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出爐了,各種求花花求評評求收藏
次的寒襲。早些回去也好,我還得問問姐姐們,你這莫名的寒襲,究竟因何所致。’終究,那是一塊兒不大不小的心病。若是發生在自個兒身上倒也無礙,現在卻是第二次發生在素琴身上,實在惹她憂心。
作者有話要說:啊哈哈哈哈,看吧看吧,說到做到有木有,耶!
☆、閑來垂釣生調戲
素琴這一覺睡的并不安穩,縱然初經歡愉,縱然有胭脂在她身邊予以最暖人的擁抱,她都沉陷于夢魇中不得而出。‘啊!’一聲尖叫,素琴猛地坐了起來,額頭上有因着噩夢而聚集的冷汗。她捂着胸口大肆的喘息,正要回頭瞧瞧是否把胭脂吵醒,腰間便被一雙手臂輕輕環住:‘素琴?可是做了什麽可怕的夢?’那麽大聲的尖叫,就算屋外的人處于熟睡中沒有聽見,胭脂也不可能聽不到。
‘是做了噩夢,噩夢而已。’素琴捂着臉深深的呼吸,她從沒做過這般可怕的夢。可怕的不是夢境本身,而是它帶給素琴的感覺,每一秒都透着滲透血液的驚悚。她看見了黃泉路上來來往往的生魂,也看見了被牛頭馬面拘捕的陽壽已盡的鬼魂。她看見通往地府的兩道生死門,一道往輪回,一道卻是怨氣滿滿的惡鬼淵。她夢見她被一只手強拉着往惡鬼淵走,就在她的雙腳停在死門的門前之時,又有一只手出現,将她狠狠地推下滿是惡鬼的深淵,被撕扯,被浸沒。
耳邊似有木牌碰動的沉悶聲,素琴下意識的望向早已關好的窗戶,想着是不是挂在房檐上的木質挂墜随風擺動。待她回神,那聲音又默默地消失在素琴的耳畔,只有胭脂的呼吸陪伴在她的身邊。‘噩夢駭人,你莫要多想。越想,便越容易重複方才的夢境。’低頭輕吻着素琴的身背,胭脂的手來回劃弄着她的鎖骨,道:‘天亮了呢,不知素琴可要再睡上小會兒?’昨夜她們經歷了太多耗費精力的事兒,這會兒多做歇息,實屬常情。
‘不了,爹娘向來習慣早起,我也不習慣貪圖一時的睡意。你呢?可要再睡上一會兒?’素琴低頭半抱着自己的雙膝,她如何敢睡呢?剛才做了那麽駭人的噩夢,若是再夢到剛才的那番情景,怕是要完全浸沒于惡鬼淵內,整個人都将支離破碎不得愈合。
‘我陪你就是。別忘了,我可是懂得醫治寒症的女大夫呢!待會兒,還得圓個說法才是,免得讓你娘親擔心。’
‘也好,娘親昨日瞧見我那般模樣,想必不能安穩入睡。這會兒我也該過去,讓她瞧着放心才是。’夾着雙腿換身兒幹淨的衣裳,素琴的半身多感不适。她坐在銅鏡前梳理着頭發,想着既成了女人,就該将頭發盤起才是。外人面前不敢扮婦人發髻,而今在自個兒的房間,素琴頭一遭将頭發盤成婦人發髻。望着銅鏡裏那個好似不是自個兒的人,素琴的唇角微微抿起,好似瞧見了一個頗有韻味的夫人。
‘素琴這般梳弄,不知道的還當是那位那戶人家的夫人呢!雖少些雍容,卻也少有風韻,好美呢!’瞧着素琴所梳的發髻甚是好看,胭脂也學着梳了個相同的發髻。如此,兩個韻味不同的女人相視而立,一個媚的妖嬈,一個靜的娴雅。視線交錯,便有旁人所不能介入的專注和深情融入其中,雖看不見彼此的笑意,卻感應得到她們心內揚起的欣慰。
‘胭脂梳這樣的發髻,也很漂亮。’望着胭脂未施脂粉的臉,素琴的眼底盡是少有的柔情。她坐回銅鏡前将頭發稍作梳理,便又成了昔日那個淡然一切的女子。‘走吧,先去娘那兒問個早安,待用過早飯,我便帶你去後山的河塘釣魚。’
‘聽你的便是。’
開門間,娴蓉恰巧出現在房門之外。她自是擔心自己的女兒,昨夜她的情況甚是怪異,惹得娴蓉翻來覆去不得安眠。如今見到素琴一如常态,懸着的心也稍稍降下,關心道:‘琴兒可是還覺得冷?昨夜你突然那般顫抖,實在讓為娘擔憂。瞧你現在這般,該是好了的?’
