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柏澤霄剛從家門出來,老遠就看見益淩和謝飛羽推推搡搡的從車上下來。

益淩皺着眉把謝飛羽推開:“惡不惡心?你是狗嗎?非得湊這麽近?”

謝飛羽耍無賴不願意走:“你tm讓我聞一下能少塊肉?老子明明在你身上聞到兩種信息素的味道!”

越過謝飛羽的肩膀,益淩看見柏澤霄一臉震驚的站在不遠處地方,益淩瞬間愣住。

謝飛羽見他神色不對,一扭頭:“喲,這不是上回你護着的那個小子嗎?”

“都說了那是我媳婦兒,”益淩伸手,剛準備沖柏澤霄打招呼,結果對方臉一紅,捂着胸口頭也不會的跑了。

益淩一愣,這孩子怎麽了?

謝飛羽在一邊笑的意味深長:“該不會是某人獸性大發,做了什麽吓到人家了吧?啧啧啧,益淩同志,看不出來啊你還有這一手?”

“滾犢子,他手我都沒拉過幾回,哪兒還有別的?”

謝飛羽不相信:“這麽長時間你跟我說就牽過幾回手?這話說出來你自己信嗎?”

益淩摸了摸後腦勺:“前兩天,我跟他睡過一回。”

趕在謝飛羽怪叫之前,益淩眼疾手快的捂住他的嘴:“別想歪,就蓋着棉被純睡覺,我那天高燒,說話都費勁還能做什麽?”

謝飛羽拍掉益淩的手,挑眉道:“或者你意識模糊的時候做了什麽自己不知道呢?”

益淩一愣,擰眉想了幾秒:“應該不會吧。”

謝飛羽笑了笑:“你自己想呗!”

益淩越想越沒底氣,那天他燒得腦子昏昏沉沉的,最後的記憶就是柏澤霄躺在自己身邊。按理說睡着了也做不了什麽,但是如果身邊躺着是那個他心心念念的小哭包,益淩還真沒辦法拍着胸脯說自己睡着之後什麽都沒做。

或許,真的是做了什麽吓到他了?

益淩想來想去只有這麽個解釋,不管怎麽說,還是要找當事人問問情況,大不了低個頭道個歉,總比現在這麽僵着要好。

下午四點,益淩抱着瓢兒,百無聊賴的靠在卧室飄窗上等着柏澤霄放學。

等了不知道多久,少年背着書包,在夕陽下緩緩走到家門口,益淩勾唇,打開窗戶沖下面喊了一句:“霄霄!”

柏澤霄聽見了,一臉震驚的回頭,正好和益淩含笑的眉眼撞在一起。

益淩招了招手:“放下書包來我這兒,有事想問問你。”

柏澤霄抿着唇,秀氣的眉毛皺成一團,他沒說好不好,低着頭徑自走回家裏。

每一會兒益淩手機上收到一條信息。

【哥,今天我有點事,就不過去了。】

有事?

益淩想了想,姑且願意接受這個借口。

第二天第三天,益淩直接坐在自己家的臺階上,手撐着下巴等柏澤霄放學。

結果到路燈亮起,這小子還是沒回來。

益淩等不及,直接給柏澤霄打去電話,電話撥通許久之後對方才接起來:“哥?”

“在哪兒,怎麽到現在不回家?”

“在學校有點事情,估計還有一會兒,哥你先睡吧。”

益淩鐵了心要等他回來,結果自己回屋上個廁所的功夫,對面的屋子的燈已經亮起來。

手機上還有一條新發過來的短信。

【哥,我到家了,今天有點累,我先睡了。】

益淩看明白了,這小子就是在躲他,看這害怕的勁頭柏澤霄那天應該被吓得不輕。

益淩面無表情的看着手機屏幕上的信息,半晌之後,少年啧了一聲:“沒耐心了。”

——

柏澤霄算了一下時間,今天益淩應該已經回來上課了。

不知道那個姓高副校長有沒有為難他,益淩的班主任有沒有說什麽?

柏澤霄想打個電話問一問,但是想起自己現在的狀态,柏澤霄垂眸,還是算了吧。

這節是體育課,柏澤霄跟着班裏同學去了體育館,更衣室在二樓的左手邊,柏澤霄一上樓,就看見一個熟悉的少年,靠在牆上和身邊的朋友說話。

是益淩。

一中的體育館是初高中混用,上體育課的時候碰上不同年級是常事。

益淩正笑着說什麽,眼神壓根就沒往柏澤霄這邊看,應該只是碰巧來上體育課的。

柏澤霄低下頭,沉默的從益淩身邊擦肩而過,一點沒有要打招呼的打算。

而柏澤霄不知道的是,從他低頭的那一刻,益淩的眼神就落在了他的身上,沉默着目送他進了更衣室裏面。

“你難得來體育館這邊轉轉,要不要來一局?”

和益淩說話的是校籃球隊的,經常和益淩一起打球,算是比較熟悉。

益淩笑了笑:“不了,今天我過來有事,下回再說。”

“來體育館能有什麽事?”

