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出爐了,各種求花花求評評求收藏

出自己的血有多難,她更清楚素琴的時日無多,胭脂究竟能不能再之前趕回來,已經成了未知的謎題。

‘仙子這話是什麽意思?胭脂她知道我在這裏?!你說...她過幾日就會回來尋我?!’素琴突然大笑,那笑多少有些嘲諷,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道:‘過幾日,可我還能再過幾日?胭脂她究竟去了哪裏?仙子你該知道的是嗎?告訴我,她到底在哪裏?又在做些什麽?!說啊,說啊!!!’

‘我不知。’凝幻松開她的胳膊,搖頭。

‘那你是如何知道她過幾日就會回來的?仙子,神仙是不該說謊的!別騙我,別騙我!’

‘我...當真不知。’凝幻堅持,她不能說出胭脂所在何處,更不能告訴素琴她去做什麽。并非自私,而是她不想給了素琴希望後得到的卻是絕望,與其那樣,倒不如從開始就讓她看不到希望。

‘呵呵...呵呵呵...’素琴笑了又笑,然後沒了聲音,如一灘死水般坐在角落,呆呆的望着前方,眼前浮現出的,盡是她獨自離開廣琴門的種種。

第一次離開廣琴門,她便在野林內遇到了不着寸縷的胭脂。如今回想初見的場景,胭脂的眉眼始終清晰。

她以為胭脂是途中遭遇歹人的千金小姐,當起了陪護之人,與她同行往滕州。

她倆在客家小棧住宿,卻間接又直接的害死了那裏的掌家兒。

她倆到了滕州,認識了胭脂的幾位姐姐,更認識了妩媚動人的胡輕容。

.........

整整幾日,素琴幾乎在回憶裏過渡自己的思緒。她開始冷靜下來,即使她清楚即将面對的該是生離死別和未知的煎熬。幾天,在不算長的時間裏她逐漸走出了籠罩在身體周圍的恐懼,她開始把先前所緊張的一切看淡,并非因為什麽事情的過渡,而是她就那樣明白了一個道理,宿命是自身無法改變的,只能接受。如果說還有什麽是她放不下的,那便是她的雙親,她想要再回去見她們一面。她慶幸,比起別人,她更早的預知了自己的未來,明白即将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也清楚她即将要經歷的煎熬。但那又怎樣呢?當恐懼愈演愈烈,終究會因為太過聚集而崩散。那時候,她就已經沒什麽害怕的感覺,只是心裏還是隐隐的存着一絲希望,希望胭脂現在就出現在她的身邊,帶她回廣琴門,用最後的時間和她在乎的人一起生活。

‘可是餓了?這是吃的。’連續幾日,凝幻都沉默着陪在素琴的身邊,她所做的,只是按時将吃的放在素琴的面前。除此之外,便只是呆在離素琴不遠的地方,靜靜打坐。

圖騰印記已經蔓延到素琴的小腿根部,很快就要到達她的腳底。看不見它們是什麽時候滋生蔓延的,素琴摸着上面的朱砂紅痕,不自覺的打了個冷顫。是心理作用嗎?素琴覺得她的身子又開始犯冷,這次的冷意比任何一次都來的緩慢,它并不劇烈,卻比前幾次都來的折磨人。

‘好冷。’素琴打着顫把食物推到一邊兒,怎麽呢?明明這些日子都沒覺得冷,為何會在這個時候感到如此寒意?難道,連最後的時間都不給她了嗎?明明,到了腳心才算終結,何以現在就...

意識朦胧間,素琴看見了凝幻緊張的走過來将她抱住。她能感覺到外來的擁抱,卻不似胭脂來的緊擁。耳畔傳來嘈雜的聲音,素琴推拒着凝幻的懷抱,卻無力的倒在她的懷裏,迷離的望着前方。那裏,隐約的現有胭脂的身影,是真是假,卻是不知...

