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10)

你嫂子了,能幫的時候絕對就出手!”他又嫌棄十四:“都幹的些什麽事,早早的就瞧中人家閨女,哪來的規矩?”

十四不屑的道:“六哥,這種事就你最不能說我,你跟嫂子沒成親之前,哪一件事不轟轟烈烈?弟弟我也就學了點皮毛!”

恩和被氣的到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胤祚追上去就打,十四早跑遠了:“反正這事要成不了,你們一家子都別想安穩。”

胤祚氣的跺腳:“這臭小子!”

這會他是拿十四沒辦法,才收回目光,五斤和桃子又纏了上來:“阿瑪和額娘成親之前有什麽事?”

他是一個頭兩個大:“這都造的什麽孽?”

恩和就只笑,早遠遠的躲到了德妃跟前。

進了乾清宮,在各自的位置上坐下,跟一旁的人随意閑聊,五福晉沖着上頭坐着的段氏努嘴:“這才四個月的身孕就把肚子挺的那樣起,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懷了孩子一樣。”

她看上去不屑又老練,仿佛自己已經生了好幾個孩子一般。

恩和便也看了幾眼段氏,歲月仿佛特別優待她,進宮這幾年她還是那副不食人間煙火傾國傾城的樣子,眼波流轉就能讓男子為她瘋狂,一颦一笑都世間少有,宮廷這個大染缸絲毫沒有改變她,她看上去依舊美玉一般純潔無暇。

但是如此貌美的女子能孤身在後宮之中立足,她便不僅僅是有手段這麽簡單了。

五福晉是純粹的心理不平衡,也只是嘴上占占便宜,恩和臉上自始至終都帶着得體額笑意,不應和也不反對。

又一會,康熙侍奉着太後便到了,衆人跪行大禮,康熙擡手叫起,侍奉太後坐下,他自己才在太後下首坐好,衆人也紛紛落座。

宴席正式開始,歌舞美酒自然必不可少,康熙坐在上首在孫子那一席上看,五斤眼睛轉了一圈,蹲□子在地上猛找東西,康熙在這一席的目光停留的越久,幾個孫子就越是挺額筆直,就五斤鑽在桌子下死活不起來,生怕康熙看見了他。

康熙瞧見五斤那圓鼓鼓的屁股在桌子底下動來動去,沒忍住嘴角多了幾分弧度,威嚴的道:“弘曦!”

五斤猛的站了起來,也不知道哪來那麽大力氣,一張黃花梨木的桌子瞬時就被他掀翻,發出巨大的響聲,湯湯水水交了再坐的所有人一身,整個宴席霎時就安靜下來了,都看向了頭頂上還頂着幾根黃花菜的五斤,弘時大聲的呵斥:“五斤又幹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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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和覺得自己想死的心都快有了,她的命怎麽就這麽苦?胤祚無可奈何的閉了閉眼,然後萬分緊張的道:“五斤,哪裏難受?”

所有人似乎才想起孩子有沒有受傷,各家問各家的孩子,一時又亂成了團,到把五斤的過錯給丢在了一旁。

桃子緊張兮兮的看着四周的人,似乎她一個不留神就會有人撲過來咬上五斤幾口,胤祚和恩和拉着五斤跪下:“都是兒臣管教無方,請皇阿瑪降罪!”

十四和胤禛幾乎同時出列:“五斤畢竟小,難免有所疏漏,請皇阿瑪饒了他吧。”

桃子也磕頭:“桃子給皇阿瑪做首詩,皇瑪法就饒了哥哥吧。”

別人說話康熙都沒表态,桃子這樣說,康熙就來了興致:“你以梅花為題做首詩,不限韻,但詩中不能出現梅花二字,只要你做的好,皇瑪法就不怪罪五斤。”

孩子才六歲,這要求似乎苛刻了些,桃子卻信心滿滿,脆生生的道:“皇瑪法說話算話?”

康熙朗聲笑道:“朕是君王,君無戲言!”

