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坑死四貝勒了

從那天之後,在子娴刻意下,她與四貝勒再沒碰過面。

小鳥的骨頭僅十天時間就長好了,康熙禦駕也準備回京了。

所以,在臨行前一天,子娴準備将小鳥送回去。

策馬狂奔,總是讓人心情舒暢。小鳥盤旋着低飛,不願遠離。

感情是個奇怪的東西,兩個個體在一起時間久了,就算沒有交流,就算拒絕,總會産生感情。

就像小鳥,它甚至沒有人類那複雜的大腦,此時的它便産生了不舍的感情。才十天而已。

大概也因為如此,她完全可以選擇不回京城,一個人海闊天空的去玩去闖,可最終還是選擇一起回京城。

因為不舍,她不舍得弘晖,不舍得好不容易熟悉了的環境……大概也有些舍不得四貝勒吧!這個男人雖然各種讓她看不慣,但畢竟也是熟悉的人,甚至還同床共枕過!算是這世上最親密的人了。

熟悉的對立面是陌生,離開熟悉的一切,她必須去認識那些陌生的人和環境。可當等到熟悉了其他陌生的一切之後,就會發現:也許很多東西都有細微的不同,但本質都是一樣的。

因為并沒有換一個世界。離開了帝王之家,外面依舊男尊女卑,男人依舊三妻四妾,女人依舊只是後院的擺設,是各勢力聯姻的工具。

她其實也不過是從一個精致些的籠子裏,換到更粗糙的籠子罷了。本質上根本沒有區別!因為這整個世界都是枷鎖。

而她也總會厭倦那些成為熟悉的陌生。她不認為她能在這樣的世界裏,找到她所想要的。然後呢?再一次離開,再一次将陌生變成熟悉?

或者,她所想要的,只能自己創造?

“果然,思考才是煩惱的根源。”子娴戳了戳停在肩上的小鳥。

可就算如此,總是向往籠子外面的世界啊!

哪怕外面的世界并不美好,哪怕外面依舊還是個籠子,擺脫不了枷鎖。可誰讓待在籠子裏的人,只能看到那些呢?就算不好,也總要親身經歷一番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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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佳格格。”

子娴側頭望去,八、九、十、十三、十四全都騎在馬上,正悠閑的信馬由缰。開口叫她的是十三阿哥!

“見過幾位阿哥。”子娴也不下馬,在馬背上微微彎腰。“十三阿哥叫住我,是有事?”

“佟佳格格,我四哥最近可是有什麽事?”

子娴訝異,這人打聽情報的手法真是粗暴。再一想,大概也就跟四貝勒關系,不是一母同胞,勝似一母同胞的十三才能說出這樣的話了吧。

“回十三阿哥,我不知道。四爺外面的事,怎麽會是我有資格知道的?”

男主外,女主內。這個世界很嚴格的執行着這個規則,包括正經的夫妻,也不會踏過界。

“爺問的不是外面的事,是你們……呃,屋裏的事。”話問完,他自己便覺得不對勁了,“呃,我是說,你知不知道最近誰惹我四哥?”最近他四哥非常不對勁。

總是時不時的發呆,但誰只要一撩撥,立刻就下冰刀子,把周圍的人凍的像是直接進了寒冬。

啧,連對着皇阿瑪的時候都差點沒控制住。鬧得皇阿瑪又提起四哥喜怒不定一事來,皇阿瑪上次說過之後,四哥就把自己變成這般冰山模樣了。這一次不知道四哥又會怎麽樣……他總是太過認真!

子娴搖頭:“不知道。”她可是很久沒見四貝勒了,哪裏知道會是誰惹那人了?

十四阿哥在邊上嗤道:“我就說,除了那個年秋月,還有誰有這本事?看看她到了這裏做的那些事……切,也就十三哥你還為她說好話。”

“佟佳格格,你這是要去哪?”八阿哥笑眯眯的上前,看了一眼她肩上的小鳥,聲音極為溫和。

“去獵場。”

“佟佳格格一個人麽?這可不大安全。左右我們兄弟無事,不如陪佟佳格格走一趟吧!”

