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1)
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胤禛就變得很寡言,皇貴妃笑的很溫和,拉着他問些他日常的事情:“要是那些奴才們有怠慢你的地方,你只管告訴皇額娘。”
皇貴妃二十二年的時候跟貴妃鈕钴祿都生了一胎,她生的公主沒出月子就去了,鈕钴祿卻生了個健壯的十阿哥,皇上也就只給她一次機會罷了,她所有的孤寂苦悶都寄托在胤禛身上,有時候甚至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對他好,她懷着身孕的那些日子着實對這孩子有些冷淡,但又想總能彌補回來的。
胤禛回答的恭敬,但也失了親昵:“回皇額娘的話,下頭的人侍候的還算盡心,皇額娘不必挂懷逃殺游戲2。”
皇貴妃便有些挫敗,笑的也勉強了一些:“好就好,罷了,時間也差不多了,你自去忙你的事情。”
胤禛應了一聲,走的筆直又規矩,每一步邁多大似乎都有一定的定數。
皇貴妃看着胤禛走了,又默默的流淚,身旁的謝嬷嬷只得又勸慰她:“主子這是做什麽?好好的哭傷了眼睛怎麽辦?”
“我是心裏苦,我真後悔,要是早知道有個孩子能讓胤禛跟我離心,我當時寧願不生。”
知道生的是個公主才這麽說,若是在回去,照樣還是要繼續生,謝嬷嬷便道:“您難道只能養一個孩子在跟前?咱們這裏誰要是在生一個阿哥,您還是抱在自己跟前養着難道皇上會不答應?”
皇貴妃漸漸收了眼淚…
胤禛出了景仁宮,是打算先回阿哥所,才走了幾步,見着從一旁的小道上跑出來個白白胖胖的小丫頭,大概本來是想停下來給他行禮的,結果腳下不穩,給跌倒了,他停下來一看才見着是恩和,想了想彎腰将她扶起來,看她圓嘟嘟的臉上有了眼淚,默不作聲的給她擦了擦,好半天才發現她是在哭,卻沒有出聲。
“摔疼了?”
恩和抿着嘴不說話。
“我送你回慈寧宮?”
恩和還是不說話。
這孩子怎麽這麽倔,胤禛蹲下來耐心的看着她:“一會給你好吃的行不行?”
恩和癟了癟嘴,吸着鼻子道:“你能給我什麽好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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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臉上有了笑意:“你要什麽好吃的?”
“我要糖葫蘆!”
宮裏頭沒有這東西,但要做也可以做出來:“糖葫蘆便糖葫蘆吧。”
恩和破涕為笑,摟住胤禛的脖子:“那你送我會慈寧宮吧。”
胤禛也就八歲的年紀哪裏抱得動恩和:“讓嬷嬷抱你。”
“那我要倆串糖葫蘆!”
“行。”
恩和忽然覺得沒有多少表情的胤禛還是個好人,她便不要嬷嬷抱,只牽着胤禛的手走着:“恩和今天從外頭回來給四阿哥也送了東西。”
胤禛摸了摸恩和的腦袋,覺得那軟綿綿的頭發摸着舒服,又多摸了幾下:“都有什麽?”
“現在告訴就沒意思了,一會四阿哥回去了看看就知道了。”
胤禛又問她:“剛剛怎麽跑那麽急?”
恩和向胤禛告狀:“胤祚欺負我,我又打不過他,氣的自己跑出來了,還跌了一跤,四哥一會幫着恩和收拾胤祚!”
前頭還叫着四阿哥,這會就成四哥了,胤禛笑了笑。
恩和叽叽喳喳的說了一路,他到也捧場,總是願意應和幾聲,大概實在是心裏覺得難受,有個人說說話似乎就能排遣掉不少。
胤祚看見胤禛牽着恩和的手回了慈寧宮,眼睛立刻就粘在了胤禛身上,滿腦子就有三個字,抱大腿!
孝莊聽見恩和跌倒了心疼的不行,又賞了胤禛不少東西,胤禛出門胤祚就粘着,走了好半天了胤禛轉頭看他:“六弟有事?”
