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爐了,各種求花花求評評求收藏
方險些窒息,方才讓對方回以呼吸,湊近她的耳朵呵氣如蘭:‘素琴方才想說什麽呢?我的身子明明....明明什麽呢?’
‘你聽錯了,我何時說過什麽?’喘息在耳,素琴下意識的撫摸自己的心口,希望以此平息她狂亂的心跳。剛才,到底為何會沖動的吻住胭脂,她不知。所知道的,也不過是心內油然而生的一種莫名,牽動着她的意識,恨不得将胭脂整個揉進身體裏面。
‘是嗎?素琴究竟要逃到什麽時候呢?情這東西,本就難以捉摸,什麽時候喜歡上了,什麽時候又覺得膩歪了,這些感覺,不過是瞬息之間。我們有緣,不然你不會是我化成人形後所見的第一個凡人。素琴,我說不清為何是你,但心裏頭想着你念着你,恨不得把擁有的都給你。我不怕受天譴,也不怕遭人唾罵,我唯一怕的,是你明明對我有情,偏生一躲再躲,不願面對。你說你醉,讓我別記着那時的你,可我們連那事兒都做了,在一起又有何難?願意與否,我不逼你,只求你給我個話兒,莫要我猜着你的心思,卻聽你的言不由衷。’
自打那日胭脂暗示喜歡了一個凡人女子,今朝還是第一次直面素琴要她給個答案。并非胭脂等不起,磨不起,也并非她打算放棄。只是有些東西遲早都要做個攤牌,與其繼續讓素琴閃躲疏遠,不如這會兒就把彼此的心思說清。她不是沒有探念過素琴的想法,如果不是知道她對自己有着一絲半點兒的情意,胭脂決不會把話說的這麽明白。素琴怕,她又何嘗不怕?
‘胭脂...’似是從未想過胭脂會這般明了的把話說出,素琴嘆息之餘也不知當作何回答。言不由衷嗎?若要依着心裏的感覺去說,胭脂于她,當真是不同于任何人的。她沒對胭脂有多好,而胭脂卻為她做了太多太多。胭脂是妖,一個本該吸食凡人陽氣,害人致死的妖精為了救她而受傷,又為了讓她高興而求仙子将師妹救出。如此,素琴該是感激而感動的。回想初見胭脂的那會兒,她不着一物的身姿當真讓素琴紅了雙頰。興許就是那會兒,素琴已經有心想要觸碰她的身體,只是這心思并不明顯,直到今夜胭脂的主動,這才迸發了素琴壓制在潛意識裏的念頭。如此,要說素琴對胭脂有情,也未嘗不可。
‘怎麽?想個答案,需要這般久嗎?’沉默的太久,房間裏的氣氛已經極盡寂靜。胭脂擡起雙手輕抓住她的衣襟,見她低頭思索些什麽,索性擡起她的下巴,又問:‘需要這麽久嗎?’
‘不,我只是在想些事情。’素琴別過頭逃過胭脂纖細的手指,反而用餘光注意着她的表情。可惜,這極小的動作被胭脂含着笑意的眼神所捕捉,四目相對間,素琴猶如被抓的竊賊,心虛的将目光移到床邊:‘方才我在洞園那邊遇到了仙子...’
‘然後呢?幾日未見,你想她念她?亦或她對着你訴說鐘情?’胭脂的言語有些酸,遇到仙子遇到仙子,這話從素琴回來時便說過一次。這會兒又說,當真是心中念念不忘那個冷傲仙子嗎?
