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19
這錢袋子裏不管多少銀錢,都是屠安辛辛苦苦存下來的,這一成婚全都給她管着,他對她這般信任,苗苗感動。
從一開始,他對她就一直表現出重視。
剛剛因為一句話,便以為他是因為她身子緣故不适合有孕,誤會了他的話。
苗苗知道自己心思敏感容易多思,但他卻能及時給她安全感,她為自己想左了他的意思感到不好意思。
苗苗把錢袋子遞了回去,紅着臉小聲說道:
“我知道屠大哥的意思了,不會再誤會了,我……我不會管錢,屠大哥你自個兒收好。”
那紅了的臉,面皮着實薄,屠安笑着反手握住她的手,重新把錢袋子塞到她手中。
“你我夫妻,我的便是你的,歷來男主外女主內,你不收着難不成不樂意與我一同經營這個家?”
怎麽會?苗苗搖頭如篩。
他兩只手握着她的,“那便收好……”
苗苗看着被握住的手,大手很燙,而她手心的錢袋子卻沉甸甸的。
苗苗抿着唇,欲言又止。
屠安看她還猶豫,松開她的手,轉移話題。
“本來平時都是攢幾日的獵物,再去鎮上的,只是,之前買漏了些東西,明兒一早我得去鎮上一趟,順便把今日的獵物送去給酒樓。”
苗苗一聽,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
“明兒一早,你一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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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并不是村裏人出村的日子。
他們這個村離鎮上遠,出門一趟很不容易,來回一趟得花上差不多一天的時間。
且出村多山路,樹木茂密,單獨出去存在一定的安全問題。
所以,村裏人都是結伴出去。
農村人雖然種地,吃喝家裏都有,但總會有必需品需要買。
大家每個月便規定了日子,套上村裏村長家唯一的一頭牛出村。
當然,屠安除外。
屠安是獵戶,經常出村,有時候會幫着給村裏人帶東西回來。
不過,他們成婚前不是出去過一回?落下什麽東西了?
“嗯,明兒要不要一起去鎮上看看?”他點頭,詢問般的看着苗苗。
苗苗驚訝的看着他,好一會兒她欣喜的指着自己。
“我……也可以去?”
屠安本是想着他二人剛成親,頭一日.他在山裏呆了一日,明兒出門只怕又是一日。剛成親便留她一人在屋裏,都沒時間陪她,方才問她要不要一起。
問完之後又想到出村的路太遠,村裏的牛不得空,得走路出去,來回很辛苦,他并不想她累着。
可瞧她欣喜的模樣,屠安不免想到,從前與村裏的人出村,從未與她碰過面,她一直在這個村裏從不曾出去過,對外面的世界只怕也是好奇,想去瞧瞧的。
屠安笑着看着苗娘,溫聲道:
“傻話,你長了腳的,為何不能去?你不是說想在屋後種些菜?你可以去挑些菜種回來,再買些你自己需要的東西。”
能出村苗苗特別高興,她早就想出去看看了,尤其是落水後,她想出去看看,能不能做點什麽賺錢的營生。
若是可以,她手裏那塊玉便典了出去,作為本錢。
剛成親,苗苗沒想與他那麽早提出村的事兒,她想着等過些時候,他們處久一點,更熟悉了,再提。
現在剛成親,他便說帶她出去,苗苗歡喜極了。
瞧她這般高興,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
“你趕緊把東西收好,早些歇着,明兒天不亮咱們就得起身了。”
苗苗聽了點頭松手,站起來往衣櫃而去,剛走兩步,反應過來看着手裏的東西,回頭。
卻瞧見屠安已經側身整理床鋪。
算了,反正銀錢都是放在家裏的,他打獵大多數時候不在家,她在家裏還能看着。苗苗把東西放進了櫃子裏,回身幫着整理被子。
桌上的油燈暗了,借着窗戶透進來的月光,兩人并排着躺在床.上。
苗苗睡在床裏邊,兩人中間隔了一床被子的距離。
屋子裏很靜,靜的能聽見身旁平穩的呼吸聲。
圓房之事暫緩,兩人躺在一處,苗苗沒有睡前那麽緊張了。
只是,這般躺着,苗苗念着明兒要出村,激動的睡不着。
她睜開眼,側着身,借着月色瞧着身側的男人。
月色朦胧,照在他的側臉,線條分明的下颚,那刀削般的臉,劍眉,以及沒入眉梢的疤痕。
月色下,那疤痕瞧着沒那麽明顯,那張臉便惹人如迷,苗苗瞧着瞧着沒忍住伸手。
指尖就要觸到那道疤的時候,身側的人緩緩睜開眼,惹得她猛地縮回手緊閉着眼。
身側的人側身,床有輕微的晃動,屠安雖聽不見聲音,感知卻比旁人靈敏。
同一張床.上,身側之人稍微有點動靜,他都能感覺得到。
苗苗閉眼閉得快,屠安側身的時候,她雖然吓了一跳,卻盡量讓自己呼吸平緩,怕被他瞧出來她偷看他。
只是,呼吸倒是平了下來,睫毛卻控制住,有輕微的抖動。
低而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屋子裏響起。
“是換了地方不習慣嗎?”她睫毛顫抖明顯就沒睡着。
苗苗聽見聲音,下意識的又緊了緊眼,然後,想到屋子裏就他二人,他開口說話,定是瞧出她裝睡了。
那他是不是發現她想偷偷摸.他?
