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No
沒想到常妃才死不到一月，這皇宮又生事端，德妃青春貌美脾氣是否真如太子所言專橫霸道顧青不得而知，她也只是上次在宴席之上才見過一面，如今想來記憶并不深刻。
送走太子走進書房站在窗前瞭望遠方，能讓太子前來通信想必這件事情固然極為重大，威脅到皇後的位置不說，太子爺更怕德妃那兒子取自己而代之吧。雖然顧青覺得太子多慮了，換太子可是大事，怎會說換就換，可是太子畢竟不是皇帝。想到奪位殺父，想到□□殺兄等等場面，本就緊皺的眉越加的緊密了些，自己難道也要在這血腥的征途上留下一道黑色的軌跡麽，不願可如今卻早已沒了退路。
次日顧青入宮時正撞見德妃還有幾個妃子同皇後在禦花園裏賞梅，“兒臣參見母後，參見德妃娘娘……。”
“青兒身上的傷可好些了”皇後溫和的關懷道，“兒臣已無大礙，還請母後放心。”顧青恭敬地回答，然後側身站在一側。
“哼，公主刁蠻任性不知道咱這驸馬爺身子骨撐不撐的住，皇後您說呢。”德妃一開口便讓皇後的臉沉了下來，即便這話屬實但誰敢如此公開挑戰皇後的威嚴，如今的後宮也只有得寵的德妃才敢這般無視皇後的存在。
“玉兒年幼，不勞煩妹妹挂念。”
“姐姐說的是，玉兒那秉性不是一般人能駕馭得了的，那常風可是唯一能哄得住玉兒的人，想必當今的驸馬爺沒有那等本事吧。”
“妹妹如此關心玉兒，本宮在這裏還要感謝妹妹你喽。”
“豈敢豈敢，只不過常侍衛已死，不知道公主是不是很傷心呢。”
“呵呵，玉兒是驸馬的妻子，我相信驸馬會給玉兒一個堅實的依靠，以後玉兒的事情就不必勞煩妹妹你挂心了。”
顧青覺得刀光劍影并非只出現在戰場之上，那幾位嫔妃早已紛紛離去，皇後最後雖是笑着的但眼中的銳利顯示着當下憤怒的情緒，“天寒地凍本宮先回了，妹妹也早些回去吧。”，“姐姐身子嬌貴，妹妹不送。”
皇後走了顧青轉身看向站在那小橋之上的女子，微微欠身說道，“娘娘不回去麽”。
“回去，那宮殿比這天氣更加的寒冷，回去做些什麽。”德妃淡淡的笑着，嘴角微微勾起，眼睛盯着那死靜般毫無波瀾的溪水。
“你看這水看似被凍住一般，可冰層下還是那不斷在流動的溪水，驸馬爺，笑着心卻痛着，僞裝着卻無奈着，你說我說的對麽。”猛然間的回眸，那清澈的漆黑的瞳孔讓顧青的身子僵在那裏，果真美的很誘人，怪不得皇帝寧可不上早朝也要與其共度良宵。
“臣不懂娘娘的意思，這裏風大娘娘還是早些回宮休息得好，如果父皇去了娘娘那裏，撲了空就不好了。”
“哈哈哈，見不到他還會去，等有了新人你找他也許也不會再去。”
“娘娘還是把握住現在的好，就如同娘娘所言，沒有永遠的贏家。”
“驸馬爺心懷赤子之心，公主好福氣能夠遇到驸馬。”
“遇到公主是臣的福氣才是”
德妃笑着擡手抓住顧青的胳膊，“她怎麽會如此的狠心，怎會如此惡毒。”德妃看着顧青手臂上還未痊愈的傷痕，不禁開口說道。這動作瞬間發生讓顧青觸不及防，猛地抽回自己的手臂低聲道，“娘娘，宮中眼線衆多，還請娘娘多家留意才是。”
“你不是來取我性命的麽，這樣一來皇後不正有了除掉我的把柄，勾引當朝驸馬爺，這可是死罪。”德妃笑着放下懸在空中的手臂，微微擡起下颚正視顧青的眼睛，“娘娘既然早已洞察一切，為何還要做出此般舉動。”
“那驸馬為何又好言提醒”
