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囚禁
林家。
岑溪看到坐在沙發上的林明宏,他應該是剛下班回來,連衣服都沒換,還是一身西裝革履。
看到她來了,沙發上的老人才緩緩掀起眼眸,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岑溪垂眸,清晰直接表明來意,“我希望你能幫忙,把唐硯救出來。”
林明宏也在中午的時候就接到了林初墨的電話,明白事情的經過,笑了,“他打傷的是韓家小兒子,聽說打的很兇,肋骨都斷了好幾根,韓老頭放下狠話,說是一定要死磕到底。”
唐硯打傷的人叫韓禮,是韓笙笙的弟弟,韓家唯一的兒子,雖然韓家跟林家沒法比,但跟還在雲城的地方小豪門岑家比,還是高出不少。
林家沒道理為了一個可以說是沒有任何關系的唐硯去得罪韓家,唯一的紐帶就是岑溪。
她深吸一口氣,平靜道,“作為交換,我同意回公司幫你,這個分量夠嗎?”
林明宏沒說話,一雙渾濁的雙眼盯着她。
“據我所知,小墨對做生意沒興趣,也不願意回來接手,甚至當時報志願的時候也背着你們選擇了計算機系。”她頓了頓,“而你這個年紀,應該也生不出來第三胎來繼承君萊了。”
林明宏面色沒變,目光在她的臉上注視了會兒,笑了,“行。”
得到他的答複,岑溪松了口氣,淡淡道,“那我先回去了。”
“等會兒,”林明宏說,“你徐姨已經做好飯了,吃完飯再走。”
岑溪想着自己現在有求于人,還是應了下來。
餐桌上,晚飯做的是中餐,林初墨因為唐硯的事兒興致也不高,只有徐倩儀在活絡着氣氛。
她盛了一小碗魚湯遞在岑溪面前,那鮮美的香味正好飄進了她的嗅覺,她還沒吃什麽東西,胃裏驀然就湧上了一股惡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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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倩儀坐在她對面,第一個發現了她撫胸且表情有些不适的異常,立即關心的問道,“溪溪,你怎麽了?”
“沒事兒。”岑溪深呼吸兩下,強行将那陣感覺壓下,左手擺了擺,“可能是昨晚睡覺着涼了。”
“以後注意點。”
“嗯。”
岑溪拿起勺子慢慢的喝着徐倩儀給她盛的湯,但喝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的時候,她就再也沒忍住的徑直起身,直接朝着洗手間奔去。
徐倩儀似是想到了什麽,連忙起身跟了過去。
洗手間裏,岑溪其實吐不出什麽東西,卻還是幹嘔了一會兒,徐倩儀推門而入的時候,水龍頭正在放水,她撐在洗手池旁,水嘩嘩的流。
徐倩儀走到她的身旁,擡手不輕不重的拍打着她的背,“溪溪,你是不是懷孕了?”
岑溪伸手關了水龍頭,有些虛脫,“沒,就是肚子不太舒服。”
吃完飯林初墨負責送她回去。
岑溪安靜的坐在副駕駛上,她始終偏頭看向窗外,夜晚的景色很美,她淡淡道,“小墨,等會經過藥店的時候停下車。”
“哦,好的。”
車子在一家藥店停了下來,岑溪推開車門下了車。
晚上風大,她的碎發有些淩亂,大衣的衣擺也被吹起,她步子很穩。
岑溪不到五分鐘就出來了,上了車後,對林初墨道,“去慕曉曉家。”
“好。”
林初墨大概猜到她買的是什麽了,看今晚的情況,姐姐和姐夫又吵架了。
半個小時後,車子駛入小區。
岑溪看着林初墨的車子離開,輕車熟路的進了慕曉曉家,之前拿的鑰匙她也沒還給慕曉曉。
慕曉曉這段時間要去拍戲,家裏并沒有人。
她直接走進浴室,按照包裝盒上的說明步驟規矩操作。
說明書上要求靜置平放十幾分鐘,她就看着手裏的試紙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血紅。
從浴室出來,躺倒自己的房間,她閉了閉眼,又想起三周年紀念日那一晚。
怪不得那天江嶼闊不僅親手做飯做蛋糕,還給她買禮物,最後哄騙她喝了酒,可她明明記得,他是帶了套兒的。
現在想起來,那天之前,他一個人在鬼鬼祟祟的,還稱自己需要私人空間,一個人在浴室裏待了很久。
意外懷孕這種低概率中獎的可能性她并不相信,唯一能解釋的就是他動了手腳。
這男人還真是惡劣,連給安全.套紮洞這種把戲都使了出來,是覺得有了孩子就能綁死自己了嗎?
這幾天天氣都不怎麽好,下着濛濛的小雨,岑溪撐着傘從小區出來,迎面就撞上了江嶼闊。
男人薄唇動了動,“你懷孕了是嗎?”
