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陶瓷
◎你回去就親我◎
窗外已經入夜, 細碎的雨聲拍打着青灰色的瓦楞,濺出清脆的聲響,宛若落珠崩玉。
周圍很安靜, 綿密遙遠的雨聲裏,連空氣中清涼的藥香都變得有些潮濕。
燕回拿了枚鲛珠出來, 随手放在榻上。
瑩瑩白光溫潤朦胧, 像是為室內的景物鍍了層皎潔的月色。
光暈中, 她指節分明,像是雕琢精細的玉枝,末端帶着一點桃花般的粉,越發襯得白皙勻稱。
此刻那指腹上沾着一塊透明厚重的藥膏,呈在江辭身前,耐心等待。
她要他褪下最後那層衣物。
江辭剛剛因為燕回捉弄而揪緊的心髒依舊緊繃, 見她如此, 不禁抿唇。
“我不脫。”
他眼梢薄紅未消,垂下眼簾,撿起自己掉落的白色外袍, 整理了腕口的褶皺, 重新套在身上。
衣襟被徹底系好前,他擡頭,定定的看了燕回一眼。
身穿玄色衣袍的姑娘盤膝坐在柔軟的床褥上, 手中托着一小盒藥膏, 看到他非但不應允,反而穿好衣服的動作,一點反應也沒有。
只是撐着下巴問:“師尊連藥膏都不塗了, 這是不疼了?”
當然疼。
本就被魔氣強行充斥筋脈, 後來又被紅線絞纏, 被你控制在手下不準亂動,怎麽可能不疼。
筋骨酸痛,走路都會覺得疼。
……可你只察覺到了這些嗎?
我并未依你所言,反而穿上了衣服,你就真的什麽都沒發現嗎?
江辭斂眉,也不回答,攏好衣襟的速度加快了些,很快就邁步下了榻。
他眉眼又恢複成了往常那種冷冷清清的模樣,擡腿向緊閉的房門走去,繞過垂幔格栅,走過雕花屏風,直到走到房門前,都沒聽到身後之人的一聲挽留。
暗自郁結的白衣青年手指搭在門閥上,猶豫半天,終究還是沒有推門出去。
他停下腳步,回頭望向床榻。
榻邊,捏着藥盒的燕回倚在床柱上,兩腿随意交疊,黑色長靴上的刺金紋路在暗淡的視野中閃着碎光。
她擡眸,瞳孔漆黑,眼神略帶疑問,好像真的不清楚他為什麽這種反應。
……算了,拿她沒轍。
江辭走回床前,俯身去捏燕回的臉,嘆道:“平時反應倒是快,這種時候……你就不會哄哄我。”
“為什麽要哄,”燕回确實困惑:“是我剛才惹師尊生氣了嗎?”
“……沒有。”
“我就說嘛,平時都是這樣和師尊相處的,這次怎麽可能把師尊惹生氣,看來是我想多了。”
江辭手指松開她的臉,望着她那張眉目舒朗的臉,忍不住重新捏了一下,湊上去輕輕咬了一口。
松開時,她白皙的臉頰上浮現出一枚淡紅色的咬痕。
“阿回總是這樣逗我,是單純尋我開心,還是想看我難過,看我哭呢。”
江辭握住燕回沾了藥膏的那只手,手指鑽進她的掌中,令她攤開手心,一邊查看她手心的傷,一邊無奈低語:
“真想看,我哭就是了。”
“只是,不許再拿這種事逗我,我會以為……你根本不想要我。”
“我可以不畏懼任何東西,就算再斷了腿骨,被關在清竹峰一個又一個八年,我都可以忍受,可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往後該怎麽活。”
他低頭,指腹輕撫着她手心中愈合的劍傷,一下又一下。
