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8)

回去的時候并沒有多做停頓,只半個月時間就到了,江寧的事情看似結束,但其實只是個開始,江寧知府王友仁不但被換,且牽連出了一大批或多或少有些問題的官員,不少官員紛紛落馬,而這些落馬的官員不少都是太子的人,太子自然并不會坐以待斃,幾方人馬互相構陷攻擊,到是短時間內讓官場清淨了不少,皇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看似絲毫不做理會,但當事情暫時結束的時候才能發現,這場角逐裏最受益的其實是皇上。

因為江寧的事情太子很是煩躁,也不帶人,自己在禦花園裏散心,遠遠的遇上了也在禦花園裏的段氏,段氏幾乎是太子迄今為止遇見的最為貌美的女子,且她周身的那份讓人着迷的氣度,在其他別的女子的身上他都沒有遇見過,他看見段氏折了一直牡丹婉轉淺笑,仿若天仙下凡般讓人着迷,自己也不由自主的被感染笑了起來,他就一直呆呆的站在原地,直到段氏漸漸走遠。

直到看不見太子,段氏身邊的大宮女入畫才低聲道:“太子都看呆了.......”

段氏妩媚輕笑:“男人都一樣......”武則天要是不貌美能侍候兩代帝王,最終坐上女皇的位子?

恩和回到家用了半天的時間将給衆人準備的東西都收拾好讓人送過去,後半天,各家都送了回禮,從伯爵府回來的嬷嬷道:“夫人給大爺定親了,定的是恭親王家的四品典儀張爍之女。”

典儀不過家臣,就他們家自己也有典儀,要是費揚古如今還在要職上,辰煥的繼室也不至于這麽寒碜,就算娶個庶女,至少也有個體面的家世做後盾。

恩和也只淡淡的應了一聲,這些事跟她又有多大的關系,她只要知道就行,如今那個家她也就還操心費揚古和已經六歲的安哥,至于蘇圖,他們若用的上她她自然幫忙,若用不上,也不是她能插手的。

寶音枯木一樣坐在炕上,透過窗戶向外看,呆呆的一眼都不眨,如玉進來看見這景象心裏又一酸,奶奶在這個家過的不如意也就罷了,以前疼愛奶奶的夫人如今也幾乎是不聞不問任奶奶自生自滅,奶奶一沒有手段又沒有銀子,成親這麽久又沒有子嗣,那些有庶子庶女的姨娘們變着法子的氣奶奶,奶奶如今都有些不太對了......

寶音聽見腳步聲,忽的轉頭,霎時又是滿臉驚喜:“是不是爺來看我了?!”她說着就下炕,摸着自己的臉:“我都沒有擦些脂粉,快,快侍候着我上裝。”她火急火燎的就往梳妝臺跟前趕,腳下沒走穩,一下跌倒在了地上,自己又怔怔的坐在地上,忽的大哭了起來:“是不是沒有來?是不是沒有來?”

如玉也落了淚,攙扶着寶音起來:“奶奶,是姑奶奶回家了,正在夫人的院子裏,我來跟奶奶說一聲。”姑奶奶回家,那個杜鵑到是在跟前陪着,正房奶奶到說都沒說一聲,大家其實心裏都覺得寶音已經有些瘋瘋癫癫了......

如玉侍候着寶音躺下,自己又出去在小爐子上給寶音熬粥,本是可以去廚房要的,但她實在不想去看那些人的嘴臉,一碗粥又要生一肚子的氣,還不如自己做了來的清淨,她好不容易将粥熬好,端進去的時候卻不見了寶音,吓了一跳,放下碗就出門找,要是奶奶在姑奶奶面前做了什麽不體面的事情,不知道夫人又要使什麽手段。

如玉遠遠的看見寶音果真在跟江離說些什麽,等她過去好似已經說完了,她心驚膽戰的看着寶音,見寶音臉上的神彩是少有的正常,江離的神情卻很是不好,她陪着笑臉同江離說話:“若要我們奶奶說了什麽話沖撞了姑奶奶,姑奶奶千萬海涵。”

