子流産,這事情說出去,也夠咱倆喝一壺了。”
恩和靠着胤祚閉着眼,沉默了半響又道:“我額娘分明将寶音的情緒不穩看的分明,還特意安排二嫂和她出去為我剪花,二嫂有孕,她大抵是得了風聲了……”
想拿寶音當劍使,既害了白蘇墨玉,又害了恩和,這就是琪琪格。
胤祚親了親恩和的面頰:“那都是無關緊要的人了,不必為那些人傷心。”
恩和勉強笑了笑:“畢竟我一直當她是我額娘。”前世今生這麽多年都是。
胤祚默了默,忽的問恩和:“你說,寶音是不是你額娘親生?”
恩和一怔:“怎麽這麽問?”
胤祚道:“若要是,哪個親額娘會拿自己的孩子去做這樣肮髒的事情。”
可琪琪格分明就對寶音很好,這兩人五官也多相似,又怎麽會不是?恩和想不明白,就幹脆不去想,掀起車簾透過窗戶一看:“這不是回府的路?!”
胤祚笑道:“順便去我四哥家用個午飯,我已經讓人早早的去給說了一聲。”
這兄弟兩關系可真好,恩和也沒意見:“四哥一家子的女人都是大肚子,去了多叨擾。”
胤祚大笑:“我四哥都不介意,你也不用介意。”
恩和笑着捶了捶他,心情到底沒有先前那麽差了。
讓人送了持觞回去,恩和和胤祚去了四阿哥府上,隔壁是正在修建的八阿哥府,胤祚也曾想過占了胤禛的隔壁,可後來仔細想還是決定遠離,既然不準備奪嫡,即便在怎麽支持胤禛,還是該适當的遠着這個是非圈,血雨腥風的九龍奪嫡,并不是鬧着玩的。
四福晉是個五官極其柔和的女子,如今有了身孕全身上下都散發着母性的光輝,看着就讓人覺得親切,倍生好感,拉着恩和的手仔仔細細的看了一圈,笑着道:“六弟果真是好福氣。”
胤祚便只是笑。
四阿哥胤禛沉默少言,冷冰冰的樣子,雖說跟胤祚長的有幾分相似,但那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恩和就想離得他遠遠的。她實在想不明白,榮安為什麽喜歡四阿哥?
四阿哥似乎覺察出了恩和的排斥,撇了一眼恩和,恩和立時站的筆直,并往舒雲身後躲了躲,舒雲掩嘴輕笑,眉眼之間都盛滿了柔和的光,看了一眼略顯尴尬的胤禛:“六弟妹真是調皮。”
胤祚也噗一聲笑了出來。
胤禛這個冷面王,估計也就穿越女這種非正常人愛的不行,像他們家的恩和,那都不吃那一套,就只愛他這種風流倜傥的!
他想着越發笑的大聲,衆人都一怔,連胤禛都有了笑意。恩和瞪了一眼胤祚,胤祚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收斂了起來。
舒雲帶着淺笑,眼眸在恩和和胤祚之間流轉,小夫妻兩個到是少有的和睦恩愛。
作者有話要說:
☆、尋死
飯菜已經準備下了,立時就能開飯,舒雲淺笑着吩咐:“去把榮側福晉請過來。”才說完榮安就到了:“聽說是六福晉到了,我過來看看。”
她才兩個月的身孕,身形并不顯,穿着貂皮大氅帶着昭君帽,捧着手爐由丫頭婆子們簇擁着走了進來,神采飛揚,地位尊榮,看樣子日子過的不錯,大抵像榮安這樣的人,更适合生活在這個充滿鬥争的宅子裏,這樣她們才會覺得生活有意義。
榮安淺笑着攜着恩和的手:“越發出挑了,只怕在過些時日,我是要認不出來了。”
舒雲月份大了并不能久站,坐在炕上笑着朝榮安招手:“外面夠冷的,快過來,同我坐一處。”
恩和看了一眼舒雲,她面上看不出半點不滿,到是說不出的真心實意,誰相信後宅的女人之間會這麽和睦?不管男人信不信,女人肯定不信。
恩和在心裏嘆息,四阿哥這後宅的水,可真深吶。
恩和也笑:“你有身孕,四嫂叫你去你就去坐在暖和的地方,省得凍着了我的小侄子。”
榮安看了一眼胤禛,見胤禛微微颔首才笑了起來:“既然福晉說,那我就裝一回大。”
舒雲依舊淺笑,仿佛胤禛和榮安之間的眼神交流并不存在。
總的來說,四阿哥的後宅是一個面上看起來非常完美和諧的後宅,也不知人精一樣的四阿哥知不知道這內裏的事情?
