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9)

的章程出來,到時候咱們看看再說。”胤祚頓了頓又道:“開糧店救濟民衆這樣有公德的事情,別人做或許還罷了,但我是皇子,顧忌多一些,雖說糧店是咱們開的,但卻決不能挂咱們自己的名號。”

說起這,恩和眼裏越發多了溫柔,握住胤祚的手:“你不說我也知道,只是一想到要讓你為了我的事背這麽多的心思,我便覺得心裏不自在。”

胤祚笑着伸手捏了捏她鼻子:“傻瓜,跟我難道還分彼此?”

恩和抿着嘴笑,拍開他的手:“還這麽讨厭!”

正說着五斤的奶嬷嬷走了出來:“就是有些紅,到也沒有大礙,已經睡着了。”

恩和點了點頭,嘆息了一聲:“估計是老天看我過的太順了,故意讓我生了五斤這麽個孩子,特意出來整治我。”

胤祚聽的笑着道:“你要是嫌他不聽話,咱們在生個聽話的就是了。”

奶嬷嬷還在跟前,他就這樣說,恩和的臉霎時紅了個透,瞪着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胤祚,看起來無辜又窘迫,胤祚大笑,要不是還有下人在跟前,實在是想親幾口!

等着晚上吃飯,五斤端着自己的小凳子,離的恩和遠遠的,自己吃自己的,少有的安靜,但到底是孩子,又不免時不時的偷偷看看恩和的臉色,見恩和也沒有要跟他說話的意思,小臉上就有了失望。

恩和看見兒子的樣子,早都不氣了,心裏又軟又暖。

吃了飯奶嬷嬷帶着兩個孩子各自回了屋子睡下,恩和換了衣裳同看書的胤祚打了聲招呼:“我去看看五斤。”

胤祚笑着道:“快去吧,你要是不去看看,指不定都睡不下。”

恩和笑着瞪了他一眼,出了屋子。

五斤已經三歲了,胤祚和恩和都不許夜裏奶嬷嬷陪着他睡一張床,只在隔間裏給奶嬷嬷設有守夜的床,三歲的五斤被教導的會自己穿衣裳會自己吃飯,也不怕一個人睡覺,小男子漢一般神氣,以前總覺得五斤似乎不如桃子聰明,上一次恩和說讓五斤背下《唐詩三百首》,才帶他出去,沒想到小家夥竟然很快就記下了,也可見五斤還是足夠聰明的,并不比誰遜色。

恩和一面想着,心裏越發柔軟。

五斤的屋子裏,奶嬷嬷剛安頓着五斤睡下,小家夥一臉悶悶不樂同奶嬷嬷說話:“嬷嬷,額娘是不是不喜歡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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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嬷嬷才要說話,見恩和過來,忙行禮,五斤聽見恩和過來,興奮的翻身起來,整個面龐多亮堂了起來:“額娘!”

恩和笑了一聲,将五斤抱在懷裏,捏了捏他的鼻子:“屁股還疼不疼?”

五斤用小胖嘟嘟的胳膊摟住恩和的脖子,欣喜的噌來噌去:“不疼了,額娘講故事。”這到是開始撒嬌了。

恩和柔聲答應,下面人侍候着恩和脫了鞋子,恩和上床攬着五斤在懷裏,給他蓋好被子:“要聽什麽故事?”

“三國演義的故事!”

到底是男孩子,桃子就比較喜歡《白蛇傳》,五斤卻明顯喜歡《三國演義》,百聽不厭,很是喜歡裏面的英雄人物。

恩和親了親兒子的面頰:“行,額娘給你講。”

柔和的燈光裏,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娘倆都睡了過去,胤祚看了會書見恩和還不過來,自己找了過來,進來便見着,胖嘟嘟的五斤摟着恩和滿足的睡了過去,他滿眼寵溺,掖了掖被腳,坐在床邊安靜的注視了一會,才起身回了屋子。

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會用生命去保護的東西,任何想要破會的人都必将是他不共戴天的仇人!