‘別胡說,仙子是我與紫笛的恩人,豈敢有非分之想?何況,神仙皆無欲,仙子乃出淤泥而不染的仙蓮,豈能被世間的俗欲侵染?’瞧見胭脂的眼底閃過一絲失落,素琴立刻補道:‘你別胡想,我并沒有說妖精不好。只是想告訴你,我與仙子,并沒有你說的那般彼此念想,也不可能有。我對仙子,有的是敬畏和感激。’
聞言,胭脂心中的酸意稍稍緩和。她用掌心貼着素琴的臉頰,笑道:‘你說你對仙子有的是敬畏和感激,那對我呢?又是何種感情?素琴,今日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不如一次說清。別再言不由衷,我要聽你的真心。’
真心啊,若将真心表達出來,實在稍有困難。
頭稍稍偏向胭脂的掌心,素琴想了又想,輕語道:‘剛才我說在洞園那邊遇到了仙子,我問她人和妖精在一起會如何,她只說了四個字,萬劫不複。後來她又說,凡人的記憶只一世,若與妖精千千世,情于二者,苦的是妖,痛的也是妖。我猜,這所謂的萬劫不複,說的便是妖精所受的煎熬。胭脂,你那時便說要生生世世,我許不了。這一世,我尚且不曉得前世的記憶,來世更會遺忘今朝的一切。別忘了,你是妖,我終究...是人啊。’
‘所以呢?說了這麽多,素琴...你可是想要...’喪氣的話尚未脫口便被素琴以指掩住,她對着胭脂無奈的搖了搖頭,唇角勾浮一絲淡而暖心的笑意,道:‘那事都做了,嘴上說讓你忘了,可連我自個兒都記得清楚,我豈能讓你忘了。胭脂,千千世我做不到,因我只一世記憶。我許你這一世,若是來世你對我尚有愛意,便将我尋來,我再許你一世,可好?若來世,你等不得,受不得煎熬,亦或姻緣已盡,那便舍了這一世的記憶,忘了我。’
‘你是說...’胭脂的眼底因着素琴的話而泛起淚光,她傾身重新倒進素琴的懷裏,摟着她的脖頸發出低泣:‘你可知,我還是第一次流淚呢!素琴,說好的生生世世,你不記得,我便去将你尋得,和你再續此生情。說話算話,可不準再變了呢!素琴,我怕極你的若即若離,如今終算是守得雲開,我當真是欣喜的。素琴,我要你好生記着,你許我一世,我尋你千萬世,必要與你生世不離。’
‘何苦...’話雖如此,素琴卻深深的回抱着胭脂,縱是對以後的事有所顧忌,至少這一刻,她的心前所未有的放松。似乎,她所有的別扭都在胭脂的話裏四散而去;似乎,所困惑的一切都在這一刻清朗;又似乎,她從開始就在期待此刻的來臨,即使自己并不知曉。臉上挂着欣慰的笑,素琴低頭輕吻着胭脂的發絲,察覺到對方擡頭的動作,當即別過頭不讓她看出自己方才的動作。‘怎麽了?’素琴對上胭脂的雙眸,這才發現自己的手不知何時被胭脂握住,十指相扣。
‘沒有,只是想這般望着你便是。素琴,別再說什麽何苦,胭脂願意等你,願意尋你,沒有何苦。她,不苦。’
‘聽你的便是。’素琴點頭,見胭脂緩緩地閉上眼睛,不由得紅了臉頰,一點點的傾向對方的唇。眼瞧着就要貼上胭脂的紅唇,房間外突然傳來女子的喚聲。紫笛?素琴愣了一下,拽來錦被将胭脂的身體完全包裹,起身道:‘紫笛在叫我,我去瞧瞧。’
‘你且去吧,我這裏等你就是。’即将出現的暧昧被打破,胭脂不禁有些酸意。想着素琴已經許她承諾,心情當即恢複過來。反正,她和素琴有的是機會親吻歡好,何須急這一時呢?
‘好。’輕輕的應了一聲,素琴循着聲音打開原是給她暫住的房間。房間裏的蠟燭還在燃着,紫笛坐在床頭渾身顫抖着抱住自己。見素琴來了,不禁哽咽了喚了聲‘師姐’,道:‘我還以為師姐你們一直都沒回來。方才紫笛做了個噩夢,當真怕的很。師姐,我們快些離開這裏好不好?紫笛想師娘師父了,師姐,你陪着紫笛一并回去可好?就當紫笛求你,不然...送紫笛到廣琴門師姐再走好嗎?’
