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多重人格（5）
姜岩是面無表情地看了他幾秒鐘，一句話都沒說離開的。
楚紳看着他走進了電梯，看樣子要下樓。才翻身把自己的頭埋在枕頭裏，用手在枕頭下面把那本小冊子抽出來。
那是一個酷似書封面的筆記本，裏面都是楚紳這幾年随手記得日記，他不知道姜岩到底是看到了什麽，不過這裏面記錄的都是他這幾年跟着姜岩到處走來走去記錄的東西。差不多每三句話就能看到姜岩的名字。
他到底是有多傻！日記裏面記人名有什麽用！為什麽當初不寫代號！
楚紳嘆氣，把日記本翻開，翻開的位置也不知道是什麽巧合，就是前兩年姜岩去東廟求幸運符的時候。
“那麽一個不過三十平米的小破廟人倒是快趕上一個城了，擠得渾身都是汗。不過姜岩今天穿了一件熒光黃衣服，倒是挺好找的。反正不知道他在廟裏面又做了什麽無用功，出來的時候一個猥瑣胖老頭倒是拉住了他的手，這個場景簡直讓我不忍直視。一想到我之後還去找那個胖老頭去威逼利誘一個鍍金不值錢的吉祥物，算了，我一定是熱的頭腦不清醒了。”
……他現在也一定是太陽曬多了，瘋了才會把這東西在姜岩面前看。
也不知道現在撲過去繼續說他是院長的腦殘粉還有沒有用？
但是事實上，姜岩還真是只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對于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了看起來似乎是楚紳的日記裏。排除了楚紳對自己愛的深沉之外，得到的答案明顯讓他有點兒不舒服。
楚紳大概是在跟蹤或者記錄他。
這種方式很難不讓他想到是對待心理疾病病人。
觀察記錄一個人的生活方式，通過他的行為來确定他的性格習慣。
“院長。”電梯停在了十二樓，艾拉站在外面看着姜岩，“院長是剛從楚紳的房間裏面出來的嗎？”
“嗯。”姜岩點頭，心裏面卻是有點兒驚愕。
艾拉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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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剛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扔到一邊，對着這個現在不知道是什麽性格的艾拉露出一個無害的笑容。并讓出電梯門口的位置，“下樓嗎？”
“院長，我不喜歡那個楚紳。”艾拉的聲音聽起來的确是少女的聲音，但是聽起來似乎是比艾拉的聲音略微成熟一點兒，“他讓我不舒服。”
“艾拉。”姜岩看着對于這個稱呼絲毫沒有一點兒表情變化的艾拉，心底慢慢沉下去，“楚紳他……他是過來幫我的，所以沒關系，他不會傷害你。”
電梯門即将關上，姜岩按住了打開鍵。
艾拉不準備進入電梯，這一點兒他已經看出來了。
“他不會傷害艾拉，但是他會讓我們全部都消失。”艾拉看着姜岩說，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根本就沒有一點兒悲傷的感覺，反而是一種麻木，“就像是在那場大火裏，再一次把我們抛棄。”
“再一次。”艾拉轉頭，不再看姜岩。回到了屬于艾拉的房間。
姜岩沉浸在了艾拉說的那最後一句話帶來的錯愕裏，這個女孩，不是真正的艾拉。但是卻是在那次火災中身亡的學生之一。
“唐堯！”姜岩在電梯停下之後快步走出去，接通了唐堯的通訊，他知道唐堯今天休息。
“幫我調查一下三年前那次有關艾拉的火災，在現場當場死亡的幾位□□，詳細的。最好看看有沒有當時縱火犯的縱火原因。”
“那是軍區機密。”唐堯在對面大呼小叫，“要是被發現我恐怕就要辭職了！”
“我相信你。”姜岩現在已經沒有心情去安撫他了，“這很重要。麻煩你了。”
“……你突然這麽客氣，我有種為你赴湯蹈火都沒有問題的錯覺。”唐堯任命點頭，“我明天把資料發給你。”
“對了，把資料……”姜岩微微停頓一下，“發在我的私人信箱裏面，別用我們之前經常聯系的那個郵箱。”
“懂。”唐堯那邊已經傳來敲鍵盤的聲音了，“好了，你不要說要請我吃你們食堂了，我這是義務勞動，你就自己在心裏愧疚去吧。”
“上房揭瓦了你。”姜岩笑着說，“挂了。”
