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八卦分隊

任務數相差大就意味着兩個人之中總有一人會先離開,鄭祝司提出這句話,是想幫鐘如季把兩人之間的差距縮小。

鐘如季領了這份心意,莞爾道:“我還在就不需要,等我不在了……無論是哪一種,就得拜托你們了。”

第一種不在,是指任務數完成後脫離任務區,第二種不在,是指死亡等任何形式的消失。

鐘如季停下車抽出鑰匙,又不自覺地加了句:“他挺聰明的,不需要手把手教,也不用專門護着。”

鄭祝司聽着他說的話,心情驀地有些複雜,“他要是一直都不知道,你怎麽辦?”

鐘如季像是想到什麽似的笑了一笑,從容道:“不怎麽辦。”

“呼。”鄭祝司靠回椅背,左手探下去解安全帶,“那如果他也有這方面的意思呢。”

“我不會放過他。”

鄭祝司手一頓,再擡頭看的時候鐘如季已經打開車門出去了。

對方關上車門,敲了兩下玻璃。

鄭祝司低頭笑,彎腰從車門鑽了出去。

是了,誰能甘心放走自己想要的人。

別墅的門開了又關,在外面流浪了一天的俞宴終于回了自己家。

“哎,俞宴,你回來了啊。”平弈秋拿了幾杯酸奶,見他回來遞了一杯過去。

“嗯。”俞宴接過酸奶,看了眼蓋上的标識,“這是你買的?”

平弈秋咬着吸管搖搖頭:“不是啊,鐘哥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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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宴:“……啊?”

“鐘哥買的。”平弈秋當他沒聽清,語氣輕快地重複了一遍。

“……”

“嗯?”平弈秋奇怪地擡頭,“你幹嘛呢,坐啊。”

俞宴插上吸管嘗了一口,一點酸摻着一絲甜。不像是鐘如季會喜歡的味道。

“鐘哥他們應該也快回來了,待會兒你去給鐘哥打個下手呗。”平弈秋吸完一盒,又撈了一盒邊喝邊盤算,“五個人吃飯的話,最起碼也得做五個菜吧。”

“什麽情況,鐘哥要下廚?”話說到這兒,俞宴不得不問,他看了眼茶幾上擺着的空酸奶盒,“舒時來了?”

“哎你怎麽知道,”平弈秋驚異地看他一眼,豎起大拇指,“聰明。”

“他倆一起出去了嗎,鄭祝司呢?”

平弈秋疑惑:“嗯?哪倆?鄭祝司去買菜了啊。”

“……”俞宴正想問,餘光中有一身影從衛生間的方向走過來。

“感覺怎麽樣,應該不會想吐了吧?”平弈秋坐直了問。

舒時額上的頭發濕了一些,眉眼顯得更有氣質,他說:“嗯,感覺好多了。”

他看向俞宴,俞宴也正看着他。

“別看了,你倆互相都認識,也不用打招呼了。”平弈秋不拘小節地拍了拍身邊的位置,招呼舒時過來,“坐坐坐,咱繼續聊。”

舒時回了俞宴一個微笑,走過去坐到平弈秋身邊,也沒去想平弈秋口中的“你倆互相都認識”是什麽意思。

他無意往後看了一眼,門被人打開,買菜的兩人終于回來了。

舒時眼睛亮了下,接着望了眼平弈秋和俞宴,把心裏差點付諸于行動的想法按了下去。怕不禮貌,還把頭轉了回去。

鐘如季看了他一眼,大概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第一次交流,确實得在別人面前留下個好印象,有種人在外人面前永遠是彬彬有禮的。

鄭祝司拎着菜奔去廚房,鐘如季在後面提着雞蛋不慌不忙地走。

不久,鄭祝司從廚房探出頭喊:“俞宴,快過來幫忙做菜!”

平常他們待在別墅裏,不是在沙發上靠着玩就是在電腦前辦事,這還是第一次有點煙火氣。

俞宴才坐下沒多久又被叫去做事,他嘆了口氣,還是站起來去廚房。

鐘如季拿了幾個雞蛋出來做菜用,其餘的全部放進了冰箱。

關上冰箱門,他朝鄭祝司遞過去一個眼神。

鄭祝司心領神會,等俞宴進來後又朝外喊:“平弈秋,坐着幹嘛呢,想光吃不幹活啊!”

