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學聲貓叫 越養越嬌,但他好像就喜歡嬌……

裴鳶聽罷, 盈盈的剪水眸驀地瞪大了好幾分。

天吶,司俨他竟然還沒睡下嗎?!

真是太丢人了,為什麽他要擇在這時看她?

且她該怎樣同他解釋這事呢?

裴鳶從未遇到過如此窘境, 她那顆脆弱的小心髒也撲通撲通地, 正亂跳了個不停。

心中這一緊張,女孩便覺小腹和那處的痛意更甚, 這感受屬實令她難耐,且那些血也湧動地更快了些, 雖說她的身下被鋪了層厚實的衾褥, 但現下, 也定是血流成河了……

裴鳶的心跳仍如擂鼓般怦然不停, 她決意選擇裝睡,便于黑暗中漸漸阖上了雙眸。

無論司俨再怎麽喚她, 她就是不搭腔,也不起身。

裴鳶想,待次日清晨, 若他問起,她便裝傻充愣, 就說自己忘了這事, 打死她也不承認, 這樣便能蒙混過關了。

司俨見女孩不回他的問話, 便松開了她纖軟的小手, 随即便揚聲喚了侍童掌燈。

裴鳶心跳一頓。

她的眼前本是黯黑一片, 可縱是有那薄薄一層的眼簾阻隔, 可少頃之後,她的眼前還是多了些明黃的光暈。

司俨于燈下,再度看向了榻上裝睡的小美人兒, 見其凝白的雪肌已然被染上了淡淡的緋.紅,且眼皮也在飛快地顫.動着,便知裴鳶這是在裝睡。

男人稍顯涼薄的唇畔揚起了淺淡的弧度,随即便同抱小娃娃似的,大手一攬,便将那嬌軟的美人兒抱在了身上。

修長的大掌亦扣住了她的小腦袋,讓裴鳶的額頭靠在了他的肩頭。

兩人身型和力量的差距都過于懸殊,裴鳶只能任由司俨抱着她,且她再也裝不下去,心中也是萬分赧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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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同只可憐的幼貓似的,吭吭叽叽地伏在男人的肩頭,哭了起來。

司俨無奈地拍了拍她纖瘦的背脊,不發一言地安慰着她,試圖平複着她的情緒。

裴鳶的歲數到底還是小了些,仍處在長身體的階段。

可縱是懷中的美人兒看起來可憐兮兮的,司俨還是禁不住啞聲低笑了一下。

他就沒見過如她這般嬌氣的人。

且好像,他将裴鳶越養越嬌了。

司俨沒接觸過旁的女子,也不知其餘女子到底是何性情,卻也知道何謂環肥燕瘦,各有所愛。

不過,他好像就喜歡裴鳶這種嬌的。

——“很難受?”

思及此,司俨将懷中的小人兒輕輕推開了一段距離,低聲問道。

裴鳶的小嗓子透着哭腔,赧然地如實回道:“嗯……”

話剛落,裴鳶卻見司俨竟是小心地圈護着她,複又将她的小身子放倒在榻。

随即男人修長的大手也撫上了她的面頰,待司俨為她拭幹了面上的淚頰後,複又将她精巧的下巴輕擡,他凝睇着烏發四散的美人兒,低聲問道:“既是難受,怎麽不來求我?”

裴鳶驀地又瞪大了雙眼,她難以置信地張了張小嘴,卻是羞得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她怎麽可能去求他這種事?!

裴鳶正想着同司俨解釋些什麽,卻聽他一本正經地又道:“我下手不知輕重,你若覺得難受,便及時同我說。”

******

裴鳶嫁到颍國時,時值月中。

現下已至春末,亦至月末。

阖宮的桃花俱已開到頹敗,草木樹植愈發葳蕤茂盛,雨季也終于暫罄。

姑臧即将迎夏,颍宮一派天朗氣清之景。

馬夫人在珠鏡殿待了數日後,也終于解了禁足。

因着張掖郡的司卓在每年逢春時,都會給司俨納歲貢,所以馬夫人在珠鏡殿待了數日後,也終于被解了禁足。

是日,馬夫人便攜着一衆宮婢,前往內侍局中那些宮官所住的庑房,去看望韋儇。

韋儇恰被司俨罰跪到月底,且領完那三十杖後,也沒落得休息的機會,現下已是一身的傷疾和毛病,前陣子又逢雨季,她那膝蓋也總如被針紮了似的疼。

待得見馬夫人後,韋儇本想起身同她問安施禮,馬夫人得見了韋儇的凄慘模樣,便道:“唉,你還是在那兒好好躺着罷,別起來了……”

