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天上掉下個貞子

晚上八點半閉店,衆人打掃衛生後散去。見厲行要回學校,歐陽鋼關心道:“學校食堂開了幾個窗口?能吃好嗎?”

“能,很多窗口都開着,學校裏挺多人呢。”

“要是覺得不好吃,還是回家住。”

“放心吧姐夫。”

出了地鐵站,厲行看見校門旁有個老人在賣水果和小金魚。他想起“冥婚”密室裏有個裝飾用的圓魚缸,自從上一批金魚集體升天後,已經閑置了半個月。

一覺之後,又是新的一天,他提着六尾小金魚走進店裏。推開“冥婚”主場景的大門時,只聽有什麽東西在魚缸下的櫃子裏撲騰。他屏住呼吸,拉開櫃門,一聲尖嘯擦着頭皮掠過,一點濕熱的玩意兒正中鼻尖。

他嗅了嗅氣味,大驚失色:“鳥屎?!草,哪來的野鳥!!”

那鳥兒撲棱棱滿屋亂飛,他揮舞着掃把,将其一路趕出門店。放好小金魚,查看監控,卻不知這鳥是何時溜進來過夜,仿佛變魔術一般。

他對其他人說了這事,每個人都覺得不可思議,百思不得其解,最終只好歸于顧客的惡作劇。

豈料,第二天早上又出了怪事——六尾小金魚不翼而飛,地上也沒有屍體。厲行死死盯着只剩水和石頭的魚缸,鬼使神差,查看了魚缸下那個曾飛出鳥兒的櫃子。見其中空無一物,他微微松了口氣,去查監控。

夜視監控的像素不算很高,他放大畫面仔細看,發現那些可愛的小金魚們,似乎是游着游着,就他媽不見了。

時間是零點整。

真是奇哉怪也。

更詭異的一幕發生在翌日,厲行打開魚缸下的櫃子,眼前赫然躺着幾尾小魚的幹屍。他警惕地四下環顧,又把目光聚焦在魚屍上。絲絲縷縷的寒氣,從倏然放大的毛孔裏鑽出來,化為滿身的雞皮疙瘩。

毛骨悚然過後,憤怒值飙升。他把魚屍收進垃圾袋,對空怒斥道:“誰他媽幹的?有意思嗎?有能耐你給我來個大變活人!”

他怕家人擔心,沒公布死魚的事。晚上,有一波客人在“冥婚”裏玩到很晚,厲行自告奮勇獨自留下打掃衛生、将機關複位,發現有個機關壞了。修好之後已經快到半夜,看監控回放,果然是被一個憨憨給暴力拆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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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瞄了眼手機,已經十一點多,就算立即離開也趕不上最後一班地鐵,幹脆就在店裏的沙發窩一宿。順便看看,是哪個孫子在搞幺蛾子,謀殺他的小金魚。