桃子年紀還小,但說話行事早有了一股韻味,帶着一股子書卷氣,不像滿人家的孩子,到像出自書香世家,她緩行三步,露齒一笑,開口便來。

桃子的詩一出口,滿座皆驚,康熙鄭重的打量桃子:“小小年紀就有這等才華,假以時日,必定堪當大清第一才女!”

桃子有些羞澀,跪下叩頭行禮:“孫女必不辜負皇瑪法厚望,以後也不會是傷仲永!”

五斤鬧出了那麽大的亂子,不但什麽事都沒有,還讓桃子得了個大清第一才女的稱號,倒是因禍得福,讓衆人羨慕。

白蘇美玉朝着八阿哥輕蔑的笑:“你不看重我不讓我生孩子,那你倒是讓別人生一個呀,也教養的如同他們家的,讓皇上好好誇贊!”

八阿哥滿眼陰霾,哼了一聲快步走遠。留下白蘇美玉得意又凄涼的笑。

九福晉侍候着宜妃越發的小心謹慎,沒生下一個孩子也就罷了,到如今越發不得九阿哥的喜歡,她咬牙下,便是一個像桃子一樣的女兒也好!

回去的馬車上,恩和提着五斤的耳朵問:“說,今兒到底是怎麽回事?”

五斤到是老實:“皇瑪法要是把我叫到跟前,以後上學那個弘皙肯定又要找茬,我到不是怕他,是實在覺得跟他那種智商的人鬥,太無聊了,所以才這樣的。”

恩和嘆息了一聲,有時候真不知道,孩子聰明些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83群毆

天氣漸漸暖和,胤祚打算隔天休沐的時候帶着恩和還有兩個孩子一起去爬香山,早上五斤去宮裏讀書,臨走前還叮囑恩和:“明天我要帶着大福去,額娘讓下頭人幫着給我裝好了。”

大福是五斤的大狼狗,很是威武,恩和給他理了理大氅:“這都是小事,不許在宮裏惹事。”

五斤答應的很好,恩和卻有一種無語望天的感覺,自從去年五斤去了宮裏讀書,基本上都是五天一出大事,三天一出小事,完全不得消停,總有人被五斤折騰的鼻青臉腫,然後恩和就要一臉笑意的賠罪送禮,收拾爛攤子。

恩和覺得她一定是上輩子欠了五斤什麽,這輩子五斤是故意來折騰她的。

等着五斤走了,恩和就要處理府上的事,桃子則自覺的開始讀書練字,勤奮的讓恩和覺得要是個男孩子考個狀元肯定沒有問題。

兩個孩子如今都有了自己的院子,桃子住的嬌蘭院,進去便是一拱竹橋,岸邊種滿蘭花,穿過小片竹林,兩株紅梅之後便是桃子的閨房,書房向陽的一面裝了大大的落地玻璃,透過花影便可見裏面滿滿的書籍和生機勃勃的盆栽,這個女兒實在懂事,極少生事,極少有什麽要求,脾氣又好,下頭人都個個稱贊。

恩和在外頭看了一會,見桃子看的認真,也不想打攪她,讓下頭人将點心端了進去,自己出了嬌蘭院,又去了五斤的濟舟院,五斤的院子開闊軒郎,考慮到他以後要成親生子,院子還帶了後宅和不小的花園,五斤如今住在前院,五間向陽正房,屋外種了不少木瑾花,她轉着看了看又交代下人給記着明天帶上大福,才出了院子便聽得人說白蓮過來了。

白蓮懷孕五個月,按理,五格也不當讓她出來的。

恩和衣服也沒來得及換,急匆匆的迎了出去,果見着白蓮聽着大肚子,委屈的走了進來,一見着恩和哇的一聲就哭:“姐姐,五格不要我了!”

