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寶寶(二更) 我有能力,永遠都只要你……
【二更】
司俨暗覺, 自打沈绛雲往上京寄了那封密信之後,太子便做出了這一系列的反常之舉。
這又娶妻成婚,又往颍國送女人的。
看來, 他還是成功地刺激到他了。
太子得知他和裴鳶恩愛不疑的消息後, 就要送其他女人來擾亂他們的感情,那四個家人子中, 也定是還摻着上京的細作。
當他司俨什麽女人都要嗎?
阏臨也是真的不甚了解他。
當夜二人在青陽殿用晚食時,裴鳶不僅食欲不振, 入夜安枕之後也很排斥他的接觸, 連親都不讓他親了。
司俨強抑着心中滔天的怒火, 卻不知她到底是不是因為阏臨的婚訊, 才這般排斥他的親近。
見身側小人兒過于倔強,司俨還是不甚溫柔地将她制在了身下, 亦洩憤般地胡亂地吻了她一通。
裴鳶被他親哭之後,他終是放了她一馬,最後擁着稍稍變得安分一些的小姑娘, 溫聲哄了她好半晌。
裴鳶原本還哭得吭吭唧唧的,最終還是乖巧地在司俨的懷中阖眸睡去。
誰知次日一早, 那四名從上京來的家人子便被送到了颍國的王宮中。
太子不僅命上京鴻胪院派來了随行的使臣, 還讓近百名的精銳軍士護送着家人子們的安全, 将她們一路從天水隴西, 經由金城郡, 一路送到了武威姑臧。
司俨和裴鳶自是都未料到, 那四個家人子竟是這麽快就被送到颍國了。
當日, 司俨一如既往地去了姑臧東城的講武場訓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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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俨正同司冉商議着軍務,颍宮卻突然來了名傳話的宦人,待那宦人入了軍營後, 便将那四名家人子到抵颍宮一事告訴了司俨。
那宦人還說,王後殿下無論如何,都不肯将這四個家人子安置,只将她們都晾在了謙光大殿之外。
且從上京來的使臣對此還頗有微詞,他的膽子不小,竟還當着宮人的面,同王後殿下起了争執。
那使臣還陰陽怪氣地指責小王後,說她性情善妒,且不容人。
司俨一聽這話,俊容立即便沉了幾分。
他再沒耽擱,即刻便乘着車馬,從姑臧的東城往颍宮所在的南城趕去。
待司俨歸返颍宮之後,卻見謙光大殿外,早已不見小王後的身影。
只餘了四個面面相觑的家人子,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
遠從上京而來的使臣這時擡聲道:“王上,這四名家人子都是太子殿下親自擇選,贈予王上的絕色美人兒,您若不欲親自在颍宮相迎,裴王後也合該安頓好她們的住處,否則就是不敬東宮儲君和大梁天子!”
司俨的面色極其陰沉難看,他定定地看了那使臣半晌,卻是一直緘默,沒說半個字。
站于司俨身後不遠的四名家人子衣發統一,都穿着瑞紫的修身曲裾,梳着露耳垂鬟,耳垂亦都墜着款式一樣的綴葉瑪瑙耳铛。
她們貌似恭敬地垂着頭首,靜等着颍國君王的安排,實則都在不時擡眸,悄悄地觀察着司俨的容止。
只見颍國君王身着褒衣博帶,大冠高履,身型颀長高大,氣質矜貴冷峻。
雖說那四名家人子并不能看清司俨的長相,卻也覺他身材極好,氣質亦是極好。
且既是遠道而來,又是身在異國颍地,這撫遠王又給這些上京來的家人子們一種很大的新鮮感。
但無論如何,這些家人子門亦都深知,撫遠王卻然是既年輕又極有權勢的男子。
司俨這時回首冷瞥了她們一眼,他并未細看她們的相貌,只是如看螢蟲和浮沉般,淡漠地掃了她們一眼。
只這輕輕一瞥,他便覺得那使臣屬實誇大其詞,不說跟裴鳶相比,就說這四人中,也沒有一個人能擔得起絕色這二字。
這時當,其中一丁姓的家人子得以看清了司俨的相貌。
只見這位年輕藩王的面容勻淨無疵,英朗卻又不失清隽,眸黑而沉靜,五官深邃立體,當真是一張極為俊美的面孔。
她從來就未見過這麽好看的男子!