岑溪對此也毫不意外,應該是林家的人跟他提了一嘴,他們并不知道兩人已經撕破臉要離婚了。
“是,”本不想承認,但她突然又想到什麽,“不過我會打掉的。”
“你放心,都要離婚了,我可不想讓我的孩子跟我一樣是個私生女,畢竟葉青瑤看上去可沒有我那個繼母一樣善解人意。”
江嶼闊過了一會兒,才沙啞道,“我不會離婚。”
她目光一動不動,“我管你願不願意,你要是有本事就困我一輩子。”
室外的寒風已起,不知道吹過什麽,沙沙的響着,平添幾分蕭瑟,又襯的他們之間更加安靜。
男人低眸看她,唇沒動,也沒有發出聲音。
岑溪盯着他,淡淡開口,“沒什麽事兒就請讓開。”
男人沒動,過了一會兒,把她拉到車上,岑溪沒掙紮,她知道擰不過他。
上了車,岑溪深吸一口氣,平靜道,“第一,我說離婚不是跟你鬧更不是開玩笑,如果你非要搞什麽囚禁play把我鎖緊溪水灣,我也沒興趣扮演你的在逃小嬌妻,除非你這輩子都鎖着我,要不然我只要逃出去了,就再也不會回來。”
“第二,對于孩子,我岑溪的孩子只會是愛情的結晶,而不是做.愛的産物,我這個人從小就怕疼,以前每次體檢抽血的時候慕曉曉都得蒙住我的眼,我對針管子有與生俱來的恐懼。”
“第三,對于你和葉青瑤,我沒什麽想說的,你只是把她當做妹妹還是當做白月光我也不計較,說祝你們幸福也是假的,那就希望你們從我平淡的人生裏滾蛋吧。”
她音量不高,清晰的聲音裏還有一絲絲懇求,卻很堅定。
江嶼闊喉結滾了滾,低着語調用一種哄慰的嗓音道,“我...你只要不打掉孩子,我同意跟你離婚。”
岑溪笑了笑,他倒是打着一手好算盤,只要孩子在,兩人就會一直有交集,孩子就是他們之間無形的那根紐帶。
她垂下眼皮,冷漠道,“孩子我不會要的,你我更不要。”
這句話的代價就是被軟禁了。
關門前,聽見男人冰冷的嘲弄聲,“我寧願你這麽牽腸挂肚的恨着我,也比你把我忘了的好。”
窗簾卷起,窗戶關上,沒有風吹進來,只有從晚霞裏落下的夕陽,溫暖的橘色光線靜靜的落在上面,折射出淺淺的橘色。
岑溪睡醒後開始想逃出去的辦法,沒想到這個男人還真是病态,真的跟她玩起了囚禁play,所幸他并沒有把她的手機給收了,思來想去,岑溪本想給慕曉曉打電話,又想起她昨晚說自己在國外拍戲,得過明天才能回來。
拿着手機在卧室裏轉了半天,又撥了個號。
電話接通,沒等對面的女人開口,岑溪就道,“喬楚,快來救我!江嶼闊這個變态囚禁我!”
“我..卧槽,岑par,江總是不是有什麽特殊的嗜好?我如果去救你,會不會被他打包扔進海裏,我才24歲,我還沒成為百億富翁,我不想死啊。”
岑溪,“……”
“想想我們曾經的親密無間,想想你的高額律師費。”
喬楚硬着頭皮說道,“看在我們曾經那麽好的份上,我去!”
岑溪,“……”
“你把地址發給我,我這就去。”
“嗯。”
岑溪在卧室裏等着,仰着頭從窗外看,焦急的等着。
過了半個小時,又接到喬楚的電話,“岑par,你們家門口有八個目測身高190的大漢,穿着黑色制服,帶着墨鏡,圍的水洩不通的,我怎麽進去?”
“我要是知道,怎麽會叫你來!”
喬楚,“……”
“那我怎麽進去,我一個人又幹不過他們,我只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打工人,為什麽要遭遇這麽多不屬于我的故事?”
“你跟他們講道理啊,你當年不還是辯論的一把好手嗎?”
喬楚真的很想罵她,但看在律師費的份上還是緩和語氣,“岑par,我感覺你的智商也回到了七年前,我跟他們講道理,往好處想,他們不理我把我趕走,往壞處想,他們嫌我聒噪,以随意闖入民宅的理由把我送進局子裏,我也無話可說...”
話題傳來岑溪急切的聲音,“喬喬你快躲起來,江嶼闊回來了!”
聽到這句話,喬楚下意識的回頭,然後默默的對手機說了一句,“哦,來不及了。”
喬楚正想着要不要解釋一下,岑溪的聲音又一次從話筒那頭喊來,“你不讓我出門,還不讓人陪着我,我早晚被憋死!”
江嶼闊薄唇掀起嘲弄的弧度,“死也得死在溪水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