子娴詭異的看了他們一眼,并無不可的點頭:“好。”

一行人調轉方向,策馬進入獵場。一路上,幾位阿哥話題不斷,整個過程相當輕松愉快。

八、九兩位貝勒一直試圖将子娴拉進話題裏。可子娴并不是一個閑聊的好對象,總是兩三句,就徹底終結話題。

惹得幾人又郁悶又好笑,最終也只能丢在一邊。

到了目的地,鳥巢還在,可鳥巢裏居客早已離開。小鳥盤旋着樹幹飛了一陣,又落到子娴的肩上。

子娴戳了戳它的小嘴,“自己照顧自己吧。”被抛棄沒關系,反正總是要獨立的。生存,從來都是自己的事。

小鳥聽不懂,緊緊的抓着子娴的肩膀不放,也不離去。

“既然不走,不如就留着吧。”九阿哥笑道:“難得這麽個野性未泯的小東西居然懂得感恩。”

“說得是,等有一天,野性上來了,沒準你留都留不住。”十四阿哥也開口道。

子娴垂眸,“那就跟着吧。”又戳了戳小鳥頭,擡頭看了一眼鳥巢,一時間能想到的,就只有一句話:“回不去了啊!”

小鳥受了傷,就被抛棄。既然被抛棄,那就只能一個人,它可以待在她身邊,可以自己努力生存,就是回不到家人身邊了。

它的家人也是,選擇了抛棄它,就再不留戀,連家都搬了……

“真難想象,佟佳格格也會有這麽傷懷的時候!”

“八阿哥與我應該不熟吧?”她是什麽樣的人,有沒有傷感的時候,他又有什麽資格評論?

“……有句話叫交淺言深。”

“大概吧!”

“……”

九阿哥笑眯眯的靠了過來:“佟佳格格,明人不說暗話,那兩幅微雕是從你手裏出來的吧?”

終于知道這兩人纏上來的原因,原來是為了這個。可一感覺到兩人那緊張中帶着些期待的情緒,子娴便放心了。這兩人現在只是猜測,并沒有确定呢!

“那兩幅微雕?九阿哥指的是什麽?”并沒有刻意的裝模作樣。

“呵呵呵……”九阿哥突的笑了起來:“佟佳格格,我們既然将這話說出來,必然是确定了的。你也不必做這般姿态,我們兄弟雖然的确好奇,更吃驚。但你到底是四哥的格格,我們還不至于做出什麽下作的事來。”

子娴幹脆不接他的話,笑得再大聲,也掩蓋不了那絲緊張。這是詐她呢!不得不說,九阿哥年紀不大,手段不錯。這演戲的水平更高,然爾……她好歹也活了一輩子,那輩子不是白活的。

“九阿哥如果可以将事情解釋清楚,也許我會明白您在說什麽?”

“呵,明知道我們的身份,也只自稱我,從來不自稱奴婢!這世上有這麽大膽子的女子,可不多。”

子娴擡手摸了摸不鳥的翅膀,“我只是沒有自稱閨名的習慣。”像年秋月那樣,時時将自己閨名挂在嘴邊?

話說,在年秋月的帶領下,她已經聽到好幾個人這麽自稱了。雖然都是些受寵的格格側福晉,但不得不說,年秋月的确引起了某種潮流。

現在她自稱我,并沒有那麽突兀。

“……”九阿哥一時間也沒有接話,營地裏被年秋月帶起來的古怪作風,他也是知道的。

“佟佳格格真是小心呢,我們只是想再求兩幅微雕罷了。”頓了一下,又似乎無意的說道:“畢竟,言而無信,失約的可是……呢!”

