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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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輕朔在京城買藥的時候,在客棧中昏迷的孟非途也醒了,只是一想到自己馬上就能見到葉輕朔,他就十分的忐忑,故而雖然人是醒了,但卻沒有睜開眼睛。
畢竟他要想想怎麽醒來才能最惹人關注。
之所以他這麽篤定自己是被葉輕朔救了,那自然靠的不是運氣,否則按他最近這個倒黴樣子,還不知道是什麽結果呢!
原來,孟非途為了保證這次的計劃成功,不僅在葉輕朔回京的必經之路上安排了禦龍司的兄弟保證計劃的完美,還買通了去接葉輕朔的車夫。
因為葉輕朔身份的緣故,接葉輕朔的自然也不會是黎家養的車夫,再加上也不是讓他幹什麽殺人越貨的事,所以買通起來很容易。
也就是說,在孟非途的計劃之中,失敗這兩個字是不存在的。
就在他思考的時候,突然耳邊想起一道聲音:“公子,你是醒了嗎?”
孟非途:“……”什麽情況?這不是葉輕朔的聲音啊!難道是計劃出了問題了?可是不可能啊!他明明準備了那麽多備選方案的。
“公子?”鐘燕看着他薄薄的眼皮下越轉越快的眼球,還以為他是陷入了什麽噩夢之中,急忙又過去多推了兩把,“公子,公子……”
雖然孟非途并沒有做噩夢,但是聽着耳邊男子聒噪的聲音覺得也和噩夢差不了多少了。
縱使心中萬般的不甘,孟非途還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入眼看到的便是一個有些眼熟的男子,這不正是葉輕朔的那個男寵嗎?
雖然和他前世在畫裏看到的不過三分像,但是孟非途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這個前世今生都讓他嫉妒到發狂的男人,所以葉輕朔那色胚是把這公狐貍精帶在身邊了?
鐘燕本來想問問他感覺如何,但是撞上他意味不明的眼神莫名的有些發慌,最後只是道:“你渴嗎?我去給你倒杯水。”
雖然他是詢問,但是對方的眼神實在是太過炙熱,吓的鐘燕直接去倒水了,同時他也在想那眼神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他感覺出了一絲絲幽怨?
就在他疑惑不解的時候,身後的男子突然開口了:“請問,是公子你救了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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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燕端着茶杯轉過頭看着他:“不是,是我的一個朋友,她只是把你送過來看傷的。”
“哦?”孟非途客氣的接過茶杯,“不知我那位恩人姓甚名誰?現在在哪裏?我可要好好感謝他呢!”
鐘燕不疑有他:“她叫葉輕朔,去城裏給你抓藥去了。”
見他喝完了水,鐘燕又讓他躺下來,只是鐘燕卻沒有注意到他閃過一抹喜色的眼睛:“我已經查看過你的身體了,沒有外傷,但是脈搏紊亂,應該是受了內傷,你還是需要好好休息的。”
孟非途卻是愣住,查看?怎麽查看的?看哪兒了?
“對了,公子怎麽稱呼?”鐘燕拿出針包打算給他紮針。
孟非途平複了一下郁悶的心情回道:“在下孟非途,公子呢?”
鐘燕回道:“鐘燕,你叫我鐘大夫就行。”
因為孟非途剛醒,紮針倒是只紮了一處穴道,紮完了鐘燕拔出銀針道:“我暫時壓制了你紊亂的心脈,具體的治療還需要藥物的輔助,你先休息。”
說完鐘燕便要走,不想卻被孟非途一把拉住:“鐘大夫,我……我一個人有些害怕,你能呆在這裏陪我聊一會兒嗎?”
鐘燕十分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不說他是個大男人,就這外面天還沒黑,有什麽好怕的:“孟公子沒開玩笑嗎?”
孟非途臉不紅心不跳的道:“男人就不能害怕嗎?”
鐘燕:“……那倒沒有規定,那孟公子想聊什麽?”雖然一個大男人獨處會害怕,着實讓人有些匪夷所思,但是鐘燕是個正人君子,考慮到太過驚訝可能會有損對方的顏面,便很體貼的轉移了話題。
至于孟非途,聊天?當真是天真,他和狐貍精怎麽會有共同話題?他當然是要刺探軍情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唯有探聽出對方的短處才能更好的展示自己的長處。
“鐘大夫是哪裏人?年齡多大了?可有固定的藥鋪?平時喜歡做什麽?家裏還有什麽人?”
鐘燕:“?”這些問題怎麽這麽奇怪?記得好像是多年前他還跟着師父行醫時,隔壁大嬸給他介紹相親對象的時候這麽問過。
雖然鐘燕不太想和一個陌生人說這麽多,但是看到對方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再加上自己的情況也沒什麽可隐瞞的,便坦然開口道:“我自幼被父母遺棄,跟随師父學醫,整日居無定所,所以沒有自己的藥鋪,平時就看些醫書,有時候會看一些詩集調節一下。”
孟非途聽的臉色微怔,畢竟他沒想到不過是一句随意的試探就說到了對方的傷心處,不禁有些愧疚的道歉:“對不起,提起了你的傷心事。”
鐘燕無所謂的擺了擺手,人就是這樣,如果長久以來沒有得到過什麽,就不會因為什麽而受到傷害,何況他還有師父和師妹,所以在提起自己是被遺棄這件事的時候,他從來不會覺得難堪。
另一邊的孟非途低嘆一聲,是否也是因為這人太過可憐才被葉輕朔那個色胚勾搭了。
猛然回過神來,發現自己竟然在同情這個小狐貍,不禁又狠了狠心:“對了,怎麽只見你一個人在忙?你沒有藥仆嗎?”