修士恢複速度要比普通人快很多,前兩天還猙獰破裂的傷口,現在已經長出了柔軟的新皮膚,過于細嫩,甚至還有些泛粉。
江辭的手指和他體溫一樣,都有些涼,被他細致的摩挲過後,新生的皮膚上傳來一點癢。
燕回遲緩的眨了一下眼睛,擡起江辭的下颌,不出意外的看到他薄紅的眼眶。
被垂落的長睫遮蓋,眼底的哀沉影影綽綽。
像是一口枯朽的井,站在井口,可望見下端寂靜幽暗的水色。
怎麽像個瓷娃娃一樣,裏外都輕易碰不得。
燕回第一次知道,原來除了身體,師尊的心思也這麽敏感。
那她以前沒注意的時候,是不是給了他很多不安的錯覺。
以後一定注意。
燕回想了想,捧住他的臉,一邊親一邊道:“命牌和相思都給您了,怎麽會不要你,如果師尊實在覺得沒什麽安全感,就把我綁起來。”
“诶不對,這個暫時還不行,換個方法,我給我自己下咒,這輩子就要師尊一個,如果對您不複最初,就讓師尊用咒術懲罰我好不好。”
“您覺得不好啊?那我直接立誓了,天道為證,燕回若有違負師尊江辭的言行,一定終生困頓,不得……”
江辭輕呼了一口氣,吻住她的唇。
“好了阿回,不許胡說了。”他把燕回抱到自己懷裏:“修士感應天命,最忌一語成谶,立誓哪有這樣立的,再胡說八道,我就不給你塗了。”
他下巴抵着燕回的發頂,掀開前襟,握着她沾了藥的手指探入:“這裏腫,阿回塗吧。”
這有什麽,燕回想,順便在心底把誓言補充完整,手指戳了戳他的胸口:“可是我要塗的不是這裏。”
江辭轉回視線看她,見她這幅失望的表情,沒忍住,輕笑了一下。
“之前還說喜歡這裏,變心變得這麽快。”
他勾住燕回的後腰,傾身去吻她的唇,低聲道:“才沒吸多久呢。”
“衣服既然穿上了不會再脫了,”江辭吻開她的唇縫,拉着她的手附着到一片柔軟的地方:“只準塗這裏。”
燕回被他親着,呼吸游刃有餘,甚至還有閑心想,師尊在這方面真是沒什麽天賦。
主動親人都能把自己親得氣息不穩,真是稀罕。
但這種大實話當然不能往外說,誰知道他聽到了會不會再覺得她嫌棄他。
燕回一邊任由江辭抱着,一邊撫着他的後背去安撫他,沾了藥膏的手指挑開他的衣服,塗到他胸膛上。
藥膏摻了草霜,一經觸碰到腫脹發燙的地方,就滋生一片涼意。
他親吻的動作頓了頓,身體緊繃了一些,不由自主将她抱得更緊,鼻息微顫。
燕回用掌心覆蓋,輕輕的揉開藥膏,江辭就抑制不住的松開她的唇,下巴抵在她肩頭輕喘。
“輕一些,”他鼻尖上滲出一點細密的汗水,悶聲道:“以後再也不要吃那種藥了。”
“為什麽?師尊吃了之後明明反應很可愛。”
“有不好的後遺症,”江辭用鼻尖去蹭她的側臉,含她的耳珠:“每次被你一碰,腰都軟了——疼,再輕些。”
燕回挪開手,低頭看了一眼,确實腫得厲害。
她立刻将自己撇幹淨:“這可不能怪我,昨天我說了要輕一些,師尊非要嫌力道不夠,叫我用力的。”
“……”
江辭修長的手指插.入她後頸的發絲中,一邊梳理她的發絲一邊吻她耳廓,低笑:
“還不是看你喜歡,才這麽縱容你的,收你做徒弟一點東西都沒教就算了,反而勞煩你許多,縱容你一點也沒什麽。”
“不過,這麽做根本不像帶徒弟,倒像是養了個孩子。”
“阿回,”他的臉緊緊貼着燕回的頸窩,有一下沒一下的吻:“不許再咬了。”