五格對白蓮溫柔體貼,恩和覺得胤祚對她也比不上五格對白蓮,要說五格會不要白蓮,恩和怎麽都不信,她拉着白蓮坐下,給她擦眼淚:“好好的又說什麽胡話?這麽大的人了都要當額娘了,便是不為自己想,難道還不為肚子裏的孩子想想!這又是出門又是掉眼淚的,要是孩子有個好歹,你還活不活了?”

恩和幾句話說的白蓮硬生生把一肚子的淚給憋了回去,鼻頭都憋紅了,那胖嘟嘟的臉頰越發鼓了起來,好像再吃什麽東西,恩和沒忍住笑了出來,也不同她說話,只問她身旁的冬雪:“這事我只問你,到底是怎的呢?”

冬雪也是一臉無奈:“不瞞福晉說,這事也不是怪我們爺,是太太跟前的烏蘇多說了幾句,說‘爺瞧上了太太跟前靈玉’,也不知怎的就被我們奶奶給聽見了,哭着鬧着要出門,爺一會要是回去找不見我們奶奶,還不知道要怎麽着急!”

恩和問白蓮:“是不是這麽個事?”

白蓮大抵是哭的有些渴了,端着茶碗大口的喝,恩和一問忙又放下:“姐姐不知道那個靈玉長的水靈靈的一朵花一樣,我們爺平時就總愛跟她說話,這下我懷孕了,就更有機會專門找了太太要她!”她到越說越理直氣壯。

恩和恨鐵不成鋼的戳了戳白蓮的腦袋:“你這是什麽腦子?這種話也信?到不知道信五格?”

白蓮嘟着嘴巴不說話。

恩和瞪她:“硬是讓五格給慣壞了,在這樣下去,以後連孩子都不及。”恩和見她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又嘆氣:“丫頭們背地裏給對方使絆子,不過是借用主子的手罷了,你怎麽就信了?我不知那個烏蘇是個什麽樣的性子,但難保不是她有心思,故意試探你,總歸今兒的事情是你魯莽了。”

白蓮不是愚笨的人,也只是太在乎五格罷了,這會冷靜下來,大抵是想清楚了,就有些氣弱,往炕角躲了躲,讨好的沖着恩和笑。

恩和無奈的吩咐下頭人去跟五格那邊說:“就說是白蓮出來散心,有我在不用擔心,我留她用個午膳,等到下晌午了讓人送回去。”

白蓮這才抿着嘴笑:“還是姐姐好!”

先生在上面讀書,滿屋子的龍子龍孫搖頭晃腦的跟着讀,弘時那雙跟榮安相似的眼,在前頭坐着的弘歷身上直打轉,滿眼的輕蔑鄙視之意,他低頭從個木匣子裏面捉出三只臭蟲,咧嘴笑了笑,一伸手,給弘歷放在了肩膀上。

臭蟲順着弘歷稚嫩的肩膀一直跑到了他的臉頰和頭上,正在讀書的弘歷吓了一大跳,呀的叫了一聲跳了起來。

連上頭的先生都被吓着了,手裏的書掉在地上,看見是弘歷,就有些惱羞成怒:“課堂之上豈容大聲喧嘩?我打你手心三十下,在讓你去外頭罰站,你服不服?”

弘歷低垂下頭,他知道除過他額娘,人人都瞧不起他,無緣無故的跑出來這麽幾個臭蟲肯定是後面的弘時搗鬼,他不能跟弘時硬碰硬,否則最終倒黴的還是他額娘,不過就是挨打罰站麽,他常會遇見的。

他才要答應,一旁的五斤站了起來:“先生不是應當賞罰分明麽?”聽見五斤的聲音,弘歷不知道怎麽就有些委屈。

先生看見五斤也頭疼:“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學生看見弘時給弘歷身上放了臭蟲,弘歷才被吓的站了起來,這樣看,吓唬親手足,弘時的罪名應該更大才對,弘歷只是受害者。”

弘時恨的直咬牙,這個五斤,就知道跟他作對:“先生!我沒有!”

弘晖唯恐天下不亂不亂:“先生,我也看見是弘時使壞!”