“馬上就過來!你才光吃不幹活!”平弈秋坐在沙發上想也不想地就怼回去。

吼完後他又覺得不對勁,轉頭看過去。

舒時不失禮節地笑了下。

“咳,不是,我沒說你啊。”平弈秋立馬補救,“沒你我們都吃不上飯呢,我走了啊,酸奶記得給我留一盒。”

舒時:“嗯。”

平弈秋摸了摸鼻子,往廚房走。

鐘如季從廚房出來,把手裏的東西擱在茶幾上。

他将腿邊的垃圾桶挪了個位置,朝唯一在沙發上坐得安穩的人說:“剝吧。”

舒時看了眼那幾個蒜頭,伸手抓了一個過來,上手就掰蒜瓣。

鐘如季也拿了個慢慢剝着,問:“和他們相處不太習慣嗎?”

舒時把薄薄的蒜皮丢到垃圾桶裏,回答:“……有點,多接觸就好了。”

鐘如季說:“俞宴不太愛說話,平弈秋喜歡和人聊天,你可以先和他認識認識。”

“認識了,”舒時聲音嘆下來,又不禁笑了笑,“确實挺喜歡和人聊天的。”他差點招架不住。

“如果處不來不用勉強,可以去我房間待着。”鐘如季瞥了眼廚房那兒的幾道影子。

“嗯。”舒時應答,同時因為被照顧了心裏生出一點微妙的情緒。

他從來不主動和人接觸,所以對不熟的人相對內斂一些,也總是很拘謹。鐘如季能看穿他的情緒,甚至偶爾充當他的神經松弛劑。

舒時低下頭,把剝好的蒜瓣放在紙巾上:“不過既然是你的朋友,總是要認識的。”

鐘如季失笑:“為什麽我的朋友就一定要認識?”

這話的歧義多得很,就看對方怎麽拆解了。

誰知舒時笑着接了這麽一句:“因為我還要來蹭飯。”

理直氣壯,一點都不客氣。

鐘如季:“……”

鐘如季:“餓死你得了。”

舒時哈哈笑了幾聲:“開玩笑的,我朋友的朋友當然需要認識一下。”

鐘如季看他一眼,沒說什麽,算是默認。

“以後肯定還會再來,如果每次都不打招呼總覺得怪怪的。”舒時又說,眉頭自然地舒展開來,“有些人是不得不認識的。”

“吶,剝完了,快去做飯吧。”舒時把紙巾一攏塞給鐘如季,笑得眼睛彎了彎。

鐘如季有些無奈,拿走剝好的蒜瓣去廚房。

鐘如季下廚對舒時來說很正常,但對另外三人來說那就是百年難遇。

但凡他們四個裏有一個願意做飯的,他們也犯不着天天跑出去吃。

鄭祝司知道這是托了誰的福,俞宴也明白,就平弈秋還蒙在鼓裏,以為是家裏來了客人所以才好生招待。

平弈秋在鐘如季炒菜的時候就沒忍住鑽進了廚房,殷勤地把菜盤端進端出。

被折騰了一下午,舒時原本就有些提不起精神,看了會兒手機就睡了過去,飯菜做好時還沒醒。

“你們先吃,我過去叫他。”鐘如季打了聲招呼,叫三人不用等他們。

茶幾上擺了不下十盒喝空的酸奶盒,鐘如季掃了眼,心想下次還得買多點。

他彎下腰,輕輕推了推舒時的手臂,見人眯起眼才說:“起床吃飯了,吃完我送你回去,回去再睡。”

捧着碗注意這邊動向的平弈秋終于意識到不一樣的地方,他愣愣地問:“鐘哥是不是太溫柔了點……”

鄭祝司懶得回答他,俞宴不想說話。

接着平弈秋又抖了抖,咦了一聲:“要是鐘哥這麽對我,我得吓死。”

鄭祝司:“……”這孩子沒救了。

舒時勉強睜大眼,含糊地應了一聲,坐起來抓了抓頭發。

鐘如季把他頭上翹起的呆毛按下去:“去盥洗間洗手,然後吃飯。”

“嗯,好。”

吃飯的過程肯定不會是安靜的。

畢竟有平弈秋在。

平弈秋咽下飯粒,問:“鐘哥,你做飯明明這麽好吃,為什麽我都沒見過你下廚呢?”

