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8)
水配漢堡?”
“有果汁。”宋博彥拍拍身側的百寶背包。
唐糖咂舌,終于趁坐下吃飯的空檔,翻了他的背包。牛奶、面包、毛巾、換洗衣服,最誇張的是——“你怎麽還帶了拖鞋?”
“這是軟底的,你走累了好換。”宋博彥把她翻出的東西一樣樣放回去,再撕開濕巾替她擦手。
望着他細致溫柔的動作,唐糖恍惚有種被當小孩照顧的錯覺。如果将來有孩子,宋博彥一定會是個好爸爸。
就這樣,她想到了那個沒來到世上的寶寶,喉嚨像被塞了黃蓮,苦澀得她險些哭出來,好在宋博彥及時遞上剝掉皮的雞塊,“外面那層太油,你吃裏面的。”
唐糖低低嗯了聲,埋下頭掩藏泛紅的眼眶。她不能在他面前提起孩子,因為他的痛不會比她少半分,更主要的是,他在承受悲痛的時候還要反過來安慰自己,太累了。
吃過午飯,他們又到公主城堡玩那些比較夢幻的項目,從瘋狂杯子上下來,正好碰見打扮成動畫形象的工作人員在跟游客合影,負責拍照的照相師見他們牽着手,熱情地舉起相機,“我幫你們拍個合照吧。”
唐糖怔了一瞬,抿唇謝絕,“謝謝,我不喜歡拍照。”
照相師遺憾地聳了聳肩,朝他們笑笑。不過等他們走出幾步後,還是忍不住舉起相機,摁下快門,屏幕上便多了張手牽手、甜蜜依偎的背影。
宋博彥跟着唐糖往前走,心裏卻在思忖唐糖為什麽拒絕拍照。剛才他們玩每個項目時都有被抓拍的相片,他本想用手機翻拍下來,她卻拉住他說不用。當時,他以為她是嫌翻拍的照片模糊,可這次她說不喜歡拍照的理由太牽強。明明昨晚在她家,唐爸爸搬出厚厚的幾大本相冊裏全是她的照片。
“為什麽不拍?”他決定單刀直入問清楚。
唐糖默了半晌,指着頭緩緩說,“有些東西記在這兒就好。”
昨晚,父母搬出她的相冊,細細回憶每一張相片背後的故事,時而捧腹大笑,時而感動落淚……然而,她卻透過這溫馨的一幕看到了她離開人世後,他們捧着相片默默哭泣的畫面。
活着時照片是甜蜜和回憶,死後卻成了緬懷和睹物思人的悲痛。
她從不信宋博彥會如他所言徹底把自己忘記,所以她更不能留下太多能讓他想起自己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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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萬千的思緒并沒有說出口,但宋博彥似乎已經明白了她的想法,放在身側的手收緊,指甲掐進了手心——疼,疼得胸口發脹,難以呼吸。
深吸口氣,宋博彥壓住胸臆間翻騰的酸澀,問她,“要去衛生間嗎?”
唐糖看了眼不遠處的廁所,思考着是現在去,還是從小小世界出來再去。
“裏面可能要排隊,還是先去吧。”仿佛是為了要徹底打消她猶豫,宋博彥又說道,“我也想去。”
“那就先去吧。”唐糖說。
兩人走到廁所,跟其他景區一樣,女廁所的隊伍永遠比男廁所長,瞥了眼那隊伍,唐糖打起退堂鼓,“要不,算了?”