作者有話要說:(#‵′)凸 → → ↑ ↑ ↓↓ ← ←

☆、一念無悔情皆在

素琴暈迷着,無力着,那些圖騰印記随着時間的流逝一點一點的向前蔓延,比任何時候都快,都急。胭脂就在她的面前,面容慘白的望着凝幻懷裏的素琴,一雙眸子突然變得幽綠。她從凝幻的懷裏搶回她所在意的女人,呼吸的急促讓她的言語失了平靜的語氣:‘你是仙子!仙子是不可以動情的!素琴她不喜歡你,她在意的從來都是我!’

‘炎獸可願為素琴換血?’面對胭脂頗為敵意的語氣,凝幻卻并未做出任何解釋。她起身整了整褶皺的衣裙,目光時刻盯着素琴的腳踝,生怕那東西在不知不覺流走至最後的底線。仙子不可以動情,她自然清楚天條的內容,同樣也清楚素琴對她的感情。可那又如何?她就要回返天庭了,難道連最後抱一下素琴都不行嗎?何況,她只是不想素琴暈倒在冰冷的地上,僅此而已,而已。

‘哼!自然是願意的!沒想到你身為仙子,竟和狐貍精串通一氣,将素琴帶到這裏!若非我在她身體裏注入一絲念力,怕是如何都找不到她!’胭脂生氣的說道,她攤開握成拳頭狀的手,卻聽得一聲震耳欲聾的吼聲,便有赤色光芒從胭脂的掌心閃出,落地即化作渾身赤紅的獅首虎身的靈獸。它不斷的甩着脖頸間的毛發,爪子在地上肆意的扒弄,目光卻始終停留在胭脂的身上,不曾移開。

‘既然炎獸願意,那便開始為她換血吧。’凝幻抿唇,并不解釋為何将素琴帶來此地。她不需要解釋,也不想解釋,更不會告訴胭脂她因何可以這般輕易抵達洞園深處。這裏是月靈珠的所在,周圍皆有天兵天将盡力守護,若非有她的知會,胭脂豈能毫無阻礙的尋至這裏?

凝幻盤坐在地以靈力催動月靈珠顯現,又将早已備好的兩樣至關重要的配需隔空送至胭脂的面前,閉上眼睛靜默而坐,道:‘開始吧。’

這兩樣東西?!胭脂的目光突然變得深邃,滿腔的不滿突然沒了影蹤。她沖炎獸招了招手,示意它到自己身邊,并輕柔的撫摸它的毛發,道:‘我相信你不會有事,你若有事,我便替你照顧你的幾個孩子。你因我救了你的孩子而答應幫我,我亦不會讓你白白幫忙,定會盡量保你性命。’

又一聲巨吼,炎獸順從的點了點頭,逐漸縮小自己的身體,直到軀體和家犬相差無幾,才停止繼續。它乖巧的趴在素琴的身邊等候着,安安靜靜不吵不鬧,只有不斷搖擺的尾巴暗示着她人它此刻的害怕,怕自己一命嗚呼,幾個孩子會餓死在冰天雪地之下。

胭脂明白它的擔憂,不說話,只是再度撫摸它的毛發,好讓它減緩它的緊張。她拿過用玉碗放置的血和火鳳神鳥的羽毛,竟驚訝的發現,那根羽毛正在被血滴一點點的吞噬,最後羽毛不見,而碗裏那滴熾血卻不再是單一的殷紅,而是夾雜了羽毛的金色。

‘将它滴在素琴的眉心,可解寒襲。’凝幻閉眸說道,所有的意識都集中在素琴的身上,即便眼前是漆黑一片,也可以洞悉素琴的情況。

胭脂沒說話,而是按着凝幻的話将那唯一的滴血滴在素琴的眉心。滴血觸及到素琴的眉心,當即如雨水落入田地,以最快的速度融進素琴的身體,在她的體內胡亂的飛竄,驅走隐藏在她身體裏的寒意。