‘讓娘挂心了,我已無大礙。昨夜之事,我...’正思索着該如何圓個說法,胭脂卻是跨前一步擋在素琴的前面,以餘光示意她莫要多言,搶白道:‘伯母,素琴昨夜實屬寒症突發,這情況在滕州之時倒也發生過幾次。我曾替她探過脈象,該是自小便有寒氣聚集體骨不得散出,日複一日後終成寒症。’
‘你是說,琴兒她患的是寒症?’都說寒症乃奇症之首,每每發作都如墜冰窟,得此症的人或是被自己活活凍死,或是無法忍受日日襲來的寒意而自殺身亡。若琴兒當真得了寒症,那豈不是...想到此,娴蓉心內卻是緊張一片,忙問:‘那,可是有解救之法?’
‘自然是有的。伯母您也瞧見了,素琴她已無大礙。實不相瞞,胭脂對世間的奇難雜症多有研究,尤其是寒症,更有自己的一套辦法。所以請伯母放心,胭脂定會完全驅除素琴的寒症。’
‘當真?’畢竟胭脂瞧着也不過素琴的年紀,娴蓉實在很難相信她可以醫治衆多大夫所不能解答的病症。只是難信歸難信,素琴确實好好的站在這兒,而非她所想那般,有任何的三長兩短。
‘娘,你放心就是,胭脂她會治好我。只是,此事莫要告訴爹爹,女兒怕他知道後多一個人擔心。況且,這并非絕症,我相信再過些時日就可以痊愈。’一直以來,素琴都不喜說謊。然而今日,為了替胭脂圓說,亦為了不讓母親多做挂牽,素琴終是選擇善意的謊言。所謂半真半假,突然寒襲是真,胭脂所說的寒症和治愈卻是并不存在。
‘聽你們這麽說,我便放心了。你爹那邊兒,我自是不會告訴他的。素琴,你爹雖然平素多有嚴厲,對你卻是關心在意的。我不說,也同是怕他焦慮擔憂。如今胭脂說已有醫治之法,就麻煩胭脂多多幫忙。若是需要什麽稀奇的藥材,只需說上一聲,我立刻派人四處找尋。’
‘伯母放心,藥材什麽胭脂早已備齊,無需費心找尋。’
‘如此,那就麻煩你了。對了,早飯已經備好,你們若是洗漱好了,便一塊兒去吃早飯吧?’
‘好,我們這便過去。’
吃過早飯閑來無事,素琴便帶着胭脂一塊兒到廣琴門後山的池塘釣魚。後山的池塘裏多是飼養的食用魚,這些魚專由廚房喂養,待它們長大就被拿去烹做美食。有時也會有除廚房外的人過來釣魚,如素琴和胭脂這般無事所做的人,便是要坐在松軟的草地上,一邊悠哉的曬着太陽,一邊安靜的等待着游魚上鈎。
只是,今日的游魚似乎并不太願意上鈎,兩個人在池塘邊兒并肩而坐了甚久,卻不見一條魚兒上鈎。‘素琴,為何這麽久都沒有魚兒願意上鈎呢?’提起魚竿,胭脂不解的看着魚鈎上被水泡發的魚餌,都過了這麽久,為何還是沒有魚願意上鈎呢?她沒釣過魚,對釣魚之事不甚了解,原以為坐在這裏安靜等待便有魚兒上鈎,都這麽會兒了,只瞧見滿池的游魚游擺于魚鈎附近,卻沒有一條願意咬餌上鈎。
‘大抵是魚餌的關系吧。’素琴從身邊的竹籃裏取來三個小盒,裏面分別裝着蚯蚓,醜蝦還有曬幹的碎魚肉。‘廚房的人說今早尚未投喂這些食用魚,想來該還是餓的。都說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子。普通的游魚吃蚯蚓,我另帶了蝦肉和碎魚肉,我們換上試試吧。’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子?那不知,如我這般的妖精餓了,該吃些什麽呢?’如此明媚的晴天,又是如此舒适的草坪,周遭景色怡人,偏生有個蛇妖幾日都未曾得食果腹。如今聽得素琴的‘魚餌之說’,她便就着話題跨坐到素琴的雙腿,似是正經又似在調笑:‘素琴,我已經多日未曾吸食陽氣,若再餓上些時日,大抵要現出原形了。你..說,我該怎麽辦呢?’