胤祚搖了搖頭,繼續跟着,胤禛吸了一口氣:“六弟真的沒事?”
胤祚有點挫敗,垂頭喪氣:“就是想親近親近哥哥,算了,也沒事,弟弟先走了穿進起點男主文全文閱讀。”
胤禛站在原地好一會,才回了阿哥所。
二十六年的冬天似乎比往常的時候都冷,才十月就下了一場大雪,進了十一月冷的不敢伸手,恩和穿着大紅色的鶴氅梳着包包頭,乖巧的坐在孝莊床前跟孝莊說話:“剛剛大福晉和太子側妃都過來看老祖宗,見老祖宗睡着就走了,太子側妃還賞了恩和一個珊瑚手鏈,老祖宗看帶上好不好看。”
白白胖胖的手腕上鮮紅的珊瑚手鏈顯眼又好看,孝莊喘了一口氣,笑着道:“好看,恩和帶什麽都好看。”
孝莊的身子很不好,太醫說也就是熬日子,大抵是過不了這個年的,恩和鼻子一酸差點流下眼淚,忍了好一會,又含着讓持觞拿自己寫的字過來給孝莊看:“老祖宗看看,恩和的字是不是比以前好了。”
孝莊笑着應了一聲,恩和在轉頭看就見着她又睡了過去,眼淚在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康熙忙完了政事就來了慈寧宮,已經給自己收拾了住的地方出來就在跟前侍疾,宮女侍候着他脫了大氅,康熙牽着恩和的手:“老祖宗這會在做什麽?”
“睡着了。”
恩和已經七歲了,康熙還是習慣性的将她抱起,摸了摸她的小腦袋:“乖乖的,跟老祖宗多說些有趣的事情。”
恩和摟着康熙的脖子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皇舅舅,恩和害怕!”
康熙也紅了眼眶,輕拍着她的背哄了哄,給了一旁的嬷嬷讓抱着恩和下去。
他進了裏面,孝莊不知道什麽時候又醒來了,看見康熙到了笑着拍了拍床沿:“皇帝來啦,坐這。”
康熙應了一聲。
孝莊笑着道:“這兩天不知不覺的就睡過去了,有些事情還是早早的跟你交代交代的好。”
康熙笑的有些勉強:“不急,等老祖宗養好了身子在說也不遲。”
孝莊微微搖頭:“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早說了哀家心裏也舒坦。”她頓了頓:“哀家要走,最不放心的第一個是太子,”她喘了一口氣:“太子是國之根本,你要答應哀家,不到萬不得已絕不換太子!”
康熙默了默,應了一聲。
孝莊舒了一口氣,放緩了聲音:“還有一個不放心,就是恩和,她那繼母是個不省心的,若哀家去了,恩和回了家,日子肯定不好過,哀家想好了,哀家的東西一半留給太子,一半就留給恩和,太後前些時間一直想養個孩子在跟前,等哀家去了就讓她把恩和養在跟前。”
康熙又應了一聲,孝莊閉了閉眼:“若是小六子長大了沒有什麽壞毛病,你就把恩和托付給他,他們從小一處長大,小六子這孩子終歸本性不壞,沒有誰比他更合适恩和了。”
康熙給孝莊掖了掖被子:“孫兒都記下了,老祖宗先歇一歇,若還有什麽等想起來在一并告訴孫兒。”
孝莊說了這麽多話,又迷糊了起來,一會又睡了過去。
胤祚搬進了阿哥所,跟五阿哥住了隔壁,每日裏又要去上書房讀書起早貪黑,他畢竟是高考制度下出來的優秀學子,念書難不住他,但他不想讓自己太出色,他又比別人進上書房晚兩年,學起東西就故意放得更慢一些,三阿哥和五阿哥有時候就喜歡嘲笑他,他尋常并不多做理會(綜漫)我是彎的,是彎的!!!全文閱讀。
十歲的三阿哥是除過太子之外讀書最出彩的一個,見胤祚連篇文章都背的磕磕絆絆的,嗤笑了一聲,胤祚坐下之後瞪了一眼三阿哥,三阿哥一愣,冷笑了一聲,休息的時候三阿哥站在胤祚跟前,居高零下的看他:“你剛剛那是什麽眼神?”