先生頭疼的想,這些龍孫們果真是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年長的弘皙也站了起來,他眼角微挑,傲然的看了一眼五斤:“先生,弘曦上課不注意聽講,只注意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先生也當罰他。”

這兩位的名字音相同,都不是能得罪的主,尤其是仁郡王家的這位,更是難纏,整人的手段層出不窮。

五斤嘴角微挑,笑問弘皙:“那敢問大哥可看見先生讀書時搖頭晃腦?”

弘皙哼了一聲:“我只注意先生自然看的見先生在搖頭晃腦。”

五斤咧嘴笑道:“弘時坐在我的正對面,我又沒瞎怎麽能看不見他做了什麽?既然大哥要論認真不認真,我到有句公道話,論理我們只當聽見先生的聲音,別的都看不進眼裏去,才算是真的心無旁骛,先生搖頭晃腦難道也是要學的學問?所以我說,我不認真,大哥也不認真,我願意讓先生罰我,就不知道大哥願意不願意了。”

弘皙清高自得,又怎麽可能承認自己做的不好?他幾乎從來沒有在五斤手裏沾到過便宜,卻屢屢跟五斤鬥智鬥勇。

“巧言令色!”

他越是氣急敗壞,五斤就越是笑:“大哥就剩下這四個字可說了麽?”

弘皙都急紅了眼,上首的先生也不敢讓這兩位真的打在一起,只有息事寧人:“不過一件小事,何以就争鬧到這種地步,好了,都坐下,好好讀書,要不然先生就告訴皇上!”

一提康熙果真管用,弘皙先坐下了,但他那起伏不平的胸脯還是出賣了自己。

弘歷小心翼翼的朝着五斤點頭致謝,五斤不在乎的擺了擺手,舉手之勞罷了,他也只是看不慣弘時的作為。

等到下了課,衆人一湧而出,弘歷小跑着趕上五斤:“還沒謝過哥哥。”

五斤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沒有比別人差什麽,為什麽不能擡頭挺胸?”

弘歷有些驚訝,怔怔的看着五斤,覺得似乎有什麽東西在他的胸腔裏翻湧,以至于小小年紀的他眼眶都有些濕潤。

弘皙從後面走過來,重重的将弘歷撞倒在了地上,一旁看見的人哄然而笑,弘皙勾着嘴冷笑:“惹事的東西!”

五斤扶起弘歷,替他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轉身沖着弘皙:“以後弘歷我罩着了,誰都不能欺負!”

弘皙又冷笑了一聲:“你以為你又是什麽?”

五斤淡淡的:“難道你又想打架?”

弘時似乎只聽到了打架這兩個字:“太好了,又有打架可看了!”他高興的跳了起來,似乎不留神裝上了五斤,五斤沒站穩,撲向弘皙,弘皙沒留神坐在了地上。

這就好像是個導火索,瞬間就點燃了弘皙的怒火,他氣急敗壞的對着身後的一堆太監道:“給我打這個以下犯上的家夥!”

太監們得了命令一擁而上,于是看熱鬧的,打架的,幫架的,喊人的,瞬時就亂成了一團。

恩和才說要送着白蓮走,有太監急急忙忙的跑了進來:“不好了,五斤阿哥把皇長孫打暈過去了!”

恩和驟然起身,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便暈了過去。

84再孕

乾清宮的暖閣裏,康熙黑臉看着下頭跪着的一排孫子,沒有一個衣衫整齊的,弘皙被擡下去醫治,五斤滿臉青腫卻跪的筆直,不起眼的角落裏老四家的小四也傷的不輕,如今南書房裏念書的也就這三家的孩子,人數不多卻每每鬧的雞犬不寧。

弘皙在怎麽說都是皇長孫,太子的長子,康熙冷聲問五斤:“你可知罪?”

