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7)

,一伸手就可以摘到蓮花,別有一番趣味,叫了個看起來上了年紀有經驗的船翁劃船,租一天也就十紋錢,恩和抱着五斤數:“看,這麽多就可以坐一天的船。”

五斤是不明白恩和的意思的,只覺得好玩,又數了一遍高興的道:“可以坐船。”

船翁一面劃船一面笑着道:“夫人這是教着小少爺懂事。”

胤祚抱着桃子坐下船邊摘了一朵蓮花,笑着同船翁說話:“老人家多大?在這裏劃了多久的船?”

“老朽五十有一了!自出生就在這船上!”船翁又指着不遠處的水面上的小島:“老爺和夫人要不要去那裏看看?那上面還有一處溫泉,給小少爺洗洗保管能長命百歲。”

恩和輕笑,順着船翁指的看,一處蘆葦蕩後面便是船翁說的小島:“從那蘆葦裏面穿過去,必定極有意思!”船翁笑着道:“可不是?蘆葦叢裏藏了不少鳥窩鳥蛋,咱們從裏面劃船過大片的鳥兒就能飛起來,紅的黃的綠的漂亮的很,說不定還能順手給小少爺掏只雀兒玩玩。”

五斤的眼睛立時亮了起來:“要去,要去!”桃子有些悶悶的窩在胤祚的懷裏:“不捉小鳥。”

船翁說着已經劃了過去,胤祚揉了揉女兒的發頂:“桃子說不捉就不捉。”知道是因為孩子善良心軟,不免自己也跟着柔軟了起來。

進了蘆葦蕩好像是進了另外一番天地,有一種與世隔絕的錯覺,五斤睜着黑亮的眼睛四處張望,半響才失望的道:“沒有鳥!”

胤祚眉頭微微皺了起來,猛的轉頭看見船頭的船翁消失在這一片蘆葦中,而船還在朝着某個未知的方向前進......

大澤和大江一直遠遠的跟着胤祚,岸上都等了一個時辰了還不見胤祚走出蘆葦蕩才猛然驚覺出了事。

胤祚一家四口失蹤的消息幾乎是跟着白蓮教的信一同送到康熙跟前的,康熙前所未有的暴怒,一腳将江寧知府踹翻在地上:“你就是這麽管江寧的?白蓮教都猖狂到朕的跟前了!仁郡王都被虜了過去,還敢跟朕要江寧!以為朕不敢蕩平了這裏?!”

江寧知府王友仁哆嗦的跪在地上磕頭:“是奴才無能,請皇上允臣将功贖罪。”大阿哥挑眉看了看,到覺得這個王友仁還有點骨氣,只是誰讓他是太子的下首了,這次他必定是要讓太子狠狠栽個跟頭的,他勾了勾嘴角上前一步道:“皇阿瑪息怒,當務之急是先救出六弟,畢竟還帶着兩個小孩子,不能拖延,兒臣懇請皇阿瑪降旨,讓兒臣帶人救出六弟。”

八阿哥也道:“大哥說的是,請皇阿瑪也允兒臣跟大阿哥一起救出六哥。”

皇帝的威嚴什麽時候都不允許受到挑戰,何況是反清組織捉住了皇子,康熙滿身的威壓幾乎讓跟前的人有些受不住:“朕命你們救出胤祚,鏟平白蓮教!”

若胤祚有個好歹,他必定要血洗江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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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妃聽說胤祚帶着恩和和孩子被反清複明的白蓮教捉了去,只覺得必定兇多吉少,當時就暈了過去,曹老太太派了最為懂事體貼的大孫女君碧照顧德妃,這姑娘細心體貼又最是善解人意,難得的是聰慧,開導德妃道:“白蓮教既然要挾着要江寧府,那必定一時半會不敢為難仁郡王和郡王福晉,還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因此娘娘如今到不必過于擔心,又有皇上在跟前坐鎮,皇上什麽大風浪沒有見過,哪樣事又難得住皇上,必定是能救出仁郡王的。”

德妃關心則亂,聽君碧這樣一說這才轉了過來,又仔細打量了幾眼君碧,杏眸粉腮,身材豐盈,看上去恭順賢良,到多了幾分喜愛之情,嘆息着拍了拍她的手:“你說的也對......”