“這不就有事嗎?”益淩沖更衣室揚了揚下巴:“堵人,正經事。”

初二的學生三三兩兩從更衣室出來,同年級的個子都差不多,再加上一模一樣的一中校服,一眼看過去根本分不清誰是誰。

益淩靠着牆,淡淡的盯着出來的學生,等到某個低着頭故意往人堆裏擠的小腦袋走出來的時候,益淩往前邁了一步,手掌啪的搭在門框上。

身邊的初中生吓了一跳,抱着手緊張的看着益淩。

“上課去吧,我不找你們,”益淩眼神直勾勾的盯着某這個不願意擡頭的學生:“我找他。”

學生們見這陣仗紛紛加快腳步趕緊離開,某人一偏頭想渾身摸魚,益淩一側身,又給擋住了。

“幹什麽?”益淩的聲音有些冷:“幾天不見,不認識我了?”

柏澤霄咬了咬下唇,半晌之後才擡起頭,低低的叫了一聲:“哥。”

——

更衣室裏最後一個人走完,益淩拉着柏澤霄進去,順手把門一關,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着他。

“怎麽,故意躲着我是不是?”

“不是,”柏澤霄低頭摳着指甲:“我,我只是……”

柏澤霄擡頭撇了益淩一眼,就飛快的錯開視線。

不行。

哪怕是這種不合時宜的氣氛,他的目光還是忍不住。

他的眉眼,唇角,漂亮的脖頸線,還有若有若無的鎖骨。

柏澤霄自暴自棄的想,他果然是個變态。

“柏澤霄同學,”益淩涼涼開口:“你有五分鐘的時間整理好語言,想想自己到底要說什麽?”

柏澤霄吸了吸鼻子,難過道:“我,我們還是不要見面了吧。”

“理由。”

柏澤霄眼眶發紅,止不住的抽噎:“我覺得,我,我們這,這樣,對,對你不好。”

“啊?”

柏澤霄咬着牙,拼命忍住眼淚。

益淩嘆了一口氣,彎腰摸了摸他的頭:“霄霄,你說實話,是不是那天晚上我做了什麽讓你害怕了?”

柏澤霄有些怔愣,随即難過的搖搖頭:“是我的問題。”

益淩眨眨眼:“你有什麽問題?”

柏澤霄不願意說,因為拼命忍住眼淚臉憋的通紅。

“霄霄,”益淩聲音放低,伸手輕撫着柏澤霄的臉頰,溫柔的哄着:“至少,你得讓我知道原因。”

掌心暖暖的溫度瞬間讓柏澤霄破了防,靜谧的更衣室裏,柏澤霄放聲大哭:“我,我是變态。”

“???”益淩懷疑自己聽錯了:“什麽?”

“我,我變成色鬼了。”柏澤霄抽抽噎噎的:“我老是忍不住看你,看你的嘴,脖子,胸口,我控制不住,我同學說,這就是色鬼。”

柏澤霄憋着嘴,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我怕我以後,想要更多,我怕,你嫌棄我。”

說道這裏,小哭包哭的愈發傷心,活像被父母抛棄的小可憐。

淚水婆娑中,益淩的表情變得嚴肅,抿着唇半晌沒有說話。

柏澤霄心一沉。

他果然嫌棄自己了。

“什麽時候開始的?”益淩沉聲道。

“你生病那天。”或者更早。

“這麽好看?”

柏澤霄點頭。

益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柏澤霄聽的手腳冰涼,他漸漸停了哭聲,表情變得麻木。

結束了。

“噗!”

柏澤霄一愣,擡頭去看益淩。

“抱歉,實在忍不住了。”益淩一手捂嘴一手捂着肚子,笑的直不起腰。

“哈哈哈哈哈哈哈!”

爽朗的笑聲充斥整個房間,柏澤霄臉上還挂着淚,愣愣的看着益淩靠着牆笑的東倒西歪。

“哥?”

“嗯,我在。”

這聲回答,讓柏澤霄莫名的叫人心安了幾分。

益淩好不容易止住笑,雙手叉腰,歪着頭好心情的打量着柏澤霄。

“所以這兩天不理我,是為了這個?”

“嗯。”

“傻子!”益淩狠狠的撸了一把柏澤霄的腦袋,含笑道:“不準生氣,這時候罵你傻子你就受着。”

“哥,我不明白。”

“還不明白?行。”益淩伸手,指着自己的眼睛:“好看嗎?”

“好看。”

“這兒呢?”益淩直着鼻子。

“好看。”

“這兒?”指尖移到唇角。

柏澤霄紅了紅臉:“好看。”

“這兒。”

修長的手指在鎖骨上輕輕劃過。

“好看。”

“多謝喜歡,”益淩無所謂的笑了笑:“那就看呗!”

“可以嗎?”柏澤霄有些意外。

“當然!好事兒啊!”益淩聳肩:“我巴不得你多看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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