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

己的殿裏,到讓外來的宜妃得了風頭。

德妃眼眸一轉,轉移話題:“還是臣妾抱會吧,這孩子分量可不輕。”

康熙擺手:“到确實是比別的孩子抱着瓷實,這說明小六和他媳婦養的好。”

康熙到是第一次正面誇贊恩和,老爺子平常對兒子們的媳婦并不關注,最多關注的也是兒媳婦的娘家,恩和因為胤祚的緣故,到是讓老爺子記下了,如今又為皇室養了龍鳳胎,到底就跟別的兒媳婦不一樣了,有功之人,自然是多給幾分體面。

衆人似乎都能明白皇上的心思,湊趣的誇贊了恩和幾句,恩和到有些尴尬了起來,她哪裏就有這麽好。

皇上日理萬機,坐不了多久,才要走,五斤忽的大哭了起來,宜妃看了一眼康熙的神情,對着德妃幸災樂禍了起來。

康熙确實有些尴尬,恩和忙接過了五斤抱在懷裏,小家夥哭得歇斯底裏,一點都不同往常,恩和隐約就覺得不大對頭:“孩子從來沒這麽哭過,別是哪裏不舒服。”

德妃聽了這話立時就要叫太醫,康熙一時也不走了,轉等着太醫過來查看。

正殿裏的氣氛便有些不對頭,德妃皺着眉頭,跟宜妃坐在康熙的下首,康熙銳利的目光在內殿掃視了一圈,便只慢慢的品茶。恩和跟在後殿看太醫診斷。

似乎并沒有費多少事,太醫是德妃的人,湊到跟前一看,就将五斤脖子上剛剛宜妃給挂上去的護身符取了下來:“奴才聞着有夜安草的味道,若長時間聞着這味道大人或不受影響,小孩卻會變成傻子。”

恩和垂了眼,輕哄着五斤:“你确定?”

太醫道:“這種草藥,怎可能聞錯?只是卻不知小阿哥為何會大哭不止。”恩和吩咐鄒峰:“帶他去前面給皇上和兩位娘娘回話。”

鄒峰忙應了一聲。

恩和輕柔的哄着哭腫了眼睛的五斤,要了水喂給五斤,中間卻換成了空間水,喂了幾勺子,五斤徹底不哭了,恩和才放下了心,交代了奶嬷嬷好好照顧着,自己就去了正殿。

她知道她的孩子惹的不少人嫉妒了,也因此她要讓所有懷着壞心的人明白,要敢做就要敢承擔後果!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晚上發文,網速太爛,一晚上都發不上去,只能今天早上過來在發,請妹子們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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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兇手

德妃生性樸素,殿內并沒有太過奢華的物件,只她喜歡牡丹,一年四季,不論什麽時節都有一大捧牡丹養在瓶內,只這一樣卻也足夠昭示她的身份和地位。

大殿裏太醫的話每說一句宜妃的心就冷一分,德妃卻在飛速的盤算應該如何應對。

太醫的話音剛剛落下,宜妃就猛然變了臉色,想要先聲奪人,德妃看了一眼康熙,極其滄桑的嘆息了一聲,眼淚滾滾的落了下來,當先開口:“幸虧老天保佑,若不是五斤這孩子有神明保佑,自己哭鬧了起來,只怕必定是遭了逮人的毒手,天降祥瑞,卻偏偏孩子成了傻子,不知道那些文人又要怎麽說嘴?”

她看似只是獨自傷心,卻已經恰到好處的點名的事情的嚴重性,這已經不是單純的暗害孩子的問題,這上升到了政治問題。

康熙的眼神果然越發銳利,掃視了一眼宜妃,宜妃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皇上,臣妾沒有!臣妾真的沒有!”她又驚又怒,心裏也在飛速的思索,到底是誰敢借着她的手加害這對龍鳳胎,且萬萬沒有料到的是,皇上目睹了所有,她就是辯解多顯得蒼白了起來。

德妃看宜妃驚恐交加,說不出的惹人憐惜,咬了咬牙,自己也跪在了地上,落淚道:“臣妾雖是不想相信,但連皇上都看在眼裏,平安符是宜妃給的,又親口承認是專門派人求的,又親自帶給了孩子,這還能有假?”