恩和正在盯着五斤寫字,持觞一說她吓了一大跳:“好好的表哥為什麽要出家?”持觞便只嘆息了一聲。

五斤在一旁好奇的問:“出家是不是就是當和尚?”

恩和看他:“你是怎麽知道的?”

“咱們不是去過廟裏麽,和尚都說自己是出家人。”他說着又自顧自的寫起了字。

恩和攢眉摸了摸五斤的腦袋,事情怎麽就鬧到了如今這一步?

80聚會

幾百年的老松樹,遮天蔽日遮掉夏日所有的炎熱和煩悶,院落裏清幽僻靜,說不出的舒爽宜人。

致遠微笑着看着恩和,他面上帶着平靜的笑,心裏卻漸漸悲哀的了起來,原本以為他要護着她一輩子的,原本也以為只有他才懂她,才可以給她最好,可是在不經意間,年幼的她早已在不知不覺間綻放的如此絢爛耀眼,而他似乎早已經配不上她了。

他垂眸笑了笑,哀傷就化在了漸起的清風裏,握都握不住,不遠處傳來孩子的嬉笑聲和胤祚的說話聲,他看見恩和轉頭看時,難以言喻的幸福和滿足,心狠狠的痛了一下,又忽的釋然滿足了起來,輕聲開口:“我很好,你不用勸我了。”

恩和嘆息:“難道非要走到這一步嗎?”

他微笑着,說不出的悠然:“我想我早該走到這裏的,我看這裏就仿佛很多年前就見過,就知道一般,這裏才是我的歸宿。”

眼神總是最不能騙人的,恩和從致遠的眼裏,看出了恬淡和自然。她自己也展顏笑了起來:“我來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真心想出家,我只覺得人生在世,最應該的就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你既然想做,我便沒有什麽可說的,你只要覺得對得起自己的心就行。”

致遠欣慰的看着恩和:“小表妹終究是長大了。”

恩和抿嘴淺笑,那一雙一如既往的純澈的眼眸,明亮又浩瀚,奪目又耀眼。

他聽見五斤在不遠處叫恩和,他微笑着同恩和點頭道別,看着他們一家四口溫暖又和諧的漸漸走遠,連自己也不知道為何眼裏就流了淚,有小沙彌在一旁道:“師父說,可以剃度了。”

他輕念了一聲阿彌陀佛,于是三千紅塵,皆抛諸腦後,他轉身而去,只想着若有來世,便不再相遇吧,希望有那麽一個兩情相悅的人可以溫暖他這顆破碎不堪的心......

胤祚抱着桃子,恩和牽着五斤,胤祚看恩和臉上的神情還算好,便同她說:“千佛寺雖說小一些,但齋飯卻是出了名的好,咱們也不急着回去,等着晌午吃個齋飯,下午再去後山上轉轉,等着涼快一些在回。”

恩和笑着點頭:“你想的這樣周到,我哪有不答應的道理?”

五斤好奇的問:“額娘,什麽是齋飯?”

恩和想都不想便答:“和尚吃的飯就叫齋飯。”

桃子驚恐的捂着自己的頭發,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桃子不要吃齋飯!”她以為要吃齋飯就先要做光頭和尚。

五斤摸了摸自己又細又小的辮子衡量了一下,覺得為了一頓好吃的,剪掉這條小辮子也沒有什麽,畢竟以後還是會長上來的,于是他得意洋洋的道:“五斤願意當和尚。”

胤祚大笑,恩和尴尬的不行,輕拍了五斤一下:“胡說什麽?!額娘的話還沒說完呢!”她到深刻的認識到對孩子的話不能亂講,才耐心的跟兩個孩子說起了齋飯:“凡做了和尚尼姑的人,吃飯不能放肉不能放油不能吃雞蛋,所有的飯菜必須是素的,他們的飯叫做齋飯。人人都可以吃齋飯,但像咱們平常人可以吃齋飯也可以吃別的,但出家人就只能吃齋飯,所以說,雖然齋飯是和尚吃的飯,但并不等于要吃齋飯就先要做和尚。”

愛美的桃子委屈的嘟着嘴巴,顯然還心有餘悸,摟着胤祚的脖子不說話。

五斤到無所謂又問恩和:“額娘,什麽是尼姑?”

