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自會區分。

至于別人要盜要刷要噴随他們去吧,小秋只需要講好想講的故事就行。

還要ps:你們留言啊,留言啊,讓我看看到底有多少人再看嘛。來點動力,有木有?

☆、克星

下一刻,一道慌張又熟悉的聲音從腦後響起,“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仍處于通話狀态的手機漸漸被食物殘羹淹沒,話筒裏喂喂的呼喚愈來愈小,最後消失殆盡。望着胸前黃滋滋的馊水印,宋博彥一陣反胃,拳頭反複捏得死緊才控制住情緒,沒把肇事的女人丢進馊水桶。

這女人簡直就是他的克星,沾上她都沒好事。緊了緊牙關,宋博彥緩緩回過頭,狠狠地瞪了一眼唐糖後迅速往前走。他實在不想再跟她多話,免得又鬧出更倒黴的事情。

可惜唐醫生卻不這麽想,她小跑着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袖子,“喂,等一下。”

宋博盯着她的手,不悅地命令,“放開。”

他的語氣很兇,吓得旁邊的小護士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只是唐糖壓根不賣賬。不顧他的臭臉,唐糖指着身後那灘油漬,語帶無辜,“你看清楚,我是踩到那個才滑倒的。”

宋博彥掃了一眼地上的污漬,反問道,“哪有怎樣?”

那副拽得二萬五千裏的模樣讓唐糖莫名窩火,嗓門不禁提高,“什麽怎樣?我的意思是我不是故意的。”

“那我知道了。”宋博彥盯着她的手說,“你現在可以放開了吧?”

唐糖依言甩開他的胳膊,奚落道,“你以為我想碰你啊?我只想問手機多少錢,我賠給你。”

不理會他的嘲諷,宋博彥扔下一句“不必”便大步走出食堂。他有潔癖,襯衫上挂着大片馊水,弄得他渾身不舒服,只想趕緊回辦公室把衣服換下來扔掉。

如此沒有風度的行為讓唐糖決定收回昨天對他的好評。瞪着那道挺拔修長的背影,她氣着嘟囔,“小氣鬼,一點都不像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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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中午食堂發生的事就是個小事兒,兩個當時人不見得有多少想法,但經過旁人引申聯想,再重重加工,最後就變成,宋博彥不滿唐糖回來搶走他最年輕主任醫師的頭銜,對她态度惡劣。

跟宋博彥共事的,自然不會相信,“不可能,宋醫生不是那樣的人,他根本不在乎那些虛名,再說他家什麽背景,用得着跟別人争嗎?”

“可他對唐醫生的态度真的很差。”八卦A說。

“可不是嘛。”八卦B應和道,“唐醫生又不是故意撞他的,而且人家也說賠他手機,他還甩冷臉子、吼人。你們都沒看到,唐醫生都快哭了。”

“不就是個手機,用得着嗎?”八卦C義憤填膺,“再怎麽說,人家也是女孩子。”

“你懂什麽啊?當然不會是為了手機。”八卦A撇嘴,一副洞察先機的神态,“10月份,咱們院有個去香港交流的名額,原來定的是宋醫生,可現在唐醫生來了,估計有點懸。”

看衆人張大嘴巴,八卦A繼續說,“以前40歲以下的主任醫師就他一個,所以新項目、新研究上馬都有他的份。可現在突然來了個唐醫生,人家比他年輕,學歷、資歷都比他漂亮,又有高主任力挺,他肯定有危機感啊。”

“我要是他啊,也不會給唐醫生好臉色看!”八卦A總結成詞。

“如果真的這樣,那宋醫生太讓我失望了。”

……

衆女讨論得熱火朝天,而一牆之隔的男更衣室內,站着的正是令他們失望的宋博彥。

張凱打量着正在換衣服的好友,試探道,“你不會真為了交流名額吧?”