作者有話要說:快來表揚我!
☆、池塘攜手共垂釣
胭脂此言甚是吞吐,落在素琴的耳中卻是另一種意味的撒嬌。吸食陽氣,此話聽着就有些駭人,尤其素琴曾對妖精有所忌憚,這會兒聽得此言,她的身子不禁一僵,望着胭脂的雙眸帶着些許思索的意味。
她讀過神鬼傳,盡管書裏對妖精的描述有所錯差,卻終是有幾件事情是對的。妖精吸食陽氣,依着所吸食的陽氣維持自身的身法兒。如此,她便是清楚胭脂所言并非調笑。‘只要你不去吸食他人陽氣,适可而止。’素琴望着她,原是搭在她腿上的手無措的抓着地上的青草,有些怕又有些慌‘若是當真需要陽氣果腹,那便...吸我的吧。’扪心自問,胭脂為她做了太多太多,既是許了這一生,又有什麽是不能拿出來的?縱是性命,怕都成了身外之物。
聞言,胭脂的眼底閃過一絲笑意。她能探得素琴心中所想,卻未必清楚她下一秒的心理變化。而今,當素琴說出她最想要的答案的時候,胭脂頓時覺得滿足。她傾身湊近素琴,唇瓣有意無意的觸碰着她的下唇,道:‘素琴當真是願意的嗎?我好餓呢,現在便要吸上一口。難道,素琴不怕嗎?’
‘怕,如何不怕?胭脂,下次你若要吸我陽氣,便暗地裏吸就是了。莫要這般明白的告訴我,讓我無措。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你不去吸食她人陽氣,适可而止。我,我便是不在意被你吸幾次陽氣的。’言罷,素琴卻是不敢再瞧胭脂的眼睛。她固執的閉上雙眸,原本抓着青草的雙手悄無聲息的揪着自己的裙側,看起來當真是緊張至極的。
瞧她這般,胭脂并未多做言語。她只是望着面前這張緊張的臉笑了又笑,輕啓朱唇發出一句無聲的‘傻瓜’,随後閉上眼睛吻上素琴的唇,就着唇瓣的吸附纏綿,趁機吸取少許的陽氣。素琴的陽氣不若平常凡人那般充滿雜濁,只少許,便足以讓胭脂滿意的回味起方才的滋味,道:‘終究是素琴的陽氣,只稍稍一口便足以果腹。這會兒飽了,當真是舒服極了呢!’
‘你...吸了?’方才她的緊張都因着和胭脂的吻而消失無蹤,她還道待會兒若胭脂吸食陽氣的話自己當作何反應。再聽胭脂所言,好似她已經趁着彼此唇齒纏綿之時吸了少許,如此...卻是讓她松了口氣的。
‘咯咯...自然是吸了呢!那,素琴可是有所不适呢?’