五斤低着頭,因為臉太腫說話也有些不利索:“打傷弘皙大哥,是孫兒不對,請皇瑪法責罰。”

這個孩子就總是這樣,每每出了問題,認錯總是這麽毫不拖泥帶水,是怎樣,就是怎樣,也許正是因為這份擔當和氣概,康熙總是沒法讨厭起這個孩子,還總是在心裏有那麽幾分贊賞。

這一次五斤是必須要罰的,要不然太子的面子上下不去:“弘皙為長你為幼,你動手打弘皙必須要罰,朕罰你抄寫《弟子規》一千遍,乾清門外頭跪夠。”康熙說到這頓了頓:“跪夠三個時辰在走,家中禁足一月。”

五斤磕頭:“謝皇瑪法。”

三月的天氣裏就是大人跪上一兩個時辰都受不住,何況是個孩子,五斤這樣不驚不詐,從容淡定的樣子,讓康熙差點贊嘆出聲,這樣的孩子要是給了太子好好j□jj□j,必定堪當大任,弘皙那個孩子心胸還是不夠,聰慧上也差了五斤太多。

角落裏的弘歷,雙手緊緊的握在一起,有些膽怯的他,甚至在微微發抖,他覺得他要是這個時候在不出聲,也許真的會窩囊一輩子,就好像五斤說的一樣,他并不比別人差了什麽。

康熙才要吩咐李德全,便聽到個稚嫩顫抖的聲音:“皇瑪法,今天的事情都是因為孫兒而起,請皇瑪法連同孫兒一起懲罰吧。”

這是康熙第一次正眼看這個出身卑微的孫子,也是弘歷這一生難以預料的轉折點。

作為皇帝他原本沒有必要多做理會,但因為這個膽怯的孩子這個時候勇敢的做法,康熙不知怎地覺得有些感動,于是難得的停下來詢問:“你為何這樣說?”

五斤也沒有料到弘歷會站出來替他分擔罪責,他只是天生的仗義,并沒有想要求得回報,這個時候卻認定弘歷是個可以交往的朋友。

康熙難得和藹的聲音,不知怎地就讓弘歷安定了下來,他天生聰慧,只是被遺忘壓迫太久,一旦給他機會,他便能很好的發揮自己,他口齒清晰的從他身上出現臭蟲開始,到下課後弘皙撞翻他五斤替他出頭,在到弘時撞五斤,最後是弘皙讓衆多太監動手。

這事情原本就不只是五斤一個人的過錯。

康熙這個時候才注意到五斤臉上的傷,五斤的功夫有多好,康熙明白,能被打成這樣,可見弘皙下手有多很,在想剛才擡下去的弘皙,只是嘴角有輕微的擦傷罷了。

弘時聽見弘歷提他,吓的瑟瑟發抖,就是不敢辯駁一句。

康熙沉默了下來,外頭太監進來道:“八阿哥,九阿哥,十阿哥,十四阿哥求見。”

康熙煩躁的道:“讓進來。”

八阿哥幾個進來跪下行禮就站到了一旁,十阿哥看了一眼五斤就嚷嚷了出來:“弘皙這是下了多狠的手把五斤打成這樣了!兒臣在外頭今天弘歷說的話了,皇阿瑪要罰就一個也別落下!”

兒子裏頭就只他敢這樣對着康熙說話,但也只有他這樣,康熙不會動怒,瞪了他一眼:“成何體統!”

八阿哥也道:“這事情不見得就只是五斤的錯,兒臣剛去看了弘皙,太醫說沒大事,就是受了驚吓,弘皙對自己的堂弟都能下這樣重的手,皇阿瑪處置要三思啊。”

十四也附和:“到了孫子輩上,皇阿瑪可別在偏心了!”

他這話說的意思就有些多了,康熙眼神瞬時變的冷峻了起來,盯着十四看了一會,見十四根本是毫無畏懼,他自己卻有些挫敗,兒子大了,孫子也大了,都有了自己的心思。

九阿哥不得康熙喜歡,說話似乎更加無所顧忌:“弘皙這都是跟太子學的,皇阿瑪大概還不知道,前幾天太子因為門人寫錯了一個字,自己提着鞭子直接就将人往死裏打,聽說四哥在跟前,也挨了幾鞭子,都破相了,這不,這幾天都請假在家裏,要不然五斤鬧出了事,四哥咋可能不來?”