“臣不想設計謀害娘娘，也不想為此傷了玉兒。”
“驸馬請讓皇後放心，皇後的位置還是留給姐姐坐吧，妹妹從無此意，我的兒子更不會去争奪那毀人性命的太子之位。”
“臣恭送娘娘回宮”德妃帶着婢女們浩浩蕩蕩的離開了，因為冬季而顯得有些蕭條的禦花園。不知為何言語間顧青感到了那女子的惆悵與絕望，似乎這一切的功名利祿她寧可舍棄也不願沾染半分，那眸是那樣的黑又是那樣的明亮，黯淡下的目光裏沒有一絲生機，如同這被凍上的溪水一般，不再鮮活。這就是深宮中的女子麽，沒有情緒、沒有自由、沒有選擇自我的權利。
顧青和德妃分開之後直接出了皇宮并未去皇後那裏，只是托人帶了東西過去，字條藏在其中。
進了府門繞過前廳去了東苑，“曉瑾，公主今日可好。”往裏走時正遇到貼身婢女，“公主她……”曉瑾端着的餐盤中的食物幾乎未曾動過，看着那豐盛的菜肴和那婉滿滿的米飯，顧青開口問，“上次買去的蝴蝶酥公主可吃了”，“嗯，吃了公主很愛吃。”
“驸馬，你去哪……驸馬。”曉瑾見驸馬繞門前而不進心裏很是着急，眼看着驸馬轉身跑出去的身影也着實擔心驸馬是否真的是怕了自己的公主。
“老板兩包蝴蝶酥，快點。”
因為飛快的奔跑當顧青出現在玉兒眼前時，呼吸略顯不勻，“我剛去買的，快吃幾個。”将外面的紙包打開，雙手拖着遞過去。玉兒看着眼前微喘粗氣的顧青，又看看被他捧在手中的點心，擡起手拿了一塊放進嘴裏。
“公主若是愛吃我每日去給公主買來可好，還有不管餓不餓，飯菜盡量吃一口。如果覺得附上師傅做的飯菜不好吃，想吃什麽告訴顧青便是。”
“你……身子好了”
“差不多了”
“你不怕我，不怕我殺了你。”
“我的命公主随時都可以拿去，記得大婚當日我就說過日後公主若有了殺我的能力，可将那把匕首刺進我的胸膛，可是現在不行我還不能死，而公主也沒有殺掉我的能力。”
“住在西苑的兩位女子可是你師姐”
“是，是我同門師姐。”
“那你帶我去見她們，讓她們教授我武功。”
“公主要學武藝”
“如若不然我何時才能手刃了你”
“呵呵，好，公主請跟我來。”看着玉兒倔強的雙眸，顧青不知眼前的人到底有多希望能夠親手殺了自己，她的恨到底有多深刻，她對自己到底有多少怨氣。玉兒，我知我不該癡心妄想得到你的原諒，更不該期望得到你的真心，只是希望你可以快樂些可以和過去一樣無憂無慮。你的願望我會幫你完成，只是玉兒耐心點不要急好麽，我等你等你的劍刺入我胸膛的那天。
“公主這是大師姐，這是二師姐。”
“大師姐二師姐這是公主”顧青将玉兒帶去西苑見過彩月和彩雲，玉兒在見到彩雲之後整個人也僵在原地，一張好美的臉，皇宮佳麗三千自己也是見過父皇的衆多嫔妃，卻都不及該女子這般絕世容顏。
“你……好美的容顏”玉兒看得出神不禁贊嘆起來，彩雲淺淺的笑着見過公主站在一側，眼神落在公主身後的顧青身上。
“公主想學習武藝，前來拜訪二位師姐，還請二位師姐多多指點公主。”
“學武”彩月不解的望着一臉認真的公主，“師傅在上，收徒兒一拜。”玉兒突然跪在彩月面前，“公主使不得使不得，況且我們不經師傅允許更是收不了徒弟的。”彩月趕忙起身扶起玉兒，“你們不肯教我武功，那我何時才能殺了他顧青。”玉兒憤恨的脫口而出，顧青沒想到她竟然當着自己兩位師姐的面說出原本的意圖，玉兒你真是太天真，這樣的你沒有人在你身邊，讓人怎會放心得下。