只是為人父母,子女有難,即便知道暫時或許無事,她又如何能不擔心不挂念?

君碧侍候德妃歇下,便出了院子,上了游廊走了幾步,見姑媽家的玉兒和姨媽家的清雪正在前頭葡萄架下坐着說話,見她到了都站了起來笑着行禮。

清雪最為圓滑:“姐姐剛從德妃娘娘的院子裏出來?姐姐如今得了德妃娘娘的喜歡,以後必定不俗,妹妹先恭喜姐姐了。”

君碧淺笑,掐了一朵枝頭的木芙蓉:“我們這樣的人家,若是進了皇家又算的上什麽?”她說着将花簪在了清雪頭上:“人各有志罷了。”

玉兒嘆息:“到底還是姐姐通透,看的最明白,這世上最不易的還是女子。”

也不知怎的就說的有些沉重,三人一時都沉默了下來,只有五月的風沙沙的從身旁掠過..

75綁匪

恩和緩緩的睜開眼,覺得眼眸幹澀又頭疼惡心,她費力的起身下了床怔怔的看着滿屋子白沙飄動,輕靈飄渺,擺設簡單卻又有股淡淡的優雅氣息,屋子裏一扇窗一扇閉着的門,她揉了揉太陽穴,努力的讓自己清醒起來,走到門口緩緩的打開了門,霎時便覺得頭暈目眩。

只有一尺見方延伸出去的小臺子,和一圈護欄,腳下便是萬丈懸崖,她幾乎看不清最底下到底是什麽景象,仰頭看只有雄壯的山留出來的井口大小的天,讓山中之人,無形之中便被大自然的魄力所折服,覺得自己渺小脆弱,她緩緩的深吸了山間清新的氣息,當日在船上有空間的他們先将孩子放了進去,原本是可以逃出來的,只是船不知什麽時候漏了水,而水裏混合了某種迷藥,一挨上這種藥就會中毒,片刻就會昏迷。

也不知這裏到底是什麽地方,是什麽人建了這樣的地方。

她聽到有女子輕笑,猛的轉身,屋子裏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了個裹了一身白沙的女子,淡笑着看着她:“郡王福晉。”

恩和垂眼淺笑,進了屋子:“不過階下囚而已,何必這麽客套。”

那女子也笑,卻說起了這屋子:“可覺得漂亮?”

恩和依着門看她:“巧奪天工,只是不知,這是哪裏?”

女子咯咯輕笑,一雙大眼靈動妩媚:“郡王福晉可住的慣?要是喜歡就多住幾日。”

恩和嘲諷的笑了笑,目光透過窗戶看向外面的山。

女子眼眸一轉:“我只好奇,原本是帶着孩子的,怎的一眨眼孩子就不見了?”

恩和忽的咧嘴笑了笑:“我有神明庇佑,若得罪我你們定會遭天譴的。”

女子到被恩和這陰森的笑意弄的一怔,眼眸也陰沉了起來:“你以為我沒有辦法讓你說?”

恩和笑的很惬意:“那你先試試找到我再說。”她婉轉輕笑,瞬時便消失在了女子的面前。

白婉駭的心神一怔,驚恐的睜大了眼四處張望,甚至走到恩和站過的地方上下摸着門,又站在門外四下張望,恩和仿佛憑空消失了一般,徹底不見了。

白婉心慌意亂,又想着如何跟教主交代,慌亂的走到床邊拽了拽挂在牆上的絡子,眼前就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扇門,門口站着兩個守護的人,見着白婉出來忙都行禮,白婉煩躁的擺了擺手,出了門向左拐漸漸走遠。