不得不說,師尊無意識的動作偏偏最能撩撥人心。
燕回手心貼着他的胸口,清晰的感受到他胸腔中心髒的跳動。
他現在好像心情還不錯。
她手指下探,摸了摸他的腰,确實如他所說,沒了力氣,稍微一捏,便會聽到他不舒服的鼻息。
他的臉往燕回頸窩中又埋了埋:“疼。”
好乖。
燕回仔細幫他擦了另一邊的藥,托着他的後腰将他平放回去。
不過真不能再這樣耽誤下去了,算算時間,也該回到庚辰仙府,去混個秘境試煉的名額。
元空秘境為庚辰仙府掌控,受其中禁制的影響,進入者務必是庚辰仙府的挂牌弟子才行,如果仙府收存的魂燈中沒有一個人的相關氣息,禁制是不會讓他順利進入秘境的。
每個弟子都有一盞魂燈,而魂燈中的氣息蘊養需要魂燈主人的心頭血。
心頭血對于修士意義非凡,給出心頭血,就相當于将一份把柄留在了仙府。
當初入門的時候,燕回糊弄了一下,只取了一點心頭精血,和普通血液摻雜在一塊放入了魂燈。
大概看守的長老覺得她這個沒修為沒背景的普通人仙緣大盛,三生有幸進入了庚辰仙府後,一定會心懷感激,絕不可能搞什麽小把戲,也沒怎麽檢查,随意看了兩眼就讓她拎着包袱走人了。
就算給出的心頭血很少,現在想想,還是覺得有些可惜。
但沒辦法,庚辰仙府招收新弟子有明确的年齡限定,十歲以上,二十歲以下,賀樓他們幾個長得太成熟,不符合要求。
算來算去,還是由她親自去更适合。
等進入秘境,看看燕及那個不省心的玩意兒有沒有好好的。
燕回腦海中思緒稍微一過,等再低頭看去時,師尊已經閉上了眼睛,不知道什麽時候睡了過去。
幾縷短薄的碎發順着他的額角滑落,堪堪遮住長眉,他素日來的沉穩清正被揉碎,化成幾分能輕易觸碰到的幹淨。
看上去和記憶裏冷冰冰的模樣相去甚遠。
不過哪種都好,哪種都是他真實的一面。
燕回替江辭系好衣帶,又淨了手,把混元之靈拿出來放在他枕邊,站在床邊看了他一會兒,這才離開。
房門關閉後,榻上的青年睜開眼,眼底再無半分睡意。
他猛的側身,捂住口唇一陣悶咳,咳得脊背震顫,臉色發白。
粘稠的暗紅色血液順着指縫流了下來,曲折蜿蜒在手背的皮膚上,宛若鮮紅的梅汁。
拿開手,江辭閉了閉眼,一下一下擦幹淨嘴角和掌心的血漬。
魔氣在他體內存在多年,沒有誰會比他更清楚自己的情況了。
魔氣每暴動一次,就和他的身體融合得更緊密一些,到上次發作為止,他已經幾乎要被徹底吞噬掉了。
以客觀理智的視角去看待的話,江辭說不出自己會安然無恙這樣的話。
可不試試,怎麽會知道沒有轉圜的餘地。
他現在體內血肉發痛,好像有無數蟻蟲啃食撕咬,勢要将他蛀空吞噬。
疼。
一旁的混元之靈懶洋洋的揚了揚觸手,在他腕上點了點。
【你這魔氣無底洞一樣,真夠多的,看樣子很難處理啊。】
“的确,”江辭道,手中捏着的染血帕子無處銷毀,便遞到混元之靈面前:“要吃嗎。”
【……】
【我警告你小子,我雖然什麽東西都可以吃,但也不是什麽東西都會吃的。】
古籍裏關于混元之靈的記述格外兇邪,但如今看來,那些只言片語确實是只言片語,并不算全面。
江辭收回帕子,放空目光閑聊一樣:“你有什麽特殊能力,竟然能吸引這麽多人去找你,我并沒有看出來。”