‘紫笛乖,你也說是噩夢,沒事的。’素琴上前輕拍她的肩膀,順勢将她抱在懷裏,語調輕柔的說:‘不是說了嗎?一切都過去了。待你恢複如初,我們就回廣琴門。師姐答應你,會先和師兄送你回廣琴門,這樣可好?’雖然并不想再回廣琴門,素琴卻不得不答應紫笛的請求。終究是她的小師妹,又如自己的小妹妹一般。她的要求,素琴是不忍心拒絕的。只是若她跟着走,胭脂她,也不知會不會伴自己一塊兒行這一趟...
作者有話要說:馬蛋。
☆、與卿共歸廣琴門
‘師姐此話當真?真好,有師姐陪着紫笛真好。’沒有瞧出素琴的猶豫,紫笛尚且沉浸在有師姐結伴而回得喜悅當中。她是依賴素琴的,廣琴門內除了師娘,紫笛最喜歡的就是素琴。至于大師兄南劍,紫笛總是在有事兒的時候對他撒嬌讓他帶自己去這兒去那兒,其他時候,她是不願和他獨處的。總覺得,大師兄雖然人品尚好,但為人刻板,行為處事跟師父如出一轍,當真讓人親近不來。
‘師姐何時騙過紫笛呢?’素琴輕拍着紫笛的肩膀,想着暫且平複她因着懼意而繃緊的心情,怎奈紫笛抱她抱的太緊,素琴一時間也不好将這虛弱的丫頭推開,只得陪着她坐在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拍着她的後背。
許久,紫笛終于稍稍放開素琴,随着她的動作躺了下來:‘師姐。’紫笛對着素琴眨了眨眼睛,伸手抓住了她的衣袖,道:‘還要等多久我們才能回廣琴門呢?師姐,今晚你陪紫笛睡好不好?紫笛好久沒有和師姐睡在一塊兒了呢!’
‘紫笛都這麽大了,怎麽還撒嬌呢?乖,師姐待你睡着再回去可好?乖乖睡吧,已經沒事了,紫笛無需害怕。’
‘那...好吧。’雖然有些失落,紫笛卻不想再被師姐說她撒嬌。在紫笛的意識裏,師姐向來說一不二,但凡她拒絕的事情,說一遍便代表了不可改變。好在師姐答應她等她睡着再走,這樣,紫笛多少不會像剛才那樣毫無睡意,亦或剛剛入夢就被噩夢驚醒。抓着師姐的衣袖,紫笛的心裏稍稍安穩。她深深的望了眼素琴,随後在她有節奏的輕拍下閉上眼睛,一點點的沉入睡夢。
有輕輕的開門聲傳來,紫笛下意識的轉了轉眼珠,卻并沒有睜開眼睛。她有些困,意識在半醒半睡中飄忽不定,卻時不時的注意着耳邊的動靜。
‘素琴。’輕柔的喚聲傳來,胭脂穿着單薄的紗裙走近素琴。見紫笛已經閉眸睡去,倒也沒所謂該不該顧忌。她傾身在素琴的臉頰印下輕輕一吻,有所指的瞥了眼紫笛,道:‘人都已經睡了,你怎的還在這裏呢?時候也不早了,紫笛妹妹睡了,你也該歇息了呢!’