“沒事,我在那邊等你,剛好給家裏打個電話。”
話至此,唐糖自然不再推說,乖乖随着隊伍移動。趁她不注意,宋博彥飛快跑回剛才拍照的地方,對照相師說,“你好,待會兒我太太出來,你能不能偷偷幫我們拍一張合照。”
“Why”工作人員不解,為什麽剛才不拍,現在要偷拍。
宋博彥略遲疑後将唐糖生病的事簡略說了下,說到最後不禁嘆息,“我太太不想我睹物思人,可她不知道,那些是我最想留下的記憶。”
工作人員被他的深情打動,不僅答應替他偷拍,還主動說要幫他去其他游戲點拿回抓拍的底片,讓他留下郵箱和電話,等找齊後會直接發給他。
宋博彥連連感謝,掏出錢給他小費,卻被拒絕,“no、no,這裏是世界上最快樂的地方,我希望你們都能快樂。”
宋博彥只好再次感謝,把郵箱和號碼抄在紙上給對方。
唐糖去了很久才出來,見到等在門口的他,歉意地說,“不好意思,人超多。”
“沒事,我也剛好。”宋博彥與她十指相扣,刻意朝着照相師的方向走,而毫不知情的唐糖也異常默契地說說笑笑,于是攝影師鏡頭裏的畫面,甜蜜溫馨得一塌糊塗。
他們去的小小世界也是一個室內項目,坐在游船上沿河漂流,沒有刺激可言,偏偏讓唐糖移不開眼,因為那些代表各國風情的玩偶實在太精致了。
“迪士尼應該把這些娃娃拿出來賣,太可愛了。”她留戀不舍地說,“我好想全部搶回去。”
“這應該是陶塑或者臘塑。”宋博彥說。
“不是布娃娃?”游船跟玩偶之間有點距離,看不清材質,唐糖想當然覺得那該是普通玩偶。
“應該不是。”宋博彥分析道,“這裏面水汽那麽重,普通玩偶早就發黴發潮了。”
唐糖一想,覺得他說得很有道理,繼而感慨,“可惜不知道在哪裏能做,要不可以做幾個帶回去。”
宋博彥摸着她的頭,“晚點去問問看。”
唐糖嗯了聲,跟着其他游客下了船。兩人剛走到出口,宋博彥兜裏的電話就響起來。
他摸出一看是洛杉矶本地的號碼,以為是唐糖父母的,可接起來一聽,對方的話讓他雙目圓瞠,吃驚得久久合不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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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小世界出來,唐糖明顯感覺到宋博彥很興奮,倒不是他笑得多開心,相反他的神情很鎮定,只是那扣住她手指的勁道和灼灼的目光都能洩露出他的激動,而這一切全發生在那個電話之後,其中最令人生疑的是他居然破天荒地躲開自己講電話。
唐糖滿心疑慮,幾次張嘴想問個究竟,卻終究沒能開口。罷了,既然他不想讓自己知道,問了只會徒增彼此煩惱,而且她相信他的隐瞞總有理由。
想通了這點,唐糖便開開心心地跟着他玩其他的項目。迪士尼很大,如果真要挨個玩下來,一天時間絕對不夠,不過單那些評價好的游戲玩完就到了晚上。看過巡演,他們先到美國老街吃飯,等時間差不多了才到睡公主城堡看迪士尼最負盛名的煙花表演。
随着音樂奏響,禮炮齊鳴,夜幕瞬間被點亮,唐糖仰起頭望着那一朵朵散開的煙花,在游客的歡呼中,眼底不由一片濕潤。她的人生就像這銀光活樹,有過絢麗,有過燦爛,可惜,太短暫。
聽到細不可聞的一聲抽泣,宋博彥把視線從天空移到她仰起的小臉上,注視着那氤氲的眸子,不需要語言,他也知道她心底的痛。暗嘆口氣,他拉開風衣将她包進來,然後在漫天閃耀的銀光中吻上她的唇,“Iloveyou。”
滾燙的淚水簌簌落下,滑入唇齒間,唐糖緊緊抱住他的腰,哽咽道,“forever。”
永遠,他說過,有生之年就是永遠。
**
也不知是受涼還是藥物副作用,從迪士尼回來當晚唐糖就感冒了。
宋博彥望着體溫計上的數字自責不已,“真不該讓你玩水。”
“也許不是感冒,是藥副作用。”唐糖嗓子啞得不像話。
“可之前也沒出現過發燒。”宋博彥擔心她處于化療後的虛弱期,感冒會引發其他并發症,急得放下溫計開始幫她拿衣服,“不行,還是得去醫院檢查下。”
“不用。”唐糖按住他的手,“你別太緊張,體溫也不是很高,吃過藥應該就能退燒。”
“可是……”
“我不想去醫院。”唐糖打斷他的話,可憐兮兮地搖着他的手,“我真沒事,只是嗓子有點疼,別送我去醫院好不好?”