江離勉強點了點頭:“我們不過随意的敘話,你到不用擔心。”

如玉聽江離這樣說,才放下了心,又哄着寶音回去:“奶奶,奴婢熬了粥,奶奶跟奴婢回去吧。”

寶音笑着點頭。

江離憐憫的看了一眼主仆兩,片刻之後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也許寶音說的是真的,畢竟致遠是她的親表哥,以前的事寶音肯定知道,如果是真的,那麽一切就都能解釋的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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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只回來了一會,便匆匆回去,回去的時候聽說致遠不在家,她猶豫了片刻終究去了致遠的書房,致遠愛書又愛畫畫,也常常自己畫,她四下看了看,随手從個半人高的廣口瓶裏抽出一副畫展開看,等看清楚,猛然瞪大了眼......

77賜妾

南巡回來歇息了數日,舒雲和榮安帶着幾個孩子約恩和進宮給德妃請安,恩和看着也無事,便帶着桃子和五斤一同去。榮安見了恩和笑着直打量:“到底是出去了一次,這周身的氣度都不一樣了,看着更大氣了!”舒雲也點頭應和:“眉目之間越發爽朗了。”恩和笑着道:“從沒有出過遠門,也沒見過那樣的天地,感慨到是不少。”

弘昀、弘時、五斤和桃子都剛剛三歲,正是能說能鬧的時候,德妃最近心情不錯,又有一堆孫子在跟前湊趣,怎麽看怎麽覺得高興,大人在一旁閑聊,四個孩子就在當地鋪着的毯子上玩鬧。

恩和看德妃帶回來的君碧幾乎完全貼身的侍候德妃,淺笑着同她打招呼:“可還習慣這裏?”

君碧笑着行禮:“勞郡王福晉挂念,奴婢得主子娘娘看顧,一切都好。”

榮安看着對君碧很感興趣,拉到跟前同她說話:“聽說你家裏有兩個表妹的,都是難得貌美有才情?”君碧臉上的不自然一閃而過:“不想側福晉也聽說了兩個妹妹的名頭,實在是慚愧。”

榮安大抵覺得自己問的唐突,掩嘴輕笑,只是細細的又看了看君碧,在不說別的。

皇上南巡住的曹家,雖是天大的體面,但到底曹家花費太大,皇上算是欠着了曹家一份人情,德妃親自求皇上帶了君碧回來放在跟前,說白了就是幫着皇上給曹家體面,不僅皇上高興,曹家也滿意,曹家幾代在江寧經營,拉到自己的陣營裏,以後就是力量,如今只是看着到底放到那個兒子的後院好一些。

德妃的目光在恩和、舒雲和榮安的身上轉了幾圈,最終落到了恩和身上,才要開口說話,桃子忽的哭了起來,大人們轉頭看見五斤把桃子護在身後,一把把弘時推倒在地上:“在欺負我妹妹!”

五斤雖然比弘時和弘昀都小了幾月,卻比那兩個都壯實,到如今一次病也沒有生過,個子高力氣大敏捷還聰明一些。

弘時也是萬千寵愛集一身長大的,被推倒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恩和和榮安一個抱桃子一個抱弘時。

恩和安撫着委屈的桃子不哭了,才看五斤,外人面前她到從來不打罵孩子,胤祚說過,孩子雖小,但都有羞恥心,不能完全當做小孩子來對待。

她問五斤:“額娘說過什麽?”

五斤鼓着腮幫子看了看躲在榮安懷裏的哭的弘時,憋了半天才道:“我不該打人。”又朝着弘時道:“弘時哥哥,我錯了。”

榮安笑着摸了摸五斤的腦袋:“五斤好樣的。”

但五斤似乎并不領情,小臉上少有的嚴肅:“弘時搶妹妹的東西,惹的妹妹哭了。”他目不轉睛的看着榮安,認真又嚴肅,榮安笑着蹲□子放弘時下來:“五斤說的對不對?”

