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柏澤霄小眼巴巴:“我想你陪我睡。”

益淩心中一動,他承認,有那麽一刻,他想歪了。

喜歡的人躺在床上抓着他的手發出陪睡邀請,這尼瑪擱誰受得了。

“這……不太好吧?”益淩面露難色,不是他不願意,主要是擔心自己意志力不堅定,萬一真幹了什麽,怕吓到柏澤霄。

“我不想你走,”柏澤霄癟了癟嘴:“別走好不好?”

益淩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連着嘟囔了好幾聲,十五歲十五歲。

明明知道柏澤霄的這句話其實壓根就沒那方面的意思,但是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合,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莫名帶上一絲天然的勾引。

“我說,霄霄。”益淩垂眸看他,表情認真:“你知道那句話意味着什麽嗎?”

柏澤霄眨眨眼,一臉的好學:“什麽?”

益淩沒直接回答,意味深長道:“睡覺,其實有很多種睡法,有一個人的睡法,還有兩個人的睡法,明白嗎?”

柏澤霄仰臉看着益淩,黑漆漆的眼睛寫滿了好奇,安靜的等着益淩往下說。

被對方純潔的眼神盯着,益淩臉一紅,沒由來的一陣心虛。

靠了,我跟個十五歲的小崽子說這些幹什麽?

益淩輕咳了一聲岔開話題:“所以就……以後別和別人說這種話,免得人家誤會。”

“哥,你剛才的話沒說完,”小哭包完全沒意識到益淩的尴尬,眼睛裏慢慢的都是求知欲:“什麽是兩個人的睡法?”

益淩咂了咂嘴,含糊道:“你太小了跟你說不明白,等以後你就知道了。”

柏澤霄點了點頭,很乖巧的沒有再問下去,而是挪了挪位置,給益淩讓出半張床。

“哥,你睡這裏行嗎?”

柏澤霄的話是詢問,抓着益淩的手卻自始至終沒有松開,大有無論如何不放你走的意思。

益淩無奈,看來今天不留下來是不行了。

“讓我去換個衣服,”益淩晃了晃手腕:“你總不能讓我穿着外套上床吧。”

柏澤霄笑了,指着衣櫃:“睡衣在那裏。”

“不用,借我條褲子就行。”

柏澤霄忙下床給他找,櫃子裏有一雙全新的運動褲,柏澤霄穿太大,就一直放着,益淩穿應該合适。柏澤霄找到褲子,一回頭,益淩已經利落的脫了外套,拉着毛衣的下擺正要脫。

裏面的白T被帶了起來,露出一小段精瘦的腰身,益淩的腰線很好看,能隐隐看見一點腹肌的輪廓,沒有很誇張也不會顯得幹癟。

一道灼熱的目光筆直的射向益淩的腰,益淩一擡頭,柏澤霄正抱着褲子,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

經過今天早上,益淩也明白着對方是在看什麽,他坦然的沖柏澤霄歪頭一笑:“要看嗎?”

柏澤霄臉紅了紅,随即重重的點了一下頭。

益淩笑笑,利落的把毛衣脫下來,最裏面的是一件短袖棉T,寬松的領口遮不住漂亮的脖頸和鎖骨線,益淩低手整理衣服,燈光下,那對精巧的鎖骨如白玉一般,勾着柏澤霄讓他久久無法移開視線。

益淩把衣服疊好放在桌子上,轉頭沖柏澤霄走過去,接過對方手裏的褲子時好笑的摸了摸他的頭:“小孩兒一個眼睛怎麽這麽饞?都還沒分化呢有什麽好看的?”

柏澤霄眨了眨眼;“分化了,就可以看了嗎?”

益淩一愣,摸了摸後腦勺:“算是吧!”

“那個你什麽時候分化?”

“快了,最遲明年也該分化了。”益淩拿着褲子進了浴室,留柏澤霄一個人站在外面。

“分化。”柏澤霄喃喃的念叨着,突然有點希望自己也能早點分化,這是他人生第一次,覺得分化好像也不是什麽壞事。

益淩換好褲子,在陌生的浴室裏站了一會兒,浴室之前柏澤霄用過,還留有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說不上來具體是什麽香味,總是很好聞。

益淩想起什麽,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什麽味道也沒有。

照理說,這個年紀,應該已經開始顯現出一些分化的苗頭了,能感受到自己身上信息素的味道,也能漸漸分辨出人群中的Omega和alpha。

但是,益淩還是什麽都感覺不出來。

不會是出什麽問題了吧?

益淩揉了揉鼻子。

有空去醫院做個檢查好了。

出來的時候柏澤霄已經躺好了,益淩睡到他留好的位置,剛剛躺好,柏澤霄就側過身,眨了眨眼盯着他:“哥。”

益淩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臉:“笑一個。”

柏澤霄立刻彎起嘴角,笑容很甜。

“乖,睡吧。”

柏澤霄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失望,但還是乖巧的恩了一聲,往益淩身邊湊了湊,緩緩閉上雙眼。

十分鐘後,房間中傳來均淺的呼吸聲,益淩閉着眼睛,顯然已經睡熟。

黑暗中,柏澤霄慢慢睜開雙眼,他眼神清明,沒有絲毫睡意。益淩的手還放在柏澤霄臉側,柏澤霄的視線沖那只骨節修長的手一路移到益淩的臉上,申請專注的看着對方顫動的睫毛。

“哥?”