“你說呢?”宋博彥反問。

“當然不會。”張凱斬釘截鐵的斷言,“你不是那樣的人,不過……”他頓了頓,斟酌着開口,“不過,我覺得你對她好像、的确、有那麽一點不太友好。”

宋博彥從櫃子裏取出毛衣,一邊套一邊回答,“不是好像,是就是。”

“為什麽?”張凱脫口而出,“我覺得她挺好的啊。”

宋博彥掃了眼垃圾桶裏的白襯衫,眉頭微挑,“不為什麽,磁場不對。”

張凱愣了一瞬,不解地問,“什麽意思?”

聽他沒解釋,張凱又問,“你晚上真的不去?”

“難道還有假?”

“我覺得你還是去吧,避避謠。”張凱由衷建議。

宋博彥合上櫃門,拔出鑰匙,緩緩吐出三個字,“沒必要。”

看着拉門出去的男人,張凱無力地翻了翻白眼,這人,還真是不給人家面子。

**

宋博彥到酒店時,徐家人已經到齊了。

見他來,徐恩林大喜,忙吩咐小兒子再加幾個菜,又招呼他坐到自己旁邊,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被安排在宋博彥右邊的徐若心聽他們盡聊國家大事和養生健康,急得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腰,可宋博彥像是沒知覺似的,依然繼續原來的話題。

眼看着飯都要吃好了,徐若心急得不行,用力掐了他一把,也不顧宋博彥龇牙咧嘴,就開口道,“爺爺,宋小四有話跟你說。”

老爺子半身戎馬,孫女跟宋博彥的小動作哪能逃過他法眼,只是他一心盼着宋博彥做孫女婿,自然喜聞樂見兩人打打鬧鬧,不過面上還是裝出嚴肅的模樣,責備道,“沒大沒小,宋小四是你叫的嗎?”

“沒事,我習慣了。”宋博彥笑着給徐恩林倒了一杯茶,話入正題,“爺爺,其實我晚上來是想跟你商量個事?”

掃了眼一臉期待的孫女,徐恩林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你不會是想來提親吧?”

宋博彥淺笑,拿出慣常的八卦術,回答,“你就這麽一個寶貝孫女,得讓她多陪你幾年。”

“別,你要是想帶走,我舉雙手贊成。”老爺子口不對心地說,“她成天在我面前晃悠,看得我心煩。”

宋博彥接過話頭,“既然這樣,就放她出去玩幾天,免得你心煩。”

不等老爺子反駁,宋博彥又說,“若心喜歡植物,這次機會比較難得。而且,年底她就要來醫院做實習醫生,到時候一周上6天班,別說讓她去野外采風,就是吃飯她都嫌累。我覺得,趁着還沒來醫院,整好讓她去畢業旅行一趟,回來收收心,好工作。”

這下徐恩林算是徹底明白宋博彥此行目的,瞅瞅連連點頭的孫女,他長嘆口氣,“我就是怕不安全,而且你知道我心髒有病……”

“爺爺,你現在心髒健康得不得了,再活個幾十年都不成問題。”宋博彥打斷他的話,補充道,“這次去的地方也不是什麽深山老林,帶隊的都是經驗豐富的專家,不會出什麽意外。再說,若心可是徐将軍的孫女,從小就被您訓練體能,那點小山小坡的還能難倒她?”

一席話說得合情合理,馬屁拍得更是滴水不漏,聽得老爺子心花露放,再加上徐父徐母幫腔,很快徐恩林就批準徐若心成行,但仍不忘交待,“到了那邊不能逞強,吃不消就回來。”

徐若心連連應允,表示遇到麻煩立即回家。

吃過飯,其餘人陪着徐恩林回宅子,徐若心急着回去收拾裝備,卻又不放心讓宋博彥一個人走,“你喝了酒,要不還是我送你吧。”

宋博彥擺擺手,“就兩杯啤酒而已,沒事。”

“可是……”