“沒下過廚嗎……”舒時瞟了眼身邊的鐘如季。

鄭祝司在底下踢了平弈秋一腳,警告地甩了個眼神。

當特殊待遇過于明顯,傻子都知道怎麽回事了。

平弈秋心思簡單不代表舒時想不到,萬一在不經意的情況下捅了簍子那可是一樁人間慘案。

鄭祝司踢得輕,幾乎沒什麽動靜,平弈秋一臉無辜地望向他。

“啊,也不一定,說不定他自己開過小竈,只是我們不知道而已哈哈。”平弈秋說着,并且自以為機智地換了個問題,“哎,不說這個,鐘哥好幾百年不去初級了,我超級好奇你們是怎麽過任務的,是不是拳打NPC,腳踹鬼怪啊!”

鐘如季擡頭瞥了一眼。

平弈秋說着說着自己樂了,鄭祝司差點把筷子掰斷。

果然,把平弈秋放上飯桌就是個錯誤!

俞宴安靜吃飯,夾了不少菜進了肚子,這時看戲似的聽平弈秋給自己挖坑。

提到鬼怪,舒時垂下眼皮,笑了笑說:“其實還好,他沒那麽暴力。”

鄭祝司咬着牙對平弈秋說:“不都說過是C級了嗎,還問什麽。”

平弈秋:“我……”

鐘如季停下筷子,淡淡掃他倆一眼,道:“食不言,寝不語。”

鄭祝司夾了一筷子菜放到平弈秋碗裏,笑着說:“吃飯,有話吃完再說。”

平弈秋:“哦……”

平弈秋住了嘴,飯桌上頓時安靜了。

安分吃完這一餐,平弈秋見舒時放下筷子,正想說話。

鐘如季起身,對舒時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嗯。”舒時扯了張紙巾,對平弈秋笑道,“我先走了,咱們下次見面再聊。”

“好吧……那你明天還來嗎?”平弈秋意猶未盡地問。

舒時看了眼鐘如季,笑答:“或許吧。”

同俞宴和鄭祝司一樣告了別,舒時随着鐘如季出了門。

“回去多休息,明天可以晚點來找我。明天訓練和今天一樣,樓層盡量比今天高。”鐘如季看着眼前的路,話是對身邊的人說的。

“好。”舒時答應着。

今天訓練的時候,鐘如季說陪他還真陪他,他們倆上上下下得有十多次,一起從高處跳下來,一起摔到充氣墊上,再一起慢慢爬樓梯上去。

就算不恐高,跳那麽多次也會有些不舒服了。

從車上下來,跟鐘如季簡單道別之後,舒時轉身進了八區,拿出手機看了看。

李皓有給他發信息,問他怎麽不在家,還說準備叫他一起吃飯。他走進電梯,順手打了行字回複。

回到家,舒時不到十分鐘就進了浴室。

溫熱的水順着背脊流下,熱氣充盈的室內,他舒服地閉上眼,心想果然洗澡是個舒緩疲憊的良方。

頭有點暈,舒時沒在浴室多待。

鋪滿水汽的鏡子上最多顯出個人形,他定定地看了幾秒,對着鏡子喃喃:“第一天,挑戰成功。”

頭發還沒幹,舒時扯了幹淨的毛巾搭在頭上,盤着腿坐在床上回複信息。

等和李皓聊完,已經快九點半了。

太早了。

但還是得睡。

舒時翻下床關燈,拖鞋上的水漬沒幹,走路的時候自帶音效,他噠噠噠地去關燈,再一路噠噠噠地爬上床。

“呼,舒服。”

“睡覺了,晚安。”

鐘如季剛回沒多久就去了自己房間,半天的正事被耽擱,總得抽出時間解決。

清理完餐盤,平弈秋窩在沙發上嘬着酸奶,說:“我覺得舒時性格挺好的,感覺挺溫柔的啊。”

鄭祝司嚼了塊兒薯片,不明意味地笑了聲:“他溫不溫柔跟你也沒關系。”

平弈秋毫不在意:“跟我沒關系,但跟鐘哥有關系啊。”

鄭祝司瞥他一眼。

平弈秋:“……诶不對,為什麽我要這樣說?”

鄭祝司笑罵了一聲笨蛋。

這時俞宴也過來了,他把水果盤放在茶幾上,坐在鄭祝司身邊,遲疑地問:“鐘哥的意思……是我想的那樣嗎?”

鄭祝司揣着明白裝糊塗,笑道:“你想的那樣是哪樣啊?”