胤祚垂着眼:“三哥在說什麽?”
他收拾桌子上的書本,一不留神打翻了硯臺,潑在了三阿哥的新得的一件寧綢袍子上,三阿哥的臉登時黑了下來,一把抓住胤祚的衣裳:“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我問一聲你就要潑我一身墨?心腸也太黑了!”
胤祚擡頭看了他一眼,眼裏的輕蔑只有三阿哥看的見,三阿哥腦子一熱,伸手就沖胤祚打過去。
胤祚心裏冷笑了一聲,爺想着你們小,不跟你們計較,到都以為爺是好欺負的!
孝莊的身體讓康熙的心情很不好,榮妃哭哭啼啼的帶着鼻青臉腫的三阿哥來找康熙:“皇上,皇上可要為老三做主,看看他都被打成什麽樣子呢?!”
要說非常嚴重到不見得,但兩個眼窩青着,嘴唇腫着,到覺得喜感,恩和偎依在康熙身邊,看康熙的臉色又變了,忙捧了茶水,谄笑着道:“皇舅舅不氣,皇舅舅喝茶。”
康熙吸了一口,緩和了心情,又覺得欣慰,摸了摸恩和的腦袋問三阿哥:“你這臉是怎麽回事?”
正說話德妃帶着胤祚也到了。
好好養了一年胤祚到比以前壯實了很多,跟同齡的孩子一般無二,德妃帶着胤祚行了禮,一看見三阿哥那樣子也有些不忍,歉意的看了榮妃一眼才道:“實在是胤祚這孩子太不懂事了,不留神打翻了硯臺潑了三阿哥一身上的墨,兩個兄弟就打在一起了。”
她即沒有說是胤祚的錯,也沒有說是三阿哥的錯只想着息事寧人,卻比榮妃更讨康熙的高興,康熙實在沒有多少心情管這些事情,三阿哥被小了自己三歲的弟弟打了,面色也不好,康熙看了看臉上一點傷都沒有的胤祚真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頭疼,不管是因為什麽,打架就是不對,就個打五十大板:“今兒晚上的晚膳都不準用,好好的餓一餓,清醒清醒。”
榮妃還要說話,恩和卻先開了口打岔:“皇舅舅今兒晚上吃酒釀清蒸鴨子好不好?”
胤祚拉了拉德妃的手,德妃會意先退了下去,榮妃還站在當地,康熙冷了臉,看榮妃:“還有事?”
榮妃寵愛少了,生怕別人看不起,就總愛在別的事情上要強:“明明是老三被打了,皇上怎麽還要罰他?”
康熙冷笑道:“到底因為什麽你自己問老三,他要是不先動手自己能挨打?自己技不如人要怪誰?”
康熙原來什麽都清楚,榮妃的神情一僵,站在原地有點不知所措,恩和跑過去拉着榮妃的手:“榮妃娘娘去看看恩和暖房裏的花吧開的可好了。”
榮妃松了一口氣,順勢退了下去。
等榮妃走了,康熙笑着捏了捏恩和的鼻子:“鬼機靈!”
恩和笑嘻嘻的道:“榮妃娘娘站在這裏怪難受的,又是三阿哥的額娘,沒臉面了三阿哥也不好!”
康熙笑了笑:“真是小瞧恩和了,年紀小大道理到懂得多。”
恩和小胸脯一挺:“恩和跟了老祖宗兩年了,總是學了點東西的!”她說着又漸漸沒了笑意,康熙也低嘆了一聲,牽着她的小手:“走吧,多陪陪老祖宗。”
59滿月
臺子上正演着《浣紗記》,一衆福晉夫人們正看的熱鬧,持觞聽得一旁的媳婦低語了幾句,臉色變的不好,忙到恩和身邊輕聲道:“說是外頭有個有身孕的女子,當着衆人的面說她懷了主子爺的孩子!”