“行了。”宋博彥打斷她的唠叨,“你快走吧。我在這裏坐一會兒,等酒味散點就走。”

徐若心思慮再三後才說,“那好吧,你有什麽給我打電話。”

徐若心走後,宋博彥到酒店樓下的水吧點了一壺鐵觀音,其實這兩杯酒對他來說是小意思,只是最近酒駕查得嚴,他可不想為了這點小事鬧上報紙。

灌下去大半壺茶,沒多會兒他就想上廁所,可走到一樓大廳發現男廁正在維修,服務員抱歉地請他去三樓。

三樓是酒店的娛樂中心,有個很高檔的KTV,許是有包廂的門沒關好,他一出電梯就聽到有個男人扯着喉嚨在吼《死了都要愛》,完全不在調上,像是被人扼住脖子發出的嚎叫。

他挑了下眉頭,依照服務員的指示找到了廁所,正尿着,門突然被人推開,接着是刺耳的一聲“啊”!

女人的聲音?正噓噓的宋博彥被驚得尿意全無,他猛地轉過身,一張頻頻在夢裏晃悠的臉出現在眼前。

“你怎麽在這裏?”兩人異口同聲。

瞟了眼面前的小便池,宋博彥憤憤地說,“這裏是男廁所。”

唐糖沒回頭去看門上的标志,反而是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然後臉蹭地紅了。她急忙轉開頭,用手指了指宋博彥,“你先把褲子穿上。”

宋博彥怔愣,這才想起褲子沒提上去,他家小小四還大刺刺地暴露在外面。他立即背過身去拉上褲鏈,可一想到自家寶貝竟然被這女人窺視,臉竟然不争氣地發燙,見鬼了,他被人看,害個什麽羞!

見他遲遲不轉過來,扭着脖子的唐糖不耐煩地催促,“好了沒?”

聽到她的聲音,正羞憤的宋博彥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還站在這幹嘛,還不出去?該不會有什麽特殊癖好吧?”

唐糖回過頭,瞪了眼宋博彥,反諷道,“你以為我想偷窺?”

“那你進來幹嘛?”宋博彥不答反問。

“走錯了啊。”唐糖不滿地嘟囔,“這裏路跟迷宮似的,轉來轉去頭都暈了。再說,就你那樣,有什麽好看的?”

“你說什麽?”宋博彥微眯起眼,黑眸裏是危險的信號。

怎奈唐醫生此刻腦袋裏全是某物的畫面,觀察能力和思考能力偏弱,于是口不擇言,“是沒什麽好看的啊,又小又醜。”

小?醜?這女人竟然敢诋毀他的寶貝?深感侮辱的宋醫生握緊拳頭一步步走近唐糖,眼裏燃着熊熊的火焰,

察覺到他靠近,唐糖揚起下巴,“你要幹嘛?”

見他沉着臉不吱聲繼續貼近自己,唐糖突然有些緊張,下意識就想往後退,可宋博彥比她更快,伸手就鉗住她的腰。

“喂,你做什麽?男女授受不親,你快放開我。”唐糖奮力掙紮,結果越掙越往他懷裏去。

“你再不放開,我要叫人了。”唐糖氣喘籲籲地威脅。

可惜宋博彥非但不受威脅,還得寸進尺地抓着她的手往自己下腹移動,最後貼上已然長大的某物。

“小嗎?”他湊到她耳邊,緩緩問,“或者,你要再看看實物?”