終究沒有适應來随時的親吻,素琴頗顯別扭的摸了摸被親過的臉頰,繼續拍着紫笛的肩膀,道:‘她才剛剛睡去,我再陪她一會兒,免得睡得不熟又被噩夢驚擾。紫笛剛經歷那等駭人之事,身為師姐,我總得予以多多安慰才是。你穿的這麽少,小心着涼。’她是不知道妖精到底會不會着涼,但胭脂實在穿的太少,加之那眼含春媚的模樣,當真讓人想要将其抱入懷中,予以疼惜。
‘瞧見素琴,身子只會熱,不會冷呢!’胭脂輕笑,言語間不乏調戲。她坐到素琴的身邊将頭偏靠向她的肩膀,擡眼望着素琴的側臉,問道:‘你似是有心事呢?可是有話要對我說?’妖精可以輕而易舉的探得她人的心思,而對胭脂來說,她不求知曉別人的秘密,只想明了素琴的每個想法。
她憂,解她憂;她喜,同她喜;她悲,分她傷。
‘紫笛想快些回廣琴門,我本意是讓師兄和紫笛回去,可紫笛要我陪她。我便想,待送她回廣琴門後再回滕州,只是這當中免不得在廣琴門呆上幾日。我素來說到做到,如今已經答應了紫笛,倒是不知...你可否随我同回廣琴門?只三四天罷了,我不聲不響的離開,總得回去和爹說清楚才是。有些事情,終是要說清楚的才好。’免得爹爹堅持己見,硬要她嫁于南劍。
‘素琴既然想要我随你同去,那胭脂又豈可拒絕呢?’沒有猶豫的,胭脂溫柔的環住了素琴的肩膀,道:‘你既是許我一生,我又如何能與你分隔兩地?縱是三四日,也是不想不願的。不知我們何時出發呢?第一次見素琴的雙親,我這會兒便開始緊張了呢!素琴,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便回房歇息如何?’
‘你當真願意與我同回?胭脂,我知我許你承諾,但這事兒卻是不能被我的爹娘知道的。至少現在,不能讓他們知道你我之事,所以,委屈你了。’且不說她的爹爹不信神鬼之事,單是她倆同為女子卻相許一生,便足以引起軒然大波。她不是神,無法預料以後的時候,卻可以清楚的想到爹娘知曉她們的事情以後的反應。娘親賢惠,亦對她理解寬容,但是爹爹...依他的好面子的性子,定然不會輕饒于她。
‘素琴,你可知胭脂與你在一起求的并非一個名分,而是單純的與你相守。名分,不過是托詞而已,你的雙親是否知道,我不在乎。只要素琴你記着對我的許諾,縱是此生都不能有個人盡皆知的名分,也無妨。’
‘胭脂,當真委屈你了。我,我對你不起。’低下頭,素琴自覺她從沒為胭脂做些什麽,反而是胭脂,一再二再得為她着想。試問,縱然雙方都是女子,又有哪個人不希望雙方的關系暴露在衆人眼前,被予以祝福呢?就連她自己,都希望得到祝福呢!盡管這個想法,終究是種奢侈。轉頭瞧了眼該是熟睡的紫笛,素琴拉着胭脂的手起身,道:‘回房歇息吧,紫笛該是已經熟睡才是。後日,我便去尋個車夫,要他載我們回廣琴門。只是胭脂,不可暴露..’萬不可被她人知道你的身份。
‘我懂。’無需素琴言明,胭脂已經清楚她接下來要說的。不暴露她是妖精很簡單,只要如今日這般開門進關門出而非突然現身便可。被素琴牽着手回房,胭脂的心思不知不覺的飄回先前的歡好。看着素琴,如此正經的一張臉,再行誘惑怕是行不通了呢?尤其她們也算有了定局,若是太過主動,會不會讓她不喜歡呢?這般想着,胭脂不得不規矩的躺進素琴的懷裏,不曾有分毫出格的舉動。妖精大多喜浸歡好,身為蛇妖的胭脂也不例外。如果可以,她當真想要和素琴日日翻滾在軟床之上,歡好之事就如吸食大麻那般,只輕嘗少許,便欲罷不能。
素琴和胭脂以及紫笛坐于搖晃的車廂之內,南劍身為男子,自當和車夫同坐外面。馬車行駛的很快,加之路面颠簸,車內的人的身體都随着左右輕晃。大抵是歸魂丹的關系,紫笛的身體恢複的極快,第二日便可行動自如。也因着這點,素琴便依着她于夜晚出發,計算着若是不停歇地趕路第二日的下午當會抵達廣琴門才是。