‘未曾。’既無頭暈,又不感覺泛虛無力,如平常那般無異。
‘那就是了呢!素琴莫要害怕,胭脂可不是沒良心的惡妖,所謂适可而止,素琴都那麽說了,我又豈有不遵照之禮呢?’說着,胭脂揚起唇角抵着素琴的額頭,抱着她享受和煦的陽光。如此安靜,如此溫暖,如此幸福,這麽知足。
不遠處有腳步聲傳來,來人似是瞧見了對擁而坐的二人,腳步在前進的中途稍有停滞,而後又繼續向前,伴着她略帶撒嬌的聲音:‘師姐!原來你們在這裏呢!紫笛找了你好久呢!’早前在醉仙樓她就聽過師姐和胭脂的談話,那時已經隐隐的清楚她們二人的關系。如今見到她們在這裏以極其暧昧的姿勢靜坐着沐浴陽光,紫笛的臉不禁浮起羞紅,連自己都不知道在羞個什麽勁兒。
‘紫笛,你...來了。’聽到紫笛的聲音,素琴當即別扭着想要胭脂下來。畢竟她二人的關系暫且不能被父母知道,若是讓紫笛看出了端倪,怕是要當成家常說給娘親聽。輕輕推了推胭脂,素琴做出要起身的動作,回身解釋道:‘方才胭脂有些犯暈,我便讓她靠在我身上休息一會兒。想來,她該是沒事了。’再次說謊,素琴的心中難免有些負罪。然而,不那麽說又能怎麽說呢?現在,還不是坦言她們關系的時候。
‘多虧素琴呢,這會兒當真是好多了。’胭脂輕笑着靠向素琴,所指的卻是方才吸食陽氣之事。她自然是清楚紫笛已經瞧出了些許端倪,若非看出什麽,那張可愛的俏臉兒又豈會浮起翩然的紅暈呢?咯咯,瞧出來也好,如紫笛這般親近她的師姐,定是不會把這事兒說給素琴的雙親聽,如此,就算知道也沒什麽關系呢。
‘沒事就好。’素琴幹咳了幾聲,見紫笛站在那裏并未動彈,便拉着她的手蹲到方才的幾盒魚餌跟前,道:‘紫笛來的正好,我們剛才在這裏釣魚,偏生許久都未曾有所收獲。這會兒你來了,咱們便一塊兒釣魚吧,這根魚竿給你,我和胭脂同用一根就好。’
‘釣魚呀,紫笛已經許久沒和師姐一塊兒釣魚了呢!’說起釣魚,紫笛的小臉兒上挂着期待和興奮。猶記得幾年前同師姐坐在池塘釣魚,那時候她還是個梳着羊角辮的小姑娘,不懂釣魚,只會在師姐的懷裏聒噪不斷。如此,在池塘邊兒做了近乎一天,也只是掉了一條餓極的小魚。那條小魚被紫笛養在房間之內,可惜它終究是太過命薄,沒過幾日就因着不适應新的環境而肚皮朝上魂往西天。
‘呵呵,你還記得呢。’聞言,素琴便猜到她定是想起幾年前她們二人垂釣的情景。替紫笛把魚餌挂在魚鈎上面,素琴取來同樣挂好魚餌的魚竿和胭脂坐在離紫笛稍稍遠些的地方,不等紫笛開口,便搶先說道:‘紫笛上次釣魚還是個小孩兒,這會兒竟成了大姑娘。哎?垂釣時可不能說話,紫笛可要專心垂釣。咱們就來比比看,到中午時分誰釣的魚多。’
‘哼!比就比,紫笛才不會輸給師姐和胭脂姐姐呢!’終究是稚氣未退的小女兒家家,輕易就和她人的三言兩語較上了勁兒。只見她有模有樣的甩動魚竿,待魚鈎垂進水裏便如入定的老者那般靜待魚餌。她就不信,她非得釣上幾條大魚讓師姐瞧瞧不可!