弘時摟着榮安的脖子:“我也想玩,桃子不讓我玩。”

榮安摸了摸弘時的脊背:“但那是妹妹的,妹妹不給你也不應該惹的妹妹不高興,你這樣就是你的不對。”

弘時見一旁的人都看他,連榮安也不向着他,哇的一聲又哭了起來,榮安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才要說話,德妃開口道:“孩子們的事別太較真的了。”

她雖這樣說着,但臉上到底有了淡淡的不喜,抱了桃子在懷裏,笑着安撫,又誇五斤:“我們五斤是個好哥哥。”恩和怕五斤年紀小不知道好歹,忙又道:“但打人到底不對。”

舒雲淡淡的看一眼神情不大好的榮安,叫了弘昀到跟前,給乖巧的弘昀擦了擦汗,榮安雖說也算會管教孩子,但她時間大都放在了争寵上,胤禛對弘時又算寵愛,到将這個孩子寵的有些失了體統,孩子都教不好,争那麽多又有什麽用處。

德妃一面抱着桃子,一面攬了五斤在懷裏,只覺得怎麽看怎麽喜歡,又想着恩和一向又沒怎麽跟這後宅的女人交過手,萬一放個太過厲害的進去傷着了這兩個孩子怎麽辦?君碧她雖喜歡,但到底不是個簡單。

她這樣想着,對着舒雲和榮安就又多了些笑意,說了幾句就提到了君碧:“君碧這個孩子最溫柔懂事,我看着她到跟你們兩個更投緣一些。”

此話一出,恩和舒雲和榮安都驚訝了起來,大家都覺得君碧這樣的“好事”德妃必定是先想到胤祚的,怎麽這會到突然變了,竟意思要給胤禛?連君碧也驚詫了起來,相比于四阿哥府她自然更希望進了人口簡單的六阿哥府。

恩和雖不知德妃這樣做的用意,到底松了一口氣,自從君碧被德妃帶在身邊,就好像懸在了她頭上的一把劍,她擔心了很久,雖說胤祚安慰萬事有他,她還是絞盡腦汁想了很久對策,終于硬着頭皮來了,沒想到竟跟她沒關系了。

四阿哥的後宅什麽時候都不會少了女人,多一個少一個對她們而言意義不大,但到底只是女人,怎麽都會覺得不舒服,都是片刻的停頓才接上了德妃的話。

舒雲笑拉着君碧:“确實覺得親切,仿佛是自己的妹妹一般,額娘不如讓我帶家裏去吧。”

德妃到一直喜歡舒雲的知趣,滿意的點頭,又問君碧:“你可願意跟着四福晉回去?”

君碧羞澀的道:“奴婢還想多侍候主子娘娘些時日。”

德妃輕笑:“好孩子,你的心我知道,這事我做主了,便把你給了我那不成器的老四!”

榮安笑着拉着君碧打量:“又得了這麽一個天仙似的妹妹,還是額娘疼我們。”衆人都淺笑的看着君碧跪下給德妃磕頭。

德妃到也沒急着讓君碧就走:“讓她在我跟前在住幾日,挑個好日子我讓人送她過去。”德妃竟是要給君碧大體面的意思。榮安和舒雲的眼都深了深,德妃給了體面那麽胤禛就必須要給體面,君碧注定不能成為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至于德妃為什麽要這麽做,自然自有她自己的打算。

等着下午回去,恩和躺在炕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桃子捂着小嘴巴直笑,小手在恩和的臉上動來動去:“給額娘揉揉就不難受了。”她這是學着丫頭的樣子要給恩和按摩,恩和喜的抱到跟前親了幾口:“還是閨女知道疼人。”