她說着又哭着當面問宜妃:“我便是有哪裏得罪了你,你打或者罵我都可以,何苦拿孩子出氣?難道五阿哥,九阿哥以後就一定不能生個龍鳳胎,何苦這樣?”

德妃步步緊逼,宜妃一時實在無存辯駁,連康熙似乎也信了德妃的判斷。說白了今天的事若不是五斤自己哭鬧起來,只怕等孩子徹底傻了,都不見得能查出真相。

恩和聽見,心裏不免對德妃又高看了幾分,如果這件事情幕後之人比宜妃身份還高,那就是德妃完全不能撼動的,與其如此,還不如借着這件事情拉了宜妃下馬,若這件事情後面的人身份一般,德妃自己私底下更可以自己解決,那麽拉宜妃下馬就更是應該。

幕後之人不見得能查出來,但現在這一切都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能震懾住其他人,讓孩子不在多次的受到傷害。

恩和也跪在了地上向康熙磕頭:“兒媳求皇阿瑪徹查此事,以震懾那些心懷不軌之人。皇室子嗣怎能誰想殘害就殘害?長此以往下去愛新覺羅氏如何才能興旺?若人人因為一己私怨就将手伸向子嗣,愛新覺羅危以!”

恩和這一席話說的德妃幾乎要贊嘆出聲,宜妃哀求的看着康熙,掩面落淚,幾乎咬碎一口銀牙,連康熙也才正兒八經的看向了這個六兒媳,她似乎憤怒,但又似乎很平靜,頭上的鳳頭釵紋絲不動,映着照進殿內的日光,發出奪目的光彩,不是一直說她有勇無謀麽,怎的就說出了這麽一番,讓他想要忽視這件事情都不成的話來?

恩和說的對,這種事情是最最不應該姑息的,如果他不能擺出應有的姿态,底下的人只怕會越發肆無忌憚形勢,人丁都不興旺,家又如何能興旺,家不興何以興國?

帝王身上無形之中散發出來的威壓,讓地上跪着的三人越發顯得多了幾分渺小,康熙起了身,話音裏甚至聽不出多少起伏:“這事讓慎行司接手,務必查個水落石出,至于宜妃......”他說着轉臉看向說不出柔弱的宜妃,話音裏依舊沒有多少波瀾:“宜妃閉門反省,事情查清楚之前,不得踏出宮門半步,若有違抗,一律按抗旨不尊算。”

宜妃的臉瞬時慘白,幾乎癱倒在地上,她進宮這麽多年,從未遇到過這樣折辱她的事情。

德妃和恩和高呼萬歲,送着康熙出了永和宮,有太監進來攙了宜妃出去,宜妃從德妃身旁經過,忽的回頭看向德妃,陰狠的道:“別以為你就會得逞!”

德妃扶了扶頭上發釵,淡淡瞥了她一眼,沒有些微停頓的進了內殿,宜妃被這蔑視的眼神氣的只覺得腦袋轟一下炸了一般,掙紮着要撕扯德妃,卻越發被太監拉的緊,衣服也扯的歪歪斜斜,前所未有的狼狽出了永和宮。

恩和扶着德妃進了內殿,德妃慈愛的彎腰看了看睡熟的五斤,見孩子面色紅潤氣息平穩,才算放心,起了身招手叫恩和去外頭說話:“你剛才說的好,就應該這樣,以後有什麽事也不用怕,還有額娘和胤祚給你在前頭頂着,總不能讓別人以為咱們家的孩子想欺負就能欺負。”