等着門再次關上,恩和才出現在了屋子裏,她剛剛進去又哄了哄五斤和桃子給兩個摘了幾個果子吃,讓孩子不至于被餓着,兩個孩子到還好,一直沒有哭鬧,要麽睡要麽玩,到也安靜聽話。

她走到床跟前摸着下巴打量着那機關,眼裏便有了淡淡的笑意,想了想,依舊進了空間。

才一會便見着胤祚也進來了。

恩和像平常一樣笑着招呼他:“過來吃幾個果子解解渴。”胤祚看他們娘幾個一切都好,臉上也有了笑意,坐在恩和身邊笑着問她:“我就知道你聰明,是不是也找見出口了?”

恩和得意洋洋的道:“那是自然,我還告訴進來看我的女子,我有神明庇佑,得罪我會遭天譴的,你沒見我忽的不見,她吓的那樣子,以為真遇上鬼了,我一不見,她只胡亂找了找就跑了。”

胤祚聽的爽朗的笑了幾聲,攬着她在懷裏:“你怕不怕?”

恩和直搖頭:“一點都不怕,覺得可刺激了。”

胤祚一怔,越發笑的開懷:“果然是我的恩和!”

桃子和五斤玩的累了,直打哈欠,胤祚和恩和哄着孩子睡下,才說起了正事。

胤祚問恩和:“你住的那地方窗外能不能看見對面山上有一株銀杏樹?”

“恰好就在我的正對面,我只看見了那麽一株銀杏樹,樹上還有一個鳥窩,那大鳥身上是棕灰色的。”

他們的視力都不是尋常人能比的,因此才能看的這麽清楚。

胤祚點了點頭:“距離我窗戶的位置也幾乎是正對面,那可見咱們就關的是隔壁了。”他頓了頓笑着問恩和:“你待在裏面,等我找到出口了,把你帶出去可好?”

恩和直搖頭,起身翻開裝衣服的箱子找:“他們這種打扮最好混了,咱們也裹上一身白沙,誰認識咱們?我記得有這東西的,等我找見了,咱們打扮好,明天早上在行動,那個時候外面人肯定相對多一些,這樣也好渾水摸魚。”

胤祚就知道恩和必定不甘心錯過這麽好玩的事情,到底是恩和膽子太大了,還是因為有空間?身陷敵人營地她也能如游山玩水一般淡定自然。他到底是沒猜對,恩和覺得安心,其實最大的原因還是有他在身邊。

果真就找出了白紗,也夠裝扮兩個人,只是不足夠多,等裹到胤祚身上的時候尺寸有些少,但又不能露出來,就裹的有些緊,胤祚不舒服的動:“怎麽就短了點?老天也故意折磨我。”

恩和哈哈的笑:“沒事,你沒見昨天晚上進去找我的那幾個男的,也跟你一樣,裹的緊緊的顯身材。”

胤祚不雅的白了恩和一眼:“盡說風涼話,行了,這就出去行動。”

恩和響亮的打了個手指:“行動!”那鬥志昂揚的樣子,惹的胤祚又一笑,叮囑她:“出了門先別亂動,咱倆一起行動,要是被人發現,你就躲進來,不許硬撐,不能傷着一丁點。”

恩和一面應着,一面閃身出了空間,胤祚無奈的搖頭,也緊跟着出了空間。

等打開門果真外面就已經沒?!

