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精神暗示

四貝勒離開後不久,就讓蘇培盛專門送了化淤療傷的藥過來。蘇培盛跟朱兒特別關照要揉開的時候,那語氣暖昧的朱兒臉都紅了。

藥效果然不錯。子娴抹了些,又小睡了一會兒,身上便不痛不酸,雖還有些青紫,不用兩天也必定會消。

而她也開始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她現在煉丹沒什麽成果,對于她的修煉也沒有任何幫助。那她是不是可以借用一下普通的手段?不論是調養身體也好,還是增加自己的實力。

對于修煉的事情她一直自己摸索,具體有沒有影響,她還真不知道。她想着,她有丹方,按着煉丹方法煉出來的丹,自然是極好的。可如果不用煉丹的方法,只用普通的凡人煎熬的方法來用,效果也許不如煉出來的丹那麽好,但沒準也能提升她的實力。

畢竟,已經确定有人來到這個世界了,且年頭不短。這讓她産生了緊迫感。她現在雖然用靈力滋養身體,慢慢的恢複着這身體的生機。可除非到築基,她可以直接來一次全身的洗伐,讓身體獲得新生。在此之前,這身體将是她永遠的硬傷。

她現在跟四貝勒硬拼,才支持三刻鐘。雖說當時她有些太激動,不夠冷靜。

但這一架打下來,也足以讓她看清很多問題。

不用控水術,只憑體能和武力,她根本不是四貝勒的對手。

之前只想着,她有的是時間,一切都可以慢慢來。她一直認定,在這後院裏,不會出現敵人。就算将來有了敵人,那時她也已經準備好了。

可現在看來,完全不是這麽回事。在這世界,在她未知的地方,有着更加危險的敵人。所以,加快修煉,也成了勢在必行的事情。

…………

傍晚,洋行着人将書送了過來。

同來的還有弘晖和蘇培盛。蘇培盛說:“主子讓弘晖阿哥今晚在琴悠苑裏休息。”同時帶來的,還有弘晖身邊的小太監和兩個大丫環。一些他常用的東西,甚至筆墨紙硯……

“這看着怎麽像是要長住的?”朱兒看了一眼那些東西,微微撇嘴,“真不知道主子爺到底在想什麽。”

子娴不知道,弘晖也不見得多高興。小孩子最是簡單,他也許喜歡子娴,可他肯定最喜歡自己的額娘。

晚上,天才黑透,正院便開始折騰了。

Advertisement

四貝勒帶着蘇培盛以及幾個侍衛,一進來就把李嬷嬷給綁了。

“爺,您這是做什麽?嬷嬷做了什麽,值得您上繩索?”福晉與李嬷嬷的情份不一般。一見這模樣,想到的根本不是李嬷嬷犯了事,反而是四貝勒是不是又聽了哪個狐媚子的挑拔。因此,一開口,便是指責和挑釁。

“這件事福晉看着便是。”四貝勒不想跟她講道理。李嬷嬷一直得福晉的信任,整個正院,她來去自如。身份也就比正經主子差一些,充當的是福晉眼睛的作用。

卻不想,居然是監守自盜。

難怪,難怪他與福晉兩人都查不出來。

像他們這樣的身份,不論是外面還是家裏,都不會太安靜。他們平時都極為小心,用的人更是再三調查試探。輕易不得相信了哪一個!!

可沒想到,居然會是李嬷嬷。也因為這樣,四貝勒才更生氣。同時還有些擔心福晉!如果不是為了給福晉一個交待,他直接就把人拿了送去暗房裏了。

“爺,您當真就半點情面也不講了麽?”可惜,話不說不清,四福晉并不能體會四貝勒的好心。

“蘇培盛,堵了嘴,先打二十大板再拖回來問話。”

“爺!”四福晉悲憤欲死。對于她來說,雖然四貝勒是她的夫,是她的天。可真正親近起來,他卻未必比得過李嬷嬷。那是天天陪着她,看着她長大的人。她是喝着李嬷嬷的奶長大的,生病時是李嬷嬷照顧她,出嫁了,到這陌生的地方,也是李嬷嬷陪着她。當四貝勒寵愛其他的小妾時,更是李嬷嬷開導她。甚至這後院裏的種種,也是李嬷嬷幫襯着……

可現在,爺一進來,二話不說,直接拿了人就打……這是打她的臉呢!

“福晉只管坐着,爺自會給你交待!”她越是在意李嬷嬷,待知道事實真相時,只怕越會受不住。

四貝勒直到現在都沒想過,為什麽僅憑子娴一句話,他就信了這事。也許是因為,他太過自信。自信那個女人不會騙他吧!!