宋博彥哪裏經得住她這般哀求,默默注視她片刻後做出讓步,“如果明早還不退燒就必須去醫院。”
唐糖讨價還價,“只要溫度下降就不用去,行嗎?”
宋博彥摸着她發燙的額頭長嘆口氣,“都依你。”
雖答應都依她,但在某些問題上宋博彥卻堅持原則,比如不讓她洗澡洗頭。
“今天出那麽多汗,不洗髒死了。”唐糖噘起嘴。
“你昨天剛洗過,能髒到哪裏去,都是你心裏作用。”宋博彥不肯讓步。
唐糖一癟嘴,拉住他的袖子搖晃,打算故技重施,“讓我洗吧,我不洗睡不着。”
怎奈這次宋博彥毫不動搖,冷着臉拉下她的手,“不行,你已經感冒了,洗頭會進濕氣。”
“宋博彥,你是西醫诶,怎麽還講濕氣。”唐糖給他上課,“從科學角度講,勤洗澡能沖走細菌防止疾病。”
“可洗澡也會加快心血管循環,增大心髒負擔。”宋博彥照常跟她講科學。
看她一臉不滿,宋博彥覆上她打結的眉毛,柔聲哄道,“乖,退燒了再洗。”
不等她抗辯,他又緩道,“寶貝,你答應過不讓我擔心,對不對?”
他的聲音低沉緩慢,夾着些許緊張和擔憂,一下就擊中了唐糖心髒最軟的部分,讓她忘記堅持,乖乖躺下來,“好吧,明天再洗。”
沒辦法,她的病已經讓他操碎了心,再不能為一些小事讓他提心吊膽。
喂她吃過藥,宋博彥便拿衣服去洗澡。唐糖躺在床上,回想着剛才的一幕,不覺自嘲地笑起來,從什麽時候起,她變得這麽幼稚粘人了,打滾耍賴撒嬌,那些以前她最不屑的事如今竟成了家常便飯。
是生病的關系嗎?還是像沈牧梵說的那樣——女人只有在愛人面前才會表現出孩子氣的一面,至于那些有恃無恐的任性,不過是仗着他的偏愛罷了。
**
宋博彥洗好澡回來,見她睜着眼傻笑,有些生氣,“不是叫你睡覺,怎麽還不睡?”
“等你啊。”她答得理所當然。看他無語皺眉,她笑嘻嘻地掀開一邊的被子,示意他上床。
“我頭發還是濕的。”宋博彥解釋說。
“我幫你吹。”她一咕嚕爬起來,卻被宋博彥眼疾手快地按住。
“躺下。”他有些氣急地命令,“感冒不想好了,是不是?”
見他臉色鐵青,唐糖知道他真生氣了,忙乖覺地鑽進被窩,朝着他吐了吐舌頭,“一激動就忘了。”
氣歸氣,宋博彥還是舍不得對她發火,只能嘆息着替她掖好被子,“我去吹頭發,很快就好。”
唐糖高興地點頭,“不急,我等你。”
等他走進浴室,唐糖擁着被子忍不住喟嘆,哎,自己還真是越活越回去,照這樣下去,她離幼稚園階段也不遠了。
宋博彥如言很快就回來。一躺上床,唐糖便立即貼上去,像條八爪魚似的巴在他身上,“你真暖活。”
宋博彥調整好姿勢,便于她躺得更舒服,手指溫柔地梳着她的頭發,“快睡吧。”
“給我講個故事吧。”此話一出,唐糖立即覺得自己已經不可阻擋地跌到學前班階段,剛想收回如此幼稚的話,就聽見頭頂上方傳來宋博彥好聽的聲音,“想聽什麽故事?”