五斤在外頭玩,不知道又從哪捉了一直小鳥蹬蹬跑進來:“給額娘補補!”恩和看的又無奈又好笑:“額娘知道五斤孝順。”五斤這才高興了,把小鳥給了持觞,又一本正經的叮囑持觞:“一定炖給我額娘吃。”

持觞笑着看恩和,見恩和颔首才道:“奴婢記下了。”

五斤覺得安頓好了自己的事情,這才滿意的四下打量了幾下,出了屋子,外頭候着的四個小太監忙跟上了他。孩子好動但也沒道理約束着他不動,但畢竟小,恩和便挑了四個機靈的小太監每時每刻都跟在身邊,決不能遠離,以保證五斤不出個什麽不好的事情,幸運的是,到如今調皮如五斤,到也沒有什麽大的意外發生。

答應孩子的事情千萬不能食言,恩和特特囑咐下頭人把五斤給的那只小鳥做了湯,又當着五斤的面喝了,五斤看上去又得意又高興,坐在凳子上晃着兩條小胖腿,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胤祚笑着調侃恩和:“如今你也是能享兒子福的人了!”

吃了飯又帶着兩個孩子認了會字,便哄着睡下了。胤祚和恩和一時無事又不想睡,便坐在炕上閑聊。

說着兩個孩子的事情:“确實是聰明,尤其是桃子這孩子,對文字很感興趣。”

恩和給枕在她腿上的胤祚揉着額頭:“她一個女孩子家的,到比五斤還愛看書,下晌午我坐着看書,她自己也湊過來非要看,有一些簡單的,她讀過就能記下,有時候自己也指揮着下頭人給自己找了書看,《唐詩三百首》都背過了,也不知道以後會是個什麽樣子........”

胤祚聽她語氣裏竟還有些擔憂,笑着道:“你現在擔心什麽?咱們家就是養她幾輩子都行,她只要願意好好念書就讓她去念,能當個大清第一才女又有什麽不好?大不了就是不成親麽,難道我們這樣的人家還護不住她?”

恩和沒好氣的推了他一把:“女孩子哪能不成親?一天淨添亂!”

胤祚笑着揉了揉腦袋,到也沒跟她繼續争辯這個問題。又說五斤:“他就是個學武的好料子,等明年吧,我就帶着他開始練。”

恩和聽的又嘆息:“他那個性子,學了武也不知要出多少亂子,你可要早早的就教好。”

養兒方知父母恩,為了子女總也有操不完的心,胤祚起來攬着恩和親了親:“別想太多了,孩子有孩子的路要走,我們也只能盡力教好他們,至于別的,在長遠一些的也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他說着握着恩和的手,放在了他的□,暧昧的在恩和耳邊吹氣:“你只一心都在孩子身上,也不知道安慰安慰夫君我?”

恩和輕笑,一把握住了他的火熱,自己欺身而上,貼着他的面頰,妩媚又妖嬈的問:“爺要奴家怎麽安慰?”

胤祚咬牙立時将恩和壓在了身下,一面親吻一面回答:“爺馬上就讓你知道怎麽安慰了!”

恩和連聲音都啞了,胤祚還不放過她,扶着她的腰讓她坐在自己身上,黝黑眸裏只映着恩和如絲媚眼:“還有一個樣子,今兒就算過去了。”

恩和覺得渾身酸軟的幾乎完全沒了力氣,只是□**的快感還讓她不自主的□出來,斷斷續續的埋怨胤祚:“你...嗯....啊....真...真....嗯...是....啊....冤家....嗯...”

78迷藥

恩和的姑姑,也就是致遠的額娘大壽,特意邀請恩和過去,五斤抱着恩和的大腿硬要跟着,被恩和擰着耳朵訓斥:“怎麽一點都不懂事?帶你出去淨搗亂,你乖乖在家,要是等額娘回來《唐詩三百首》你全部會背了,下回你八叔過壽辰,我就帶着你去。”

恩和是鐵了心的沒打算帶五斤,五斤搖頭晃腦的躲開恩和的手,大聲道:“額娘沒騙人?”