李嬷嬷被拖出去,打了拖進來後也只哀叫,“老奴冤枉,福晉,救命!”

“你還有何臉求福晉救命?”四貝勒冷笑,“再繼續打。蘇培盛,給爺盯緊了,不許打死了。”

“嗻!”

子娴在隔壁看着,李嬷嬷被拖出去第四回了。這人就算活着,怕是下半輩子也再站不起來。

子娴不可憐她們,但問題是,兩個院子離得太近。雖然挨打的堵了嘴,可打板子的聲音還是很響的。

這讓難得沒有進空間,而留在外面一邊翻那些書,一邊看好戲的她,聽得很是不爽。

拿了筆,寫了個條子。叫來珍兒:“送到正院,親手教給蘇培盛。”

紙條經蘇培盛的手,遞到四貝勒的手裏。隔壁的情勢終于也有了變化。李嬷嬷再一次被拖進來的時候,四貝勒看了一眼又哭又氣快要昏過去的福晉,開口問道:“爺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若從招來,爺替你将你那孫子救回來。若是你再抵死不言,那人能抓了你的孫子,爺照樣也能要了他的命。”

李嬷嬷的臉色終于變了,本來就哆嗦的她哆嗦的更厲害了。而福晉則猛的停了淚:“嬷嬷何時有了孫子?”

四貝勒手指敲着椅把,一雙眼如利箭般的盯着李嬷嬷:“爺今天把你揪出來,你對那人便也就沒有了作用。你以為那人會放過你孫子?現在老實說了,你孫子還有一線生機。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老奴說,救爺救我孫子。”孫子大于一切,她能為了孫子而背叛福晉,此時為了孫子背叛那個幕後的人,又有什麽好猶豫的?

“說。”四福晉此時卻是渾身發涼,整個人抖成了篩子,差一點從椅子上栽下去。被四貝勒一把拉住,伸手扶着她。

四福晉長長的吸了口氣,抹幹淨了淚,這才坐得筆直的。只有那發紅的眼以及微顫的手,方能見一絲她此時的不平靜。

“老奴該死,兩年前,在大阿哥出生之後不久。便有人拿住了老奴的孫子,老奴孫子是老奴的命根子。為了保住老奴的命根子,老奴這才聽了那賊人的命令……”

“你做了什麽?”四福晉此時已然反應過來,兩年前,竟然這麽久,而她居然一點都沒發覺!

“他們命老奴給福晉以及大阿哥平時飲的水裏放了些東西,另外……另外半年前,他們又讓老奴将福晉屋裏的香給換了。”

福晉突的怆然一笑:“就是你特別拿來給我瞧的,可以讓我睡得沉的香?”她是那樣的相信李嬷嬷,屋裏的很多東西,公中發出來的她都不信,只信她從外面找尋來的。卻居然……

“是。”李嬷嬷這會兒見已敗露,想着四爺真能救她孫子一命。也許還有一些對福晉的一些情誼,讓她此時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福晉,老奴偷偷找大夫問過,那藥和香并沒什麽,只有用的久了,才會損傷身體……老奴只是偶爾才會用那些東西……”

“呵!”福晉凄然一笑:“嬷嬷,你還想要我謝你麽?”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麽弘晖本來身體很好,後來竟慢慢的患了弱症,一旦生病,藥石見效極慢。而她自己,也是日漸虛弱,精神不濟。

她以為是她沒将弘晖照顧好,以為爺是怪她,所以将弘晖送到佟佳氏那裏。哪裏知道,竟然是出了內賊!

“福晉,是老奴對不起你。老奴該死……”

“是,你該死。你是我的奶嬷嬷啊,你怎麽能背叛我?難不曾你跟我說了實話,我會不幫你麽?為什麽要背叛?為什麽?”福晉差一點就撲過去跟她撕扯起來,被四貝勒一把拉住。福晉一轉身,便投進四貝勒懷裏,哭不自抑,哀凄不已。

子娴收回了神識,後續的戲她沒興趣看。李嬷嬷難就難在開口,只要開了口,自然一切都将水露石出。

然爾到底有一些唏籲,這個時代的女子,尤其是皇子福晉,活得何其辛苦?

李嬷嬷背後的人,針對并不是福晉,而是四貝勒。有人不想讓四貝勒有嫡子,見不得四福晉賢良之名。

可是,四福晉和弘晖何辜?可他們既然站了這兩個位置,那他們就不得不承擔這些。

如今拔出李嬷嬷,四福晉以後在保護她自己和她的兒子這件事上,應該更有手段了。也會更加冷血,更不能相信人了。

至于李嬷嬷的孫子,四貝勒會去救才奇怪!!

