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故事為二
“我不太懂太宰你們在想些什麽。”織田作之助臉上的表情似有些生氣， 他與首領宰對視着。他只是覺得如果是這樣那未免有點太好笑了點，他無法理解友人的想法，但又為友人所說的話感到了絲難以言喻的諷刺感。
“哪怕那是你自己？”
“哪怕那是我自己。”首領宰坦然的點了點頭。
你最開始想拯救的那個人真的是我嗎？這是無數第三周目太宰治的質問， 亦是其等不到中原中也回複後內心最深處的絕望。
“織田作不用太擔心， 這一切都會結束的。”首領宰将盤子端起， 兩份擺放在盤子中央的蟹肉被擺放的就像是什麽高級料理一般， 他對着織田作之助露出了一個含有安慰意味的笑。“那些宛如鳶尾花一般的絕望，馬上就會迎來幸福的結局的。”
“我向你保證。”
…
戰鬥的要點就是快， 在确定行動方案的當天晚上，織田作之助等人便準備了一番。他們所有人從彭格列的基地遷移了出去，織田作之助去往澀澤龍彥的所在地去尋找中島敦與芥川龍之介進行勸說，而其他人則在妖怪的掩護下進行無規律的移動以擾亂敵方的視線。
“交給你了，織田。”江戶川亂步叮囑道， “只要見到敦和芥川，與他們能夠進行溝通， 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我！”
織田作之助應下了，借助着彭格列的情報開始向傑索的臨時駐地前進着。在他去往駐地時，傑索家族的臨時駐地正在迎來一場争吵聲。
門的外側，是僅存活下來的傑索家族的輔助人員， 他們戰戰兢兢的站在三位上級的門外守護着， 而門內透門而出的殺氣幾乎使的他們下意識的想要逃離。
“白麒麟，你來戰場就是做這種事情的嗎！”芥川龍之介捂住身上的衣服，表情憤怒，他看着面前打量着他的澀澤龍彥， 恨不得現在就将對方幹掉。“我不需要！”
突然上戰場之前換衣服白麒麟這家夥的腦子真的沒問題嗎！
“這是我親手準備的， 作為同盟的禮物。”澀澤龍彥的表情相當困惑，似是不明白芥川龍之介為什麽會生如此大的氣， 他看向旁邊勸阻着芥川龍之介的中島敦，眼神一亮。
“很合身呢，中島君。”
中島敦此時頭戴白色軍帽，身穿白色的西裝，下身着漆黑的長靴，正拉着一邊企圖攻擊澀澤龍彥的芥川龍之介，在聽到澀澤龍彥的話後，他下意識的回了一句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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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澀澤君，你、你的手藝也很好！”雖然似乎哪裏不太對…等等他們到底是來幹什麽的啊！
旁邊的芥川龍之介在看到澀澤龍彥拿出來的衣服時就炸掉了，中島敦甚至覺得逼迫芥川換上澀澤龍彥所做的衣服這件事可能難度堪比讓芥川洗澡。
不說因為他們之後要反水澀澤龍彥的計劃，澀澤龍彥給人足夠的危險感，戒備着對方的芥川龍之介自然不可能換衣服讓其有攻擊自己的空檔；就單說讓黑色的羅生門變成那種刺目顯眼的白色，芥川龍之介也做不到。
“人虎，你也過于心大了吧！”芥川龍之介看向中島敦的眼神好似在看叛徒一般。
“可是這是澀澤先生的心意…”中島敦也不想，在反水之前他們不能讓澀澤龍彥察覺到，為此适當的搞好關系是有必要的。
雖然…誰都沒料到搞好關系的方法是穿上澀澤龍彥親手做的白色同盟服。
回想起澀澤龍彥在見到他和芥川時說的換衣服，他還天真以為是接風洗塵的意思，結果沒想到是真的換衣服啊，而且不光如此，衣服甚至還是對方親手做的。
貼身柔軟的服飾面料，精細的剪裁縫紉，還有齊全的配飾鞋子…澀澤君就算去做裁縫也會非常得心應手的吧。
至于為什麽身為危險的異能力者愛好卻是做衣服，這件事中島敦真的覺得槽點太多沒辦法吐，以至于他大腦現在還重啓思考不能，無法正常進入接下來的開戰計劃商讨中。