“別裝傻了。”俞宴有點無奈地笑了笑,“他的變化太明顯了,都能看出來。”

“嗯,是挺明顯的。”鄭祝司中肯地評價。

俞宴再道:“可他們沒認識多久啊。”

“那是在我們看來。”鄭祝司把沒吃完的薯片袋子折好,在水果盤裏戳了塊蘋果,“你怎麽知道他們在任務空間裏相處了多久。”

俞宴點點頭,不過還是說:“兩次任務,最多一個月吧。”

鄭祝司忽然笑了:“一個月還不夠啊?”

“不,我只是覺得,”俞宴一嘆,“來得太突然了。”

“突然是有點,但他是認真的,不摻半點假。”鄭祝司回想鐘如季那時候的神情,笑了笑說,“他是什麽樣的人你我都清楚,既然認準了,就斷然沒有放手的道理。”

“只不過,總這麽刷任務,馬上快刷到頂了才遇上中意的,确實挺糟心的。”鄭祝司說,“真是造化弄人。”

俞宴皺了皺眉:“要不讓他把任務壓一段時間,我們去幫他帶?”

還真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鄭祝司一笑,說:“用不着。我們聊過,他的意思是他一直帶着,等他不在了再拜托我們。不過我想,到那個時候就不需要我們帶了。”

“嗯。”俞宴理解。

鄭祝司:“不知道什麽情況,看他今天把人練得挺狠的,但是又感覺跟咱們的訓練哪裏不太一樣。”

噤聲許久的平弈秋終于有了用武之地,舉手發言道:“我知道,舒時恐高,他們去的長樓。”

“啧啧,你看看,其他人恐高全是先去機器模拟,他倒好,直接領着人去實戰。”鄭祝司咋舌道,“你說這好吧,是真好,這狠吧,也是真狠。”

俞宴沉默。

“聽你們聊的……鐘哥是不是,是不是喜、喜歡舒時啊……”平弈秋不太敢相信這個猜測。

聞言鄭祝司乜他一眼,随口糊弄:“沒有,瞎說什麽呢。”

平弈秋看他那表情就知道怎麽回事,抄起一枕頭丢過去:“少騙我,當我傻啊?!”

這話一出來鄭祝司就繃不住了,抱着枕頭一通大笑,笑完之後還哄:“不好意思,沒當你傻,只是你能不能別把腦子全放空間裏,平時也多動一下你智能的大腦好不好。”

平弈秋撇撇嘴:“我樂意,要你管。”

“別扯其他的,問你是不是?”平弈秋又道,“舒時知不知道?他喜歡鐘哥嗎?”

俞宴也看着鄭祝司。

“廢話,他要不喜歡能對人家這麽好?”鄭祝司慢悠悠地吃了塊香蕉,繼續回答後面的,“舒時肯定不知道,喜歡不喜歡我不好說,鐘哥說他沒那意思。”

“鐘哥說的不算。”平弈秋直接否定,“我覺得是有點的,我跟他聊天的時候聊到鐘哥,他興致都高了不少。”

“但我不得不說,只是單方面還要好受些,如果是兩情相悅……”鄭祝司說着,捂了捂胸口感慨,“那是真慘了。”

平弈秋張了張嘴想反駁些什麽,但轉念一想又焉了下去,深深嘆了口氣。

“唉,行了,他的事兒不歸我們操心。”鄭祝司感慨完後站起來,專門對平弈秋說,“以後看着點說話,他不想捅破。”

鄭祝司走了之後,平弈秋坐到俞宴身邊,戳了塊水果塞到嘴裏,不平地說:“以前老擔心鐘哥沒喜歡的人,現在有喜歡的人了反而更擔心了,這都什麽事兒啊……”

俞宴也戳着水果塊,沒有接話。

比起昨天,今天訓練完後舒時的反應沒那麽劇烈。

兩天的訓練一模一樣,還是鐘如季陪他跳,而且仍然卡在四層的高度不上不下。

舒時看了眼正開車的鐘如季,拿捏不準他的态度,便只能如此試探道:“那個,下次再試五層吧。”

鐘如季:“嗯。”

冷漠,無情。

舒時默默抓着安全帶,安分地閉嘴不說話。

恐高也不是他的錯嘛。

回了別墅,平弈秋三個人都在,并且排排坐在自己的電腦桌前。

舒時跟在鐘如季身後,總是去觀察他的臉色。

被看久了,鐘如季忍不住道:“我能吃了你嗎?看什麽看。”