大抵是身體剛剛恢複的關系,馬車的颠簸讓紫笛的臉色變得難看。她縮着身子坐在素琴和胭脂的對面,眼眸望着她們的時候總有些難以琢磨的情緒醞釀其中。‘紫笛,你可是不舒服?’注意到紫笛的眼神,素琴不禁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她不懂紫笛看她們的眼神,只是瞧着她泛黃的小臉兒,便猜到她該是有些暈車。從包袱裏取來提前備好的酸梅,素琴将它交給紫笛,道:‘含着她,興許會舒服些。’
‘謝謝師姐。’接過酸梅含在口中,紫笛的目光卻一刻都沒有從對面的二人身上移開。那天晚上師姐和胭脂的對話,她是聽見的。那時她睡的半沉不沉,雖然閉着眼,卻對周遭的動靜一清二楚。所以,她聽到了師姐對胭脂說的‘委屈你了’,也聽到了胭脂說的‘和你在一起’之類的話。她記得她問過師姐胭脂可是對師姐有情,然而師姐給出的答案确是否定。如今聽到她們的對話,紫笛的心裏隐隐的有些別扭,她不是不願看到師姐有所歸屬,只是突然明了胭脂和師姐的關系,知曉兩個女子的秘密,紫笛多少有些接受不來便是。
‘傻丫頭。’很少聽紫笛說這麽禮貌的話,素琴不禁勾起唇角笑了一笑。她似是無意的瞥了眼身邊的胭脂,見她并沒有看向自己這邊兒,反而悠哉的閉眸養神,不免有些失落。只是,當她低下頭的時候,左手突然被緊緊地握住,胭脂的聲音如細雨般揚灑着鑽入她的心間:‘紫笛妹妹在這兒,我怕她瞧出端倪呢!你莫要開口,這話只你一人聽得,紫笛妹妹她聽不到。’
‘我...’素琴下意識的想要說些什麽,卻因為胭脂的話兒閉上了嘴巴。她擡眸對上紫笛疑惑的目光,笑着對她搖了搖頭,學着胭脂那般閉眸眼神,卻是在心裏偷偷言語:‘也不知我這般,胭脂是否能知曉我心中所想。’
‘知道,怎麽不知道呢?素琴心裏想的什麽,胭脂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呢!’
‘那你...莫不是,你早就知道我的想法?’我對你有情,怕是很早就被你察覺了吧?所以,你才會傾心勾引于我,要我說出實情?這麽一想,素琴的臉不禁紅了起來。那時的心思竟已經被胭脂窺探了嗎?那是不是,連自己想要親吻蹂躏胭脂,她都清楚的很?
作者有話要說:哎我去,最近卡的要死,各種犀利各種卡有木有。
☆、随卿同回廣琴門
于胭脂來說,探得素琴的心思已經成了習慣。她清楚素琴的每個想法,包括此刻的羞臊之意,她亦能輕而易舉的洞察。沒有回答素琴,胭脂的臉上已然挂着深深的笑意,她偏頭望了眼素琴,用紫笛所能聽見的聲音,道:‘素琴,我有些乏了呢!不知何時能到廣琴門,就請借我肩膀一用,容我小憩片刻。’說着,胭脂将頭偏靠在素琴的肩頭,借着二人緊密貼近的身體,悄無聲息的勾住素琴的小指,閉上眼睛感受着獨屬素琴的氣息。
‘你便歇息一會兒吧,約摸再有一個時辰就該到了。’小指被胭脂勾住,素琴不由得正襟危坐。她直起身子盡量保持着現在的動作,肩膀偏生往胭脂那邊兒低斜,好讓胭脂可以枕的舒服一些。
素琴說的沒錯兒,馬車果然于一個時辰後停在廣琴門的門柱面前。下了馬車,紫笛不由得加快步伐往府堂行去。這些時日經歷了太多駭人之事,紫笛再不想出廣琴門半步。如果可以,她希望永遠陪在師父師娘身邊,縱是一輩子被說成長不大的孩子都沒有關系。
‘胭脂,這便是廣琴門,我一直生活的地方。’望着紫笛的背影,素琴不由得發出一聲嘆息,也不知娘親是否将爹爹完全勸服,若是沒有,怕是又要經過一番口舌。帶着胭脂走進府堂,南劍不知何時走在了她們前面,待幾人進入大廳,南劍首先朝上座之人抱拳作禮,恭敬道:‘師父,南劍已經将師妹帶回來了。’
‘你還知道回來!’沒有理會南劍,莫華遠望着素琴不由得拉下了臉。方才有弟子前來禀告,說大師兄已經帶着師姐和小師妹回來。身為父親,他自然喜得女兒的平安歸來,只是身為門主,總得适時的是以威嚴。何況素琴擅自違逆父意離開在先,又豈可輕易将她原諒?!