鐘燕笑了笑:“孟公子開什麽玩笑?我哪裏請得起藥仆?”
聽着鐘燕的回話孟非途簡單做了個總結,雖然這個總結聽起來很殘忍,但事實就能用三個字形容——窮且孤!
孟非途暗自比較了一下,在父母這邊,孟非途是被孟家族長養大的,大家起點都一樣。
但是他有錢有房子,還有體面的身份,這一點兒與鐘燕比起來,絕對是甩了對方八百條街的。
只是唯獨最後一點,這人喜好讀詩詞,葉輕朔那色胚喜歡耍心機,兩個人差不多應該是一挂的,可是這樣他就沒有優勢了。
雖然他前世今生也算是飽讀兵書,功法秘籍,但到底是隔行如隔山,這追求人的第一條就是要投其所好,看來這個得改改。
不過,聽着鐘燕剛剛說的,孟非途只覺得他當真可憐,若是自己在因為葉輕朔對付他,那就顯得毫無人性了,可是他這次接近葉輕朔就是為了成為她心中獨一無二的存在,別的桃花不剪不行。
最後孟非途終于決定來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了,他看着鐘燕委婉道:“聽公子所言,關公子醫術,公子非是蠢鈍之人,也非無謀生手段之人,為何公子不尋個固定的地方紮根行醫?
到時再尋個心儀之人,綿延子嗣,也不枉此生身為男兒身,畢竟堂堂八尺男兒,還是應當活出自我。”
鐘燕:“?”這位孟公子當真敢說,怎麽不說堂堂八尺男兒不畏鬼神?畢竟他看上去可比自己高多了。
雖然他很想這麽回兩句,但是君子多俢口德:“孟公子說的在理,這次鐘某回來已與心儀之人表明心意,正好她也心悅于我,故而我已經打算留在京城行醫治病了,這樣子,也能與她近一些。”
孟非途:“?”
竟然不是他想的那樣,少年失足,他們竟是兩情相悅的?可是葉輕朔若與這少年兩情相悅,那他和黎霧是什麽關系?是,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可是……可是……
就這樣,孟非途可是了半天也沒可是出什麽結果,再說了,是這少年不檢點甘于人……人……人
人不下去了,畢竟他現在做的勾當也和這少年差不多,甚至自己更卑劣的還是第三,阿不,第四者,不行!重活一世,他孟非途怎麽可以做第四者?
想着孟非途試探着問:“話又說回來,人心是會變得……”
“不可能,孟公子都沒見過她,怎麽可以這麽輕易的污蔑她?”鐘燕卻不高興的打斷他的話,“再說了,就算她真的有變心的一日,我也會心甘情願的守着她的。”
孟非途:“……我只是打個比方,絕對沒有貶低他的意思,不過看你對他如此癡情,可是因為你們有了夫妻之實?”
他這話不說還好,一問完鐘燕立馬炸毛了:“孟公子,事關他人清譽,你怎麽可以如此空口白牙的編排,先前我只當你是江湖人士,不懂人與人的距離分寸,如今看來,你根本就是龌蹉至極,等葉公子回來,我一定要與她說了你的言行,到時候你喝了藥就離去吧!”
說着鐘燕一甩袖子怒氣沖沖的走了出去,躺在床上的孟非途卻是心情愉悅,看來葉輕朔那色胚還沒有得手,這就別怪他心狠手辣清除狐貍精了。
至于葉輕朔和黎霧,孟非途根本不用擔心,畢竟黎霧怎麽說也是黎府千金,怎麽能在成禮之前有夫妻之實?
雖然不知那日黎明天為何同意他們同睡一屋,但是他肯定是确保了他家女兒的安全的。
正想着,就聽到門外傳來了鐘燕的說話聲:“葉……葉公子,你回來了?”差點兒喊成葉姑娘!
孟非途聽着那狐貍精說話都結巴,不禁冷哼一聲:還害羞的結巴了!不愧是看到了自己的心上人。
接着不用想也知道是那狐貍精在告狀了,就在孟非途盤算着怎麽博取那色胚的信任時,卻聽門外的人道:“鐘神醫是否有什麽誤會?他應當不是那樣的人。”
葉輕朔這麽說,那完全是因為前世的孟非途是出了名的正人君子,不近女色的,怎麽可能會在陌生人面前說這麽輕浮的話?
最後兩個人又說了幾句,葉輕朔才推開門走了進來,只是打開門的瞬間,她便與床上的男子來了個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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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燕:看詩集=耍心機?這是從哪裏論起的?還有,孟公子能不能認真聽我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