韋儇的面色稍顯蒼白,回道:“臣多謝馬夫人關懷。”

馬夫人随即便命身側的宮婢,将她特意備給韋儇的藥脂和補品都放在了榻側的高案上。

韋儇既是仍在養傷,內侍局的差事她也确實沒精力再做,司俨便命了內侍丞馮氏暫代她的職守。

且這幾日,司俨一旦得空,便會親自帶着裴鳶去阖宮的各處走動。

實則管理這阖宮的宮務,裏面有太多的門道。

各宮的月俸如何按例發放,出宮采辦時如何提前做好預算,以及又該如何監察出宮去采買的那些宮人,不讓她們中飽私囊昧銀兩。

每一樣都不甚容易。

且這颍宮中有不僅住着先王的那些妃嫔和宮人,還有食局坊和鞍辔所等不同的宮署,這些都要由內侍局的宮官統一打理。

而她韋儇身為這其中位份最高的女官,這麽些年一直兢兢業業,苦勞和功勞都有。

縱然司俨再因她是馬夫人的人,而對她多有懷疑,可她卻也為他做了這麽多年的差事。

就因為她冒犯了裴鳶,司俨就要這麽懲罰她,韋儇只覺心都涼透了,她也自嘲,這些年她對他的滿腔傾慕也是可笑至極。

韋儇也因而,愈發怨恨那個獨在司俨面前嬌軟,在她面前卻同她各種針鋒相對的相府小姐裴鳶。

馬夫人這時一臉費解地看口問向韋儇,道:“你說說,他寵她,誰都能理解,畢竟那裴家女的模樣嬌怯怯的,男人就喜歡她那種女子。可是,他怎麽能讓她随他一起去謙光殿聽政呢?!”

韋儇微微垂目,其次她也對此倍感費解。

自古以來,但凡是王侯将相,或是出身高貴的男人,都沒有想讓自己女人對權利伸手的。

且司俨外表雖然溫雅,但內裏卻是個極其殘忍強勢的人,他縱是再寵愛裴鳶,也不該讓她插手政事的。

馬夫人話落後,便同韋儇又忖了忖這事。

半晌之後,兩個女人的目光觸及到了一處。

韋儇的神情一變,她心中隐隐有了猜想。

馬夫人也自是猜出了緣由,随即便揮退了一衆下人,語氣興奮道:“我知道了,他應該是得了什麽重疾,時日無多了!”

韋儇未動聲色,實則她猜出的緣由,也同馬夫人一樣。

且司俨異常的行為,也只能用這個緣由來解釋了。

他現下雖看似康健,卻也有極大的可能,是一直在拿湯水吊着命。

颍宮有許多醫師,可因着國師鄒信的醫術最為高超,司俨也只讓他為他診疾。

不過鄒信其人,很是沉默寡言,他向來不會将司俨的身體狀況透露給任何人。

先王司忱除了司俨這個嫡長子,也只剩了司卓和司冉這一兒一女。

司卓…跟他親娘一樣,是個蠢東西,還是個貪懶好吃的,所以司俨并不欲讓司卓繼承王位。

韋儇思及此,還是正了正神色,回馬夫人道:“這話不能亂說,興許王上他……是有別的想法。”

馬夫人冷哼一聲,待連連搖首後,篤定地回道:“不可能,司俨他一定是身患重疾了,否則他怎麽會讓裴家女去謙光殿聽政?”