恩和理了理袍子一面往外走一面道:“額娘什麽時候騙過你?”

五斤覺得也是,恩和往出走他也沒在跟着,指揮着下頭人找《唐詩三百首》,桃子不知道在炕上擺弄什麽東西,直到恩和走了才說五斤:“哥哥真壞。”

五斤撇了一眼桃子:“你要是敢在額娘跟前亂說,以後誰欺負你我都不管。”

桃子嘟了嘟嘴巴,到底不在說什麽。

郭爾羅斯氏對費揚古的這幾個孩子一直是一視同仁,恩和也一直比較敬重這個姑姑,她去的時間算早,郭爾羅斯氏帶着長媳完顏氏一臉笑意迎了出來,就要行禮,恩和上前一步扶起了郭爾羅斯氏:“姑姑這是做什麽?還見外了不成?”

恩和給郭爾羅斯氏體面,郭爾羅斯氏面上笑意越發盛了,攜了恩和手向裏走:“好些日子沒見到福晉了,怎的沒帶了小阿哥和格格過來?”

一說孩子恩和的笑容也自然親切了很多:“孩子太調皮,帶過來到給姑姑添麻煩。”

郭爾羅斯氏直笑:“福晉說的什麽話?龍鳳胎能過來那可是福氣,再說聽說五斤阿哥又壯實又可愛,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完顏氏在一旁笑着接口:“只盼望着福晉以後有空帶着小阿哥和格格過來,讓家裏這幾個不成器的孩子也沾沾福氣,多少也健壯幾分。”

豪門世家的孩子們因為養的太過嬌貴,到偏偏越發容易生病,不像恩和養五斤,放羊一般,到是少有的健壯,能有一個健康的強壯的子嗣,哪個提起來都是羨慕。

衆人簇擁着一直将恩和接到了後院的戲樓上,按身份,在場最尊貴的竟成了恩和,但恩和畢竟年齡有限,只找了個稍偏一些的位置坐下,完顏氏不安道:“福晉怎能坐在這?”

恩和笑着擺手:“嫂子去忙你的吧,只當我是自己人,我坐在這到也覺得松緩。”

完顏氏多少也知道西恩和,見她這樣說也不在強求,行了禮退下去招呼別人。一旁的夫人們見仁郡王福晉過來,都上前來見禮問好,戲臺子上的戲到沒怎麽看,只跟過來的人打了招呼。出去了一趟,如今的恩和行事越發多了幾分大氣雍容,越發豁達的人就越比別人能透出幾分親切随和,女眷們跟恩和說了幾句話後都暗暗贊嘆,不少也說:“不想竟是這樣随和好相處的人,可見傳言到底不可信。”恩和也沒想到出來一趟,到是越發得了衆人的好評。

又一會,寶音和伊爾木便都先後到了,這次是江離帶的人過來:“姊妹三個在一起,到也能敘敘舊。”恩和笑着朝江離颔首:“嫂子想的周到。”

江離一笑:“多謝福晉誇贊。”客氣中透着幾分疏離。

恩和到沒在意,等着江離走,伊爾木笑着同恩和說話:“姐姐可別是哪裏得罪了這個嫂子。”說着看了一眼一旁垂眼坐着的寶音。

恩和嘆息了一聲,寶音和伊爾木成親這麽久,至今沒有一個人有身孕,便是伊爾木先前還有寵愛,如今在保泰越發多了起來的新人裏面,也已經沒了多少吸引力,寶音更不用說,往常都很少見她出門應酬,這才成親幾年,早了沒了少女時的勃勃生氣,一潭死水一般,看的人就覺得不舒服。