【你怎麽知道有一群奇奇怪怪的人找我?欠我三百八十三種糕點的那個人好像沒告訴你。】
“是三百八十種,你自己抹了零,”江辭糾正,他将血紅的帕子對角折起:“終究被稱一聲師尊,她不說,我就不能知道麽。”
【這樣啊,】混元之靈癱在床上打了個滾。
【我睡了太久,上次被封印,還是因為吃掉一座城,那已經是一千年前的事了,好多記憶都模糊不清,我自己也不太記得自己究竟有什麽特殊能力了。】
【不過一直找我的那群人,身上都帶有一股難聞的氣息,你們修士大概聞不到,我感知敏銳,就算躺在欠我三百八十種糕點的那個人儲物袋裏,也能清清楚楚的聞到。】
【那種氣味很怪,我好像以前在什麽地方聞到過。】
混元之靈想了半天,什麽都沒想起來,伸出觸手纏上江辭的手腕,随機薅魔氣來吃。
【這魔氣越來越難吃了,還沒第一次見你時你的血好喝。】
一方被疊得整齊的血帕子遞了過來,聲音平平淡淡:“帕子上有血,真的不吃嗎。”
【……我警告你,把我逼急了,我把整座客棧都吃下去。】
***
正朔城繁華遼闊,城內尋歡作樂的地方良多,除了達官顯貴,自然也有不少修士對此好奇,喬裝打扮後來到這裏四處游覽。
此刻,滿城籠罩在茫茫煙雨夜色之中。
就算是這樣的天氣,城中心的玄武長街上,來此游玩的行人也并不少。
主街熱熱鬧鬧,燈火璀璨,與偏僻街角某個小巷的清冷割裂開來,對比鮮明。
巷子裏有一方窄門,破損老舊,看上去有些年頭了,暗紅色,漆面斑駁,不注意看很容易就會忽略過去,早些年頭貼的春聯只剩下一點撕痕,發灰發白。
陳婆站在門前,甩了甩帕子,直接推門而入。
內裏空間很小,只在離地一人高的地方有一方小窗,屋裏沒點蠟燭,在這種陰雨晚間顯得格外漆黑。
空氣中彌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氣,摻着點東西潮濕發黴的氣味,聞得人腦殼悶。
陳婆扇了扇風,捏着嗓子道:“哎呦,大晚上來打擾兩位,實在是不好意思,但是咱們這房租是不是該結一結啦?”
“昨天不是剛結過,大娘你是腦子不中用了還是想黑我們?”黑暗中,一個聲音甕聲甕氣。
陳婆一聽就不高興了,掐着腰架勢十足:“咱們這屋子雖小,條件也差了些,但地段可是一頂一的好,你們睜大眼看看,毗鄰玄武街,來往人流多,要是把這地方盤出去做鋪子,那還不日進鬥金?”
“那你想幹嘛?”
“我想幹嘛?”陳婆臉上帶了笑:“說實話,其實我不止有這整條巷子的房産,還開了一家店,喏,就在巷子對面,叫春風樓。”
“……”
房內一直沒出聲的那位公子開了口:“哦,閣下這意思,是想讓我們入樓?”
“哎呀不是你們倆,”陳婆十分實誠:“另一個長得一般,就要你一個,好好聽話呢咱們一定好吃好喝的養着,不聽話呢就只好強行把你帶去了。”
“怎麽樣,憑你這姿色,肯定有不少富小姐喜歡,說不定有人願意為你一擲千金把你帶回家,到時候随行有小厮婆子伺候,可不比住在這兒好多了。”
那公子淡淡道:“待遇這麽好,你家兒子孫子侄子外甥一定都在裏面接客吧。”
接你個腦袋。
陳婆磨了磨牙,惡狠狠的笑了。
“來了我的地盤就是我的人,今天你同意就罷了,不同意老娘就算扒層皮也得把你帶回去!”