恩和一怔,也沒想到自己當先想到的是說謊,半響才道:“人呢?”
“哪能讓她這麽鬧?早關起來了,只是畢竟鬧的知道的人多了。”
持觞後面的意思是,恩和若要下手還是要顧及些的。恩和聽她這口氣有些失笑:“人既已經關起來了就好,這事情總歸不能鬧大,讓人去給爺說一聲,要怎麽做全看他。”
持觞有些着急,還要說話,一旁的七福晉笑着道:“嫂子在跟自己的丫頭說什麽悄悄話,說出來也讓咱們樂樂。”
舒雲瞧了一眼持觞笑着開口說七福晉:“第一次見你,覺着你是個腼腆的,見的次數多了才知道你是個促狹的。”她說着就岔開了話題。
榮安笑着推恩和:“你是主人,要招呼的人多,哪能一直在我們跟前?去忙你的去。”這一正一側到是難得的同心協力幫着恩和解圍。
恩和感激的笑了笑,看了一眼七福晉那淡淡的笑臉,到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就得罪了她了。
五福晉輕笑:“果真是親妯娌,咱們都比不上。”
榮安仰着腮幫子笑:“怎麽着,五嫂這是吃醋了?”五福晉笑着直擺手:“罷,罷,罷我是惹不起!”
恩和雖說心底裏相信胤祚,但到底有些魂不守舍,便借口看孩子,在一旁避了避。
前面男客也在喝酒看戲,胤祚得了消息,立時就覺得是有人想故意陷害他,畢竟明天就是冊封大典,怎麽能鬧出這麽不明不白的消息?
胤禛看他神情不對,詢問的看向了他,胤祚搖了搖頭,又招呼了衆人幾句去了花廳外,叫岳岩在跟前:“怎麽回事?”
岳岩皺着臉:“剛去問了問,只說是爺在軍中寵幸了她。”看他的樣子也是相信這事跟胤祚有些關系的。
胤祚越發皺緊了眉頭,他在軍中有沒有招過軍妓大家有目共睹,就是真有人要欺詐,也不應該用這麽明顯是假的的借口呀?他到糊塗了起來。
老十大着嗓門在裏面招呼:“六哥,你也太不厚道了呀!兒子女兒滿月,還不來陪我們喝酒?”
胤祚轉身朝裏面笑罵了一句:“好酒好菜都堵不住你的嘴,這就來!”
又轉頭低聲對岳岩:“福晉知道沒?”
岳岩苦着臉:“福晉怎能不知道?”
胤祚便叮囑岳岩:“千萬派個可靠的人去給福晉說一聲,‘這孩子是誰的都不會是我的,我千真萬确沒有對不起你!’”岳岩聽着都覺得有些尴尬,胤祚卻說的臉不紅心不跳,叮囑了兩遍才進去。
岳岩只得派了個人去跟恩和說了一次,恩和聽的便輕笑了起來,她信他。恩和轉身吩咐荷葉:“務必找幾個人好好把那女子看着,一點閃失都不能有,在找了府裏的良醫去看,看她是不是真有身孕,到底有幾個月了。”誰知道會是什麽陷阱或是陰謀。
荷葉應了一聲,匆匆退了下去。
得了胤祚的話,恩和覺得輕松了許多,便又照樣去招呼衆人,中間又将兩個孩子抱了出來,又不哭鬧,又長的乖巧可愛,很得衆人的喜歡,又收了一大籮筐的誇贊和見面禮。
宮裏照舊來了賞賜,這次到是李德全親自送過來的,還宣了孩子的大名,五斤給起的弘涵,桃子竟也得了個名字叫做慧蓉,桃子作為皇孫女也算是頭一份了。
李德全看了兩個孩子,笑着同恩和說話:“來的時候太後讓奴才捎句話,得空就抱進去讓太後瞧瞧。”
恩和忙應了一聲,又有跟前人給李德全塞了銀子,他又是忙人,宣旨完就走。
等着李德全走,都又是一堆的恭維。
沉默的琪鞲瘢坪跞缃裨椒12氖輪刂兀抟庵芯陀蒙钏嫉難凵窨炊骱停坪踝茉谧聊バ┦裁礎
滿月宴很成功,除過半中間出現的那個自稱懷了胤祚孩子的女子。
直到送走了所有人,又安排下面人将今天收的禮登記造冊放進庫房,恩和才得了閑,也才見着剛剛閑下來的胤祚。
恩和正站在廊下正在跟丫頭說着什麽,胤祚從外頭大步走了進來,等看見恩和又不知覺得放慢了腳步,他以為恩和會信任他,但這個時代這并不是什麽錯事,少了一層道德約束,難道恩和還會信他?若不信他不能怪恩和,但他卻會覺得悲哀。
他正想着,恩和已經轉過了身,見是他,又是眉梢眼角都透出了笑意,下了臺階:“爺回來了。”
胤祚怔了怔,看着她清澈透亮的眼睛,看不到一絲陰影和雜質,他忽的也咧嘴笑了起來,大步走到恩和跟前,牽了她的手:“孩子可還乖巧?”