困窘的生活容易讓人失去風度,伊爾木越發比先前尖銳,一見面就挑撥她跟寶音之間的關系,她那話明顯就意思是寶音在江離面前又說了什麽。

恩和心裏清楚的明白這一切都是誰造成的,她只是有些想不明白,這是要有多大的仇恨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恩和沒有答伊爾木的話,伊爾木到也沒覺得尴尬或者不妥,恩和是大名鼎鼎的仁郡王福晉,生下了皇室僅有的龍鳳胎,便是皇子福晉們都要避其鋒芒,何況是她?到底是命運不同,老天沒有厚愛她麽。

姐妹三個都很沉默,也沒有多餘的話說,等到開席吃完,衆人坐着消食閑話,寶音過來在恩和耳邊低語了幾句:“你當時說,你知道些什麽,我若問你就會告訴我,我去園子裏的翠蕊軒等你,你知道地方的。”

她說着轉身就走。

恩和垂了垂眼,最終站起來出了花廳,帶着持觞朝後面的園子走去,有些事情遲早要解決,她要從寶音這裏打開缺口,最終找出事情的真相。

翠蕊軒很是幽靜,也有些偏僻,三面環水,另一面被翠竹包圍,幼年的時候致遠到常帶着她過來推開窗戶拿着魚竿釣魚,自己釣了魚自己烤着吃,剛開始又常常烤不熟,不知道吃了多少回生的,後來才漸漸似模似樣起來,穿過竹林才找見了翠蕊軒,朝着小徑的一面窗戶打開,清楚的可見裏面的寶音坐在窗邊候着,看見她才站了起來。

恩和讓持觞候在外面,自己開門走了進去。

寶音見恩和進來才關上了窗戶,到了一杯熱茶放在了恩和跟前請恩和坐在:“你有什麽話便說吧。”

恩和也不想拐彎抹角:“你有沒有好好查過你為什麽至今不孕?”

寶音不知為何總顯得有些緊張,或者是興奮,恩和問了這樣的話也沒有讓她發作起來,只說:“你想說什麽?”

“還記不記得,三十四年額娘生病,我們侍疾的時候額娘給我們吃的蜜餞?”

寶音微微皺眉,似乎才重視起了恩和說的話:“什麽意思?”

“知道麽?我當時一顆也沒吃。”

寶音忽的冷笑了一聲:“難道額娘會幹這樣的事?”

恩和自始至終淡淡的:“我還沒說什麽你就猜到了這上頭,難道你心裏沒有懷疑?”

寶音一哽,不在看恩和:“無憑無據。”

“我只是想,你如今經歷了這麽多了,難道還沒看出來?若額娘是真心疼你,你絕對走不到如今這條路,你肯定也明白,額娘什麽都沒教你,只教會了你如何陷害為難我,你連一個女人最起碼應該會的都不會,你說,你如何在婆家立足生存?難道這些還要我說?你自己想不明白?”

琪琪格對寶音所謂的愛,似乎成了寶音在這個世上唯一可以依賴的東西,也許她早就想到了,但卻一直不願意承認,因為這一切一切的坍塌就預示着她所有信念的坍塌,她一定會崩潰。

她的呼吸終究急促了起來,緊緊的握着茶碗:“你到底想要怎樣?”

“你難道就從來沒有想知道過真相,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生母到底為何人?”

寶音震驚的轉頭看向恩和:“你,你,胡說!”

恩和還想說什麽,忽的覺得天旋地轉,一下摔倒在了地上,她閉眼的時候還依稀可見寶音那張震驚的臉,聽到一聲又輕又淺的嘆息。

江離笑吟吟的走在前頭帶着衆位女眷游覽園子,指着一處翠竹道:“從這小徑過去就是翠蕊軒,三面環水,最是舒爽宜人,咱們過去剛好去那歇歇腳。”

郭爾羅斯氏也道:“咱們在讨了江離拿手的好茶喝喝。”說的衆人都跟着笑了起來。

丫頭領着衆人過去,又上前打開了門,江離和完顏氏扶着郭爾羅斯進了屋子,朝着裏間走:“進了裏面推開窗戶,還能看見荷......”