等到了吃飯的時候,舒雲當先吩咐人給李氏送了些過去,胤禛淡淡的道:“把那個蜜汁火腿也給送過去,她喜歡。”
這後宅明晃晃的三足鼎立,個個都不是凡品。
吃了飯,衆人坐下閑聊消食,舒雲讓把已經六個月的大格格抱了過來,顯見一家子都是喜歡這個孩子的,六個月的大的孩子已經能坐起來,有一頭濃密的黑發,一雙烏溜溜的大眼Γ壕統遄潘Γ蟮質遣蝗鮮抖骱停诙骱透巴嶙拍源悶娴目醋哦骱停侔睬嵝Γ骸靶”Ρ床恢勒馐撬空馐悄懔簟!
小姑娘仿佛是聽懂了榮安的話,咯咯的笑了起來,張開胳膊要恩和抱。
舒雲也笑了起來:“瞧瞧,咱們家的小靈希喜歡她六嬸。”
被小孩子這麽無故喜歡,恩和竟有些受寵若驚,坐在椅子上的胤祚慫恿恩和:“抱抱,練練手。”
他在四阿哥府上确實随意,說話也避諱少。
恩和翻了一眼胤祚,并沒有拒絕小姑娘的好意,抱起了孩子。
小靈希似乎很高興,軟軟的胳膊摟住恩和的脖子,小腦袋靠在恩和的肩膀上,沖着地上的胤禛揮手,仿佛是告訴胤禛,“阿瑪,看看,六嬸在抱我。”
冷面四爺臉上終于有了明顯的笑意,同胤祚說話:“六弟妹抱孩子到娴熟。”
胤祚自豪的笑:“我媳婦麽。”
胤禛給了他個沒好氣的眼神,也懶得跟他在多說。
賓主盡歡,唯一有些不足的是小靈希待在恩和的懷裏有些不想出來,別人要抱她便癟着嘴巴一副要哭的樣子,到是逗的這一群沒良心的大人們笑了個不停,最終還是被奶娘抱走了。
胤祚空着兩手去了,回的時候還提了不少好吃的,坐在馬車上不停的給恩和炫耀什麽都是什麽,有多麽好吃,恩和笑話他,鬧了一會,她又想起了靈希:“四哥面那麽冷,靈希到不一樣,看着确實讨喜,可人疼,還知道心疼大人,在懷裏不亂動,抱着都輕松。”
她眼裏流露出的是少有的向往和母性的光輝,讓胤祚心疼又柔軟了起來,恩和一定是希望快點有個孩子的,但是他又有他的顧及,他害怕生孩子的時候她太小,危及生命,這個沉重的後果,他擔負不起,所以只有自私一點。
這個時候的胤祚,根本就沒有想到,他們還有空間這個逆天的東西,他只是滿心滿眼對恩和的疼惜和寵愛。
等回去,已經是下午了,天上又飄起了細密的雪花,胤祚讓人去收拾明留軒,說是要帶着恩和賞雪賞梅。
悠然有些焦急的走了進來,恩和正在換衣裳,胤祚坐在桌子前喝着熱茶,悠然噗通一聲跪在了胤祚面前:“爺,默然就是有在大的罪過,求您看在她侍候了您一場的份上饒了她吧!”
這話說的胤祚皺起了眉頭,他放下手裏的青花瓷茶碗,淡看着悠然:“默然怎麽呢?”
“默然從今天早上起就不見蹤影了。”她說着又向胤祚磕頭:“爺,您饒過她吧。”
恩和換了衣裳,從裏間轉了出來,她穿着件羽藍色的高領旗袍,外面罩了個紫色鑲毛褂子,頭上的頭飾也摘了,梳着個軟翅頭,簪着幾多珍珠頭花,看着清爽宜人。
見着悠然在地上跪着,恩和詢問的看向了胤祚,胤祚笑着起了身,接過丫頭手裏的貂皮大氅給恩和披上,又将個手爐給了恩和:“走吧,帶你去後院賞花。”
恩和便笑着應了是,對悠然的事情閉口不談。不管他們有多相愛,在這個府上,胤祚有絕對的權威,而她必須顧全這個權威,在任何人面前都一樣。
園子裏的雪自有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