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

◎說直白點,我喜歡你◎

如此熟悉的話術, 她饒是再傻也猜到他口中“老板”是誰了。

瞬間敏感地豎起了防備:“你老板是岑呦檸?”

剛好經理的手機響了起來。

簡短聊了兩句後,挂斷電話,對她的問題避而不談, 繼續維持着他的标準微笑:“徐小姐,您的車到了, 前面轉個彎就能看到了。”

“慢走,歡迎下次光臨。”

知道他不會回答自己的問題,徐佳媛一肚子氣卻沒地撒, 只能憤憤地跺了跺腳, 很有骨氣地沒上經理給她安排的車,雄赳赳氣昂昂地昂首挺胸地踏着高跟鞋離開了“肆夜”。

隔天岑呦檸起了個大早,收拾妥當後就開着她那輛紅色拉風的法拉利直接前往林蘊給她發的地址。

林蘊的工作室沒開在市中心,地理位置甚至還可以說是有些偏僻。

但是勝在幽靜, 适合她創作設計。

岑呦檸繞了一圈之後,點評了一句:“怎麽你這開業跟要倒閉了一樣?”

旁邊的店鋪甚至還是毛坯房,玻璃門上粘着偌大的“旺鋪招租”四個大字。周圍基本上沒什麽人路過, 難得路過幾個還掃都不往這掃一眼。

岑呦檸連臉都沒遮的必要了。

林蘊笑起來甜甜, 眼睛彎成月牙:“我開店就是為了賺你的開業紅包,包大點,懂?”

岑呦檸扯了扯嘴角,“打劫其實是可以直說的。”

林蘊一邊給她泡咖啡,一邊擡眼望了她一眼:“你那家‘肆夜’不也開得很偏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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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林蘊有些開店流程不太了解的地方, 跑去問岑呦檸。

本不指望這位大小姐能有什麽解惑的幫助, 沒想到她說得井井有條的,就跟開過店一樣。

追問下去, 才知道她開了一家酒吧。

拉開一張白色的高腳椅坐下, 接過林蘊遞給她的咖啡, “那不一樣,我開店又不是為了賺錢。”

林蘊:“那是為了什麽?”

“開着玩。”

林蘊:“……”

好吧,有錢人的樂趣豈是吾等凡人能理解的。

林蘊默默地低頭攪拌着手裏的咖啡。

“什麽時候出國?”

岑呦檸:“明天。”

林蘊有些訝異,“這麽趕?”

岑呦檸點了點頭,如實回答:“本來打算今天去的。”

擡眼望了望周圍牆上挂的設計圖案,又打量了一下展覽櫃上挂着的服裝,不得不感慨她的藝術天賦。

每一件設計品都仿佛會說話一般,透露出自由鮮明的靈魂。

就像林蘊本人一樣,自由,熱烈,不受束縛。

“其實我想問你很久了,”岑呦檸望向她,“其他國家在服裝設計上的貢獻更為突出,你當年為什麽要選擇去日本留學?”

林蘊沒想到她會突然問起這個。

手肘撐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像是陷入了思考。

“嗯——”

“不知道,就是想去,想去就去了。”

“不趁年輕的時候去做自己想做的事,難道要等以後年老色衰了再去做嗎?”林蘊笑得沒心沒肺,左邊臉頰上挂着一個若隐若現的小酒窩,像是盛着蜜糖。

想去就去了。

岑呦檸想起來之前自己決定開酒吧的事,也是想開就開了。

完全沒有想過盈虧的問題。

是啊,想做就做了。

有什麽好猶豫的呢?

岑呦檸也跟着笑起來,兩人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聊到什麽達成共識的話題後,也是像現在這般,相視一笑。

……

林蘊的店鋪開業第一天,只賣出了一單。

那一單還是岑呦檸友情貢獻的。

她非拉着岑呦檸說那套衣服是給她量身定做的,全世界獨一無二,限量款,天花亂墜一頓亂誇,搞得岑呦檸為了讓她安靜下來,直接刷卡就付款了。

雖然那套衣服确實挺适合她的。

結完賬林蘊還特地囑咐:“你可得穿着這套衣服去參加什麽紅毯典禮,參加采訪哈!最好發微博帶圖的時候艾特一下我工作室的官方微博!到時候免費的代言嘿嘿……”

岑呦檸對她這種利用好友免費宣傳的行為很是不齒。

再說了,明明是幫她代言,偏偏還要自己貼錢。

晚上吃飯的時候,狠狠地敲詐了她一頓,這才順氣了。

回到家洗完澡,她就坐在電腦前的椅子上,開始着手計劃去旅游的事了。

她之前已經簽過證了,所以明天買好機票就随時可以出發了,現在要做的就是規劃好行程路線。

這次旅游,她打算去歐洲那邊,挑選幾個國家都玩一遍。

如果已是12月初,旅游完回來,又是新的一年了。

說起來,她生日在12月中,估計這次得一個人在國外過了。

不過,對她來說,在哪過都一樣。

訂好機票後,岑呦檸就吹幹頭發直接倒床上睡覺了。

……

“江嶼,待會的采訪你……能不能稍微,盡量,別冷着臉?”化妝間裏,莫禹晨圍着坐在化妝鏡前任由化妝師做着妝造的江嶼走來走去,晃得化妝師腦袋都有些暈了。

江嶼閉着眼睛,看都沒看他一眼,聲線冷硬:“我有冷着臉?”