有溫暖的陽光透過窗棂照了進來,雀兒笑着跑進來,叫她醒來,她彎着嘴角笑着,摸了摸妹妹柔軟的發,牽着她,不知道哪裏來的人,又兇又狠,搶走了雀兒,轉眼間一切都成了廢墟,她進宮當宮女,只為能照顧好雀兒,只要雀兒好,一切都好。

玳瑁聽見了木門打開的聲音,黑暗裏她想動絲毫都動不了,她知道自己快受不了了,如果再下去,一定會說出實情,但她不能,為了雀兒她不能,她只能死……

張閏年一臉自責,站在胤祚面前:“都是奴才無能。”

胤祚看了他一眼:“好好的一個人讓你看的說死就死,我還能說你不無能?這個月月錢沒了,每天圍着郡王跑三圈,一共跑一個月。”

張閏年嘴角不自主的抽了抽:“是。”

胤祚轉頭跟邱先生說話:“我的意思,玳瑁能做到這一步,到越發肯定後面是有人在指使她做事,而且我猜測,必定是家人一類的在對方的手裏握着。”

邱先生點頭:“郡王說的對,但這樣到不見得就難查了,好好查查玳瑁的身世找到她的親人,或許事情就能解決了。”

胤祚點頭,見張閏年還在原地站着,不自主的踢了他一腳:“還站着做什麽?跑步去!”

張閏年忙應了一聲,忙不疊的朝外跑,生怕慢了胤祚在給他加上什麽懲罰。

三阿哥幾乎瘋魔了一般,自從春兒不見就一直在找,終于打聽出了眉目,立時帶了人就去,萬花樓是京城有名的妓院,別人不知道三阿哥卻知道這是大阿哥開的,他要咬着舌頭才能不讓自己失态的走進這個萬花樓,他的春兒,怎能受到這般的侮辱,他覺得每走一步都走在刀尖上,走了一路血也撒了一路。

老鸨看是個有錢人,上來就要招呼,三阿哥的侍衛一把就推開了她,極其不客氣,老鸨一怔到還陪着笑臉,忽的樓上有個房間的門被撞開,有客人罵罵咧咧的走了出來:“媽的,真是晦氣!有身孕了還讓出來接客,想錢想瘋了!”老鸨一看不對,忙又上去安撫:“在給大爺找個沒□的,大爺別生氣!荷花,還不過來照顧大爺!”

三阿哥已經上了樓,他順着那扇被撞開的門向裏看,紅紗漫天飛舞,卻有不少已經被拽了下來,地上爬着個赤身**的女子,好像是一直從床上爬下來的,她的身後拖了長長的血跡,還有血在從她的身下湧出,她艱難的向前爬着,拼勁全力的想要逃出這個肮髒的牢籠。

三阿哥忽的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莫大的哀痛無奈讓他幾乎暈過去,他沖到了那女子身邊,一把抱住了她,果真是他日思夜想的春兒。

春兒看見三阿哥,忽的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眼裏含滿了笑意,便在沒有一絲多餘的力氣,她想要伸手摸摸三阿哥的臉頰,可怎麽都舉不起,她想說不要哭,她想說這輩子最幸運的事情就是遇見三阿哥,可她在沒有力氣開口說話,她終究落了淚,長長的嘆息緩緩的閉上了眼。

下輩子還讓我遇見你吧,讓我在我最美最好的時候遇見你,不在這麽卑微不在這麽懦弱的愛你,我要做你的福晉,為你生兒育女,和你慢慢終老,好不好?

三阿哥覺得自己的心也随着去了,這個喧鬧的世界,忽的靜悄悄,漆黑了起來,什麽都沒有,只有他獨自一人坐着,屈辱又無能的活着,他顫抖着雙手想要摸一摸春兒尚且溫熱的臉頰,但他辦不到,他覺得他不配碰春兒。

天氣極熱,恩和正要抱着兩個孩子去胤祚之前專門修的室內的池子裏玩水,見着胤祚一臉凝重的走了進來,她便放下孩子迎了上去,侍候他換衣裳:“怎麽了?”