雖然隔着褲子,可唐糖還是感覺到炙熱的溫度,而耳邊暖濕的呼吸更讓她的心像是被羽毛掃過,酥*癢得腿腳都軟了。

她精致的小臉泛出紅色,漂亮的薄唇輕啓,像是在引誘人采撷,看得宋博彥渾身燥熱,一股火直往下腹蹿,小小四倏地變得更大,還調皮地蹦了一下。

掌心傳來的跳動讓唐糖瞬時清醒,正準備推開宋博彥,廁所的門卻被人從外拉開,兩人循聲望過去,看見張凱和鄭傳兵一臉驚悚地愣在門口。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張凱才恍然,趕緊拖着還張着嘴巴的鄭傳兵出門,還不忘道歉,“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作者有話要說: 基友說唐醫生太威武霸氣,一直被克的宋小四總算扳回一成,只是,你們猜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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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疚

仿佛過了半個世紀,張凱才恍然,立即拖出張着嘴巴的鄭傳兵,還不忘道歉,“不好意思,你們繼續。”

張凱一臉暧昧和意想不到的表情讓唐糖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其實,不怪人家誤會,他倆現在的姿勢看起來像極了再廁所偷換的男女,特別是她,手還搭在他褲裆上,簡直就是色女。

天呀,她的一世英名就被這混蛋毀了,而且變态還對她做出那麽惡心的事情,拖她的手去摸那個地方,太惡心了。

唐糖恨恨地咬牙,膝蓋一擡,準備斷了這家夥的命根子,哪知宋博彥好似看穿她心思,眼疾手快地擋住她的攻勢。

“死變态,有種你別躲。”唐糖擡腳又是一腳,這次他還真依言不躲,而是一把抓住她的腿,別在一邊。

失去平衡的唐糖往後一仰,好在抓住他的衣襟才沒摔倒。“你、你個大色狼,快放開我。”

“你別再動手動腳,我就放開。”宋博彥提出交換條件。

“誰動手動腳?你才在動手動腳。我警告你,你再不放開我就告你非*禮、猥*亵婦女。”唐糖又捶又打。

“猥*亵?”宋博彥眯起眼,現學現用,“就你這樣?要身材沒身材,要臉蛋沒臉蛋,關了燈我都怕提不起興致。”

“你……”怒火攻心的唐糖腦袋慢慢恢複運轉,明亮的眼睛劃過狡黠的光。

察覺到她不再掙紮,宋博彥懷疑地低下頭,還沒進一步觀察出她的意圖,提在手上的腿突然主動跨上他的腰,而她的手臂更是圈上他的脖子,形成一個極其暧昧的姿勢。

這下,換他緊張了,“喂,你做什麽?”

“你說呢?”她笑望着他,吐氣如蘭。

她一寸寸湊上來,女性的馨香一陣陣萦繞在鼻尖,擾得宋博彥心砰砰亂跳,眼看她的臉就要貼上自己,他急忙用手擋她的頭,卻被她反手捉住。

“你覺得我沒魅力?”她怔怔地凝視他,手指調皮地摩挲着他的手心。軟嫩的指腹滑過掌心,如微風拂過,令宋博彥全身過電般騷軟難耐。

“你發什麽神經!”他惱羞成怒地抽出手,威脅着命令,“把腿放下來,否則……”

“否則怎麽樣?”唐糖仰起頭,不怕死地挑釁,“你要打我?還是把我摔地上?”

“你以為我不敢?”宋博彥反問。

唐糖像個孩子一樣嘟起嘴,搖了搖頭,“NO,不是不敢,是不屑打女人。”

她篤定的模樣讓宋博彥臉色越發鐵青,從牙齒裏蹦出兩個字,“下來。”

“可以。”唐糖歪着脖子眨了眨眼,“你回答完我的問題我就下來。”

“什麽問題?女性魅力嗎?”

“嗯哼”唐糖戳了戳他的脖子,“我先提醒你,答案如果不滿意,我可不會下來。”

宋博彥犟着脖子心不甘情不願地說,“還行。”

“還行?”唐糖重複。

宋博彥閉了閉眼,長呼口氣,“很好,很有魅力。”

看她露出得意的微笑,宋博彥拉開她繞在脖子上的手,“滿意了吧,可以放開了吧?”