莫禹晨:“……”

剛剛采訪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誰,面無表情好像誰欠了他幾百萬似的,回答問題也是走簡短風,能少說一個字就絕不多說。

這次的采訪是宣傳他即将上映的新電影《歸程》。

因為剛才是幾個主演坐在一起,所以江嶼盡管坐在c位,也可以不怎麽說話,全靠同行幫他答話,默默在旁邊當鹹魚。

但後面到他的單人采訪時,因為旁人拉扯掩護了,顯得氣氛格外尴尬。

只好趁着現在中場補妝,跟他打打商量。

好吧,冷着臉也沒關系,別耍大牌離場就好。

莫禹晨這樣安慰自己。

正當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時,江嶼的手機響了起來。

這個點能有誰會打他的私人電話呢?

恰好化妝師給他補完妝了,江嶼睜開眼,伸手拿起手機掃了一眼屏幕。

未知來電,地址卻顯示的岚城。

本想直接挂了不理會,但陰差陽錯地,他手指在屏幕上方滑動了一下。

電話接通了。

“喂?”

……

岑呦檸讨厭的事情不多,早起算是為數不多的一件。

而且是極其厭惡的程度。

也極其讨厭會影響到她睡眠質量的東西。

所以平日裏都會把房間的窗簾拉得死死的,不透一絲光進來。

就是怕影響到她的睡眠質量。

等到時針指向12點時,人才悠悠轉醒。

好在她早有先見之明,訂的下午四點的機票,這個點并不着急,甚至還有時間磨磨蹭蹭地收拾一下行李,随便吃點東西頂頂肚子。

不急不緩地坐在床上打了哈欠,迷迷糊糊地回憶了一下自己訂的機票是幾點,以及大概預估了一下路上所需要花費的時間。

等緩了将近10分鐘,大腦才算開機成功。

她要帶的行李不多,需要什麽可以落地後再添置,只需帶套簡單的護膚品化妝品,以及手機和護照身份證等證件。

帶的東西不多,那個大點的包包裝起來就好了,收拾起來并不麻煩。

等整裝完畢,才用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

洗漱完後,她一邊揉着長發一邊晃悠着走到廚房,打算去找點吃點。

從廚房裏掏出來一瓶牛奶,給自己倒了一杯後,又把那瓶牛奶放回了冰箱。

用吐司機簡單給自己做了一份吐司,這才悠閑地一手喝的一手吃的走到了客廳前,把東西放在茶幾上。

随手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機,還沒開始挑臺呢,就想起來自己的手機落在房間沒拿。

拿起玻璃杯淺嘬了一口牛奶,晃着一雙筆直修長又白得反光的腳就回了房間找手機。

順便把剛剛收拾好的包包也從房間裏帶了出來。

剛走到客廳,還沒看到電視呢,就聽到電視機裏傳來的聲音——

“請問您當初決定參演《歸程》的契機是什麽?”

主持人的聲音聽上去應該是個女人,聲音溫柔,只是語氣裏隐藏了幾分緊張。

不認真聽的話,也不太聽得出來。

《歸程》?

岑呦檸對這個電影名字還是有點印象的。

當時她去江嶼家蹭飯,恰巧看到他散落在桌面上的幾個劇本,看樣子估計是在挑選下一部劇的劇本。

她當時閑來無事,随便挑了兩本翻了幾頁看看。

江嶼一端着菜出來,她就沖着他揚了揚手裏的那疊劇本,漫不經心地提了一嘴:“我還挺想看你演這種卧底角色的。”

封面上赫然印着《歸程》兩個大字。

那時候的江嶼是什麽反應來着?她記不太清了。

只記得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腦袋,抽走了她手裏的劇本,催促她去洗手吃飯。

後來沒過多久,《歸程》的官方微博就艾特了江嶼,官宣他将作為主演出演主角的消息。

他當時說了一句什麽?