…………

第二天一早,弘晖早早的就去了正院。

中午,福晉派人送了一大堆好東西過來。

子娴不客氣的收了。下午,四貝勒讓蘇培盛也送了一批過來。四貝勒送來的東西裏,蘇培盛特別點出的是一個八音盒和一個鍍金十字架。他特別點道:“這十字架是個老物件,是四爺專門從一位西洋神父那裏淘換來的。”

子娴讓蘇培盛代她謝了四貝勒,也認真把玩了會兒十字架,只是,這東西并沒有給她驚喜。

晚上,四貝勒再次歇在正院,子娴好奇那藥到底是什麽效果,于是又去偷聽了一回。

可惜,他們兩人并沒有提及這事,到是四貝勒特別跟四福晉提了一句:“明天我請個大夫來府裏。”

“對不起,都是我沒用。”

“是那些人太惡毒。”四貝勒嘆息,他自己也是萬萬沒想到的。“你也別太放在心上,此事就此揭過,以後用人,哪怕再親近,也要多訪幾回。身邊的人,更是隔段時間就要查上一查……”

“恩,我聽爺的。”

子娴無聊了,掃了一遍弘晖。确定沒事,更要确定四貝勒今天晚上不會過來,這才收神識,進了空間。

…………

過幾天,又到子娴出府的日子。子娴一大早帶着朱兒、珍兒坐着馬車出了府。

這次,她的目标明确的很,直接去了教堂。

在這個時代,教堂是個非常特別的地方。老百姓信它的不多,偏生因為他們是外國人,又得到皇帝的重視,因此地位顯得有些超然。

出入這裏的,雖然大多都是年輕人,并且不乏權貴。

“格格,我們真的要進這些黃毛鬼們的地盤麽?”朱兒和珍兒一看地方,就覺得害怕。

“你們若是害怕,就留在這裏。”子娴站在教堂門口,神識已經本能的掃了進去。

而下一秒,她頓了一下。眯了眯眼,慢慢的走了進去。

朱兒珍兒的确害怕,但她們依舊跟了上去。

對于用星期來記日的西洋人,今天正好是他們的周日,教堂的祈禱室裏在祈禱。有個很蒼老的洋神父坐在腳踏風琴後彈琴,有一些可愛的孩子在臺上唱祝歌。

臺下的人跟着唱着!

子娴領着朱兒他們站在柱廊下,等着裏面結束。雖然她不信,可是,聽着那些孩子的歌聲,很容易讓人心情平靜。充滿希望和感恩。

她的确是該感恩的,不是誰都有她這樣的運氣,從地獄來到天堂。

“阿門!”随着這一聲,裏面終于結束了。一些人魚貫而出,他們……在這一刻,他們都很虔誠。

“佟佳格格?沒想到你也會來這裏?”年秋月落在最後,與一位神父從裏面一起出來。看到子娴時,她很意外,更多的卻是防備。是的,年秋月是位穿越者,她與子娴不同,她來自幸福的時期。是一位愛看清穿小說,且剛好是四爺腦殘粉的小姑娘。她穿來的時候,大學都還沒有畢業。

她熟知史書上記載的關于四爺的一切。她知道四爺的後院裏沒有一個姓佟佳的格格。從一開始,她就懷疑佟佳格格是穿來的。

可是幾次接觸下來,她又懷疑自己想錯了。她覺得也許佟佳格格,是她的蝴蝶翅膀給扇出來的。

現在看到子娴來到教堂,她自然又開始懷疑了。

“年小姐來得,我來不得麽?”

“當然不,秋月只是好奇而已,沒想到佟佳格格也會信奉天主教。我記得,四爺應該是信佛的……”

“那年小姐還來這裏?”你既然非四爺不嫁,還不夫唱婦随?

“我只是來看望朋友。”年秋月看了一□邊的人,轉身用英語道:“拉爾,我很抱歉,我得先離開了。你知道的,我們國家的女子想出來一趟并不容易。以後想再來看你,大概并不容易……但是,請相信,我們的友誼将長存!”

“親愛的莉莉絲,我會想念你的。”

子娴對于他們對友情的宣揚毫無興趣,掃到裏面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只剩下她的目标之時,便直接避開兩人,走了進去。

“等一下,這位小姐。”那位拉爾一看她進去,便要來攔她:“對不起,這個時候不太方便……”那位脾氣古怪的主教大人,每星期這個時候的時候都會在裏面彈琴唱歌……并且,不許任何人打擾。

“拉爾,讓她進來。并請替我招呼其他人……”

拉爾愣了一下,好奇的看了一眼子娴,輕輕側身,将人讓了進去。只是,也只放她一個人進去,朱兒和珍兒被攔在了外面。而且她一進去,門便從裏面關了起來。

那個人坐在腳踏風琴後,修長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敲着風琴鍵,敲出來的音符,卻是悲傷到了極致。

子娴靜靜的坐在椅子最前排,閉目凝聽。

直到一曲結束,那人才緩緩轉過頭看向子娴,“我是布魯斯。你是哪一位?”

