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章節

到我父母的真人之後,只剩下BB+。

把我們送回到酒店之後,Lyle在我的房間裏呆了一會兒就走了。他離開之後,我們這個三口之家終于有機會敞開來說說話。媽媽問我婚禮的事情,我一一回答,順口說起自己現在已經不工作了。

“你不上班了?”媽媽很驚訝,我這才想起來,一直沒有跟他們說過我被辭退的事情。我推說是因為懷孕了身體不舒服,律所又不太好請病假,才辭職的。有幾秒鐘時間,沒有人講話,我突然明白他們可能也跟我一樣忐忑吧。我想讓他們放心,想告訴他們我現在不用擔心生計的事情,日常生活所有的開銷都由Lyle負擔,每個月定期還有一筆錢轉到我帳上……但是,不知道為什麽,我不覺得這會讓他們放心,而且我也說不出口這樣的話。

讓我覺得安慰的是,至少Lyle對我父母還是很尊重的,場面上也盡力幫襯了。但同時也盡量減少和他們接觸的時間,租了一輛車子雇了導游陪他們游覽,偶爾一起吃頓飯,到酒店來接我也就是禮貌的上來打個招呼就走。我想,姻親嘛,應該也就是不過如此,處不來的疏遠一些也好。一切相安無事,直到Lyle提起蜜月的事情。

“我們可以去國外生活一段時間,這個季節的瑞士很好玩。”他這麽說。

“肯定死了,我又不能滑雪。”我不以為然。“而且這裏對我來說就是國外。”

“日內瓦湖問起來有海洋味兒香水的味道。下雪的時候,洛桑看上去就像水晶球裏童話之城。我們可以一直住到四月份噴泉開始噴水。”他繼續誘惑我。

“到那時候Caresse已經很大了,我不能坐飛機怎麽辦。”

“可以在法國生孩子,我就是在尼斯出生的,那間醫院的産房甚至都可以看到地中海。”

“那我爸爸媽媽怎麽辦?我想讓我媽媽陪我到小孩滿月。”

他沉默了一下說:“我們沒有說起過這個。”

“我跟你說過他們的簽證是六個月的,返程機票也定在7月份了。”

他看着我,回答:“他們可以在美國住一段時間,到處玩玩。不過結婚之後,應該就是我們兩個人生活。”

他說的很嚴肅,我也有點不高興了,但還是抱住他的腰,臉貼在他胸口上,默認了他的想法。

曾經我們是兩個獨立的人,可以說個性都很強吧,我要往西,他要往東,誰都不會讓誰,可能就那樣一東一西的走散了。但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我開始遷就他了。

48)請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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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柬,在我眼睛裏似乎是個魔障。只因為十年以前,曾經有三百張請柬在曼哈頓某棟高級公寓的垃圾管道裏提前結束了自己的使命。這一次,沒有那麽多,總共八十五張,白色的,上面有個緞帶打的蝴蝶結,裏面夾着寫明婚禮、雞尾酒會和晚宴時間地點的折頁,搭配同色的小巧的信封。我和Lyle兩個人坐在窗邊的寫字臺前,花了不到兩個小時就寫完了。我的字規矩工整,他的大而且漂亮。

我們請來參加婚禮的人并不很多,有兩個人我猶豫了幾天時間,Nick和Rona。

十一月從洛杉矶回來之後,我跟Nick就沒有再見過面,只通過一次電話,告訴他,我要結婚了。

“那太好了。”他回答:“你們是個家庭,你,Lyle,還有寶寶。” 他後來就一直叫它寶寶,不叫名字。

最後,我還是寄了一份請柬給他。收到之後,他在MSN上留言對我說抱歉,婚禮那天,他已經回香港過年,一直要到元宵節那天才回紐約。又過了兩天,他按照請柬上的回信地址寄來一份禮物,一只系着米色緞帶的盒子,裏面是個寬口的水晶花瓶。花瓶拆開之後就放在新居客廳的壁爐架上面,總是插着一束鮮花,稍有枯萎了,不用我說,女仆就會自覺更換。後來登記禮物的時候,我忘了把它寫進那個Excel表格裏面,之後想起來也懶得在加進去,反正總不會忘記是Nick Tse送了這個花瓶給我。

至于Rona,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請她,我請了幾個從前的同事,照理老板也是要請的,至于來不來就由老人家自己定奪了。但是她的情況有點複雜。我還沒想好,卻發現她的名字已經在Lyle的名單上了。不過她最後也沒有來,寄來一張卡片,手寫的,祝我們快樂。