“尼姑就是剃光了頭發,侍奉佛祖的女子。”這次她到回答的專業了一些。

桃子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阿瑪,桃子要回家!”好像,下一刻就能被剃光了頭發一般。

胤祚和恩和都止不住笑了起來,連五斤也笑:“妹妹膽子真小,又沒說剃你頭發!”

桃子見沒一個人同情她,越發委屈的哭:“桃子要回家!”

桃子脾氣上來又哭又鬧,怎麽都不願意在寺廟裏吃齋飯,一家子人只得早早的先回了家。到是因為胤禛一家子人約好了帶着幾個孩子過來胤祚這邊玩,桃子才高興了起來:“桃子喜歡靈希姐姐!”

五斤皺着眉頭:“弘時最讨厭!”

恩和瞪五斤:“怎麽說話的?不知道叫哥哥?”

五斤嘟了嘟嘴巴,胖嘟嘟的小青蛙一般翻着肚皮趟在榻上:“弘時哥哥。”很是有些不以為然,恩和嘆息了一聲,這才多小點,都有了自己的喜好和心思,在大點還指不定是怎樣,她又想着六歲的安哥,忙叫了人進來吩咐:“去家裏接了安哥過來玩幾天。”

如今辰煥要成親,平哥又得費揚古的喜歡,安哥的日子大抵很不好過,那孩子想起來就惹人憐惜。

也沒用多久,安哥就被接了過來,他已經六歲了,卻瘦弱的像個四五歲的孩子,見了人也知道規規矩矩的行禮,沖着胤祚腼腆的笑,又依賴的站在恩和身邊。

恩和見跟過來的也就只有一個奶嬷嬷周氏,嘆息着将她身邊一個二等的丫頭放到安哥身邊使喚,笑攬着安哥同他說話:“你瑪法和瑪嬷可都好?”

“家裏人都好,要安哥代問姑姑好。”他總是安安靜靜的樣子,一雙清澈的眼,幾乎會說話。恩和見他身上穿的衣裳有些短小,叫人拿了特地給安哥做的衣裳出來,交代給周嬷嬷:“明個侍候着安哥換上,我這還給做了幾套,等回去的時候也給帶上。”

周嬷嬷紅着眼眶應是。

五斤和桃子等着恩和跟安哥說完了話,拉着安哥就要湊熱鬧玩,安哥回頭看恩和,見恩和笑着點頭,才跟着五斤和桃子一處玩着積木。

胤祚和恩和坐在外間說話:“安哥到是聽話乖巧。”恩和便道:“五斤要是有他一半聽話,我就燒高香了。”

她話音才落,五斤就機靈的跑了出來:“額娘你叫我?”

恩和噗的一聲就笑了出來:“這都快成順風耳了,快玩去!”五斤好奇的瞪着眼看恩和:“什麽事順風耳?”

恩和連連擺手:“先去玩,等晚上睡的時候額娘在給你講。”

五斤又四下看了看,似乎是在思量,聽見桃子和安哥在裏面笑,到底舍棄了這個問題又跑了進去。

胤祚和恩和說了一會話,探頭向裏看,見安哥不知道什麽時候抓起了一本書看了起來,安靜又乖巧,任憑五斤怎麽吵鬧都不受影響,恩和詫異的問周嬷嬷:“安哥一直是這樣?”