555,不怪她,真不怪她,遇上這麽一個把你寵得沒法沒邊的男人,想不幼稚都難。
在心底抹了把羞愧的淚,唐糖想了想,“要不,講講你小時候。”至少了解他過去不算太幼稚。
“小時候啊……”宋博彥拖長音,“很多都記不得了,你想聽什麽?”
“就講講你怎麽追隔壁班的小美女呗。”唐糖順口胡謅。
“我沒追過小美女。”宋博彥認真地說,可不等唐糖開心,又補充道,“都是小美女追我。”
“是嗎?”唐糖酸溜溜地問,“你這麽受歡迎。”
“我小時候很有女人緣。”宋博彥不以為意地說,“下次去家裏,我給你看幼兒園的照片,大多數都是跟女生拍的合照。”
唐糖哦了聲,“長大後呢?就沒女人緣了?”
“怎麽可能。”宋博彥得意地說,“爺我從小到大都很招女人喜歡。”
怕她不信,宋博彥還熱情舉證,“讀大學時,我從來沒打過開水,都是女生打好送到宿舍樓下。還有,聖誕節什麽的女生都往我櫃子裏塞禮物。”
“是嗎?”唐糖輕輕笑了笑,“那她們都送什麽禮物。”
“什麽都有。”宋博彥回憶道,“不過好像最多的是自己織的圍巾和手套,我記得大三時有人送了我一件毛衣,那個女生我還有點印象,是法律系……”
唐糖蹙眉,自己織,好土,有買的好看嗎?
不悅地在他懷裏翻了個身,留給他一個後腦勺,唐糖在心裏默念,她這可不是心裏不舒服,只是剛才那個姿勢不舒服罷了。
宋博彥說着說着,忽然察覺到氣氛不對,忙停下來,從後面抱住她,“睡了?”
“嗯,困了。”話雖如此,聲音卻異常清醒。
宋博彥默了一瞬,立馬明白過來,含笑将下巴擱在她頭頂,“吃醋了?”
“沒啊。”她有什麽醋好吃,不就是女人緣麽,她從小到大也多的是男生追,好伐。
宋博彥也不點穿她的口是心非,只用下巴蹭了蹭她的發頂,“小笨蛋,有句話叫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知道什麽意思嗎?”
廢話,她當然知道。唐糖心裏美滋滋的,嘴上卻別扭地說,“可惜那一瓢不會織毛衣。”
宋博彥失笑,将她翻轉過來面對自己,寵溺的話封緘在她唇上,“傻瓜,任她們再好,都不及你矜貴。”
唐糖感冒痊愈是在三天後。這三天裏,她享受着宋博彥無微不至的照顧和寵溺,心智則徹底淪為幼兒水平。
“宋博彥,再這樣下去,我肯定會被你慣壞的。”唐糖枕住他大腿,張嘴接過喂來的橘子,“你會不會煩啊?”
宋博彥斜了她一眼,“你說呢?”
“應該不會吧。”她想了想,又有些不确定,“不過專家說愛是相互的,單方面付出遲早會累。”
“你不愛我?”他淡淡地問。
“怎麽可能。”唐糖猛地彈起來。
“那我們是相互,你不用擔心。”宋博彥攤開手,示意她将橘子核吐到自己手上。
唐糖躲開他的手,探身将橘籽吐進垃圾桶,再專注看着他,“可我覺得你付出得更多。”
“怎麽比出來的?”宋博彥拉住她的手臂防止她掉下沙發。
唐糖自然說不出個所以然,不過仍然堅持自己的觀點,“反正你對我更好。”
“好吧,那你對我再好點。”宋博彥含笑捏住她的臉。
唐糖注視着他臉上溫柔的笑容,心裏思忖他最近好像特別高興,就連獨自對着電腦都能嘴角上翹,害她好幾次都想跑過去瞅瞅上面到底有什麽值得好笑的。
見她癡癡望着自己,宋博彥忍不住在她額頭彈了下,“爺是不是很帥?”
