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強吻 敢嘲諷他的小王後不會算賬?

少陽院的古樹生得虬勁古拙, 周遭被嶙峋的奇石萦繞,盤桓的枝幹上亦帶着斑駁的痕跡,頗有經年沉澱的蒼古氣韻。

恰時春風穿過新綠的萬葉, 飒飒的瑟鳴之音伴着晨鳥的嘀啾, 打破了這華貴宮院的靜谧。

韋儇站在那古樹下,烏發绾成了抛家高髻, 身着黛色交襟長襦,待她看到了裴鳶一行人後, 面上也露出了驚詫。

實則韋儇的相貌生得雖不是傾國傾城般的絕色, 卻也有着一張清麗耐看的面龐, 她的皮膚也保養的很是白皙。

遙遙觀之, 只覺其身材勻亭修長,雙腿又筆直, 瞧着頗有女子的成熟韻味。

裴鳶在得見韋儇後,下意識地垂下了小腦袋,複又瞧了瞧她自己今日穿的衣物。

因着她今晨并未同司俨一起去謙光殿, 所以她這日穿了一襲寶相花的絹褶羅衫,這羅衫的顏色則為清新的淺綠色。

司俨命人給她量身制的衣物裴鳶都很喜歡, 它們的顏色都很嬌嫩, 面料的質地也很柔.軟, 穿在身上都很舒服。

可若裴鳶不穿那種繁複華貴的翟衣命服, 每每對着銅鏡打量容貌時, 都覺自己的面上猶帶着不甚成熟, 甚至可謂是青澀的稚氣。

雖然她如今的身材比三年前好多了, 再穿那種束腰的曲裾時也能有些起伏,但是同已過了雙十年華的韋儇相比,她的身材還是幹癟了太多。

裴鳶的心中突然湧起了淡淡的酸澀之意, 且其中,還夾雜了些許的自卑。

且她原本只是微有腹痛,可待她看見韋儇後,卻覺腹部的那股痛/意,竟是沿着肋骨,漸漸地蔓到了那兩顆小桃。

尤其是靠近肋骨的那處,簡直是一抽又一抽的疼。

雖然司俨從未因此嫌棄過她,握或是咬也都沒落過。

但總歸,她還是沒有長大。

身形也沒什麽女人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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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見過王後殿下,王後殿下萬安。”

韋儇這時向裴鳶恭敬地施了一禮,她微垂着頭首,裴鳶無法看清她此時的神色。

女孩一貫甜柔的嗓音在得見韋儇後,竟是沉了幾分,語氣不善地問道:“尚方令不好好待在內侍局,怎麽跑到少陽院來了?”

裴鳶很不喜歡韋儇這個人,且她活到這麽大,還是頭一回如此地讨厭一個人。

且因着月事不順,她的身上又不甚舒服,所以現下,裴鳶怎麽看韋儇,都不甚順眼。

這少陽院,本該是她和司俨未來孩兒的住所,她不想讓韋儇待在這兒,一刻都不想再讓她待。

韋儇這時,語氣尚算恭敬地回道:“臣既任宮內尚方令一職,自當為王上打理阖宮宮務,且王上雖不再住在這少陽院,卻時常來這處的練武場射箭健體……”

話說到一半時,韋儇的面色複又顯露了不明的笑意,又道:“王後殿下若是不知這少陽院的內景布局,臣可引着殿下四處看看。”

裴鳶聽罷,卻覺韋儇适才講話的語氣,倒像是她是這少陽院的女主人,而她裴鳶則是外人。

韋儇這般一說,裴鳶只覺什麽興致都無,也沒有心情再去參觀司俨從前的住所。

女孩的聲音依舊透着沉冷,複對韋儇淡淡道:“罷了,還是等王上歸宮後,再親自引着本宮看看此處罷。”

言罷,裴鳶的心中仍覺不是滋味,她知道韋儇的手中應有這少陽院的宮鑰。

而她,不想再讓韋儇持着那宮鑰,也不想讓她随意地再進出此處。

且她也生出了一種從未有過的想法。

裴鳶頭一回對權利産生了渴求,她迫切地希望,這掌管阖宮的權利能盡快到她的手上,她不想再讓韋儇插手宮裏的諸事。

因此,裴鳶複又問向韋儇:“除了這少陽院,還有哪處的宮院是空着的?”