周嬷嬷道:“大少爺自來就愛看書,以前到是有個夫子給教過些時候,只是大少爺隔三差五的生病,時常不能去,那夫子沒過多久也就被辭退了,大少爺自此也就在沒人教這些,這些事都沒人過問的,奴婢跟太太提過一次,只說少爺喜歡看書,太太說讓下人給置辦,後面也不了了之了,下頭人哪個将少爺當回事?奴婢也不敢太得罪那些人,只有閉上嘴,再不說了。”

周嬷嬷說起安哥,總是說不完的心酸,但到底知道分寸,不敢在恩和跟前落淚。

恩和微微颔首:“他既喜歡讀書便沒有埋沒的道理,這個事我知道了。”

恩和這樣說周嬷嬷就覺得萬分放心,到如今在安哥的事情上,周嬷嬷也就最信任恩和,只要恩和願意幫安哥這點小事怎麽都能做到。

夜裏恩和專門做了安哥喜歡的點心,胤祚随和并不像別人家做父親的一般威嚴,五斤淘氣活潑,桃子又乖巧,一家人坐在一起那種溫暖輕松的氛圍總是能不自主的感染人,安哥一面吃着點心一面偷偷的希望自己可以在這裏多住幾日。

等到夜裏睡下,周嬷嬷悄悄的同安哥叮囑:“少爺喜歡看書,奴婢跟福晉說了,福晉很贊同,說一定幫少爺,少爺一定要知道,在這裏多住幾日回去那些人就越不敢小瞧怠慢少爺,千萬不能給福晉添亂,不能惹事,什麽都要讓着五斤和桃子,他們是龍子龍孫,不是少爺能比的,也不應該比,要是福晉有一日不看顧少爺了,咱們在那府上絕對沒有立足的地方。”

周嬷嬷說的很嚴厲,安哥輕應了一聲,又想起恩和溫暖柔和的目光,抿了抿嘴,他知道他額娘在的時候也是這樣看他的。他又想起下人們說他阿瑪很快就要回來成親了,阿瑪,他從來都沒有見過,也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是像姑父一樣随和還是同瑪法一樣威嚴?

第二天胤禛帶着妻妾子女,乘着涼快早早的就過來了,舒雲,榮安,李氏,還有弘晖,弘昀和弘時弘歷,靈希,主子奴才幾近站了半條街,主子們都進來開始喝茶了,還有下人在門外頭。

胤祚低聲同胤禛埋怨:“人口多,就這點不好,鬧騰。”

胤禛淡淡的看看一眼胤祚:“你也別口是心非,誰知道你心裏怎麽想的。”說着又看跟舒雲幾個說話的恩和:“你只怕是被管的太嚴了,動不了手腳。”

胤祚笑着撞了胤禛一下:“四哥到幽默了!”

胤祚和胤禛坐在院子裏喝茶,恩和将舒雲榮安和李氏讓了進去,連同安哥算在內一共八個孩子,屋子裏也放不下,就讓去院子裏玩,還沒說幾句話,就鬧騰的大人受不住。

舒雲笑着道:“咱們還說是過來松緩松緩,帶着這麽幾個混世魔王,到成了找罪受。”

榮安也道:“還是去園子裏玩吧,那裏地方大,也不鬧得慌。”才說要起來,胤祚就在外頭喊:“恩和,五斤又使壞了!”他才一說完,衆人都哄的一聲笑了起來,榮安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就你們家什麽事都不一樣,我們家的孩子一聽見我們爺,保管在調皮的都聽話,你們家到是你才能震懾住。”

恩和笑着掀起簾子朝外頭看,見五斤拿個小鈎子,正在勾花架上那一束桃紅色的菊花,立時黑了臉。

五斤還在跟靈希幾個說話:“我勾下來一人送你們一朵,帶上可漂亮了。”

連胤禛都笑了:“你們家這小子到大方,這麽名貴的花說勾下來送人就送人。”胤祚朝着恩和的方向努嘴:“她一開腔就好了。”

果真聽的恩和喊了一聲:“五斤!”

五斤打了個冷顫,一臉讨好的看着恩和,鈎子也扔到了一旁:“額娘叫我什麽事?”

越發逗的大人笑個不停。

胤禛調侃的看胤祚:“你是怎麽教孩子的,怎麽都不怕你?”

“他怕一個就行了,至于怕誰一點都不重要!”