“莫非芥川君不喜歡白色嗎，”自顧自的思考了一下，澀澤龍彥垂下來眼睑，“是我考慮不周了。”
芥川龍之介與中島敦兩人一起打了個冷顫，不知為何他們竟然絕對對方似乎有些難過。
這個臺階下的恰到好處，芥川龍之介咳嗽了兩聲，拍開了一旁中島敦還攔着自己的手。
“…衣服的事情暫且不說，我們來的目的可不是為了這些，白麒麟。”
“該談論正事了吧。”
“當然。”澀澤龍彥惋惜的将衣服收起。
三人終于能夠坐下談話，芥川龍之介與中島敦兩人松了口氣。圓圓的高腳桌邊均勻的擺了三把凳子，澀澤龍彥站在了自己之前所坐的位置前，手中拿起了之前見二人時所見的骷顱，他将骷顱背對着擺在自己身前的桌子邊緣，骷顱的朝向便變成了對着芥川龍之介與中島敦兩人。
骷顱的眼窩深邃漆黑，顯得十分可怖。中島敦與芥川龍之介兩人對澀澤龍彥的舉動皆有些不明所以。
“在我闡述計劃之前，兩位不妨先休息一會兒？”澀澤龍彥将一只手置于胸口，行了個歉意的禮。“作為容忍我任性的歉禮，我會将捕鼠夾裏的小老鼠作為禮物獻上。”
“只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澀澤龍彥離開了房間。中島敦與黑着臉的芥川龍之介對看半天，在發現兩個人加起來都猜不透白麒麟在想些什麽後，兩人都有些嫌棄對方來。芥川龍之介則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上下掃視着換了衣服的中島敦，為了避免争吵，中島敦将頭扭到了另一邊。
在寂靜的房間裏兩人不知道呆了有多久，芥川龍之介聽到了外面輕微的腳步聲，他擡頭，剛打算呵斥澀澤龍彥莫名其妙出去的舉動，就看到一個意料之外的人出現在了這裏。
芥川龍之介：“織田先生？”
中島敦：“織田先生！您怎麽會在這裏？”
織田作之助靠着自己的異能力【天衣無縫】一路暢通無阻，每次在腦海中閃過自己死亡畫面時他都提前規避了過去，直到這間房間外。
沒有關于未來的畫面，是安全的，但也有可能門後就是危險，只不過沒有危及性命罷了。
遲疑了一下，織田作之助打開了房間門。
命運女神眷顧了他，門口正是他要找的中島敦與芥川龍之介兩人。
“我是來找你們的。”織田作之助直言不諱的說出了他此次來到傑索家族的目的，“我們需要你們幫助。”
“可是…抱歉織田先生，我和芥川現在只聽命于太宰先生。”中島敦猶豫了一下，他想起了武裝偵探社的大家。如果太宰先生做了危及大家性命的事情，他一定會阻止對方，但現在的大家都被太宰先生保護的很好，甚至為了避免意外還派出了自己與芥川…現在的他沒有理由背叛太宰先生。
“抱歉，織田先生。”
“不用道歉。”織田作之助的身上突然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那是一直監控這織田作之助行動的江戶川亂步，在聽到中島敦的道歉後，他開口道。
“接下來就交給我吧，織田你先休息一下。、”
“敦，你聽得到嗎？”
“亂步先生？”
“身居任何立場都無需為你自己的選擇道歉，敦。沒有人會怪罪你的。”
“社長讓我轉告你：偵探社的大家都很想你。”
中島敦因為其異能力的不穩定及難以控制，在加入偵探社後逐漸穩定下來，在與太宰治離開後他幾乎都要忘記自己的異能力曾經的不穩定。
那是武裝偵探社社長的異能力【人上人不造】。福澤社長的異能力會使他的社員們獲得調整異能力的力量，使原本暴動不受主人控制的異能力受到抑制。
而在中島敦離開武裝偵探社後，他的異能力卻沒有再失控的原因再明顯不過了。
“大家都在等你回來，敦。”将偵探社大家的關心告知中島敦後，江戶川亂步沉默了一會兒繼續道。
“我們并不是想要逼迫你們，這只是個讓敦你和芥川知道真相後的選擇。”
“什麽？”
“芥川…如果太宰所交代給你的任務，會間接造成他的死亡，你會如何選擇？”
“是做遵循命令的機器，還是抗拒命令？”
“你在說什麽亂步先生？”中島敦喉嚨艱澀的發出聲音，“太宰先生他…”
