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想我了? “阏臨說,要讓你做這個皇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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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鳶的心中不免又驚又懼, 此時此刻,她整個人亦被那個陌生的男子鉗在了懷中。她亦明顯覺出,他的身材固然清瘦, 卻絲毫也不失強壯和孔武。

這男子應當也是習過武的, 而二人的力量差距過于懸殊,她完全不是他的對手。

她被他強勢的親吻堵住了嘴, 只能發出極低極小的嗚嗚之音,裴鳶漸漸覺出, 此男子的身型竟是同司俨很像。

可是司俨平日待她的方式卻是極為溫和的, 就算情到濃處, 他也是極其克制的。

司俨偶爾也會對她展露很強勢的一面, 卻也從來沒有這麽霸道地親吻過她。

不,這不只是霸道了。

他的吻明顯已經有些瘋狂了。

若說他是在同她玩笑, 也不大可能,司俨的性子沉靜自持,很少會做出這種狎弄人的行為。

再說阏臨并未允許他離開颍國, 他又是怎麽來到上京的?

二人的鼻尖相抵,呼吸亦是相聞, 車廂之內滿帶着春夜草木的寒涼氣息。

男人依舊沒有任何要松開她的跡象。

裴鳶心中一急, 又說不出半句話來, 自是在他寬闊的懷中嬌氣又無助地哭了出來。

溫熱的淚水溢出了美人兒的眼眶, 亦濡濕了那男子線條冷硬的面龐。

見狀, 那男子吻她的動作溫柔了不少, 亦帶了些許的安慰意味, 沒再如适才那般霸道和強勢。

隐約間,裴鳶亦覺,他似是還有要用手為她拭淚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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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而裴鳶尋到了機會, 亦用小牙力道頗重地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瓣。

男人卻連吃痛的悶/哼之聲都未發出,只微微頓了下親吻她的動作,随即便又傾了身子,吻住了她。

裴鳶嘗到了血腥味兒,眼淚也落得愈發洶湧,她無法向外求救,且一想到自己很有可能就會被這個陌生人欺辱,便覺生無可戀。

她努力着讓自己保持理智,還在忖着對策。

“鳶鳶。”

這時,這個陌生男子終于松開了她。

他的嗓音異常沙啞,使人無法辨認出他真實的音色。

裴鳶卻從他說話的語調和聲線中,體會到了熟悉的感覺。

故而美人兒的長睫仍墜挂着水珠,卻只是顫了顫,也忘了向馬車外的人呼救。

男人複要用臂将她圈入懷中,裴鳶唇齒間的血腥味兒亦漸漸褪去,她亦嗅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柑枳香。

清新的青枳味道沁入鼻息後,裴鳶的心也漸漸安沉了下來。

“鳶鳶,是我。”

男人的聲音恢複了些許清越。

裴鳶對他仍有防備,她離他尚有一段距離,也辨認着他在黑暗中的身形和面龐。

“……夫君?”

“是我。”

司俨言罷,剛要用大手攥住美人兒纖細的手腕,卻被裴鳶驀地掙開。

她性子一貫溫軟,此時卻難能存了些惱怒之态,随即便嬌滴滴地責問道:“你…你作何要這般戲弄我?”

光影暗沉,亦掩住了司俨略有些無措的神情。

車外的绛雲隐約聽見了裏面的哭聲,便關切地詢問道:“殿下,您沒事罷?”

裴鳶繃着嬌美的小臉兒,亦于這時掀開了車帷,料峭的春夜之風因而漾進了車廂之內。

車夫并未将馬車驅馳,見自家小姐的臉上難能顯露了愠怒,不禁一怔。

裴鳶環顧四周後,見周遭宮牆之旁,仍有不少宮衛在走動,她怕司俨的身份會暴露,面容也漸漸恢複了平靜,便對車夫命道:“啓程歸相府。”

“諾。”