或許是這件事情深深的讓兩人體會到了兩個人早已經成為了一個利益的整體,不知覺間先前的芥蒂就淡了很多,互相說話的時候情緒也平穩了很多。

恩和接了宮女手裏的茶捧給德妃:“額娘的意思,我明白,如今也只看着怎麽做接下來的事情好一些。”

德妃輕啜了一口茶:“這事情若做的好就能傷了宜妃的元氣,但有一點你我必須明白,五阿哥畢竟養在太後跟前,想要徹底拉她下馬,并不可能。”

或許先前還有宮中人之間的事情跟自己有什麽關系的想法,現在的恩和只怕絲毫都不敢有了,她跟德妃早已經榮辱相關,打壓德妃的對手,其實也是在打壓她的對手。

“這個兒媳也能明白,如今多半是為了震懾別人,以後不敢輕易在動孩子,只是查不出真兇畢竟心裏不踏實。”

德妃笑了笑:“還真是個傻孩子,真兇能是誰?掐着手指頭一算也就那麽幾個人,這幾個人你又哪個不該防?”

恩和一怔嘆息了一聲:“到底是兒媳年輕了些,還請額娘以後多多教導。”

德妃似乎很滿意恩和的表現,抿了一口茶,托着腮幫子,目光投向了窗外,因為思索事情,那雙柔美的眸也漸漸深了起來。

宜妃被關,這消息幾乎瞬時傳遍了後宮,讓所有人驚呆的同時又難免幸災樂禍,宜妃常年受寵,欺負的人也不在少數。

五阿哥得了消息就要五福晉去太後跟前求情,五福晉心裏便有些憤憤的,好事都想着他的側福晉,到了這種事情上就必須她出門,但她到底不敢推诿磨蹭,收拾了一番就來見太後,進了慈寧宮卻聽說太後身體不适,并不見外人,五福晉便知道太後這是不想插手的意思,回去給五阿哥說了,五阿哥急的原地直轉圈:“這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五阿哥養在太後跟前卻似乎跟宜妃情分極好,甚至都比九阿哥還親宜妃,五福晉想着自己表現的時候來了,瞧着五阿哥的道:“我給爺出個主意爺聽不聽?”她見着五阿哥眼眸一亮,越發得意了幾分,帶着幾絲笑意:“爺不若去跟六弟說說,這事情必定不是宜妃娘娘所為,爺跟六弟又一貫親厚,終歸是不能因為這事壞了兄弟情義,只要六弟這邊不特意為難宜妃娘娘,這事情多半也就不了了之了。”

五阿哥一怔,冷笑了一聲:“我說你是個蠢貨,果真是誇你!若我自己的孩子被別人陷害,還有心思聽別人來說兄弟情誼?只怕不反目成仇都是好的!我去找六弟,難道要人家将我掃地出門你才高興,蠢婦!無知!”

五阿哥越發被氣的想要動手,就是找不到個稱手的東西,最終也只摔了個茶碗怒火沖天的出了屋子。

五福晉一時又是羞憤又是難過,掩面直哭,她的奶嬷嬷胡氏一面安慰,一面又嘆氣,福晉仿佛是天生少了根經,總有些不同常人的樣子,外頭人不知道只當五阿哥是不喜愛五福晉,卻不知五福晉自身問題太多。

八阿哥即将大婚,胤祚,九阿哥都在八阿哥的府上幫忙,九阿哥得了宮裏的消息,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在一旁正跟工匠談的興起的胤祚,有些難受的別過了眼,即便兄弟們感情一直不錯,但終究因為不是一母,總有些無法避免的沖突,如今漸漸都成家立業了,這種矛盾就越發尖銳突出。

八阿哥似乎也想到了這上頭,微微出神,片刻之後才道:“去走走段氏的路子,怎麽都不能讓皇阿瑪厭棄了宜妃娘娘,慎行司你也去打點打點,李德全那不要忘了,不會有大事的。”

九阿哥艱難的點了點頭。

聽說胤禛在外頭找胤祚,八阿哥和九阿哥對視一眼,八阿哥轉身朝裏走:“我不見他。”

胤祚不想為難八阿哥和胤禛,自己出了府去見胤禛,胤禛冷臉盯着胤祚,半響才道:“你到是還有興致在這裏幫忙,人家都算計到你的孩子身上了!”