‘開始換血吧。’凝幻又說,卻是長長的送了口氣,并催動月靈珠,讓它逆轉而行,吸收周圍的靈力,不讓它們外洩出去。

聽凝幻的,胭脂的指尖突然變的鋒利而細長。她輕輕在素琴的掌心化開一道血痕,又在炎獸的頸側化開一個不起眼的傷口,讓素琴的掌心正對在炎獸的傷口處,以便進行換血。強大的靈力在炎獸的身體出現傷口時湧現而出,若非有月靈珠不斷的逆轉吸收,怕是那些靈力會四散而逃,引來大批的妖鬼精怪。

素琴和炎獸還在進行換血,凝幻卻緩緩的睜開眼睛,目光裏盡是不舍和惋惜。她沒有告訴胭脂有關素琴的陽壽,她只是走到胭脂面前,望着炎獸隐約透明且附上圖騰紋路的身體,将一顆金丹送入它的口中,道:‘服下它,便可保你不死,只是以後你的身體再不能适應昆侖的嚴寒。回去後,便帶着你的孩子們,到其他地方生活吧。’

她又給素琴送入一顆丹藥,面對胭脂複雜的目光,輕笑而苦:‘我本不該在人間呆這麽久,如今素琴的事情已經解決,我便要回天庭向娘娘複命。’她轉身,拿着玉笛細細觀看,又道:‘我知你在想些什麽,但正如你所說,素琴從來對我無意。胭脂,仙妖不兩立,但我還是有一事相求:請你照顧好她,莫要讓她收到絲毫傷害。’

‘我自然會好生照顧她,我雖不知你何時對她生的情誼,但我不會告訴她你的心思。你既然沒有親自對素琴說過,便是你沒有勇氣。以前,我倒是羨慕那九天之上的神仙,現在卻不曾羨慕。所謂只羨鴛鴦不羨仙,我雖為妖精,卻能愛能恨,便是足夠。你雖對她有情,卻不若我的愛來的深厚,不論是這一世,下一世,還是以後的許多輪回,我都會陪着胭脂,與她同在。’

‘呵呵...’凝幻笑而不語。不是愛的不夠深厚,只是這世間的事兒總有許多無奈,亦有宿命安排,哪怕她做的再多,都只是徒勞。不過,她無悔,此來人間,她終是嘗到了何為情何為苦,亦終是明白了何為求不得,放不下。也罷,就讓這份從頭到尾都得不到的感情,隐匿在心底最深處吧。

‘仙子笑什麽?你覺得我說錯了?’胭脂問。

‘一切,皆是命,亦是緣。’說話間,素琴和炎獸的換血已經結束,那些原本盤踞在素琴身上的詭異紋路也随之消失不見。炎獸無力的趴在地上喘息,因為流失了大量的靈力而不得動彈。它的身體呈半透明,若非凝幻的金丹,怕是這會兒早就一命嗚呼。反倒是素琴,因為換血,她的面色尤其紅潤,她還是昏迷着,卻不再那般難受的皺緊眉頭。

素琴沒事,凝幻卻要離開。她走上前想要撫摸素琴的臉,卻礙于胭脂的關系終究收手。‘這次,怕是真的要回去了。’凝幻将月靈珠重新移至它原本的所在,苦笑着後退再後退:‘我和她無緣,只願你們得以安好,安好。’說罷,她閉眸将胭脂她們瞬移至洞園之外,一個閃身,化作白光消失在人間。

一見傾心,怎奈是仙,徒留憾事;一念成空,怎奈單思,最是苦情;一念無悔,只因有情,轉身無憾。

☆、一念南兮非無情

素琴昏迷了整整三日,這期間她的意識處于半清醒半迷糊之間。

她仿佛處于陰陽兩界之間的魂魄,不知是夢是真,但就是瞧見了昏暗的黃泉路,以及地府的偌大巨門。她聽見自地府內傳來的冤魂的哀嚎,聽見門內傳來判官翻閱生死簿的喃喃自語,也聽見誰誰的陽壽盡了,是時候命黑白無常來陽界将那人的魂魄帶走,按着生前所幸善惡送往輪回道輪回。