他在附近的便利店買了牙具、毛巾和咖啡,簡單洗漱後坐進監控室,緊盯着實時監控畫面,重點關注對象就是魚缸所在的“冥婚”主要場景——少奶奶的卧室。

午夜時分,他端起速溶咖啡小口抿着。忽然,“冥婚”的監控畫面短暫閃爍,出現了幾個噪點,不過很快恢複如常。

可是,本來靜止的畫面中,有東西在動。

是魚缸下的櫃子。

櫃門無聲開啓,一只手扒在門邊。緊接着,探出一條光裸的手臂。随後是另一條。之後,是一顆腦袋,人腦袋。濃密的黑發微微晃動,遮住了面容,活脫脫一個貞子。

“啊——!”厲行猛然向後靠去,大吼一聲,丢了咖啡杯。他的頭皮陣陣發麻,如萬蟻噬骨,牙關咬得嘎巴響。

那個“人”完全爬了出來,不着片縷,在地上蠕動幾下後不動了,纖長的四肢慢慢蜷縮起來。

厲行腦中一片空白,蹬蹬跑到街上,大口呼吸着午夜的空氣。冷靜了一分鐘,又返回店裏,開啓所有密室的照明,從前臺摸出看場子用的棒球棍,直奔“冥婚”而去。

汗濕的掌心似乎握不緊球棍,他幾次在走廊停下,把手裏的汗蹭在T恤上。狂跳的心震得耳膜發麻,幾乎要從喉嚨裏蹦出來。

“媽的,我就不該說什麽大變活人……”他邊用唯物主義給自己壯膽,邊推開“冥婚”主場景的大門。

實際看到這個“人”時,并不像監控畫面裏看起來那麽驚悚。最起碼,厲行能斷定眼前是個有血有肉的靈長類。

她保持着蜷縮的姿勢,像是睡着了。皮膚挺白,大長腿。長頭發,還燙了發,是一種很自然順暢的卷曲。

厲行遲遲不敢上前。不是因為害怕,恐懼早已煙消雲散,餘下的只有不知所措、臉上發熱、嘴唇幹燥,像進了女澡堂。

他低聲告誡自己“非禮勿視,非禮勿視”,別過臉去,清清嗓子問道:“美女,那什麽……我們關店了,你那個……衣服呢?”

她沒回應,只是苦惱地悶哼一聲,在地上翻了個身,直接仰面朝天。

“我的天,這是天将降大任于我嗎?為啥要這樣考驗我……以遵紀守法為榮,以違法亂紀為恥。以艱苦奮鬥為榮,以驕奢淫逸為恥。”厲行猛然背過身去,默念着兒時背誦的八榮八恥,準備打給店裏的女員工來處理,順便帶身衣服。

“咳咳——”

忽然,地上的美女咳了一聲,嗓音相當有磁性。

嗯?厲行蹙着眉,緩緩将頭轉過去,定睛一瞧——原來是男生。他松了口氣,同時又帶着一絲淡淡的遺憾和失落,走到裸奔男身邊蹲下,輕搖其肩。

“兄弟,醒醒嘿,你是什麽時候躲進我們道具裏的?”

大師将美人比作“新月清晖,花樹堆雪”,用在裸奔男身上也蠻合适。修長的眉,秀挺的鼻,飽滿的唇,紅撲撲的臉,清純柔美像一枚馬卡龍。其實,這人長得一點都不娘,眉宇間英氣逼人,就是頭發太過于藝術範兒了。

“哎,兄弟!你是不是想碰瓷?我告訴你,你來錯地方了。”

裸奔男還是不答話。厲行看他臉色紅得不正常,往額頭一摸,原來發着高燒。掏出手機想報警,轉念一想,實在解釋不清,何況此人又暈着。

“算了,我勉強給你湊一身衣服吧。”

他走進隔壁的“女高日記”密室,把塑料模特身上的一套日系制服和鞋扒下來,給裸奔男套上,随後背着對方出了門店。

上了出租車,司機露出猥瑣而內涵的微笑。他猜自己被當成了撿屍的流氓,便尴尬地笑笑:“這是我同學,我們認識。”

回到學校,他把裸奔男背到校醫院。值班的男老師看看那身JK制服,而後開始用一種看禽獸的目光打量他。他慌忙解釋:“他是我室友,就是這麽個愛好,沒辦法。”

“他哪不舒服?”

“發高燒呢。”

“發燒還穿成這樣出去玩?”老師厲聲斥責。

“呃……等他醒了我罵他。”

老師給裸奔男量了體溫,居然39度多,要先打肌肉針退燒。撩起裙子之後,老師痛心疾首:“現在的孩子都怎麽回事?大小夥子穿裙子就算了,連褲衩都不穿!”

厲行偷偷翻個白眼:“呃……等他醒了我罵他。”

挂上點滴後,他把裸奔男抱到輸液室的單人床上,蓋好被子,聽值班老師在身後說:“把他那假發摘下來吧,窩囊死了。”

他拽了拽裸奔男的長發:“他這是真頭發。”

預告:

裸奔男:淫賊,你殺了我吧!

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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