‘爹。’素琴正欲開口說些什麽,反被胭脂搶先一步。她上前沖莫華遠施以禮貌的點頭,輕笑而語:‘久聞廣琴門門主大名,今日有幸得見,當真是胭脂的福氣。’
‘你是何人?’莫華遠居高臨下的望着站在大廳中央的幾個小輩。說起來,他自胭脂進門兒開始就已經注意到她的存在。如此傾城絕美的女子,縱是他不去刻意的注意,她的美,總能不自覺的映入眼簾。只是,這麽美的女子,為何會出現在廣琴門內?難道,她是追随南劍而來不成?
‘回莫門主,胭脂是素琴的朋友,我和她有緣,雖相處時間不長,卻情同姐妹。聽說她要回廣琴門,胭脂心中好奇,便随她一同而來。’
‘好奇?好奇什麽?’
‘胭脂好奇的是,如素琴這般知禮懂義的女子,她的父母究竟是何等大義之人。如今見到莫門主,雖不曾深入了解,卻也猜得出莫門主為人,當屬賢義重情之人。’
‘哈哈哈哈,好一個賢義重情之人。你既是素琴的朋友,便是我廣琴門的貴客,如此,廣琴門定會好生招待姑娘。’被胭脂這麽搶白,莫華遠倒也沒再厲聲質問素琴。凡身居高位者大多喜歡聽奉承話,莫華遠喜歡胭脂所說的‘賢義重情’,當下毫不遮掩的大笑起來:‘素琴,你離開這麽些時日,你娘多有思念。如今又有貴客來訪,你便帶着你的姐妹去和你娘閑話家常吧。南劍,随我到書房來。’說罷,他深深的望了眼素琴,沒再多說半句。
自素琴離家以來,他幾乎每日都要和妻子小掙幾句,這在從前是未曾有過的。莫華遠疼妻,對娴蓉向來尊愛有加。只是為了素琴和南劍的婚事,莫華遠始終以女兒的幸福為由固執的堅持己見。也因着這點,他日日都和妻子小掙片言,而後又得回去跟妻子道歉。幾日下來,莫華遠已然稍有妥協,加之娴蓉所言也甚有道理,為妻子也好為素琴也罷,他都決定暫時不提兩個小輩的婚事,先觀察幾日再說。
素琴帶着胭脂來到父母所居的房間。首次見到素琴的娘親,胭脂心中的緊張随着娴蓉的溫婉笑意而漸漸散去,她只道素琴的娘親溫婉惠美,連笑容都帶着足以驅散任何負面心情的和藹。‘娘,我回來了。’許久未見娘親,素琴不由得露出些許小女兒情緒。她坐到娴蓉身邊靠在她的懷裏,臉上盡是女兒家的撒嬌:‘多日未見娘親,娘親還是這般模樣,不曾改變。’
‘娘的模樣沒變,素琴的樣子卻是變了呢!瘦了。’娴蓉憐愛的撫摸着素琴的臉頰,忽而見得有陌生女子在此,不禁朝她點頭一笑,問道:‘素琴,這位姑娘是?’