胤祚嘆息了一聲,握了握恩和的手:“三哥找見春兒了。”他頓了頓:“但是人死在了大哥開的妓院裏。”恩和輕吸了一口氣:“真是造孽……”

胤祚道:“你還不知道,三哥發狂了,燒了萬花樓給春兒陪葬,帶着人又打上了大哥的門,大嫂最近身子也不好,聽說這事越發重了幾分,大哥和三哥兩個人鬧得不可開交,沒人不知道春兒,大哥的妓院怎麽就敢買了春兒,還出了這樣的事?大哥只說自己不知道,鬧到後面聽說大嫂出來勸,人也暈了過去,大哥和三哥兩個當時就打在了一起,鬧得驚動了不少人,皇阿瑪也知道了,我恰巧在跟前就讓我去勸,我才剛剛把兩個人分解開。”他嘆氣道:“你不知道三哥那樣子,一身血一身煙熏火燎的痕跡,眼裏都是血絲,看的我心裏也難受。”

恩和遞給了他個毛巾,看他擦了臉又接到了手裏:“三哥一貫是個斯文人,沒想到竟幹出了這樣的事。”

胤祚到似乎很理解:“我到覺得還好,若是我,定要讓這個人世陪葬。”恩和白了他一眼:“說的什麽話?”胤祚也覺得說的不妥當,朝着地上呸了三聲:“過路的大神,我亂說的,千萬別當真。”他的恩和怎麽會出事。

恩和本聽着這事心裏挺不好受的,到又被他逗得見了笑意,轉而又有些擔憂的道:“也不知道三嫂怎麽樣?”

三福晉扶着八個多月大的肚子,坐在窗前的榻上怔怔的出神,懷孕幾個月以來她沒一天過的舒心,別人懷孕都胖了,只她瘦的幾乎就剩下一個肚子一般,看的人心驚,外頭傳來淩亂的腳步聲,有丫頭匆忙進來道:“主子爺被關進了宗人府!”三福晉吓的一跳:“怎麽回事?”

“春兒在妓院找到了,已經死了,主子爺燒了萬花樓,燒傷不少人,被皇上關到了宗人府!”

三福晉覺得頭暈目眩,肚子也疼了起來,她明明沒有賣進妓院,怎麽就出了這樣的事!

三阿哥被關進了宗人府,三福晉又忽然生産,榮妃又氣又急,關在宗人府的三阿哥夜裏聽說三福晉生下了個四斤的女孩,忽的覺得微妙了起來,會不會是春兒?

惺匚澇冢而胤祚幾乎跟恩和一起出來,四壁都是石頭,黑漆漆的點了火把照亮,也可見這個地方确實是在山中鑿出來的,長長的甬道兩面都沒有門窗,大抵就是專門用來關押犯人的?br />

胤祚走在前頭護着恩和,一直走到了盡頭,左手邊有臺階,走到盡頭在一拐彎眼前忽的豁然開朗,三人高的石臺上燃着巨大的火把,将幾丈高的幾百見方的地方照的一片通明,有依着石壁開鑿的石梯從最底層一直盤旋到最高層,每一層都是一個中空的圓形,屋子都開鑿在石壁裏,從上到下,或大或小,不計其數,有的石洞口建有屋檐,有的門口的石壁上還長有樹木,每一層的圓形圍欄上都來來往往全是人,仿佛是另外一個獨立的世界一般。

恩和和胤祚都震驚的站在原地,這個地方仿佛是将一座山完全掏空了一般建成的,內部之大實在是很難想象,房屋之多完全無法計算,這一座山裏不知道養育着多少生命。

有人從恩和和胤祚身邊經過,欣喜的說話:“聽說教主将大清的六皇子和福晉捉住了,要為咱們換了江寧城來住。”

另一個道:“我長了這麽大還從未出去過,也不知道外面是個什麽樣子?”

“你忘了先輩們怎麽說清軍的?吃人肉喝人血,外頭人都滿身的長毛,過的還不如咱們裏面好,做不好又會被殺頭,只有等教主占領了江寧,咱們再出去才會安全。”

這一個顯然是很贊同的,憧憬着将來的美好生活漸漸走遠。

恩和和胤祚相視一眼,都覺得不可思議,也只能說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只有人們想不到的事,沒有自然界沒有的事情。

照着這個人說的,要是大部分人都從來沒有離開過這裏,那麽出口必定極其隐秘,并不是誰都可以輕易找的見,并輕易離開的,那麽他們要找到估計就很不容易。

恩和忽的推了推胤祚:“看見那個女的沒,那是去過關我地方的,咱們跟上她,看能不能找見什麽?”