唐糖聳聳肩,“勉強,不過還有一個問題。”

“還有?”宋博洋揚聲,“唐糖,你別得寸進尺,我是不屑,但不介意在你身上破例。”

唐糖撇撇嘴,佯裝被吓到的樣子,“兇什麽兇,我剛才又沒說只問一個。”不等宋博彥開口,她又說,“不過這是最後一個問題。”

“說。”宋博彥冷顏低喝。

唐糖慢慢斂起笑容,一瞬不瞬地注視着他,緩緩問道,“你、是不是很讨厭我?”

宋博彥愣了一瞬。他實在沒想到她會問這個,而且不知道為什麽,她認真的表情竟讓他無法把回答張凱的答案扔給她,好像怕她會難過……

看他久久不說話,唐糖偏開頭,“不回答就是默認?你果然……”

“不是。”宋博彥打斷她的揣測,幹巴巴地說,“算不上讨厭,只是有點不喜歡。”

出乎意料,唐糖并沒有刨根要原因,她只是靜默了很久,然後收回挂在他身上的手腳,垂着頭安靜地整理被揉亂的衣服,那樣子就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令宋博彥心髒驀地收緊。

“我……”他艱難地張開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是解釋不喜歡她的原因?可他媽連他自己都不曉得到底不喜歡她什麽。而最詭異的是,經過剛才亂七八糟的事,他好像似乎又沒那麽不喜歡她了。

煩躁地抓了把頭發,宋博彥憋了半天,最後說出口的只是一句,“對不起。”

“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我做了那麽多讓你讨厭的事情。”她沒有擡起頭,聲音悶悶的,帶着極力壓抑的哭腔。

宋博彥一慌,想也沒想就去端她下巴,卻被她躲開,可只消一眼,他已清清楚楚看見那氤氲着水汽的眼睑。

“你……”

“我沒事。”唐糖吸了吸鼻子,故作堅強地說,“跟你也沒關系,我只是覺得自己挺失敗的,剛到新單位就被人嫌棄。不過,我會自己調節的。”

她一口氣說完這些話,再用手擋住眼睛,像是不願意讓宋博彥看見自己脆弱的一面,最後匆匆說了句“再見”便頭也不回地沖出廁所。

直到關門聲停滞很久,宋博彥才頹然地靠在洗臉池上,身體似是被抽幹氣力,腦子裏揮之不去的是她帶淚的臉,還有她故作堅強的笑,它們就像兩只無形的手緊緊撕扯擠壓他的心髒,疼得他亂了呼吸。

這種感覺于他而言全然陌生,以至于他只顧着閉眼整理思緒,沒注意到廁所門被啓開了一道縫,更沒發現有個女人露出了狐貍般狡猾的笑容。

哎,這男人還真是好騙,幾滴眼淚就成功引發他的內疚,想必以後他再也不會看自己不爽了。

輕輕合上門,唐糖哼着小曲兒離開……

**

是夜,宋博彥從夢中驚醒,一摸額頭,全是冷汗。

黑暗裏,他坐在床上大口喘息,腦子裏依然重複着夢裏破碎的場景,她委屈的眼淚,她隐忍的笑,光怪陸離地交錯在一起,仿佛還有一顆血淋淋的心,一邊微弱地跳動,一邊啜泣,“你是不是讨厭我,你為什麽不喜歡我?”

雙手用力抱住頭,宋博彥一遍遍告訴自己,“我又沒做什麽傷害她的事情,用不着內疚”,“我有權選擇喜歡誰,不喜歡誰,管她怎麽想”可越想越煩,最後他煩躁地抓了抓頭發,拿起床頭的手機摁下一串號碼。

**

電話聲響起時,周延正摟着媳婦兒睡得舒服,可看見宋博彥的號碼時立即清醒大半,心裏想着,壞了,該不會是誰進醫院了吧?