‘咯咯,想不到素琴還蠻會打發人的呢。’說打發卻也不算,終歸是素琴太了解紫笛的脾性,三言兩語就讓她從一件事兒投到另一件事情當中。這樣也好,雖然有紫笛在這兒她們不能過于親近,倒也能借着二人并排相貼的身體牽握彼此的手,并不比剛才有所疏離。
作者有話要說:俺要接俺媽,請假一天去~
耶耶耶耶,我的旺仔牛奶,mua~
☆、雄黃參食現真身
最終紫笛只掉了一條小的可憐的游魚。許是換掉魚餌的關系,又許是二人之力終比一個人要來的妥貼,素琴和胭脂幾乎釣來三四條肥大的食魚。不過,這些魚她們并沒有帶給廚房,反而多此一舉的放它們回池塘裏,看她們歡暢的游着,彼此十指相扣,于紫笛視線所不及的地方,甜蜜對視。
五月初五乃端午佳節,依着廣琴門多年的習俗,所有門中弟子當在天未大亮之時沐浴更衣,随門主一并到祖宗廟跪拜祖先。祖宗廟裏供奉了自廣琴門創建以來的諸多門主的牌位,除門主一家,其它弟子當手持燃香候在門外行跪拜禮,以示對昔日的諸多門主的尊敬。
當然,這其中也有如胭脂那般憑着和素琴的關系得以持香入內的。
沐浴更衣過後,素琴着一身素白在祖宗廟前和莫華遠等人彙合。胭脂跟在素琴的身邊兒,因着節日的關系穿了身兒素琴特意給她挑選的淡色衣裳。接過素琴遞來的燃香,胭脂自然而然的随着她往祖宗廟內跨步。只是,剛到門口兒,便有耀眼的金光如屏障般阻去她的去路。一時間,奪目的光芒刺得胭脂眼睛生疼。她下意識的用手遮掩刺來的金光,僵硬的向後退了幾步,再擡頭,卻瞧見素琴一家已經走進祖宗廟內,這會兒正詫異她的一舉一動。
‘胭脂,你怎麽了?為何還不進來?’素琴是首先察覺胭脂異狀的人,她以餘光掃過同有疑惑的衆人,還道是胭脂突然有些不舒服,遂才露出那般不妥的顏色。只是,方才還好好的,怎的這會兒來到祖宗廟,就這樣了呢?
‘何方妖孽!竟敢擅闖祖宗廟妨礙我等廣琴門門主的清修!還不速速離開!’有蒼老嚴厲的聲音透過金光傳進胭脂的耳中,她這才意識到,祖宗廟并非她這等妖精可以進入的。縱然她已有千年道行,這裏頭所‘住’的皆是将得道未得道的散仙,他們每日都受盡子孫的香火,已經和仙人沒有太過區別。如此,便不是她這個妖精可以冒犯的。
‘諸位長輩容禀,小蛇并非有意冒犯。我與諸位的後輩素琴乃閨中姐妹,如今正逢端午佳節,便随她一塊兒尊拜諸位長輩。還請長輩們放我進去,讓小蛇為您們上一柱清香。’沒有先回答素琴的話,胭脂着真身跪在祖宗廟前,持着燃香對裏面的牌位拜了幾拜,便有衣着各不相同的鶴發老者坐于香臺之上,居高臨下的望着胭脂,又将目光投于那邊的素琴,議論不斷。
‘諸位長輩,小蛇以在這裏向您們行跪拜之禮,就請通融一番,讓我進去為長輩們獻一柱燃香。您們瞧,素琴她還在等我。’大抵是因為素琴又問了一句什麽,胭脂不禁有些着急。她自然沒有聽清幾位長者究竟在讨論些什麽,只是這會兒再不讓她進去,怕是會引起諸多的疑惑。
‘罷了,你既有心為我等拜禮上香,我等便允你進廟。行了!你進來吧!’又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待胭脂的真身回到□之內,如同屏障的金光已然不在。她試探着往廟裏跨了一步,果然不見方才的阻礙。‘多謝諸位長輩通融。’拜了謝,胭脂對着素琴勾起一個恰好的笑意,道:‘方才身子突然有些不适,遂才在外面停頓了片刻,還請伯父伯母見諒。’
‘沒事就好。時候也不早了,咱們把香奉給諸位祖先奉上吧。’先前就說過莫華遠對鬼神之事并不信服,他所以前來跪拜祖先,無非是自開始便傳下來的習俗。草草的對立在高臺上的牌位拜了幾拜,莫華遠首先把香奉上,待廟內的衆人都奉過香火,便走出去示意候在外面的弟子跪拜并将手裏的香奉到外面的巨大香壇之內。