她怎麽也想不起來了。

不過也不重要了。

岑呦檸回過神來,走到電視機前,看着大屏幕裏放着的江嶼的采訪。

屏幕裏的男人身着一席黑色西裝,更襯得人肩寬挺拔。頭發抹了發膠,精心打理後,露出光潔的額頭,顯得人模狗樣的,倒有幾分商業精英的樣子。手腕上帶着一塊勞力士,她認得。

是她之前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整個人慵懶地靠在椅背上,右腳搭在左腳上,漫不經心的模樣勾得人心癢癢的。

但他似乎很趕時間,每隔十幾秒就擡起手腕看一下時間,也不知道着急些什麽。

“有人說好奇我演卧底是什麽樣的,我就演了。”他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好聽,總是帶着說不出的缱绻。饒是通過電視機傳播出來,也絲毫不減魅力。

這麽一說,岑呦檸倒是想起來他之前說了句什麽話了。

他拍了拍岑呦檸的腦袋,薄唇輕啓,玩味中又帶着些認真,讓人聽不出來他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大小姐想看的話,那我就演。”

沒想到她随口說出的一句話,他居然真的有放在心裏。

還實現了。

她的目光有幾分動容。

下一秒又很快清醒過來。

想什麽呢?又在自作多情了?

“哦?那我能不能問一下,”主持人豎起了八卦的耳朵,“這個‘有人’是誰呢?”

江嶼又擡起手臂掃了一眼時間,反問了一句:“這和電影有關系嗎?”

“江嶼說話還真是有意思呢哈哈哈……”主持人“呵呵”地尬笑了兩聲,又轉移了話題,扯東扯西的,順着他的話延伸《歸程》裏他演卧底等等的劇情,給電影做宣傳的同時也給自己找臺階下。

江嶼又擡起手臂看了看時間,粗略計算了一下路上要花費的時間。

見主持人還在那喋喋不休不進入下一個問題,江嶼略顯不耐地皺了皺眉:“不好意思,我能中斷一下采訪嗎?”

“我需要申請提前離場。”

主持人愣了愣,一時不知道作何反應。

但良好的職業素養讓她很快回過神來,沒放過任何一個有話題的問題,争取在最後問到一個有信息含量的答案:“請問您請問您為什麽突然這段采訪,提前離場是有什麽事嗎?”

江嶼眯了眯眼睛,周遭都泛着危險的氣息,簡言意駭:“去抓人。”

“抓那個想看我演卧底的人。”

岑呦檸愣愣地眨了眨眼睛,透過電視機與屏幕裏望着鏡頭的江嶼對視,總感覺怪怪的。

還沒等她捋清楚他話裏的含義,外面就響起了一陣門鈴聲。

心裏莫名燃起一點她自己都不知道從何而來的希翼和期待,慢慢地就走到了門前,身上握住把手,把門一拉開——

下一秒就跌入一個帶着寒意的懷抱。

“大小姐,準備抛下我去哪?”

岑呦檸整個人僵住了,雙手停在半空,一時沒反應過來。

熟悉的薄荷香味萦繞在鼻間,帶着絲絲寒冬的涼意,冷得她瞬間清醒了不少。

一把把眼前人推開,發現他這身打扮和電視機上看到的一模一樣,估計是一路風塵仆仆直接趕過來的,都沒帶停頓一下。

岑呦檸先把讓冷氣只灌進來的大門關上,接着皺着眉頭從上往下地把他掃視了一遍,最後出聲詢問:“你發什麽瘋?”

江嶼的眼裏難得出現一種名為……受傷的情緒,加上因為趕路,被路上寒風吹得有些淩亂了的發型,整個人看上去像是一只被主人抛棄的金毛,“你……不是要出國?”

“是啊。”不過就是出國旅游一趟,又不是生離死別,岑呦檸有些搞不懂他,“不過誰告訴你的?”

江嶼如實回答:“林蘊。”

岑呦檸:“……”

這臭丫頭……就知道她藏不住事。

學生時代就沒少幹出這些通風報信的事。

美曰其名是為了撮合他們。

“她說你出國定居,以後都不回來了。”江嶼本想身上抱着岑呦檸,安慰一下自己這一路的焦躁情緒,但手伸到半空,又把她反感,只好垂下來,試探性地扯了扯她的衣角。

明明一米八幾的高個,看起來卻毫無威懾力,像是犯錯事在讨好主人的金毛。

……這得誇張了多少倍,還出國定居呢。

不過就是去旅個游。

估計又是林蘊那丫頭添油加醋。

岑呦檸雙手叉腰抱胸,見他這個反應,不禁覺得有些新鮮,沒急着澄清,反倒饒有興趣地挑眉問他:“我定居又怎樣?”

“我想過了,”江嶼收起平日那幅吊兒郎當的懶散勁,一本正經地望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如同宣誓般:“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都不影響我喜歡你這件事。”

“我會一直站在你的安全距離以外,在你能接受的最大範圍內靠近你。”

岑呦檸的心一空,大腦瞬間一片空白。

過了好幾秒,才呆呆地說了句:“我沒聽懂。”

“說直白點,”江嶼停頓了一下,微微俯下身,與岑呦檸目光平視。

他啞着嗓子,聲音缱绻,仿佛能把人溺死其中:“我喜歡你,從16歲到26歲。”

“十年的時間,一天也不落的喜歡你。”

“喜歡你整整十年。”

作者有話說:

表白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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