胤祚點頭,帶着恩和自然的随着人流漸漸靠近白婉,白婉一時并沒有察覺,順着臺階又向上走,胤祚和恩和也跟上,上頭已經是最頂層了,因此上去的人極其少,且兩邊都站有侍衛模樣的人,看樣子是個重地。

一上去便是個極寬敞的大廳,正中間有個極高大的塑像,好似供奉的是個什麽神明,胤祚見着白婉朝着神像彎腰致意,忙拉了拉恩和跟着有樣學樣,白婉忽的轉頭看了一眼,恩和吓的急忙垂下了眼,幸好白婉也只是看了幾眼又轉過了頭,一直過了兩道石門,走着的人就只剩下白婉,恩和,胤祚三個。

白婉卻忽的轉頭,用劍指向恩和:“還要裝到什麽時候去?”

恩和一怔擡眼看向她陰沉的帶着些笑意的眼:“沒想到你到聰明。”

白婉勾了勾嘴角,又看胤祚,啧啧的贊嘆:“果真本事不小,等我逮着你們了,就要你夫君做我的夫君,你覺得如何?”

恩和猛的瞪圓了眼睛,快步向前移動了兩步,一巴掌就扇到了白婉臉上:“不要臉的東西,你也配!”

白婉完全沒有料到恩和也會功夫,且這麽出神入化,又憤怒又驚訝:“找死!”說着提劍就刺。

胤祚一閃身就擋在了恩和前面,袖子一揮,就将白婉的劍擋了回去,白婉連番兩次被挫敗,一時也不敢在鬥,沖着兩面圍着的士兵道:“還不快把拿下?!”

胤祚将恩和護在身後,淡笑道:“我是白蓮娘娘的使者,你們也敢碰我?”沒想到四周的侍衛都有些微的停頓,連白婉都遲疑了起來。

胤祚勾着嘴角笑:“敢犯使者者,皆死!”他說着拉着恩和又消失在了衆人的面前,侍衛們吓的丢掉兵器,跪在地上磕頭:“白蓮娘娘顯靈了!求白蓮娘娘庇佑!”

凡是以宗教組織起來的團體,裏面的人必定都極其相信鬼神之說,這是統治者統治民衆的有效手段,但也必定是最大的弱勢。

胤祚在忽然出現,以閃電般的速度捉住了白蓮,:“帶我們去出口!”

白婉緊緊的握着雙手,胤祚見她不說又收緊了掐着她脖子的雙手:“別以為我不會掐死你。”白婉緊緊的抿着顫抖的雙唇,指着右面的方向:“從那進去,你就可以看見出口了。”

胤祚轉頭對恩和道:“去看看她有沒有騙人,千萬小心。”

恩和點了點頭,過了一道門,果真看見了一個朝外開着的洞口,洞口有個巨大的鐵籠子,又有極長的鐵鏈子跟個鐵器相連,萬丈深淵應該靠坐這個籠子下去的,恩和抿了抿嘴,回身找胤祚:“是有個洞口,只是确實也不容易下去。”

胤祚轉頭越發緊緊的掐住了白婉的脖子:“還有沒有別的出口?!”

白婉的臉因為呼吸困難幾乎成了鐵青色:“沒有了。”

胤祚深吸了一口氣,掐着她的脖子将她一直帶到了洞口,侍衛依舊跟着移動到了洞口,但最終沒人敢上前一步。胤祚囑咐恩和:“你帶着這個女的下去,要是她耍手腕,千萬別心軟直接殺了她,我在上面擋着。”

因為有空間,只要一個人下去,那麽其實就等于兩個人都下去了,胤祚功夫高,确實适合擋住後面的敵人,恩和知道現在不是拖拖拉拉的時候,她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掐住白婉的脖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胤祚:“我們都要好好的。”

胤祚微笑着點頭:“對,我們都要好好的!”