依着廣琴門的習俗,端午佳節不但要祭拜祖先,更要吃一碗用糯米和雄黃酒調和制成的糯米丸子。廚房裏的人做工不凡,縱是在糯米丸子裏加了雄黃酒,都不會被別人吃覺出來。在此之前,胭脂自然是沒有吃過糯米丸子的。于是,當素琴把一碗糯米丸子遞給她的時候,她還被碗裏那些可愛滾圓的丸子迷到,直說這些小丸子做工精細,模樣當真是可愛至極的。
‘胭脂,想必你并未嘗過我廣琴門秘制的糯米丸子吧。來,你且嘗嘗這丸子的味道如何,除了廣琴門的廚子,可沒有哪個地方會做這種糯米丸子。’端着盛有糯米丸子的小碗兒,莫華遠的臉上盡是自豪。身為門主,他最樂于見到的就是別人誇贊本門的獨一無二,除了樂武雙絕,這吃,也當是獨一份兒的。
‘原來如此,看來胭脂來得當真巧極呢!’話雖如此,當胭脂用小勺盛起一顆圓潤的糯米丸子時,心裏多少有些怪異的感覺。她說不出這種怪異來自何處,錯覺也好,直覺也罷,總之她覺得此刻安靜的躺在勺子裏的丸子,有些不同于普通的糯米丸子。
‘胭脂,快來嘗嘗吧。今日若非端午佳節,廚房便不會做這些糯米丸子。’見她直盯着勺子裏的丸子遲遲不吃,娴蓉還道她是第一次見遂才覺得新奇。可新奇歸新奇,總得嘗嘗味道不是?‘再不吃,怕是要涼了呢!這糯米丸子,還是趁熱吃才好。’
‘娘說的沒錯,糯米丸子确是要趁熱吃才好吃。胭脂,你嘗嘗看,我雖不清楚丸子裏究竟混合了什麽,但吃起來又糯又香,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微醺之感,很有趣。’
‘是嗎?如此,那我便嘗嘗。’既然素琴都這麽說,胭脂自然不好拂了她的顏面。況且,兩個長輩都開口讓她品嘗,她又有什麽理由不吃呢?再次低頭瞧了眼勺子裏的丸子,胭脂的眉頭雖然下意識的微皺起來,自己卻并未有所察覺。她輕啓朱唇甚是優雅的将糯米丸子含在口中,幾經咀嚼方才吞下。而後,又在莫華遠等人的笑意裏吃了第二顆,第三顆。
‘怎麽樣?這糯米丸子的味道,你可是喜歡?’莫華遠問。
‘嗯,這糯米丸子的味道甚好。只是不知,這裏面所加的是何種酒料?我方才,有吃到些許怪異的酒味。’
‘哈哈哈,丫頭的味覺還真是敏銳!這丸子裏混有廚房秘制的雄黃酒,所以你瞧,我廣琴門在端午佳節向來不喝雄黃酒。原因便在于,廚子已将酒料調和後加入糯米丸子當中,其他人,自是不清楚的。’
話音剛落,胭脂如食了某種蝕骨毒藥般突然站了起來。‘您說,是雄黃酒?!’她驚惶的望着素琴,随即皺着眉後退了幾步。有強烈的異樣感覺襲來,胭脂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事情。她無措的望着在座的幾個人,匆忙的道一聲‘我突然有些不舒服’踉跄着奔回素琴的房間。也許,在她的意識裏,只有屬于素琴的房間,才是最安全的。
‘胭脂?你怎的了?’來不及叫住胭脂,素琴緊随其後跑了出去。她不是沒察覺到胭脂的不妥,從她知道糯米丸子裏參雜着雄黃酒的那一刻,她的心裏便暗叫糟糕。這會兒,胭脂不顧一切的沖了出去,她當真害怕胭脂會出什麽事情。
只是,當她随着胭脂返回自己的房間的時候。‘啊!!!!’一聲前所未有的驚叫近乎傳入周圍所有人的耳朵。素琴望着出現在她面前的景象,兩條腿不受控制的癱軟下來,整個意識都處于深度的恐懼之中。
作者有話要說:啊啊啊啊啊!為毛我媽回來累的還是我,承受不住了有木有。
明天後天繼續請假,我媽剛回來,我需要忙起來。
見諒!!!