恩和笑着同他往裏走:“今兒可是大大的長臉了,不哭不鬧的。”
院子裏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着兩人看,見兩位主子絲毫不受影響,有松了一口氣的,也有微微失望的。
進了屋子看了兩個睡着的孩子,胤祚就不知道該怎麽說,到是恩和推了推他:“不去瞧瞧那個自稱是懷了爺的孩子的女子?聽說也是難得一見的美人。”
她挑着眉看他,滿眼的揶揄之色,胤祚卻無端的放松了下來,仰躺在榻上:“自然是要去麽,你同我一起。”
恩和揚了揚手裏的繡繃子:“我還有活幹。”說着在他身側坐下,胤祚笑着奪過去,起身裏了裏袍子牽着她的手:“做那勞什子幹什麽,難道沒下人,去瞧瞧那個冒充的人才是正經,我若有哪思慮不周的,你到還可以提醒提醒我。”
恩和不去是為了表示對胤祚的相信,胤祚硬要恩和去卻是為了讓恩和踏踏實實的信他。
恩和到底拗不過胤祚,還是起身同他一起去了關着那女子的地方。
只是沒想到兩人思來慮去的事情實際卻是個大大的烏龍。
薛止瞪大了眼睛看着胤祚:“錯了,錯了,一聽聲音就不是,你不是他。”
胤祚也皺眉看她:“你不是四哥的麽?”
薛止往前邁了一步,希冀的道:“爺說寵幸我的那位其實是四阿哥?”
恩和有些哭笑不得,這種事情到底是怎麽搞錯的?
薛止同春兒都是軍妓,春兒得了三阿哥的寵幸,薛止卻得了胤禛的喜歡,只是總是夜裏才能見上,她又從未敢仔細看過那人,只知道聲音,有一次遠遠的瞧見跟胤禛相似的胤祚,問別人說是六阿哥,她便一直以為寵幸自己的是六阿哥。
薛止的容貌出衆,幾個阿哥到都有所耳聞,聽說胤禛還算喜歡,便沒人敢碰她,就如同得三阿哥喜歡的春兒一般。
恩和瞧着薛止那足有六個月大的肚子,嘆息了一聲,胤禛如今有三子,身份也都不俗,即便薛止能生個阿哥,他也未必就看的上眼。
只是這事情畢竟并不是胤禛的錯處,就算鬧出來也是當時軍妓管事的錯處,到底若真是皇家血脈,一是不能流落民間,但也一定不容混淆。
胤祚也犯起了難:“即你知道不是我,我看在你這大肚子的份上也就不跟你計較及污蔑我名聲的事情,今兒天也晚了,阆衷谖藝飧獻∫煌恚鞫愀萌ツ木腿ツ摹!
