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保護欲 【精修】纖細的小胳膊環住了他……

【男女主互動方式微修】

司俨因而無奈地低聲問道:“你怎麽又哭了?”

裴鳶不想讓司俨認為自己只是個好哭的孩子, 便顫着小手,邊為自己抹着眼淚,邊讷聲回道:“我…我不哭了…回不去也不哭了……”

司俨這時将女孩用于拭淚的纖軟小手從面上移下, 他猶豫了一番, 還是問道:“你這麽想回去,是想你的父母, 還是有別的原因?”

話落,他的心中竟是突然湧起了淡淡的酸澀之感。

他知道就算裴鳶心裏真的想着太子阏臨, 也不會傻到将實情同他說出來。

但他還是想問問, 她來姑臧第二日就想回去的理由。

男人微粝的大手正為她拭着涕淚, 二人本就共用一衾, 現下距離又是極近。

裴鳶卻不知該如何回他,司俨這麽一說, 她驀地意識到,她确實是有點想念在相府的生活了,也很想念父母兄長, 還有疼愛她的姑母。

她不僅僅是惦念着未出世的侄兒和兩只小犬,而是真的有些想家了。

思及, 女孩連連搖首, 卻又當着男人的面, 打了個委屈兮兮的哭嗝。

裴鳶能明顯覺出, 司俨聽到了那動靜後, 啞聲低笑了一下。

可裴鳶卻覺得赧然萬分, 她剛要用手捂住小嘴, 想将那些哭嗝給憋回去,待司俨為她拭完涕淚後,卻傾身吻了吻她濕.濡的眼睛。

裴鳶也乖巧地阖上了雙目, 任由男人吻着、安撫着她。

她只聽司俨複又低聲道:“如若是因為不能時常見到親人,那我也同你一樣,我的身側也并無任何父母和親眷。惟有王後你,算是我唯一的親人。”

話落,裴鳶倏地睜開了雙目,定定地看向了夜色中的司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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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司俨他的父母全都去世了。

而且他的身旁,也是真的沒有什麽親人了。

撫遠王司忱雖然納過幾個妃妾,但是好像只有那個馬夫人,為他生了個兒子。

還有一個已故的馮姓八子,為先王司忱生了個女兒。

可是她聽司俨的話意,便能覺出。

在他的眼中,這些人,都不算是他的家人。

裴鳶這時驀地意識到,雖然她不能時常見到自己的親人,但是無論是裴丞相、還是班氏、亦或是兩位兄長,他們都還好好的活着。

雖然司俨說她永遠都回不去了,但是只要她們還活着,她就還有再見到她們的可能。

可司俨他,卻永遠都見不到自己的父母了。

裴鳶一想到這兒,就覺得自己心中的那些小委屈和小傷感,同司俨的比起來,都不算什麽。

司俨見女孩的泣聲漸止,正想着再同她說些安慰的話,卻覺自己的腰間,竟是驀地一緊。

男人的面色微微怔住,卻見,原來是裴鳶将小身子鑽到了他的懷裏,她亦用兩條纖細的小胳膊環住了他的腰。

司俨因而垂首,看向了女孩動來動去的小腦袋,他剛想伸出手去摸一摸她的發頂,亦覺自己适才的言語對裴鳶起到了作用。

小姑娘的性子過于單純,他使些策略,就能輕而易舉地軟化她。

這時當,裴鳶卻将小臉兒貼在了他的心口處,亦用溫軟的嗓子輕聲安慰他道:“夫君,你也不要傷心......我會一直陪着夫君的,我就是夫君在颍國的親人。”

話音甫落,男人修長的手,竟是停在了半空。

司俨自是未能想到,适才還在嘤嘤嬌泣的裴鳶,竟還安慰上他了。

他因而默了良久,方才将修長的大掌複又落在了裴鳶的小腦袋上。

随即又揉了揉女孩的發頂,只低聲道:“睡罷。”

裴鳶乖順地道了聲嗯後,很快便在他的懷裏阖上了雙眸。

不經時,司俨的耳畔便響起了女孩清淺且均勻的呼吸聲。

待裴鳶入夢後,司俨卻一直在緘默地看着黑暗中,女孩那恬美無害的睡顏。

他在心中,複又忖了一遍女孩那句嬌軟的話語——

‘我會一直陪着夫君的,我就是夫君在颍國的親人。’