郭爾羅斯氏的聲音戛然而止,完顏氏立時轉過了臉,江離眼裏的哀傷一閃而過,立刻又成了決絕,捂着嘴不可置信的輕呼了一聲:“天!”

後頭的女眷已經跟着走了進來,看見裏面的場景也都呆住了。

致遠半裸的上身露了出來,将一個□的女子摟在懷裏,那女子将臉埋在致遠的懷裏并不能看清楚是誰。

江離仿佛是失控了一般,哭着上前去拉扯那女子,女子終于露出了臉,看的江離忽的腿一軟。

致遠懷裏摟着的不是別人,正是江離的貼身大丫頭秋菊。

她呆呆的站在原地,別人看着仿佛是被吓壞了一般。跟着的女眷似乎都才反應過來,嘩啦啦一下子都退了出去。

郭爾羅斯氏覺得羞恥尴尬,捂着心口彎下了腰,想要說什麽,最終的都成了粗重的喘息。

郭爾羅斯氏好好的一場壽宴,還為結束人卻舊疾複發昏死了過去,太醫請來一看只說:“準備後事吧。”

翠蕊軒裏的人都走光了,連昏迷的致遠和秋菊也被人帶走了,這個地方仿佛一時成了瘟疫一般,在沒人靠近,恩和這才從空間出來,她自己也基本恢複了過來,平息了自己的憤怒,緩步出了翠蕊軒,也不知道持觞被她們怎麽樣了?

誰能料到江離和寶音勾結在一起,心思竟惡毒到了這地步,将喝多了出來醒酒的致遠迷暈跟她放在一起,想要徹底毀掉她毀掉致遠,等着布置的人走了她便醒了過來,閃身進了空間,原本她也沒想為難致遠的,只是沒想到秋菊是個自己有心思的,摸索着找到了這裏,結果就出了這樣的事情。

最終到是害了郭爾羅斯氏......

79自殺

七月的午後一絲風也沒有,窗子上挂着的湘妃竹簾紋絲不動,被太陽炙烤的也吐出了熱氣,快着了一般,連屋子裏也滿滿的都是熱氣,絲綢衣裳都被汗水浸透,又熱又煩悶,窗外的知了也跟着在搗亂,越發讓屋子裏的人焦躁不安。

致遠大步進來的時候,江離仿佛吓了一跳,片刻又忙堆起了幾絲笑意,迎了上去:“外面熱......”。

她才說了幾個字,致遠便劈頭蓋臉将一包東西摔到了她臉上,滿眼的惡心和厭惡,連那一身的斯文都少有的暴戾了起來:“好惡毒的女人!我要是早知道你是這樣,便是要了我的命,我都不會娶你!”

白色的粉末散落了出來,江離嗅出了那是她從外頭買進來的迷藥,她呆了呆,也沒料到致遠這麽快就将她查了出來,蹲在了地上緩緩的撿了起來,淡淡的道:“我多盼望你當時不願意娶我,你既然心裏有人何不在堅決一些,一直為她守下去?”

她說着站了起來,揚着下巴,憎恨的看着致遠:“你娶我做什麽?成親三載我若說我還是女兒身,你說會不會被人笑掉大牙!”她說着自己也哈哈的笑了起來,漸漸又落了淚:“你不是很喜歡她麽,我是想幫你,那樣你不是終究就圓了夢?只是沒想到老天爺是偏心的!”

致遠一巴掌将江離扇倒在了地上:“這一巴掌我是為我她打你的,你根本都不配提起她。為我額娘,你只有拿命償還。”

江離捂着臉看着他:“你的心果真好狠!”

致遠垂了眼,不在看江離,仿佛是怕髒了自己的眼:“沒有任何一樣東西可以成為傷害別人的借口,我知道我的罪孽不輕,欠你的我總也會還給你。”

他說着轉身就出了屋子,江離在他身後哭喊:“你憑什麽認為你欠我的你就還得起?!憑什麽?!”