☆、真情真意見真身
她看見了什麽?
那是一條巨蟒,一條通體雪白的巨蟒。這般顏色的蟒蛇在人間并不常見,尤其又是這般的個頭,若非素琴的房間夠高夠大,大抵會因着白蟒的掙紮而出現塌陷。掙紮,如素琴所見那般,白蟒似是因着巨大的痛苦而扭擺着身軀,它努力不讓自己的蛇尾掃動,以免破壞房間的擺設。可它仍舊痛苦,那種巨大的痛苦在望向素琴滿是恐懼的雙眸時,更甚。
蛇,蛇...
雙腿還是沒辦法站起,素琴望着白蟒的頭部,那裏隐隐約約的閃現着胭脂的模樣。白蟒,她面前的這條白蟒,竟是胭脂嗎?素琴的呼吸有些停滞,正欲開口,卻聽得屋外有腳步聲急促而來。驚惶中,素琴首先想到的便是不能被他人瞧去了屋內的白蟒,當下也顧不得是不是雙腿發軟,踉跄着把房門關上,依着她緩緩跪坐在地上。
‘素琴?素琴你怎麽了?可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敲門聲傳來,娴蓉和同行而來的南劍焦急的站在屋外,生怕素琴在房間裏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情。畢竟,方才她那聲尖叫太過驚悚,也太過大聲。
‘沒,沒事,什麽事情都沒有。娘親,我剛才只是在門口瞧見了一只老鼠,遂才發出那般叫聲。昨夜沒怎麽睡好,這會兒我有些乏了,想睡上一覺。娘親,午飯便不用喚我,待我睡飽自會出來。’面前是頭搖尾晃得白色巨蟒,素琴故作鎮定的緩和聲音,卻因着白蟒吐出的紅色信子而倍感恐懼。
從來,她還從來沒有瞧見這般巨大的白蛇,若是它對自己懷有丁點兒惡意,怕是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只是,望着白蟒那雙看似悲傷的眸子,素琴只覺得心底的某處跟着泛起酸脹之感。她猜得出白蟒何以這般難受,大抵,是瞧她這般懼怕于它,遂才心生難過的吧?
‘你這孩子,一只老鼠罷了,何至于那般尖叫。你既是累了,便好生歇息吧。對了,方才胭脂突然離開,你可知她去了哪裏?’
‘娘親不必擔心,她只是有些累了乏了。你也知道,她為了女兒的病操勞不已,如今頓生疲憊,也是人之常情。’敷衍的說了幾句,素琴強挺着站了起來。她盡量小聲的将木栓插好,抖着手臂撫上白蛇的身腹,用只有她們才能聽到的聲音,道:‘胭脂?你,你可是胭脂?’
聞言,白蟒并沒有做任何回答,它依舊用那雙半含悲傷亦滿是深情的眼睛望着素琴,身體卻因着她的輕撫而停止了掙紮,緩緩地盤做一團,好讓素琴輕易夠着它的頭部。
‘既是如此,那你們便好生歇息,我會吩咐廚房給你們留菜。’終究是自己的女兒,娴蓉對素琴的話自是深信不疑的。或者,就算她想進屋瞧個究竟,緊鎖的房門也讓她無法進來。無奈,也只得信了素琴的話,和南劍一塊兒返回祖宗廟,繼續他們的拜禮。
聽着腳步聲越來越遠直到消失,素琴如釋重負的松了口氣。她猶豫着伸手觸及白蟒的腮部,其中滑潤冰涼的觸感讓她仍有懼意。甚至,每每瞧見白蟒吐出的紅色信子,素琴都會有種想要逃離的沖動,只是想到這條白蟒該是胭脂的本身,所有的沖動都在那一刻化作一股子溫柔占據着素琴的心底。‘你從沒告訴我,你是蛇妖。’貼着白蟒的身軀,素琴的手由它的頭頂緩緩而下,直至盤起的軀體‘我早該想到的,那日我遇見你之前,有碰到過一堆白色的蛇皮。胭脂,是我不好,方才那般無措的模樣,怕是讓你傷心了。我并非嫌你,只是初見如此巨蟒,心生懼意也是在所難免。早知那糯米丸子裏混有雄黃酒,我便不該同娘親一塊兒要你品嘗。胭脂,是我的錯,這會兒我倒是不知,你如何才能恢複本身?’