“老四,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他緊張地問。

“你在睡覺?”宋博彥不答反問。

周延一怔,“你問的不是廢話,大半夜我不睡覺還能幹嘛?”

宋博彥哦了聲,“那我吵醒你了?”

連着兩句廢話,加上他話裏隐忍的狂躁,周延就算再遲鈍也聽出端倪。輕輕拍了拍睡得不安穩的談微微,他壓低嗓子,“是不是遇到煩心事?”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才傳來宋博彥的聲音,“小六,我睡不着。”

“啊?”周延激動地坐起來,“你會失眠?”

被吵到的談微微嘟囔了兩句,不滿地翻過身去背對他。周延怕吵醒媳婦兒,趕緊掀開被子起床,躲進廁所。

“你竟然會失眠?到底出了什麽事兒?”周延實在想不出有什麽事會讓嗜睡如命的宋老四失眠。

宋博彥煩躁地把事情始末說了一遍,不過刻意回避掉唐糖貼近自己時,心裏異樣的悸動。

“也就是說你傷了人家姑娘的心?”周延總結呈詞。

“不知道,我沒想到她那麽脆弱,可能我太過分吧,我也不知道……”

“等一下。”周延打斷他淩亂地敘述,“你該不會對她有意思吧?”

“怎麽可能。”宋博彥矢口否認。

“哪你愁什麽?”周延揶揄道,“你別跟我說,你是想搞好同事關系?”

宋博彥被問得啞口無言,是呀,他明明不喜歡她,那她傷不傷心管他毛事啊?她不過是個路人甲,是哭是笑跟他都沒關系,更不值得他傷神費腦。可是,為什麽一想起她哭着離開的樣子,他就覺得心煩意亂呢?

周延清了清嗓子,大膽地下結論,“老四,你對她動心了。”

“不可能。”宋博彥斬釘截鐵地回答,“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啊?”

“我……反正不是她那種。”他篤定地說。他們六個兄弟中,至今只有他還是單身。這些年他見證了兄弟們的感情,看到他們為愛情經歷過的一切,不是沒有羨慕過,可他更向往一段平靜的戀愛,沒有愛恨離愁,沒有恩怨糾葛,簡簡單單,如流水隽永。

如果真的要定性某一種類型的女人,那他希望是肖梓涵那樣的,像白梅,外表素淨淡雅,骨子裏卻堅韌有力,經得起風雪,能與他不離不棄,生死相依。而唐糖?光是那美豔的相貌身材就不符合,她根本不是他的茶!

見她啾啾不說話,周延嘆口氣,“老四,計劃趕不上變化,愛情是講緣分的,命中注定的人,你逃也逃不掉。”

作者有話要說: 唐糖的行為可以解釋為以柔克剛,畢竟大家要繼續在一個醫院工作,與其鬧僵,天天看對方不順眼,不如讓宋博彥覺得內疚,以後她就可以耀武揚威了,哈哈……

☆、絕配

第二天,宋博彥再次頂着熊貓眼到醫院。幸好他今天沒門診,只是挂急診值班,如果早上沒病人,他還能補一會兒覺。

換好衣服出來,宋博彥正在理扣子,後背忽然一重,張凱嬉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看不出來啊?你丫竟然玩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把戲?”

宋博彥勉強站住身子,腦子幾秒鐘的茫然後才反應過來,不過仍舊裝傻,“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不明白?”張凱把手搭在他肩膀上,壓低聲音,“那我說明白點,你跟人家發展到哪步了?”