胤禛說話刻薄,但很少這麽說胤祚,胤祚一怔:“出了什麽事?”

胤禛冷哼了一聲,上了馬:“有人暗害你的孩子,宜妃被皇阿瑪關了起來。”

雖說不是明說,但也極其清楚,胤祚有些着急的道:“孩子怎麽樣?恩和怎麽樣?”

胤禛看都不看他,只說:“以後還是離得遠一些,這樣就不至于出了事太過難看尴尬。”胤祚也只是有些自亂陣腳,想着孩子若有什麽事,胤禛怎麽可能不說,只說這些有的沒的?事情他也能有個大致的猜測,他想着胤禛後面的話怔在了原地,日頭偏斜,将餘晖鍍滿了門前這棵上了年紀的柏樹,說不出的滄桑挺拔,胤祚落寞的站着,才忽然明白,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做就一定能夠做到的,就比如兄弟們之間,終究有一日會變樣,與其到後面難過,還不如開始就離的遠一些,原來胤禛早早的就看明白了。

張潤年早牽了胤祚的馬出來,胤祚翻身上馬朝着張潤年道:“我去宮裏接福晉,你去跟八貝勒和九阿哥說一聲,就說我先走。”他本還想說什麽,張了張嘴,最終也只嘆息了,朝紫禁城方向策馬而去。

62明了

馬車裏,恩和和胤祚只說了當時的情形,一時便都沉默了下來,原本以為有很多話要說,不知怎地此情此景之下,竟都無言以對,恩和閉目淺眠,胤祚将兩個孩子都抱在懷裏透過車簾向外看。

天漸漸暗了下去,街道上也沒有多少人,有些酒樓已經挂起了大紅的燈籠,隐約可以看見樓上人影攢動熱鬧非凡。胤祚又看向了躲在陰影裏的恩和,看不清她的面龐卻可以想見她的疲憊和憤怒,他又心疼起來,說到底能陪他一輩子的是眼前的這個女子,不是兄弟也不是孩子和父母,他可以委屈任何人,卻并不忍心委屈她。

馬車嘎吱一聲停下,張潤年在外頭道:“爺,福晉,到了。”

恩和睜開眼,有些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走的這樣快。”聲音裏還透着沙啞。

奶嬷嬷在外頭接了兩個孩子,胤祚先下了馬車,又扶着恩和下來,給了她籠了籠鬥篷:“這麽累,一會洗漱了就歇下。”

恩和抿嘴一笑,點了點頭。

曲折迂回的長廊下挂着引路的大燈,晚風裏還夾雜着桂花的清香,恩和擡手裏了裏鬓邊的碎發,手腕上的紅寶石镯子散發出瑩潤的光,胤祚看的有些怔怔的。仿佛有一泓溫暖的水将他包圍,他覺得舒暢惬意,又覺得無可替代的溫暖安心,這裏是他的家,面前的人才是給她無可替代的歸屬感的人,旁人似乎都成了外人一般。

他這樣想着,終究是明朗了起來,牽了恩和的手,關懷的問她:“今天氣壞了吧?”

恩和轉眸看他,見他眼眸澄澈,不見陰影,終究輕笑道:“當時很氣,後面就好多了,畢竟宜妃娘娘也已經被關了起來,皇阿瑪又答應徹查。”她這樣說着,依舊一眼不錯的盯着胤祚,從他面上看不出勉強和失望,才在心裏松了一口氣,接着道:“額娘對我是從來沒有的和藹好說話,事情也願意跟我商量,我們坐在一起說了好半響的話,現在想,額娘為我們在宮裏受累,做兒女的也不能拖後腿。”她這話也是說給胤祚聽的。

