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語了。
子娴自己也覺得無語,總是把末世的标準拿到這個時間來,這并不是什麽好事。這會讓她永遠無法真正融入這個世界,可她自己也很無力。她總不能為了融入這個世界,而丢棄那些吧?如果未來不可改變,那末世必然會到來。她要死在末世來之前麽?那樣的話,末世的一切就可以全都舍棄了。
不知為何,她心中猛的一陣激蕩。突然覺得,這樣其實也不錯。
死了,一了百了。不用再去品嘗那末世的絕望……而且,從現在開始,活到二零三零年,也好幾百年了。甚至于,也許她都不用等到那時候,她就活夠了。
誰能告訴她,如果只有她一個修真者,那她真的有勇氣活到幾百上千歲麽?如果她有這樣的勇氣,上輩子,她死什麽?
死在末世前,這個念頭一出現,便再也壓不下去。只要選擇放棄,放棄,多容易的事!可是,不甘心呢!!
她是不畏死的,哪怕死過一回,重活一世,她依舊不畏死。只是,“如果再出現現在這情況呢?”這次的運氣算好的,來到這個時代,雖然女人沒地位,但這身份,卻能擁有平靜穩定的一生。如果她再重活一回,天曉得會活到哪裏去?萬一直接去了末世,那她所做種種,又還有什麽意義?
“什麽情況?”四貝勒不知何時到了她身邊。子娴暗惱了下自己的警惕心,就她現在這警惕心,再回到末世,都要好一陣調整才行。果然,糖衣炮彈的殺傷力是最強大的。
“我想出門。”
四貝勒面色微冷:“出門?有事?”心果然養野了。
“我有間鋪子,還有幢宅子。朱兒的弟弟在替我打理着,我想去瞧瞧。”女人不能出門做事,但女人都可以有産業。那是她們的嫁妝,完全屬于女人,男人一般都不會動它。
只是,大多數女人并不會出面去打理這些産業。跟着這些鋪子莊子一起的還有那些人!管事。女人只要拿着各種契,坐等收錢就好。當然,很多女人的嫁妝會讓男人去管理。也就有了許多女人拿自己錢,養男人不算,還要養男人的小妾,最後人才兩空的狗血事件。
子娴的要求不過份,只是這屬于後宅的事。
“你去問福晉。”
子娴暗道,果然。
接着,兩人又是沉默。子娴不知道要跟這個古人說什麽,四貝勒本也不是多話的人。而且,在外面本就忙碌,勾心鬥角,回到家裏,本就不想再聽那些亂七八糟的,所以才會直接到她這裏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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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長裏短的,他去找福晉就好。柔情妾意的,他的那每一個格格都能給他。眼前的這個女人,他在她這裏能找到的,是安靜。或者,還有真實。
她有很多秘密,但她從未刻意隐瞞。她不屑,更不屑什麽都跟人說透。他能發現算他本事,發現不了,那是活該。他從未見過如此桀骜的女子!!
“什麽時候有空,替我雕一個擺件?”四貝勒突的道。
“要什麽樣的?”子娴不見半點慌亂,更無心虛,有的只是坦然。面紗這東西,一點不靠譜。對于眼睛厲的,擋一半的臉,根本沒什麽用。
“你那微雕被皇阿瑪盯上了,顯見是不能再拿出來了。不如,換個大件?”他的意思只是告訴她,她隐藏的那些,他知道了。想再偷偷出門,是休想了。這也是她這次突然提出要出門,他才想起來的。他相信,他看出來的,他的那些兄弟自然也看出來了。但只要沒有被當場拆穿,他們就可以不承認。
“可以。不過,我的手藝,價錢可不低。”子娴很自然的道。等價交換,天經地義。
只是,這話落在四貝勒耳朵裏,卻是何等的怪異和不滿。她整個人都是他的,他讓她雕個擺件,她居然還跟他要錢?
“你跟我要錢?”