想讓她慚愧麽?可惜,子娴并沒有這樣美好的情操。她淡定無視:“九阿哥想要什麽,就去向有的人求就是。”

“八哥九哥,你們在說什麽?”十三十四策馬過來。他們與十阿哥已經收獲了好幾只獵物了。

“沒什麽,只是對這小鳥好奇。這種品種,好像沒見過,也不知道是什麽鳥?”

“九哥這麽一說我也覺得,它的确長得奇怪。”接下來,幾個人就小鳥的品種展開了激烈的讨論。

可惜最終也沒有得出結論,猛一看,跟滿林子裏飛的雀兒沒什麽區別。細看又有那麽點點不同……最後,衆人一致認定,那點點不同,大概是因為小鳥受了傷的緣故。

子娴完全不發表意見,小鳥被他們說的煩了,直接振翅離開。直到他們回到營地,才又落回子娴的肩上。

“啧,這可以當信鴿用了。”十四阿哥随口感嘆道。

回到營地,子娴立刻離開這些用心不純的阿哥們回了營地。

朱兒見到她時,長長的松了口氣。讓子娴懷疑的多望了兩眼,“有事?”

“格格,奴婢以為您……不回來了。”就像第一次她突然翻牆出去時那樣。她若不回,在外面如何,被找到以後又如何且不論,她這個大丫環,卻是必死無疑的。

格格一個人騎馬離開,而且那策馬狂奔的架勢很容易想到她想要逃離,永不回來。

“放心,我若離開不回來,必會知會你一聲的。死也讓死得明明白白!”

朱兒臉一白:“格格……您若要起,帶奴婢一起吧!”

“你不夠資格。”人與人相處時間久了,總會有感情。但感情也分好壞,她不舍得弘晖,可對于一個一再背叛的人又怎麽會喜歡?而她又怎麽可能容得下一個随時可能反咬她一口的人在身邊。

現在留着她,一是因為她是她到這世界接觸的第一個人,她暫時更沒有改變的想法。更因為,她就算背叛,她也不懼。而她知道她的習慣,她的要求,她對她的不在意。一個時時戰戰兢兢,小心翼翼,卻又時不時的耍些花樣的小醜……留在眼前看戲,也是很不錯的選擇不是?

“朱兒,滾出去。”帳篷門猛的被從外面掀開,四貝勒一臉怒氣的走進來。

朱兒立刻滾出去了。

子娴沖着四貝勒挑了下眉,她還以為,他們已有了默契,就此不相見呢?

“你一直想要離開?”四貝勒咬牙切齒的瞪着她,恨不能将她瞪成灰。想到她說他髒的話,又覺得,還是留個全屍比較好,這樣他可以鞭屍。

“随便一說罷了。”子娴不在意道:“四貝勒有事?”

“怎麽?現在連爺也不叫了?”四貝勒慢慢走向她,氣場全開。面若冰霜,眼底滿是殺氣!

可惜他依舊沒能吓住眼前的人,對方依舊輕松自如,甚至還笑了笑:“啧,難怪他們總說四貝勒最守規矩。總是在乎這些表面的東西。”

心裏将你當爺你才是爺,嘴上叫你爺,其實心裏叫你胤禛,小四……守着那些規矩又有什麽用處。只讓她覺得假,覺得他太愛形式主義罷了。

“你……”四貝勒瞪她,最終也只是頹敗,“八弟九弟問你微雕的事了?”

“他們只是懷疑,并不能确定什麽。他們也不能将我怎麽樣!!”

“他們是不能,但皇阿瑪能。”四貝勒瞪着她。“如果皇阿瑪開了口,你還能像對爺這樣對待皇阿瑪麽?”能不怕死到哪種程度?或者說,你的實力強到何種程度?

子娴皺眉,那兩人還說不會做出什麽下作的事來。可見她高估了他們的人品。

告訴皇帝?啧,那還真是麻煩。

“我現在裝病,可來得及?”