從一開始利益就已經沖突了,或許在他們年幼不只事的時候,德妃就暗害過九阿哥他們,宜妃也沒有少暗害胤祚幾個,如此又如何能夠和平相處?想要真的兄弟情深,都是空談,胤祚大抵也明白,只是終歸一時有些轉不過彎,不過這會似乎好了很多。

胤祚嘆息了一聲,又笑:“你說的我明白,在說還有誰能比過孩子和你重要?該怎麽做我心裏有譜。”

恩和有些心疼的回握住他稍顯冰涼的手:“只要你不嫌棄我,我就一直陪着你。”胤祚看恩和,眼眸璀璨溫暖,盛滿了溫情,說不出的柔和溫暖。

胤禛回了府,去正房見了舒雲,舒雲大抵也聽到了風聲,迎着胤禛進去給他倒了茶水,在他身旁坐下輕聲詢問:“六弟妹和孩子沒事吧?”

胤禛喝了口茶才道:“沒事。”頓了頓接着道:“你明個專門過去看看就是,有空再進宮一次,看看額娘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

舒雲應了一聲。

內造青花瓷的茶碗被胤禛握在手裏轉了幾圈,暈出的熱氣讓他面龐都有些模糊,沉默了好半響他才跟舒雲道:“在軍營的時候我寵幸過一個叫做薛止的軍妓,我也專門查過,她自始至終也只侍候過我一個人.......”

舒雲面上不見急躁不見意外,一絲胤祚不想看到的表情都沒有,依舊柔和淡然,認真傾聽,仿佛胤禛是在說着她極感興趣的話題,胤禛不自覺的放松了很多:“她身懷六甲,又被人救了回來,我在外頭置辦了個宅子,将她先養着,也就三個月她就要生産。”

胤禛思來想去這事情還是要跟舒雲說,不論這孩子以後是要留在府內,還是要做其他打算,後宅之主舒雲都不能越過。

舒雲将胤禛手裏的茶碗接過,給他添了熱茶又遞給他,才不徐不疾的道:“爺的子嗣是不能流落在外,爺這樣做是應該的,爺如今應先給薛止脫了賤籍,在給她尋一個妥當的身份安置,若這事情并不是鬧的人盡皆知,大可以說着是咱們府上外頭莊子上的格格,有了孕咱們也知道的遲,若有人知道薛止姑娘的身份,且不少,爺就要好好思量思量了。”

她說的條理分明,又為胤禛做了極好的打算,胤禛便覺得自己找舒雲是找對了:“若不然,等她生産的時候便去母留子,在把孩子給個身份幹淨的人養着。”

舒雲握着茶碗的手緊了緊:“這種事情,便不是我能随意置喙的了。”

胤禛很滿意和舒雲的談話,自然的就留宿在了正院。

薛止坐在窗前看着天上大而明亮的月亮,淺淺的吟嘆:“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她哀嘆一聲,身邊的丫頭就勸她:“夜深了,姑娘身子重,歇了吧。”

薛止摸着自己的肚子,微微攢眉,不自覺又落下了淚,自從十歲家中忽逢巨變,她嘗盡人世辛酸,若不是機緣巧合,她又哪有命懷了這麽個孩子,又能這麽安逸的養胎?聰慧如她越發知道,她若生下孩子,必定不能留下性命,為了孩子便是死了也甘願,但到底意難平。

她叫丫頭收拾筆墨:“我寫幾個字就睡。”丫頭不敢怠慢只能按她的吩咐做。丫頭又不識字,也不知薛止在帕子上寫了什麽東西,但又覺得不是什麽緊要的事,就丢在了腦後。

薛止在帕子上寫好字,就放在了身上,等到侍候的人歇下便将帕子折好,塞在了她身上唯一一副空心镯子裏面,若有機緣,但願孩子能知道一切......

段氏正在給太後抄寫佛經,有太監捧着個紫檀木的盒子進來,宮女入畫在段氏耳邊低語了幾句,段氏卷唇輕笑,滿室生香:“端過來我看看,九阿哥送了什麽東西?”