裴鳶放下車帷,複又鑽進車廂內後,司俨握住了她的小手,示意她坐在了他的身側。

這番裴鳶未在抗拒,可她的美目中卻仍存着幾分愠色。

馬車驅馳啓程,辚辚之音漸起。

二人彼此緘默了片刻。

司俨對自己适才對裴鳶所做的失常之舉,也是懊悔至極。

當他想起了前世的記憶後,再度見到裴鳶時,竟變得難以自持。

在姑臧前往上京的路上,他的心中就充斥着種種的複雜情愫,腦海中亦總會湧起她慘死在他懷中的可怕畫面。

他真切地嘗到了失去她的滋味,這種感覺令他生不如死,他亦不想再同裴鳶分離,只想讓她每時每刻都待在自己的身側。

這種強烈的情感,司俨并無法訴之于口。

當他終于見到裴鳶時,竟是于一瞬間喪失了全部的理智。

他只想吻她,亦想将她揉進自己的身體和骨血裏,讓她成為他的一部分。

司俨潛藏的性格中,有嗜殺和瘋狂的一面,他活了二十多歲,卻一直在給自己套着那層溫雅的皮。

待擁有了祈稹的記憶後,他潛藏的這些性格亦被悄無聲息地放大,且他也終于不再強抑着這些陰暗的性格。

自班昀去世後,裴鳶也于一夕之間,成長了不少,曾經的相府和皇宮于她而言,也不再是能夠庇護她無虞的象牙塔,反是四處都潛藏着深重的殺機。

故而裴鳶亦漸漸理智了下來,她覺現在不是同司俨計較他适才所做那些失常之舉的時候。

司俨的身份絕對不能暴露。

若要阏臨得知,司俨竟是無故擅離封地,還入了京城,那他這回就有充足的借口可以殺他了。

且裴鳶也清楚,颍國并未做好十足十的準備,現下并不是同上京開戰的最佳時機。

她想不通司俨為何要如此犯險地只身來此,卻知而今最重要的事,是想法子掩住司俨的身份。

“夫君…今日皇帝在涼風臺處召見了我…他對我說了許多話,說若我能留在上京,他便會先讓我住在行宮中…待時機成熟後,便會廢掉楊皇後…讓我來做這個皇後。”

裴鳶于暗,看不見司俨現在是何神情。

卻能明顯覺出,男人周身的氣壓是越來越低,低到給人一種深深的壓迫感。

司俨垂眸,低聲問道:“阏臨說,要讓你做這個皇後?”

“嗯。”

裴鳶颔首,她在司俨的面前又漸漸恢複了平素溫軟的姿态。

——“那你是如何回他的?”

聽罷司俨的問話,裴鳶卻是一怔。

司俨不是個喜歡外露情緒的人,若他真的生氣了,同人說出的話也是極為平靜的。

可适才,他問她的語氣,不僅深沉得可怕。

她還隐約從其中覺出了戾氣和躁郁,他說話的語調也透着鋒芒。

裴鳶總感覺,司俨好像變得同從前不一樣了。

可是到底是哪處發生了變化,她又說不出來。

司俨見她不回話,複問:“嗯?”

裴鳶垂下了雙眸,“夫君…你怎麽了?”

司俨回道:“為何要這樣問我?”

裴鳶如實地回他:“就…就感覺,你好像同從前不一樣了。”

“那是哪處不一樣了?”

“就……”

裴鳶自是不知該如何回複司俨,男人卻于這時用修長的右手捧覆起了美人兒的小臉兒,亦微微傾身,與她額抵着額,随即他将語氣放得很低,像是在哄着裴鳶說話似的,“鳶鳶,你莫急。那個位置,我早晚都會讓你坐上去,那個曾經欺辱過你的楊皇後,她不會在這個位置上坐多久了。”