“廢話,能做我男朋友的能不帥嗎?”唐糖揚起下巴,意味深長地說,“想當年我也是有很多人追的。”
宋博彥滞了一瞬才明白她還記挂着那晚他說的話,心裏笑開了花,臉上卻做出計較的樣子,“很多人追?那有沒有被哪個混小子占便宜?”
“占便宜倒沒有。”唐糖佯裝很難為情的說,“但你知道的,老外都比較熱情,親親,抱抱……”
這下,宋某人是真炸毛了。拉過她壓在身下,咬牙問道,“親親?抱抱?”
“嗯。”唐糖無辜地眨巴眼睛。
“還敢嗯?”宋博彥捏着她下巴,“你是不氣死我不甘心啊?”
“怎麽會。”唐糖笑嘻嘻地捧起他的冷臉,“人家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你……”宋博彥重重哼了聲,從她身上翻下來,憤憤地扯過抱枕蓋在臉上,表示不想再跟她說話。
他做張做勢的模樣讓唐糖忍俊不禁,爬到他身邊去拉抱枕,“生氣了啊?”
宋博彥不吱聲,抱枕卻拽得死緊。
見扯不開,唐糖便戳了戳他的胸口,笑着提醒,“這樣捂着會缺氧的哦。”
宋博彥還是不吭聲。
唐糖有點慌了,一邊暗忖他不會那麽小氣吧,一邊又想男人占有欲都挺強,再加上他太在意自己,平時就愛吃點小醋,聽到她跟別的男人親熱,估計真生氣了。思及此,她立即斂起笑,拉了拉他的胳膊,“宋博彥,我是開玩笑的。”
捂着臉的某人依然沒動靜。
這下唐糖是真慌神了,忙湊到他耳邊,無比真誠地說,“我真是開玩笑的,你想我身手那麽厲害,怎麽可能讓他們占便宜,再說,我以前都沒談過戀愛呢。”
蓋着臉的枕頭輕輕動了動,可惜唐糖光顧着哄他沒注意,仍一個勁說道,“你要是不信可以問楊陽,他把我管得可嚴了,但凡出現個不規矩的都被他收拾幹淨了。”
悶着頭的宋博彥在心裏給大舅子樹了個大拇指,大哥,你真真是親大哥啊。
見他依舊不動彈,唐糖只能使出殺手锏,晃着他的手臂嬌滴滴地叫道,“宋博彥,你不會生我氣對不對?”
對,我不會生氣,只會吃醋,宋博彥心道。
看他不為所動,唐糖只得再接再厲,“彥,我錯了,你別氣了好不好。”
軟軟綿綿的嬌聲讓宋博彥渾身舒暢,直想大呼,寶貝,我沒氣,沒氣。孰料,正準備挪開枕頭,就聽到唐糖更溫柔地撒嬌,“老公,你別不理我嘛。”
頓時,宋小四心中禮炮齊鳴,要知道她雖然默認兩人會在永遠一起,可不管他老婆老婆叫了多少次,她都從沒松口叫過他老公。
于是心花怒放的宋博彥忘了要裝蒜,扔開枕頭鉗住她的肩膀激動問,“你叫我什麽?”