子娴微怔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随即卻是一笑,這就是習慣和本能不是?可這一次,她不準備退讓了,雖然之前有過那樣荒誕的念頭,可身為強者的她,如何能讓自己在沒有努力過的前提下就自己找死呢?因此,那念頭一閃便被她拍得粉碎。而她卻要堅持自己的過去,除非确定了末世永遠不會來臨,否則,該堅持的還是要堅持的。
“有付出自然就該有收獲,四貝勒想要不勞而獲麽?”與權勢談這樣的話,其實很可笑。他們若是想,不勞而獲簡直太容易。但是,她是他的女人,雖然是妾。他可以搶很多人的東西,卻不能搶他女人的東西。這是一個男人的尊嚴和驕傲,除非他連這個都不要了。
他這後宅裏的女人,有多少個被他利用的骨頭渣子都不剩的。可利用女人和搶掠自己的女人的私房是兩回事!!而其他女人大概也沒想過,在他想要利用她們的時候,獲得合理的報酬吧!
“你別忘了,你是爺的格格?”
子娴點頭:“我沒忘記。只不過我的鋪子、宅子、手藝,全都算是我的嫁妝。四貝勒已經窮到需要動用女人的嫁妝了麽?”她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壓力還是有那麽一點點的。
“伶牙俐齒。”
“多謝誇獎。”
“你想要什麽?”反正她都是他的,給她再多又何妨?
“看你想要什麽吧,等價交換你總是懂得。”
“怎麽,一點交情都不講?”
“交情?”子娴勾着嘴角笑了:“我們的交情不多。說起來,我在這後宅子裏,雖然挂了個格格的名,可吃吃喝喝都是自己出的錢,你頂多也就是将一個荒廢不用的宅院給我暫住罷了。”
“你……”
“我覺得我挺好,把自己養活的不錯。不然這四貝勒府裏,可就要出第一個被餓死的格格了。唔,四貝勒養不活自己的格格,被生生的餓死,這名聲當真不錯。也難怪四貝勒你如此小氣,動女人的嫁妝,還要交情價。”
“你在抱怨爺的錯待,怪爺沒寵着你?”
爺?子娴又笑了:“你想多了。”
“你當真不怕爺?”
“怕什麽呢?”佟佳子娴身為一個女人,所能失去的一切都失去了,還能怕什麽呢?而她佟子娴,他們所在意的一切,她都不在意的。
四貝勒很窩火,怒氣沖天。可他突然發現,他是真的無可奈何。
男人對付女人,不外就是那幾個手段。
冷落她,雪藏她,不給她子嗣……可這些,他以前一直在做,雖然現在,他準備寵愛她了。可她似乎依舊不在乎。而讓他惱火又尴尬的是,她說的那些,她自己養活她自己,她在這貝勒府裏,連吃喝都是花她自己的錢。他是她的男人,可是一直沒讓她吃飽……這是赤裸裸的打他的臉。而且打得很實在,很狠。
都是福晉的錯。他很自然的遷怒,他将後宅交給她打理,結果,就給出這樣的結果來。如果不是她自己有手段,當真是要餓死的。
讓自己的女人餓死,這是一個男人的恥辱。
四貝勒不屑用對待政敵的手段對付一個女人,一個本來應該附庸于他,以他為天的女人。可現在,這個女人自己撐起了一片天,而他,第一次碰上這樣的女人,很是不知所措。
甩袖離開?他不甘心。留下來與她對峙?那樣太沒品。
頭一回,他覺得心慌。他壓不住這個女人,更掌控不了這個女人。
兩人就這麽僵持着,他不說話,卻堵了口惡氣在胸口,吐,吐不出,咽,不甘心。子娴悠哉游哉,笑眯眯的看着他變臉。
朱兒總說她的主子爺多麽可怕,一張冷臉多麽的吓人,她怎麽覺得,這張臉玩起變臉來,也挺精彩的。
最終,四貝勒還是離開了。
本來他是想着她終于回來,要在她院子裏多留幾宿,給她長長臉。結果卻是他自己不好意思待下去了!!他自己都不明白,為什麽對着她,他會如此心虛。
朱兒是糾結的,她想要勸勸格格,可是又不敢。格格雖然最近對她和緩許多,但她依舊怕格格怕的很。
“朱兒,明天回去看看你弟弟。”
“是,格格。”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