司俨很親昵地同她蹭着鼻尖,裴鳶看不清他的眼睛,卻能明顯覺出,其內流露的斷不會是他尋常示人的溫和,而是一種深重的野心。

裴鳶剛要開口講話,司俨卻于這時複又傾身吻住了她的唇,這番他的态勢不如适才那般霸道,卻依舊是強勢且不容拒絕的。

裴鳶漸漸地阖上了雙眸,亦細細地品味着他的親吻。

她複又覺得,司俨好像又同從前并無什麽不同,許是因為今日發生的事情過多,這才讓她産生了司俨他變了的錯覺。

******

歸至相府時,天幕如墨。

實則在司俨去建章宮外接裴鳶歸府前,他已在正堂同裴相聊敘了多時,無人知曉,他二人到底談了些什麽。

司俨穿着素簡,且有意避着耳目,相府的下人中,亦無人知曉颍國的藩王竟是來到了此地。

自阏臨下旨命人将百官朝會殿拆除後,原先相府中的掾屬也被朝廷清退了一批,所以中門的垣牆之後,也空出了許多的屋舍,瞧着略有些凄索。

班氏覺天色已晚,便想讓司俨和裴鳶先好好休息。

入夜後,下人也各回了自己的耳房,班氏便讓司俨去那些屋舍處暫住一夜,如此也不會驚動府中的其餘人等。

裴鳶放心不下司俨,亦覺那些屋舍有些陳舊,卻不敢違抗母命,只得先行回到了庭院中。

裴猇這幾日終于肯用些菜食,但前提是裴鳶得守在他的身側,盯着他用下。

守孝期間,裴猇和裴鳶自是不能再如從前那般大快朵頤地食肉,裴鳶知裴猇本就無甚胃口,如此更不會去用飯食,她本還擔心裴猇會用不下這些素菜,卻沒成想裴猇他并未對飯菜有任何挑剔。

少年餓了數日,眉骨瞧上去也比從前更硬朗英挺了。

裴鳶是夜同他一同用晚食時,便覺今夜的鹵豆腐頗為下飯,便将自己的那份都讓給了他,想讓他再多食一碗米。

“小虎,你再多吃一些,我先回去歇息了。”

說罷,裴鳶便命女使将她的食案撤下。

裴猇近來一直沉默寡言,便撂下了筷箸,只颔首做為對妹妹的回應。

他下意識地往窗外瞥了一眼,卻見裴鳶她根本就沒有回她的正房,反是将女使都留在了原處,自己則只身一人出了庭院,卻不知她到底要去哪兒。

裴猇撂下了筷箸,随即心中也漸漸起了疑慮。

他覺裴小彘雖然一貫同他不甚對付,卻不會說謊诓騙他。

裴猇不知裴鳶為何要背着他做這件事,便決定悄悄跟在她的身後,查看一番。

******

相府偌大,裴鳶心中稍有惴惴,幸而在去尋司俨的路上,她并未撞見任何下人。

不經時,裴鳶終于尋到了司俨所在的耳房。

簡樸的漏窗內,燭火明明滅滅。

這番她背着父母和兄長,偷偷來這耳房處尋司俨,心中不免覺得有些緊張,那顆小心髒也怦怦地跳了個不停。

裴鳶四下張望了一番,見并無其餘人的身影,便要用小手去扣這耳房的門扉。

她還未落手,那門竟是“吱呀——”一聲地開了。

裴鳶正覺納悶時,卻見司俨已然站在了她的身前。

她仰首無措地看了看眼前高大俊美的男人。

卻見司俨淡哂,溫聲道;“先進來罷。”

裴鳶點了下頭,男人亦于這時牽住了她的小手,領着她進了那簡陋的耳房中。

她剛要詢問司俨住得可還習慣,男人的手臂卻已繞到了她的頸後,大手亦扣住了她的小腦袋,以一種保護的姿态,将她擁進了懷中。

司俨親了下懷中小美人兒白皙柔膩的額側,随即低聲問道:“想我了?”

裴鳶微抿柔唇,她剛要回複司俨的問話,卻聽耳房外,竟是驟然響起了一陣猛烈的敲門聲。

伴随着“怦怦怦”的三下扣音,裴猇充斥着怒意的聲音亦響了起來:“裴小彘,你竟敢騙我!我從窗外看見你和一個野男人在裏面摟摟抱抱了,你還不趕緊給我出來!”

病嬌藩王寵妻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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