你還不起,生生世世都還不起!

舒舒覺羅氏正在逗弄杜鵑生的長孫,想着郭爾羅斯氏一死,自己女兒上頭沒了婆婆壓着,以後的日子只會過的更舒心,臉上不禁又多了幾分笑意,有丫頭匆忙從外頭進來,在她耳邊低語了幾句:“姑奶奶上吊死了!”

舒舒覺羅氏只覺得腦袋轟的一下亂了,她的女兒還那麽年輕,怎麽就好端端的沒了?

聽說江離上吊死了,胤祚嘭的一聲合上了手裏的書,淡淡的點了點頭,敢算計他的女人,就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這種女人,死一千次一萬次都不足夠!

他眼裏的狠厲漸漸消散,起了身一面吩咐邱先生一面往外走:“注意着點那邊的動靜。”邱先生應了一聲,站在門口恰巧看見恩和身邊的大丫頭持觞過來找胤祚,不禁眼前一亮,這模樣這氣度,果真是少有,要是能收到他身邊就好了,又想胤祚在知道恩和遭暗算之後那反應個那手段,又暗暗搖頭,他真不知道胤祚還有這麽陰狠的一面。

持觞同胤祚道:“爺快去看看吧,福晉這回是下了狠打五斤阿哥,打的都哭了。”

胤祚腳下忙快了幾分:“又幹了什麽壞事?”

“福晉自己剛做的胭脂被五斤阿哥全到進了池子裏,一池子水都染紅了,福晉氣的不行,抓着要打,五斤阿哥在屋子裏躲,把個宋徽宗越窯瓷瓶也給打了,恰巧是福晉最愛的。”

胤祚都能想見娘倆在屋子裏是個什麽情景,到是笑了:“這壞小子整日的就知道惹他額娘生氣。”

還沒進沁心院就能聽見五斤那震天的哭聲,到也可見恩和也沒打成什麽樣,進了屋子就見着恩和把五斤壓在炕上拿着個雞毛撣子在五斤屁股上打,地上的奶嬷嬷們都求情,連桃子也在扯恩和的衣裳,見胤祚進來,立時撲到胤祚懷裏:“阿瑪,讓額娘別打哥哥了。”

胤祚摸了摸桃子的腦袋,站到恩和跟前:“我有個事跟你說說,你能不能先歇會?”

恩和打了這麽多下了,其實也不怎麽想打了,胤祚這樣說,她才漸漸的停了手,見五斤哭的漲紅了臉,心裏又有些不忍,抿了抿嘴,看了一眼一旁的奶嬷嬷,奶嬷嬷們會意,立時就給五斤看傷。

胤祚知道恩和看了五斤屁股上的傷必定難受,将桃子給了奶嬷嬷,拉着恩和出了屋子,在院子裏樹下的石凳上坐下說話,又給她到了杯涼茶:“江離上吊自殺了。”

若被江離算計成功,這會需要上吊自殺的就是恩和了,恩和覺得自己一點憐憫都沒有:“善惡到頭終有報,這是她應得的。”

胤祚不希望這種事情困擾住恩和,只給她說了一聲,就提起了別的事:“開糧店的事情已經有了眉目,第一家先開在京城,然後順着船道和官道一直往西面偏遠貧困一些的地方開,往東在往富庶的地方也一起開,若等西面的糧食不夠了,咱們也可從東面富庶的地方往過掉這就叫‘東糧北掉’不求盈利,只求每年除過給需要糧食的人發過之後,整個糧店可以自給自足。”

說起開糧店的事情,恩和立時多了神彩:“我想着,什麽樣的人家可以給發糧食,一年發多少,怎麽發,這都要有個明确的章程,要不然最終也就亂了套。”

“你跟我想到一起去了,這事我跟邱先生說了,讓他拟定個具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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