‘素琴!’她聽見自己的名字被判官宣讀,驚得她霎時睜開了雙眸,恍若從噩夢中吓醒。她的視線小心翼翼的掃過周圍,當那些熟悉的家具映入她的眼簾,素琴欣喜的發現,自己并非站在地府等候宣判,而是身在醉仙樓內,她曾經小居過的某個房間。

身體傳來溫暖的呵護感以及錦被觸及肌膚的絲滑感覺,素琴無從知曉她為何不在洞園之內,更不曉得她已經昏迷整整三日。她以為,那段讓她快要痛死掉的寒襲是剛剛發生的事兒;她以為,這次的寒襲當真會讓她死掉。因為仙子曾經告訴過她,她的時日無多,無多。

手邊傳來細膩的包裹感,素琴轉頭,胭脂含笑望着她的容顏,不知瞧了多久凝視了多久,眸子裏竟有淚花閃現。‘素琴,你醒了。’胭脂的胳膊輕輕的環住素琴,肌膚和肌膚相觸的異樣讓素琴驚詫,她掀開蓋在身上的錦被,這才發現自個兒竟不着一物的躺在胭脂的身邊,而胭脂,只穿了一件單薄的紗衣,再不曾多添半件衣物。

‘胭...脂?!’素琴抓着錦被遮緊自個兒的身體,滿心的欣喜讓她不知如何開口。她伸手緊緊的握住胭脂的手腕,側身将她攬在懷中,卻也不覺有何羞臊之感。胭脂...素琴無力的望着她的眼睛,唇瓣顫抖着喃喃輕語,反被胭脂以玉指抵住,輕輕搖頭。

‘素琴,醒來便好,我知你要問什麽,待我慢慢向你道來。’胭脂想了想,覺得反正仙子已經返回天庭,這裏頭的種種自然不必隐瞞。若是有什麽非隐瞞不可的,那便是仙子對素琴的情誼:‘素琴,仙子該是告訴你身上的那些朱砂紋路是為何物。你允了苦渡老尼的諾,要想解諾,就要先解你身上的咒。解咒的方法甚難,又因我要去的地方乃是昆侖極寒之地,便只得拜托仙子照顧于你。一來,洞園之內有月靈珠鎮洞,可延緩你身上的血咒蔓延;二來,解咒時仍需月靈珠吸取溢出的靈力,所以才不得不将你交予仙子照顧。’

‘你那時已經昏迷,我又急于尋找幫你解咒換血的炎獸,雖然知道你會尋我,卻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好在你現在已經沒事兒,若你真的被苦渡老尼帶走,我當真...不知該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呢?你在哪兒,我便随你在哪兒。事情已經得以解決,胭脂自然不會把那時的想法告知素琴,她閉上眼睛親吻着素琴的臉頰,欣喜的心情難以言喻。

終于,她的素琴終于沒事兒了呢!以後,再沒有什麽可以阻止她們;以後,她們便要一直相守,不論朝夕。

‘胭脂,是我的問題,我不該輕易答應那婆婆的要求。我想的太簡單,還以為她說的不過是二十兩銀子亦或金子,再其它,無非是些稀有的物件兒,不曾想,竟是二十世這般荒唐的要求。’剛換過血的關系,素琴的嘴唇泛白,她的身體軟塌塌的沒什麽力氣,就連說話都那麽的無力:‘對了,仙子呢?她可是還在洞園?’

‘怎麽呢?你念她?’胭脂半似笑意半似委屈的問道,她自然是吃味的,自個兒費了那麽大的勁兒尋來炎獸,讓它自願為素琴換血。而素琴呢?倒先問起仙子來了!仙子,仙子...她不過是憑着她位列仙班,遂才輕而易舉的弄到她無法取得的東西。那又如何?素琴這沒良心的,未免把‘仙子’二字叫的太溫柔了!