81孩子

船在穿園而過的河中,只見的岸上綠樹成蔭遮天蔽日芳草萋萋,滿目新奇,胤禛立在船頭感慨:“你這園子确實建的好,是個避暑的好地方。”

胤祚笑着道:“哥哥要喜歡常來就是了。”

另一只船上是恩和幾個帶着孩子,五斤要船娘将船槳給他他要劃,弘時在一旁道:“你這麽小,不會劃!”

五斤看了一眼弘時,也不說話,非要船娘給船槳,船娘有些為難,坐在幾個孩子身後的恩和看見,笑着道:“你就給他用用,他要是不用咱們都不得安心。”

船娘只得給了五斤,五斤仰着下巴蔑視的看了弘時一眼:“讓你看看,我會不會!”

他個子那麽矮還沒有船槳的一半高,将船槳伸進水裏擺動的時候整個人都弓了起來,像只龍蝦一樣,別人都緊張的瞧着,只恩和呵呵笑了出來:“這也太逗了!”

舒雲咂着嘴對恩和道:“你這膽子也太大了!”

榮安到是自愧不如:“男孩子就當這樣教導,還是你有本事,瞧瞧,他不是劃的挺好的麽!”

桃子高興的拍着手道:“哥哥真厲害!”連一旁的安哥,和小小的弘歷都笑着說話:“真厲害!”

五斤得意的看着弘時,越發劃的起勁,弘時有些惱羞成怒,看大家都笑着贊五斤,連最小的弘歷也是,一把就把弘歷推倒在了船上,差點翻下水去:“你笑什麽?!”

大人到還沒有注意到,五斤先不同意了,把船槳給船娘,朝着弘時道:“你憑什麽欺負弘歷?你怎麽當哥哥的?”

靈希和安哥扶起了弘歷,弘歷雖小,但自來就被忽視慣了,也不哭鬧,又乖乖的站了起來。

弘時哼了一聲:“我就打了,怎麽樣?”

五斤一拳頭就把弘時打翻在了地上:“你這樣的最壞!”

弘時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大人這才都注意到了,恩和嘆氣的皺眉,看榮安幾步就走到了弘時跟前,抱起了弘時,安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弘時。

胤禛和胤祚也看了過來,胤祚仿佛有些牙疼一般:“這小子怎麽又闖禍了?”

恩和自言自語了幾句心平氣和,才問五斤:“自己說是怎麽回事?”

五斤還未說,弘晖就大聲道:“我看見了我知道!弘時把弘歷推倒了,差點掉下水,五斤就打了弘時,說弘時壞!”

李氏皺眉看了一眼弘晖。

舒雲拉了弘昀在自己身邊。

弘時推弘歷是弘時不對,但五斤打弘時又是五斤的不對。恩和揉着太陽穴看五斤:“你自己說要怎樣吧?”

胤禛聽見,便對胤祚道:“這一群孩子在船上也不安全,還是下船吧。”

胤祚贊同的點了點頭。

恩和還沒有罰五斤,胤禛就當着衆人的面問弘時:“你為什麽推弘歷?”

榮安的眼一暗,抿了抿嘴,推了推弘時:“你阿瑪問你呢!”

弘時畢竟還小,不知道該怎麽說,又本來就怕胤禛,見胤禛前所未有的嚴厲的看着他,憋了半響終于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胤禛不滿的直皺眉,看着一旁倔強的站的筆直五斤,他到寧願自己的孩子是這樣。

榮安也來了火氣,拉着弘時就打:“我讓你随便打人,讓你随便打人!”李氏忙上前拉了拉,才讓榮安停了下來,弘時早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胤禛不擡眼的便道:“兄友弟恭都不知道,榮安,弘時以後要好好教導。”胤禛到真沒把胤祚當外人,家事也就這麽處置了。

胤禛說的嚴厲,榮安拉着弘時跪下:“妾知錯了。”

舒雲和李氏臉上到沒有幸災樂禍,只是看向小小的弘歷的眼神,變了幾變,這個原本在家中毫不起眼的孩子,原來在胤禛的心中還是有不小的分量的。

胤禛處置完,就讓榮安帶着弘時下去歇着了,接下來就成了五斤要怎麽處置的問題了,胤禛到替五斤說話:“這孩子仗義,有俠義心腸。”

恩和卻不領情,看着五斤道:“為什麽打人?”