所以,他才這麽着急地想讓裴鳶掌管阖宮諸事。

八成司俨還想在他臨死之前,讓裴鳶懷上他的孩子,到時裴鳶已是個有手腕的女子,還能扶持她們的幼子坐穩王位。

馬夫人暗覺,這是他兒難得的機會,她自是不願放過如此良機。

她已經能想象到,她的大胖兒登上王位時的場景了。

在司俨死後,她絕不能放任小王後和她們的孩子登上那個位置。

馬夫人因而對韋儇叮囑,讓其一定要想法子,不要讓裴鳶太快接掌宮務。

與此同時,馬夫人的心裏也有了算計。

她想讓裴鳶那小妮子失去生育的能力,這樣司卓在司俨死後,便能順利成章地成為這颍國的君主王上。

颍國可謂是大梁最大的藩國,這若要同前朝相比,可比那些自建為朝的小國家要體面多了。

韋儇聽着馬夫人的叮囑,卻覺她屬實又毒又蠢,這颍國若沒了司俨,早晚都得被上京的阏家父子削藩。

但無論如何,她也确實不想讓裴鳶在宮中的日子過得太遂心如意。

她要讓裴鳶知道,從她手中搶走這管理阖宮的權利,是不會那麽容易的。

待馬夫人離開內侍局後,韋儇還是艱難地從榻處起身,去往了她平日在內侍局常待的廳堂。

這內侍局中,設有兩名內侍丞,亦設有兩名內侍監。

待這四名宮官得見韋儇後,俱都對她态度恭敬,且噓寒問暖了一通。

韋儇坐于書案後,卻當着四人的面,微微嘆了口氣。

“唉。”

內侍丞張氏因而不解地問道:“尚方令,您怎麽了?身子還難受嗎?”

韋儇搖了搖首,随即故作悵然地回道:“我的身子,倒是好些了,我就是擔心你們。”

張氏因而不解地問道:“我們…怎麽了?您為何要擔心我們?”

韋儇這時解釋道:“王後殿下既是要插手宮務,又是從上京遠嫁而來,那麽為了能在內侍局更好的管理諸人,必當在其內安插自己的人手。我看,她身側那個名喚绛雲的女使便頗有能力,我适才聽馬夫人将,殿下似是有将那绛雲調到內侍局的打算。”

內侍監馮氏在聽罷此言後,面色不禁一變。

韋儇的眼眸蘊了絲得意的笑,随即又道:“可內侍局的職位卻是有限的,若來了個绛雲,怕是得遣退你們四人中的一個。”

這話一落,其餘三個女官的面色也是驟然一變。

因着她們的年紀都已不小,所以司俨若真命她們出宮,也不是沒有可能。

她們也因而,對裴鳶有了不好的看法,且她們都不希望王後會插手內侍局的事,也更不希望那喚作绛雲的女使會取代她們的位置,畢竟在颍宮做宮官的待遇是極為優厚的。

可這四個女官中,惟有內侍監馮氏的眼神閃躲了一下。

待司俨這日從講武場回宮後,便得知了韋儇在內侍局挑撥離間的事。

原來,那馮姓的內侍監實則是司俨于幾年前,安插到內侍局的眼線。

若非如此,他也不會這般放心地敢用馬夫人的心腹。

那韋儇也是竟會使些陰損的手段,竟然挑撥那些宮官和他小王後的關系。

不過有他在,誰也不會阻了裴鳶的路。

司俨冷着眉眼,他一想到韋儇,面色便沉了幾分。

待進了裴鳶的書房後,便見女孩側着小臉兒,亦将其貼在了書案上,正呼吸淺淺地酣睡着。

她纖白的小手垂在了錦繡茵席上,手心中輕握的狼毫筆滾落在地,那筆鋒處的墨汁亦将那茵席沁染了大片。

用于固定那茵席四角的珠鳶銅鎮竟也都應景地倒在了地上,書案上的算籌也噼裏啪啦地落了一地。

此時此景,頗為诙諧。

裴鳶對算學總是心有恐懼,這幾日雖然他同她所講的內容俱都淺顯易懂,但是裴鳶還是學得很辛苦。

且她一直被困在宮裏,自來姑臧後,還哪兒都未去過,司俨也因而存了帶她出宮轉轉的打算。

司俨見裴鳶仍沒有睡醒的跡象,便無奈地搖了搖首,他剛想将女孩抱起,裴鳶便清醒了過來。

待她用小手揉了揉眼睛後,便糯聲同他道:“夫君,你回來了~”

裴鳶的嗓音嬌嬌軟軟,可司俨在看見她的小臉兒後,眸色不禁一怔。

女孩這時已經從案前起身,走到了男人的身前。

她白皙的小臉兒也沾上了墨汁,模樣倒像是一只溫馴的小花貓。

司俨因而用手鉗住了女孩的下巴,他垂眸打量了她一番,越看越覺好笑。

男人本想着讓女孩自己對鏡看看她的臉蛋,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乖,給我學聲貓叫聽聽。”

病嬌藩王寵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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