燕回循着之前留在張湧身上的印跡找到這裏時,剛好和鼻青臉腫的陳婆撞在巷子口。
天空還在下雨,這位大娘瞧着五大三粗,實際上卻弱不禁風,碰了她一下就跌到泥水裏了。
“哎呦喂,”陳婆捂着臉道:“哪個走路不長眼的,竟敢撞老娘我。”
她抹了把臉上的泥水,一睜眼,剛好看到對面黑衣姑娘冷淡的眉眼。
這模樣,簡直俏得喜人,就是個子太高,比常來的大部分男客都要高,可惜了,不過應該還是能賣個好價錢。
陳婆一個驢打滾爬了起來,搓手道:“姑娘,春風樓,有意願去嗎?”
本來以為這黑衣姑娘會一口拒絕,沒想到她點頭:“好啊,我對砍人很感興趣。”
随後,眼前銀光一閃,一把湛亮的寒劍就被抽了出來,尖端朝下,劍面上的水珠不斷滴落。
“……”
陳婆毫不留戀的跑回了春風樓。
燕回沿着漆黑的小巷往裏走了兩步,在一處拐角處,和牆邊陰影裏舉着凳子作勢砸人的張湧打了個照面。
對方愣了愣:“燕姑娘,你怎麽會在……等等,你不會被那個老太婆诓騙進春風樓了吧,現在是奉命來勸我家少爺放棄抵抗?!”
腦洞真大。
燕回跟賀樓他們幾個相處久了,脾氣忍耐度格外高,她眉眼平靜,随手丢了把傘過去。
“看你們過得窘迫,走吧,跟我回去,不會為難,只是問你們一些事情。”
“啊?”張湧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身後傳來一聲低咳。
郁行川步入雨中,道:“姑娘雖然是修士,但也要想好,我們二人身份特殊,最近比較招災。”
“比如說?”
“官府追兵,江氏來人,還有,”郁行川蹙眉:“對面春風樓的那個老鸨。”
确實還挺招災。
夜深了,燕回有些犯困,視線掃過巷內深處的一堆廢料,淡聲道:“無礙,再麻煩的人,殺了就是。”
她許久沒有動過劍,從深巷中走出來的時候,身上籠了一層血腥氣。
黑色的圓領衣袍底部織了金絲,暗夜中,伴随着長靴踏過粼粼水窪,衣擺處暗紋流轉,有血液順着衣角滴落,很快沒入地面的雨水中,消失不見。
燕回一邊擦拭臉上的血珠,一邊雙指将劍刃推回劍鞘。
大步路過還在猶豫的張湧身旁時,她順口提了一句:“我只對你傷口內的魔氣感興趣而已,至于什麽背景故事,你倒貼錢講給我我都不想聽。還有,之前在江家門口撿了個叫阿虎的少年,我記得他和你們是一起的?”
張湧點頭,和郁行川對視一眼。
燕姑娘修為要比想象中的更深不可測一些,他們兩個都負過傷,若是動武,定然也不是對手。
那就——一起走?
等回了客棧,燕回抛給郁行川一瓶靈藥,在櫃臺處讓薄折雲又安排了兩間房,粗略做過這些事後,一回頭,就看到了她家醋缸成精又敏感到不行的師尊。
江辭站在二樓和一樓之間的樓梯拐角處,白衣整潔,沒蒙緞帶,看上去沒什麽表情。
燕回心裏小小的咯噔一下。
她這次學聰明了,第一時間大步走過去,将路上順手給自己買的糖葫蘆塞到他手中。
“辦正事去了,”她耐心解釋:“您不喜歡吃太甜的東西,糖葫蘆我都特意嘗了一顆才敢拿給您,在我心裏,只喜歡師尊一個人。”
江辭默默的将沾了自己血的帕子塞到袖口裏面,咬了半顆山楂,道:“從瓶子的花紋來看,阿回給出去的,好像是上清靈丹,那是你以前準備給我的。”
他咽下山楂,盯着郁行川手中的瓶子道:“山楂有點酸,阿回比較甜,你回去就親我,一下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