子娴笑:“我是佟。”

“親愛的,能在最後的時刻見到你,真是讓人驚喜。”

子娴心突的就是一酸,看着這個面目俱蒼老,生機已經快消失的老人,她一下就紅了眼。“這對我可實在不是什麽好消息,我才剛剛來到這裏不久呢?”

“哦,親愛的佟。你要知道,這已經足夠了。而且,你不會知道,那些家夥會有多羨慕我的。”他指了指風琴,“要來彈一曲麽?我記得,你曾說過,你學過鋼琴的。哦,人老了,很多事可能都記錯了……我似乎記得,你收藏了一架斯坦威……”

“是的,你記得不錯,事實上一共收藏了六架。但是很可惜,來到這裏,我付出了代價。”子娴聳肩,“我曾藏起來的所有,全都又失去啦……也許是因為,它們本來就不屬于這裏。”

“啊,那可真是可惜了。但是也不用可惜,我們都付出了些代價。哈,比如哈利付出的是他的視力,格圖爾希付出的是他行走的能力。而我付出的,是我的品嘗美味的福利……上帝選的都是我們最喜歡的東西。但很幸運,它并沒有收走我們的力量。它讓我們留下了力量,來改造這個世界。”

子娴微怔了下,便恍然大悟道:“是的,它将力量留給了我們。聽起來,你遇的同伴似乎很多。運氣真好,我可就只遇到你一人。能給我說說嘛,他們,你,你們過的怎麽樣?”

“哦,當然。不過,那并不着急。你知道,為了這一天,我幾乎每一天都在寫日記和回憶錄。我們上輩子以及這輩子所做的一切,我幾乎全都記錄了下來。親愛的,不用太過擔心,雖然我們都很自私,但我們不會傷害你。而且,你也看出來了吧?我的生命快要走到盡頭,我準備在最後,回到家鄉去……是的,不是這個身體的家鄉,而是……你懂的。所以,明天,明天我就要離開了……親愛的,不知道可不可以,在我這個老人臨走前,再讓我看一回天使之舞?我相信,只要看完,這一輩子,我也将……唔,用你的語言來說,是死而無憾!”

天使之舞?呵,那分明就是死亡之舞。她的舞蹈還是幼時學的,末世裏熬了十五年,根本不曾再拿起來過。只是,到死的時候,他們二十六個人聚在一起。開了一次屬于人類的最後的盛會。

他們奏樂,他們歌唱,他們跳舞……最後,所有男士都來邀請她這唯一的女人跳舞。

二十五個人,她全都跳一遍非得把腳跳腫不要。于是最後,他們建議讓她獨舞!

于是,她跳了,被他們稱為天使之舞。

“布魯斯,你知道,這不合時宜。”

“哦,你不會這麽殘忍的,連老人家臨終前的願望都不願幫忙實現。就像當年你拒絕我的求婚一樣……真是會傷人的心。”

子娴突的笑了,“哈哈哈,說起來,我收了那麽許多的戒指,卻從未戴上一枚。”

臨死前,因為她感嘆了一句,她長這麽大,還沒有結過婚,沒有談過男朋友,沒有跟人親吻上床。結果那些家夥,全都向她求婚。甚至有幾位本來就是愛人的都來湊熱鬧。然後,每個人給了她一個親吻。可惜,沒有一個人能上了她的床!

“是啊,未能娶你,可是我上輩子最大的遺憾。”

“得了,我知道你很愛你的妻子……”只是,早早的就死在末世裏了。

畢竟,他們死的時候,也不年輕了。

他們雖然活着,可是也都老了。他們的體能開始下滑,他們中最年輕的都快四十了。沒有新生代來接替他們……沒有希望。除了來一場死望盛宴外,他們只剩下絕望。

布魯斯慢慢站起,他的腰背都彎着,臉上的老人斑更是驚人的多。他慢慢走向子娴,到她的面前,輕輕的握起她的手,低頭在她的手背上落下一個吻:“親愛的,你是我的天使。能在最後見到你,我很高興。”

“我也是,親愛的布魯斯。也許,我可以試試舞一場。當然,也許會比上次更難看,你可千萬不要嫌棄。”

“哦,我可是紳士。”