唐糖被他一百八十度的轉變弄得怔楞,片刻後才反應自己失口,不禁臉色泛紅,“沒什麽。”
他也不理她矢口不認,只改摟住她的腰,黑眸裏閃着精亮的光,“再叫一聲。”
“啊,口好渴,我去倒水。”唐糖扯了個極爛的理由就想逃,卻被宋博彥眼疾手快地拉回來,一個巧力将她翻壓在身下,“老婆,再叫一次。”
他的眼神專注深情,有濃濃的期待,讓唐糖心下一軟,乖乖地低語,“老公。”
摟着她的手驀地收緊,宋博彥俯頭輕輕摩擦她的嘴角,“再叫……”
“老……”她張開的嘴給了他機會,靈巧的舌竄入她口中糾纏逗弄著。
自從查處她複發以來,他們很久沒有嘗試過如此激烈的吻,宋博彥緊緊抱着她,那貼在胸膛的柔軟豐-盈讓他的寶貝幾乎是立即起了反應,膨脹而緊繃着。
欲-望咆哮着想要她,理智卻警告着他要注意她的身體。在如此極致的矛盾中,像是要發洩那股糾結的煩悶,他的吻越發兇狠,從她柔嫩的紅唇啃滑到小巧的下巴,再游走過白皙的頸項,一路滑至她的鎖骨,接着扯開她的睡裙,攀上了飽滿的雪白。
唐糖發出輕-喘,被他吻過的地方仿佛被火燒一般,酥-癢騷-動,兩人貼得嚴絲密縫,她自然能感覺到腿間哪灼-熱的某物,也清楚知道自己跟他有一樣的渴望。
“老公。”她挺起身,迎上他舔吻自己蓓-蕾的唇舌,用行動告訴他自己的渴望。
這聲嬌啼挑斷了宋博彥心中的警戒線,那些擔心和顧慮瞬間被抛到了腦後,他輕咬着她的紅梅,大手拉扯掉她的睡裙,再挑開她的底褲,插入花-核。
在他靈巧的挑弄下,她幾乎化成一灘水,身子難耐地扭動着,嘴裏發出呢喃的呻-吟,聽得宋博彥熱血沸騰,三兩下便踢掉長褲,接着捧住她的臀,腰間一個有力的推挺便進入了她身體。
算起來,他們已經三個多月沒做過這事,所以盡管她下面已經濡-濕,可這一下進去依然有種撕裂的感覺,令唐糖不自覺倒抽口氣,指甲深深摳進他胳膊裏。
察覺到她身體繃得死緊,急-欲攻心的宋博彥猛地清醒過來。該死,她感冒初愈,身體又不好,哪裏能承受激烈的性-愛。
雖漲得生疼,可為了她的身體,宋博彥還是壓住欲-火,撐起身體準備撤出。唐糖哪裏知道他複雜的心思,感覺到他往外抽,以為他是想繼續,還沒适應火辣辣疼痛的下面潛意識收縮,企圖阻止他動。
這一縮夾得宋博彥直吸氣,後脊蹿出強烈的酥麻,用盡全力才忍住釋放的欲-望,顫聲說道,“老婆,別動。”
唐糖無辜地睜大眼睛,她哪有動,明明是他在裏面一跳一跳地脹大好伐?
她水靈靈的眼神看在宋博彥眼裏簡直就是火上澆油,殘存的理智越飄越遠,眼看就要消失不見,卻聽到她低低地說,“老公,等一下,有點疼。”
唐糖說這話是想解釋自己不讓他動的原因,可到了宋博彥這裏,就成為一盆冷水,于是飄走的理智生生被拉了回來。
他深吸口氣,俯身在她臉頰上吻了下,“對不起。”
唐糖不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幹嘛給自己道歉,哪知下一秒,讓她更不明白的事接踵而至,他竟然退了出去。
唐糖躺在沙發上,看着他站起來背對自己開始套衣服,完全懵了。什麽狀況,他幹嘛說停就停,還有他說什麽對不起,難不成是ed?應該不可能,剛才他拔出去時可是硬邦邦的,絲毫沒有疲軟的跡象。難道是她反應不對讓他不高興了?也不可能啊,在這事兒上她一向崇尚順從心意,再說他技術絕對一流,每次都能讓她小死n回,她的反應哪次不是讓他盡興餍足?那到底是為什麽?
唐糖滿心疑惑,最後決定問個清楚,專家都說了,這事不和諧會影響兩人感情的,而且,弱弱地說下,他把她勾得火燒火燎地,卻穿衣服走人,也太那啥了吧……
“你怎麽了?”她問。
宋博彥沒轉身,聲音啞得不像話,“沒事。”
見他拾起長褲要穿上,唐糖猛地坐起來拉住他,“你幹嘛呀?”
宋博彥只是略略側了側身,掃了眼她光-溜溜的身子,喉頭艱難地動了動,“把衣服穿上。”
他明明直挺挺地立着卻要隐忍讓她十分火大,“宋博彥,你到底怎麽了?”