‘是我離家之後所識得的朋友,名喚胭脂。她和女兒情同姐妹,遂才跟着女兒一并回來。’畢竟胭脂在爹的跟前說她們是情同姐妹的好友,素琴自然不能在娘親這兒胡亂改口。她擡眸望了眼胭脂,見她還站在那裏稍有拘謹,便招手讓她坐下,道:‘娘,女兒此番只是送紫笛回來的,有因多日未見娘親心有挂念,這才同師兄他們一并回來。’
‘這麽說,素琴還要離開?丫頭,你可是擔心你爹又逼着你嫁于南劍?自你離開,你爹的心意便有所動搖。他無非是氣你一聲不吭就離家出走,至于你和南劍的婚事,卻是不再固執的。我這麽說,你可是還要離開?你爹他私心是為了你好,如今他已不再要你和南劍成親,你又何必再走呢?’沒有哪個父母願意女兒不在身邊,況且素琴呆在她身邊那麽久,母女之間閑話家常已經成了習慣,依着她的心思,當真是不願素琴離開的。
‘娘,就算爹不再提及我的婚事,我也想出去走走,去瞧瞧外面的世界。我不小了,不想如閨中女子那般宅居加中,只等着有朝一日被娶進門,這輩子也就聊聊而過。’
‘好好好,娘知道丫頭向來不是那些閨中女子,你要走,娘不攔你。只是再有幾日就是端午佳節,你總要和家人拜過祖先再走。只是不知你這位朋友,可否随你留到端午。’娴蓉沖她莞爾一笑,輕拍了拍素琴的肩膀,起身為胭脂斟上一杯茶水,道:‘素琴向來內斂,少有朋友。如今能交到姐妹,我這個做娘的自然欣慰。想來,素琴此番在外沒少讓姑娘照顧吧?你既然來了廣琴門,那便是廣琴門的友人,不知可否在此小住幾日?免得呀,素琴又要急心離家呢!’
‘伯母客氣了,我與素琴情如姐妹,自然要與她同時離開。我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這一路行來,還多虧了素琴的照顧呢!若伯母不嫌棄,直呼胭脂名諱就好,聽着親切呢!’
‘好,那我便喚你胭脂。’娴蓉向來對人友好,又逢她是素琴的姐妹好友,自然多了一層親切。‘素琴,胭脂初來廣琴門,你便去給她安排個住處吧。話說起來,今日廣琴門新收了不少弟子,倒是不知還有沒有空房。若是沒有的話,那就委屈胭脂和....’娴蓉的話尚未說完,素琴便已經知她想說什麽,當即點頭,道:‘就讓胭脂與我同住吧,也好一塊兒夜話家常。娘不知道,有胭脂陪着,當真解悶兒不少。’
‘那胭脂的意思呢?’女兒同意是一點,總要問問當事人是否同意。雖然都是女子,可當真同床共枕,卻也是稍有為難的。
‘胭脂自然願意呢!’能光明正大的和素琴大被同眠,她如何不願呢?若是分房而居,可要難為她夜夜偷潛入素琴的房間呢!
‘那就好。如此,我這就讓人送一床被子到素琴的房間。素琴,時候也不早了,娘這就安排晚飯,你便帶着胭脂随處瞧瞧。只是瞧歸瞧,莫要錯過晚飯時間。’廣琴門的飯菜一般都由廚房自主安排,只是今日素琴帶着朋友回來,總不能吃些樸素的青菜,得讓廚房做些色香味絕佳的肉食才是。
‘好,那我帶胭脂去後山的竹林轉轉。’
竹林是廣琴門唯一可以獨處的地方,那裏幾乎是素琴的私人地盤,沒有人願意過去看無聊的竹子,亦沒有人如素琴那般靠着巨石閱讀門主所禁止的書籍。帶着胭脂來到後山的竹林,素琴望着成片的竹子發出一聲嘆息,好久了!她已經好久沒有來這裏了!這麽久,久到原本擺在這裏的竹桌已經不在,就連燃着芬芳的香爐都不知被哪個弟子收走放好。
‘怎麽呢?’見素琴嘆息,胭脂不禁從身後環住了她的腰肢。四下無人,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和素琴做任何親密的舉動,就如現在這般,擁抱似是不夠,胭脂索性繞到素琴的跟前,傾身給予一吻,而後瞧着她呆怔的表情發出咯咯的笑聲,道:‘怎麽呢?不過一個親吻,就讓素琴這般無措嗎?難道,我的吻很可怕?’
