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去蓬萊

女人靈巧的閃避過海東青的翅膀, 輕盈的在空中打了個旋,爽朗的笑道:“裴煙小友,是我啊。”

看來今天的星星是看不成了, 裴煙無奈的起身略施一禮,笑道:“見過胡刀夫人。”

喬莺莺的海東青空手而歸,此時正有些委屈的窩在她懷裏,喬莺莺面色不善道:“誰?”胡刀夫人半點不惱, 笑盈盈的看着喬莺莺:“這位小友怎麽稱呼?”

月光清亮, 将胡刀夫人豔麗的臉照的清楚, 喬莺莺認出她是在盛興面前為她和花醉解圍的女人, 臉色緩和不少,也還禮道:“晚輩喬莺莺, 謝過前輩相助之恩。”

胡刀夫人擺擺手:“我只是看不慣盛興這個老東西,是誰我都會幫的,不用謝我。”

一句話把喬莺莺噎了回去, 三人不尴不尬的站在屋頂上, 你看我我看你,都沒什麽話可說。還是裴煙開了口:“不知您深夜到訪, 可有什麽要緊的事?”

胡刀夫人塗了豔紅蔻丹的手撩過被夜風吹亂的鬓發,笑着道:“左右無事,來看看你。”

這話說的親昵, 聽的喬莺莺拿眼睛去剜裴煙, 大意可能是這女人何方神聖你什麽時候認識的為什麽她和你這麽熟悉我怎麽不知道?

裴煙心說我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和她這麽熟了, 就聽胡刀夫人熱情道:“你那位生病的朋友呢?可好全了?我雖不修醫術, 但之前……也算頗有心得, 可否讓我看看?”

花醉用的藥是胡刀夫人所贈,且确實相當有用, 雖然裴煙答應了胡刀夫人的條件,卻也說的上有恩于花醉。裴煙想起前世胡刀夫人的風評,皆說她固然有時瘋起來很有殺傷力,但因着她女兒的緣故,對其他年齡相仿的女孩不說照撫,也不會暗害。

讓她看一看無妨,說不定還有利于花醉的康複。

裴煙撓了撓頭:“今日很晚了,不如明日?”

胡刀夫人欣然接受,道聲“那我明日來”,就又翩翩然的走了,快的像是一陣風。

喬莺莺和裴煙站在屋頂上望着明月清風,卻都沒了欣賞的心情。喬莺莺默念道:“胡刀夫人…”她錘了裴煙一拳:“她是什麽人,你怎麽随便讓陌生人來看花姐啊?”

裴煙道:“花醉的藥,是她給的。”

第二天,裴煙确定她在胡刀夫人臉上看到了具象化的失望。胡刀夫人看過了花醉的傷勢,只是說:“靈臺并無大的損傷,只要好好修養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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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表示探望病人的誠意,又留下一些相當數目的靈草,這下連喬莺莺也不好說什麽,只是悄悄的對裴煙道:“她圖什麽,閑的沒事做嗎?說來看花姐,卻随便看看又走了,你和她的關系就這般好,值得賣給你這麽大的人情?”

裴煙道:“那倒不是,我答應了她別的。”

喬莺莺狐疑道:“什麽?”

胡刀夫人找了個地方住下,每日自來熟的前來逛一逛,親熱的好像她們生來是一家人。如此再三,花海女忍不住嘀咕:“你不覺得這個胡刀夫人,對你也太關心了嗎?”

确實如此,但她的意圖太過于明顯,甚至用不着裴煙費心猜測。胡刀夫人不是關心裴煙,而是關系裴煙身上強大的靈魂體,花海女。

花海女雖然是器靈,但因為從前是個完整的靈魂,算得上一個強大的靈魂體。胡刀夫人什麽都不缺,畢生痛苦就是女兒早亡,為了拼湊破碎的靈魂鑽進了牛角尖。

在神墟再次見到胡刀夫人時,裴煙就感受到了她着意查探的目光,還有她脖頸上不太起眼的珠鏈。珠鏈并非凡品,而是一種專門探知靈魂的法器,全天下也沒有幾個,加上裴煙為了得到她珍藏的藥材刻意引導,洩露出花海女的蹤跡讓她知曉并不是難事。

同去蓬萊,也許還能給她一點希望。裴煙嘆了口氣,示意花海女不要放在心上:“我知道了。”

比起并無害人之心的胡刀夫人,還是那天危則說的話更讓她放在心上。前世她無緣神墟,對神墟之事也是一知半解,是以現在便要花費更多的時間來思考。神墟和蓬萊石之間到底有什麽聯系,天道又在其中起着什麽作用呢?

她想起幾天前的一件事來——

裴煙咬着根狗尾巴草坐在大樹上神游天外,一只小黑貓從樹下飛快的爬上來,鋒利的爪子正要對着裴煙揮下去,被一面巴掌大的火牆擋住,裴煙道:“什麽事?”

危則偷襲不成,很不甘心的舔了舔被燙到的爪子,坐到裴煙對面的樹杈上:“夏清回來了。”

裴煙表面不是很熱情,內心豎起耳朵:“哦。”

危則繼續道:“我想了想,雖然你也沒什麽用,但你還是應該知道一下。她的實力比上次和花醉比試時強了不少,是魔氣。“

早在剛剛回來的時候,裴煙就探知過花醉的靈力,除了危則每日渡給她的一些之外,沒有任何其餘的增加,玄淮的神力不是在花醉的身上。

裴煙心中有個隐隐成形的猜測,前世花醉的神力來源并非是玄淮,而是天道所贈。而這一世花醉與自己交好,不再走天道安排好的道路,因此失去了好運,在決鬥中重傷。

那一日她射月的火焰并不是凡火,而是萬火之一,具有追蹤屬性的火焰。火星自空中下落,粘在敵人的衣衫或身體上,輕易無法熄滅,且會造成持續的傷害,裴煙也正是靠着這個陰了夏清一把。

可見夏清也是天道選中的人,或者最起碼受天道的命令。

花醉這顆棋子失去了控制,按理說應當扶持夏清才對,天道又怎會坐視夏清逐漸堕落成魔?玄淮又在其中扮演着怎樣的角色?

十二家仍然沉浸在神墟的狂歡之中,分不出精力來觀察東海。裴煙從樹上跳下來,下定了決心——在等待花醉康複的這一陣,她開始着手去蓬萊的準備。

她有一種直覺,天道與神族仿佛站在天平的兩端,原本保持着大荒的平衡。在神族消失以後天道獨尊,現在玄淮以一己之力再度撐起了天道的平衡,惹的天道忌憚,才會有現在的種種事情發生。

東海蓬萊這塊砝碼,一定要加在他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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