韋儇不知裴鳶問這話的意圖,只如實答道:“除了少陽院,還有绫绮殿、含元殿…和,先王于其餘三季居住的刑政白殿、玄武黑殿和朱陽赤殿。”

——“那便将這些宮鑰,都交給本宮罷。”

韋儇聽罷,眸色一黯。

可裴鳶畢竟是王後,她若要這些宮殿的鑰匙,她是不能違背她的命令的。

縱是知曉這個道理,韋儇還是不想讓裴鳶那麽容易就拿到這些宮鑰。

“可是殿下,各處宮院的宮鑰,一向都要安放在內侍局中,這是先王在世時便立的規矩……”

裴鳶嬌美的小臉兒再聽到這話後,便存了絲愠色,她因而斥向韋儇,厲聲道:“哦?先王立的規矩是嗎?那先王可有讓你拿着這些宮鑰亂闖宮院?”

“臣……”

“既是都在內侍局,那本宮就随你走一趟,待到內侍局後,你再把那些宮鑰交由本宮。”

裴鳶本是想讓韋儇将那些宮鑰送到青陽殿,可再一想,她嫁到姑臧後還未去過內侍局,那麽今日不如就順道去一趟這處。

韋儇見裴鳶态度堅決,也只得耐着心中的不忿,道了聲:“……諾”

******

前往內侍局的這一路,裴鳶得見了許多路過的宮人,雖然她們都有恭敬地對她施禮問安,但她亦能覺出,這些宮人對韋儇的态度也很尊重。

裴鳶能隐約猜出司俨下一步的打算,他準備讓她接手阖宮諸事,逐漸以王後的身份,取代韋儇現任的這尚方令一職。

但女孩內心卻是清醒和理智的,她知道這事沒那麽容易達成,且不說取得這些宮人的信任不易,她現下也并沒有掌管宮務的能力。

衆人到抵內侍局後,裴鳶便見這地的宮官都很是忙碌,從八品和從九品的局丞和局監得知她這個王後來此,都停下了手中之事,前來向她恭敬問安。

裴鳶雖強撐着鎮定,可內裏總歸有些局促和緊張。

韋儇對這裏的一切再熟悉不過,自是比她鎮定自若。

“王後殿下,臣是将那些宮鑰命人拿出?還是…您攜着女使和臣一同進室去取?”

裴鳶忖了忖,決意還是同韋儇一同入室去取宮鑰。

韋儇依着她的命令,将呈着數枚宮鑰的木匣都遞給了绛雲,那木匣重量不輕,一看便是沉甸甸的。

裴鳶進室後,順勢掃了眼韋儇在內侍局的辦公之處,卻見書案上,竟是放着幾本賬簿。

她随意地拾了一本,待要用纖白的小手上下翻開時,韋儇這時問道:“殿下…是要查看宮中的賬目嗎?”

裴鳶并沒有回複韋儇的話,她看着那些用小篆記錄的各宮進項,還是微微變了神色。

完了。

上京石渠閣中的所有生員,也只是需在第一年修習算學。

待課業終畢後,司俨早已離開上京,而她一向對算學排斥,便再沒碰過這些東西。

不僅是沒碰過算學,待到及笄之年後,她也不再如從前那般勤于練舞。

整個颍宮的開支太多,且進項出項過于龐雜,簡直看得她頭暈目眩。

韋儇這時看出了裴鳶的慌亂,眸中也顯露了得意的笑。

——“殿下,您難道…不會看帳?”

裴鳶現下就是後悔,非常後悔。

實則班氏今年也想着要教她操持府內中饋,但她也只是學了很淺顯的東西,且她也不算用功,縱然學了些理賬的法子,卻也都忘得一幹二淨。

裴鳶自是不想在韋儇的面前露怯,待掩飾般地清咳一聲後,只危言正色道:“本宮并非不會看帳,只是今日身子不适。绛雲,将這幾本賬簿都帶去青陽殿,本宮回去後再好好查驗。”

绛雲恭敬應諾。

韋儇自當看出了裴鳶的矯飾,便在她臨行前,說了這樣一番話——

“殿下,王上從前的妾室,雖然都出身于颍國小郡,不及殿下的家世和門第高貴,卻也都是會打理賬目的。”