“他做的不對?”

“他做的不對你就做的對?”

五斤抿着嘴不說話。

恩和哼了一聲:“這頓打,我跟你先記着,你今兒個要是在犯事,我保管叫你三天下不了炕。”五斤還挺的筆直,但明顯眼裏有了怯意。胤祚到看的不忍,忙道:“五斤今天肯定乖乖的。”這兩口管孩子的樣子,惹的胤禛和舒雲都有了笑意,氣氛到好了不少。

衆人歇了一會,又在園子裏轉了轉,大抵是因為五斤護着弘歷的原因,弘歷跟屁蟲一般總是牢牢的跟着五斤。

胤祚笑着對胤禛道:“這孩子看着不說話,到底聰明。”胤禛颔首,看向弘歷的眼神深了深。

孩子一多,事就多,精力都放在了孩子身上,也沒怎麽好好轉轉,吃了飯又安頓着一炕的孩子躺下睡,湊在一起就熱鬧,都不睡,連乖巧的弘昀和安哥都湊熱鬧,五斤就站在當中耍寶,耍着跟胤祚學來的拳法,看的幾個男孩子都滿臉的羨慕,五斤就越發得意,鬧的睡不下,還是恩和進來黑着臉呵斥了幾聲才讓幾個乖乖睡下,一閉眼到是都快快的睡着了。

舒雲笑着對恩和道:“你看着也沒多兇麽,怎的孩子都怕你?”

恩和笑着給舒雲添了些茶水:“大抵都見識了我打五斤的樣子,所以害怕,孩子都這樣。”

榮安和弘時當衆被下了臉,也不到衆人跟前才湊趣,吃了飯就借口不舒服帶着弘時先回去了。馬車上的榮安很是安靜,閉眼一直在想自己的事情,孩子還小,以後慢慢教總來轉回來,但是畢竟已經失了胤禛的心,這就成了致命的弱點,孩子還是要在生一個,這個她一定要從開始就好好的教導,必定壓過家裏的其他孩子!

她嘆息的摸了摸她懷裏睡的安穩的弘時,不是額娘不愛你,怪也只能怪你命不好......

京城的糧店很快就開了起來,各項收益都還不錯,胤祚從外頭拿了賬本進來,見着恩和正拿着空間的一塊不成形的金子研究,見胤祚進來,一面給他倒茶一面道:“你看這個金子,顯然是從金礦挖出來,自己随意的熔煉出來的,我在想,這個留給我寶藏的人,應該住的距離金礦比較近,而且家中勢力很大,我曾經問過我阿瑪,他最難忘的的是什麽,他說是去雲南剿匪那次,我總想着,這兩者肯定是有必然聯系的。”

胤祚将賬本放在炕上的海棠幾上,喝了一口茶,躺在了恩和身邊,讓她給自己揉額頭:“其實我是這麽想的,你娘呢是當年這夥匪徒的頭領的女兒,那就是說你外公是山大王,要是勢力不大朝廷怎麽會派你阿瑪這麽厲害的人物去剿滅?當然最終是剿滅了,但你阿瑪看上了你娘,于是收為了小妾,你娘借着這個身份将家中山一樣的財富神不知鬼不覺的轉移到了那個莊子裏,如果要應證這話到底對不對,端看這造莊子跟那次的雲南剿匪時間對不對的上,要是對的上,那你娘的身份估計也就猜的□不離十了。”

恩和有些怔怔的:“真是這樣的話,那豈不是我阿瑪是我的娘的仇人?”