雖說撫遠王父子在上京的聲名很差,都說他二人是殺妻誅妾的奸惡之徒,那丁姓家人子來颍國之前,還曾擔憂地同家人哭了一通,生怕自己會被司俨殺掉。
但見他的相貌竟是如此的英俊奪目,好像做他的女人,也沒那麽可怕了。
使臣見司俨仍保持緘默,便知他這是在同他使上位者常用的權術。
他越沉默,就越讓人覺得深不可測,甚至令人不寒而栗。
但是他既為使臣,就斷然沒有膽小的道理。
上京使臣因而又道:“王上,您可于現下,先賜這些家人子位份,這左數第一的家人子姓袁,她是……”
司俨這時卻打斷了那使臣的言語,只冷聲問道:“是你說的,孤的王後善妒且不容人?”
使臣聽罷,連眨了數下眼皮。
他沒想到,這颍宮的消息傳得倒是快。
使臣亦從司俨的語氣中聽出了勃然的怒氣。
看來撫遠王還挺寵愛裴丞相那小女兒的。
那使臣暗覺,司俨實則沒必要生氣,畢竟這四個女子都是萬裏挑一的大美人兒。
便複又正了正神色,道:“這四名家人子可都是太子親自擇選,王後她……”
“孤再問你一次,是不是你說的,孤的王後善妒且不容人。”
四名家人子聽着司俨愈發冷沉的聲音,俱都有些懵然。
這王上連看都不肯看她們半眼,怎麽還在一直質問那使臣?
他到底能給她們封什麽位份呢?美人還是容華?
上京使臣只見,司俨的唇角微微垂着,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壓迫感。
他的氣場立即便弱了幾分,回道:“臣……”
司俨沒讓他繼續說話,只冷聲質問道:“裴氏是孤的王後,也是丞相之女,大梁的縣主,你一小小的使臣,哪來的膽子敢去冒犯她?”
使臣的額角被吓出了冷汗,只聽司俨複又沉聲命道:“帶着這四個女人滾回你上京去,告訴太子,這些都留着他自己享用。孤不缺女人,孤只要王後一人便夠了。”
他這話的最後一句,大有挑釁之意。
使臣不禁想起,這裴王後,原本就是司俨從太子的手中搶回來的。
便又擺出了一副不畏強權的模樣,铿聲道:“撫遠王殿下!您雖是颍國君主,但是太子畢竟是大梁儲君,也是未來的大梁天子,他為君您為臣,既是他賜您的女子,您不能不收!”
實則司俨自小,就不甘屈居于阏臨之下。
使臣的這句話,觸及到了他的逆鱗。
司俨的自控能力一貫強,他并未因此流露任何怒态,周身散的氣場卻依舊陰沉可怕。
“再不滾,孤不介意多殺幾個人。孤若真把你們都殺了,上京的太子也奈何不了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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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司俨歸至青光殿後,便被绛雲告知,裴鳶回殿後一直緘默地站在書房的窗前吹風。
且小姑娘也很憤怒。
司俨知道裴鳶自幼被嬌養長大,沒怎麽受過委屈,那使臣又是如此的牙尖嘴利且咄咄逼人,裴鳶也一定是被他氣到了。
司俨因而不發一言地進了書房,亦從小姑娘的身後,圈着她纖細的腰肢,将她往懷中一帶。
裴鳶覺出腰間一緊,鼻間也沁滿了熟悉的柑枳香,便知是司俨回來了。
司俨這時低聲問道:“被那使臣氣到了。”
裴鳶掙開了男人,随即也轉過了嬌小的身子,看向了他。
見裴鳶仍被氣得瑟瑟發抖,就同只即要炸毛的小貓似的,司俨漸漸覺出了不對勁。
她并未來月事,氣性怎麽還這麽大?