實則韋儇她壓根就不了解司俨從前的那兩個妾室,也沒怎麽同她們接觸過。

司俨估計都忘了這兩個女子的相貌,而她也沒将那兩個女人放在眼裏。

只依稀記得,那個給司俨下藥的女子有些跋扈,偶爾會拿自己太當回事。

不過縱是這般,那兩個女人于她而言,也是毫無威脅。

可是裴鳶卻是不同的。

司俨他是真的将裴鳶放在了心上,而且韋儇絲毫都未想到,司俨竟是能這麽寵愛她。

就算她貴為王後,司俨也該在颍宮賜殿于她,而不是讓她同他一起在青陽殿住。

且韋儇近日還打聽到,司俨還特意在殿內擇了個次間,還将其精心布置了一番,讓它變成了裴鳶的書房。

司俨還親自繪制了珠鳶銅鎮的紋樣,待命匠人打造後,便将青陽殿的銅鎮都換成了珠鳶銅鎮。

這珠鳶中,帶着一個鳶字,司俨的用心顯而易見。

他本是個厭惡牲肉的人,卻破例讓食局坊的庖廚給裴鳶烹肉。

而韋儇最搞不懂的,便是司俨帶裴鳶去謙光殿聽政這事。

不管如何,她都不會讓裴鳶那麽好過。

妾室這兩個字,果然如利刃般,讓裴鳶覺得心頭一刺。

是啊,司俨他從前還有兩個妾室。

他雖然殺了她們,那他從前,會不會也寵愛過她們?

那種事,會不會也同她們做過?

現下這偌大的颍宮中雖然只有她一個後妃,但司俨日後,會不會有別的女人?

太子當時同她說要娶她為太子妃時,也曾對她說過,他的東宮是有兩個良娣的。

但太子還說,他并沒有碰過她們。

可無論他到底碰沒碰過那兩個良娣,她都對此毫不在意,甚至還希望,待她嫁過去後,那兩個良娣能将太子的心思分走,她希望太子不要過分在意她。

但是,裴鳶是真的很在意司俨從前的那兩個妾室。

她也是真的,真的,特別喜歡他。

以至于覺察到韋儇也有這種心思後,便猶如芒刺在背。

何謂殺人誅心,她今日是體會到了。

但裴鳶并未忘記司俨曾對她的叮囑。

男人曾說過,在這宮裏,哪怕跋扈些,也千萬不要顯露怯懦的一面。

韋儇的言語大有冒犯之意,她必須得教訓她,不能讓在場的宮人覺得她是個軟柿子。

——“尚方令說這話是何意?”

韋儇沒想到裴鳶還有心情拿話質問她,不禁面色一怔。

裴鳶複又冷聲問道:“你是在拿先王從前的那兩個妾室,同本宮比嗎?”

韋儇連眨了數下眼,顫聲回道:“臣…臣不敢……”

“本宮看你的膽子倒是大得很…绛雲,你便留在這處看着她,不跪滿兩個時辰,不許讓她起身。”

“諾。”

******

裴鳶教訓完韋儇後,心中卻并未有着多少快意,且她剛回到青陽殿,姑臧便又開始平地起春雷,淅淅瀝瀝的雨也漸漸落地,再加之裴鳶又逢月事,現下她的心情也格外的煩躁。

她真的是很生氣,且她從來都沒有這般生氣過。

女孩一想到司俨從前的那兩個妾室,便覺莫名煩躁。

氣忿的同時,她還有些懊惱。

雨勢漸大,雷聲亦徒惹人心驚。

裴鳶或多或少有些畏懼雷聲,待那驚雷再度驟響之後,便欲用小手堵住兩只耳朵。

她漸漸地阖上了雙眸後,竟覺自己的兩只小手竟是被人覆住了。

覺出了那人掌心紋路的熟悉觸感後,女孩的周身亦被男人身上冷冽清寒的氣息強勢的纏裹。

原來是司俨回來了,他亦用大手替她捂住了耳朵。

待那雷聲終徹後,裴鳶慢慢地睜開了雙眼。

司俨這時已經坐在了她的身側,恰時一道霞粉的裂缺從天際劃過,亦登時将這內殿照亮。

男人精致且立體的側顏也更添了幾分稍帶着昳麗的俊美。

他身着黯色的武弁之服,氣質矜貴淡漠。

依舊是那副,讓她倍感心動和驚豔的容止。

可現下,裴鳶卻沒心思去欣賞他的俊容。

男人順勢用結實的長臂環住了她纖細的腰肢,裴鳶卻下意識地往一側躲着。

司俨見此,不禁蹙眉,锢她細腰的力道複又重了幾分。

他一手禁锢着身側薄愠的小姑娘,另一手則拾起了案上的賬簿,男人冷俊的面容已微沉了幾分,嗓音卻尚算平靜地問:“想看賬?”

裴鳶知道自己的力氣絲毫不敵司俨,便放棄了掙紮。

“嗯。”

司俨這時側首看了她一眼,見裴鳶的小臉兒上泛着薄紅,倒像是生了場大氣的模樣。

“聽你女使說,今午你并未用食,胃口不好?”