夤夜之際,阖宮阒然無聲。

司俨在二十餘年的人生中,習慣了獨處獨睡,榻側和枕旁向來也是空落落的。

原以為,這身側突然多了個嬌滴滴的小姑娘,他會不甚習慣。

且若君王不為王後賜殿,屬實不合儀制。

司俨還曾打算,過幾日就在颍宮擇個殿宇,再讓宮人布置一番,好讓裴鳶和她的女使去那兒安住。

他若想幸她了,也可于當夜再去她的寝殿。

可如今的司俨卻打消了這個念頭。

裴鳶的性情乖順又溫馴,身量也嬌小,就算同他一起住在這青陽殿內,她也占不了多少地方。

且就算她每日都睡在他的身側,也不會幹擾他正常的生活。

司俨緘默地凝睇着女孩甜美的睡顏,修長的手亦撫上了她的面頰。

那便讓她睡在他的枕側,也無妨。

******

次日醒來,裴鳶的身子已經恢複如常,不再像昨日似的,連走都走不了幾步。

今晨司俨起身後,便說待他理完政務後,便帶着她到颍宮四下轉轉,熟悉一下這裏的環境。

裴鳶也悉心打扮了一番,绛雲為她绾了個繁複的回心髻,其上摻的二博假髻本就沉重,發頂還簪了熠熠生輝的金葉垂珠步搖。身上穿的衣物也是織紋绮麗的钿釵襢衣,飾以雙佩小绶。

這身繁沉的衣發,着實壓得裴鳶有些喘不過氣來。

女孩的心中微有懊惱,為何她就不能同她的姑母裴皇後一樣呢?

裴皇後平日所着的衣飾要比她的繁重多了,可她的步履卻依舊是端莊得體,優雅大方。

上午這時當,女使绛雲将班氏特意叮囑她看顧的木箱拿了出來,其內裝着打磨好的金銀瓜子,因着颍國內政自治,所以貨幣也自是與上京不同。

不過無論身在何處,若要上下打點,金銀總是最為好用的。

裴鳶剛到姑臧沒幾日,昨日是因為身體有恙,可今日既是已經恢複,就不能只與司俨和三個女使相處,而是要走出這青陽殿,甚至還要學會去管理這偌大的宮帷。

绛雲看着裴鳶那嬌怯的小臉,卻覺她雖然處在了王後的這個位置上,可任誰都能看出,她現下離在這個位置上自處的要求,仍是差距甚遠。

雖說來日方長,但绛雲還是希望,裴鳶能在姑臧盡快成長起來,不說要同她姑母一樣,在後宮叱咤風雲,卻也要能有坐穩這個位置的資本。

——“王後殿下,王上喚您到謙光殿,讓您陪他用午膳。”

殿外傳來了侍童恭敬的聲音。

裴鳶聽罷,看了看面前的三個女使。

采蓮和采萍總喜待在一處,若要帶上其中一人,那另一個人也要跟着一同去。

但是她今日是頭一次出青陽殿,所以還是帶上行事沉穩的绛雲更為合适,且绛雲心思聰敏,這幾日已經在颍宮幫她打探了許多事。

裴鳶因而,便只帶了绛雲同她出了青陽殿,亦讓那通禀的侍童為她二人引路。

青陽殿的後身不遠,是一被人工拓挖的巨型菡萏池,周遭亦有峭拔且頗有野趣的假山萦繞。

途徑此處時,绛雲在裴鳶的耳側恭敬道:“娘娘,這菡萏池旁的珠鏡殿中住着馬夫人。昨日來的那個尚方令韋儇,便同馬夫人有些親緣關系。”