四貝勒長長的吸氣,知道怕,知道退讓,那就還有機會:“皇阿瑪不會親自對你開這個口,但他會讓爺奉上微雕。皇阿瑪開口那就是聖命,就算沒有,我也得變出來。否則就是辦事不力。而你從此以後,也決計不能再拿出微雕出來,不然就是欺君……”

“所以,除非我從此以後再不碰微雕,不然就只有死路一條?”

“不只如此,你甚至不能拿出任何雕件來。”

“那就不拿吧。”這個選擇并不多難。

四貝勒深吸了口氣:“如果我不能奉上皇阿瑪要的東西,我必定會被斥一個辦事不力。也許從此就被皇阿瑪厭棄……”你當真對我半點也不在意?

子娴比較了一下:一邊是四貝勒可能被厭棄。另一邊是她自己從此被皇帝皇子們盯着,本來修煉當樂趣似的雕刻,可能變成工作,時時有人催逼。

她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反正康熙還能活很久,四貝勒就算現在被厭棄,以後慢慢讓康熙改觀就是。既然她連殺他們都不行,可見歷史不那麽容易改變。

“那就麻煩四貝勒了。”

四貝勒瞪着她,許久才用力的咬了咬牙。突的一笑:“陪爺打一架吧!”心情不好,找人打架的确是不錯的發洩方法。

她是讓他不痛快的人,那找她打架,自然理所應當。

“在哪?”

“就這。”

“好。”

一個好字落地,兩人便纏鬥在一起。

一個勇猛剛健,一個纏柔韌險。打在一起,霹靂咣當,叮叮咚咚的響作一團。

兩人打得認真痛快,難分難解。确切的說,他們這已經不算是打架了,而是拼命。真正的戰鬥!

四貝勒心裏憋着一肚子的火和不甘心,對于惹出這一切的家夥。就算開始還有幾分理智,被子娴打出痛來了,又哪裏還能控制得住?自然就開始下狠手。根本就忘記了對方是女人,只當是敵人。

子娴對于殺氣那是多敏感的一個人,他一下狠手,她自然也不留手。

都打出真火來了,自然就收不住手。

幸好,子娴還記得,就算下狠手,也絕不往他臉上招呼。畢竟,皇子阿哥這個身份,還是挺有用的。若是招呼到他臉上,被誰看了去,那她的麻煩就大了。

兩人打得很痛快,打到精疲力竭,将所有負面情緒全都打了出去,也打得遍體鱗傷!

待兩人終于停了下來,子娴神識一掃外面,不得了。這來看熱鬧的人可真多!閑着沒事幹的人也很多。

也幸好,他們算是速戰速決,來的人裏,還沒有一個有資格能闖帳篷的人。

子娴用腳踢了踢四貝勒:“十三、十四來了,你皇阿瑪以及八、九、十、大、三,幾人也正過來……”掃了帳篷裏一圈,她直接扶着腰往裏面挪:“四貝勒再有個打女人的名聲,應該也沒問題吧?正好,不用裝我也可以病好長時間了。”

“該死的女人,爺怎麽辦?”四貝勒已經沒心思去管她是不是踢他了。他是看出來了,這死女人沒有什麽不敢幹的。

“四貝勒稍微整理一下衣服就可以見人了。”子娴忍不住笑了,他的臉上幹淨的很。可身上的傷,估計短時間內也好不了。

“該死的女人。爺不會放過你的……”四貝勒一邊整理衣衫一邊咬牙切齒。

“你可真有出息。”康熙掀了帳篷門進來,直接就怒了,“朕的四貝勒真的有出息,居然打女人!”

“你兒子也被打了。”可這話他不敢說,說出來更丢人。

“兒子知錯。”幹脆的重新跪下,跪着比站着要舒服多了。他懷疑他的腿上的骨頭斷了。

“哼!”皇帝在室內找了一圈,沒找到一處可以落坐的地方,更惱了:“佟佳氏呢?她到底犯了什麽事,讓你這麽生氣?”不但打女人,還把東西都砸了,砸得這麽徹底?