裴鳶聽着司俨低沉的問話,小聲回道:“不太想吃東西……”

美人兒的聲音依舊嬌嬌軟軟,司俨卻從中聽出了濃濃的抗拒意味。

男人因而鴉睫微垂,亦掩了墨眸中的淡淡陰鸷。

可裴鳶還是覺察出了司俨周身陡增的危險和殺意。

殿外雨水的濕氣已漸漸漾入于室,女孩頓覺惕怵不安,下意識地便要從司俨的懷裏掙脫。

男人卻用大手托住了她纖細的後頸,讓懷中美人兒稍顯被動地承受着他強勢的親吻。

此吻與之前的幾次都不同,它很是深濃,又帶着幾分不容拒絕的霸道。

裴鳶因而漸漸地阖上了雙眸,任由司俨稍帶着報複意味地吻着她。

良久之後,司俨終于放開了懷中的女孩。

他的嗓子已然透着些許的啞,聲音尚算沉靜地低聲問道:“我究竟是哪處惹到你了?你若不說出來,哪兒都不許去。”

裴鳶聽罷,微微垂下了眸子。

司俨一直在凝睇着她,她默了半晌後,還是語氣艱澀地問道:“…你從前的兩個妾室,生的都比我美嗎?”

女孩的語氣透着十足十的委屈。

司俨被她問得一怔。

随後便憶起了,三年前裴鳶在與他不甚相熟時,便問過他妾室的事。

裴家的男子都是不納妾的,她應該是很在意這事的。

司俨的聲音平複了些許,又問:“怎麽突然提起她們了?”

裴鳶垮着小臉兒,如實回道:“今日我去少陽院時,見到了韋儇…她說,你從前的那兩個妾室,都比我會操持中饋。”

司俨聽罷,眸色頓黯。

韋儇這個蠢貨,她的腦子是被驢踢了嗎?

她應是怕裴鳶接管內宮諸事後,她這尚方令的地位會在宮裏受影響,這才拿言語來刺.激他的小王後。

——“去,将尚方令給孤喚到青陽殿來。”

“諾。”

司俨松開了女孩的腰肢,随即便随意翻開了一本賬簿。

韋儇竟敢暗諷他的小王後不會算賬,他倒要看看,她打理的這些賬目是不是一點纰漏都沒有。

司俨沉眉冷目地将那賬簿翻了一通後,果然發現了韋儇的三處纰漏。

這時,韋儇已然從內侍局來到了青陽殿。

待韋儇入殿後,便見司俨正為裴鳶整饬着衣物。

女孩的小嘴嫣紅且微微泛/腫,一看便是,适才被男人狠狠親過的模樣。

“臣,見過王上,見過殿……”

話還未落,韋儇卻聽“哐當——”一聲。

随即,她的眼睛也驟然睜大了幾分。

卻見司俨直接将案上的一個賬簿朝她怒甩了過來。

只聽眼前年輕英俊的君王冷聲問道:“把你今日同王後所說的話,都同孤重複一遍。”

韋儇面色驟變,只哆嗦地回道:“臣…臣已記不大清,今日都同王後殿下說了什麽……”

司俨冷笑一聲,複沉聲道:“孤看你的腦子是不大好用了,你自己翻,看看你是怎麽打理的這阖宮諸務!”

韋儇吓得心跳一頓,只得戰戰兢兢地朝着司俨叩了叩首,随後便顫着雙手翻起賬目來。

司俨這時複又将案上其餘的賬簿一一朝她的方向甩去,語氣淡漠道:“跪在那,給孤好好地看。”

“……諾。”

裴鳶從未見過司俨如此憤怒的模樣,他平素一貫溫和待人,卻未成想也是有着如此淩厲迫人的一面。

司俨又命侍童去為裴鳶提膳。

韋儇知道司俨的智力超出常人太多,只消片刻便能找到這些賬簿的錯處,實則這些帳目有纰漏,并非是她馬虎大意。

而是裴鳶拿到青陽殿的賬簿,是她沒有核對過的。

可這些緣由,她又不能同司俨解釋,只得苦不堪言地跪在地上繼續看賬。

這時侍童已經提來了膳食,炙肉的香味頓時飄溢于室。

韋儇嗅着肉香,也能覺察出裴鳶書房的清新雅致,心中是又苦又酸。

“午食便沒好好用,至少将這些都吃一半。”

韋儇卻聽,司俨在同裴鳶講話時,嗓音明顯溫柔了許多。

只聽裴鳶軟軟地道了聲嗯。

而她的膝蓋,本就跪了一個多時辰,早就變得如針紮般疼。

不光如此,這殿內光影昏暗,她看賬時也覺眼花缭亂。

當真是比用鞭子抽她,還讓她倍感痛苦!