太監應了一聲,忙将盒子捧到段氏跟前,入畫打開盒子,段氏看了一眼,眼眸裏盛滿笑意:“他到是有心了。”她伸手把玩着盒子裏的珠寶吩咐跟前的太監:“東西我收下了,你去跟九阿哥說‘原本就是他不囑咐,我也是要盡些綿薄之力,只是如今東西他即送來了,我若不收到顯得生分,讓九阿哥覺得我不是誠心幫忙,因此我才收下’。”太監忙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她将個鴿子蛋大小的紅寶石拿在手裏看了看,随手就賞給了身邊的入畫,入畫大喜,忙謝恩,段氏淡淡的擺手,起了身出了內殿往外面廊下看雀兒,她早就想跟八阿哥幾個搭上線了,不想竟有這等好事送上了門,後宮還是維持原貌的好,這種各方勢力角逐中趨于平穩的後宮,才更利于她的生存。

慎刑司查案的最終結果也只是各方勢力角逐的結果,宜妃宮中有大批人落馬,甚至一些角落裏的人都有被牽扯上的,宜妃傷筋動骨,但畢竟這事情最終并沒有落在她的身上,她還是清清白白,最終也只是得了個監管不力的罪責。八阿哥大婚,她的禁令就解除了,有五阿哥和九阿哥在,還有後面一個太後的面子,這事既然查出來不是宜妃做的,那怎麽都要給宜妃臉面。

八阿哥側福晉的認親宴上,恩和才不遠不近的看見了宜妃,似乎還跟先前一樣明媚,但到底沒了張揚的神采,眼角有了看得見的皺紋,同德妃比,好似一下子蒼老了好幾歲。

宜妃一直很是沉默,也只打了個照面就要走,經過德妃身邊,到是停了停,笑看了一眼德妃和恩和,對着恩和道:“好孩子,你這額娘也只用上你的時候跟你親近,在一轉身立馬就想着給胤祚賽人了,虧你還看上去這麽孝順聰明。”

她說着臉上到有了張揚嘲諷的笑意,一直笑吟吟的出了殿門。

挑撥的最高境界大抵就是宜妃這樣的,你明明知道她是在故意挑撥你們之間的關系,還是會不自主的受影響,因為她說的就是事實。

恩和淺笑,拉了德妃的胳膊撒嬌:“我知道額娘疼我。”德妃淺笑,輕拍了拍恩和的手。

舒雲看了一眼打岔一樣開口:“八貝勒這個側福晉到是個人物。”德妃和恩和的注意力都被轉移到了八側福晉靖琳身上,看她正恭順的跟良妃說些什麽,站着的八阿哥和坐着的良妃都笑的很是真實。

恩和到也忍不住贊嘆了一聲,靖琳這是握住八阿哥的軟肋了,能得良妃的喜歡,那必定在八阿哥府上可以屹立不倒,這也是個聰慧的女子。

八阿哥之後又是九阿哥,九福晉确實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閨中又多有賢名,也因此宜妃才會千辛萬苦的為自己的兒子求到手,聽說似乎一向不安分的九阿哥竟然難得的在九福晉的屋子裏連宿了好幾天,宜妃得了消息,到是得意了好些時候。

等到三十六年過年的時候皇子福晉裏一下子就多了好幾位,恩和在不是新婦,又有新婦重新加入這個陣營,幾家歡喜幾家愁,然則不管怎樣,日子總要過下去,或好或壞……

九福晉鮮豔明媚,八側福晉也不輸什麽,皇子福晉們坐在一起顯得比上一年熱鬧了許多,恩和也是不遠不近不冷不淡的說幾句,到顯得更沉穩尊榮一些,旁人便覺得,到底還是有了子嗣底氣能更足一些。