宋博彥急匆匆套上褲子遮住胯間的硬-熱後再彎身撿起她的睡裙,“先穿上,你感冒剛好,別再着涼。”
聽他這麽一說,唐糖靈光一閃,恍然明白他反常行為的原因了,這男人是在擔心她身體吃不消。
這下,換她說,“我沒事。”
宋博彥怔了一瞬,臉上泛出尴尬的赧色,“那先穿好衣服吧。”
白癡,她都說沒事了還穿什麽衣服,難不成要再直接點?唐糖一邊腹诽一邊決定再主動些,于是用手圈住他的脖子,大膽地說,“老公,你不想要我?”
想,當然想。宋博彥喉結翻動,“乖,先穿上。”
穿、穿個毛線。唐糖咬牙切齒地暗罵,身子卻貼得更緊,柔軟的唇若有似無地拂過他的耳垂,再沿着側頸一路下滑,最後覆上他的喉結,慢慢舔-弄。
抱着她的手一緊,可不等她高興,下一瞬她又被大力拉開,宋博彥喘着粗氣的喝令随即而至,“穿衣服。”
“穿個屁啊。”唐糖真怒了,拽着他的手臂吼道,“都跟你說了我沒事,你幹嘛要憋着。”
“我……”宋博彥望着盛怒的她,沒底氣地說,“我沒憋着。”
“沒憋着?”唐糖直勾勾地盯着他下面頂出的小帳篷,“那是什麽?”
既然被毫不留情地拆穿,宋博彥也不好再逞強,只得承認,“我怕傷到你。”
“我有那麽弱不禁風嗎?”唐糖惱火地問,“再說了,以前又不是沒做過,怎麽會傷着。”
“以前是以前,你現在身體狀況不一樣。”宋博彥還在找借口,“你感冒剛好,打完針身體也比較虛弱,而且……”
“宋博彥。”唐糖喝斷他的絮叨,正色問道,“你少磨磨唧唧的,你就說今天要不要吧。”
她土匪似的爆吼讓宋博彥發愣,而唐糖一吼完自己也怔住了,接着忍不住想笑,這都哪跟哪啊,怎麽搞得她霸王硬上弓,多欲-求不滿似的。
不過,既然霸氣了,就霸氣到底呗。
壓住心裏的笑意,唐糖嚴肅地瞪着他,下最後一劑猛藥,“宋博彥,這麽個活色生香的女人脫光了在你面前溜達,你竟然不作為,你到底是不是男人啊?”
不等他回答,她又故作明白地哦了聲,“你該不會是……”她邊說邊往他身下看,眼神裏寫着惋惜和遺憾,嘴裏喃喃自語地猜測,“不持久?中途軟?障礙……”
被質疑的宋博彥明知她是故意挑釁,偏偏被激得臉色鐵青,眸子裏燃燒着熊熊怒火,開玩笑,事關男人自尊,說什麽也必須證明。
宋博彥眯起眼注視着下巴微揚的某個女人,慢吞吞地解開皮帶,脫下褲子……失去束縛的某物大刺刺地跳了出來。
他拉着她的手壓在上面,“軟不軟?”
唐糖輕哼,“一般般。”
她輕蔑的語氣徹底激發了他的自尊心,士可殺不可辱,宋博彥拉開她的腿,一個用力前-挺,忍耐許久的欲-望悲劇便整個埋了進去。
還是有點疼,唐糖卻沒有再叫喚,而是勇敢地迎上去,雙腿緊緊箍住他的腰,牽動起下面也一縮一縮的,夾得宋博彥直抽氣,律-動越發狠戾。
唐糖久未經事,被那龐大來回抵弄,酸脹的感覺一浪高過一浪,最後在他一個深深的挺送中顫抖着達到頂峰。
“這麽快就到了?”宋博彥笑望着身下面色潮紅直喘粗氣的女人,不忘奚落她,“現在還懷疑我不是男人嗎?”