‘那到沒有,只是她屢次三番幫我的忙,說什麽都要感謝一番。’素琴說道,倒也沒瞧出胭脂的語氣有何不妥。

‘哼!她幫你忙你感謝她,那我呢?!我費盡心思的為你,你卻...’話未說完,素琴的手已經撫上胭脂的臉頰,緩緩地,湊近她的唇送上一個輕柔的吻。這在素琴的行為裏是極少有的,她很少主動,哪怕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吻,若是主動,便是稀奇。所以,當她的唇貼上胭脂的唇,胭脂的臉上不禁浮有紅暈。接着,素琴輕飄飄的話,又如鼓棒般狠狠的敲擊着胭脂的心髒。

素琴說:‘仙子是仙,她能為我這等凡人解難,我無以為報,只有一句贊詞,亦或供奉香火。而你不同,你對我的好,為我的種種,我都清楚。胭脂,素琴不是富家小姐,而你亦不是凡人,非銀兩物品可以言謝。你若是記得我答應你的,那你便無需氣惱,素琴這一輩子都是你的,再多的恩,容我慢慢還來可好?若是後世你願尋我,那又何止這一世,以後的生世,便換我對你好,為你費盡心思,如何?’

這些話,真的是出自素琴的口嗎?胭脂懷疑了,她覺得自己該是幻聽了,否則...總有些不解風情的素琴為何會在醒來時便說出這番話來。就連剛才那個吻,那麽主動...真的是素琴本人所為嗎?只是,剛才素琴說了‘恩’字,莫非她對自個兒?胭脂糊塗了,生怕自己先前的感覺有誤,她回抱着素琴,問的失了底氣:‘素琴,方才你說再多的恩以後慢慢還來。我只問你,你對我,是否...僅是因了我對你的種種...’付出。

‘呵呵,為何我主動了,你卻退縮了呢?’不知為何,素琴就是覺得有些話應該趁早說出來,不然,就再沒機會說。所以她低下頭做了個決定,那些她壓在心底沒有說出來的話,她打算在這個時候說出來:‘胭脂對我如何感情,我便對胭脂如何情意。你該明白,對我有恩之人何止是你?若是誰對我有恩我都要以身想還,那當真,幾個素琴都還不起呢!胭脂,有些話我只說一次,記得住記不住,取決于你:素琴并非生來就有斷袖分桃之癖好,而是因了你是女子,方才如此。愛爹娘是親,愛同門師兄妹同樣是親,唯有對你,愛是情,你可明白?’

☆、一念情切夢皆在

聽不到素琴說出那句‘我愛你’,她的話裏卻處處飽含着與愛同在的情意。什麽是幸福?于胭脂來說,大概此刻便是她有生以來最幸福的時刻吧?能聽到向來拘謹的素琴說出這般表白,暖的是心,濕的是淚,甜蜜的是流動在身體裏的血液。

‘明白,我都明白。素琴并非生來喜好女子,胭脂又何曾對女子有過非分之想。不過是遇着了你,亦不過是喜歡了你,這全部的心情便開始圍着你轉,随你悲随你喜。素琴,別再出事了,我怕的很,若不是經歷此事,我當真覺得生離死別不過瞬息的事兒,等待也并不煎熬。可事實并非如此,不過分開短短數日,我的心便七零八落不似自個兒的一樣。素琴,我清楚天意不可違,人終有陽壽盡的一刻,但我不怕等。我只想你記着,若非死別,絕不生離。我會等你轉世,再與你續今生緣...記着,我倆的情,輪回幾世都不會消失。’

胭脂從沒像現在這麽激動,如果她是風,她願意卷纏着素琴和她融為一體;如果她是水,她更想集聚全部的力量澆灌素琴的心田,充盈着她的全部。以前就有過想要和素琴融為一體的想法,而現在,這種想法變成了沖動。沖動的是胭脂不經過思考的,突然的,固執的緊緊的抱住素琴,狠狠的吻着她有些幹澀的唇。