63争奪

正月裏會有周邊附屬國家的使臣,以及蒙古的王爺貝勒們進京賀歲,公主們遠嫁的事情都提上了日程,五公主即将遠嫁,到是邀了幾個嫂子們到宮中一聚,恩和頭疼的摸了摸太陽穴。

炕上睡着的五斤利索的翻了個身,大有把自己翻下炕的趨勢,恩和忙将兒子抱了起來,這孩子,高興的嘎嘎的笑,兩條小嫩腿以特別快的速度不停的撲騰,力道大的恩和抱一會就覺得胳膊疼,只得把他又放在炕上,他到也不介意,要麽翻身,要麽胳膊使勁的拍着炕面,恩和看的更頭疼了。

五斤這孩子似乎永遠有用不完的精力,一天到晚好幾個大人輪流換着抱都有些招架不住,他自己卻一點都不顯得累,只是好的一點一到晚上稍微一哄就睡着,,除過中間起來吃奶的時候,一覺睡到天明,絕不吵鬧。

桃子是個女孩子平時安靜,但其實最難侍候,稍微有些不舒服不高興,小鼻子一皺就要哭,夜裏也總是折騰的幾個奶媽不能睡。但因為實在是個長的漂亮可愛的孩子,到收到的贊揚不少。

胤祚從外頭進來,一看見兒子女兒就眉開眼笑,洗了手換了衣裳就坐在炕上,一把抱起了五斤,五斤看見胤祚極其興奮,因為胤祚總是會将他高高抛起,他鼓着圓嘟嘟的腮幫子,手舞足蹈的對胤祚“說話”,胤祚哈哈的笑着逗他:“什麽意思,阿瑪不知道麽!”五斤急的抓住胤祚肩膀,借着胤祚的手上的力,雙腿一動一動的往上使勁,希望胤祚能明白他的意思。

恩和在一旁看的直笑:“罷了,別逗他了,瞧瞧這小模樣多委屈。”

胤祚哈哈直笑:“你額娘心疼了,阿瑪抛高高!”跪在炕上,将五斤抛起,五斤興奮的尖叫。

睡着的桃子大抵被吵的不高興,嘴巴一張就哭,她嗓門也不小,兩個孩子的聲音一個比一個大,比賽似得,恩和又好笑又無奈,只得抱着桃子去了隔間,又喂了奶。

五公主對着鏡子,細細的将一朵玉蘭花簪在發髻之間,又在臉頰上補了些胭脂,在西洋鏡跟前又看了看自己的衣裳,這才滿意起來,搭上宮女的手,朝禦花園走,遠遠的瞧見敦多布多爾濟在萬春亭等着,臉上便多了幾絲笑意。

敦多布多爾濟進宮面聖,她讓人傳了消息,約了在這裏見面,沒想到敦多布多爾濟竟就來了,她志得意滿的想,定要從敦多布多爾濟這要個什麽東西,明兒告訴恩和告訴所有人,敦多布多爾濟喜歡的是她不是恩和。

她這樣想着,腳下的步伐越發小了,盈盈的踩着細碎的步伐,梨花一般嬌柔。

敦多布多爾濟遠遠的瞧着,他自己出宮還有些事情,本就心急,見五公主半響都走不過來,竟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五公主進了亭子,面上嬌羞的燒起了一朵紅雲,又福了福身子,聲音輕小細柔:“見過郡王爺。”

敦多布多爾濟眼裏的失望一閃而過。五公主的貌美不可否認,但可惜并不是他所喜歡的一類,他自幼熟讀漢書,并不喜歡蒙古那些太過粗野的女子,但本身又不喜歡這種看起來菟絲花一樣的女子,他喜歡明豔張揚的,像恩和那樣的。

五公主半響都沒有得到敦多布多爾濟的答複,面上的笑意便有些維持不住,才要說話,敦多布多爾濟便開口了:“我還有些事,今兒就先這樣吧。”

五公主猛的擡頭,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敦多布多爾濟:“你什麽意思?”