裴鳶颔首,正欲随着侍童再度前往謙光殿,卻見不遠處迎面走來了一個衣着華麗且相貌精明的中年女子。

那女子的身後,還帶着随侍無數。

且她的身側,竟是還站着昨日的女官,韋儇。

裴鳶和绛雲都猜出了來者的身份,那中年女子便是馬夫人。

馬夫人生前得寵又有子嗣,其母氏一族馬家又是颍國當地的豪強望族,可算得上是司俨的庶母。

裴鳶想,既是撞見了馬夫人,那便該同她寒暄幾句。

馬夫人和韋儇這時漸漸走向了裴鳶,待馬夫人看清了裴鳶的相貌後,突然有些明白了,司俨為何拼上舉國之力,也要将這裴家女從太子的手中搶過來。

新王後雖然年歲尚小,但是容貌卻堪稱絕色,可謂是傾國傾城之姿。

不過瞧她眉間的神情,倒像是個嬌弱性怯,極其好欺負的小姑娘。

一看,便是個軟弱之人。

得虧司俨現下并無其餘妃妾,不然就憑新王後的性情,怕是得被那些心思叵測的女人算計死。且新王後的出身固然高貴,卻是獨自一人,身在異國他鄉。

就算出了什麽事,她母家的人也不能及時予她保護。

馬夫人走到裴鳶身前後,同她見了平禮。

裴鳶的行止端莊得體,她在未央宮中也是見過世面的,她雖然隐約覺出了馬夫人和韋儇的不善,卻并未露怯失儀。

馬夫人這時悄悄地同韋儇對視了一眼,她實則清楚韋儇的那些小心思,先王還在世時,她便曾動過讓司俨納韋儇為妾的念頭,這般,也好讓那韋儇起到監視司俨的目的。

可不僅司俨對韋儇毫無男.女間的好感,先王對于自己嫡長子的妻妾也是頗為挑剔,并未同意此事。

到現在,韋儇的年歲也不小了,過了今年就該二十一歲了,卻一直都未有嫁人的打算,也全是因着她的心裏還惦念着這位年輕的颍國藩王。

裴鳶待同馬夫人寒暄了幾句後,便欲同她告辭,再度同绛雲前往謙光殿。

馬夫人卻喚住了她,語氣也矯飾地頗為和善:“今日初同王後相見,倍感投緣,不知可否邀王後去珠鏡殿一敘?”

裴鳶隐隐覺察出了馬夫人和司俨關系間的微妙,司俨既是并不喜歡馬夫人,那她也不願同她有過多的往來。

绛雲這時對馬夫人道:“王上适才召了王後殿下去謙光殿陪膳,所以現下不能去夫人您那處,還望夫人見諒。”

馬夫人這時卻微微挑起了精致描畫的娥眉,語氣略有些不悅:“王後是在拂我的面子嗎?”

這話一落,裴鳶只覺,馬夫人她還真是跋扈到有些張狂了。

她雖知馬夫人家世甚高,可她再狂妄,也不能僭越到司俨的頭上去啊?

裴鳶因而,也危言正色道:“并非是不給馬夫人面子,只是王上喚我在先,且在宮中,也是以王上為尊。”

女孩雖将嗓音故作了幾分威嚴,但聽上去,卻仍透着些許的嬌和軟。

她倒也是個牙尖嘴利的。

馬夫人沒再回複裴鳶的話,反是命人攔住了她和绛雲,複厲聲對着身後一個宦人命道:“去謙光殿直接告訴王上,就說王後不去他那兒了,而是來了我的珠鏡殿。”

韋儇看似恭敬地低斂着眉目,實則卻在心裏竊喜,到時若是司俨問起,馬夫人她大可以不去認賬,而是将裴鳶未去謙光殿的事盡數推到她自己的身上。

她倒要看看,裴鳶她怎麽同司俨解釋。

裴鳶哪裏見過這樣的陣仗,卻說從前在未央宮中,最最跋扈的後妃便是她的姑母裴皇後。

可是裴皇後的嚣張和跋扈,卻是行之有度。

她從來也沒見過像馬夫人這樣不講道理的人。

裴鳶正和绛雲思慮着對策,卻見站在馬夫人身旁的韋儇,面色竟是驟然一變。

随即便聽見了宦人尖細的通禀——

“王上駕到——”

裴鳶循着那道聲音回身看去時,卻見司俨已經站在了她的身旁,而适才還在阻攔她的那幾個侍女,也都一臉驚駭地跪在了地上。

“王…王上萬安。”

在場諸人,除卻裴鳶和馬夫人,俱都跪在了地上。

韋儇在跪地後,卻仍不時地用眼悄悄地看向司俨和裴鳶。

裴鳶的身量屬實嬌小憐人,就算穿着那身織錦繁複的禮服,氣質瞧上去也很是溫軟。

而司俨,比她高大了太多太多。

司俨擋護在了裴鳶的身前,面容雖然一如既往的平靜,且不浮任何喜怒。

但他的一舉一行,卻也于不動聲色間,透露着對裴鳶濃濃的保護意味。

韋儇見此,眼眸微微觑起。

原來司俨,也是會這樣護着一個人,且在意一個人的。

病嬌藩王寵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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