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別多想
淡藍色的床單上有點點濕痕,像是淚落了下來将那塊地方暈濕,原本平整的布料被人攥住揉皺,蒼白骨感的手指用力到泛起白色,手背青筋浮現,被死死扣住的床單痕跡如同一朵凋落的花。
唇舌之間溢出來的喘息和低吟在半夜才慢慢停止,月色籠罩,灑下一室的清輝。
在清遠沉沉睡去之時,原本被他摟在懷裏的人睜開了眼,他像是從夢中驚醒,下意識地尋找着安全的地方,待用手臂摟住清遠的胳膊後才有些安心。
傅允痕慢慢擡眼,接着月色用目光臨摹着那張清俊的容顏,他視線一寸寸的巡視,像是在反複的确認着什麽,良久之後才貼着他臂膀,聲音呢喃如同耳語,“清遠,我喜歡你”
“好喜歡好喜歡”
喜歡到看到第一眼就想獨占。
喜歡到不想要任何人看到他。
傅允痕悄悄地伸出手,慢慢地用指間摩挲他的臉頰,哪怕他們剛剛才做過了最親密的事,他仍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
這麽優秀的男人,突然對他一見鐘情,像是天邊月突然被他攬到懷中,他被一股喜悅包圍住,輕飄飄地像是踩在了雲端,卻總擔心有一天掉了下來。
方才做了一個夢,夢中是清遠那間辦公室,他指間捏住一支鋼筆,神色溫柔從容地在寫些什麽,眉間神态缱绻柔和,他好奇去看,那張白紙上的字刺目地如同刀子一般。
清遠賀樓明清遠賀樓明
傅允痕慢慢地抿了抿唇,心中的不安再次襲來,他的心像是被一支蠟燭炙烤一般,說不上疼,就是鈍鈍地不舒服。
他們是什麽關系?
曾經發生過什麽?
內心不斷浮現的猜測攪得傅允痕心神不安,他湊過去在清遠唇上厮磨輾轉,唇上的觸感柔軟的有些過分,傅允痕頓了頓,原本輕輕舔舐的舌尖收了回來,用白森森的齒間含住,他面上有些猶豫。
蹙着眉遲疑了一陣,然後輕輕地用牙尖啃咬起來,起先還是試探性的輕咬,抵住一點點的軟肉厮磨,看到他沒有任何動作後膽子大了起來,将納入齒間的軟肉狠咬了一口。
清遠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這一口直接痛醒,額間冷汗都出來了,他微皺起眉,下意識地拍了拍懷中人,“賀樓明你別咬人啊”
話落,這個房間像是被籠罩在冰雪裏,生機全無,剩下死一般的寂靜。
清遠瞬間驚醒,有些慌張的打開床頭的燈,暖黃的燈光顯現,光暈被黑暗吞沒的只剩下一抹微亮的光。
完了,我家道侶得瘋!
這是清遠的第一個念頭。
燈光漸漸的亮開,像是暈染出了一抹金黃的色彩,傅允痕半支着身子看着他,光影交錯之間,他面容隐在暗處,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清遠薄唇微抿,慢慢地看着傅允痕,神色還有一絲緊張。
“傅允痕……”他聲音有些啞澀,怕看到自己道侶陰郁的面色。
卻沒想到傅允痕神情平靜,面上沒有任何波瀾,看到他的舉動,眉頭微挑,有些詫異地開口,“怎麽了?”
清遠舔了舔唇上的咬痕,要不是這裏還隐隐作痛,他都以為這是一場夢。
傅允痕看着清遠脖子上還有他方才留下的暧昧紅痕,輕輕勾了勾唇,将他所有神情一攏收入一雙幽邃的眸中,“睡吧,已經很晚了。”
現在已經是深夜了。
清遠眉心微攏,将人摟在了懷裏,他認真的看着傅允痕,“傅允痕,你別多想。”
旁人想也就罷了,他道侶想那是有可能成真。
傅允痕眸子黑白分明,瞳孔幹淨深邃,床頭燈暖黃的光暈出現在他漆黑的眼中,那雙眼睛好像什麽都有,又好像什麽都沒有,他順從地被摟住,半阖上眼睛,“我沒有多想。”
他還是那副乖順的樣子,一臉的雲淡風輕,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清遠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了。
傅允痕靠在他懷裏,兩人氣息都交纏在一起,分明是親密無間地姿勢,兩人現在卻像是橫了一道深坎。
他伸手關掉燈,只在黑暗中慢慢地摩挲着傅允痕的腰肢,掌心溫暖幹燥,不帶任何色情的意味。
月色如水,在銀色的清輝之下,清遠聽到了傅允痕的聲音,那嗓音清亮,聽不出任何情緒,傅允痕問道,“清遠,賀樓明是不是你前任?”
他搭在勁瘦腰肢上的手一頓,整個人像是被按下了定格鍵,良久都沒有開口。
傅允痕也不催促,他閉着眼睛,呼吸平穩。
半響之後,清遠‘嗯’了一聲,他聲音在夜色中有些低沉,一如既往的悅耳。
傅允痕聲音疲憊,慢慢地蹭了蹭,“睡吧,我好累啊。”
一夜無話,早晨清遠起來時身旁照例沒有人,他洗漱好之後發現飯菜被做好放在餐桌上,傅允痕盛了碗粥又去給他拿了勺子。
他坐在旁邊,将蒸好的雞蛋羮劃散放到清遠手邊,“清遠,你得吃快點了,時間快要來不及了。”
清遠手上一頓,看着垂下眼眸的傅允痕,淡淡開口,“我這兩天都不去上班了。”
他心中微嘆,手臂一伸将人抱在懷中,下巴處是傅允痕柔軟的碎發,“你今天好好休息,我明天帶你去見我父母。”
見家長是很重要的事情,一般只有談婚論嫁時才會帶戀人見父母,他不知道自家道侶想了多少,但希望用自己行動來表明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