‘唔...胭脂...’身體還沒完全恢複,素琴根本沒力氣支撐胭脂的重量。她随着胭脂的主動而緩緩倒下,身體貼着錦被的被面兒摩擦不斷,帶來絲絲順滑的觸感。纏綿悱恻的吻讓周圍的空氣流動着暧昧,胭脂的手反複的撫摸着素琴的臉頰,順着她的下巴拂過她的身體,溫柔而緩慢,似要把她的每個部位都牢牢記住,不曾遺忘。

被在意的人這般對待,饒是素琴的性子再清冷也會盡感羞臊。她并非未經情事,對胭脂如此暗示自然心中明了。只是...素琴的雙手輕捏住胭脂的耳朵,請拽着讓她擡頭,她說:‘胭脂,我才剛剛醒來,現在就...會不會不太好。’

噗哧。素琴的嬌羞讓胭脂不由得捂嘴輕笑。她豎起手指輕點在素琴的眉間,嘴上動作沒閑着,手已然在輕薄着素琴的身體。‘傻瓜。’胭脂吻着素琴的心口,握着她的手帶着它來到自己的隐秘地帶。她笑着,雙頰早已被粉紅的嬌澀代替:‘剛才那樣自然不太好,但現在...便不會了。’說着,她帶動着素琴的手指在身體裏蠕動,每一次的循環,都讓胭脂越發的無力,卻依舊居高臨下的望着素琴,似在享受此刻難得的相溶。

溫柔的癡纏過後,胭脂和素琴卻得不到短暫的歇息,更得不到安靜訴說甜蜜的空間。

胡輕容的出現向來和不禮貌的名詞挂鈎,她就那麽搖着折扇唐突的出現在胭脂和素琴的眼前,哪怕她們此刻是那等暧昧的姿勢,而素琴更是不着一物的躺在胭脂的身下,胡輕容都沒有丁點兒避諱的站在她們面前,仿佛給她一盤瓜子,她就能悠哉的坐在這兒邊嗑瓜子邊看‘熱鬧’。

‘兩位真是好興致,這素琴姑娘才剛醒,妹妹就惹不住心裏頭的火氣了?哎喲喲...’

‘出去。’素琴拽出錦被蓋在她和胭脂身上,眉間透着些許愠意。不敲門便憑空出現已經是不禮貌,何況是在別人做那種事情的時候。素琴對胡輕容的做法很是看不慣,若非她是妖自個兒是人,她真該一腳把胡輕容踹去門去,也省得她瞧熱鬧般看着她們。

素琴面有愠色,胭脂更不可能面帶笑意去歡迎胡輕容。她沖着狐貍精勾唇輕笑,嘲諷道:‘胡姐姐的愛好還真是特別呢!竟然喜歡看小輩們...咯咯,是不是在姐姐那兒碰了釘子,遂才過來找我們...一解心中饑渴呢?’

‘咯咯,妹妹說笑了,我和你姐姐可是好的很,就像...你和素琴妹妹一樣好呢!’胡輕容自然清楚胭脂話裏的意思,倒也不惱,只是繼續搖着折扇,一副轉身要走的模樣,卻是将走未走,直到床上的二人欲要開口,方才打開房門,道:‘可不是姐姐我願意打擾你們的好事兒,只是玉如她準備了一桌好菜,算是咱們姐妹幾個小聚一番。既然素琴妹妹已經醒了,那便收拾收拾,出去吃飯吧。’

玉如在貴賓廳備了一桌好酒好菜,考慮到素琴剛剛從鬼門關走了一圈兒,便特意多備了些清淡的菜肴。她對胭脂仍有些許埋怨,要不是她這個妹子設計讓她服下那杯摻了藥的茶,她又怎會着了狐貍精的道兒,現在倒好,甩也甩不掉,丢也丢不掉,整日纏在一塊兒...讨厭死了!

