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五節

易存海剛踏進大門就被老媽子拽到了角落裏,老媽子環顧左右,一副神經緊張的樣子,确定沒旁人才問道:“小少爺,大少爺和少夫人,不,大少爺和秦小姐這是怎麽了?秦小姐剛從醫院回來就上樓收拾行李去了,說是要回家。”

易存海聽了這話只道:“壞了。”就匆匆跑了進去。

還沒上樓梯就和提着行李箱下樓的秦墨碰了個正着,易存海一把搶過秦墨的行李箱,急切切地說:“嫂嫂你別走,你等大哥回來了讓他把原由解釋給你聽。”

秦墨偏着頭不看他,只淡淡道:“我不是你嫂嫂。”

易存海真是急了,大哥是為了拯救公司才和那陸子欣逢場作戲啊,秦墨怎麽能因為這個原因就和大哥鬧別扭呢。

易存海難得的擺起了面孔,不茍言笑正正經經的樣子,說道:“嫂嫂,我哥的心思想你也是看得出來的,你怎麽就不問問他這麽做的原因呢。他這麽做可都是為了公司為了這個家!公司面臨那樣大的險境他只能四處借錢,但借那麽大筆款子談何容易,大哥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才去利用陸子欣的,和她在一起也不過是逢場作戲。大哥那樣驕傲的人,為了公司為了這個家連名聲連尊嚴都抛在一邊了,你怎麽還能怪他?你是不是也應該為他想想?做到體諒他。”

秦墨不是沒想過易存海說的這個原因,可是誰叫她親眼看過易存山和陸子欣親密無間的樣子。

那日陪同幾個要好的護士去逛街,隔着偌大的落地玻璃看到易存山和陸子欣在珠寶店裏,落日的霞光透過玻璃照着他們,鑽石反射的光芒也照着他們,兩個人仿佛光芒萬丈。秦墨那時候才明白書裏說的一對璧人是什麽樣子,原來他們竟是那樣的的相配。晚上易存山回來秦墨看到他額頭腫了一塊,問他怎麽回事,他什麽都不告訴她只說沒事,可她明明看見陸子欣牽着他手臂的時候親昵的幫他吹了吹那裏。現在要她相信是逢場作戲是虛情假意,要她如何相信?

秦墨從來不會咄咄逼人,從不會蠻不講理,今天卻昂着頭回答道:“他要是真的愛我就應當放得下公司放得下這個家不讓我受半點委屈!”眼淚在她的眼眶裏打轉,她就是不讓它掉下來,一臉的倔強與易存海面面相對。

匆匆趕回來的易存山聽到這話心髒像被針戳到了一樣,隐隐作痛,不能呼吸。“讓她走。”他的聲音已經疲倦不堪,沙啞得像當初食物中毒剛恢複時的樣子,整個人背着光立在沙發邊,抓着沙發的手指仿佛要摳進沙發罩裏。秦墨愣了一瞬,從易存海手裏拿過行李箱,頭也不回的從易存山身邊走了過去。

坐在遠都到符城的火車上,還有人在車上叫賣着點心茶水,窗外的風景一列列的飄過,矮山,綠樹,民宅,都被一股腦的抛在了身後。從窗戶裏透過的風不停的打在秦墨臉上,讓眼淚都沒有留下來的機會就随風而逝了。

坐在隔壁的小孩子遞給秦墨一塊手帕,小聲說道:“阿姨快別哭了。”

秦墨看了看那張稚嫩的小臉,烏黑的眸子裏全是自己哭泣的樣子,她輕輕地摸了*小小的腦袋,接過手帕卻還是止不住地哭泣。

“都讓這麽可愛的孩子哄你了,你怎麽還哭?”楚天然竟然在秦墨對面坐了下來,“我剛去餐廳看到你坐在這裏,就跟別人換了位置。”楚天然解釋道。

不知怎麽的天就暗沉了下來,一陣疾風吹過,外面突然就下起了雨,楚天然把車窗關上,雨點噼裏啪啦地打在車窗上,密集的雨滴沒有規律地滑落下,有些透過窗戶滲進火車裏。

秦墨被滲進來的雨滴打濕了半邊袖子,西式的春裝裏子用棉制,外面卻用了亞麻。被雨水打濕後衣服顯得格外的重,秦墨也懶得理會這樣的瑣碎。倒是楚天然看到了,非把秦墨的胳膊拽過去,幫她擰幹袖口處的水,再用手帕包住袖子來吸盡剩下的水。

秦墨噙着滿眼的淚不去看他。曾經,易存山也這樣幫她用毛巾吸發梢上“滴滴嗒嗒”落下的的水。現在,卻是物是人非。

楚天然雖然不清楚秦墨這麽傷心的理由,卻知道讓她哭成這樣肯定有很痛的原因。他就勢握住秦墨的手,勸她:“傻孩子,所有不開心的事都會過去的,就像這陣雨一樣。”

火車駛進了隧道,整個車廂被暗黃色的燈光照耀着。秦墨看不清周圍的一切,只感覺那些站着的旅客被颠簸得晃晃悠悠。她知道過了隧道就離符城不遠了,她終于可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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