待裴鳶用完食後,韋儇終于找到了那些賬簿中的纰漏。

司俨這時卻問:“什麽叫做孤從前的妾室,都比王後會操持中饋?”

韋儇微張了張嘴,正要解釋,司俨卻沒給她任何回話的機會。

“孤何時正眼看過她們,你又是何時同那兩個女人勾結在一處的?”

韋儇只覺啞口無言,殿外的雨勢依舊滂沱。

——“你屢次言語有失,冒犯王後,現在竟連自己的職守都操持不好,自己去內侍局領三十杖。待領完杖後,每日還要在青陽殿外跪上三個時辰,跪到月底為止。”

韋儇得令後,一臉慘白地退出了青陽殿。

司俨心中雖仍怨恨韋儇,卻覺出了裴鳶對此女的反感,他暫時留韋儇性命的緣由,也是想用其激起裴鳶的好勝心,也好讓她盡快取代韋儇的位置。

待利用完韋儇後,他定要将她給處置了。

******

月華如綢,司俨在沐浴之後,身着荼白單衣,半散墨發,只用玉簪束發,容止清俊若神祇。

待他歸寝殿後,卻見裴鳶正坐在榻邊,赤着兩只嫩生生的小腳,正垂首專注地看着賬簿。

小美人兒的模樣乖巧又可愛,司俨冷峻的眉眼柔和了些許,待走到她身側後,便想将溫軟的小人兒抱在懷裏,同她敘些話。

裴鳶覺出他至此,下意識地又躲閃了一下。

司俨眸色一沉,便提着她的兩條小胳膊,像抓小雞崽似的,将女孩抱到了身上。

裴鳶只得坐在了他結實且修長的雙腿上,随即,男人的下巴亦抵.在了她纖瘦的肩頭。

——“早些睡下罷,明日我再慢慢教你。”

裴鳶這時終于恢複了平日的乖順,點了點小腦袋。

司俨從身後環住了她,身上的皂莢香清新又好聞,且他剛剛沐過浴,健碩高大的身子也稍帶着熨/燙。

裴鳶的心,也因而漸漸變軟。

裴鳶只聽,男人複又嗓音低低地同她解釋道:“那兩個妾室…不是我想納的,是父王那時覺我有斷袖之癖……便從颍國諸郡擇了兩個女子,強.塞給我做妾…我都不記得她們的樣子了。”

女孩的柔唇終于有了微揚的弧度,司俨也一直在觀察着她的神情,見她嬌美的小臉兒終于顯露了甜柔的笑意,男人的神情也釋然了些許。

裴鳶猶豫了半晌,還是讷聲問道:“那…你…有沒有同她們……做過那個。”

司俨自是聽出了女孩的話意,他淡哂後,啄了下女孩的側頰,故意裝糊塗道:“那個是什麽?把話說清楚。”

“就…就那個啊……”

裴鳶的小臉又赧然地紅了。

司俨方才斬釘截鐵地回道:“沒有。”

裴鳶聽罷,面上的笑意比适才更甜了,也漸漸地在男人的懷中放松了下來,不再如适才那般僵硬。

待夜漸深沉後,裴鳶還是覺得有些腹痛,且白日的症狀又于夜半犯了起來。那兩只小桃子還是很疼,女孩想給自己揉揉,但卻又覺,自己給自己揉屬實是過于令人羞赧。

不過,司俨的手型倒是很合适,如果他能給她揉揉就好了。

思及此,女孩卻被自己的想法給震驚到了。

哎呀呀,她這一天天地,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啊?!

真是丢死人了。

司俨這時并未睡下,他想如昨夜一般,将女孩摟在懷裏,再替她焐焐小肚子。

卻見,裴鳶便同只小鼠一樣,縮在了內牆的一角,且正在窸窸窣窣地做着些什麽。

她離他的距離極遠,司俨不禁眸色一暗,雖說适才他同裴鳶解釋了,但她還是對他疏遠了。

司俨因而對韋儇更加厭惡和怨恨。

他覺韋儇讓他這幾日的努力全都作廢,且裴鳶也太容易因着這些外在的因素而疏遠他。

司俨于夜,靠近了裴鳶幾分,卻漸漸覺出了不對勁。

裴鳶正很專注地為自己疏解着疼/痛,卻覺司俨好像靠近了她。

女孩因而一怔,随即竟覺,自己的小手竟是被司俨給攥入了掌心之中。

裴鳶面色一慌,只聽司俨難以置信地低聲問道:“鳶鳶,你在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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