八阿哥低聲呵斥九阿哥,九阿哥無所謂的仰着頭:“他既然敢做,我為什麽就不能說,我不但要說這是,還要說別的,也不知道皇阿瑪知道不知道,太子打着搜羅賢才的名號,在雲南那些偏遠的地方不知道帶回京城多少娈童,都在皇阿瑪眼皮底下養着呢!皇阿瑪不好好懲治這些事情,到在孫子身上撒氣!”

康熙大怒,猛拍桌子站了起來:“豈有此理!”

八阿哥幾個立時跪下。

事态發展到現在,已經不是幾個孫子鬧鬧的小事了,這些阿哥見縫插針,想盡辦法的給太子穿小鞋,康熙勃然大怒:“把九阿哥拉下去,鞭笞十下,讓他在胡言亂語!”

五斤猛的磕頭:“求皇瑪法饒了九叔吧,都是孫兒的錯,皇瑪法就只罰孫兒一個吧!”

跟這幾個兒子一對比,這天真可愛的孫子,一下子讓康熙心疼了起來,他走下來扶起五斤,輕拍了拍他:“還是孩子,以後別在惹事了,你們都下去吧。”

才說着胤祚和太後宮裏的太監先後進來,胤祚進來看見兒子的樣子好心情瞬時就沒了,心裏也難受,太後宮裏的太監進來磕頭行禮:“太後聽說六福晉有孕一個多月了,讓奴才進來給皇上報喜,好事跟前皇上就是有再多的氣,也消一消,龍體為重。”

五斤的眼睛猛的亮了起來,片刻又黯淡了下去,他捅了這麽大的簍子,還不知道他額娘有多生氣呢。

康熙看了看底下的兒子和孫子,疲憊的揮了揮手:“罷了,既然太後都這樣說了,你們都下去吧。”

一直出了宮,九阿哥才低聲問八阿哥:“八哥,今天的事,你覺得怎麽樣?”

八阿哥垂眼淡笑:“也夠他太子好好喝一壺了。”

九阿哥這才笑了起來:“本來就抱着挨打的決心的,沒想到六嫂有身孕了,太後又幫着他,我到是免了皮肉之苦。”

說起這事,八阿哥的眼不免黯淡了下去,只淡淡的說了一句:“六哥有福氣。”

九阿哥一聽,知道自己的話說到了八阿哥的痛楚,忙識相的閉上嘴。

五斤和胤祚坐在回去的馬車上,意外的沉默,父子兩都不說話,胤祚也是從南書房出來的,知道那裏面的彎彎繞繞,确實不會只是五斤的錯,他有些不知道給怎麽跟孩子說,也就只有沉默。

到是五斤先開了口:“就是因為弘皙是太子的長子,所以就算他打了我,我也應該受罰?”

孩子大而清澈的眼看着胤祚,胤祚越發不知道怎麽說,半響,才摸了摸兒子青腫的臉:“疼不疼?”

五斤還是倔強的看着胤祚,胤祚嘆息了一聲:“是,因為尊卑有別。”

“阿瑪為什麽不做太子?”五斤問的胤祚一怔。

他這才覺得孩子已經不小了,有些話是要跟他說說了,他組織了一下言語,低沉的表達自己的意思:“身為皇子,距離那個位置只有一步之遙,作為一個男人,沒有人會不向往那個位置,阿瑪也有過,但阿瑪瞧不起這個江山。”

封建制度千百年來深入人心,想要打破這個僵局必定要先破後立,那漫長的時間他耗不起,也不屑于,他只是瞧不上,而不是不想要。

五斤不懂這些,但他信任阿瑪,他只是本能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但兒子想要!”