胤祚到沒想這個問題,他也只是猜測着說說,見恩和情緒不好,立刻道:“我也只是胡亂猜測,想着給你個思考的方向,至于真相到底是怎樣,這個也要等查出來才知道。”

恩和看他緊張,抿嘴笑了笑:“人死如燈滅,還有什麽放不下,看不開的?我只是想,娘當時大抵過的真的很不好。”

胤祚也想,若真是如此,恩和的娘對恩和的感情只怕也很是複雜吧。

閏七月,妃張佳氏逝,谥為敏妃,誠郡王胤祉不及百日剃發,降為貝勒。

聽到這消息,恩和很是震驚,放下手裏的花鋤問胤祚:“怎麽就有這種事情?”

胤祚接過她手裏的鋤頭,牽着她的手帶着她出了花圃,才道:“我也不知道三哥是怎麽想的,反正聽說家裏請了禦醫過去,好像三嫂生的那個長女有些不大好。”

三阿哥作為文人,總有些出人意料的地方。

丫頭捧起盆子,恩和洗了洗手:“該不會只是跟三嫂怄氣吧。”

胤祚給她遞帕子:“這可不好說,誰知道三哥是怎麽想的,與其說是跟三嫂怄氣,還不如說他是自暴自棄。”

誰知道情愛的力量就能有這麽大,愛的時候愛之入骨,一旦不愛,恨起來也是深入骨髓,積極向上的人也可以堕落起來,就像三阿哥,自從春兒那樣死了,他的這個家似乎也跟着散了,也不知道三福晉有沒有後悔過賣掉春兒?

她才想着,聽見五斤喊阿瑪,一眼沒注意到,這小子脫缰的野馬一般跑了過來,也不走好地方,專門跑進花圃裏踩了一腳的泥才跑出來,恩和一霎時就顧不上悲秋傷懷了:“五斤!誰讓你踩的?!”

五斤一聽恩和這聲音就知道又闖了禍,猛的停下來,又原路返回,跑進花圃裏踩了一圈遠遠跑了,一邊跑還一邊回頭看恩和有沒有追過來,恩和完全可以清晰的看到五斤那有些得意又松了一口氣的表情!

她又氣又笑,朝着胤祚道:“我不管,你兒子把我剛種下去的菜踩壞了,你給我補上!”她說着就走,胤祚愣愣的站在原地,感情這會就成他一個人的兒子了?

三福晉站在屋外看着向陽又溫暖的屋子裏三阿哥正抱着念兒溫和的說話,大病初愈的念兒臉色還有些蒼白,在三阿哥的懷裏乖巧又安靜,時不時的抿嘴笑一笑,父女兩的樣子說不出的溫馨美好,三福晉卻不知不覺間落了淚,早知道會有今日,便是讓她将春兒供在家裏她都願意,她其實只想要一個健健康康的三阿哥,別的她都不求......。

82宴

四十一年的新年,宮中熱鬧了很多,成婚的阿哥家幾乎都添了人口,孫子輩多了不少人,但明眼人都看的到,皇上還是最器重太子的長子弘皙,幾乎帶在身邊教養。

恩和帶着六歲的五斤和桃子在德妃宮中等着參加宴席,德妃正在梳頭,桃子梳着兩條小辮子,辮子裏纏着用大紅珍珠做的珍珠鏈子,顯得喜慶又可愛,因為是新年又有專門做的大紅色和鵝黃色相間的編花珍珠發箍戴在頭上,配上唇紅齒白大眼睛的桃子說不出的好看,她踮着腳站在德妃的桌子跟前講個蝶戀花的發簪遞過去:“瑪嬷帶着個最好看!”

德妃看着桃子,笑的分外慈祥:“果真是桃子孝順!”說着一面讓宮女結果桃子選中的發釵,給自己攢在頭上,桃子抿着嘴直笑,見沒有自己可做的事情就依着恩和站着。

五斤有些心不在焉,總朝着外頭看,穿着一身皇子蟒袍的十四進來的時候,他的眼睛霎時就亮了,笑着跑過來:“十四叔來了!”