恩和掐着白婉進了籠子,白婉自己也在裏面,不得不告訴胤祚怎樣才能安全的讓這個籠子下到地面,鐵器摩擦發出巨大的刺耳的響聲,恩和直到看不見胤祚的樣子,才收回了目光。

有人通知了白蓮教教主,沒想到竟也是個女子,裹了一身白沙,淡淡的看着守在洞口的胤祚:“沒想到竟然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胤祚冷漠的看着她:“你不知道麽,我是白蓮娘娘的使者,你以為我走不了,但只要我願意,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消失,你以為自己掌控了所有,卻不知你并沒有讀懂神的旨意。”

白蓮教主平靜的看着他:“你又懂什麽?說白了我只是想為我的族人謀得一個生存的地方,并沒有想要傷害任何人,我做的又有什麽不對?”

胤祚冷笑:“沒想到你這樣智商的也能做教主,生存的地方哪裏沒有?偏偏要弄個江寧來住,這是朝廷要地,你占了朝廷怎麽辦?遲早還是要兵戈相見,血流成河,你以為你在做什麽好事?”

白蓮教主還是淡淡,卻是沉默了,半響才道:“那你又有什麽好主意?”

要胤祚出去之後帶人來絞殺這個無辜之人居多的地方,他做不到,但他也不想這麽大個隐患留在江寧:“我知道海外有片島嶼,若你們願意,我可以派船将你們一批一批的送過去。”

白蓮教主看着他:“我怎麽才能相信你?”

胤祚淡笑:“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你說,你除過選擇相信我,還能做什麽?我還會回來的,那個時候你就會知道我說是真話還是假話。”胤祚的聲音似乎還在,但整個人已經完全消失......

76安全

胤祚和恩和帶着孩子安全回來,先去給康熙磕頭,做父親的即便在關心兒子也表現的比較威嚴,打量了胤祚一會劈頭蓋臉就訓斥:“多大的人了,出門身邊連個人都不帶!你以後要是再出這樣的事情,朕保管不讓人去救你,你就自生自滅好了!”

胤祚這個時候才表現的有些蔫頭蔫腦的:“兒子沒給皇阿瑪掙個體面,到還被歹人抓去了,連歹人的面貌都沒看見。”

康熙看胤祚也挺萎靡的,到不在訓斥了,緩和了口氣問:“還記不記得被關在了什麽地方?”

胤祚搖頭:“捂着眼睛堵着耳朵,什麽都不知道,一大早忽的就把我們拉上了馬車,丢在了牛首山上,然後人也揚長而去。實在不知道是個什麽意思。”

大阿哥在一旁道:“行為甚是詭異,到不知這些人到底是不是白蓮教了,若是也沒有道理半中間又無緣無故的放回來。”胤祚聽的這話,眼眸一深,看樣子大阿哥又要借題發揮了......

德妃拉着胤祚上上下下的打量,又抱着活蹦亂跳的桃子和五斤在懷裏,看着都無事到哭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你的,打小你就讓額娘有操不完的心,自生下來就身子弱好不容易養的大些了又差點沒了,等到終于養大了又三番五次的出事,你們姊妹幾個在沒有哪一個比的上我在你身上的心思,額娘的一顆心都快操碎了。”

德妃說的胤祚也感慨了起來,跪在地上狠狠的磕了三個響頭:“都是兒子不孝。”

君碧在一旁給德妃擦着眼淚勸道:“郡王爺既然回來了那便是天大的喜事,娘娘應該高興才是,再說郡王爺在外頭苦了這麽幾日了也當好好歇歇養養身子。”

