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益淩是在一種奇怪的觸感中漸漸醒過來的,他以為是籠子沒關好瓢兒跑來自己床上拍他的臉,結果眼睛一睜,柏澤霄放大的臉就在眼前,他匆忙收回手,乖巧的跪坐在床墊上:“哥,早安。”
“早。”益淩剛睡醒,聲音還有些啞:“幹什麽呢剛剛?”
“你發現了?”柏澤霄眨了眨眼,臉頰浮現不好意思的微紅:“哥的眼睫毛好長,一顫一顫的很可愛,所以我就——”
兩個人同睡一張床這麽多天,柏澤霄面對益淩的時候也漸漸放得開,有事沒事就喜歡碰碰益淩,不過也不過分,只是指尖,鎖骨,眼睫毛這些地方,還總是小心翼翼的趁着益淩不注意的時候碰。
益淩沒覺得不舒服,反而覺得挺可愛,多半的時候就假裝不知道,由着柏澤霄小松鼠似的小心試探,然後低着頭沾沾自喜。
大概是今天早上柏澤霄腰板挺直,緊張跪坐的樣子太可愛,益淩才出聲逗逗他。
“對不起,哥,弄醒你了。”
益淩兩只手的手肘撐着床墊微微擡起上身,抿着唇打量了柏澤霄半天,柏澤霄被看得不知所措,益淩勾唇一笑,突然伸手,手掌貼着柏澤霄的額頭。
“哥?”
柏澤霄話音剛落,益淩已經傾身而來,就在柏澤霄被那幾乎能看見淡青色血管的白皙脖頸吸引的時候,益淩微微低頭,隔着手指,在柏澤霄的額頭上落下輕輕一吻。
柏澤霄一怔。
其實沒親到。
但是他知道,這确實是個吻。
柏澤霄仰頭去看對方,益淩逆着光,笑容比外面的陽光明媚十倍。
“早想這麽幹了,”益淩語氣輕松,帶着心願達成的舒暢:“手也讓你摸了,睫毛也讓你摸了,我收點利息不過分吧?”
益淩看着表情怔愣的柏澤霄,伸手捏了捏他的臉:“霄霄,早安。”
說完,益淩就潇灑下了床,哼着小調鑽進衛生間。
床上的柏澤霄愣了好一會兒,突然伸手揪緊自己的領口,仿佛只有這樣才能不讓激動的心髒跳出來。
“這樣我怎麽‘安’啊,”柏澤霄小聲抱怨了一句,他轉過頭,盯着浴室門上模糊的剪影。
好想要他啊。[這裏是字面意義的要哈,想歪的去面壁~]
“別再刺激我了哥,我快忍不住了。”柏澤霄嘆息,眼神眼神帶着一絲執拗和貪婪,他看着那道剪影小聲呢喃道:“我會發瘋的。”
——
今天晚上難得益淩不用去實驗樓報道,俞滿他們幾個半求半拖的把他弄去了籃球場,益淩沒辦法,給柏澤霄發了信息說他和同學打會兒籃球,怕柏澤霄在這裏無聊,讓他先回去。
柏澤霄信息回的很快:【不會無聊的,哥,我想去。】
益淩還能說什麽,來就來呗!
益淩這幾個同學裏就俞滿上回誤打誤撞見過柏澤霄一面,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更不知道柏澤霄就是傳說中的“益淩他媳婦兒”。
所以柏澤霄一來,益淩就把他拉進角落裏,低聲囑咐他:“我那幫哥們兒嘴壞,他們說什麽你別往心裏去,全當放屁就好了。”
他話剛說完,靳思明就在後面怪叫了一聲,指着柏澤霄道:“那天坐在益神車後面的人?!”
“恩,我弟,給你們介紹一下。”益淩攬着柏澤霄的肩膀:“柏澤霄,初二C班的,不指望你們照顧他了,以後別給他惹麻煩就成。”
原本幾個人還沒什麽反應,聽到初二,立馬炸了鍋。
“我靠,這就是讓你背上處分的那小子?”
“我天我還以為是什麽絕世刺頭,結果是個漂亮弟弟?”