十四笑着拍他肩膀:“幾天不見看着又長高了。”這兩個差了不少歲數,但很是說的來,到跟兄弟一般。十四笑着朝德妃和恩和行禮,就跟五斤站在一旁不知道嘀咕什麽去了。

德妃滿眼寵溺,卻還是微微皺眉:“都這麽大年紀了還是這麽的不穩重,他們兄弟幾個就我十四讓我最擔心,着選福晉的事你也得給操上心。”

這話就是說給恩和的,也可見這幾年下來,對恩和的信任早不是開始時候的樣子了,恩和應是,想起十四托付她的事,又不免犯愁,德妃一心要給十四找個老成穩重的心裏偏向尚書馬爾漢之女兆佳氏冰雪,十四卻早就有了自己的心上人,是員外郎明德之女舒舒覺羅氏尚容,十四還求着恩和幫忙,最最亂的是,德妃給十四挑中的冰雪,其實跟十三早有了情誼,只等着到了年紀嫁給十三。

這些事,都是胤祚告訴恩和的。

十四跟五斤說了幾句話,又朝着恩和使眼色,恩和朝着他翻了個白眼,擺上一臉的笑意将個繡了牡丹的帕子拿出來同德妃說話:“前些日子姑祖母壽辰,我去了一次,瞧見人家繡的帕子上的這牡丹跟真的一樣,實在愛的不行,就央求了人家姑娘又給我繡了一方,額娘要是覺得還看的過眼,便賞臉用一用。”

德妃接過帕子拿在手裏細細的看了看,眼裏露出了滿意:“我竟沒瞧來是怎麽繡的,比真的還要好看幾分,也不知是哪個繡的?”

“員外郎明德家的小女兒尚容繡的。”十四聽見恩和提起,眼睛猛的一亮,猛眨眼,希望恩和多說幾句好話。

恩和氣的瞪了他一眼,德妃這樣的人物,多說一句話都容易露出蛛絲馬跡。

恩和不說,德妃到自己問了起來:“多大年紀了,性情如何?”

“十三,剛夠選秀,至于性情到不好說,我只見過那麽一次,只瞧着讨人喜歡的很。”

德妃微微颔首,在不多問,十四失望的咂了咂嘴。

正說着話,舒雲帶着榮安還有幾個孩子一起走了進來,這家子最守規矩,也不知怎地今兒就來的遲了些,德妃面上不顯,人卻淡淡的,不及德妃開口,舒雲便笑着道:“有喜事要跟額娘說,榮安有身孕了,剛剛三個月!”

大抵就是因為這事來遲了吧。

德妃便不好在發作,臉上多了笑意:“榮安有了,你也要加把勁才是。”舒雲笑着輕應了一聲。德妃又贊了榮安一聲,給幾人賜坐。

幾個孩子湊到了一起,分外熱鬧,弘時的聲音最響亮,吵鬧的甚至有些無禮,恩和看榮安,見她面上都是笑意,并無不滿,忽的就覺得心裏冰涼了起來,榮安連作為一個母親最基本的責任感都沒有,是何其涼薄,說白了她要的只是一個受胤禛看重的孩子。

才說了幾句,胤禛,胤祚和十三一塊走了進來。

兄弟三個都穿了蟒袍,但因爵位不同,衣服也不盡相同,胤祚看上去最挺拔顯眼,胤禛最老成穩重,十三最青春陽光,各有特色。

衆人相互見了禮,各自落座,胤禛顯然是知道了榮安懷孕的消息,目光總是若有似無的纏繞在榮安身上,榮安低眉淺笑,舒雲端莊溫婉。

恩和輕嘆了一聲,下意識的摸了摸胤祚身上的大氅:“外頭冷,也不知道穿厚些。”

胤祚輕笑:“我不怕冷,你又不是不知道。”

也就一會,一大家人都起身往乾清宮去赴宴,十四瞅着機會就跑到恩和跟前:“六嫂好歹在幫幫弟弟!”

五斤站在一旁做鬼臉:“十四叔喜歡小尚容,十四叔喜歡小尚容!”

胤祚拍了拍他的後腦勺同十四說話:“別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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