薛止便怔怔的落下了淚:“我不過貧賤之人,若不是為了肚子裏的孩子,哪敢踏足阿哥們的地方?若有沖撞之處還請爺和福晉見諒。”
跟恩和沒有什麽利益沖突,恩和看着薛止的舉止形容到是生出了幾分憐惜,女子不易,若不是能借着春兒從哪逃脫出來,這輩子也是生不如死。
她嘆息了一聲,同胤祚出了屋子,胤祚便叫了人去給胤禛送信。他将人留下主要還是怕胤禛有什麽打算,到讓他給耽擱了。
胤禛正在正房裏逗弄抱在一起的三個兒子,阿哥裏面如今可沒有哪一個比他兒子多的,他看着兒子覺得歡喜,心情不免就好了好幾分,難得的神情柔軟,笑着對李氏:“老大你養的好,跟足月生下來的老二沒什麽區別。”
榮安聽了這話酸溜溜的道:“爺如今心裏眼裏只有李姐姐,把我跟我們三兒都忘在一旁了。”
三人裏面也就榮安敢這樣撒嬌,偏偏脾氣不好的胤禛從來都不生氣:“怎麽越發愛使小性子了?都是爺的兒子,爺都喜歡。”
榮安抿嘴笑,又挑釁的看了一眼李氏,李氏轉過了頭。
舒雲正要說話,見蘇培盛從外頭進來,在胤禛耳邊低語了幾句,胤禛的神情便怪異了起來。
胤禛說了句還有事,便撇下一屋子的女人往外走,衆人即便在不心甘情願,都要起身送,知道胤禛走了,幾人這才收起了臉上友好的笑意,各自散了。
胤禛到的時候,胤祚和恩和正在用晚膳,聽見胤禛到了要迎他進屋子,他擺了擺手,只說接薛止走,便在無言語。
恩和站在屋子裏只看得見大紅燈籠下披着鬥篷的胤禛模糊的身形,猜測他接走薛止的原因,因為這實在出乎她的意料,不過一個無依無靠的軍妓,若沒人理睬,在京城偌大的地方只有身亡,甚至不用胤禛動手,胤禛并不缺兒子。
胤祚送走了胤禛也有些疑惑:“這實在不像四哥的作風。”
恩和讓人收拾碗筷,轉過屏風進去換衣裳:“是薛姑娘命好吧......”
聽說薛止懷孕,胤禛原本是不用理會的,他有三個兒子,一點都不缺子嗣,但大悲寺的主持曾給他批命“一切宏圖大志,皆從四子身上而來”,若薛止這一胎生的是阿哥,那剛好是四阿哥,那麽就是他最最應該看重的兒子。
但生母偏偏卻是一個軍妓。
等着恩和和胤祚洗漱了躺下,胤祚攬了恩和的手就不老實起來,恩和笑着直躲:“整日的就想這些事情。”
胤祚攬着恩和的腰肢使勁往跟前一帶,兩人就密密的貼合在了一起,那□的滾燙讓恩和想忽視都不能,手也伸進了恩和的衣裳裏,光滑細膩的肌膚幾乎化在胤祚的手裏,讓他急不可耐的攀上了那柔軟的高峰,吻上了恩和的紅唇,含糊的道着想念......
這一夜注定無法入眠的還有個三阿哥,他看的命一樣重的春兒不見了,門房的人哭喊着說是春兒卷了錢財潛逃了,三阿哥卻怎麽都不信,帶着人瘋了一樣四處找,三福晉聽說三阿哥一夜未歸,也是久久無法入睡。第二日就是冊封大典,三阿哥竟然不管不顧到了這種地步,這個春兒如何能夠留下?
