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希望只是前任

傅允痕手指慢慢地蜷縮在一起,遲疑了一會兒,才伸出手摟住清遠的腰,“好”

聲音輕淺,宛若嘆息。

中午的時候清遠向父母打了電話,确保他們明天在家後才放下心來。

傅允痕現在在假期裏,往年這個時候他在為找工作奔波着,今年卻休息下來。

他今天下午約了鋼琴老師來家裏教琴,才兩三個月,進步飛快,老師連連誇贊,卻是有些遺憾,說他耽誤了童子功,不然現在也能上個音樂學院。

傅允痕倒沒有多少遺憾,只是聽着,再仔細的練習指法。

一天的時光很快過去,晚上的時候他摟着清遠的胳膊,雖然沒有說話,可輕顫的睫毛卻還是洩露了他些許不安。

清遠用一支手沿着他脊背輕撫,“怎麽看起來這麽害怕?”

傅允痕抿了抿唇,臉頰碰了碰他手臂,低聲開口,“你父母會不會不喜歡我?”

他現在一個人無牽無挂的,清遠不一樣,父母俱在,又是家中獨子,條件優渥偏生和個男人在一起,聽說他們這種家庭最看重子嗣。

清遠溫聲開口,嗓音比月色還要醉人,“不會的,你這麽好,沒人不喜歡你。”

傅允痕思來想去,憂心忡忡地開口,“明天你媽媽會不會給我一張支票說讓我離開你?”

清遠失笑,把人撈在他懷裏,去親他漂亮的眼睛,“你一天想些什麽,我保證她不會這樣做”雖然和他母親接觸不多,但從平時電話中也能聽出她是一位很尊重孩子的女性,這種事情絕對做不出來。

傅允痕還是有些不安,一手摟住清遠的脖子,另一只手已經探進了他睡袍裏,用掌心胡亂的按,清遠被他的小動作搞得頭大,原本兩人就貼的近,他身上什麽反應傅允痕都能感受到。

哪知傅允痕不但不躲,還用軟翹的肉蹭了兩下,眼睛黑沉如玉,直勾勾地盯着清遠,打的什麽主意顯而易見。

清遠一時之間哭笑不得,他伸手在腰下的某處輕輕一按,傅允痕臉上一白,悶哼一聲,卸了力氣一樣趴在他懷裏。

雖然沒有明說,但清遠臉上表情很明顯:就這樣還敢蹭?

傅允痕睨了他一眼,偏過頭露出的脖頸白皙如玉,低頭含住了他手指,濕軟靈活的舌尖卷過指間,再慢慢地吐出來,修長的手指上亮晶晶的水潤一片,還有一條暧昧的銀絲連着粉紅的舌尖。

清遠耳尖一熱,燙到了一般縮回手,“你趕緊睡。”

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事了。

傅允痕輕哼了一聲,視線輕飄飄地落到他耳尖,“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麽,扭扭捏捏的。”

清遠:……

我家道侶還是這般熱情,讓人招架不住。

他無言地将人抱住放到床上,再蓋上一條薄毯,用手輕輕地拍着他背,聲音低沉溫柔,“傅允痕,晚安”

第二天早晨,兩人開着車去父母家,清父清母住在地方綠化很好,在寸土寸金的城市裏他們與鄰居隔着很遠的距離,獨棟的一方中式庭院遺世獨立,門前是幾株桃花樹,院中多木質結構,假山怪石,小橋流水,踏進了圓形拱門裏,像是走進了另一個世界。

遠遠地看到清父清母在門口迎接,傅允痕手心不斷地出汗,他僵硬着被清遠從車上牽出來,自己都不知道是怎樣走到清遠父母面前的,只慢慢開口,“叔叔阿姨好”

看清他面容,清母一怔,旋即被她飛快地掩飾過去,“這就是小傅吧,快進來,阿姨總聽清遠提起你。”

清父看起來有些嚴肅,深邃的眸子在他面上停留幾秒,再不動聲色地移開。

傅允痕坐到沙發上,他腰挺的筆直,手掌搭在雙腿膝蓋上,坐姿端端正正。

清母陪他說了一會話,清父不太擅長這種場合,坐了一會就起身去了書房,客廳裏留下的只有清遠、清母、和傅允痕三人。

清遠看着自家道侶這副模樣還有些想笑,魔尊賀樓明肆意妄為,哪有像這樣慫成鹌鹑的時候,問什麽答什麽,其餘的話一句都不敢說,拘束又十分有禮貌。

桌上擺的草莓鮮豔欲滴,是今早剛送來的,清遠選了一個最大的遞到他道侶嘴邊,眼裏有絲絲笑意,“給,這個最好看”