胤祚吃驚的看着孩子,也沒想到這樣小的孩子,會有這樣的志向。

“要來做什麽?”

五斤似乎已經想過很多便了:“兒子想要按照自己想法活,不被被人束縛壓迫。”

這一句說的胤祚才知道,孩子在宮裏,确實受了太多委屈,他忽的就熱血沸騰了起來:“好,阿瑪答應你,等你二十五歲歲以後,給你一個全新的江山,千百年後你的後人會成為這個世界上屹立不倒的巨人,而現在的這個江山,只能臣服于你的腳下!”

五斤這才笑了起來,跟胤祚擊掌:“阿瑪說話算話!”

胤祚笑道:“自然說話算話,但你以後不可在這麽調皮,你只有比那些所謂的繼承人更加勤奮刻苦才能成為一個偉大的君王,從我們父子兩許下承諾的這一刻開始,你任重道遠!”

五斤重重的點頭:“兒子知道分寸!”

男人的大事說完,五斤一時又想起了他額娘,然後就不免頭疼了起來:“額娘怎麽樣了?”

胤祚挑眉看他:“回去就知道了。”

恩和懷了身孕只趟在床上,桃子在一旁坐着,見了五斤,恩和和桃子都哭了起來,誰也沒見過這麽慘的五斤,恩和的氣早沒了,拉着五斤哭:“怎麽就被打成這樣了,你到是要操碎額娘的這顆心吶!”

五斤還沒見過恩和哭,也有些束手無策:“額娘別哭了。”

桃子扯着五斤的袖子:“額娘有小弟弟了,你還氣額娘!”

這麽說着,一家子人的重心,就無形之中轉移到到了恩和肚子裏孩子性別的問題上了,恩和只道:“我在不要兒子了,在來一個五斤這樣的,我早早就沒了。”

五斤只是嘿嘿的笑。

桃子道:“還是要個小妹妹,以後我帶着她讀書。”

胤祚表态:“只要是你額娘生的,什麽樣的我都喜歡。”

随後不知不覺又開始讨論名字,等到晚膳的時候一家子的氣氛才好了起來。

夜裏等到睡下,胤祚攬着恩和在懷裏,跟她說了白天馬車裏跟五斤說的話,恩和有些意外,也有些好奇:“你即說了,又打算怎麽辦?”

“我們不差錢,只差人力,還記不記得白蓮教,我答應幫他們找到新的住處,他們以後必定會是新朝人脈。”

恩和往胤祚懷裏依了依:“你做事我自然支持,只是千萬三思而後行。”

胤祚親了親恩和的發頂:“你放心吧......”

85失去

胤禛的臉上還有太子的鞭子留下的模糊的痕跡,但與之相比,他的臉色更為不好,舒雲和榮安坐在他的兩側,弘晖,弘昀,弘時還有弘歷垂首立在下面,今天的這一場鬧劇說白了還是弘時起的頭,若不是弘時事情也鬧不到這一步,更重要的是,八阿哥幾個乘火打劫,對太子落井下石,以太子的性格,這筆賬必定會算到他的頭上。

榮安本能的感覺到了不安,她看了一眼戰戰兢兢的站在下首的鈕钴祿氏,先開了口:“不過是自家兄弟調皮,弘歷又何必把哥哥也牽扯進去?這下到好了,他這樣一說,到全成了咱們的不是。”

鈕钴祿張了張嘴想要辯駁,卻最終成了沉默。

舒雲看了榮安一眼,也選擇了沉默,李氏看了一眼将整個過程完整的說出來的弘晖,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胤禛冷看了一眼榮安,那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榮安立時就覺得血液都冰涼了起來,她勉強笑着,希望胤禛不要這樣生硬,但胤禛的眼只是越來越幽深:“好好的一個孩子硬讓你教養成了這樣不知深淺的東西,你還好意思說怪弘歷,要不是弘時鬧事,事情能鬧的這麽大?兄弟幾個就弘歷還有些骨氣,有些擔當,你們其他幾個都做了什麽?!”