60暗潮
皇上大封皇子,封皇長子為直郡王、皇三子為誠郡王,皇六子為仁郡王,皇四子、皇五子、皇七子、皇八子俱為貝勒。
雖說因都知道胤祚有功必定要厚賞賜,但越過前面幾位阿哥一躍成為郡王,還得了一個仁字的稱號,還是讓衆人咂舌,前頭剛冊封完後頭恭喜的人絡繹不絕,有走門路想在王府當差的,有拉關系想要投靠胤祚的,多的不勝枚舉,恩和全部讓邱先生打發,若有能用的自然留下,若不能用就好言送走,站的越高看的人越多。
接着府中按規格改制,王府的擴建種種事情都聚在了一起,因又是好幾個阿哥同時有事,材料都漲價了。
恩和得了一個大太監,兩個跑腿的小太監,都是胤祚安插的人,大太監叫鄒峰,三十來歲,圓臉無須到是很得恩和的眼緣,兩個小太監一個叫小連子,一個叫小有子,難得的誠實可靠又不死板,到讓恩和滿意,見面就給賞錢,恩和跟前的人都也溫和好相處,很快就成了自己人。鄒峰是恩和跟前的大太監,也就成了後院的總管事,也有個從五品的官職在身上,他空降而來,若恩和不伸手幫他,他要立足很是要費些心思。
太監跟外人不同的是,他們無兒無女,比旁的人更忠心主子。
邱先生一時也有了個五品的官職在身上,邱太太專門還宴請了一次衆人,岳岩,張潤年,大澤大江,都有了官職,且不算小,府中幾乎人人得意高興。
忙了好些日子,事事才算大致有了樣子,這才聽說三阿哥府上鬧僵了,甚至一點應有的喜意都沒有。
恩和問胤祚,胤祚遲疑了會道:“春兒的事情暴露了。”
恩和一怔:“我就說往常給三嫂送去東西她都是冷冷淡淡的,她定是怪上我了。”
胤祚抱着桃子在屋子裏走動:“她要是怪上你,那是她自己心胸狹窄,這會鬧僵不為別的,有人說看見三嫂把春兒賣了,三哥在家裏要跟三嫂拼命。”
恩和驚訝的道:“三嫂好歹也有身孕,三哥怎能?”
胤祚就嘆息:“這事咱們外人實在不好說,也說不來對錯的。”在胤祚看,春兒有什麽大錯,三福晉賣了春兒其實并不明智,相反是最最愚蠢的做法。
事已至此恩和也不能強求三福晉不怪她,便也只丢在了一旁。胤祚抱着桃子走了一會,又抱着桃子躺在了床上,跟恩和說別的:“宮裏的幾個姐姐,終身也快定下了,五姐的婚事年前就辦了。”
提起五公主,恩和覺得牙疼一樣,吸了一口氣。
胤祚瞧她模樣有趣,笑着同桃子說話:“阿瑪說的你額娘心虛了喲!”
恩和一笑,在他身上捶打了幾下:“在女兒跟前胡說八道什麽?”
胤祚便耍賴:“看看你額娘惱羞成怒了!”桃子懂什麽,皺了皺小鼻子,拳頭握的緊緊的,一會就自己睡了過去。
恩和抱着桃子放在了搖籃裏,回身就掐胤祚:“讓你在胡說?我有什麽可心虛的,你說清楚?”胤祚大笑,抓着恩和的手,一把就将她帶進了自己的懷裏:“開個玩笑,何必當真?”
恩和小老虎一樣,越發不依不饒,張嘴就要咬胤祚的胳膊,胤祚直躲,恩和就笑着踹他的腿,胤祚一面躲,一面還要親恩和的面頰,兩人你來我往的鬧了一會,就鬧出了火氣,大白天的就鬧在了一起。
恩和趴在床上扶着床架子,被撞的支離破碎,香汗滿身,隐約透過帳子還能看見外面的耀眼的光,越發覺得害羞又覺得刺激,不自覺的又叫出了聲。
胤祚扶着恩和的腰身,大開大合,黑眸裏仿佛開了一朵妖豔的花:“好恩和,叫出來,我喜歡......”