子娴心頭酸酸的,她爬上之前孩童唱詩班所站的地方。那裏鋪着紅毯子。

“紳士,請為我配樂。”

“這是我的榮幸,我的天使。”布魯斯坐回風琴後面。

樂聲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他已經沙啞的歌聲。“……黎明遙不可及,黑暗永無止境,希望沒有方向,罪惡的惡魔啊,将人們的靈魂帶去何方……”

子娴開始起舞,她的舞蹈天賦并不怎麽樣,能做的,只是複原最後那一場舞蹈。擡臂、墊腳、曲腿、飛躍、轉身、彎腰、回首……腳步輕盈,腰肢柔軟,可每一個動作,帶來的都是都是濃濃的哀傷和壓抑。

好似在掙紮,在拼命,在努力,在追逐,在絕望,在悲歌,在痛哭,在逝去……

一曲盡,她也躺倒在臺上。

“知道嗎?”她突的開口:“你們離開之後,我又到處去看了一回……我想要改變,可我不知道要怎麽做?我一直都不擅長思考。我知道有同伴的時候,擔心多過驚喜……能見到你,真是意外驚喜。”

“不用擔心,你并不是一個人。我們全都在努力……還有,親愛的,你一定從來都不知道。你是我們所有人的公主,是我們的天使。所以,不論我們做了什麽,但卻一定不會傷害你。在這一點上,他們跟我的心是一樣的。因此,如果有需要,你可以随時找到他們,要求他們幫助你……”

“謝謝你,布魯斯。”

“我的女孩,你永遠都不需要向我說謝謝。”

“明天就要走嗎?”

“是的。”布魯斯笑了:“哦,你不用傷感,也不用來送我。你應該看出來了吧?我的實力已經達到十六級。”

“十六級?”子娴驚呼!

“是的。十六級,哦,不用吃驚女孩,要知道,我今年已經一百六十九歲了。當然,我不能保持永生。但這讓我在回家的時候,不需要坐車乘船……可惜,我不能帶着人一起,不然,我就可以帶你去跟他們見一見了。他們都有些不方便,大概不會有機會來看你了……”

“沒關系。我可以去看他們的。”子娴笑着接話,是了,她怎麽忘記了,布魯斯的異能是瞬移。十六級,那是上輩子從未有人達到過的高度。

“好了,女孩,你該出去了。外面的人似乎等不及了。”

子娴的神識也看着外面,不只朱兒和珍兒等不及了。而且還有多事的年秋月,居然離開又回來了。同時帶來的還有四貝勒和十三阿哥,“是的。”

“那個人是四皇子?哦,按史書記載,他似乎應該是下一任皇帝……”布魯斯的精神力也很強大。現在比子娴還要強大。

“你确定?”

“當然,我不可能記錯。你知道,當年我可就是專門研究歷史的。”确切的說,是文物販賣。

子娴恍然大悟,關于年秋月的種種行為終于有了合理的解釋。

“他們……哦,他們是為你而來?你與那位未來的雍正大帝是什麽關系?”

“我是他的格格。”

“哦,我可憐的女孩。你準備什麽時候離開?”他相信,他的女孩絕對不會甘心成為一個男人的小妾的。就他看來,這個世界,這個國家的男人,沒有一個能配得上她。不是他們的人不配,而是他們的思想配不上。

“我的身體有些問題,我需要一個安穩的環境來調理身體。”

“好吧,我相信你會把握自己的人生的。我想那些日記和我這些年整理的一些書,你現在也不能帶走了。那麽,也許我今天晚上要去四貝勒府走一趟。今天晚上我大概要去你那裏做客……”

“歡迎之至。”

“去吧,我的小公主。”

“再見了,布魯斯。”

“再見。”

祈禱室的門再次打開,子娴站在門裏。布魯斯已經重新坐回風琴後面彈他的琴去了。

門外,四貝勒沉着臉站在那裏。邊上,年秋月正一臉擔心的看着。

“年小姐跟爺真有緣,這麽快就把人找來了!”子娴笑睨了年秋月一眼。知道了她的目的,子娴覺得更可笑了。明知道這人會是皇帝,居然還敢想一生一世一雙人。

“只是巧罷了。”年秋月看着四爺的冷臉,聲音慢慢的弱了下去。

子娴卻猛的轉頭,愕然看向布魯斯。

布魯斯沖她眨了眨眼,幾不可察的一笑。因着那龍鐘模樣,使得本來促狹的笑,變成了睿智。

可是,她想問,為什麽?為什麽要對四貝勒做精神暗示?他又暗示了什麽?十六級異能者的精神暗示,普通人永遠都解不開。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