49)傧相

按照教堂的大小,婚禮策劃師建議我們去找三個伴郎三個伴娘,總共六個傧相。我跟Lyle相視笑了一下,我猜他一定也想到了那個玩笑,關于花錢雇個伴郎的笑話。一年多以前,在那個地下車庫裏,我們都無論如何不會相信,真的會有一天要讨論傧相的問題。

我檢視了一下自己的交友圈子。我從小跟女孩子處不好,長大之後更是只有一些比較疏遠的一般性的女朋友。最後就請了兩個經常一起玩的法學院的同學來幫忙,其中一個也就是幫我看婚前協議的那個姑娘。剩下的一個名額,在我奶奶隔着太平洋傳來的強烈要求之下,留給了我的一個遠房堂妹,那個時候她正在佐治亞一間大學讀一年級。我只在好久之前的紅白喜事上見過她幾次,對她只有個模糊的印象,還是爸爸告訴我她後來變得挺胖的。因為還要上學,她要到婚禮前一天才能到紐約,我通過電子郵件要了她的三圍尺寸,請婚紗店的師傅照數字把禮服先改好。看尺寸,她到美國之後一定是下功夫減肥了。

在機場看到她的時候,我有點驚訝,她确實變的挺漂亮的,很高,身材很好,黑色長發,發稍微微燙卷,眼睛又大又亮。更加叫我驚喜的是,她絕對是個跟誰都自來熟的典型,從一開始就挽着我的胳膊走路,和我說話的樣子就好像是多少年的好朋友一樣,盡管兩分鐘之前她剛剛告訴我,她的英文名字是Victoria。

在酒店吃飯,身邊每一個帶着華麗首飾和名貴皮包的女賓,或是穿着漂亮的男人都能吸引她的目光。下午最後排練之前,去婚紗店最後試了一次衣服,我自己感覺得到腰身明顯粗了,又不能穿塑身內衣,幸好事先留了餘量,背後那一整排扣子剛剛好還能扣上。Victoria穿着肉粉色低胸禮服,誇張的贊我漂亮:“已經這麽美了,明天化了妝怎麽得了啊?”接着又開始贊Lyle,“e姐姐啊,幫我介紹個男朋友吧,就照姐夫那個樣子來一個。不過我比你高,男朋友也要更高一點的,要一米九以上的哦。哎,伴郎你見過沒有,有沒有合适的?”咯咯咯一陣俏笑。

不過半個小時之後,我們就見到了伴郎。兩個真的可以算是雇來的,Greendale的職員,Lyle的下屬。另一個貨真價實,從外地遠道而來,遲到了一會兒,風風火火的走進來,Lyle把他帶到我面前,介紹說:“Colin Gomez,我最好的朋友。”

說實話,Colin完全不是我想象中可以成為Lyle朋友的那類人的樣子。我一直以為那會是一個和Lyle相似的人,至少是那個類型的,結果在我眼前的卻是一個個子不高,有些胖,長着一頭淺淡的金發的男人。他穿着講究,但因為身材所限,顯得不怎麽漂亮。他熱情的和我握手,打招呼的聲音吓了我一跳。他的聲音非常沙啞,啞到叫人聽不清他在說什麽地步。他看出來我的反應,無所謂的對我說,他幾年前動過一個聲帶手術。因為“有一個歷史時期”,他每天至少要喝四瓶酒。

Lyle告訴我,Colin和他同歲,是他初到美國時認識的第一個玩伴,他們做了幾年鄰居,後來一直都是同學,直到他去英國上大學。

Victoria非常失望,伴郎是這個樣子的一個人。直到我把一支沒帶過幾次,配黑色緞帶的晚裝表送給她,才又變得開心了。

排練後的晚宴之前,Lyle在更衣室找到我,問我:“今晚把Caresse介紹給大家好嗎?”

“不要。”我想也沒想立刻否決掉。“為什麽?都是很近的朋友。”

我不知道怎麽回答,擠出來一句:“我不想說。”

他沉默了一會兒,在我坐着的椅子旁邊蹲下來,擡頭看着我,說:“我怎麽覺得你總是想否認它的存在呢?”

“其實所有人都知道了,不知道的也猜得到,我懷孕了,所以我們才會結婚的。”我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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