“開什麽玩笑！”芥川龍之介身後的羅生門已經有些焦躁起來，“太宰先生怎麽可能會死！”
“他為什麽不會？”在中原中也死亡後的未來，沒有人能夠控制一個瘋狂的太宰治。太宰治所做一切的緣由中島敦與芥川龍之介并不清楚也不願意去深想，但在江戶川亂步的話語中，這一切指向了最瘋狂的那個方向。
“太宰先生他…亂步先生，真的沒有在騙我們嗎？”中島敦的大腦一片混亂，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做了，是繼續聽從太宰治的命令，亦或者是去選擇另一個決定。
“我的能力你是知道的，敦。”江戶川亂步肯定道，“我甚至猜到了太宰那家夥根本不會真的對我們動手。”
江戶川亂步擁有得天獨厚的推理能力，是甚至可以看透人心的利器。在知道澀澤龍彥會被派往過來的那一刻，他就已經清楚的知道了太宰治的所有後手，包括中島敦與芥川龍之介表面與澀澤龍彥配合，實則是保護他們的目的。
“我要去找太宰先生！”芥川龍之介率先準備想辦法與太宰治通話。他的內心搖擺不定，急需一個明确的回答。他快步走向房門，在他正準備拉開屋門的那一刻，中島敦與織田作之助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等等，芥川快躲開！——”
“後跳，芥川！——”
條件反射的後跳，銀色冷光閃過，與芥川龍之介脖頸擦過的是一把短小的匕首。
火辣辣的痛感襲來，幾滴血珠滲出，芥川龍之介擡手将那幾滴血液抹去，面容警惕的盯着門外站着的人，身後的羅生門擺出了戒備的姿态。
“雖然早料到我們之間的同盟不過是謊言所構築的虛幻，如易碎的泡沫般不堪一擊。但還會有些難過呢，你們覺得呢——”
“中島君與芥川君。”
門外的澀澤龍彥擡頭看着屋內的三人露出了可惜的表情。
“難得我親手做了同盟服，真是可惜。”
……
兩人應該已經與澀澤龍彥彙合了吧。
太宰治睜開眼睛，感受着周圍空無一人的氣息想到。
透明的玻璃窗外的底下是漆黑的夜色。在傑索家族總部的周圍所有的事物直到晚上本該都如同白日一般——為了确保夜晚的安全，附近的建築物上都被安上了耀眼的光源，但今晚除外，因為嫌那些光芒過于刺目，太宰治任性的将電閘都拉掉了。
他需要一個容易思考的環境，好讓他不至于有被溺死的錯覺。
這是個沒有中也的世界，他的求救聲沒有人可以聽到。唯一一個能聽到他呼救的人，唯一一只向他伸出手，不見了。
如同不停在等待着的52赫茲的孤鯨，沒有人再能将他拯救。
織田作可以嗎？不，織田作不能。織田作固然是友人沒有錯，但他無法将瀕臨溺死的自己拽回人間，他合該坐在臨近海邊的屋內，任由海風拂過臉頰，用文字去書寫未來，在好聞的陽光下和孩子們一起活下去。
只有中原中也。
這樣的的想法聽起來着實有些自私了，友人的織田作之助無法将自己拯救，那麽中原中也就該像他伸出手去救他嗎？
那怕也是不對的。沒有人該向尋死之人伸出手。太宰治的面無表情的臉上蒼白極了，像是已死去之人般，幾乎看不到一絲臉上肌肉的抽動。他坐在室內的椅子上，任由面前電腦屏幕上的冷光打在自己臉上，顯得那張臉更可怖一層。
他突然有些膽怯了。
書中另一個世界勸自己去往正義一方做個好人的織田作死在了Mimic的手中，而在這個不斷輪回的世界線中向自己伸出手的中原中也死在了失控的荒霸吐的失控之下。
這似乎應證了拯救太宰治是個多麽無用且悲痛的結果般。他如同一灘散發着惡臭由淤泥堆積而成的沼澤，将自己在意之人每一個吞噬其中，都帶向死亡。
太宰治是個膽小鬼。
活着是有意義的嗎，中也？
快一點，再快一點吧。
再快一點到我的身邊來…告訴我答案吧。
作者有話要說：
= =我又來了我還可以
我要開新！【大聲b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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