益淩啧了一聲,打斷他們的七嘴八舌:“別亂說,那是他們班那個老師的問題,跟他沒關系。”
有沒有關系他們是不知道,但是益淩很護這個傳說中的“弟弟”他們是看出來了。
張序立馬發出組隊邀請:“怎麽樣小老弟,要不要一起玩兒一會兒。”
張序人在沒走到柏澤霄面前,就被益淩中途攔住:“他不玩,腿上有傷。”
益淩指了指籃球場旁邊的座椅,低頭對柏澤霄說:“去那兒等我。”
柏澤霄乖乖的過去了,放下書包乖乖的坐在那兒看益淩打籃球。
這個時間籃球場的人很多,幾個帶有明顯已分化特征的alpha在人群中尤其顯眼,性別優勢決定了這群人在這類體能運動中向來具有壓倒性的優勢,個子高加上很強的肌肉爆發力,和普通人在一起玩兒簡直就是明目張膽的開挂。
益淩那個球場裏就有一個,信息素等級很高,精神力大概中等。
柏澤霄眨了眨眼,他天生對alpha的信息素十分敏感,幾乎一眼就能分辨中人群中的alpha,甚至能大概估算出對方的實力和等級。
這個天賦他只和林醫生隐晦的提過一次,林醫生告訴他,有些敏感的O和極少數A确實會有這種能力,大概是大腦為了篩選出更合适的伴侶而對某些接受信息素的器官進行了強化。
柏澤霄放了心,也心安理得的開始使用起這種能力,他眼睛始終追随着益淩,粗略的估算一下,他和那個alpha幾乎不相上下,甚至有些時候還能超過對方,這些已經足夠說明益淩未來的分化方向。
但是很奇怪,柏澤霄皺了皺眉,從益淩身上,他接受不到任何關于信息素的信息。
此時一個男生摟着另一個男孩的肩膀,有說有笑的走近籃球場,益淩第一個看見他,立馬停下來,拿起衣角擦了一下臉上的汗,皺眉看向那個男生:“高簡陽,你來這兒幹嘛?”
高簡陽挑眉:“你能來我就不能來了?介紹一下,我的新男朋友,洛洛。”
張序正好帶着球跑過來:“又換了,上一個沒到嗷——”
靳思明踩着他的腳,笑着看着高簡陽:“呵呵呵,他在放屁,你們随意。”
高簡陽聳了聳肩,伸手脫了自己身上套着的毛衣:“我說我籃球打得好洛洛不信,今天過來給他露一手。”
張序聽的差點當場吐出來,高簡陽挽起袖子,看着益淩:“怎麽樣,益神,要不要一起玩?”
益淩聳聳肩:“成啊,随你,但是等會兒搶不到球在你男朋友面前丢臉,你可別賴我。”
“不用,輸贏我自負。”話音剛落,高簡陽就利落的從張序手裏搶過球,直接往籃筐的方向沖過去。
高簡陽也是A。
身體已經出現了明顯分化的跡象。
柏澤霄能看出來。
或者說,只有益淩他看不出來。
是因為未分化嗎?
柏澤霄不太敢确定。
這一場打了半個多小時,高簡陽他男朋友很會做人,中途出去給大家買了飲料,益淩他們正好停下來歇一會兒。
洛洛就站在柏澤霄身邊,見到高簡陽過來,貼心的遞上毛巾,兩個人你侬我侬的膩歪了好一會兒,洛洛中途出去接了個電話,益淩走過來找柏澤霄,一扭頭就看見高簡陽脖子上幾塊暧昧的紅痕。
“靠!”益淩沒忍住低罵了一聲,沒眼看的皺起眉:“有草莓印麻煩遮一遮成嗎?大庭廣衆想弄瞎誰的眼。”
高簡陽一愣,摸着脖子:“哪兒?”
益淩才沒那個功夫給他指,甩了甩手:“找你男朋友。”
“那不行,”高簡陽搖頭:“不是他留的,讓他看見了又得和我耍脾氣。”
益淩已經不指望這個人間大種馬有什麽節操了,翻了個白眼正準備走人,柏澤霄一臉純真的問了一句:“什麽是草莓印?”
益淩一怔,尴尬的咳了一聲:“你沒必要知道。”
“怎麽沒必要?”高簡陽笑嘻嘻的湊過來,主動給柏澤霄展示自己脖子上的吻痕:“這個東西就是草莓印。”
柏澤霄好奇道:“怎麽弄上去的?”