挂了通訊之後，剛才好容易帶點兒的笑容立刻就塌了。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艾拉分裂出來的人格是在那場火災中死去的同學，那樣到底在那個時候發生了什麽事情能讓艾拉有這種人格分裂？
“還是艾拉的事情？”藍本站在大廳裏，他在房間的時間一直都很短，姜岩更多的時候能在解癖專院裏面的各種地方看到他，“她會出院嗎？”
“痊愈了，恐怕就能出院了。”姜岩對于這個問題沒有什麽可以隐瞞的。“舍不得？”
藍本輕笑，“如果，我是說如果，艾拉出院了，你下次的病人能不能去找一個女人？”
“女人？這種問題能是我控制的嗎？現在已經好久沒有病人聯系我了，恐怕再過一陣子，解癖專院就要窮到讓你去賣笑了。”
“求之不得。”藍本也學着楚紳的樣子露出大白牙齒笑，“我上去看看艾拉，也算是在小丫頭面前刷刷臉，說不定她長大之後還能記得我呢。”
姜岩揮揮手，讓藍本快走快走。
……
一晚上都在思考艾拉現在的分裂人格，姜岩起床的時候覺得頭疼得要炸開了。
尤其是一睜開眼之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洞洞狗眼睛都不眨地盯着他看。
“你又搞什麽鬼？”姜岩拍了洞洞狗腦袋以下，“現在幾點了？”
“八點二十七，院長，你馬上就要錯過早餐時間了。”洞洞狗哀怨地說，“所有人都在等着你。”
姜岩不太清醒地随口問：“所有人？還有誰？”
“楚先生，小金，還有金金。”洞洞狗掰着手指頭數，“然後艾拉也在餐廳等着你呢。”
“金金是誰？”姜岩現在才想起來今天原本和楚紳說好要一起出門的，亂七八糟的事情太多，讓他記憶莫名其妙有點兒混亂。
“金金是楚先生養的那條蛇啊。”洞洞狗一本正經的說，“不咬人，而且特別可愛。”
楚紳養的那條蛇叫金金嗎？算了，想不起來了。
但是——
姜岩猛轉頭：“他把那條蛇帶到屋裏面了！！”
“沒有啊。”洞洞狗配合姜岩的動作猛搖頭，“院長害怕爬行動物這件事情我是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姜岩給了洞洞狗一腳，他這句話說出來就是欠揍意味十足。“閉嘴，老老實實出去自己玩！我一會兒就出去了。”
看着洞洞狗樂颠颠地跑出去，姜岩覺得自己現在的智商拉低平均線也一定是因為養了這麽一個玩意。
再想到一會兒還要面對楚紳和那條爬行動物，真是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要不就當面質問一下楚紳這個行為的目的算了，他自己在這糾結一輩子估計都沒有一個答案，還讓自己白白鬧心。
走出了房間門之後，姜岩又猶豫了。如果楚紳惱羞成怒了直接退房離院怎麽辦？他現在差不多全院的生計都維持在那一個人身上。
煩死了，當個一家之主真是累成狗！
“院長！”哪知道姜岩下了電梯就迎來了楚紳熱情的笑臉，“你終于睡醒了，今天餐廳有糖醋排骨，我幫你搶了一份。”
完全被楚紳的态度吓到了狀态外的姜岩低聲說：“哦……哦。”
“快去吃飯！我們都已經準備出發了！”楚紳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拿出來了一張紙，“今天的行程我都記錄下來了！”
“這是準備求表揚嗎？”姜岩看着楚紳這個樣子，突然覺得糾結了半天的自己還真是挺好笑的。“我先去吃飯，還有什麽準備你看着辦吧。”
看着姜岩沒變臉，楚紳才算是松了一口氣。站在他身邊的小金有些疑惑：“院長生你氣了嗎？”
“沒有，我擔心他生我氣。”楚紳随口說。
“為什麽？”小金有點兒糾結，“主人，你是喜歡院長嗎？所以擔心院長生氣把你趕出去？”
楚紳狠狠揉了一把小金的頭發，“你最近是和洞洞狗在一起時間太長了，腦洞都養成黑洞那麽大了。”
“搞不懂你們再想什麽。”小金想了想低聲補充了一句，“搞不懂主人你連續七年觀察院長到底是個什麽心理。我去找洞洞狗，沒有人看着他能把飛船給拆了！”
“真是……養大了的兒子就這麽一個月都不聽話了。”楚紳現在算是深深感受到了姜岩想把洞洞狗賣掉的心情，“腦洞這麽大說得我都覺得是真的了。”
不過如果真的開始追院長的話，把這七年的歷史說出來，一般人都會感動得稀裏嘩啦然後撲倒在懷裏吧……
完蛋了，他一定是生病了。大概是幫姜岩搬沙發吸入了院長辦公室的灰塵，中毒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