“你說什麽，你要殺誰。”彩雲走到面前扳過玉兒的身子，加重了語氣問道。“驸馬，顧青”顧青站在兩人身後看着雲兒和玉兒，心中一陣絞痛，她聽到雲兒說，“好，我教公主武功，公主日後稱呼我彩雲便可。”
玉兒開心極了抱着彩雲喚到，“雲姐姐人美心也美，玉兒好喜歡雲姐姐。”顧青見玉兒開心的笑着，那笑容許久未在出現在那人的臉上，推門離開時顧青回眸忘了一眼雲兒，女子也在淺淺的笑着，那笑容中竟然不再冰寒反而多了一絲溫度，雲兒你是否和玉兒有着一樣的願望，便是手刃我顧青，也罷雲兒曾經我錯了，真的錯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笑着卻不知為了眼底卻反湧出滾熱的液體，在怕麽，還是真的痛了。她們要自己去死，她們都要自己去死，母親，玉兒還有雲兒。
擡手擦幹淚水，就算是面臨死亡也要走下去，母親也許我保佑不了你多久，但我說過只要我在我便會用生命保住你的性命。
“師姐的武藝比當年更是增進了不少”劍落時顧青輕聲開口，彩雲收了步子回身盯着那笑意盈盈的男子。
一道寒光直逼面門而來，霎那間那劍已到眉心，顧青不躲不閃依舊是笑着，眼裏盡是溫存。“雲兒，這些年過得可好麽。”
“閉嘴，我不是你的雲兒。”
“雲兒，母親親手送我走向迷途，公主恨我想親手将我殺死，雲兒呢，也想要我的命麽。”自己曾經愛過的女子，如今依舊不舍的留戀，明明就在眼前可為何，卻好似相隔天涯般的遙遠。
“來吧，死在你的劍下我無話可說。”輕輕的閉上雙眸，心髒似乎在這一刻停止了跳動，顧青覺得自己就這樣死掉也好，死在雲兒劍下。
“當年為何不告而別，如今你又為何成為當朝驸馬，你說過的話可還記得，顧青你是否騙過我。”多年的疑問終究出口，你能說她不怪不怨不恨麽，她是那樣的在意那樣的沉迷，動了的情怎能說散就散，跳動的心怎能說停就停。
“當年家中變故父親送來家書，所以我匆匆和師傅告別。後來母親宣我進宮，為了保住她的富貴和她兒子的王位，我成為了驸馬迎娶了玉兒。當年你是那樣的美，那樣的讓青兒沉醉，青兒記得自己說過的每一句話，天不毀情不滅。雲兒，是我顧青配不上你的好，更不配擁有你的絕美。”
“離開這裏跟我走”
“不可，我的命如今拴着好些人的命運，雲兒，你可知身不由己的悲涼。”
“你不是最讨厭被束縛的麽，你不是最喜歡逍遙自在的生活的麽。”
“雲兒，還有一事的确是我顧青騙了你，我是女子。”話出口寶劍墜落，彩雲愣在原地不知進退，女子，她剛剛聽到了什麽，她最愛的心心念念的男子竟然是個女人，怎麽會，怎麽可能。
走上前，将那人的手放進胸懷，彩雲的手猛地從顧青的衣衫中抽出，淚水泉湧，不知是喜還是悲。
走過去将自己并不堅實的胸膛向着這絕美的佳人展開，“雲兒，這也是我離開的原因之一，我怕，怕到最後無法面對。如今還能再次見到你我真的好開心，從小到大為了躲過追殺我一直以男兒身份示人，甚至曾幾何時我甚至認為我就是男子，可當我夢中驚醒之時我的身邊已經有了雲兒，所以我……。我該死，我騙了我的雲兒好多年，真的該死。只是雲兒不論你怎麽對我都可，請不要揭穿我的身份，如有一日我露了真身，這世間也許再無顧家一族，更無血脈香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