安靜的房間裏,柏澤霄輕輕喊了一聲,等了好幾分鐘,對方依舊沒有反應。

他已經睡熟了。

柏澤霄撐着床墊坐起來,窗外的月光被柏澤霄的身影擋住,在益淩的臉上投下大片的陰影。

柏澤霄垂眸,目光死死的盯着益淩的唇瓣,半晌之後,男孩兒失望的輕聲道:“你也沒親我啊。”

——

這一覺睡得尤其的舒服。

益淩閉着眼睛翻了個身,睜眼看着陌生的房間陳設,愣了好一會兒才意識到這是柏澤霄的家。

他騰的一下坐起來,□□下床開始換衣服。

“哥,怎麽了?”柏澤霄剛剛刷完牙,正拿着毛巾擦臉,聽見外面的響動,立刻探出頭去看益淩。

“我得走了,”益淩拉上校服的拉鏈,轉身打開窗戶跨出去:“省的你媽媽發現不好解釋。”

“哥!”柏澤霄立馬沖過去拉住他:“我媽媽依舊走了,你別激動。”

“走了?”窗外的冷風吹的益淩一個激靈,柏澤霄眼疾手快的抱着他的腰把人拖進屋子裏,一邊關窗戶一邊解釋。

“她今天六點的飛機,剛剛趙伯已經把她接走了。”

益淩這才明白過來,裹着衣服松了一口氣:“吓死我了。”

柏澤霄把屋子裏的空調調高了兩度:“哥去洗個澡吧,小心別再感冒了。”

益淩笑了笑,走到正在給自己找浴巾的柏澤霄身後,緊緊的摟了一下對方:“剛剛忘了說了,早安,霄霄。”

少年惡作劇似的突然親密吓了柏澤霄一跳,等到他回過神來的時候,益淩已經拿着毛巾進了浴室,脖子上被碰到的地方有些發燙,柏澤霄垂眸,身後摸了摸。

浴室的門劃拉一下打開,益淩探出半個身體:“牙刷有新的嗎?”

“在鏡子旁邊的儲物櫃裏,我給你拿。”柏澤霄側身進了浴室,踮腳從上面的櫃子裏拿出全新的洗漱用品。

益淩就站在他身後,接過東西朝裏間走,跨進淋浴間的前一秒,益淩突然回頭,沖他一笑:“要不要一起?”

柏澤霄一愣,手指摳着洗手臺的釉面,臉紅成一片:“我,我——”

不出意料的看到自己預想中的畫面,益淩很滿意,笑着決定放過他。

“行了,不逗你了,出去吧!”

柏澤霄茫然的看着淋浴間的門在自己面前關上,裏面響起嘩嘩的水聲。

柏澤霄皺起眉,臉上的羞赧瞬間褪去,冷冷的看着淋浴間內模糊的人影。

不知道為什麽,他有點生氣。

明明已經鼓起勇氣準備答應了,柏澤霄甚至腳都往前邁了一步。

結果對方只是開玩笑?

柏澤霄不能接受,明明益淩自己也想的,為什麽不去做呢?

柏澤霄抿着唇,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點着陶瓷洗漱臺。

他嘗試平複心情,順着事情的起因經過找出自己的怒火來源于哪兒。

答案很簡單,他想要更多。

益淩的抱抱,牽手,捏臉,很溫馨,他也很喜歡,但是不夠。

明明益淩假兇他或者開玩笑的話都能讓柏澤霄臉紅心跳,但真要付出行動的時候,他總是笑笑,溫柔的捏着他的臉說,逗你玩的。

好玩嗎,至少柏澤霄覺得不。

剛開始的時候他覺得失望,現在只覺得生氣。

柏澤霄垂眸,心裏思量着,是不是需要做點什麽,主動推益淩一把。

——

益淩出來的時候,柏澤霄已經不在房間裏了,穿好衣服順着樓梯下去,柏澤霄正好從廚房出來,仰頭沖益淩益淩一笑:“哥,來吃早飯。”

益淩拉開椅子坐下,驚訝的看着滿滿一桌:“你們家平時的早餐這麽豐盛?”

“我昨天打了家政阿姨的電話,說家裏有客人,所以多做了一點。”柏澤霄在益淩的對面坐好,拿起牛奶喝了一口:“哥,你看看你喜歡吃什麽?”

“我随便吃兩口就行。”益淩夾了個包子嚼了兩口,盤子裏有多出來一塊米糕。

“我們家阿姨做點心最好吃,哥你嘗嘗。”

“謝謝,”益淩一擡頭,正好看見柏澤霄嘴上挂着一圈奶漬。

益淩笑了,點了點自己的嘴唇:“這兒。”

柏澤霄摸了摸嘴角,茫然的沖益淩眨了眨眼睛:“怎麽了?”

益淩好笑,索性站起來,伸手替柏澤霄抹掉奶漬。指腹下溫濕柔軟的觸感很微妙,奶漬被擦掉之後,那兩瓣淡粉色的唇瞬間吸引住了視線。

益淩手上一頓,有些心猿意馬。

“哥?”

那對純淨眸子中印着益淩的倒影,像是一種無聲的誘惑。

一個聲音在益淩的腦海中叫嚣。

去tm的十五歲,親他!

益淩的喉結上下滾動,不自覺的湊近了幾分。

“霄霄——”

想不想試試接吻?

後半句話卡在喉嚨裏怎麽也說不出來,益淩腦子裏天人交戰了好一會兒,最後還是松開了手,輕輕嘆了一口氣。

沒辦法,十五歲牛逼。

“你先吃,我去洗把臉。”

益淩的背影消失在衛生間裏,柏澤霄的表情歸于平靜,他一手撐着下巴,另一只手輕輕擦掉嘴角殘留的奶漬。

男孩兒看着指腹上沾着的一點牛奶,若有所思道:“還不夠啊。”

下一次,還要推得再用力一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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