“這個啊,”高簡陽神秘一笑,摸了摸自己的嘴巴:“用這裏重重的——”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益淩擡起一腳踹出去。
這一腳沒用力,但是當着這麽多人着實有點丢面子,高簡陽臉上挂不住,不滿道:“說說這些怎麽了,你還能讓他一輩子都不懂?”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益淩歪頭:“而且就算是要學,也該是我來教。”
這話乍一聽沒問題,哥哥教弟弟生理知識,人之常情。但是稍微一品,味道就不太對了。
高簡陽皺眉,盯着柏澤霄疑惑道:“他是你誰啊?”
“我弟。”
高簡陽笑了:“益神,我當我這麽多年戀愛經驗是白瞎的嗎?你和這個弟弟——哎哎哎別走啊!”
益淩懶得聽他鬼扯,拉着柏澤霄徑直離開了。
“剛剛的話通通忘掉,”益淩抓着柏澤霄的手:“那小子AO關系不檢點,別和他學壞。”
柏澤霄恩了一聲,附和道:“剛才我什麽都沒問,草莓印什麽的也都沒聽到。”
益淩笑了,轉頭看他:“這不還是記着的嗎?”
柏澤霄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益淩微微彎腰,和柏澤霄平視,耐心道:“霄霄,把這些好奇留到以後好不好?等你足夠大了,我來教你,好嗎?”
柏澤霄眨眨眼:“我可以申請提前嗎?”
“還申請提前,”益淩失笑,暧昧道:“我一定手把手教你,就怕你到時候不願意配合。”
“我願意,”柏澤霄忙道:“我什麽都願意。”
益淩摸了摸他的頭:“乖。”
之後這個話題被含糊的帶了過去,夜晚十分,柏澤霄又用今天傷口有點疼的借口,讓益淩留在了他家裏。
淩晨,柏澤霄雙手抱膝坐在床頭,臉上帶着溫柔的淡笑,靜靜的盯着益淩的睡顏。
高簡陽的話讓他萌生了一個不錯的想法,雖然不厚道,不過——
“對不起了哥,”柏澤霄輕聲道:“我等不及了。”
——
益淩依舊是在柏澤霄的卧室裏醒來,這裏的環境他早就熟悉,只是今天早上,似乎有哪裏不同。
柏澤霄還沒醒。
手上有溫熱的觸感,像是一個人的身體。益淩擡了擡頭,驚訝的發現自己正保持着從背後抱着柏澤霄的姿勢。
益淩一愣,為了避免因為身體接觸擦槍走火,他一直很小心的避開柏澤霄,盡量面朝外側誰在床邊,今天怎麽——
益淩咽了咽口水,輕輕拍了拍柏澤霄的手臂:“霄霄,起床了。”
柏澤霄沒醒。
益淩又推了他幾下,松垮的睡衣領口開了大半,白皙的脖子上,幾道奇怪的紅色痕跡尤其紮眼。
益淩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這是?
“恩——?”
柏澤霄幽幽轉醒,轉頭沖益淩打了個招呼:“不好意思哥,昨天晚上沒睡好。”
柏澤霄的表情有些為難:“哥,你是不是……夢到什麽了?你昨天晚上,有點奇怪。”
益淩背後汗毛倒豎:“我幹什麽了?”
“就,抱着我不放,纏着我的腰,還張口咬我脖子。”柏澤霄紅着臉,指着紅印的地方:“就是這裏。”
草莓印!!!
仿佛一道晴天霹靂打在益淩的天靈蓋兒上,瞬間把他的腦子炸的一片空白。
尼瑪!昨天就不該聽高簡陽那個混蛋瞎說!
“不是,霄霄你聽我解釋,”益淩艱難的找回喉嚨的發音功能:“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對你沒有那種想法的!”
“沒有那種想法?”柏澤霄有一瞬間的變冷,很快的,他眼眶紅了,大顆的眼淚從眼角滾下來浸濕枕頭。
“怎麽哭了?”益淩還以為是柏澤霄受了自己的欺負覺得委屈,忙道歉:“是我不對,以後不會了,我還是回去睡。”
“不是這個,”柏澤霄拉着益淩的手:“哥你不喜歡我了是不是?”
“怎麽會,我一直喜歡你啊。”
“可是你說對我沒有想法,”柏澤霄抽噎着:“明明之前你還說要親我的。”
“我,我……”
“所以,”柏澤霄仰起滿是淚痕的臉:“哥,你想親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