臉微微發燙,苗苗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眼。
“我……我沒不習慣,是知道明兒要出門,所以……”所以睡不着。
夜太黑,月色朦胧,屠安怕瞧不清她說什麽,往她身側靠了靠。
兩人只隔着一拳距離,同一床被子下,彼此的體溫都能感覺到,以及身側之人身體緊繃的狀态。
“所以興奮的睡不着?”
苗苗不好意思的點頭。
只是兩人靠的太近,苗苗點頭鼻尖蹭到了他的,然後兩人均怔住。
苗苗本就微熱的臉瞬間通紅,呼吸都不會了。
屠安是成年男子,身側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婦,同塌而眠,呼吸交彙,他能嗅到她身上散出來的女子的體.香,藏在被子下的身體似着了火一般,
那小巧的唇,只待他進一步便能嵌住,吞下她如蘭的呼吸。
許久,似沒感受到對方的呼吸,屠安伸手撫上她的臉,重重的喘了口氣,伸手托着她的頭讓她枕着自己的胳膊,啞聲道:
“睡不着也得盡量休息,明兒白日在外也沒地方補眠……”
那聲音低啞惑人,她僵硬的枕在他胳膊上,灼熱的呼吸一下一下的打在她的臉上很是燙人,她整個人似要燒了起來,腦子暈乎乎的已經不能思考了,以至于她都不知道她是如何睡着的。
再醒來的時候,床.上就她一人,身側的被褥裏尚有餘溫,廚房那邊傳來火星子噼裏啪啦的聲音。
苗苗揉了揉惺忪的眼,坐起身。
瞧了瞧窗戶外面,天還暗着。
廚房那邊的聲音在這安靜的時候格外的清晰,苗苗拍了拍腦門兒,想起來今日一早要出門,得更早的時候起來把今日出門的吃的備上。
她套上鞋,披了件外衣,開了門往廚房而去。
她一邊走,一邊喊人。
“屠大哥?”
屠安站在竈臺前,背對着門口。
苗苗連着喚了兩聲,也沒見人應一聲。
這麽近不至于聽不見,苗苗以為他起了火,去了柴房收拾兔子野雞子去了。
到了廚房門口,瞧見那高大的人背立在竈頭。
苗苗靠過去,待到人到他身後,他依舊忙活着手裏的事兒。
今日要一早出門,她作為妻子得該早早起身幫忙準備。
現在,鍋裏烙着餅,竈頭上放着好幾張做好的,瞧着已經忙得差不多了。
莫不是她睡過了,沒起來,他生氣了?所以不理她?
苗苗抿了抿唇,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低聲懊惱道:
“我不是故意起晚了,屠大哥別生氣。”
屠安起來的時候,身側的人還睡得沉。
她枕着他的胳膊,他抽身的時候她都未有醒的跡象。
天還沒亮,他去屋後收拾獵物的時候,屋後的公雞腦袋還紮在翅膀裏,公雞都沒打鳴,他以為她不會醒的那麽快。
所以,他并沒有時刻留意身後。
衣擺被人扯動的時候,屠安拿着餅子的手一瞬間僵住。