傅允痕可能是有些緊張,兩手捧着水杯,連顆水果都不敢拿。

傅允痕張嘴欲咬,又飛快地伸出手接住,“謝謝,我自己來”清遠母親還在一旁坐着,他不敢表現太親密。

伸手時杯子沒拿好,脫手摔在地上,清脆的碰撞聲響起,當啷一聲碎了一地。

他一下子從沙發上站起來,像是被黃瓜吓到的貓咪,膝蓋與桌子相觸發出了‘砰’的一聲巨響,傅允痕都沒覺察到痛。

清遠坐在他旁邊,眉心微皺,伸出手給他揉膝蓋,傅允痕向後縮了縮腿,“不用揉,我不疼”

“怎麽能不疼,那麽大一聲響”他伸手就要挽起褲子查看,被傅允痕死死按住手,頭搖的像撥浪鼓,“  不疼不疼真不疼,你別看了”

撞到那也就是響聲大,真沒覺得疼,小時候也是這樣,膝蓋莫名其妙的出現青紫,什麽時候磕的碰的都不知道。

“真不疼?”清遠狐疑。

“不疼”

他方才作罷,又重新倒了一杯水遞給傅允痕,自己挽起袖子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一點一點拾好,又用袋子裝好,上面寫上‘碎玻璃’三個字,起身去扔到廚房。

清遠這一走,碩大的客廳就剩下了傅允痕與清母,清母氣質淡雅溫和,歲月在她臉上沒留下多少痕跡,只是舉手投足間知性優雅的氣質讓人明白她不是個小姑娘了。

傅允痕正規規矩矩地和清母說着話,門口進來了一位五十來歲的女人,她懷裏抱着一只貍花貓,對清母笑着說,“太太,找到貓了,在魚池那趴着呢”

說着,目光轉到傅允痕身上,神色驚訝像是見了鬼,她脫口道,“小賀少爺?”

小賀少爺不是多年前就已經走了嗎?怎麽突然見到了出現到了這裏?

傅允痕握着杯沿的手驀地收緊,手上青筋繃起,又一寸寸地消失,只是一雙眼睛沉的厲害,連光都照不進去。

清母臉色徒然一變,林姨匆忙掩飾道,“呦,太太,我現在年紀大了腦子也糊塗了,總記不住名,就一天天的亂叫。”

她勉強笑道,“這就是少爺的愛人吧,他眼光和先生一樣好。”

傅允痕所有的情緒都被唇角的弧度掩飾住,仿佛真的相信了林姨蹩腳的話語。

清遠從廚房裏出來時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客廳中三個人神色皆如常,傅允痕擡頭沖他輕輕笑了笑,清遠看着覺得還笑地挺好看的。

午飯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又坐了一會,一家人吃了飯,臨走前清母包給了傅允痕一個大紅包。

她看着面前少年的面容,眼中有複雜一閃而過,溫聲開口,“小傅,清遠很喜歡你,叔叔和阿姨也都很喜歡你,以後你要常來家裏玩。”

她轉頭看向兒子,“清遠,以後一定要好好對小傅,不要再想其他的事情了,聽到沒有?”

不是,怎麽突然就語重心長起來,他能想什麽其他的事?

清遠有些哭笑不得,卻還是乖乖應着,“我知道。”

清母目送着兒子離開,癱坐在了沙發上,柔嫩的手指頭疼地揉着眉心,瞥見了面無表情的清父,虛弱開口,“你看見那孩子的臉了?”

清父冷淡地應了一聲,自己給妻子捏起了肩膀。

清母推開他,在客廳猶如困獸般的來回踱步,“不行,我要給清遠好好說說”

清父道,“兩人現在還在一起”。

言下之意,得重新找個時間。

讓清母擔心的兒子此時卻感覺十分良好,帶傅允痕十分順遂的見了家長,氛圍和諧且愉快,清遠聽着浴室傳來的水聲,覺得這個世界安撫地還算順利。

浴室裏面,白色的霧氣慢慢地向上升騰,它們半隐半現地掩住傅允痕的眉眼,讓他看起來神色晦暗不明。

一支蒼白骨感的手掌覆着鏡子,傅允痕看着鏡子中面帶微笑的男人,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撫上臉頰,輕柔的像是愛撫情人。

他閉着眼,慢慢地回想着一切。

此時他像是被分成了兩半,一個沉浸在過往中,心思柔軟,另一個卻仿佛跳出□□,細細的避開那些甜蜜的記憶,冷眼的一寸一寸的審視着。

賀樓明,我找到你了。

我想追求你

一個前任

他走了

清遠賀樓明

賀樓明你別咬人啊

小賀少爺

傅允痕皺起了眉,下颔緊繃到了一起,他深深地、極為用力地喘了一口氣,伸手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不,不是想去f國。”

“能幫我一個忙嗎?查一個人。”

“賀樓明”

指腹輕輕地摁滅,黑色屏幕裏映出一張漂亮的面容,傅允痕眉間幽深,他希望只是前任……

只是前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