舒時弱弱地回答:“沒有……這不是你一直沒笑,我心裏沒底嘛。”

鐘如季不是個愛笑的人,甚至偶爾想到一些事臉色就沉下去了。所以這種表情在熟悉他的人看來是極其正常的,舒時還是第一個因為他沒笑就慫的。

鐘如季聽到這話是真的有一點想笑,好在他維持住了自己的面部表情,故作不冷不淡地勾了勾唇角。

此時和鄭祝司同款姿勢的平弈秋掩在電腦後,看到這互動評價道:“說什麽應什麽,啧啧啧。”

“閉嘴,你吵着我了。”鄭祝司拍了他腦袋一下。

平弈秋立馬回瞪他一眼。

認真工作的俞宴嫌棄地瞥了眼這倆傻子,順便也看了眼那邊周身氛圍都不大對勁的兩人。

“咳,那你還是別笑了吧,怪吓人的。”舒時又說。

沒表情的鐘如季氣場猶存,皮笑肉不笑的時候更是給人一種下一刻就會被秒的錯覺。

鐘如季這回是真笑了下,沒說別的,轉頭去廚房裏看看還有哪些剩下的食材。

舒時下意識跟過去,等到了廚房才發現自己來這兒是個錯誤。

“他們在做事,你別出去了,幫忙洗菜。”鐘如季見他跟進來,把剛拿出來的青菜塞他手裏。

舒時拿着菜應:“哦……”

他将青菜上捆着的繩拆開,把菜散在洗菜盆裏頭,開着水龍頭蓄水,又忍不住看了眼鐘如季。

“是不是去做飯了,我們要不要過去幫忙啊?”平弈秋先是瞅了眼做賊的鄭祝司,又扭過頭去看俞宴,“啊?”

俞宴直接拒絕:“不去。”

鄭祝司樂了,慫恿他:“你去你去,我忙。”

現在舒時和鐘如季兩人都在裏面,誰進去誰最亮。

“都不去?”平弈秋問了一遍,不确定道,“那我去了?”

“去去去。”鄭祝司笑着推他一下,并獻上真誠的祝福,“祝你平安。”

“嘶……鄭祝司你找打!”平弈秋回過味來了,逮着鄭祝司的衣服就上拳頭。

“你自己要去,又不是我逼你!”鄭祝司連忙擋着他的手,還極沒威懾力地放話,“你再打,再打我翻臉了啊!”

“翻,我看你翻出朵花來!”

“早看你不順眼了,揍的就是你!”

兩人的打鬧聲連廚房裏的舒時都聽見了,他探頭往外面看了眼,淡淡笑了下。

“洗完菜去我房間,電腦第二個頁面裏的中級任務選一個。”鐘如季敲開蛋殼,“裏面的任務都在限定範圍內。”

舒時怔了下,沒說話。

“不選我直接抽一個。”鐘如季擡眼看他,“怎麽了?”

舒時把青菜攏起來,随意說道:“沒,你随便抽一個吧,我不會挑。”

鐘如季看他一眼,接着斂下眸應答道:“嗯。”

一直到飯菜做好前,三人硬是沒進過廚房,但當廚房裏的兩人出來後,鄭祝司又敏銳地嗅到不尋常的氣息。

“奇奇怪怪的。”鄭祝司一面觀察還一面念念有詞。

“什麽奇怪?”平弈秋正在辦事,聞言斜看了他一眼,頓時又開始嫌棄,“鄭祝司你能不能正常做個人?”

“诶,我就問問你,剛剛趴這兒的是哪只家養的豬?”鄭祝司不惱,手指點了點平弈秋前不久窺探廚房的地方。

平弈秋騰出手把他的爪子呼到一邊兒去,并且幼稚反擊道:“你才豬呢。”

“不與你一般計較。”鄭祝司往後一靠,輕搖着轉椅,十分悠哉。

臨到飯點,廚房裏的兩人一前一後地端菜出來,平弈秋不用人叫就極其自覺地坐上了桌。

平弈秋那寫滿了期待的眼神,鐘如季看了一眼就沒眼再看,倒是舒時忍不住,一路憋着笑。

有平弈秋在,舒時在別墅裏也不算太過沉默。只是俞宴不愛主動,鄭祝司也總持着一種觀望的姿态,以至于他和另兩人幾乎沒怎麽交流過。

但盡管如此,別墅裏的氛圍還是一日日趨向溫馨,用平弈秋的話來說就是終于有了家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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