唐糖喘勻氣後,調皮一笑,摟着他脖子,媚眼如絲,“那得看你一晚做幾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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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釁男性尊嚴的後果很可怕,唐糖也終于曉得啥叫自食其果。
為了正名,宋博彥射-過一次後便又拉着她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運動,精力充沛的他越戰越勇,幾次将她送上高潮自己卻忍着不釋放,累得她癱軟如泥,到最後只能被他扶住腰,坐到他身上,一下下往上頂,硬如鐵的巨大反複撞進她的柔軟,撞碎她求饒的嬌-吟。
她之前洩-了太多次,交-合處全是濕濕黏黏的液體,律-動時摩擦得咕咕作響,合着激烈的相撞形成暧-昧的聲響。
在一陣陣的極-樂中,唐糖突然理解了易經裏常說的盈虧,因為她感覺自己就是滿得太多,要暈過去了,偏偏求饒無用,她沒法辦只好使出最後一點力氣試着收縮下面,想讓他盡快s。
洞察到她的小把戲,宋博彥邪魅一笑,手撐着身子半坐起來,兩人形成面對面坐立的姿勢,這樣的體-位讓他進得更深,好幾次都幾乎撞進了內裏小口,刺激得她身子直發抖,忍不住哭了出來。
看她眼淚汪汪着實可憐,宋博彥終于大發慈悲,就着對坐的姿勢拉住她的腿将她扯向自己,這樣快速抽-送了好一會兒才狠狠吻住她的唇悶哼着顫-抖起來,滾燙的液體噴-瀉而出,全數打在最深最軟處,燙得唐糖一哆嗦,再次攀上了極致。
唐糖被累得說不出話,趴在他肩頭直喘氣,而吃飽喝足的宋博彥則舒坦地撫着她光滑的背脊,并不忘調侃她,“次數夠不夠?”
被折騰得連呼吸都嫌累的唐糖輕輕嗯了聲,可這顯然不能讓某只滿意,“不吱聲,看來是覺得還不夠啊?”語畢,他握住她的腰往下一壓,自己則往上一挺,還未完全軟下來的硬物再度撞上她的柔軟。
“夠了,已經夠了。”唐糖抓住他的手趕緊讨饒,“老公,不要了。”
她說話時氣息不穩,宋博彥自然知道她累得夠嗆,并不打算再來一次,卻忍不住惡意捉弄她,想看她嬌滴滴地求饒,于是故意說道,“不要了?我還可以來幾次的。”
唐糖暗自翻個白眼,廢話,那玩意兒還硬邦邦地杵在裏面,她當然知道他能再來幾次,但她的腰已經快斷了。
看她不說話,宋博彥正色反問,“不信?”
“信,當然信。”顧不得氣息不穩,唐糖急忙摟住他脖子扮狗腿,“我老公天賦異禀,最厲害了。”
“這樣啊?”宋博彥拖長音,捏住她白嫩的臀肉作為難狀,“你把我誇這麽厲害,我是不是應該再來一次,正正名?”
“不用、不用。”唐糖連聲否決,頭搖得似撥浪鼓,“下次,留着下次,年年有餘嘛。”
年年有餘?還歲歲有今朝呢?宋博彥拍了下她的屁股,笑岔了氣,“行了,這次先放過你,下次再問你讨利息。”
“謝謝老公。”得到特赦令的唐糖在他臉上吧唧了一下,立即挪動臀想掙紮着去浴室先清洗一下,誰知動作間,內壁摩擦柱體,帶來一陣鑽骨的刺激,宋小小四瞬時興奮立正。
對上他盛滿灼灼欲-望的眸子,唐糖以火燒屁股的速度逃下來,也顧不上洗澡,急忙扯過被子蓋上。開玩笑,髒一點沒事,再來一次,她明後天就別想下床了。
被撩-撥起來的宋博彥望着床上裹得像個粽子的女人,長長嘆口氣,算了,晚上她累得夠嗆,不能再折騰,還是委屈小小四去洗個冷水澡吧。
捂在被子裏的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