德妃到慢慢收起了眼淚,叫了胤祚起。恩和擡眸看了看君碧,君碧微笑着沖恩和恭敬的點頭,恩和也笑了笑,這才離開幾日這個不是最貌美的君碧卻意外的獲得了德妃的信任,可見不是個簡單的。

胤祚安全回來幾個阿哥專門為他接風洗塵,随行的福晉們也都過來看望了恩和,七阿哥帶的是側福晉納喇氏,她是被嬌寵慣了的人,同五側福晉和靖琳相比張揚的多,衆人一起過來問候了幾句,納喇氏便神秘的問恩和:“你們被人綁了當時不知道是男還是女綁的你。”

恩和立時下了臉:“我到不知道你想問個什麽?你若有話請直說,我這個人最見不得背地裏耍心眼的人,沒得讓人惡心!”

納喇氏被嗆的下不來臺,一旁的靖琳和五側福晉也沒有幫忙解圍的意思,她又害臊又氣憤漲紅了一張臉,又沒人理會她,她到也臉皮厚,自己坐了半響又同恩和說話:“六嫂到是誤會我的意思了,我這個人說話沒有遮攔,沖撞了六嫂,六嫂多海涵。”

也沒道理把關系鬧的太僵,恩和見她服軟才放軟了語氣:“我說話也沖了些。”

納喇氏到或許真是個沒有太壞的心眼的人,揭過了這個茬說話到還算中聽,坐了一會說還有事就先和五側福晉走了,靖琳留下同恩和多說了幾句:“你可能不太知道她,那是個最欺軟怕硬的,你當時要是不厲害些,指不定她後頭把話說成什麽樣。”

年少時是不敢碰面的“敵人”,等到成親嫁人了,到比別人更說的來些,恩和問她:“你到跟她熟。”

靖琳輕笑:“我們爺同七貝勒還算親厚,又常來往,我自然知道她幾分。”

聽她這口氣,八阿哥府上人情來往的事情,到還是靖琳接手的多一些,恩和不自主的就問到了白蘇美玉:“你們福晉......”

靖琳聽恩和問,到沒有太過掩飾情緒,靠着靠枕,自然的看向了窗外:“別人不知你還能不知?那是個手段心思都毒辣的人,即便失了我們爺的心,但她畢竟還占着名分,我在她跟前總是矮了一頭,她的事不多,為難我就成了重頭戲,我是不敢行差踏錯半分,每日都戰戰兢兢的。”

她也只是稍微的放縱自己的情緒,片刻面上又帶上了得體的笑意同恩和說話:“就你命好,遇上了六阿哥,這世上,這樣的男子大抵在找不到第二個。”她說着垂了垂眼:“我也只在你跟前說說這樣的話,別人跟前我是不敢說的,沒想到小時候鬧的那麽兇,等大了我到覺得你是最可信的。”

恩和笑了笑,握了握她的手:“趕緊生個兒子吧,有了孩子都就不一樣了。”

靖琳摸了摸肚子,淡淡的嘆息。

江寧鬧了一場不愉快的事情,康熙便提早結束了南巡的行程,起駕回京,路上無事的時候恩和打點回去要送人的東西,也開始籌備她心中漸漸清晰的計劃,她要把糧店和藥店建滿天下,救助更多她可以救助的人。

她跟胤祚一說,胤祚拍手稱好,十分支持她,拿了紙筆就同她商量,拟定,一寫就是幾大張,恩和有些汗顏:“我想的到好,聽你一說才知道做起來确實不容易。”

胤祚鼓勵她:“你能有這種‘達則兼濟天下’的意識,就已經徹底贏過了這個時代所有的女子,沒有誰生來就會所有的事情,都是一步一步學出來的,慢慢來,咱們一不差錢,二不差勢力,難道還能幹不好這點事?”

恩和被他說的展顏一笑,握了握拳頭:“你說的對!難道我恩和還能被這點小事吓住?!”

胤祚哈哈笑着看她鬥志昂揚光彩明媚,眼裏盛滿贊賞和寵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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