作者有話要說:馬蛋,沒人看啊沒人看,網游文更沒人搭理。
流年不利- =。沒人評論。
☆、竹林深處獨留情
妖精的熱情總是凡人所接受不來的,她的雙頰泛起淡紅,目光閃躲着不敢直視胭脂。這吻來的太過突然,她只覺得身子被人擁住,唇瓣便傳來溫潤柔軟的觸感。‘胭脂,你這麽突然的上前,我自然有些無措。下次,莫要這樣了...廣琴門內弟子衆多,萬一被瞧見了,那...’那可就要天下大亂了。
‘素琴不喜歡嗎?不喜歡我的吻?還是說,連着我的情,都不過是你的遷就?’
‘你胡說!我何曾遷就接受?我雖不是男子,卻也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麽。若我不願,則不會委屈自己牽強接受。胭脂,我只是還沒有适應來我倆兒的關系,你總得給我時間适應一二。我不是經歷情場的老手,在你之前,我從未對誰有過丁點兒感覺。如今和你在一起,我總要學着二人間的相處,不能冷你半分,亦不懂如何熱情。’有輕風拂過靜歇的竹葉,素琴将目光聚在一片随風輕晃的青葉之上,呼吸之間竟有胭脂吐息的炙熱。她稍退幾步靠住身後的巨石,雙手輕拽住胭脂的裙側,借着她的力道将人擁入懷中,埋首于對方的肩窩,道:‘這兒是我常來的地方,未離開廣琴門之前,我便是在這裏看書。’
‘看什麽書呢?’
‘嗯,神鬼傳。說來也好笑,爹他不信鬼神,我卻信極了世間的因果循環。我看書,他便下令禁書。那唯一的神鬼傳,是我托外出的師弟偷偷帶回來的。爹他久居門主之位,習慣了沒有人忤逆的生活。而我身為他的女兒,幾次三番的違背他的意思,非但駁了他的面子,更讓門內弟子看了笑話。’想起在廣琴門的日子,素琴的唇角不禁勾起一絲無奈的笑意。那段日子,她幾乎每日都要被爹爹說教一番,若非娘親幫她說話,只怕得挨上幾個巴掌才是。
噗哧。素琴說的那般認真,胭脂卻捂着嘴笑出了聲。她一直都很清楚素琴的固執,卻不曾想她竟為了一些描述鬼神的書籍三番四次違逆莫門主的命令。不過這樣也很好不是嗎?如果沒有先前的因,他又如何能遇上素琴呢?何況,她的執着,同是她所喜歡的呢!
‘你笑什麽?’她說的這般嚴肅,又回憶滿滿,胭脂怎好掩嘴偷笑?!
‘沒有啦!只是覺得素琴你好讓我喜歡。’少見的,胭脂的言語中透着濃濃的撒嬌。她轉身蹭着素琴的臉腮,雙手緊緊抓着她肩膀處的衣料,道:‘此處的景色雖沒有滕州洞園那麽好看,倒是安靜怡人,适合你我這般的有情之人,獨處呢!’
‘嗯,廣琴門內風景不一,我卻只喜歡後山這片竹林。因着它的安靜,也因着它四季不變的風景。都說選人要選常情專一者,選擇風景,當如選人那般。人如風景,風景透心。’
‘是呢!這後山的風景就如素琴你,擇一人而定終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