誰能料到大白日的有這事,鄒峰人精一樣,早趕了丫頭走的遠遠的,又吩咐:“燒了熱水備着。”果真一會就聽得裏面要水,忙讓人擡了進去。
日頭都偏西了,孩子哭鬧着找恩和,鄒峰才讓奶娘給抱了進去,恩和的眉梢開了數朵桃花,臉上的潮紅還未散盡,看着嬌弱無力,說不出的妩媚風流,瞪了一眼一旁的胤祚,才抱了兩個孩子在跟前喂奶。
偏偏胤祚也不走,又在跟前湊熱鬧,好一會才惹人嫌的去幹自己的事了。
終于有了空閑,第二日就要把孩子抱進宮去,太後先前專門說過要見見,便先去了慈寧宮。老人家看着孩子,眼睛幾乎笑沒了:“聽李德全說長的好看,果真就如此,孩子你也養的好,白白嫩嫩的。”
恩和抿嘴笑:“也是托了皇瑪嬷和皇阿瑪的福氣。”
太後又讓人拿了一對玉佩出來:“第一次見孩子,你拿着給他們用。”長者賜不敢辭,太後賞賜,恩和忙跪下謝恩。
老太太顯見是很喜歡五斤的,抱在懷裏不撒手,一個勁的誇,身旁的嬷嬷笑着提醒:“郡王福晉還要去德妃娘娘處。”老太太才恍然道:“你額娘必定也很惦記,快去吧。”
恩和看着時間也差不多了,便道:“以後還帶着孩子過來給皇瑪嬷請安,皇瑪嬷可不能嫌煩。”
太後直笑:“盼都盼不來。”
恩和便起身告辭,抱了兩個孩子又去了德妃的永和宮,去的時候德妃竟然是在正殿外站着候着,恩和一時竟有些受寵若驚,還不及行禮,德妃就笑着招手:“還不把孩子抱過來給額娘瞧瞧?”
德妃何曾跟她這樣和藹的說過話?恩和覺得自己大大的沾了孩子的光了。
德妃抱着兩個孩子,看着這個也好,看着那個也好,在看恩和就也覺得順眼多了,難得的好脾氣的問了她不少話:“孩子平時吃的怎麽樣,夜裏睡的好不好,幾個人在跟前當值?”
恩和都認真的回答了。
氣氛便越發好了,正說着,外頭報皇上來了,德妃眼角的笑意就越發明顯,攜了恩和向外走,迎接康熙。
康熙心情到也不錯,大抵是知道恩和來了,特意過來看孩子的,叫了兩人起,就看孩子,見五斤跟胤祚小時候很是相像到來了興致抱起了孩子。
恩和想她兒子真争氣,康熙一抱就醒了過來,也不哭,就吐着泡泡攥住了皇上的袖子,任誰扯都不撒手,德妃湊趣:“他才這麽小就跟皇上親,可見這緣分都是天生的。”
有個孩子天然性的喜歡一個人,任誰都會覺得心裏舒服,康熙解了腰上的玉佩就給了恩和:“給孩子拿着回去玩。”
恩和看了一眼德妃,口裏道:“定是皇阿瑪慣用的東西,給他小孩子也用不起。”
康熙笑着擺手:“朕的親孫子,又是龍鳳胎,有什麽用不起的,你收着。”
恩和這才謝恩收下。
宜妃在宮裏聽說康熙特意去看,扯着手裏的帕子哼了幾聲,吩咐下頭人:“把那給孩子用的項圈和針線都拿上,咱們也去沾沾那龍鳳胎的喜氣。”她說的陰陽怪氣,衆人便知她心情很是不好。
德妃聽說宜妃到了,垂了垂眼笑:“她總是這樣熱心。”
宜妃進來行了禮,笑着張口就來:“聽說龍鳳胎來了,臣妾特意過來沾沾喜氣。”見着康熙抱着孩子坐着,拿了個五彩線編着的平安符就來給五斤帶:“這是大悲寺開了光的護身符,臣妾特意讓人過去求的,只等着這兩個寶貝蛋來了給帶上。”到是桃子的護身符給了一旁的奶娘,自己并沒有親自動手。
康熙将那平安符拿在手裏看了看,看着也是費了心的,心裏也覺得滿意:“你有心了。”
這話竟說的德妃和宜妃心裏都不大自在起來,宜妃覺得皇上口氣似乎是跟德妃六阿哥一家,自己成了外人,德妃覺得,好好的自己的孫子,皇上又在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