一滴冰涼的淚自白蟒的眼睛滴落到素琴的脖頸,她擡頭望着白蟒看似複雜的眼睛,一時間也不知該對它說些什麽。這淚,到底是喜是悲,她不知亦沒辦法猜透。她只知道,此刻的胭脂是脆弱的,怕是比任何時候都要脆弱。認識胭脂以來,她還從未流過眼淚,這會兒卻是有淚滑落,因何如此,實在難以明白。
‘胭脂,你可是覺得委屈?’試探着開口,素琴的手未曾停過撫摸白蟒的身背。她大着膽子以面輕貼白蟒的臉腮,閉上眼睛輕言細語:‘莫要委屈,莫要難受。素琴已經知錯,日後再遇到這樣的事情,定然不會有所懼意。胭脂,你若是暫時沒辦法恢複人身,我便在此陪你直到恢複可好?明日,我們就離開廣琴門,也免得夜長夢多,再遇他事。’
‘只是胭脂,你這副身軀實在太過龐大。我有些累了,你若能縮成小蛇兒盤踞我的掌上,我亦可不必坐在地上。我,當真是有些困了呢!’話音剛落,素琴只覺得白蟒的尾巴緩緩地攀上了她的腰肢,随後整個身子都以素琴為支點緩慢的移動開來。就在她以為白蟒想要做出某些傷害之舉的時候,她突然發覺白蟒的身子越來越小,待它整個攀上素琴的手臂,原本的巨蟒已經成了足以盤踞在掌心的細小白蛇,雖然同樣會吐出紅色的信子,卻多了些許可愛,未曾讓人害怕。
‘呵呵,這般模樣,怕是任誰都害怕不來的吧?’笑着用指尖輕點小蛇的頭頂,反而被它張開的小嘴兒咬住指尖。不疼,只是如嬰孩兒那般吮吸,也會用尖牙輕磨,似在氣她竟對自己生出恐懼之意。
‘好癢。’手指被小蛇的尖牙磨的生出些許癢意,素琴帶着它一塊兒躺到床上,又替它蓋上一塊兒粉紅的絲帕,算是替她尋了床被子。‘胭脂,你何時才能恢複呢?但願明日我們啓程時你會變回來,不然爹娘問起,我當真要無言以對。’
大抵是方才被吓着的關系,素琴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竟不知不覺得睡了過去。她是太困,又似太累,這短短的一盞茶時間發生了太過讓她難忘的事兒,實在讓她的精神疲憊。她睡了,小蛇兒卻在她的身邊悠哉的游移來游移去。它時而張開小嘴兒咬住素琴的虎口,時而爬到素琴的身上,用蛇尾緩緩地掃過她的脖頸。有時,小蛇兒也會用面頰蹭擦着素琴的唇瓣,蛇尾微動,整個身子都纏在素琴的脖頸之上,不輕不重,唯恐壞了力道讓素琴難受。
素琴再醒來時小蛇兒已經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不着一物的傾國美人。如初次遇到胭脂那般,她未曾穿裹任何衣裳,一雙美眸複雜的望着素琴。只是這會兒,多了些柔情似水,又有些許玩兒味的嗔意飽含其中。‘你醒了?’見素琴睜開眼睛,胭脂的唇角微微揚起,勾着她的鬓發來回打轉。
‘胭脂?你竟是恢複了嗎?’再次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