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發燒
夏日的蟬鳴聽起來有些燥熱,工大日月湖上的鴨子都躲到了蘆葦叢裏,偶爾有風吹來,依舊是卷着熱浪,只能讓額間汗水更多些。
舍長在自習室裏煩躁地撂下筆,他側着頭戳了戳坐的筆挺的傅允痕,“男神,你不熱嗎?老子都要熱死在這裏了。”
自習室有空調,可現在是考試周,教室坐的滿滿當當,空調根本就起不了多大作用,他拿書扇風,書頁嘩嘩的響。
傅允痕手指還抵在書上,鋒利的眉骨處有些細密的汗珠,他用紙巾随手擦了擦,“再忍忍,馬上就要考完了。”
最後一場定在明天上午,結束之後就可以回家。
舍長哀嘆一聲,“他喵的又是高數,老子這回真要挂了。”
他在那裏唉聲嘆氣的好一會,時間就到了中午,兩人一起去學校餐廳吃過午飯,舍長回宿舍休息,傅允痕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他面上神情淡淡,說了幾句就挂斷電話,對舍長道,“我有點事,中午不回宿舍了,你先回吧。”
舍長點了點頭,“那我先走了,你小心點別中暑了。”
咖啡廳。
傅允痕臉上沒什麽表情,哪怕面前的兩個男人将文件放到了他面前,上面寫得是親子鑒定的血緣關系,他聲音平靜,“我沒有興趣回去,更不想去F國。”
坐在他對面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是外國人,眼窩深陷鼻梁高挺,一頭紅發為他吸引了不少目光,中文說的很流暢,“小傅先生,我想您還沒有明白我的意思,先生在F國可以為您提供優渥的生活,他對您很愧疚,想要補償您。”
傅允痕撩起眼皮,嘴角笑容有些嘲諷,“我不需要他的補償。”
他神态冷淡倨傲,油鹽不進。
外國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說什麽了,他為難地看了一眼旁邊坐的人,“賀州先生,您看?”
身旁坐的男子一直用手摩挲着左手的戒指,相較于紅發男人他看起來悠閑的過分,修長的雙腿交疊在一起,賀州懶懶開口,“不想接受就不想接受吧,回不回去由你。”
紅發男子滿臉驚愕,“這…不太妥吧。”
他原本是想讓賀州勸勸的,誰曾想這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大的主。
賀州滿臉無所謂,看了一眼傅允痕目光又回到紅發男人身上,輕描淡寫地說,“他又不是我孩子,腿在他身上,難不成我把他綁回去。”
賀州看着面前有些倨傲的少年,“我把號碼留給你,以後要是有什麽需要的地方或者改變想法了,就給我打電話。”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上午高數結束後已經有人陸陸續續的拉着行李箱走出校門,傅允痕現在不用回家,在宿舍收拾好東西後才打了電話讓人接他。
清遠回到家照例是下午,傅允痕在家穿着一件襯衫在他面前晃,領口扣子開了兩顆,露出性感的鎖骨,衣服有些寬大,他又瘦削,只隐隐約約地能看見一截勁瘦柔韌的腰肢。
清遠眉梢微挑,伸手摟住往他懷裏撲的人,“你們考完試了?”
兩周前傅允痕說要準備期末考試,一直沒在家裏住,屋子冷冷清清了半個月,今天回來才有了人氣。
傅允痕用力摟了摟人,他身高在清遠眉毛處,眨着眼睛從下向上的望着他,慢悠悠地開口,“考完了”
垂下眼,伸出舌尖輕輕地舔咬清遠凸起的喉結,呼出的熱氣細細密密的灑在清遠的脖子上,手指攥着領口,吐出的字眼像是被揉碎的花瓣,粘稠中帶着绮麗的豔,“我好……想你啊。”
微涼蒼白的指尖慢慢地移到領帶上,黑色的領帶繞在手指上,帶上了幾分說不明的意味,“你不想我嗎?”
雖然挺想的,但也不至于想到就在玄關處摟個不停連鞋都來不及換的程度。
清遠用了些力道推開懷裏的人,換了雙鞋又脫下外面的衣物,“想你,很想你。”
傅允痕像是被人順了毛的貓,神情愉悅,視線卻有些暗沉,他看着男人,肩寬腿長,身形流暢,扣子一直扣到最頂端那一顆,面容俊美清雅,身上有一種禁欲的氣質。
看着原本平整的襯衫被他方才攥的發皺,脖子上還有被他剛才輕咬出來的牙印,他緩緩地撚了撚指間,眸子幽邃,想……解開他扣子讓那張面容上露出別的表情。
再擡頭又是無害的模樣。
清遠看見自家道侶神情無辜的看着他,自然地接過他臂彎處的西裝,“我做好了晚餐,快來吃點。”
晚餐過後,清遠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外面天幕暗了下來,只有霓虹燈發出的亮光照着安靜的夜色,院中斑駁的樹影被拖得很長。
傅允痕在浴室,他的聲音隔着水聲傳來有些不真切,“清遠,你能不能幫幫我?”
幫?怎麽幫?
洗澡為什麽需要幫助?
雖然疑惑卻還是走到浴室門口,發現門沒有鎖,正猶豫要不要進去時,傅允痕的啞澀聲音有些急切,“快進來”
清遠怕他滑到在浴缸裏,大步走進了浴室裏,地嵌式浴缸裏的人原本清透白皙的臉頰有些泛紅,他泡在水裏露出性感的鎖骨,薄唇紅潤的像是玫瑰花瓣被揉碎塗在了他唇上,好看的眉毛蹙着,像是在忍受着某種痛苦。
清遠心裏一緊,“傅允痕,你怎麽了?”
傅允痕慢慢地睜眼,他幽黑的眼眸蒙了一層水汽,臉上的水珠緩緩地滾落下來,“我難受”,聲音喑啞的厲害,睫毛微顫,拉過清遠的一只手沒入了水中,“就是這裏,難受地厲害。”
清澈的水一覽無餘的看到底下的風景,清遠眼睜睜地看到自己手被他拉住,他像是傻了一樣的站在原地,直到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時才驟然回過神,他猛地抽回欲轉身離開,浴缸裏的人卻像是水鬼一般的從身後摟住他。
傅允痕渾身淋濕,他緊緊地貼在清遠背後,慢慢地親清遠發紅的耳尖,身上氣息燙的厲害,他劇烈的喘着氣,摟着他的手臂力道大的讓清遠都能感受到疼。
水聲和霧氣把一切都隔了起來,像是什麽都不真切,清遠只能聽到傅允痕發顫地嗓音,他下巴抵在肩旁處,“我好熱啊,可能是發燒了”,嗓音沙啞的不成樣子,像是哭泣一樣,“你幫我打針好不好,要不然我會難受死的。”
身上衣物被解開,掉落在了地上,浴缸裏的水慢慢地溢出來,打濕了方才的衣物,皺巴巴的團在一起,像是朵頹靡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