不知是換了血的關系還是旁的原因,素琴此番的身子骨大不如從前,明明血咒已經消失,她卻依舊倍感無力,就像是一根輕飄飄的稻草,随時會被風吹走似的。胭脂扶着她,就連放在在房間裏穿衣服都需要幫忙。胭脂不懂,素琴更不懂,何時她的身子會弱成這般模樣,仿佛從前那個素琴早已一去不複返。

‘素琴妹妹剛醒,這葷菜肉菜還是少吃為妙。來,我讓廚房煲了些補湯,你喝喝看合不合胃口。’就坐之後,玉如把親自為素琴盛了一碗補湯。她對素琴的印象本就不錯,再因着她是胭脂所喜歡的人兒,多加照顧,自然無可厚非。

‘多謝玉如姐姐。’接過湯,素琴下意識的看了眼胭脂,沖她微微一笑,安靜的品嘗着手裏的補湯。

‘哎呀,真是皆大歡喜。如今素琴妹妹得以平安無事,當真是喜事一樁呢!’素琴在喝湯,胡輕容也沒閑着,不斷的給玉如夾菜讨好着她。她摟着玉如的腰硬要她和自己靠在一塊兒,哪怕她們本來就坐的甚是貼近,哪怕再靠近便會覺得燥熱無比。

‘是啊。能解除苦渡老尼的血咒,實在難得。’玉如附和道:‘我想,在休息一些時日,素琴的身體便可完全康複。此次幾個姐妹小聚,除了一塊兒吃個便飯,也是想說一聲,我和輕容已經打算把溫香樓和醉仙樓賣了,到別處做生意。畢竟我們在這兒呆了太久,此地屬三界混沌交界,太過吵鬧,倒不如去江南,過過清靜日子也不錯。只是不知你和素琴,可要随我們一塊兒離開?’

‘這個嘛,我聽素琴的。’胭脂笑着答道,在哪裏不重要,只要有素琴,在哪裏都是甜蜜。何況,其它兩個姐妹早去別處修仙,既然幾個姐妹已經不再齊聚,她這個小妹子也沒必要跟着大姐走。這般想着,胭脂下意識的把目光投在素琴身上,似在詢問:素琴,你說呢?我們可是要随姐姐她們一塊兒往江南去?

‘我想回廣琴門陪陪娘親,此番出事,我最對不起的便是雙親。胭脂,你可願随我回去?’素琴低頭輕語,方才玉如說再過幾日她的身體便可恢複,她清楚那只是安慰之言。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素琴還記得醒來前的那個夢,怕是...過不了多久她就該真的和胭脂告別了吧?否則,她又怎會這般渴望再見雙親一面,又怎會,在想到死亡之時平靜不已,仿佛它就快到來...

☆、一念歸家心有憾

‘素琴,可是想念雙親了?’胭脂挽住素琴的胳膊,卻也是無奈的望着玉如那邊兒。她雖說盡聽素琴的決定,骨子裏多少有點向往江南的悠散生活。‘那,我便聽你的,與你回廣琴門瞧瞧。哎?那之後呢?我們要去何處游玩呢?’胭脂輕搖着素琴的手臂,如尚未成人的女娃,因為某物而撒嬌索求一般。

‘便是去江南吧。若是,還有時間。’素琴低言,帶着失落緩緩的眨動眼睛。自己的身體自己清楚,她現在更想睡覺而不是坐在這裏與大家用餐。她沒胃口,很沒胃口,比起那時對即将到來之事的恐慌無措,素琴在這時所表現的只有淡然。

生死有命,這四個字在她身上的飲血咒即将發揮作用的時候給了她唯一的安慰。她是人,是對諸多天命無能為力的凡人,能在這次的‘危機’裏保住性命,完全是依着胭脂和仙子的幫助。若是沒有她們,她此刻便不該坐在這裏。既然,是她們續了她的命,那這以後未知的日子,就讓她好生利用吧。

素琴好生奇怪。

如果連玉如和胡輕容都對素琴的不妥有所察覺,那麽胭脂更加對素琴的表現滿懷不安。她覺得素琴一定有什麽事情瞞着她,而那種事情,哪怕是她這種能夠探聽別人心事的妖,都無從知曉。素琴她,她的心太平靜也太坦蕩,不管胭脂探聽多少次,都沒有任何蛛絲馬跡可尋。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胭脂稍微用力禁锢住素琴的胳膊,雖然面上依舊保持笑意,眼底卻是滿滿的關心:‘好,我聽你的就是。如此,待你身體完全恢複,我們就回廣琴門如何?’