不等宋博彥回答,他揶揄道,“可別說沒什麽,我昨天可是親眼見到你們……嗯嗯哼哼。”

提起昨晚的事,宋博彥不禁面露赧色,他扯開張凱的手,駁斥道,“什麽嗯啊哼的,別瞎掰,我跟她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哪樣?”張凱步步緊逼,“你倆抱那麽緊,她的手還……”

宋博彥猛地側過頭,眼神陰鸷銳利,吓得張凱立即噤聲。

“好好,我閉嘴。”張凱在嘴巴上做了一個拉拉鏈的動作,但在宋博彥走出幾步後,又不怕死地調侃,“不過,你倆挺配的。”

宋博彥腳步滞了一瞬,頭也不回地走向辦公室,準備補眠。可靠在椅子上醞釀半天,依舊沒召喚來瞌睡蟲,最後他只得任命起身沖了杯黑咖啡,開始翻新寄到的柳葉刀。

草草浏覽了目錄,這期的內容以腦外科臨床研究為主,作者無一例外是國外的學者。捏着扉頁,宋博彥突然想起金松前些日子說的那番話,“小宋,我知道你對科研、論文這些玩意兒不感興趣,可是這評職稱、選院士、拿津貼都跟這個挂鈎,所以你還是得花點精力在上面。”

其實他并非對科研不感興趣,而是厭惡當前中國畸形的知識環境,抵觸那種單純以論文篇數、等級來決定福利待遇的考核方式。在他看來,所謂研究,應該是有價值的,是對別的學者有借鑒、推動作用的,需要沉下心去論證一個個數據,而不是像現在許多中國學者胡編亂造,甚至東抄西拼。

想起院裏每年的論文任務,宋博彥不禁輕嘆口氣,再怎麽不滿,他還是得順應潮流,搞出十幾頁廢話來交差。

柳葉刀上的論文都是各科優秀集萃,他一向讀得認真仔細,不僅在書上勾勾畫畫,還會把有用的內容摘抄進筆記本,方便下次取閱。他一頁頁讀下去,剛看完一篇有關腦幹萎縮治療的文章,一側眸便瞧見躍然于紙上的俏麗容顏。

翻書的動作戛然而止,宋博彥一怔,低眸去看标題下面的署名——candy tang,她的英文名。

甜蜜的糖果?宋博彥勾唇自言自語,“還真是浪費了這名字。”

宋博彥用了雙倍的精力去研讀這篇文章,起初好像是為了挑錯,但越往下看,心裏的敬佩就多一分。

不得不承認,金松對她的評價不是謬贊。她的專業水平的确很強,這次她研究的是星形細胞瘤,文中給出了三種新型剝離方式,并大膽提出使用外間靜脈置換內動脈,以血液流速控制星形細胞瘤複發的新觀點,得到編委和不少腦外科專家們的好評。

宋博彥凝視着左上角笑得燦爛的女人,她有一雙很漂亮的眼睛,眸子黑亮澄澈,裏面寫滿自信、樂觀和火辣辣的熱情,仿佛是一團火,烤熱他的心,也點燃了某種他暫時還說不清楚的情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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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的座機響起,看到屏幕上急診部的號碼時,宋博彥立即接起來,還沒開口,對方已着急地說,“宋主任,你手機怎麽不接?”

宋博彥掏出兜裏的電話一看,上面好幾個未接電話。這手機是他昨天去赴徐若心約會前到移動公司買的,用的是系統自帶鈴聲,他還不适應,加上他剛才看照片有點走神,所以連響了好幾次他都沒反應。

他今天雖然沒有門診,但是胸外科的急診值班醫生,急診打電話找不到人,肯定急死了。他沒有過多解釋,直接切入正題,“是不是有病人?”

“對,已經送來了。女性,19歲,高空墜落,被标槍插穿胸腹,中度昏迷。”護士說,“陳醫生正在急救,但情況比較複雜,說要做手術,請您過來一趟。”

**

宋博彥挂了電話就往急診室跑,正在急救的陳果看他進來,忙讓到一邊,介紹情況,“是個大學生,從看臺上摔下來,剛好摔倒立在操場的标槍上,标槍斜穿透胸部,出血比較嚴重,腹部腫脹,估計有內出血。”

“胸片拍了嗎?”宋博彥一邊問,一邊探身翻開女人的眼皮,在看清瞳孔時,眉頭驀地皺起,“顱內應該有出血,馬上叫腦外過來。”

陳果啊了聲,心念這下可更複雜了,随即吩咐護士去打電話。

沒多會兒他們就聽到身後一陣腳步,簾子拉開時,清亮的女聲也随即而至,“病人什麽情況?”