而且,她這怒氣,還像是對着他生的。
裴鳶暗暗舒了口氣後,便嬌滴滴地問向身前的男人:“王上準備給那四個家人子賜什麽位份?”
司俨聽裴鳶竟是喚他王上,不禁單挑鋒眉。
小王後竟也開始吃他的醋了。
實則這時當,那四個家人子早便離開颍宮,且已在歸返上京的路上了。
司俨難能得見裴鳶這副模樣,便假意反問道:“那王後,想給她們賜什麽位份?”
裴鳶一聽這話,小心髒頓時變得拔涼拔涼的。
那幾個女子确實頗有姿色,司俨難道真的要收用了她們嗎?
小姑娘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眸,金豆豆也一滴又一滴地往眼眶外汩着。
司俨見她如此,心中自是一慌,他忙要将嬌人兒抱進懷中,再好好地同她解釋。
裴鳶卻于這時攥起了小拳頭,力道不輕地往他的身上砸着,很是抗拒他的碰觸。
小美人兒邊泣着,邊可憐兮兮地斥着:“你壞,你壞死了,我再也不喜歡你了。”
“你去尋她們去吧,再別來尋我,我也不想再同你有寶寶了……”
話說到這兒,裴鳶邊噙着眼淚,邊在心中又忖了忖。
她畢竟都嫁給司俨了,還是得有個自己的寶寶。
司俨聽着裴鳶嬌軟的哭腔,是既覺心疼,又覺好笑。
——“不想同我有寶寶了?”
裴鳶哼了一聲,氣鼓鼓地回道:“那…那我就只跟你生一個寶寶,然後我就帶着寶寶搬出青陽殿,去別處住,再也……”
話還未落,司俨卻于這時傾身吻住了她,男人的吻帶着濃濃的安撫意味,溫柔且缱绻,不經時的功夫,便将裴鳶親得迷迷糊糊的。
裴鳶因而沒了脾性,只得任由司俨将她抱在懷中親吻着。
待司俨松開裴鳶後,小姑娘還打了個哭嗝。
司俨這時耐心地低聲同她解釋:“鳶鳶…我已經讓那些家人子和使臣回上京了。我不該拿你打趣,你別生氣了……”
裴鳶漸漸止住了涕淚,又軟聲問道:“真的嗎?”
“真的。”
裴鳶将眼淚噙在了眼眶裏。
她真的很喜歡司俨,可這回,這四個女人可能不對他的胃口,所以他并未将她們收用。
可萬一,日後還有別的,比她們還漂亮的女人出現,她又該怎麽辦呢?
她是真的很喜歡司俨,關心則亂,這也是她最在乎的事。
一想到未來那種種的不确定之事,她便覺心中異常難受。
小姑娘低嗚了一聲,又同孩子似的哭了出來,随即喃聲問向司俨:“那你…你日後還會要別的女人嗎?”
司俨看她哭得過于傷心,略有些無措。
還要什麽寶寶,裴鳶就是他嬌氣好哭的寶寶。
男人因而将修長的大手,覆在了小姑娘纖瘦的肩頭上,亦微微俯身,盡量讓那雙清冷的眼平視着她。
司俨低聲喚她:“鳶鳶…寶寶,別哭了。我有能力,永遠都只要你一個女人。”
裴鳶的長睫仍墜着晶瑩的淚珠,卻在聽到司俨喚她寶寶時,微微地顫了幾下。
司俨見她安分了下來,便乘勝追擊道:“但是鳶鳶,你看東宮的那個太子,他不僅有那麽多的女人,還硬給我賜了那四個家人子。你我既已是夫妻,無論之前如何,他都不該再來破壞你我二人間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