‘咯咯,是啊...我看,不如這樣...’玉如越看越覺得不妥,又因着自個兒的身份不便明問。她雖是胭脂的姐姐,卻不适合插手情人之間的事兒。胡輕容的手還在她的腰間作祟,玉如恨極了狐貍精不分時候的發情,又不能當着妹妹的面兒數落她,無奈,玉如也只得撐着暗自掐了下狐貍精的大腿,笑道:‘如今我這身邊只剩下胭脂一個妹妹,四姐妹中我和她最親,依着我的心思,你們若是從廣琴門回來,便來江南與我們一起,如何?’

玉如的話合了胭脂的心思,她沒直接應話,反而是詢問素琴的意見,道:‘素琴以為如何呢?說起來,我倒是向往江南的煙雨生活呢!滕州混沌,難免烏煙瘴氣,換個清淨的環境确是不錯呢!’

‘嗯,就按着玉如姐姐的意思吧。不過,不必待我身體完全恢複再走,依着我的意思,就明天啓程吧。’

‘哎?妹妹怎的這般着急呢?’胡輕容問道。

‘倒沒什麽,只是太想念娘親了。’素琴微微一笑,複而覺得睡意侵襲,攪得她恨不能立刻倒在床上大睡過去。她拂開胭脂的手,起身的時候險些沒有站穩:‘這補湯味道甚好,多謝兩位姐姐。想來該是炎獸的血還沒有完全和我的身體相溶,實在是困的很...還請姐姐們包涵,素琴這就要上樓休息一下。’多睡一下,明日也可養足精神出發去廣琴門。

氣氛突然變得沉悶,明明該是幾個姐妹愉快用餐閑話家常,轉眼便成了一人離席,另幾個人面面相觑的尴尬場面。‘那...我去陪她。’胭脂随後起身,她不忍讓素琴一個人獨處,如此弱不經風的素琴,讓她心疼。

‘素琴,你是不是有心事?自你醒來,我便覺得你似是有什麽話瞞着我不說。’睡床上,胭脂和衣側躺于素琴的身邊。她的指尖勾繞着素琴的發,時不時湊上去輕輕親吻。她知道素琴此刻該是醒着的,雖然她已經閉上眼睛,發出細微的鼾聲。但她就是确定素琴是醒着的,因為她注在素琴心裏的那絲念力,她終于察覺到...素琴的心裏莫名的有着哀傷和遺憾。

哀傷什麽?又遺憾着什麽?胭脂不知。

一聲嘆息傳來,素琴緩緩的睜開眼睛。她握住胭脂不安分的手,勾起一個寬慰的笑,道:‘我倒是沒什麽心事的,該過去的都過去了,又有什麽心事可言呢?大概,是我太過想念娘親了吧?你瞧,你們姐妹尚且因着分離而想念,那我和娘親呢?她十月懷胎生了我,又辛苦将我養大,我不但沒有盡孝,反而離家不回。我沒太想念爹,唯獨娘親,若是我有什麽事情,沒能奉養她,該是我今生最大的遺憾。’

‘素琴,你怎的這麽想呢?上次不是說過嗎?雙親有時并非希望子女奉養于他們,只要子女能夠幸福,他們自是無憾。倘若你過的不好,時時讓她們憂心,那也算是不孝。素琴,我相信你的雙親自然清楚你是個孝順的女兒,縱是你沒有盡到奉養他們的責任,他們都不會怪你。他們要的是,你能幸福,能快樂..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