“皇阿瑪,佟佳氏……此時形象不整,不宜見駕。”

“宜妃,你進去看看。”

緊跟而來的宜妃立刻進去了,一看到子娴的形象立刻就是一聲驚呼,還沒靠前,直接就先沖了出來:“皇上,請派位禦醫來吧。”

這話一出,四貝勒下手之狠,大家就可以無限想象了。把一個女子打到人一望就需要請禦醫的程度,那得下多狠的手啊?而且肯定是打臉了啊!

衆人看向四貝勒的眼神立刻變得古怪起來。尤其是十三阿哥等人,終于知道這段時間是誰惹四哥生氣了。虧他們之前還去問罪魁禍首!

康熙實在不知道要怎麽說四貝勒了,“胤禛啊!”啊了半天也沒再說出句話來。最後只能道:“宣禦醫!”

四貝勒憋屈,非常憋屈,可此時此刻,他能說什麽?“兒臣讓皇阿瑪失望了,兒臣有罪。”

“你的确讓朕很失望!”你說你堂堂一個貝勒,想要處置一個格格,還不是多的是手段?哪怕你真的要打,也可以借他人之手,杖責杖斃,都可着你來。怎麽就非要自己動手呢?“四貝勒性情不定,品行有虧。着,抄寫佛經百部,以養心性!”

“兒臣遵旨。”四貝勒叩頭謝恩。

康熙走了,帶着他的一衆兒子們,連着那些來看熱鬧的女人們。

四貝勒直等他們離開之後,也沒有從地上站起來。直等禦醫出來,閑雜人等全都離開,僅剩下朱兒,蘇培盛之後,他才呼了口氣。直接癱倒在地!

“主子爺?您這是怎麽了?”蘇培盛尖叫起來。

“閉嘴。”四貝勒怒叱。“扶爺進去。”他這模樣,自然是不能出帳篷的。不然,不知又要惹出多少風言風語出來。

直到裏面,蘇培盛才知道他的主子爺受了多大的委屈,卻同時也認識到,這位佟佳格格在他主子爺的心裏的地位有多特別——特別古怪。

若說不在意吧?只要主子爺露出一點傷來,佟佳格格有十條命都不夠殺的。可主子爺愣是撐下來了。

若說在意吧?禦醫開給佟佳格格的藥全都主子爺自己享用了,半點都沒給佟佳格格留。不論是外敷的還是內服的,佟佳格格連沾都沒沾到邊。佟佳格格得活受罪……

可第二天,當大家一起回京的時候。主子爺卻撐着一身的傷,親自将佟佳格格抱上了馬車。

蘇培盛特別想告訴他主子:您現在做什麽都會被人誤會的。

四貝勒卻是半點不在意,似乎要挽回打女人的印象,對佟佳格格是百般呵護。而且全都呵護在別人眼面前……不論白天黑夜十二時辰的陪伴。哪怕是抄寫佛經的時候,也在馬車裏。

“這樣,他們應該不會再懷疑我是什麽了不得的人了吧?”

四貝勒瞪她:“回京之後,真的要去莊子上?”

子娴點頭,“我不會待在莊子上。”

“你要去哪?”

“難得活一輩子,總要到處看看。”頓了一下,笑道:“作為交換,我可以替你做一些你不方便出面的事情。”意有所指的道:“比如你看誰不順眼,比如你不希望誰活在這世上……”

四貝勒皺眉:“你不是殺手!”

“我不介意當殺手。”

“不能離京太遠,每個月都要送消息回來,以妨有事要找你。”

“好吧,我會盡量在附近。”能讓他讓步這麽多,已經難得了。可是,放出去的鳥兒,只有鳥兒自願回頭的時候,他才能再将它裝回籠子裏。若是鳥兒不願意,那就海闊天空,再無相見之期了。從了打開籠子的那一瞬,選擇就不在他的手裏,而在鳥兒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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