胤禛的聲音猛然高了起來,吓的地上站着的幾個兒子立時都跪了下去。

胤禛從來沒有這樣說過榮安,榮安驚恐的捂着自己月份漸大的肚子,前所未有的驚慌失措:“爺,不是......”

胤禛冷聲打斷了榮安:“不是怎樣?你閉門思過!”

胤禛的聲音一落,榮安便知道她的榮寵随着這個不懂事的孩子,已然消失,她此刻只是一個平凡無奇的側福晉,在胤禛面前掙紮根本無用,她只能選擇順從,她眼角落了淚,凄涼又無助的應是。但胤禛此時根本就沒有看她,看了一眼跪也跪的筆直的弘歷,心裏才覺得稍微安穩了一些,即便他以後謀到了大位,但沒有一個像樣的繼承人,那他還會是一個對不起祖宗的罪人。

他思索了片刻吩咐:“給弘歷跟前的太監也添的跟弘晖幾個一樣,以後不許有任何怠慢。”

舒雲應了一聲是,慈祥的笑着叫弘歷:“還不快謝謝你阿瑪?”她這樣說着,心卻微微嘆息,弘歷這個出生卑微的孩子,最終還是得了上天的眷顧,成了胤禛認可的兒子,難道歷史其實注定要重演?

榮安一個人坐在屋子裏,屋外偶爾傳來弘時沒心沒肺的笑聲,她一手握着一個布娃娃,一手撫摸着自己的肚子,她本不想這樣做的,但人人都逼她,她也是迫不得已.......

康熙還是将九阿哥說的太子的事放在了心上,私底下确實讓人去查了,最終果真如九阿哥所說,太子殘暴易怒,圈養了不少娈童,每日尋歡作樂,且出去查看的人還聽見太子說:“這個太子我做的太久了!”雖然只有這麽一句,但也足以讓康熙心驚肉跳,滿心懷疑!

康熙拿這事跟心腹大成馬齊幾個商量,這幾個老奸巨猾的都只道:“太子還算不錯,都是索額圖教導壞了太子。”

這些人都知道皇上其實心裏還是很看重的太子的,與其惹的皇上不快且心有猜忌,到不如先扳倒索額圖在收拾太子,沒了索額圖太子就像沒了爪牙的獅子,這麽多阿哥大臣齊心協力的收拾太子,太子又能撐多久?

康熙果然就将這話聽進去了幾分,索額圖的日子于是很快就漸漸艱難了起來。

朝中已然醞釀着一場大事,但這些暫時都跟恩和無關,她的糧店和藥鋪以極快的速度在大清五個省份都開了分店,收益不錯,且已經有部分投入救濟民衆的行列,一切都按照計劃有條不紊的運行着,胤祚在籌備大量海船出海的事宜,他的意思是要找到新大6,且繪制出具體的地圖,一直在忙于招募人手,因為恩和有了身孕也不要她幫忙,恩和這就忙上了身邊幾個丫頭成親的事情。

邱先生的太太偶然去世,邱先生自己求了恩和想要恩和幫他在找個續弦,恩和同持觞幾個商量,見持觞的表情不大自然,等打發持觞出去,問荷葉:“我怎麽瞧着持觞神情不大對?”

荷葉四下裏看了看悄悄同恩和說:“我瞧着邱先生其實是對持觞姐姐有意思,持觞姐姐好似也不大反感。”

邱先生比持觞大了二十多歲,當爹都可以了,恩和想都沒想就搖頭:“這怎麽能行,年齡差的太多了。”

荷葉試探的道:“那要是持觞姐姐一心同意呢?”

恩和瞪眼看着荷葉:“感情持觞指使着你過來試探我的?”

荷葉縮了縮脖子:“外頭還熬着福晉的湯,奴婢出去看看。”一面說着,一溜煙就跑了,留下翎羽在跟前侍候,翎羽低聲勸恩和:“福晉也是仁至義盡了,要是持觞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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