敦多布多爾濟垂了垂眸:“我不喜歡公主。”

五公主只覺得心神巨震:“你說什麽?你說你不喜歡我?”她尖銳的喊着:“你難道喜歡恩和?她哪裏配和我相比!她憑什麽和我比?!”

敦多布多爾濟照舊很平靜:“蒙古人說話做事直爽,公主不要生氣,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沒必要勉強,公主大可不必如此。”

他說着就大步朝外走,實在不想跟五公主再糾纏下去,因為根本就沒有必要。

五公主伸手要去抓敦多布多爾濟,美惠吓得攔住了五公主:“千萬莫要把這事鬧大了呀公主!”

五公主一怔,淚如雨下,由着敦多布多爾濟走遠,她有生之年從未有那一日比現在更屈辱過。

敦多布多爾濟出了萬春亭,朝着浮碧亭方向走,打算從神武門出宮,有個穿着打扮樸素的女子咯咯嬌笑從一旁的花叢中轉了出來,她因是跑着的沒能及時收住,就撞上了敦多布多爾濟,瞪大了眼睛站在原地瞧着敦多布多爾濟。

這女子素面朝天,眼眸黑亮,呆呆的看着他的時候,讓他覺得似曾相識。

敦多布多爾濟停住了腳步,笑着朝她點頭:“你是宮女?”

那女子搖頭:“我是四公主,你是哪個?”她略微歪着腦袋,眼眸裏閃着好奇和意外。

敦多布多爾濟哈哈笑着:“好!”

四公主越發好奇:“你這人真奇怪,莫名其妙說什麽好?”她說着裏了裏衣裳,大步朝着前頭跑去,轉過花叢就徹底消失不見了,敦多布多爾濟還站在原地看了一會,才笑着朝外走,那就求取四公主了,想必,為了喀爾喀草原和大清的友好,皇帝是不會不同意的,畢竟他越喜歡的對皇帝越加有利。

四公主站在假山後面看着敦多布多爾濟走遠了,才閉着眼長長出了一口氣,但願她猜測的不會錯,敦多布多爾濟喜歡的就是這個樣子的。

五公主從一旁過來,看到四公主,越發揚起了下巴,尖銳的問她:“你站在這做什麽?”

四公主笑:“妹妹即将大喜,恭喜了!”

五公主聽見這話差點又落了淚,偏又必須裝作得意,哼了一聲,并沒有多理會四公主便走遠了,四公主想着五公主的樣子,嘴角漸漸露出了笑意,想來,她的事已經成了□分了。

康熙打算以以朔漠平定,遣官告祭郊廟、陵寝、先師,才分派下去就有敦多布多爾濟來請求,希望娶四公主為妻,必定效忠大清,每年納貢多一萬頭牛羊。

康熙雖沒有明旨要五公主嫁給敦多布多爾濟,但畢竟放出了口風,但如今照敦多布多爾濟的樣子,到确實更值得将四公主嫁給他。

康熙并沒有急着答應叫他先下去:“此事容朕思量。”

一時無事便又去德妃那坐了坐,說起了這事,德妃聽了,一垂眸,笑着道:“若是要臣妾說,能情投意合必然更好一些,孩子們嫁的遠,能得夫君的呵護,長輩們自然更放心一些。”她到說的情真意切,康熙想着存在感很淡的四女,淡淡的嘆息了一聲:“到是她的造化。”德妃便道:“也是皇上福澤深厚。”她是看出來了,皇上到底還是心底願意讓四公主代替五公主嫁過去的,畢竟誰都知道這樣更好,她想着五公主,嘴角便帶了淡淡的一絲笑意。

正說着,外頭宮女來報:“六福晉帶着五斤阿哥和桃子格格來給主子請安。”

德妃一時眉梢眼角皆是笑意,看了一眼康熙:“快讓進來!”康熙看着一時到想起了無子的段氏,若有個子嗣,她大抵就不會太過孤單了,也能有個依靠。

恩和也是過來了才知道康熙在德妃這,進了門要行禮康熙難得溫和的叫她起就要看兩個孩子,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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