宋博彥回頭,在唐糖的眼睛裏看到同樣意外的神色。像是是明白他的疑慮,唐糖主動解釋,“高主任早上有臺大手術,幾個主任都是副刀,馬主任臨時有事不在,科室就剩我了。”

宋博彥抿着唇微微颔首,接着把病人情況簡單說了一遍。唐糖聽完他的話,俯身去做檢查,得出跟他一樣的結論,“腦出血,要立即做手術。”

“可是标槍還插着,怎麽做手術?”陳果想了想建議道,“要不,先做。”

“不行”

“不行”宋博彥和唐糖異口同聲。

宋博彥睨了一眼唐糖,恰巧對方也在看她,眼神交會的瞬間,他心跳猛地加快,作為心外科醫生,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什麽叫悸動。

慌忙別開頭,他幹啞着嗓子解釋,“标槍插入有可能造成血管撕裂。”

“而且現在不清楚标槍有沒有刺穿肺,如果貿然拔出,很可能造成肺部大量失血,血液逆流至氣管。”唐糖補充道。

“那現在怎麽辦?”陳果問。

“讓消防先切斷背後露出的标槍,馬上手術。”宋博彥說。

“那開顱呢?也一起做?”陳果有些擔心,“兩臺手術一起做,按照規定要先請示院務。”

“來不及了,先準備手術室吧。”話雖如此,宋博彥還是回頭問唐糖,“你呢?現在做手術,有沒有問題,不行的話我叫……”

“不用,我沒問題。”唐糖答得肯定。她知道宋博彥在擔心什麽,按照計劃,她這個星期還是實習觀察期,照理是不應該參與手術的,所以就連高時江也沒有邀請她參加今天科裏的大手術。現在,她不經請示就動刀,肯定會引起某些人的微詞。只是,生命當前,她哪裏還能顧忌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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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據宋博彥指示,消防很快把露在外面的标槍頭截斷,病人被推進CT室。

檢查室外,唐糖看着顯示屏,柳眉微蹙,“頭部硬膜出血,腹部也有很多血,橫膈膜和右側腹部受損,很可能上腔靜脈、肺門也有損傷。”

宋博彥贊同地颔首,腦子迅速轉動出手術方案,“得先開胸止住出血部位,同時做腦部手術。”

“只能用頭部穿孔,先緩解腦內壓力,再開顱。”唐糖接着說,“但必須确認肺門無損傷。”

“還要用ACR,防止血液迅速回流心髒,顱內壓增大。”

兩人旁若無人地說着,一來一回互相補正手術方案,好像完全不需要多餘解釋,已明白對方意圖,聽得被晾在一邊的CT師啧啧稱嘆,“你倆還真默契。”

**

宋博彥先換好衣服進入滅菌室,正洗手消毒,唐糖進來了,一身綠色手術服的她顯得精幹歷練,他注視她幾秒,繼續刷指甲。

嘩啦啦的水聲在寂靜的室內顯得格外清晰,宋博彥刷着刷着,動作越來越慢,最後停了下來。他側過頭,看着認真消毒的唐糖,鼓足勇氣說道,“昨晚……對不起。”

正在腦子裏模拟手術過程的唐糖被他的道歉弄得一愣,呆呆地望着他反問,“什麽?”

宋博彥深吸口氣,眼睛閉上又睜開,“昨晚我喝多了,說話很過分,還……”

唐糖哦了聲,恍然大悟,終于想起他指的是什麽。看他垂着頭,一臉自責,她知道計謀得逞,趕緊見好就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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